今天起的好晚,眼睛又一直不舒服,休息完回到店裡,于恕已經去忙了,只剩下諾諾和陸眠黎在店裡。
聽諾諾說于恕去了醫院,幸好只是李先生要檢查身體,于恕陪著他去而已。
到店裡之後就沒什麼客人了,聽說酒吧晚點有七夕活動,就先營業到十點半吧!看了滿多人都有在推特上公告營業時間,也請了諾諾幫我發佈提早結束營業的消息。
突然想起剛剛在來的路上看到另一隻黑貓,就跟諾諾說了一聲,他立刻跑了出去。
沒想到才剛到貓旁邊,黑貓就衝了出去,諾諾怕他被車撞到,就跟著追了上去,我也跟著跑了上去,幸好黑貓安全的跑進了草叢裡,諾諾也沒事。
回咖啡店的路上諾諾提到了法威,就是諾諾第一次到店裡的時候身旁的那隻山豬,原本以為是諾諾的寵物,但諾諾說法威是他的朋友,就住在山上的拉瑪城堡,他也很久沒看到他了。
說到拉瑪... …
「諾諾,上次聽來店裡的客人說,你好像是拉瑪教很厲害的人是嗎?」
「嗯?蛤?我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跟我想的反應差不多。
「我只是可以感應到精靈而已。」
「所以是每個人都可以嗎?」
「只要跟精靈締結契約就可以。」
聽不懂。
「還可以召喚山豬。」
完全聽不懂。
再找時間整理一下跟于恕說好了,雖然真的不知道這能不能當作情報。
回店裡不久後,康老師就來了,他說今天一起床就過來了,所以沒有帶朋友一起。
還沒跟康老師聊上幾句,高予就傳了訊息過來,感覺不太對勁,好像有什麼事要說的樣子,雖然快打烊了,還是讓他來店裡一趟。
康老師前腳剛走,高予就來了。
他說昨天我離開酒吧不久後,就有幫派在外頭拿槍出來,當時高予逃跑了,但他看見酒吧店長、康老師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留在酒吧外和他們火拼。
高予說他看見有人流血了,但他們都說只是擦傷而已。
槍... ...血... …
等等,他剛剛說... …
「康老師?」
康老師,那傢伙也給我衝上去了嗎?那他剛剛那樣嘻嘻哈哈地跟我聊天是怎麼回事?
先去一趟酒吧再說吧!
「暮暮啊!你車要不要停進來一點... ...」
「高予說你昨天跟幫派打架?怎麼回事?」
康老師的笑容尷尬地停在嘴角,他揮揮手說他沒有受傷,而且是為了保護大家才衝出去的。
我怎麼會不知道是為了保護大家?但是... …
「他們有槍。」
槍,一個人再會打架,面對子彈還是會無情的被打倒,這道理難道他不懂嗎?
當年你也是... ...
槍聲、血跡,你躺在那裡,為什麼不是我倒在那?
我站在那啊!我在想什麼?我就是那個... ...
「暮暮沒事了,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先逃跑。」
「... ...好啦,我剛剛給你的那個,你先喝下去。」
拜託... ...我已經承受不了再次失去什麼了。
跟著康老師進到酒吧,又黑又吵,人又多,才進去沒多久我就逃了出來,在這時收到了廠長的簡訊,也在門口遇到了剛到這的于恕。
「廠長剛剛傳訊息跟我說,聽說酒吧有活動,滿有趣的,可以過去看看,什麼意思啊?」
于恕喔了一聲,沒說什麼。
等等跟廠長打聲招呼再走吧!
康老師也出來了,看短時間內我們應該都不會進去,就帶我去上次聽歌的地方,說要再請我幫一個忙。
「我寫了一首曲子啦!還沒有曲名,想說你幫我聽聽看有什麼感覺,幫忙取個名字。」
音樂一下,是一首很溫暖的吉他曲。
不像是炙熱的太陽,卻讓我想到你,很意外的,我只在那個一瞬間想到你。
更多的,我想起總是幫我許多的于恕、在咖啡店裡蹦蹦跳跳的高予和諾諾,很照顧諾諾的陸眠黎,有點膽小但總是勇敢跨出那一步的李先生和江小姐,還有眼前的康老師。
是時候該承認了吧!有什麼,正在改變。
「這是送給咖啡店的禮物。」
跟康老師約好這兩天告訴他我想到的歌名,我們又回到了酒吧裡。
真的,好吵。
說是七夕聯誼活動,但這裡這麼黑,連認識的人都快認不出來了,真的可以聯誼嗎?
於是我們又走出了酒吧。
有點想回家了,但,廠長,剛剛不是才在門口看到他嗎?
問了康老師有沒有看到廠長,想說跟他打個招呼在離開,陪我到處找了一輪的康老師竟然說要發訊息問他在哪裡。
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就是了... …
廠長很快就回訊息了,康老師說,他在頂樓。
頂樓?酒吧有地方可以上頂樓?
他去頂樓幹嘛?
一股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我跟著康老師很快地爬了上去。
到了頂樓,的確是看到廠長了,他身邊跟著一個人,是那個叫林軒的吧!高予的朋友。
「沒有啦!我帶我們暮暮上來打個招呼。」
康老師熱情的上前寒暄,「我們在講秘密啦!」那個林軒說。
這樣啊... ...打擾到他們了吧... …
也是... ...是我想多了... ...怎麼可能... ...應該只有我是因為這樣才喜歡高的地方。
奇怪,頭好暈,是因為剛剛喝酒的關係嗎?但我以前喝酒從來沒有感覺的。
好暈... ...真的好暈... …
這裡看起來沒有多高,應該也不會怎樣吧!
說起來,我是為什麼會喜歡高處啊?
喔對了,是因為... …
「暮暮!」
嗯?
回過神,我已經在一樓的地上了。
我剛剛跳下來了嗎?
還可以站起來嗎?看來以前的訓練沒忘啊!
反正沒有痛覺,應該沒事吧... ...喔不,腳腫起來了,走路還卡卡的,不過還可以走,沒事。
康老師衝了過來,即使我跟他說了我沒有痛覺的事,他還是堅持要帶我去醫院一趟。
醫院完全沒人,看了推特才發現醫院門診服務已經關閉了,康老師只好又載我回到酒吧前,找他認識的醫生。
他很貼心,還堅持要找女醫生,雖然我不怎麼介意就是了。
剛好有個看起來醉醺醺的女醫生收到訊息後衝了出來,幫我檢查了一下腳踝,也做了簡單的包紮,說是回去冰敷再觀察,可能明天要再去醫院換個藥吧!
「林醫生,你先帶暮暮進去。」
「可是你... ...」
「我知道,我馬上就進去。」
突然,高予提過的幫派出現了,我被剛剛幫我包紮的林醫生帶進酒吧,一旁的江小姐慌慌張張地衝進酒吧喊道有幫派,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混亂之中,我把江小姐帶到了一旁,給了他一杯花之精靈,看他漸漸平靜下來,應該是沒事了,也跟他說了下次這種事要怎麼應對,不然走道擠了一堆人也不是辦法。
外面不知道處理完了沒,希望沒事才好。
康老師呢?
幸好,馬上就看到他跟了進來,說是醫護和警局的人都在外面,很快就沒事了。
太好了。
看到一旁的于恕,我走了過去,跟他解釋了剛剛我只是小小的摔傷,已經給醫生看過了,沒事不用擔心,但他只短短回了知道了,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不過人這麼多,還是先別問的好。
外頭的事似乎處理完了,我也就跟著人潮走了出去。
廠長走了過來,他塞了一根棒棒糖給我,也關心我的傷勢。
「我沒事,謝謝。」
喔對,剛剛我跳下去的時候,他好像有看見,應該嚇壞了吧!
問了他身上還有沒有牛奶,想說給他一杯當作賠罪,結果他反塞了一杯給我。
我默默地接過,但我也不喝這個,再找機會拿給別人吧!
「呃、不用啦!我身上還很多。」大概是突然意識到我的意思,廠長連忙說。
也是,大概是剛剛也有摔到頭吧!連他不需要我這件事都忘了。
廠長走後,康老師走了過來,問我談的如何。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想幹嘛... ...」
他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我知道的啊... ...我是知道的... ...他想找家人,我跟他的家人長的很像,但... …
不,唐暮,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的家人是誰,你不知道他的家人是不是你,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就好了,唐暮,你只會讓人越來越失望而已。
「我不想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康老師帶我到了聽歌的巷子,又放起了送給咖啡店的歌,我告訴他我不敢跟廠長說話的顧慮,他搖了搖頭。
「那是他自己要處理的情緒,不是你要負責的。」
「如果因為你不是他妹妹,他就不跟你說話,那他就不是值得認識的人,到時候,我會站在你這邊。」
「還有啊!你要多麻煩于恕他們啊!不要怕,就像,如果我一天到晚麻煩你,但你都不讓我幫你,這樣我就會越來越不敢請你幫忙,距離,也就會越來越遠了。」
「人,本來就是要互相麻煩,關係才會越來越好的啊!」
他說了好多,還幫我把車牽去停車廠放,還特地陪我搭計程車回家。
「暮暮啊!早點回家,換個衣服休息,記得傳個訊息給于恕,他應該也很擔心你。」
也是。
回到家我換了件睡衣,拿起了手機。
〝你還好嗎?〞
〝你的腳啦〞于恕。
〝沒事啊〞
〝你剛剛看起來怪怪的〞
〝剛剛在想事情。〞于恕。
〝好吧〞
〝康老師陪我搭計程車回家了〞
〝你也早點回家休息〞
〝喔?〞于恕。
〝那就好。〞于恕。
〝你可以跟小康處的好是好事。〞于恕。
剛剛我是怎麼了... …
剛剛在聽歌的巷子裡,聽康老師說那些話的時候,眼睛酸酸的,喉嚨有什麼東西堵住的感覺,話都沒辦法好好回,也忘記剛剛有沒有好好跟他說。
〝他人很好〞
嗯,很好。
謝謝你,康... ...康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