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羽楓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APH/露灣/零碎梗隨興寫2
主要時間點:帝俄伊凡×原民小灣(福爾摩沙)
因為自己很喜歡,所以從第一個草稿噗獨立出來!
會有時間歷史上不可能發生的橋段,基本上以我的CP妄想最高!
latest #75
水羽楓
4 years ago
【安平港】
「妳沒去過王耀君的家?」嚇得綁帆麻繩差點從手中溜走,驚訝聲甚至足以嚇跑海鳥,外貌保持在成年沒幾歲的俄羅斯帝國,訝異看著外貌小他幾歲,盤腿坐在船沿上的少女,總是身著高砂族服飾的她被叫做福爾摩沙。
「沒必要去吧?康熙當時見到我就說我是蠻蕃,把我趕出紫禁城,王耀禁止渡海也已經一百多年了。」福爾摩沙歪頭疑惑,「為什麼我還得去幫那些過來當官的白浪工作不可?」
「可是我們就是那樣的存在……我才想問妳,為什麼妳不會想去幫上司做事?」俄羅斯很聽從自己上司的話,像他們這種存在卻有人不聽從上司權令,這對他來說是很難想像的事。
「我不要!每隔三、四年就換一批人來這裡,各個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我出草都挑這些白浪了,還要我幫官員做事?」福爾摩沙對俄羅斯提到的國家義務不屑一顧撇頭,「大清沒有統治到山上,我就沒必要聽王耀的話!」
水羽楓
4 years ago
俄羅斯支支吾吾的,不論是基於過來補充補給品的商人立場,或是同為長久生命的『朋友』立場,都沒資格說服福爾摩沙對此事的固執態度,他也不敢說得太多,惹得眼前這位南方島嶼女孩的厭惡。
「話說回來,俄羅斯你上次過來補給的的時候,說是有名字了是嗎?」福爾摩沙想起之前疑惑,她覺得這件事還比隔著海的另一端,那個不知道在搞什麼的清國、皇帝,還有那個皇太后老太婆重要多了。
「嗯,名字是伊凡‧布拉金斯基。」俄羅斯對有了屬於自己完整名字的這件事展開純樸笑顏,「以後福爾摩沙叫我伊凡就好!」
「我不介意繼續叫你羅剎喔?」她賊賊的笑。
「才不要!而且妳明明比我更像羅剎!當時妳砍我那一刀的疤痕還在耶!」伊凡抗拒女孩這樣叫他,「那個時候在西伯利亞輸給小女孩,害我被沙皇陛下取笑!本來滿腦子想找妳報仇的,誰知道妳已經因為渡海禁令回來台灣島了……」
水羽楓
4 years ago
「……過後我也沒再出海了,從武裝海商變成盼歸人。」福爾摩沙苦笑看著海面,想起已經逝去百年的、似乎是她唯一願意跟在他旁邊工作的上司。少女那副哀傷又平靜的臉龐,伊凡在意得小心翼翼。「不過如果偶爾下山來港邊等,可以像現在這樣,等到伊凡你開過來的船,」她再度笑得溫暖,令身為成年男性的伊凡足以稱她的臉龐為可愛,「那麼每天期盼著你會過來找我玩,我想也不錯吧!」
「……我家過來貿易的船隻很少喔!畢竟很遠……」伊凡眼神撇開,怕洩密、怕被看穿、怕她知道,不敢再看向福爾摩沙。
「我也想去伊凡的家看看呢!希望以後能去就好了!」福爾摩沙晃著綁步小腿期待想像著,他的朋友的家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名字。」
「什麼?」
「福爾摩沙的名字,有人幫妳取了嗎?」
「……只有以前帶我出海的那個上司,死前幫我找了『林』這個姓氏,說比較適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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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羽楓
4 years ago
「那、這樣好不好?」伊凡伸出一指,在福爾摩沙旁邊寫下字,「我跟宮廷老師學習的時候,他說這個漢字有太陽的意思……」口語笨拙、不敢透漏、小心謹慎的,不想被她發現,「我家的人也很崇拜太陽,所以我想這可能會很適合福爾摩沙……」
「曉……嗎?」福爾摩沙咀嚼字音,甜笑得像是嚼到了一顆糖,「謝謝你,伊凡!我很喜歡!我會好好珍惜的!」
因為是『朋友』……僅有唯一在心裡頭,所以才更不敢越矩打破。伊凡胸口酸楚甜蜜地,看著福爾摩沙跳下來站在他面前。「給你,」少女把她戴在耳際上開得燦爛的花拿下來,微笑遞送給伊凡,「謝謝你送我的字,雖然不知道以後我會有什麼名字,但我一定會保留你幫我取的字的!」
緊張接下少女送給他的花,「我去幫你拿午飯來!」並看她動作俐落地跳下船跑向港口。
伊凡遠望福爾摩沙穿梭人群的背影,他低頭輕吻嬌嫩花瓣,面紅耳赤地。
水羽楓
4 years ago
【願望】
俄羅斯已經站在雪地營火旁非常長一段時間。政府結構劇烈改變之既,他未告知任何人的離開聖彼得堡,手邊僅帶著塵封舊物。脆弱又回憶過重的宮廷衣裝,伊凡一件件丟進火堆裡。
『伊凡喜歡的小島女孩叫什麼名字?』、『福爾摩沙……幫我保密好嗎?安娜塔西亞。』、『好啊!伊凡下次也要帶我去看她喔!』
最終他沒有實現與小公主的承諾,做了喜歡的女孩與自己都最討厭的事情:沒有遵守約定。
把最後一件衣服燒掉前,伊凡發現內裏有他找很久的押花,是福爾摩沙在安平港從耳際上拿下來送給他的禮物。
『當然是因為擔心你,我才跑來你跟日本的戰場的啊!笨蛋伊凡!』甚至連她擔心生氣流下的淚水,伊凡都記得的一清二楚。
俄羅斯將頭顱抬高,拿押花的手用力壓住眼眶。哭泣在這個時節不能被允許。「拜託祢,再讓我見她一面吧……」但伊凡還是忍不住地、對上帝喃語祈願。
水羽楓
4 years ago
【牽掛】
「我不過去了。」當福爾摩沙這樣跟地方人士表示拒絕幫忙協調的時候,伊凡安靜不捨地看著這個著裝高砂族服飾的南島女孩,與她在平原上的移民混血民眾們格格不入,沒有上司及同伴,孤獨又小的背影。「漳泉閩粵之間怎麼械鬥都沒關係,但是無論如何,白浪都不能越界土牛溝。」
「但是清官太貪了!朝廷提出的稅金太多,我們需要更多土地耕種賺錢!拜託把山……」
「我們走,伊凡!」福爾摩沙拉著伊凡離開碼頭,往伊凡欲拜訪在雞籠觀察天象的俄羅斯人的方向走。
「這樣好嗎?福爾摩沙。平民的紛爭不是應該找官員……」
找誰?」福爾摩沙停下腳步,果實般色澤的眼睛凝視腳邊,對伊凡提到的管理者口吻疏離得毫無感情,「沒有一個人想解除渡台禁令。我甚至連王耀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沒有表情的臉,只有還抓著伊凡的手緊握洩漏思緒,「白浪根本不能信賴。」
水羽楓
4 years ago
「福爾摩沙完全不信任山下的人呢……」嘴邊揚起不捨苦笑,福爾摩沙是伊凡渴望已久的溫暖小島,也是他想以男性之姿呵護的異性存在,在意的女孩反被統御著她的清國丟下不管,才會來的時候看她獨自一人穿梭島嶼山林。
福爾摩沙抓著他的手腕,伊凡知道她在拿獵刀跟火繩槍的時候很有力量,但那隻手也同時嬌弱纖細,隨著時間不斷累積打擊,好像可以跟著她整個人輕易的一折就斷。
「我想問妳,福爾摩沙……我是不是也是妳口中說的白浪?」心儀女孩所不能信任的那一群人……他也是其中一個嗎?
「你不是!」福爾摩沙著急否認伊凡揣測,她抓緊伊凡雙手,像是怕他也會突然消失跑走,眼神就像孩子般慌張失措,「伊凡你有遵守跟我的約定!你真的有再回來找我玩!我好開心還有國家願意不帶利益跟侵略意圖的過來親近我!伊凡絕對不是白浪也不是外人!」
水羽楓
4 years ago
急欲辯駁著解釋,像害怕自己講錯了話就會讓對方生氣離開。
「所以--」抓緊的手死不敢放,像是深怕會失去一樣,「請你不要像大清一樣不理我!」福爾摩沙在伊凡面前透露出脆弱的低下頭,臉色蒼白的請求,「拜託伊凡不要討厭我……」
連地方官都不想正視的,無措茫然,會獨自在安平港等待看海,期盼著有一天她好不容易結識到的朋友,會遠渡重洋過來找她玩的女孩。
「……我會過來,是因為我想再見到福爾摩沙。」伊凡反握住福爾摩沙雙手,看著獨自百年的女孩因為過度孤單掉出眼淚的雙眼,茫然驚訝地抬頭,一臉不敢置信看著他的表情。「我想見妳。」伊凡果然還是忍不住傻傻微笑起來地,想要告訴她這件事情:「我喜歡福爾摩沙。所以我絕對不會討厭妳。」
「……謝謝你,伊凡。」掉下最後一滴眼淚滑過臉頰,福爾摩沙總算可以對伊凡透露出釋懷笑臉,「謝謝你一直沒有忘記我。」
水羽楓
4 years ago
【魅力】
村子裡的人們幾乎都出來了,在最廣大的腹地中於月光下牽手圍成龐大圓圈,帶領伊凡到這裡來的福爾摩沙也在其中跟大家一起跳著舞。
根據一路走來伊凡所遇到過那些頭目們所言,帶領他參訪山上各個部落的福爾摩沙,不論哪一個部族,他們都以祖先代代相傳的稱謂一同敬稱福爾摩沙為「拉姆」,代表她是他們的「太陽母親」,島嶼上地位最崇高的存在;結識他們崇敬如神的福爾摩沙的伊凡,也獲得了頭目的兄弟與貴賓身分,受到當地人們的親切對待以及歡迎。
歌聲與舞蹈華麗在月光營火下展開慶賀,戰士狩獵到鹿跟山豬、客人帶來許多酒跟檳榔做為禮物,福爾摩沙少女的臉龐開心快樂,比伊凡在山下他所看見的樣子還要自在許多。
他們是代表國家或土地的存在,像福爾摩沙這樣子對待不同族群時的態度差異不是好事,義務上他應該告訴她,畢竟福爾摩沙從來沒有被上司指導過,但……
水羽楓
4 years ago
他不希望她有任何難受。凝視月光下被營火照得臉蛋通紅的福爾摩沙,她笑著時候的樣子,伊凡用視野隨著舞蹈圓圈的圍繞腳步緊緊跟隨。
村子裡的頭目對伊凡搭上話,他聽不懂對方在講些什麼,只能靠著肢體語言猜測內容;國家與國家之間雖然可以無礙溝通,但對方人民的語言,除非特地去學習,不然他們根本無法聽懂,福爾摩沙之所以不放心伊凡的緊緊跟隨,就是怕再發生外國人與原住民無法溝通造成的憾事。
當頭目指著伊凡手上的竹製酒杯,伊凡喝給他看表示享受盡興,對方顯然也很滿意,送的肉乾伊凡也大方吃下去,頭目高興拍打伊凡的背,完全把他當成村落的一份子。這種被接納的感覺讓伊凡打從心底飄然開心。
很久以前當他與金帳汗國對抗,還是個弱小國家的時候,離過像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呢?幾百還是千年?或許是因為痛苦的記憶總算遙遠,伊凡對這樣感覺的懷念欣然接受。
水羽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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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他,其實也和現在的少女是一樣的。這一點讓伊凡有那麼些高興卻又酸楚的複雜心情,相隔遙遠的他們有著一些看不出來但他卻能體會福爾摩沙心情的共通點,但伊凡也明白只要福爾摩沙可以獲得一位在乎這塊土地的上司,到時候她也將依循時代潮流做出改變。
到那個時候,這個女孩還會展露出像現在這樣,讓他看得著迷的笑顏嗎……?
頭目笑著一邊講話一邊指伊凡胸口,再指向遠處跳舞的福爾摩沙,他對伊凡比出了不分山地平原與國界,只要是男人們幾乎都會懂,代表性交結合的手勢。他看出這個外國人對他們拉姆的心意,他也鼓勵他去對她這麼做。
「不行!我們和你們人類不一樣!我們是『國家』啊!」對方的意思讓伊凡慌張窘迫,連酒杯都慌張得拿不穩。頭目表示伊凡喜歡福爾摩沙的話就應該娶她,兩人結婚生很多小孩。「你可能不明白,但是國家之間的婚姻和人類不一樣,我……」
水羽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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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她嗎?伊凡欲言又止的同時,這句幾乎沒有否認感的問題也同時竄進他的腦海中。
即使伊凡想用明知道對方也聽不懂的俄語跟頭目解釋,國家間的婚姻定義與人類完全不一樣!他甚至還有過婚姻對象是同為男性的國家,直到上司說要離婚時,他們完全沒有碰過面也沒有說過話的經歷!像他們這種存在的婚姻,可以不帶感情、沒有任何交流,一切只是為了上司的決策而存在!人類那樣子的婚姻,男女之間為了感情而結合、繁衍撫育子孫,是他們國家辦不到,也不能或意圖妄想可以辦到的事情。
「雖然我……」但是這一路上福爾摩沙一直陪伴相隨。有好幾次為了抓魚,福爾摩沙在他面前脫掉衣服,半裸上身跳入溪流,食物雖然有了,但她顯然不明白伊凡為什麼每次都遮著眼不敢看她,拼命叫游回來的福爾摩沙趕快把衣服穿回去。
『不要輕易在男人面前脫衣服啦!』
『可是我都這樣抓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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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太過於天真純粹。彷彿世俗的禮節規矩與異性情意,都不在她的世界中被她所知曉意識到。這些天來好幾次,福爾摩沙總是這樣子地在伊凡面前,隨著半裸上身跳進溪裡抓魚後,從水裡起身的潔淨模樣,與對身為男性的他的慌張態度充滿困惑,無意識展現出她還不知男女情慾世事的純潔。
「我也很著迷……她帶給我的魅力。」凝視著少女跳舞開心模樣,伊凡忍不住回憶起這趟有福爾摩沙陪伴著他的旅程,並深深微笑。
「伊凡!」怕他在島上被聽不懂他語言的人民傷害,個頭嬌小的她陪伴自己穿梭在連綿不絕的蒼翠古老樹林,即使到達親切安全的村子,她也不會丟下他一個人不管……「伊凡也來一起跳舞吧!」伊凡深刻微笑著的,任由福爾摩沙拉起他的手一塊加入其中。
即使伊凡跳舞的動作笨拙不靈活,福爾摩沙也總是站在離他最近的身旁微笑,當牽握到彼此的手的時候,握緊得好像他們都不會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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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舞蹈的圈子越轉越快、越轉越快,歌聲嘹亮踏步飛轉,隨著力道大家終於一塊鬆手,各個躺臥在草地上開懷大笑,「好開心喔!」、「我好久沒有這樣跳舞了!」兩個人一直笑著,停不下跳舞帶來的快樂興奮,伊凡微笑凝視著福爾摩沙笑臉,她正躺在離自己懷中最接近他心臟的距離。
營火餘燼繚繞飛煙,等伊凡過後半夜再從頭目的小屋中出來透氣,福爾摩沙查覺到並揉著眼睛跟上的時候,這個地方已經沒有火與煙的味道,月亮的位置在星空中也不再相同。
「伊凡……」她打著呵欠揉眼睛,走近伊凡坐著的樹下,睡眼惺忪地坐在他旁邊。「你不回去睡覺了嗎……?」
「福爾摩沙……」少女因為全心的信賴,沒有對身為男性的伊凡戒備,更不會懷疑他是否也有過對她有此意圖,她毫不在意頭目小屋裡相隔他們較遠的屋主與他妻子直接相好的情況,這層文化差異讓伊凡窘迫害臊,才會偷溜出來透氣。
水羽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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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沙直接坐在伊凡旁邊,少女嬌小的身軀與對他毫無防備的姿態,讓伊凡想起剛才村莊頭目對自己的表示:他喜歡她的話,就該追求與她結婚,讓她同意他擁有她的清純。
「妳看起來不是很在意呢……」伊凡羞怯撇頭不再看她,盡量不去想像他與福爾摩沙之間會有那樣子男歡女愛的畫面。
「嗯……?因為夫妻之間生很多小孩子的話,這個村子就可以繼續繁衍下去了……」看待的眼光、薰陶的文化、不一樣的角度,這讓他們兩個人對男女情事的態度完全不同。在各村落中住過的小屋裡頭看過很多,但未曾對誰動過情意、也沒有經歷過的福爾摩沙,她的耳際上到現在也還配戴著代表她純潔無瑕的百合花。
「為了繁衍嗎……?」伊凡低頭苦笑,對他的文化來說,這不僅僅只是一件單純為了繁衍和生存的事情而已。
水羽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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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站起身,伊凡在月色星光下對福爾摩沙伸出一隻手。「公主陛下,請問您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伊凡?」面對動作突然的伊凡,福爾摩沙困惑歪頭,「可是剛才我們已經跳過舞了啊?」
「是我家那邊的舞蹈,僅有兩個人可以跳。」伊凡對福爾摩沙深深微笑,「不用擔心,很簡單的,我教妳。」
福爾摩沙眨著眼睛,抬頭看著對她溫柔微笑,伸手邀請她共舞的伊凡。
各個來訪到她家的國家中,很多人都帶著某種特定目的,有的國家想要物產交易、有的國家想要她成為殖民地,很少有人是像伊凡這樣子,說想要了解她與她家山上的人民,不懼害怕的接近她。
福爾摩沙不自覺地伸出手,把自己放在伊凡的手掌心上,就像當初這個男人邀請她陪他一道在她家探險的旅行探訪。
伊凡將福爾摩沙以些微距離輕擁在懷裡,告訴她手怎麼放、腳往哪踏,數著節拍,在月色下輪轉共舞。
水羽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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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福爾摩沙不曾接觸過的文化、體驗、與自己距離感覺到與男性之間產生類似親密的感情。看著教她跳西洋舞蹈的伊凡,彷彿隔了離相識他的第一天好久以後,她才又好像第一次真的認識他。帶著柔和朦朧的、難以忽略的緊張與吸引感。
「伊凡……」
「什麼事?」
「你是不是……」福爾摩沙欲言又止的,對伊凡向她溫柔微笑的臉龐,感覺到胸口逐漸慌亂起來的緊張,她撇過頭不再看他,戴著百合花的耳際與臉龐都感覺燙得燥熱。「沒有……沒什麼……」
伊凡對福爾摩沙的一切反應,都彷彿自己像是得到某種珍貴收藏般笑得開心,每一步教她的舞蹈、肢體上碰觸到的地方,都讓他們倆貼近彼此得更為接近。
月色下沉星光璀璨,他們過了很久以後才在戶外的樹底下依靠在一起睡著。
隔天當他們出發去下一個地點,中午在溪間抓魚的時候,福爾摩沙很罕見的,紅著臉要伊凡轉頭,別往她的方向看。
水羽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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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寶】
「危險啊!」、「請您趕快下來吧!」即使冬宮的女僕們費心往樹上吶喊,盡量想把聲音傳達到離草地那麼高的地方,但顯然她們吶喊希望能勸她下來的少女依舊在往上爬,直到手掌心裡頭捧著掉下樹來的雛鳥重回牠的窩被父母再度環繞,她才肯停止爬樹的動作。
伊凡走向備受困擾的女僕們之間,抬頭看著來自南方的島嶼少女,「福爾摩沙,」並鬆開習慣放在劍柄上的手掌心,向著方舉起雙手微笑,「下來吧。」
福爾摩沙對伊凡伸出的手沒有多想疑慮,她僅下來一點距離,披著梅花鹿皮製成的披肩,身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嬌小身軀,便整個人往高大男人的方向跳下去,被伊凡穩穩抱緊在懷裡。
踏實地擁有著福爾摩沙將她抱在自己懷中,伊凡半歛眼簾懷著心思微笑。「很危險的,女僕們都在為妳擔心喔?」手臂支撐著福爾摩沙臀部將她抱高,好似少女在旁人看來,是他們俄羅斯帝國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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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她們在說什麼?」福爾摩沙眨著比歐洲人對清國人民印象中還要更大一些的雙眼,水靈窘迫地看著女僕們鬆一口氣表情的反問向伊凡。
「Опасность。danger的意思。」伊凡無奈笑著解釋,「妳才剛住下來,別嚇壞她們了。」
福爾摩沙聽到後皺緊眉頭,努力回想以前荷蘭神父們在她家為了統籌出新港語,而自己好奇跟著學上的拉丁文,與在這邊課程學到的單字做連結,她雙手搭著伊凡肩膀挺起腰桿,努力使自己視野高一點好看向她們,「сожалею。」
聽見福爾摩沙是用帝國的語言向她們道歉,她們也都高興釋懷了,紛紛圍繞著想叫國家大人把她們被吩咐要照顧好的島嶼女孩放下來,伊凡笑著拒絕她們請求的把福爾摩沙抱走,往冬宮裡頭移動。
「現在到上課時間了嗎?」直到進入室內才被伊凡放下來的福爾摩沙,來這邊以後才開始試著習慣穿著毛靴的腳步跟著伊凡前進。
水羽楓
4 years ago
「不是。有位我個人很討厭的國家說對妳很好奇,而且他是皇后陛下的故鄉,不太方便拒絕……」伊凡牽著在自己家裡頭目前只能依靠他和別人交流的福爾摩沙的手,解釋的語氣多少有些埋怨無奈。如果可以,他並不想把自己的福爾摩沙介紹給任何男性國家、尤其是像法蘭西斯那樣子的;他只想將她藏著,避免她的心再度被弄得受傷。
『我想要福爾摩沙。』無法放棄的他當時這麼對陛下說的時候,沙皇出乎意料答應了他。為此伊凡甘願付出一切換得女孩可以待在他身邊,而他也同時避免不了必須的責任;將福爾摩沙介紹給對她感到好奇的國家,使他們解除對她的懷疑,便是伊凡其中一樣任務。
走向宮殿二樓裝飾最為華麗的接待室,坐在裡頭的普魯士大使與基爾伯特--明顯伊凡剛才說因為對方很吵所以他很討厭的國家是哪一個--跑過來像是看到新奇玩具一樣的對福爾摩斯大呼小叫。
水羽楓
4 years ago
「真的是個小不點耶!俄羅斯你瘋了?居然不惜和日本翻臉,也要收留離你家那麼遠的小鬼頭?她對你有什麼用處啊?」
小鬼頭……說伊凡瘋……而且他還講自己是個小不點!福爾摩沙立刻撇下嘴,對基爾伯特充滿了壞印象,她突地伸手抓住本來半蹲身子在笑她個頭小的基爾伯特衣領,在對方向伊凡嘲笑來不及反應她的動作時,本來就是部落戰士無懼威脅性格的福爾摩沙,立刻把基爾伯特用力扯下來,前額大力狠敲對方頭顱。叩的聲音清脆響亮,聽得大使都要擔心基爾伯特是否平安無恙。
「不要隨便惹她比較好喔?普魯士。福爾摩沙對外人很兇的。」伊凡看著基爾伯特被福爾摩沙反擊,痛得在地板上摀頭匍匐的過程,笑得是燦爛愉悅。
「可惡!妳這沒有禮貌的臭小鬼!」
「你才沒禮貌!要是你再對我講那些失禮的話,我馬上就把你的鳥烤來吃!」
伊凡在一旁笑得肚子悶痛,一點都不想阻止爭吵。
水羽楓
4 years ago
很難得的,這場看可否排除普魯士王國對福爾摩沙接受俄羅斯帝國保護的疑慮而成形的會面,先別提福爾摩沙對伊凡以外不認識的國家一定會充滿敵意,光是看到自己家與對方皇室血緣關係複雜的基爾伯特,和他擁有的小島女孩槓上,吵架到私下會面差點變成毆打場面,就已經讓伊凡笑得暢快不已。
而在他把福爾摩沙帶進冬宮以前,伊凡是個因為遭逢每一時代各不相同的背叛,逐漸少在宮殿裡頭笑了的國家。
本來就不打算讓還不熟悉禮儀的福爾摩沙和賓客相處太久,加上客人也是自己先惹得他珍貴的高砂戰士不愉快,就一邊由伊凡像剛才在外頭一樣抱著,對初次見面後她也很討厭基爾伯特的扯眼皮吐舌頭挑釁對方的福爾摩沙,一邊由普魯士大使拉住生氣要找顯然不懂他的國家力量的福爾摩沙算帳的基爾伯特,告訴他此行還得探訪沙俄皇后,叫他不要鬧事的,匆匆結束別國與福爾摩沙非正式的私下會面。
水羽楓
4 years ago
甚至直到晚上,福爾摩沙都還是生氣地待在藏書室窗邊鬧彆扭,就是為了才剛跟陌生人見面而已,連個交談和認識都算不上,就被對方徹底否認掉的這一點。
本來白天時覺得這還沒有什麼的伊凡,也總算在上語言課時察覺到了福爾摩沙的不對勁。「普魯士這個人就是這樣,我認識他幾百年了,他其實沒有敵意,如果福爾摩沙妳還是很生氣的話,我去叫她和妳好好道歉……」、「我介意的不是道歉,伊凡。」坐在窗邊把自己縮進梅花鹿的皮毛裡,福爾摩沙的眼神痛苦遙遠,「我想起了在雅克薩之後的事。」
伊凡安靜地坐在福爾摩沙旁邊。「我無法信任白浪,伊凡。」、「我知道。」可福爾摩沙埋首在雙膝間的搖頭,否認了伊凡對福爾摩沙於此事的認知。「我不信任白浪。」她再一次強調。「雅克薩城戰之後,妳沒有過得比較好,對嗎?」
福爾摩沙過了很久很久以後的沉默,讓伊凡本來以為她不想再提。
水羽楓
4 years ago
「……王耀的上司殺了我所有的戰士。」她總算抬頭不再悶著說話,眼神茫然傷心地,「他們信任我,但我卻無法讓他們回去獵場……」而這大概才是,身為他們視之最高存在的她,最為痛心後悔的地方。
她這個小島的存在與信賴,一直被否決抹煞,整個島上的人們隨著時代變遷,傷痛只留在福爾摩沙的記憶裡不斷懊悔。
沉默、苦悶、痛楚地。伊凡把還對這世界那麼無知、視野渺小,又受傷疼痛忍耐著的福爾摩沙抱進懷裡,珍惜呵護般親吻她的前額。
「妳是我的珍寶,福爾摩沙。」伊凡憐愛地對她溫柔微笑,「我會保護妳,所以別再哭了。」
「……白浪把我交給你,是因為他們只想利用你,伊凡。」福爾摩沙表情凝結地說,「他們依舊心向著大清。」
「無所謂!我已經擁有妳了。」伊凡將額頭與福爾摩沙的前額貼上,彼此閉著眼簾,「既然已經得到妳了,我就不會放手的。我的福爾摩沙……」
水羽楓
4 years ago
【車站】
不顧宮廷軍官必須隨時在側保護他安全的職責,伊凡匆忙甩開試圖制止他進入車站的侍衛,身上穿著的禮服軍裝甚至來不及換,一聽見消息的時候,他是不顧一切放下手邊一切工作跑來的。聖彼得堡中搭乘人口最多而人種紛亂的火車站,每個人見到伊凡的衣著便會自動迴避,更別提攔下他了,在人流避開掠過他身邊所形成的空間中,伊凡僅靠雙眼視線著急尋找。
亞洲人的面孔不多,僅靠衣著辨識到的可能都來自鄂圖曼,而不是那個女孩穿著島嶼民族服飾更好辨認的模樣。更重要的是,她太小了!在這麼多人身高都這麼高的地方,他要怎麼找到她?!
「伊凡。」許久、許久未曾再聽見的,在伊凡記憶中已經將近20年了吧?少女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轉過身,看見的是福爾摩沙依舊與過去一樣,嬌小得就像古老森林中走出來的精靈,比記憶裡頭多披了件梅花鹿制成的披肩毛皮。
水羽楓
4 years ago
再見到她的瞬間,剎那湧上心頭過去就想實踐帶走她的欲望;看著她對自己露出為難歉意笑容時候,想阻止她強顏歡笑的衝動;以及更無法原諒的,在明知道前因後果與自己,都是造成少女來到這個地方的始作俑者之一的時候,這股針對清國與自己同時的憤怒。伊凡知道這些都何而來,但他又該如何排除心裡頭那麼糾葛難受的不痛快?
「福爾摩沙。」握緊的拳頭最終還是選擇鬆開,伊凡轉身面對向他走近並抬頭仰望向他的福爾摩沙。
「好久不見,伊凡你好像變得更成熟了呢!看起來很帥氣喔!」福爾摩沙對伊凡笑著這麼說,伊凡凝視福爾摩沙模樣,卻怎麼樣也無法啟口回話。
他曾聽聞王耀說大清慈悲幫少女派遣了一位願意好好帶領的管理者,但福爾摩沙實際上幾乎與20年前他們相見的時候一樣毫無變化,與身為男性的他相比,福爾摩沙還顯得更為嬌小。
水羽楓
4 years ago
「……對不起,一過來就是在利用你。」聲音沙啞無法相比伊凡曾經聽她唱過的歌,她的眼角浮腫,在伊凡記憶中,她是性格倔強得不肯示弱。福爾摩沙笑得勉強,掩蓋不了破碎致死的寒心,「一句話就好……請問可不可以拜託伊凡你幫個忙,幫我帶話給沙皇陛下……」
無法得到的、想要卻被丟下不管的、像從來不存在似的--
『我會一直在這裡,等好幾年好幾十年都沒關係!伊凡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再回來找我玩……?』
「可不可以請貴國考慮……收留台灣島做附屬地……?」而她的表情與當時在安平港他要離開的時候一樣,伊凡認為福爾摩沙可能始終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她的笑容依舊還是如此孤寂。
在福爾摩沙笑著說拒絕也沒關係前,伊凡一語不發地將她抱緊在懷裡。
他變得更為高大,但女孩沒有任何變化。
伊凡沉默安撫著福爾摩沙,不讓她看見自己臉上憤怒得毫無表情。
水羽楓
4 years ago
想寫的腦補小劇場好多!
但是手速和腦速完全不同步好煩!
伊凡生氣氣了 英雄救美time
水羽楓
4 years ago
ava20346: 聽你這樣一說感覺伊凡超尊的! (咦?)
喜歡的女生跑來找你求救了伊凡還不有點表示嗎!
總之這裡就是走這樣的路線好決定好了!
伊凡軍裝
水羽楓
4 years ago
ava20346: 伊凡穿著帝國軍裝禮服的模樣,尊!
抱緊走投無路的小灣在懷裡安慰,不讓她看見自己對大清生氣到沒有表情的臉,超尊!
水羽楓
4 years ago
【迎接】
福爾摩沙急忙從山上衝下來奔向港口,神色比起圍觀海港的人,她更是困惑及擔憂;視野可及的海面上,俄羅斯帝國的船艦遠遠停泊,有幾艘小船正朝這邊駛來。她明白來的人是誰,船艦為什麼沒有更靠近,但她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麼?
「我就知道妳會來,福爾摩沙。」看著高砂女孩阻止其他人拿農具想要群起攻擊,並主動伸手將他從小船拉上碼頭,伊凡對福爾摩沙微笑得比以往還要更溫柔,飄然得彷彿充滿某種夢一般的微醺,「妳好美……還是像幾年前一樣漂亮。」
「不要一過來就說些逗我的話!為什麼伊凡你會突然跑來?」臉紅斥喝眼前高大男性國家的話語輕浮,福爾摩沙緊張看著始終微笑的伊凡,「而且還是軍艦……」
「是啊!都佔據西岸這麼久了,竟然連一個可以停泊艦隊的港口都不給妳,真傷腦筋。」伊凡伸手撫摸女孩臉頰,「這讓我更加肯定我要佔有妳的決心了。」
水羽楓
4 years ago
福爾摩沙沒有抗拒伊凡碰觸自己的親暱動作,比起好久不見的懷念、來訪者出乎意料的宣言,她更多是對伊凡此次舉動的困惑,少女疑惑天真的臉龐,讓伊凡不禁滿足地笑出了聲。很快、很快地,他傾心的這個穿梭在古老山林島上的精靈,就要完全屬於他。
「清國跟周遭國家的消息,福爾摩沙有很多都不知道吧?」伊凡看著福爾摩沙,對嬌小少女的臉頰碰觸充滿憐愛,「海上貿易被禁止、進步的醫療教育只能依靠傳教士、兩百年時間城市毫無建設……妳渴望再回去見識世界,卻被困在籠子裡。」
福爾摩沙美麗而哀傷的臉蛋,伊凡低頭就可以看盡她的雙眼被揭開心傷而灰敗、空轉百年的神采脆弱逞強,她的渴望被他所了解,而這讓福爾摩沙的雙眼閃爍起了被歲月藏盡的光。
「我趁著這次跟清國戰爭,向沙皇陛下表示我想要福爾摩沙島。他同意了!」伊凡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東西,戴上福爾摩沙耳際。
水羽楓
4 years ago
那是一朵模樣像菊花那樣,但是顏色更加艷黃鮮明,彷彿手掌心上盛開的太陽,伊凡把福爾摩沙曾說她沒有見過,他便內心決定總有一天要帶來送給女孩,親自別戴在她頭髮上的,重要的向日葵。
「妳兩百年來渴望的東西,我全部都想要給妳。福爾摩沙,我是來迎接妳的,請妳待在我身邊吧,我絕不會讓妳再次感覺到孤寂。」伊凡對福爾摩沙伸出手,「請妳選擇我,福爾摩沙。」
伸出在福爾摩沙面前的手,伊凡他有著福爾摩沙渴望想要,卻要不得的所有東西,他還說,他絕不會讓她再感覺到百年那麼久的孤寂……
福爾摩沙緩緩伸出手,放在伊凡的手掌心裡。
她被伊凡緊緊擁抱進懷裡。
「謝謝妳……福爾摩沙。」伊凡打從心底感覺到如此幸福,擁抱福爾摩沙在懷中的手,怎麼樣都不願再放。「抓住那些清官--別傷到了我妻子的人民。」
伊凡擁抱著福爾摩沙不放,睜眼對自己士兵下達侵占命令。
水羽楓
4 years ago
俄羅斯曾經在1880年和大清打仗時,派艦從海參崴暫停日本,準備攻打台灣做威脅
所以這篇的副標題應該叫誘拐你這整個是在誘拐未成年少女,騙她跟你回家啊伊凡!你這個戀 (消音)
速度太快了
水羽楓
4 years ago
ava20346: 這個伊凡整個誘拐犯!小灣才剛答應跟你回家而已,稱謂你就幫她自動升級了?安捏母湯啊伊凡!人家還未成年,你追妻子的速度不口以那麼快的!
水羽楓
4 years ago
【矜持】
這實在是一件非常尷尬的情況。雖然說多少預測得到福爾摩沙可能會感到不自在,但同樣來自亞洲並由英國照顧的香港,與由他照顧的福爾摩沙坐在對面彼此互瞪、毫無交談的程度,終究還是超乎了伊凡對不好預感的預期。
雖說原本是想讓努力學習的福爾摩沙出來透透氣,但帶著她就這麼來到英國家,似乎不是個好主意。
「小春,這樣瞪人太沒禮貌了!你跟福爾摩沙不都是從王耀家出來的嗎?」亞瑟身為家主,咳嗽一聲提醒香港該保持紳士禮儀。
「先生,我根本唔識佢。」下顎揚起的小春無意識發揮他獲得成長後身子也長高的優勢,對福爾摩沙說出他認知的事實,「我從沒喺王府見過佢。」
「……是真的嗎?」伊凡看著始終把她的窄小肩膀縮得緊繃,雙手也抓著服飾布料握拳忍耐的福爾摩沙輕輕點頭。
她伸出一隻手,輕輕拉著伊凡袖子,低頭的雙眼泛著水溢流光,卻不曾大意落下。
水羽楓
4 years ago
看來再繼續讓福爾摩沙憋著心情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本來是想讓一直忙著學習的女孩稍微散心,有機會讓她跟寄宿在英國家的孩子聊聊也無訪,但既然福爾摩沙對見到同樣是從王耀家出來,卻又毫無交集的香港會感到這麼不自在,那麼直接離開也無訪!
僅只為少女的不自在得出結論,在交談空白數秒剎那告訴亞瑟他們該走了的時候,福爾摩沙迅速離開椅子,像個不安孩子牽住宗主國的手,防衛周遭般跟緊在伊凡身邊。
這讓認識俄羅斯有百年以上了的亞瑟覺得不可思議。除了伊凡的姊妹以外,俄羅斯帝國的附屬國再多,也少有國家膽敢依賴這個恐怖的男人,何況福爾摩沙連國家都稱不上,只是個離聖彼得堡千里之遙,沒有價值的小島而已。
然而對別的國家來說與恐怖無異的伊凡,他對福爾摩沙的重視與呵護相當明顯,甚至超出了某種界線。亞瑟勸他「不要疼她到讓別人眼紅了」隱射得相當明顯。
水羽楓
4 years ago
前日不落帝國那種嚴肅提醒的奉勸,可以藏盡的訊息太多了;亞瑟曾掌管過半個世界的殖民地,誰曉得他是否也有超出那條界線,對哪個對象動過佔有私情,讓其他依賴他的國家傷心欲絕過?
隨著福爾摩沙不斷學習的時間過去,自己又能對她把感情裝傻到什麼時候?
當伊凡在自己房間看著從亞瑟那拿來,針對離宗主國過遠的島嶼,英國是如何建設管理的資料,低頭筆記參考的時候,門口響起敲門聲與福爾摩沙的聲音。
「伊凡可以教我怎麼看詩嗎……?」福爾摩沙拿著內有拉丁文做對照的俄語詩集這麼問伊凡,像是盡力找個笨拙藉口來這裡,神色還在忍耐著某種孤寂。當年主動對伊凡求救,功課與學習福爾摩沙都盡心盡力,從義大利聘請來的拉丁語老師浮誇般稱讚她的努力,但福爾摩沙過度欠缺基礎,百年空白讓她無所適從。
這讓福爾摩沙充斥著隱忍焦慮,好像不竭盡全力就會被面臨丟棄。
水羽楓
4 years ago
詩裡的詞彙、比喻、主義,在臥房床鋪上逐漸化為沙子撒進女孩眼皮,「想睡的話別勉強。」伊凡勸福爾摩沙休息的聲音溫和,半躺臥在他懷裡的女孩搖頭,「不努力是不行的。」她這麼說。
但她努力過了頭,試圖想將可以進步的西方知識全部吃進,彷彿妄想實踐用兩年時間填補兩百年空白的荒謬;伊凡曾相處過這類型的上司,福爾摩沙在冬宮中學習的模樣引起了他的回憶,也牽引著對她的心疼。
「妳可以再多依賴我一點,福爾摩沙。」伊凡撥開她敵不過夢精的眼皮上蓋住的髮絲。懷中少女的個頭還那麼嬌小,成長成熟的軀體離福爾摩沙彷彿還很遙遠。「對擁有妳的男人撒撒嬌,也是女孩的工作。」他親吻她的眼角。
「我忌妒香港……伊凡。」彷彿是獨自思慮了很久,得出自身都難以接受的醜惡心情,她把自己埋進膝窩,害怕看見伊凡認為她很醜陋,「我好羨慕他成長得這麼快……可是我卻……」
水羽楓
4 years ago
伊凡讓福爾摩沙躺入被窩,親吻額頭不發一語。她或許哭過了吧?但是可能也沒有。福爾摩沙向來個性倔強,就算遇到再討厭的事,她也很少在別人面前哭泣。唯有那麼一次,是當時伊凡在莫斯科火車站找到福爾摩沙,外貌沒有改變的她對自己被割捨毫無眷戀的事忍隱到渾身發抖,在被伊凡抱緊後,她也雙手緊緊抓住他並在他胸口安靜哭泣,終於透露出徹底心碎的受傷心情。
『不要對殖民地疼寵得太偏頗了。』伊凡凝視著在他懷中睡著的福爾摩沙,回想起亞瑟對他說過的話;但就算是英國好了,也只能說出他自己本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要多久?還要多久呢?他才可以把躺在他懷裡的少女帶領成長,使她變得更加成熟模樣?然後、等她成長成熟了以後,再接下來呢?
伊凡閉起眼睛,忍不住幻想起總有一天,當福爾摩沙身著結婚禮服的話,會是什麼模樣?
「還真是……討厭這樣假裝矜持的自己啊……」
伊凡一邊想努力越線,一邊又努力忍耐自己想對福爾摩沙出手的慾望
水羽楓
4 years ago
ava20346: 得到瞬間就佔有慾滿滿說小灣是自己妻子的戀童癖;跟忍耐慾望先讓妻子(預定)成長到起碼外表可以成婚的年紀再來求婚出手的蘿莉控
小灣妳喜歡哪一種伊凡當妳丈夫啊?
灣:咦?伊凡會對我……?
露:別說出來!不要隨便嚇她!
啊不是、你沒否認慾望耶露樣
水羽楓
4 years ago
【名字】
鹿、貂、海豹、熊……尼德蘭帶來的大量皮草幾乎可以占滿一整座大廳,而這還只是冬宮部分貴族估計用到的量,隨著氣溫逐漸驟降,皮草的需求還會持續增加。除了幾個北方國家和荷蘭不斷討價還價詳問商品以外,不需要用到皮草的跟止不住玩心的國家,則是圍繞著各種動物皮草遊玩。
福爾摩沙本來驚嘆看著各式皮草的專注心思,被尼德蘭拉住她梅花鹿披肩觀察花紋的動作嚇了一跳。
「這張福爾摩沙梅花鹿的鹿皮紋路很不錯……是鹿王吧?出個價賣我吧?」
「不要!這隻鹿王是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獵到的,就算是伊凡我也不給!」對於老相識的讓渡要求,福爾摩沙是連考慮都沒有的直接回絕。
「白晝之王也有感到棘手的獵物?」尼德蘭抽著菸斗說出來的名稱讓福爾摩沙皺了下眉頭,手肘往後輕撞對方肚子作為警告。
「別再那樣叫我。」她停頓了會,「已經不存在的東西就不該再提。」
水羽楓
4 years ago
福爾摩沙和尼德蘭認得彼此的交談動作全給本該專心在皮草交易上的伊凡看在眼裡,「白晝之王是什麼?福爾摩沙的稱呼嗎?」就連靠近時,他都是掛著一臉溫和的無害笑容,自然地加入對話。
「沒什麼好問的!伊凡你不用--」
「可是我會在意耶?以前我在島上的那幾個月都沒有聽妳講過。」伊凡一副因為被福爾摩沙瞞著秘密而口吻寂寞的說。他知道自己這樣子的時候,福爾摩沙拿他最沒輒了。
「剛認識這傢伙的時候我叫她米達赫王國,平原上的人稱領袖和她為太陽王。」尼德蘭絲毫不顧慮福爾摩沙愈不想提家裡人民過去對她的稱謂,比出了不到他腰部的身高強調,「平埔上是母系社會,所以常看到這個小不點拿著權杖到處跑的調解紛爭。」
「米達赫……」伊凡第一次聽見福爾摩沙有別的名字,一個國家名。「福爾摩沙,」他對女孩感慨微笑,卻多了幾分惆悵心思,「原來妳真的是太陽啊……」
水羽楓
4 years ago
他的笑容很感慨,好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造成的疏離感,就在福爾摩沙想開口問伊凡前,托里斯匆匆跑過來,顧慮般地看了福爾摩沙一眼後,在伊凡耳邊摀嘴耳語。
「……沒有大使跟著嗎?」得到確定的答案,伊凡也是同剛才托里斯一樣,帶著某種想隱瞞她的心思感,對著福爾摩沙微笑,「福爾摩沙,公主要用的皮草,可以麻煩請妳幫我挑選嗎?嬰兒要用幼畜的柔軟皮草,麻煩妳跟娜塔莎一起幫我挑吧。」並在福爾摩沙微愣點頭後,指示托里斯看好場面,慣用手壓著配劍手柄,離開全室都是動物皮草的大廳。
就在娜塔莎走近福爾摩沙聽從吩咐的挑選皮草,又瞪著托里斯要他不要靠她太近時,福爾摩沙思索般地看著伊凡已經離開的大門口。「……尼德蘭,」還不是很懂得規矩及外交禮儀,福爾摩沙所幸開口問向早已跑遍全世界熟知各地規矩的荷蘭,「伊凡說沒有大使跟著……可能是什麼情況?」
水羽楓
4 years ago
走下一樓避開主要走道,來者事出突然的非正式拜訪,連會客房間都安排在冬宮角落,對方希望低調就好,這也符合伊凡的期望:不驚擾到任何人,尤其不想讓她知道。
「一年沒見了,」基於對一國的禮儀尊重,伊凡卸下配劍,與摘下斗篷帽沿的客人會面,「大清那邊有什麼事,會需要你一個人單獨前來?王耀。」
「許久不見,其實是我自己決定過來的,我家上司還不知情唄。」沒有先行知會就跑到伊凡家,王耀也明白自己的獨斷行為勢必會給人造成困擾,而因此笑得十分尷尬,他拿出斗篷底下慎重包好布巾的禮物,「這是我自己做的麵點,不嫌棄的話請你分送給大家吃!加熱一下就好了唄!」但王耀原本積極送上禮物的聲音,隨著他雙手把東西放在桌上而低頭的動作逐漸變小,「臺灣她……應該知道這些要怎麼加熱才對唄……」
他們既沒有就坐,伊凡也沒有應答,他雙手環胸等王耀提出來訪目的。
水羽楓
4 years ago
王耀像是做好了某種心裡準備,才深呼吸一口氣的抬頭微笑,「請問臺灣她在俄羅斯你家過得還好嗎?」他是年紀最大的國家,而那微笑有著某種深刻到骨子裡頭的疲勞。
「……福爾摩沙對學習很積極,透過拉丁文翻譯,一年下來學得不少,她跟其他國家和老師們相處得也很融洽。」伊凡嘆息般放下手,把禮物拉向自己方向表示接受,「你是為了她來的吧?事到如今?」
「是的……事到如今。」王耀笑得苦澀無奈,「其他孩子我都有找機會偷偷去看過他們,所以……」
「我不會讓你去見福爾摩沙。」他沒有猶豫地打斷王耀,「禮物我會幫你帶給她,王耀你就回去吧。」
「真的不行嗎?」
「福爾摩沙是我的女人。」伊凡面無表情看著對方,回絕的立場堅決,「既然你是出於私人情感自己跑過來的,那我也不需要說些漂亮藉口。這也是出自於我的私人感情:我不想讓你再見到福爾摩沙,王耀。」
水羽楓
4 years ago
眼見對方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再繼續周旋下去伊凡也不會改變主意,王耀收拾好剛才失態,「我知道了唄。很抱歉突然來訪,我也該回去了唄。」在伊凡欲吩咐僕人送王耀離開前,王耀雙手急著在斗篷下的滿服裡慌忙找東西,「另外還有一件事,希望能麻煩俄羅斯你唄……」
在答應王耀請託後,伊凡拿著配劍繫回腰上,在走廊目送王耀從一邊離開。他是個生長在一旦錯失機會,說不定所有人都會被拋棄在冰凍大地等待死亡的國家;這樣的伊凡明白自己貪婪。讓王耀見福爾摩沙一面不是難事,但是他怎麼能保證福爾摩沙不會因此受到動搖,即使孤寂百年,也會萌生回去的念頭?
說到底,他也只是怕他們見面以後,可能會讓那個女孩離開自己吧……?
轉身欲往另一個方向走,卻在門口牆邊發現掉了一朵花,他撿起來確認無誤是誰掉在這,「福爾摩沙……!」伊凡看向王耀離開方向,那裡什麼影子也沒有。
水羽楓
4 years ago
庭院裡等待的馬車對比冬宮裝飾更顯樸素,可以確保客人一陸暢行無阻到達車站不引人注目,低調拜訪的王耀在走向馬車前,頭上樹梢的葉子沙沙響起,福爾摩沙直接跳下站在王耀面前,表情不喜不悲。
「臺灣……!」驚訝可以在這種地方見到她,王耀剎那高興的臉,因為福爾摩沙掠過他往王宮的方向走,而瞬間變得慌張,「臺灣、臺灣……琉求!」王耀在慌亂中喊出的,是聽見並停下腳步的福爾摩沙,更久以前的名字。
隨著千年過去,她被稱呼了太多島嶼名字、也被失去了王國之名,但是那個男人總是專注凝視著她,語氣溫柔的喊她作福爾摩沙,所以……她選擇待在這裡,與王耀、大清,都沒有關係。
福爾摩沙把自己的梅花鹿披肩取下,扔到王耀頭上。「什、什麼……?」
「伊凡說冬天就快到了,你披著那件回去吧。」福爾摩沙沒有什麼表情,轉身就要離去。
水羽楓
4 years ago
「……妳恨我嗎?」把梅花鹿皮從頭上拿下來,溫暖的皮草觸感讓人有瞬間感到溫暖的錯覺。明明顫抖著害怕卻又不敢確認的疑問,直到現在王耀才發現,將近兩百年來不斷被自己家每個上司痛斥為蠻蕃的女孩,本來不變樣子的她,個頭有了些長高。
「……我不原諒違背承諾的人。」福爾摩沙沒有看向王耀,「把我南方島嶼的戰士派去雅克薩城,關閉我的貿易航線兩百年……從一開始,你的上司就不打算給我的人民一條活路走。」她把話說得很重,或許身為大陸的王耀覺得不是這樣、或許身為海島的福爾摩沙覺得她被鎖得死透,就在王耀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對之前,福爾摩沙抬頭看他,「你自己保重了,『老師』。」並轉身離開,「如果以後大清是伊凡的敵人,我不會猶豫的。」
王耀抿了抿唇,最後嘆息微笑,「妳送我這件臺灣梅花鹿的披肩,我會好好保存的。」
他們分別往相反方向離開。
水羽楓
4 years ago
福爾摩沙想回去繼續看尼德蘭帶來的各種皮草前,伊凡已經獨自在走廊窗邊等她,那裡看得到剛才她和王耀站著的地方,他伸手把福爾摩沙掉落的花朵戴回她的髮梢上。
「福爾摩沙……」他想說很多話、提很多問題、傾訴各種疑慮與不安定,她的女孩來到這裡已經一年了,這是他心情最平靜的時光,也是她在這裡度過的第一個冬天,而她才剛送走她自己很珍惜的披肩。伊凡凝視著福爾摩沙,笑得溫和惆悵,「我們明天去狩獵吧?西伯利亞的梅花鹿可以做新披肩。」
「好啊!找娜塔莎一起去吧?她支解的技術很好!還有--」福爾摩沙在聽到提議而感到開心瞬間,被伊凡動作溫柔的擁抱在懷裡。
「就我們兩個……好嗎?福爾摩沙。」
因為擁抱、因為身高體格差距、因為這個男人與剛才不同,是真的露出了很寂寞的表情……
「……好,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福爾摩沙回抱緊伊凡,溫柔微笑的答應。
伊凡好會 適時的示弱讓福爾摩沙不再沈浸在剛剛跟王耀的見面,把她的注意力快速拉回到自己身上
水羽楓
4 years ago
ava20346: 聽你這麼一說,感覺伊凡真的很會!
對外人就是一副「福爾摩沙是我的!」獨佔欲滿滿姿態,然後對喜歡的女生一臉寂寞小孩模樣的拜託福爾摩沙答應只有他們兩個人出門不要帶妹妹跟電燈泡……
伊凡哩吼挖休但幾咧!
根本就是吃準了福爾摩沙對他這樣弱氣的模樣毫無招架之力
水羽楓
4 years ago
ava20346: 其他被俄羅斯喀過再併吞的國家,哪一個不是對伊凡ㄆ (消音),只有還沒被喀過就先加入進來,同為自然資源不夠的海島的小灣覺得伊凡這樣子的陰險求生技巧很正常
於是伊凡搞不好有一天就這樣子一步步把福爾摩沙拐到教堂去結婚了也說不定
於是再說一次(笑)
伊凡哩吼挖休但幾咧!
水羽楓
4 years ago
【野蠻狂喜並悲的愛】
伊凡不明白。他的軍隊被比她帶來更少的戰士擊潰,一樣的小女孩、一樣的戰場、一樣在更加寒冷的冬天,女孩同上次照著軍令,不顧性命潛進阿爾巴西河,她的部隊也有戰士已經被凍死沖走,戰役結束、俘虜全部戰俘後,女孩單薄矮小的身影,沉默站在身著皮草優越看著他的清國官員身後。這邊不過是雅克薩城一角,但他的輸已成事實,所以,伊凡不明白。
女孩瞬間舉起斬馬刀,往清國軍將的背上重砍,是為什麼?
在眾人錯愕中,女孩一刀劈下倒在地上的清官的頭,噴出的血把她嬌小身軀全部染紅,「不要猶豫!不要相信他們!」女孩仰天咆嘯,除了身為國家意識的伊凡,能聽得懂小女孩在說什麼的人,只有她的戰士。「把在這個地方的清國白浪--全都殺光!」
一句話就像銃砲火藥,在戰士間被點燃炸開,剎那人群間的一百把刀直接往旁邊清軍身上重砍,沒有猶豫絲毫。
水羽楓
4 years ago
伊凡睜著眼,跟與他一樣被俘虜的人同看;看女孩再度舉刀掀戰,像砍他的軍隊一樣砍斷她那邊清軍的腿、看她在一陣混亂中被她的戰士用藤牌保護擋掉銃砲子彈、看她下令自己的戰士砍爛他們的臉,不斷擊倒斬殺一個又一個清軍。
她在做什麼?她在想什麼?她是要背叛?還是要把在這個地方的人全部殺光?包含他身後的、自己的帝國人民?
野蠻。無法讓人移開目光的,被壓制著呼吸、碾碎信念道德、畏懼憎恨並憧憬愛著的,那個數百年前他從金帳汗國身上看到並恨盡一切,卻又想渴望想要並與恐懼一同……暴力美麗的野蠻。
伊凡無法釐清他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是現在,還是他還在?
本該是清軍站著迎接勝利藐視戰俘的地方,被女孩與她的戰士們殺得不留一個活口。殺得此地最後只剩屍首與沉默。
渾身浴血的女孩,在族群圍繞中走向伊凡,居高臨下、沒有憐憫、無動於衷。
水羽楓
4 years ago
「別靠近他,妳這怪物!」伊凡身邊的軍官吃力挪動身體擋在女孩與伊凡面前,「別靠近我們的國家--」並脖子被女孩隨手用刀砍破喉嚨,鮮血噴濺染紅眼前。
「你們的話,我聽不懂。」女孩的眼神疏離,好似眼前由她展開的殺戮,都不是她在乎的問題。她把刀尖指向伊凡心臟,「羅剎,回答我的問題,這些清軍就是你們軍隊的戰績。」
「妳在做什麼!讓我救他!」
「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
「……妳想做什麼?」伊凡看著女孩沒有情緒起伏的眼睛,心想他或許該恐懼,因為金帳汗國過去帶給他的暴力記憶早已烙印,但是他止不住心亂、移不開目光。從半年前這個女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把他渴望土地求取資源的生存希望,連同戰役的拿下全部摧毀,令伊凡遲遲無法釋懷遺忘對她的執著。
這是伊凡第二次敗在這個女孩手上,他本渴望報仇,但這一次,伊凡不知道這個女孩是在意圖些什麼。
水羽楓
4 years ago
「越過你跟清國界線的森林,那裡有什麼?」
「什麼也沒有。西伯利亞是一大片平原,那裡只有森林跟動物。」伊凡一把話說完,刀尖便挑斷綁住伊凡雙手的繩子。他的回答就是女孩意圖的東西。
伊凡立刻奔向旁邊,壓住剛才護衛他的軍官脖子傷口,女孩轉身看向她的族群;血跡蔓延的雪地中,女孩仰頭張望的眼神堅定,童音清澈似冰,宛如來自古老異地的精靈。
「進去森林,往北方逃到沒有人的地方!只要有動物就可以生存,不可以回頭!」女孩在她一個戰士錯愕說話後再度命令,伊凡卻聽懂了她在斥喝之下的絕望,「他們不會回來了!你們的父親、兄弟、兒子……大清把留在北京的他們都殺光了!白浪背棄對我們的承諾!他們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我們活命!」
女孩的咆嘯、心痛、恨意,好似全裝在她的眼睛裡。伊凡終究忍不住地,凝視她那樣野蠻又傷透欲絕、美麗得叫人絕望的意念。
水羽楓
4 years ago
「走!把你們祖先的獵場、愛著的女孩、部落的家都忘掉!活下去!永遠都不要想再回去故鄉--不要再回來我身邊了!」
她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怎麼樣的女孩?西伯利亞的冬天隨時都可以把南方人弄死,沒有一個國家比他俄羅斯更了解冬天,但是這個女孩卻拚了命把她南方的人民往北方趕,不準他們再回去。
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要讓同是國家意識的女孩,不惜做到這一切也要讓她的人民逃走?一個也不准留下來的離開她不可?
那些戰士扔下清軍衣服,也有人拿走了伊凡人民身上的厚衣皮草,他們與女孩訣別,一個也不留的往森林裡頭跑。
「……現在是冬天,他們可能都會死。」伊凡凝視女孩獨自身影,看她不發一語準備離去,「妳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做到這地步?!」
女孩停下腳步,雙眼沒有悲喜的看向伊凡,「……福爾摩沙。」後再獨自離開。
伊凡凝視著她離開,明白他什麼也做不到。
水羽楓
4 years ago
【惆悵的在乎無處豢養】
「那個孩子在哪裡?」眼神掃過所有來涅爾琴斯克的清國人,沒有一個矮小憤恨的存在與在雪地中嘶吼絕望的她相符,這讓伊凡產生了將近歇斯底里的憤怒。他的傷口尚未癒合,臉部挫傷、右手骨折、左大腿差點被刀狠勁砍斷,迫使伊凡必須仰賴拐杖行走--這些都是那女孩在他身上留下來的屈辱,伊凡的渾身憤怒無處可解脫。
「什、什麼?哪個孩子唄?」王耀對伊凡可見的憤怒手足無措,急忙看向身後參戰過的弟子們,「啊?『福建』是吧唄?你等一下唄!」並催促福建上來。他只想趕快簽好和平條約,訂定自己跟伊凡家之間的界線,不想再生事了;羅煞國的狠劣,這些省份都沒有活了這麼久的他懂。
被推出來顫抖害怕的福建,讓伊凡更加憤怒難熬,王耀手上的條約被他拍怒壓制桌上,「少跟我開玩笑,王耀!」他怒吼:「那個打敗我的女孩,你們到底把她藏去哪了?!」
水羽楓
4 years ago
「俄羅斯大人,我們明白您失去領地的悲痛,但是在清國人面前……」、「我不是為了失去土地的事!」那、這股惆悵將近悲哀的憤怒是為什麼?是不甘心?是生氣她確實不在這裡?還是無法遺忘她最後一眼不悲不喜在雪地裡,瞧不起一切像他這樣的國家在冬天拼命換取生存,只有她不被理解的痛苦才是悲哀的空洞表情?伊凡怒吼斥退勸他冷靜的自己家的人,憤怒再度投向王耀,胸口上對她在乎的躁動已經快要讓伊凡失控。「『福爾摩沙』--打敗我伊凡‧布拉金斯基的人是她,她建立了大功吧?讓她出來跟我談,換取她要的東西啊!」
然而那個女孩,她在只有血和敵我不分模糊屍體的雪地上,要的究竟是什麼?
『你家森林的另一頭有什麼?』
『只有樹和動物,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足夠他們活了。』
而那個野蠻、殘酷、無情至美都不為過的女孩,除了一個名字,什麼也沒有留給他知道。
水羽楓
4 years ago
「可是我的弟子們,沒有一個名字叫做『福爾摩沙』……我沒有聽過這名字!」王耀試著保護不知其理由被憤怒針對的福建,並對應該是戰敗國、卻氣勢反被他壓制的伊凡解釋。
王耀的說法讓伊凡停下一切動作,他看著被自己左手壓制住的紙張,錯愕的眼神徘徊在字語行間卻始終看不清她的身影。他不可能是被一個幻影所擊敗。
那一天、那個叫福爾摩沙的女孩,她在該是勝利之姿卻渾身浴血的咆嘯中,憤怒地說著些什麼?
收回左手,頭也不回地柱著拐杖離開,自己家貴族們的叫換也無法說服他們國家大人回頭。伊凡走出戶外眺望森林河流,現在已是秋天,冬雪很快就要接近,他的帝國很快就要失去這片土地,這意味著糧食和毛皮,這些他的人民賴以為生的東西通通都不再屬於自己。
迫使他失去這些維繫生命東西的女孩,好似變得比自身性命更為牽掛,卻只是擁有她的國家眼中不被惦記的朦朧幻影。
水羽楓
4 years ago
無訪。但伊凡明白,他永遠不可能把這股參雜失去驕傲與尊嚴的憤怒跟牽掛、被迫想起過去暴力纏身的噩夢跟憧憬說出來的想:她一定在那裡,我不可能會忘記。
就像伊凡實際上永遠忘不了金帳汗國,一次次烙印進他靈魂裡頭的永恆恨意。
撤出一切東西的阿爾巴津城,王耀叫著做雅克薩,最終還是不知道伊凡想找的女孩是誰,人民惆悵看著失去的建設,伊凡沒有表情拿起火把,扔進乾燥草堆裡任火焰燃燒殆盡。
「他們根本不需要這些,卻連貿易都不肯……!」
「……去把這股恨意傳下來,告訴你們的子子孫孫--總有一天,我俄羅斯帝國會把這一切都搶回來。」伊凡停頓了一會,想起她的身影、容貌、聲音,好似絕望是忘不掉的清晰,卻又惆悵得模糊不清。
『妳到底是誰?』
「……連同那個一樣不相信清國的女孩一起。」
一起什麼?復仇?還是佔據?伊凡沒有把話說下去。
水羽楓
4 years ago
過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伊凡非常忙碌,他忙著渴望強大、並忙著拓展希望,聽從上司命令想盡辦法在沼澤地域建設大型城市,石頭、勞動力、永晝永夜中不斷用犧牲換取國家尊嚴與威望;他是歐洲列強的一份子,很早就不再是過去歐洲國家口中瞧不上眼的韃靼混血之子。--來自亞洲東方踐踏屍首的馬蹄和血,刀刀砍骨斷肢的野蠻,上百年前從草原過來的噩夢,好似已經被他遺忘得無影無蹤……
「所以啊、那個叫『福爾摩沙』的地方真的很神奇喔!比日本還要神秘,島上的人還要把心臟獻給神明……」
但是,當他因為偶然間聽見的名字,想起他問過那個女孩她是誰的時候,伊凡回憶起過去他在女孩揮舞大刀的鮮血殘酷中感受到的靈魂顫慄,與他以為可以隨著對那股野蠻美麗的力量去遺忘,卻始終在乎但又無處可藏的惆悵,眷養出執著一般的牽掛。
「法蘭西斯,那座叫福爾摩沙的島……你知道多少?」
水羽楓
4 years ago
伊凡以為,那股牽掛及在乎,只要在得到答案後,他就可以平息。俄羅斯帝國的他仍舊可以專注於陸地、拓展航海與貿易跟武力;只要當年在那座一度被他親手燒掉的城市戰役中,造成他心裡頭隨著夢跟牽掛,都放不下的疙瘩得到答案,他就可以忘記小時候懦弱造成的烙印,永遠不用再在乎那個女孩的絕望與咆哮……
她曾把她家來自南方的人民,一個不留地要他們全部逃進西伯利亞的冬天森林。女孩家的人活下來了沒有?伊凡想起來他隔年去離邊界最近的地方探究的時候,那裡依舊與每一場冬天都相同,除了深雪冰封,好似什麼痕跡也沒有。
那個在雪地中絕望著面孔,卻始終要她的人民活下去的女孩,她的名字,他一直都忘不掉……
「……福爾摩沙。」伊凡不自覺喃語起她的名字的時候,福爾摩沙看向他,少女臉龐對他好奇的笑。
「怎麼了?伊凡。」福爾摩沙笑著問他。
水羽楓
4 years ago
他們坐在火車上,正準備要進入西伯利亞平原。昨天他們說好了要去打獵,狩一隻梅花鹿作為福爾摩沙的新披肩。
凝視在他眼前興奮眺望窗外景色,不斷問他遠方事物為何的女孩,是屬於伊凡‧布拉金斯基的女人,也是俄羅斯帝國擁有的福爾摩沙。「……沒什麼。」他溫和微笑,把大衣口袋裡頭王耀昨日託付給他的東西藏得更深。
打從一開始,就是你不要她的。伊凡湊近福爾摩沙身邊,給予好奇提問的福爾摩沙各種解答,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包廂空間中,伊凡輕手將福爾摩沙擁入自己的懷抱中,不打算放手。
不論你還想給福爾摩沙造成什麼影響力,我都不允許你再度把我的東西搶走。
「伊凡,我們什麼時候會到目的地啊?」
「再過一天就可以了,那座森林有很多動物,妳會喜歡的。」
「太棒了!」
她屬於我。
伊凡微笑著與福爾摩沙一同凝視著窗外天空。
病嬌伊凡
水羽楓
4 years ago
ava20346: …不知不覺就…
我家的伊凡他本來很正常的!!!!吧? (喂)
水羽楓
4 years ago
【約定】
出航的時間約發逼近,伊凡便更緊張地不斷從船上看向安平港內陸的方向。她……不來送行嗎?藏不住內心失落的他心想。從昨天告訴福爾摩沙,他必須要回國了的時候,那個女孩的臉色不僅只是從快樂變得難過,今早醒來時她也已經不在。
她是不是生氣了?因為自己太慢告訴她他就要離開?但是……這些日子每當福爾摩沙越是用心帶領他探訪各部落,臉龐笑得溫暖又純粹天真的時候,他也越是隨著時間的過去而不忍心說出口啊……
「伊凡!」隨著船準備啟航前,福爾摩沙身手敏捷的躍上甲板,「這些、全都送給你!」印入伊凡視野的,是這些天來一直陪著他的高砂族女孩,抱著滿懷那麼多、那麼多,幾乎都快要把個頭嬌小的福爾摩沙淹沒,各式各樣色澤繽紛的花.氣勢迫切地送進伊凡懷裡。「因為你說你喜歡花,所以、我天沒亮就去摘了……」全力奔跑過來的她撐著膝蓋喘氣。
水羽楓
4 years ago
嬌小的、純粹的、天真的女孩,在身為雪國的男人面前,展現出燦爛得宛如太陽一般的溫暖笑臉。
「可不可以……伊凡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下次再來找我玩好不好?」福爾摩沙抓著頭上都是為了摘花而勾到的樹葉花瓣的長頭髮傻笑,「王耀禁止我出去貿易,所以我沒有辦法去找任何跟我一樣的存在……總是被遺忘,也沒有朋友……你是第一個願意跟我玩的國家,這幾個月我真的很開心……」她直視著伊凡眼睛,執著的模樣好似只是想要一個孩子般的口頭允諾。
只要這樣,以後應該就能在百般無奈的日子中懷著希望的想:從遠方開過來的船,伊凡是不是在上頭?
「不管我等幾年都沒關係,伊凡你一定要再來找我玩喔!」
宛如太陽般的笑容和期待,想維繫理由和契機、摘花得手腳都是擦傷,頭髮纏滿枯枝,模樣狼狽的趕上跑來……一個這麼樣可愛的,叫伊凡胸口躁動無法安靜的女孩。
水羽楓
4 years ago
「好。」抱著福爾摩沙送給他的花,伊凡同樣笑得純粹開心,「我答應妳,福爾摩沙,我一定會再回來找妳。」
「嗯!」福爾摩沙用力點頭,與朋友的約定讓她有了久違的踏實與期待。
渡船離開安平港,嬌小的福爾摩沙不斷向伊凡道別揮手,伊凡也是如此,並小心保護著女孩送給他的大量花朵;直到船遠離碼頭,多山的島離得那麼遠了,福爾摩沙的身影消失在水平線上的另一頭,這座數不清的高山組成的小小島嶼,看起來還是那麼壯麗高聳。
這座島上有一個女孩,她笑得燦爛如花、溫暖有如太陽,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古老森林當中有如精靈,對外頭的世界感到好奇卻出不去,並希望他能夠與她約定,下一次再來這裡。
伊凡直到看不見福爾摩沙的身影了才放下手臂,抱著滿懷充滿香氣的花,緩緩的坐在甲板上。少年與成年男人間年紀的臉龐上,燥紅的臉頰與淚水一起埋在花瓣裡頭,久久無法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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