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ER⟐黎修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距離門禁還有一段時間,他特地走的遠了些。
足以點亮夜幕的繁星與被皎潔白光綴飾的海面肯定很美。
只是心血來潮,但他突然很想看看這樣的景色。
踏出的步伐甚是輕快,撫過面頰的微風捎起他的髮。
然而就在他尋著合適的場所時,映入眼中的人影將他純粹的情緒硬生生地敲碎。
青年嘴角勾笑,神情輕鬆的眺望遠方,視線所及之處不曉得為何。他彷彿能在沉穩的浪潮聲中聽見來自對方的輕哼,陌生旋律攪動著他的心思,起先空白的腦海在此刻竟運轉的清晰。
他真的討厭這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宛如全世界都催促著自己邁出步伐的錯覺讓人抗拒。
ENER⟐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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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敗給自己的矛盾心思。
吐了口氣,揮散多餘的思考,黎修仍是維持一貫的步伐走上前。
「我怎麼連在這裡都能遇到你。」
染著笑意的話語聽來沒有的別的意思,就與他平時的語氣相同。
黎修緩緩地走到對方身側,隨即映入眼中的海面與星辰令他沉下心情。
在釐清自己的想法後也過了好幾天。
他很冷靜,卻也不冷靜。
多虧這件事情讓他知道自己還是有衝動的地方,但也僅此如此。
......這沒辦法,他是最討厭忍耐的人了。
繁星點點,迎面拂來了稍鹹但不刺鼻的海風,過分涼爽的,不至於太寒冷,他喜歡這樣的溫度、這樣的氛圍,直到誰的聲音劃破了浪花聲。
他的旋律也因此停下,手依然撐在身後,他順勢抬頭望著星空。
「那你一定是不知道我常躲在這裡了。」
門禁後幾乎沒有人在,所以他總是一個人在這邊看星星,也就為什麼他總闖黎修的房間方便他回房。
「什麼風把你吹來?」明明平時只有他,他能獨享整片夜色的。
雖然是這麼問著,但他也沒有權力獨享美景,那就分享。
「看來這個祕密要被我發現了。」
黎修一聲輕笑,真不曉得這是不是好事。
現在他知道了這點,將來他不就會想來碰碰運氣了?
真傷腦筋,對他來說好像不是件好事。
沒有馬上回答的他似是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雖然他不過是將思緒縱放於眼前美景的恍神而已。淡眸微歛,他由著水光泛進他的雙眼,以浪花點綴眼底。
「只是偶然,出來透透氣而已。還是你打算當成命運的相會?那也可以。」
「世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說出了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他的話,好似在星星面前他才會這般坦率又有些浪漫,若要問他怎麼有這般言論,他肯定是瞇起眼回應「是星星促使的吧」。
在回應完就沒有繼續開口,他一直望著星際,就像看不膩的樣子。
——所以他才討厭這種命中注定的感覺啊。
「......」
他稍微閉上了眼,漫天的星辰卻好似仍停留在他眼前。
黎修隨即嘆息:「居然在這種時候說這麼浪漫的話。」
他是嘆氣了,只不過那聲嘆息中藏著無奈的笑意。
要是世上沒有偶然,那麼會迎來此刻的發展大概就是當年埋下的必然吧。
「你也可以理性思考就是。」
他哼哼笑著,一句話要怎麼解讀全靠接收的人的思考,他無從干涉。
「但是。」
若然稍稍偏過頭看著一旁的黎修,他的笑意被星夜渲染上了神祕的感覺,像快要觸碰到了,卻在伸手後明白那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你不能否認星星帶來的感覺。」
......星星使者......
黎修的腦海中浮現稍嫌逗趣的詞,但他沒有因此笑出來。
隨興地倚坐上一側的繫船柱,他收回的視線落在眼前的青年上。
「你心情很好。」
他這才帶出微笑,語氣就跟平時一樣:「我喜歡你現在的笑容。」
卻又顯得安靜了些。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在星星的紛擾下,他沒有多加思考便脫口自己的事。
對方是個相當溫柔的人,總掛心著他,若然一直都很喜歡對方,即便分隔兩地,但只要仰望著星星,就好像在一起一樣。
所以他不覺得孤單,只是偶爾寂寞了點。
可現在不同,與黎修拌嘴或簡單的聊天,總能驅離他有些難過的想法,他卻不會親口說出這些事。
黎修有一瞬間陷入沉默。
他認識眼前的青年也不過是一兩年的時間,有多少面貌是他沒能看見亦或是沒能看過的?他不去細想,因為他知道答案只是自找麻煩。
沒有挪開的視線仍然落在青年的側顏。
而他欲言又止。
「但我可以當最後一個這麼說的。」
聽對方這麼說,他好好地看向對方,眨了眨雙眼,接著稍稍瞇起。
拐彎抹角一向不是他的作風。
「你心情不好?」
總覺得黎修的話有幾個意思,但他不想猜,這種人要是問了就有答案,那還真是謝天謝地。
「我可以聽你說說?」
「......不,我沒有心情不好,不如說挺好的。」
他的表達能力有這麼差?黎修稍微因為這點而感到可笑的放鬆。
「我剛剛說了。」
於是他複誦一次:「我喜歡你現在的笑容,我也可以是最後一個這麼說的人。也就是說——」
十指交握的雙手擱放在腿間,仍舊維持坐姿的他望向青年那對清澈的眼眸,在海浪聲的襯托下揣著微笑開口,心情卻平靜的像是毫無波瀾。
但他暫且不去思考這是不是因為他做好捨棄一切的準備。
「我想要你的笑容是屬於我的。」
「我想要你,若然。」
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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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愣住那麼個瞬間,僅僅那個眨眼間。
一邊楊著的嘴角頓時之間還沒能平復,他只是微微張口,卻沒能吐出半個字語。
儘管是他也會有不明白的人事物,好比說黎修這個人,又好比黎修現在的笑容,他總以為是玩笑話。
因為對方總是用玩笑話包裝自己,沒有誰可以透徹黎修的心,他知道有個人可以,但不會是他。
「……這又是、玩笑話?」
「......」
沒有說話,明顯選擇沉默的他就連微笑都未曾卸下。
青年的反應並不讓他意外,總是將喜歡掛在嘴邊的是他自己。
以前他沒能意識到話語反面的意思,但現在他知道了。
所以他放棄解釋,放棄任何有可能被視作玩笑的話語。
如果說這樣就能表現出他的誠實,那麼他不在意是否要替自己辯駁。
尤其是在他注意到青年那一瞬間的怔楞後。
也許他破壞了若然賞星的興致,這可能是他唯一選擇道歉的事。
他看著男人的笑,錯覺似的好像能感到莫名的悲傷。
若然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根本不知道對方與他走這麼近單純一個理由——喜歡。
連他都察覺不到,又或是太習慣對方偽裝著自己,才導致他分辨不出真偽,他不清楚。
「這算什麼啊……」
若然選擇撇開了視線,內心不知道被何種情緒佔據,他覺得氣憤與哀傷交雜著,悲憤充斥著腦袋,組織不出任何言語。
若黎修是打算用謊言成真這個現實,那、他確實做到了。
而他卻不知該如何面對。
ENER⟐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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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跟我交往嗎?
請你跟我交往?
諸如此類的台詞他怎麼可能說的出口,白癡才會在這種時候開口。
他猜想自己的誠實大概成功傳遞到對方那頭,那就夠了。
他不著急,他也不想著急,在已經訴說心意的情況下沒有什麼事情會比今後再也毫無關聯更糟,而他在這種時候選擇以最糟糕的結果作為預設。
他越過了訴說的門檻,對後來的結果是如何也做好心理準備。
「......我好像打擾你了呢。」
黎修終於起身,而那洩出嘴角的吐息沒被他人聽見,他只是淺笑著開口:「今天早點回宿舍,記得門禁時間。」
若然沒有回話,任由沉默圍繞著自己。
在對方離去後,身體再也沒能支撐他的靜謐,他向後倒去,看著原本還能悉知位置的星空,頓時只覺得令他眼花撩亂。
頭好暈。
這也是星星帶來的感覺嗎?
同時也得知了曾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