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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挑食，不然會變笨的。」
「妳不用擔心我，擔心好妳自己就好。」
「嗯……我知道了，那差不多了，先掛了。」
「哎、好好，我會想妳的，掰。」

臉上滿是寵溺的笑，誰也不曾見過這樣的他，在結束通話時才又斂起了笑。
他站在原地又多傳了幾封訊息。

「......？」
嗚哇不會吧，那是若然嗎？

那不是那顯眼的高個以及看習慣的臉，黎修壓根不會認為拿著電話有說有笑的人會是那高傲的小狼。太過驚奇也太過詫異的前提導致他本該邁出的步伐順勢退回，他只是站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感到困惑。

女朋友？還是媽媽？......妹妹？
不，但是他不記得若然的學生資料裡有個妹妹。

聽起來似乎泛用的對話更傾近於親暱的女朋友，偏偏他又不認為對方的性格會主動與哪個女孩示好......不，應該不會吧？難道有特例？

是說這孩子的笑容果然很可愛吶。
......雖然那是為別人所展露的。

莫名的情緒讓他稍微蹙起眉，收回的視線有意識地避開對方所在之處，他背過身去揉揉眉間，腦袋裡的一片空白暫時無法構築出正常的思緒。
又或者是他受到衝擊了也說不定。

他跨過了不高的樹叢，抬起頭才注意到某個身影，他勾起平常的笑，依舊是那副壞小子的模樣，雙手插著口袋走到對方身邊。

「感冒的後遺症？」看著對方痛苦他給予了算是關心的問候，儘管他的表情撐不上是擔心。

「......」
黎修稍微被嚇到了。
但他沒有出聲，唯獨立刻回頭的模樣顯得匆促。

他注意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或許是偷聽後的心虛反應，雖然他一點也不在意當個優秀的竊聽者。不著痕跡的平撫過呼吸後他淺笑，伴隨哼聲的笑容一如既。

「託你的福腦子才沒燒壞。你心情倒是很好？」
他盡力了，真麻煩啊。

「哼？」

他收起笑的同時半瞇起眼瞧著黎修，銳利的紅眸像要劃破對方，直搗對方內心深處似的，瞬間安靜的可怕。
這時他才又笑了下，彷彿方才不存在靜謐的片刻。

「現在來說是挺好。」他聳聳肩，不否認，但不清楚他是表示對方又算是向他道謝還是自己所知的那通話。

聰明的孩子就是這種時候麻煩。

黎修揉了揉鼻尖，這是他非本意的說謊時會有的習慣，只不過目前只有尼歐看的出來而已。收斂好的表情很快地恢復正常，他將方才所受的震驚全都按到心裡。

「我也挺喜歡你心情好的樣子。」
他笑道，回望的視線沒有避開對方：「......是說讓我請你吃頓飯吧？雖然我一直在請你。不過這次是親手做的料理喔？」

「怎麼這麼突然？」若然挑眉，而且還是沒有任何輸贏的前提下「你也遇上什麼好事？」

眨了眨眼，但能吃飯對他來說又沒差，挺好的。
他並沒有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習慣與對方一起用餐，儘管只是偶爾，但會一起吃飯的對象只有黎修了。

「手作料理啊，聽起來挺好，好啊。」

「不突然，你不也請我了嗎。」
當然他指的是那碗粥，就某種層面上確實是請了他一頓飯。

「有沒有不吃的？或是想吃的也行。」
黎修自然地避開那句應該不是揶揄的話，他想起對方端來的蘋果泥：「當然我也會準備點心給你。不用客氣？」

雖然若然也沒跟他客氣過。

思考了下，他才知道對方說的是哪一餐。

「嘿、我看起來像是嘴挑的人嗎？」這麼難得的事還要求來要求去的，怎麼好意思？對吧。
「黎修做的飯菜，我怎麼敢嫌棄。」他滿是無辜的，還真不知道這是多少女孩子所妄想的事。

對他而言，能吃就好。

「......」
黎修罕見地沒吐出揶揄。

要是以前他肯定會直白的造謠這孩子嘴特別挑，只是他現在說不出口而已。畢竟他也沒想到若然是會露出寵溺笑容的人啊，仔細想想他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真煩。
煩的他對於那句故作無辜的話只是揚眉：「也沒地方讓你嫌。那就今晚吧，六......七點左右再來？」

「收到。」他哼笑了聲，接著徑自往宿舍前進，對，他沒有要繼續上課的意思了，打算回去消磨時間到晚餐時間。
他揮了手，沒有開口。

遠離了兩人會面的地方，在進宿舍門口前又望向方才的位置。
「怪人。」明明感覺心事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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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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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修幾乎費不了多少時間就想好晚餐的內容。

這對從小到大獨自生活的他來說算不上什麼，甚至在成年後他閒著沒事還鑽研了下關於擺盤的問題。他自知挑食，所以他的廚藝是為了自己。

並沒有挑選太複雜的食物，但他能保證自己會將歐姆蛋包飯做的很完美，完美到切開來的瞬間都沒有絲毫粗糙。除此之外就是漢堡排，點心就焦糖烤布蕾吧？

聽起來內容物還挺像兒童餐。
不過無所謂吧，正將瓷盤放上吧台的他淺笑。

午睡起來他去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畢竟是要到對方房裡吃飯的？跟平常不太一樣的感覺，誰讓他平時只當過路者。

他穿著寬鬆的白色半袖帽T，下身是黑色貼身的褲子，便服的樣子顯得輕鬆且愜意。
頭髮也因為剛洗完吹乾，看起來柔順許多。

站在黎修的房門口，離對方說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他抓了抓後腦的髮，還是伸出手敲了敲。

他被門口的聲響喚回注意力，淡色的眼眸不過一瞥就又回到淺盤上，他才剛準備替濃湯裝盤。這時間不會有人來找他，難道是若然提早來？

......不過那孩子會從正門來？
黎修對此抱持懷疑，雖然他在開門後所看見的臉直接把他的疑惑推翻。

「......請進？」
短暫的停頓表現出他的新鮮。

太新鮮了，新鮮到黎修哼出了笑，一時之間忘了就在稍早前的事：「快好了，看你要坐在哪等都行。」

不習慣。
——太不習慣了！

「哼。」

不管是自己從對方房門進房，還是對方明顯過於新奇的笑。
搞什麼？
他胡亂的抓了把自己的頭髮，脫了鞋在一旁，走進客廳裡，接著一屁股坐下。
從口袋拿出手機滑著，他隨意的很。

黎修就看了對方一眼，倒也不在意那副當自己家的態度。

他繞回原處將濃湯裝盤，既然對方提早過來的話那麼他也就提早把餐點組合好。合適的餐墊前後各鋪上一張，在把濃湯擺好後他很快地就將煮好的白飯塑成半圓，再蓋上形態優美的蛋包後輕輕劃開。

果然跟他想像中的一樣好。
他哼了聲笑，接著將漢堡排與蔬菜擺上瓷盤，並在蛋包上淋下醬汁。
烤布蕾已經在烤箱裡，晚點再端出來就行了。

差不多是二十分鐘過後，準備就緒的他才再次開口。

「你要喝點什麼嗎？水？果汁？汽水？......喔不，我沒有汽水。」

「……都好。」抬眼看了下對方，整個空間不算安靜，但他還是差點睡著了。

「你方便就行。」
他站起身，往小吧檯前進，隨手拉了椅子就坐下，一隻手撐著臉頰看著對方細心的擺盤。

「還真用心。」挑著眉笑了下，真沒好事發生？他才不信。

「我說了要讓你沒地方嫌的嘛。」
他一笑置之。

朝冰箱裡伸去的手習慣性地觸上酒精飲品，只不過在取出之前他很快地換成單純的果汁：「既然你沒有特別想吃的，我就弄了比較簡單的東西。啊不過飯後還有烤布蕾......」

將果汁擱在對方面前，黎修熟稔的取出餐具俐落擺好。
坐到對方面前的他沒有拾起餐具，而是學著類似的姿勢撐著下顎望向眼前的青年。

「好了。請用？」

「……」

他撇撇嘴，左手拿起了湯匙，在下手前抬起右手將過長的髮絲勾到耳後，接著才挖了口飯。
輕吹氣、令飯稍微涼些才吃下。

對方一直盯著他讓他少見的不知該把視線擺哪才好，一邊咀嚼著一邊回望著對方，第一次覺得距離太近了，近到他覺得不知所措，但他總能藏起這樣的情緒。

「……好吃。」這是實話，他垂眸又挖了口來吃，待第二口吞下才開口「嗯、好吃。」
美味程度使他不自覺露了緩和的微笑，他不知情的。

眼前的畫面讓他一瞬間忘了自己也要拿餐具。
他喜歡對方從不避開視線的模樣，也喜歡那撩起髮絲的姿態。

誘人的讓他動心。

黎修是欣慰的，能從鮮少讚美他人的對方口中聽到直率的感想肯定是件高興的事，尤其是那似乎溫柔的微笑。這讓他第一次覺得替他人下廚是多麼有成就感，看見對方吃的開心又是多快樂的一件事。

他杵在下顎的手恰好讓掌心掩住自己有些彆扭的笑。
但也在同時他想起稍早前所發生的碰巧，那與此刻全然不同的笑臉仍讓他心情複雜。唉，他今天的心情到底是要大起還大落？都一起也太慘了。

「真好，聽了好開心。」
歛起多餘的情緒，收回視線的他這才拾起自己的餐具。

「難得的稱讚最好記著。」
方才溫和的笑如幻覺般，在若然重新開口後一掃而空。

該嘴的時候還是得嘴一下，手也沒停下的一口接一口。
漢堡肉也不是普通的好吃，在自己吃光漢堡排之前他先把蔬菜全吃了，喜歡的都要留到最後才慢慢吃掉，這是他的習慣。

「你的一切我都記著吶。」
他習慣性地給予回應，歛下的眸沒看向對方：「只要是我看見的。」

也不是謊言，雖然聽起來很像玩笑。
貓舌的他幾乎不會享用熱騰騰的食物，他就這麼放任餐點退去熱度，接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率先冷掉的濃湯。比起自己，若然可是個很優秀的食客。

其實他的心情現在比較適合喝酒，他覺得。

「怪人。」
他哼笑了聲，沒平常調侃的意思，倒是多了幾分無奈。
他平常總是一副壞痞子的模樣，該不會就記得這些？為什麼？記著這些難道不是怪人嗎。

沒再特別開口，繼續品嚐著對方難得的料理。

「你可是吃著怪人的飯，還來探怪人的病了耶？」
他故作無辜但語中帶笑：「這麼說起來你也是挺怪的嘛。」

雖然也是因為夠特別才會闖進他的眼裡。
真傷腦筋，他到底維持這種狀態跟若然周旋多久了？

也許得多虧那抹珍貴的笑容，讓他終於正視起這個問題。

「我從沒說過我不怪。」回應對方時還白了眼對方，他只是常對黎修這麼說，再說誰會這麼說自己？

「現在才察覺？」挑著眉，他拿著湯匙勺裡還有半口的飯指向對方又晃了幾下，接著轉個向一口吃掉，臉頰塞著飯看起來鼓鼓的「太慢了。」

「......」
倉鼠。

噢好險，他差點就要笑出來了。
黎修這才慢條斯理地吃起自己的晚餐，溫度正好。

「說的也是。」
他哼了聲：「但怪的討喜嘛？」
雖然這麼欠揍的孩子他也沒碰上第二個過。

「討喜？」若然放下了湯匙，拿過裝著果汁的玻璃杯，雙手小心的捧著。
「我看你是上次腦子燒出後遺症了。」他啜了口果汁，清爽的，但也甜膩的，在需要冷飲時正剛好。

他眨眨眼看著自己剩一半的晚餐，吃飯的速度再慢一些好了，他想。

「怎麼會？我又不是第一次說你討喜了。」
黎修笑了聲，像是對方說了多麼可愛的話一樣。

看來在這種時候他們是彼此彼此？
涼了的餐點很好入口，而他納入口中的每一杓米飯都維持恰好的份量與速度，看的出來他就連吃飯都悠哉的很。

「你總不會是第一天認識我吧。」

「就只是說不膩，跟你一樣。」對方還老愛開玩笑，幼稚。
重新拾起湯匙，他依然一口接一口的，只是速度稍微放慢了點。

「吃你的飯。」

「一樣啊。」
他伴隨嘆息的複誦一遍，嘴角帶笑。

注意到對方放緩的進食速度，黎修有意識地讓自己的晚餐剩下與對方接近的份量，雖然他不曉得這是不是出自對方的體貼，但——若然的貼心每一次都很隱晦，多想也沒用。

想想，他也只好乖乖吃飯。

「若然，你喝酒嗎？」
接著隨口問了句。

「吭？」視線沒從餐盤中離開，蠻專心的在對食物出手，僅僅出了一聲疑惑，他才反應過來對方的問題。

「喝，沒理由不喝。」

他在這座島上太久了，雖說想偷偷買來喝沒什麼不行，但明顯違規的事他還是不會做的，誰讓他現在就還只是個學生。

「......」

十八歲，怎麼算都是成年人了吧？
黎修意思意思的惦記關於年齡的問題，接著若有所思地開口：「下次有機會讓你試試。」

至於試什麼他也不確定，畢竟他有一段時間沒接觸調酒了。
瞧對方認真的在晚餐上他也就不多打擾，按部就班地將盤內的餐點吃掉。

若然稍稍抬眼瞄了對方，本來想脫口些什麼但在吞下食物時也一併按回腹內。

「……沒問題。」

他才緩緩的補上了句回應，又低頭繼續享用著晚餐，最後不捨的吃下最後一口漢堡排。
他相當喜歡的，也意猶未盡的抿抿唇。

真給面子。
但黎修更相信這是因為他手藝好。

他也就遲了點跟上對方的速度，真慶幸有替自己減少份量，他原先就是個食量小的人。暫且撇開那些多餘的思緒，黎修專心在與對方的相處上。

「紙巾可以自己拿，還有點心喔，休息一下？」

聽到點心，他便把玻璃杯中的果汁喝完了，留下了空杯在桌上，接著一點一點的推向黎修。

「我要水。」

沒有平常狂傲的語氣，倒是像個孩子般說出自己的需要，在吃飽飯後有稍微溫馴的感覺。

「......好。」
唉，直率的樣子真可愛。

他接過玻璃杯後回身就轉手拎了個乾淨的裝好涼水擱在對方面前，接著悠哉悠哉地收拾起桌面上的空盤，極細微的清脆聲響聽得出他動作中的溫柔。

一會兒後他才從烤箱裡拿出單一個的烤布蕾，配著小銀匙擺上桌。
也許還需要準備水果做結尾，可惜他的冰箱裡沒有那種東西。

他喝了點水，為了除去口中的其他味道，不然這樣子對甜點太失禮了點？
這方面他挺講究的，畢竟對方還這麼用心準備。

「你不吃？」看著自己面前的點心，他先拋出了疑惑，接著拿起了小湯匙「那我……開動了。」

挖了口點心放進嘴內，他覺得好吃，含住湯匙也還沒拿出來，像在依戀烤布蕾的味道。

「沒有，那是為你做的。」
他本身就不嗜甜，偶爾會叼著棒棒糖補充糖分而已。

學習甜點的製作除去興趣以外也只是為了做給別人，例如他那個超愛吃糖的朋友。當然他不否認自己也有著所有事情都要做好的強迫症。

拎著另一個玻璃杯坐回位置上，他愜意地啜了冰涼的冷水。

「還可以？」

還咬著湯匙的他與對方對上了視線，有些不甘的移開了目光看向一旁，他嘟囔了聲：「……不討厭。」

接著他才又垂下腦袋繼續吃著點心。

若然真不懂黎修這個人是打算多完美，但仔細想想他也只是被手作食物收買了，真的是太容易了，他自己都意識到了。

真想揉亂對方的頭髮，但他忍住了。

要是他一直都能擁有這麼坦率的小狼，大概要他每天都下廚都無所謂。
黎修不會否認自己被這股念頭嚇到，只是他接受得很快。

「今天的評價都不壞耶，真給我信心啊。」

......當然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能夠擁有的話......

「我哪有那麼嚴格。」他哼了聲。
在對吃這件事上，的確沒這麼嚴格。

他安分且安靜地吃掉最後的甜點，滿足的、也意猶未盡的，尤其是這種簡單的感覺，更是不討厭了。

放下了湯匙，抽了張紙巾擦擦嘴。
「我吃飽了，謝謝招待。」

「不客氣。」
真不曉得這是不是他們進行過最正常的對話。

暫且將瓷碗以及湯匙放進碗槽內浸泡，結束晚餐時間的黎修這才繞出吧檯悠悠地坐上擺在客廳的沙發。

「但是我沒有水果招待你哦？沒關係吧？」

「沒差。」他離開了吧檯前的位置，接著一屁股坐上了沙發，慵懶地靠著椅背，吃飽攤著最舒服了，他壓根不介意房間的主人就在一旁。
除非對方讓他離開，不然他就休息夠了再離開。

「但你下次可以考慮一下。」

拿出手機滑著，他看著唯一聊天室跳出的未讀，思考了下還是先隱藏掉了。
他是想回覆的，只是現在不方便而已。

「......我考慮。」
他一瞥對方拿起手機的模樣，莫名煩悶的心思又按耐不住地想竄出來。但他忍住了，他總能在這種地方表現得很好。

一次不行，第二次就可以。
所以他裝作沒事般地抽出自己的手機，一串的訊息沒有一個值得回應。

「小若然，我還沒有你的聯絡方式耶，是不是該給我了？」

「給你的話我會有飯吃嗎？像今天的。」他哼哼笑的看著社群上誰發佈的訊息，他雖然沒朋友，但可沒說不能追蹤他感興趣的事物。
發言也挺不要臉的，但他才不在乎，本來就是個利益主義者，僅僅是一頓飯，不是嗎？

「你說的出口，我就做得出來啊。」
他隨口答道，語氣輕鬆：「能讓我下廚的人也不多......」

專注於螢幕上的他點下尼歐的聊天室，接著飛快地打了兩個字。

救命。

顯然他的心情一點也不輕鬆。

「挺好。」就不討厭這種性格。

他拿著手機按了幾下，最後停在讓對方掃描的畫面，將手機遞了出去。
「吶。」

黎修順勢抬眼，交換好友的步驟也就短短一秒鐘。

反正他不過是個單純的藝術科老師，跟班級毫無關聯的他大概不需要有太大的職業道德吧。是說加個聯繫方式而已為什麼跟道德有關？

「嗯，好了。」

唉，真煩，這種焦躁的感覺。
對方的手機裡也藏著秘密嗎？

收回手機點開看了下，還真是新鮮，多了誰可以通訊的感覺。
才這麼想的同時．手機冷不防地跳出來電顯示，他下意識的蹙起眉頭，在被對方注目前掛了通話，轉黑了手機螢幕，接著他站起身子。

「我先走了。」逕自往門口走去。

「嗯。」
他回答得比平常還快，幾乎是無意識的。

黎修沒漏掉那一瞬間的蹙眉，大概是有什麼事情才讓剛坐下沒多久的若然又急著起身。他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罕見沉默的他腦海中沒能運轉出此刻的想法，這很詭異。

他只覺得自己該去找個人釐清思緒了。

在倉促的關上門之前他還是探了頭，「今天謝謝。」
接著他很快的關上了門，腳步聲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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