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經歷盜賊的洗禮。
數年後的伊札德勒,回憶當初細品雪琉留斯的家,及唐奎工坊接待客人處、以外的地方;不禁認同加拉修的形容,絲毫不誇大。
現年九歲、已被准許自由出入的伊札德勒,正因目睹林立小垃圾山的客廳而傻眼。
初來乍到時,伊札德勒尚且渾渾噩噩,便被扔進地下室。一個月後,被帶去給人口販子,自然不會刻意關注周圍環境。
爾後,雖有察覺房子內部,堆放不少中型物品,亦有聞出些許以另一種液體試圖掩蓋、混和而成的刺鼻味;然而,很快被帶回地下室,依然不被允許自由出入的伊札德勒,並沒有太多時間去觀察。
更甭提鄰近道別時,心中滿是愁緒,楞是沒想到那些中型物品,竟是由過多雜物組成的小垃圾山。
「怎麼啦?」大伊札德勒六歲的少年.雪琉留斯的聲音自頂上而來。
男孩腥紅色的眼,對上少年褐紅色的眼,目中盡是驚異。少年意識到男孩為何驚異,不禁失笑。
「哈哈~對不起嚇到你啦!」雪琉留斯笑容坦率。嘴上如此說,語氣卻毫無歉意。「平常物品隨手放慣了,都沒想過要整理。不過,沒關係--」
只見雪琉留斯在一片垃圾山裡翻翻找找,最終,翻出一組餐具。
「你看,要找餐具還是找得到喲!」
雪琉留斯得意洋洋的模樣,令伊札德勒無語。儘管剛被接納,就如管家婆、插足他人生活環境並不好,但艾洛塔大陸通用語還講不順口的他,仍開口提議。
「我、幫忙......打、掃。」「你?」
雪琉留斯瞪大眼,盯著伊札德勒的臉使勁瞧,一時看不出是否反感。直到伊札德勒被盯到想逃離現場,方才開口。
「行!今天先帶你熟悉環境,明天我們一起!」
話一落下,雪琉留斯便帶著伊札德勒,在屋內四處走動。
雪琉留斯所住的房子,客廳緊鄰玄關。推開客廳右後方的門,便是走廊。
「那裏是廚房。我跟阿奎都在那裏燒水、烤食物。」雪琉留斯指著右側廊道盡頭說。
接著,他帶伊札德勒轉向左側。沿途廊道,隨意放置的地方土產,用途不明的奇怪物品,散落堆疊的衣服;剛誕生不久的食物殘渣,遺留的水漬和泥土腳印等,四處可見。
親眼見證走廊的「慘狀」,伊札德勒眉頭皺成一團;邊思索之後該從哪裡下手,邊跟隨雪琉留斯的腳步移動。很快地,他們來到客房前。
「這間是客房。工坊有其他客人的時候,加拉修會改睡這裡。」「加、拉......修?」
伊札德勒語帶疑惑。雪琉留斯頓了頓,這才想起自己說得太順口,忘記伊札德勒未曾見過加拉修。
「怎麼解釋嘞......那傢伙是個只有臉還行、嘴巴不行的武器商,偶爾會來這裡。如果他對你開奇怪的玩笑,就拿武器揍他!讓他閉嘴。」
「喔......」雪琉留斯一臉清爽的回答,換來伊札德勒一片茫然的回答。
見狀,雪琉留斯僅是搔搔頭。「唔~有機會再介紹給你認識吧!我們繼續。」
過了客房,便是叉路。兩人前行方向的盡頭處,有兩間門口斜對的房。
「左邊是我的房間,右邊是沐浴間。」雪琉留斯說,「清潔用水得去比較遠的溪邊打才有。雖然我們也有鑿水井,但一天能出的水量就那樣,只夠拿來喝。」
儘管房子很髒,但在水的部分,雪琉留斯一點都不馬虎。他仔細為伊札德勒講解。
「一般,我們會貯存一些水備用,以免和異種戰鬥時沾到血,需要盡早清潔,之後再趁白天打水回來儲。直接在溪邊洗,很容易引來食人魚。」
在聽到『和異種戰鬥』時,認真聆聽的伊札德勒,身體微幅一震。這樣的情景,被雪琉留斯捕抓到。
正當雪琉留斯想說點什麼,伊札德勒已抬頭望向他。
「我、不會,再、攻擊......你們。」伊札德勒眼神筆直的凝視雪琉留斯,堅定的說:「殺、異種......我,也可以。」
「伊札德勒......」聽見伊札德勒的話,雪琉留斯表情從驚訝,轉化為成堆的笑容。「......哈哈~晚點我就讓阿奎教你特別的。如果你學得會遇上了,到時候就拜託你支援啦!」
「交、給我--噗呼嗚?」
還沒等伊札德勒說完,雪琉留斯就伸出雙手,捧起伊札德勒的臉頰揉捏。
興許是想起唐奎
曾以反覆抱起放下的方式,玩弄伊札德勒;雪琉留斯一時興起,對伊札德勒軟嫩的臉皮東拉西扯,玩得不亦樂乎。
不一會,惹來伊札德勒含糊的抗議聲。
「--啊嗚!唔嗚~~~哈嗚、嗚嗚!哈呼嗯!」
「啊哈哈對不起啦!誰叫你的反應那麼好玩!」
在伊札德勒鬱悶的表情、與雪琉留斯止不住的笑意下;雪琉留斯打開走廊轉角的暗門,攀下梯子,示意伊札德勒跟隨下樓。
「這裡是我原本堆放雜物的倉庫,對你來說,應該很熟悉。」
雪琉留斯劃過火柴,點亮梯子右手側不遠處的燈具。原本漆黑的地下室,一下子變得明亮。
雪琉留斯因光線轉換感到刺眼,下意識瞇眼,卻發現一旁的伊札德勒,似乎不受影響。反倒是先前在樓上、行經窗戶附近時,伊札德勒總是微瞇著眼,有意無意地避開陽光。
「燈光對你沒影響嗎?」雪琉留斯問。伊札德勒眨眨眼,在昏黃的燈光映上腥紅色的瞳,使他多了點非人的風貌。
「不、要......摸到,火,就沒......關係。」
回憶這一年來,身處地下室的伊札德勒的表現,雪琉留斯若有所思。
最初,只是為了避免被人撞見,擔心伊札德勒會帶來危險,才將伊札德勒扔進地下室。現在看來,自稱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伊札德勒,就和艾洛塔大陸的異種一樣,夜視能力良好。雖說白天也能出沒,但依然不如人類待見陽光。
思及此處,雪琉留斯做了個決定。
「那這間就歸你囉!」「咦?」「這裡的物品晚點你隨便整,隨便用。有啥需求再告訴阿奎!阿奎他會做的東西可多啦~」
渾然不提自己,雪琉留斯笑著回應,一點都不給伊札德勒插話的餘地。他倏地將伊札德勒放上梯子,催促他上樓。
「走吧!我帶你去廚房後門看水井,順道突襲阿奎的臥室!出發!」「哎、啊--等......等!」
少年思緒轉換過快,伊札德勒楞是跟不上,只能任由雪琉留斯拉住手,經過擺放髒亂碗盤的廚房,推開後門。
呆呆的看完水井,又楞楞地被拉往隔壁工坊後方。僅來得及瞄了眼倉庫,就被帶往工坊外側樓梯,拉著上樓。
「阿奎開門!我給你帶禮物來啦!」雪琉留斯連敲幾下門,半晌,門內傳來緩慢而沉重的腳步聲。
留有一頭白色俐落短髮,下半身僅包了薄被;精實的身材一覽無遺,面如上好雕塑的高大男子緩緩開門,不發一語。
「阿奎接禮物喲~」
還來不及對突發場面做出反應的伊札德勒,就這麼被雪琉留斯一把抱起,扔向唐奎。
見兩眼發直、明顯還沒睡醒的唐奎,已下意識張手接住,便一邊對兩人喊:
「我進森林一趟~阿奎就交給你啦!」
一邊三步併兩步的下樓溜走。餘下非出自本意,如今抱成一團的青年與男孩。
過去篇再開
!趕快趁沒有進行中企劃的期間繼續!
這次把原定內容改了
原本打算直接把時間點跳到魔力、魔具與魔法的解說 但怎麼寫都有種突兀感 不如乾脆來打掃兩位年長者的豬窩(X)順道多鋪陳人物間的感情
順帶吐槽 最後那段我差點想讓雪琉留斯喊「麥當勞歡樂送!」XDDDD(錯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