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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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出口的話 》


  梅雨季悄然而至。

  冉雀蹲在簷廊下,兩手乖巧地放在膝上,如盛滿楓糖般色澤的眸靜靜望著眼前的水窪震蕩,滴滴答答清脆了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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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萱
4 years ago

  淅瀝瀝的雨聲像綿延不斷的一場樂曲,溫和柔軟的讓人習慣,幾個澄澈乾淨的水窪被落雨造訪,歡快得濺起更多水珠、然後再度下墜、濺起、下墜……

  如同一場私密而公開的舞會,映照著整個世界。
冉萱
4 years ago

  鶴丸國永剛拐過轉角便看見這一幕,原先大搖大擺的腳步瞬間收斂,金眸不懷好意轉了一圈後彎起狡黠的弧度,無聲無息輕手輕腳地湊到冉雀身後。

  「——哇!」
  「嚇!」
冉萱
4 years ago

  耳畔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冉雀差點跳起來,又因為蹲久了腿麻而重心不穩,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到廊外去,鶴丸國永趕緊伸手攬過腰把人緊緊抱在懷裡,一屁股坐上木製地板發出「咚!」的聲音。

  「小麻雀你嚇到我了!」

  氣都還沒喘勻的冉雀:?
  誰嚇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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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萱
4 years ago


  「你……」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洩憤似的抓住鶴丸國永身上的金鍊扯了兩下,「你身上掛了這麼多叮叮噹噹的東西,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

  鶴丸國永抱著冉雀任她拽,還笑嘻嘻靠過去整理好方才動作間弄亂的瀏海,親了一口,「我是鶴啊。」

  說得理直又氣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冉萱
4 years ago

  冉雀睨他一眼,伸手抓住付喪神胸前毛絨絨的白球揉搓,試圖用毛絨絨來療癒自己受傷的幼小心靈。

  動物界的鶴,優雅、安靜,一舉一動皆有自骨子裡透出來的仙氣,羽毛伸展盡是賞心悅目。

  而自家的鶴……怕是把所有氣質留在了外頭,餘下那些好動因子攪得本丸總是雞飛狗跳,擾得她心神不寧,卻又張開羽翼護她周全。
冉萱
4 years ago

  冉雀不是沒見過鶴丸國永戰鬥的樣子。

  在早期,本丸還捉襟見肘的時候,為了更精準把握刀劍付喪神的狀態,冉雀偶爾會隨隊出陣,遠遠地看,以防有誰逞強了她還不知道。
冉萱
4 years ago

  那時鶴丸國永剛來,練度不高,幾次出陣總是帶著輕重傷回來,冉雀私下裡還問過他,要不要跟二隊一起調整難度,或者先遠征適應。

  一身雪白的付喪神笑了:「不覺得染上紅色才更像鶴嗎?」
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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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雀無法,只好下一次也收拾行李跟著出陣,就怕自己無意間為難了他,鶴丸國永還逆來順受。

  事實證明有這種想法的自己簡直是個傻瓜。
冉萱
4 years ago

  那天晴空萬里,鬱鬱蔥蔥的樹葉讓清風吹得沙沙作響,天氣好到讓人幾乎想打呵欠就地野餐,冉雀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因為狐之助要報復她昨天把油豆腐全藏起來,所以特地調錯了轉盤,讓他們來一場無法完全放鬆又緊張不起來的時空旅遊。

  打了第三個呵欠,冉雀看了看錶,抬頭正要說話卻發現天色突然不一樣了。
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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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禮了。」偵查最高的藥研藤四郎第一個反應過來,飛快跑來將冉雀帶到安全的樹洞裡,並用其它枝葉在洞口做遮擋後朝她安撫一笑:「大將請在這裡等一會,我們很快回來。」

  烏雲迅速聚集,幾聲驚雷後周圍也漸漸泛起薄霧,冉雀觀察了下四周,在朦朦朧朧的視線裡看見不屬於付喪神的影子。頭頂長角、圍繞黑霧,眼窩深陷並且泛著不祥光芒,行動時伴隨著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聲。
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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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溯行軍。企圖修改歷史、神出鬼沒的一群怪異刀劍。

  冉雀迅速計算了下敵刀配置:一大太兩太刀一打二短,除大太刀以外都是丙級。在這個寬敞的地形對於自家刀劍來說不會受制,應該綽綽有餘。

  戰鬥在靜謐中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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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衝出去的是藥研藤四郎,他一矮身避開太刀劈下的攻擊後滑到牠身側,右腿抬起猛踢敵刀側腹,趁牠因慣性搖搖晃晃正面轉來時提刀刺進對方的左胸口處,甚至還壓了壓。眼見牠眸光閃爍兩下漸漸消逝,才踩著太刀笨重的身軀借力拔出刀劍,整個人在空中翻轉一圈後翩然落地,甩開本體上殘留的污血收刀入鞘。
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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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的步調並無相差多少,同時間山姥切國廣帶著骨喰藤四郎和大太刀纏鬥在一塊;燭台切光忠及平野藤四郎對上敵太刀與打刀;而鶴丸國永……鶴丸國永呢?冉雀一轉頭,愣了。
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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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丸國永在同時兩把短刀的攻勢下遊刃有餘,旋轉時揚起的衣袍像極了鶴潔白的羽翼,側頭險險避過凶光後,鶴丸國永勾起一抹笑,金眸泛起快意,反手用刀柄狠狠擊向其中一把的背部,「喀嚓」一聲,骨頭碎了。那把嬌小的短刀踉蹌了下,消散在鶴丸國永劈下的刀光裡。

  另一把敵短刀劃了個弧企圖從付喪神的視線死角攻去,刀尖觸及衣角的前一秒鶴丸國永縱身一躍,在空中迴身便是一刀俐落,金屬撞擊的聲響清脆,眨眼間短刀的刀身碎裂,一點一點慢慢瓦解在空氣中。兜帽受慣性使然自動套上腦袋,在鶴丸國永輕盈落地的下一秒,陽光破開烏雲灑下,瑩瑩撥開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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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雀蹲在樹洞裡,看見了她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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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雨聲更快喚她回神的是冰涼的指尖。

  冉雀抬眸,微微仰頭的角度正好貼合鶴丸國永放在頰側的掌,肌膚相觸,微低的體溫贈與她無上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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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我火速趕回來了,主上卻一直在發呆,真讓人傷心啊。」付喪神笑道,眼底卻滿是調侃,索性雙腿曲起把人鎖在懷裡,兩手捧住冉雀的臉,鼻尖蹭過去點了點,額頭貼著額頭。

  「在想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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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很久以前的事。」受不了這麼近的距離和他長時間對視,冉雀乾脆閉上眼睛,耳朵悄悄泛了紅。「你明明很厲害,剛來的那段時間卻總是容易受傷。」害她擔心了很久。

  鶴丸國永樂了:「我很厲害嗎?真的那麼厲害?」

  冉雀睜開眸,半是惱怒半是羞赧地瞪了他一眼:「閉嘴。早知道就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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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好,不說了不說了。」鶴丸國永笑著再次抱緊了冉雀,下巴靠在她的肩膀輕蹭,滿足地嘆了口氣:「我這麼厲害啊……」

  「——鶴、丸、國、永!」

  「哈哈哈哈!我不說了,真的不說了,真的真的真的不說了。」幾下安撫懷裡人躁動的情緒,鶴丸國永指尖撈起冉雀褐色的長髮繞圈,又輕輕捏到唇畔,落下一個無人知曉的親吻。
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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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緊張得不敢回頭看她,差點同手同腳、連帽子都不敢摘下來的事,他才不會說呢。

  染了血才更像是鶴,但她說:「可是我不想看見你受傷。」
  第一次真實感受到肉體的脈搏、心跳的頻率、呼吸的深淺,胸口微微發熱,傷處仍在隱隱作痛,卻又有股即將治癒的麻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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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鶴丸國永彎起金眸,無聲頷首。
  那我願只為你做一隻,純白的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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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冉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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