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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天暗地裡透著天空陰鬱的冷冷清清,寂靜震耳欲聾地翳入整座城市,徐徐推延蔓伸房內每一寸角落,替寂寥贈與了伶仃,無聲無息抹去床緣的陷落與溫度,留她孑然一身躺於床央。那意識猶如哭後疲倦,天可掬於恍惚中看著自己的手心,隱約還能感覺到被那雙略微粗糙的大手溫柔握著,細細摩挲,如夢幻泡影,卻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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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掬知曉高岳君終將離去,但她仍無法遏制感性凌駕於頭,借懨懨之時許他留下陪伴,儘管她心底明瞭另有他人正等著高岳君歸返。她就是如此狡猾,憑她臥病在床,憑她是他最疼溺的妹妹,溫文的高岳君不怎麼拒絕天可掬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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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因這份關係,天可掬無法再朝他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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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柔軟棉襖,天可掬滑下空蕩蕩的床緣,悄聲無息地行於灰暗,雙腳隨之染上地面冰涼,一點一滴拉回她停留於昨夜的思緒,亦如空氣參雜淡淡泥草濕氣,告知世界將落下一場連綿不絕的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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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簾間細縫映入的微弱光線,如往常翻出櫥櫃內的鐵罐,卻見不著平時的馬克杯,天可掬蹙眉拿起一旁玻璃杯將就。打開罐子,一股淺淺可可香撲鼻而來,她垂眼看著粉末細細碎碎落入杯底,而後溶於水液,順著攪和搖搖擺擺,浸染整個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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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料到早已有人替她做好了準備。天可掬怔怔望著熟悉的馬克杯被安穩置在微波爐裡,無須猜想便知道這是高岳君的體貼,他總在天可掬難受時沖一杯熱巧克力讓她舒緩放鬆,調整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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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此舉,熱巧克力不知不覺成了天可掬的定神劑,好似她對高岳君無盡的想念與愛慕,溫溫暖暖存於心窩,對誰也說不出口地濃縮成每日的精神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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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微波爐的門,她按下開關,靜靜等著計時器的倒數與停止,原握在手的玻璃杯此時被擱在旁,天可掬的心思全落在於橙光裡緩緩旋轉的馬克杯上,如同灰黑房內僅有的光,如同她只看著高岳君,如同魚與水無法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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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如此喜歡高岳君,就算清楚高岳君的溫柔多麼拈花惹草,可她還是喜歡他,喜歡得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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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永遠只把她當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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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聲掠過沉寂,昏黑再次襲捲覆蓋吞沒微弱亮光,她小心端出,溫熱順著指尖緩緩傳至手心,縹緲白煙裊裊上升,將縷縷甜香渲入潮濕空氣。天可掬將唇湊近,輕輕啜抿,濃郁滑順擴散整個口腔,暖和柔柔流淌進她的心房,卻也惹得腳底的硬冷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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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高岳君的溫柔,甜得令她心酸。
而她總又心甘情願溺於這片溫柔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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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情之中,人們不可能過多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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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掬頓然想起了學姊的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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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