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自稱是看著自己長大的伊佐奴的說明之後,天根珂踏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上通往寺廟的階梯,雖然終於是理解現況了,卻無法完全接受。
感覺伊佐奴姑且還算是能信任的人(狗?),在他的建議之下決定總之將弓具寄放到寺廟裡,據說那裏是最安全的地方。
抓穩了弓具,少女回頭看向熱鬧的祭典,除了人聲鼎沸之外更有一股詭譎的薄霧瀰漫。
儘管陰陽師這種職業已經是上幾個世紀的物語了,然而那樣的血脈還是無庸置疑的被天根珂繼承,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提醒自己並非處在原本的現世,她皺了皺眉,「今天的練習該怎麼辦啊......」弓道可是一天沒練習就會失去手感的道啊。
經過了見離的驚恐洗禮 ,狐直靜沈澱了下便決定先往見離對自己說寺廟方向前去,他說那處的結界是妖怪進不了的地方,對人類而言卻是最安全的地帶,過去那邊說不定能見到其他人。
他想起方才注意到見離頸子上的那顆殷紅如血的珠子時下意識的摸了自己臉頰右側那顆成色相仿被他綁在髮尾的珠子,但他仍未詢問,只用餘光斜睨了一眼趴在他脖子上休息的墨狐。
他回過神想著這詭異的祭典,練完拉環後跟同學道別,事先跟管家說了不用來載他,回家的路上經過了祭典,被食物的味道吸引去廟前,詭異的攤主拿著面具給他說了好多,就在他戴上面具後,他與人型的見離對上眼,注意到那鎏金般的瞳色時他轉頭多看了兩眼,對方在一瞬間竄到他眼前,一時心慌的他就跑了起來。
墨狐睜開了金瞳,在他耳邊小聲說著,「就在前面了,老朽先去避一避,找到認識的人以後再出來,」旋即跳下他的肩,墨色點著白尖的尾巴甩了甩,「老朽能知道你在哪,別費心找我。」
暗紅色的且斑駁大門讓人看來有些害怕,狐直靜嚥下唾沫,勇敢走進那間倘大的寺廟中。
寺廟中已經來了不少人類,不外乎是互相抱怨這荒謬的遭遇,天根珂穿越其中,因為不弓具吸引了不少目光,她低著頭默默前進。
「我剛剛真的看到了!」突然一聲怒吼從入口附近傳來,少女──或許說在場所有人──忍不住回頭,見一個男人憤恨地揮舞著雙手,「拿掉面具的人真的被妖怪吃掉了!我親眼看到的!」聞言,眾人一片嘩然。
天根珂抓緊了抱胸的雙手,若不是伊佐奴跟她說明,或許她今天就會變成那個被『敘述』的對象......「不要想了。」她甩甩頭,像是要讓自己打起精神般的,猛然抬起頭──
「狐直同學?」少女直盯著大門的方向,那位剛經過寺廟的少年無疑是自己班上的同班同學狐直靜。儘管其實並沒有跟這位同學有過交流,但在這種情況下有認識的人都是萬幸了。天根珂三步併作兩步的快速朝對方的方向走去並向他搭話:「狐直同學!」
聽見喧嘩時狐直靜皺起眉,他們都說妖怪吃人,但見離分明也是妖怪卻幫助他到底有何居心,雖然說相信了對方願意幫他的事實,卻對見離不願多談的行為感到不解。
難道妖怪有什麼任務嗎?
對於要幫助他的見離做出臆測實在有違他的原則,但他還是忍不住多想。
「狐直同學!」因為過於特殊的姓氏,在被叫喚時狐直靜毫不猶豫的回頭,他果不其然看見了熟悉的面貌,彼時朝他走來的有著黑色長髮並且矮他一截的女孩子是他的同班同學,天根珂。
雖然同在體育班,但訓練項目不同所以也沒交流過,不過因為對方的名字很特殊,在發作業本時注意過對方的模樣所以一眼便認出對方。
狐直靜翻出平板,迅速的寫上,『天根同學,你怎麼也在這裡?』
「去道場之前路過就逛了一下。」完美。天根珂像是背書答題般給出早已準備好的答案。
由於自己來到祭典的動機不純,於是對於遇到熟人該說什麼的藉口早就已經想好了,這點事前準備,身為天根家的女兒還是做得到的。
少女左右看了看,「狐直同學也是自己來的嗎?」周圍看起來沒有同行的人。
狐直靜點頭,對方跟自己的遭遇似乎差不多,他正想寫,『我和一個妖怪同行。』卻愣了一愣最後卻落筆寫著,『我有同伴,但他沒有進來。』試探性的讓對方從文字間得知他的同伴是妖怪,但不知道規則的人或許不會多心。
等對方看清之後又寫著,『你知道要怎麼離開嗎?』
落筆不過一半時卻停住了正寫字的手,他原先想直接說出或許見離有辦法可以讓他們離開,但剛才親眼見到妖怪吃人,讓這些人已經對妖怪有著明顯的反感,他害怕如果說出見離是妖怪會不會引起恐慌,在他並不清楚自己能否控制輿論以前,狐直靜還是忍著沒直接告訴天根珂見離是妖怪。
老實說他甚至不明白為何見離要他見到認識的人以後再出去找他,太多謎團讓他無法對自己的同學透露,於是再給對方看以前擦掉了平板上原本寫的文字,換成『如果打聽到要怎麼離開,我們再回到這邊見面?』
如此一來或許是比較穩妥的方式吧?
狐直靜默默想著。
他不由自主的盯著寺廟外瀰漫著霧氣的林子。
靜靜的看著對方寫完,雖然想問的問題有山那麼多,但天根珂先指了指本堂一旁的的廊下,「我知道回去的方法,去那邊坐下說吧。」一直背著弓具也真的是累了。
領著對方前進一邊思考著對方說有同伴但沒有進來......或許那個同伴也是妖怪所以才不能過來嗎?但不知道不直說是否有什麼隱情?
天根珂對狐直靜的理解也僅止於同班同學,以及對方非必要不會開口說話這點,這麼一點資訊要推測這個人的想法實在太困難了。
......但不是什麼不能信任的壞人這點是可以確定的。
而且要說對妖怪以及裏世界的了解的話,儘管是陰陽師式微的現代,天根珂還是有接收足夠的知識及相關的訓練,只是從來沒有相信過而已──原本。
嗯,身為同班同學總之先把知道的告訴他好了。她如此決定。
聽見對方知道離開的方式時震驚的看了她一眼,或許進入這個姑且稱作裏世界的地方是有被選擇過的?
⋯⋯專挑有錢人的小孩嗎?
雖然大概知道天根珂也是同樣家境富裕的孩子,但他還是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嗤之以鼻,搖了頭,靜靜的跟在天根珂身後走到她所指的廊下,不過幾分鐘不到的路程他的腦袋卻快速運轉著,有了許多揣測卻實在無法直說。
他很好奇對方怎麼會知道離開的方式,於是大膽的猜測,或許並不是只有自己有遇到幫助人類的妖怪這樣的遭遇。
看著對方又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詭異,對於人類來說,這裡的妖怪到底是好是壞,關於他人被殺自己卻被幫助了,這樣極端的遭遇實在讓人費解。
他習慣性的拿著手帕擦了擦因為霧氣而微微泛著水光的木頭地板,伸手請對方坐下。
看著對方的舉動隱隱感到不對勁。
「あら、では失礼します。」感謝對方紳士的舉動,少女淺笑著順從地坐下,並把弓和箭筒放在一邊。
「你也有這個嗎?」她舉起右手,讓對方看見她的手背,「花瓣都消掉之後就能回去原本的世界了,消除花瓣的方法是『享受祭典』,雖然條件有些曖昧不明,大概就是玩玩攤位之類的吧......」說到這裡不禁有些疑惑的偏頭,到底怎樣才算是享受祭典,其實天根珂自己也不清楚。
下意識拍拍自己的弓道服使一身看起來更整齊服貼,「抱歉啊,我得到的情報也不是很明確,都是一隻狗狗告訴我的。」語畢瞇著眼笑了,令人分不清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玩笑話。
看著對方的舉動隱隱感到不對勁。容微微發燙,思索了一下他還是打算用寫的,沒事亮出舌尖實在太過詭異了。
『有的,我的花瓣在舌尖上。』正經的一點都沒洩漏出自己有些無措的模樣。
聽到對方說享受祭典就可以離開這裡這樣的規則時,忍不住皺起眉感到困惑,『是被妖怪們瞧不起了嗎?』他忍不住抱怨。
『搞這麼大陣仗還以為是要消滅人類,結果卻要我們去慶典玩,這些妖怪是吃飽太閒嗎⋯⋯?』狐直靜對於自己失禮的說法感到很抱歉,但他仍然沒辦法接受明明有死人了卻只是要去祭典遊玩。
總之,能回去就好了吧⋯⋯。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接著聽到天根珂說出了是誰說出來的時候震驚了一會兒,她說了是狗狗告訴她的荒謬情報⋯⋯這證實了先前他猜測的果然是正確的,妖怪果然有幫助人類與殺掉的人類的派別,不過不知道該如何區分便是,而且也得知了一件事,在見離不敢直接碰觸狐面的情況下,面具看來也是讓妖怪無法接近的一種途徑,縱使那個面具攤老闆並沒有告知太多線索。
因為她的透露讓他著實鬆了好大一口氣,即便語氣中帶有些玩笑意味,好險有同樣遭遇的人,不然突然說吃人的妖怪要幫助人誰會相信。
『我遇見的是狐狸。』他確定四周無人才小心翼翼的翻過板子,確定對方看清以後立即消除。
『或許可以見個面交換一些情報?』他猶疑不決的寫下這一行字。
因為他實在沒有底氣那隻不聽人說話的老狐到底會不會透露些東西給對方,如果沒有實在對天根同學很失禮。
「あら、居然是舌尖嗎?」忍不住心想跟狐直同學該說是相襯呢還是諷刺呢。
見狐直靜對妖怪的抱怨,天根珂將手撐在後方稍微向後仰了些,盯著天空,悠悠的開口:「這個問題或許並沒有想像中複雜......」,少女的語氣帶著一些猶豫,「如果因為害怕所以不敢享受祭典的話就會回不去現世,最終的結局就會是......」瞇起眼,那是不說完也心照不宣的,於是代替言語她低下頭順了自己的髮。
老實說跟伊佐奴行動的時候非常安心,只要記好面具不拿下來妖怪就無法對自己出手的事實,好好享受這個祭典也不是什麼損失。更何況對自己來說更是一個學習的機會,就算是不被期待的末子......
確定了果然對方的同伴也是妖異之後,她微笑道:「意外的跟狐直同學還蠻有緣的呢。我家的狗狗還蠻親切的,我想他不會介意分享情報。」
說完之後舉起雙手伸懶腰,「嗯──妖異也是跟人類一樣有好有壞的呢。」
少女的聲音是帶著溫馴和精神的,他聽著聽著還是恍惚了,或許的確沒有他們想像中的複雜吧,或許他們本就不應該是在一個應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被過多的學習及才藝壓的死緊。
他斂著一雙狹長的眸子淡淡的看著落了地的松針,
甚至想著或許他們是被邀請來遊玩的,告訴他們這個年齡時應該面對的不是龐大的家業及居心叵測的人心而是能夠沒心沒肺的玩耍,他們的天該由上一代人替他們撐到成年。
狐直靜搖了搖頭。
太任性。他這麼想。
直到天根珂說著,如果未完成任務後的那半句耐人尋味的留白後,他沒忍住,嘆了一口好長的氣,那是平日裡他絕不會因為鬆懈而發出的聲響。
再怎麼成熟他依然只有十五歲,再怎麼堅強他的內心仍因為這一切的突然而有些崩塌,或許這樣的懈怠是可以令人原諒的。
他看著與自己家境相仿的天根珂,覺得自己卻沒有她的樂觀,甚至連說出狗狗妖怪時語氣中都帶了點未覺的愉快。
『那就麻煩你了』分明是寫的,句子裡卻帶著半分寂寞。
妖怪也跟人類一樣充滿了秘密。
他看著髮梢像在霧氣中泛著薄光的珠子笑的有些慘澹。
聽聞對方的嘆息,少女眨了眨眼,狐直靜在她的印象中總是穩重冷靜的──至少相較於班上其他男生。沒想到也有這麼像同齡人的反應。
果然是現在這個情況太異常了吧。
異常的是親眼見到了傳說裡的妖怪,甚至被捲入祂們的世界之中;異常的是在勤學的日常裡獲得了意外的喘息空間,甚至被允許,不,被要求享樂。
少女收起高舉的雙手,「寄放了弓具之後我們就出去吧!」邊說邊站起身,也提起原本平躺在一旁的弓具,「不想讓他們久等呢。」眼中閃爍著掩飾不住的期待。
走到寺廟大門的分別處,狐直靜有些疑惑該怎麼召喚見離出來,他也不過丟了句只要出來就會找到自己,具體是怎麼找他也不曉得。
還在苦惱時他臉側的紅色珠子發著微光,不仔細看的話並不明顯。
「小鬼,出來啦?」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肩膀一沉,見離維持著狐狸的模樣躍上他的肩膀,墨色的有著白尖的尾端掃到他的耳梢,惹得狐直靜發出了悶悶的哼響,見離小小聲的笑了。
『這位是天根珂,我的同班同學,想為離開這裡交換一些情報。』狐直靜寫道,見離瞇了瞇金瞳,跳下地墨色的身影化成高挑的男人身影。
高了對方將近一個頭以上,見離低下頭饒富趣味的看著少女,「噢,血統很有趣呢。」
『⋯⋯別這麼沒禮貌!』,狐直靜拿著板子阻止對方繼續打量。
安置完弓具戴上面具之後,才剛離開寺廟不久,狐直靜的同伴就已經現身。
「您好。」就在天根珂打招呼低頭再抬頭的剎那間,伊佐奴卻不知從何處現身並已將少女護在身後。
他有些警戒的先小聲向少女詢問:「認識的人嗎?」確認她頷首同意之後才讓出空間。
「他是我班上的同學,狐直靜......和他的同伴。」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那隻妖狐的名字,但沒有名字或是隱藏身分的妖怪應該並非少數,天根珂不打算多問。
「狐直同學,他是......」原打算介紹伊佐奴的話語被硬聲打斷,代替的是男性帶有一絲喉音的:「犬神。」二字。
原來這邊也沒打算公布姓名。意識到這點的少女補充道:「我說的狗狗。」
「堂堂犬神被叫做狗狗?」見離輕輕一笑,略有輕挑的意味讓狐直靜拉著他的袖子向後。
果然還是管不動他⋯⋯。
『我替他失禮的舉動道歉,我們是有心想打聽⋯⋯』狐直靜有些慌張的寫上,見狀見離抽走他的平板塞進懷中,語氣有些淡淡,「老朽可不需要你替我發言,小鬼。」
「那個血統的味道,應該知道的比老朽家的小鬼多不少吧,反正知道該怎麼離開就行了吧。」見離抓著他的領子,看來拎得輕巧,明明狐直靜練了一身肌肉卻被他像是拎小雞一樣,「老朽還沒落魄到要跟一隻狗打聽消息,好歹我也是堂堂一個狐妖。」
「小狗,別靠近就一臉呲牙裂嘴忠心護主的樣子,哼。」見離抓著左手一把比他要高上許多的薙刀,來者不善的意味分明的很。
見離看向手上那隻逐漸從冷靜到慌張的想跟他搶平板連眼匡都發了紅的狐直靜,他亮出一口獠牙,嘆了口氣放下對方,並把平板丟還給他。
接著一臉嫌棄的對著對方,「見離,千年黑狐妖。」他環著手這麼說。
「是狗被叫狗狗沒什麼不對,小珂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伊佐奴撇嘴,但並不是很在意對方挑釁的用詞,倒是天根珂對見離的話語有些存疑。
血統?是指天根家的血統嗎?雖然看對方護住狐直同學的樣子,應該是不會加害於他......但既然見離知道的很多,為什麼狐直同學知道的卻不多呢?
少女對於這種場面並非陌生,比起家族中那種笑裡藏刀的氣氛,現在這樣直接爆發出來的還比較好受一些,她溫和的勾起嘴角,輕巧地向前站了一步,「見離先生,我不知道妖怪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知道我的家族過去做了什麼,只是我和狐直同學都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類,如果你知道什麼就多告訴他一些吧。」說完之後伊佐奴像是還有所不平的打算開口說些什麼,天根珂卻是抓住對方的袖口,在他發聲之前補充:「伊佐奴剛剛是擔心我,你不需要對我們這麼警戒。」
看似平靜的說完,少女的手卻是有些顫抖的,眨眼的瞬間眼前似乎就會浮現對方的獠牙,於是她鼓起最後的勇氣定睛在狐直靜的身上,「狐直同學,你也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喔。」就算沒有交集,她還是希望下個上學日能夠見到這位同學,不管怎麼說,自家的狗狗絕對比狐狸來的溫馴。
抱著平板神色還存有幾分慌張,梳理好心情後他思考了一下天根珂的邀請,的確天根同學的犬神比起這隻狐妖好相處多了,至少不會搶走他的平板,他確確實實的動搖了。
「哼,我也不打算跟小輩計較。」見離說的輕巧,狐直靜卻忍著沒寫出來。
你就計較了吧,超級計較的!
「但是他要跟你們走這件事我不同意,各走各的吧。」他把欲上前說話的狐直靜黨在身後,不知場面為何如此緊繃,狐直靜還想說些什麼緩頰,見離卻不打算多留的樣子。
『真的很抱歉⋯⋯』他匆促的跟上見離的腳步,回過頭還不忘道歉。
果然這隻老狐狸什麼都不打算講,後面還要一起去享受祭典⋯⋯
一向冷靜的他頭痛的不行,對於友好的天根珂更是感到無比愧疚。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天根珂輕聲地說了一句「學校見。」也不知對方有沒有聽見。
伊佐奴不安的觀察著身旁的少女,正猶豫著該不該出聲的同時,她大嘆了一口氣,垂下了肩膀,「......呼,狐妖好恐怖喔。」說完卻是衝著伊佐奴笑(雖然被面具遮住了看不到),「幸好我遇到的是狗狗。」
犬神眨了眨眼,理解這或許是對方緩解緊張感的方式,於是笑著應和對方。
「可不是嗎!」
爆字交流
文手的原則就是幹你娘寫爆
那我用維尼阿⋯⋯謝謝天根中跟見離這個雞掰人對談
我才謝謝狐直中 我整個國文造詣感覺都跟著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