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恩循著之前探到的情報,讓車伕將他帶到克勒門斯城郊的那棟小屋。
光看著小屋的外貌,不安感便開始滋生著。
敲了幾聲卻無人應門後,他徑直推開了那扇木門。門內空氣有著一種壓抑感,沉重又飄著淡淡血腥味。
戴恩的臉色絕對說不上好看,他小心翼翼的在不碰撞任何事物的情況下看完整間屋子,確認無人居住之後才回到馬車上。
他只能讓馬車繼續往安索格,原本住這裡的人生死未卜,疫情如此膠著他也不能停留於此地找人。
越是接近安索格,空氣中那令人反胃的氣味就越發濃郁。
戴恩慶幸在出發前有弄一份頭套與面具給車伕,雖然戴著的不適感讓那人在一開始有不少怨言,但同著戴恩走了這麼多地方,那人只剩沉默替戴恩駕駛馬車前進的反應了。
路上不只有病死之人的屍體,似乎還有數量可觀的貓屍,那讓安索格比之前戰事期的景象更為地獄。
戴恩讓馬車停在會所的共用屋子前,這是他在安索格唯一能信賴衛生程度的地方,就算如此,戴恩仍然先進屋確認了真的無恙,才跟車伕一同搬下幾桶馬車上的水。
羅溫的第一站就是安索格。安索格烏雲密佈,不論是地上還是真正的天空。街道上死氣沈沈,髒污鼠輩和昆蟲竄行,要不是仍有火光從屋子透出,他會以為安索格成了鬼城。每隔幾家就有一戶門口畫上符號。他在前來的路上便打聽了,那是家中有病患的意思。
空氣濕悶悶的,他從手杖和手套間感受到黏膩。看來要下雨了。面具中的香草味道還能撐一陣子,他得先找一處可以住的地方。
走到安索格的協會分部,裡頭和有幾位鳥嘴醫生,打聽過後才知道協會工作人員因為疫病也投入奔波,現在每個分部都只剩下寥寥少數,連急救室都沒人了。
沒人帶路也無妨,他自己走去宿舍房間,找了間沒上鎖的門走進去後發現裡頭凌亂不堪。好幾間都是。床單上沾有淺黑褐色的液體,看起來並不像血,不知道發生過甚麼。看來協會不能住了。他想著就離開協會。
走在街上,羅溫沒有特別的目的地。
屋內因為緊閉的門窗,阻絕了多數可怕的氣味,但室內的空氣卻有著滯留感,戴恩讓下風處的窗子開了個縫,才使得整間屋子有讓人放鬆的休憩感。
「請在這好好休息,若不得已非要出門,務必穿上那些東西。」
戴恩叮嚀著車伕,他一進門就脫掉了戴恩給的一身防護。也是平時沒穿過這麼多裝備工作的,戴恩知道車伕聽從他的指示駕車也辛苦了。
「我出門去看看安索格的情況,地下室的酒甕裡有些保存著的食材,拿取後請照原本的方式蓋上。」
戴恩戴著面具,手裡抓著手杖在安索格的街道緩慢前進著,那讓他看起來生人勿近,他不是拒絕病患,他只是拒絕任何人見到醫生就像抓到浮木似的飛撲而來。
僅是出來查看的,所以街上的一景一物都不想放過,安索格比起戴恩先前到過的另外兩個城鎮還多了許多貓的屍體,以及受到貓的追趕而驚嚇狂奔的老鼠。
之前好像沒有那麼多老鼠,果然是環境髒亂的複合問題導致這次的疫情吧。
當然那個曾經見過的鳥嘴面具也在此時映入眼中,戴恩原本在邊郊想找尋的那位醫生。
「羅溫!是你嗎?」
他跑上前,想確認自己的判斷。
突然被叫住,羅溫環視四周發現有一位鳥嘴朝著自己而來。鐵鑄的十字手杖讓他立刻辨認出來人。
「戴恩醫生,您在這裡呀。」羅溫道。因為環境問題,他並沒有拿下面具,僅點頭示意。對方有些緊張的聲線讓自己也稍微警惕起來。在他記憶中不論初次見面和冬日市集中遇到,戴恩醫生都是個冷靜的人。
「怎麼了嗎?您看起來像有什麼緊急狀況。」
聽到面具底下傳來的聲音,的確是自己認識的那人,讓戴恩鬆了口氣。
「抱歉,沒事的……」
驚覺也許是自己的失態嚇到人,戴恩連忙道歉,並說明自己做過的事。
「我去過你在邊郊的房子,但那裡沒人,又有點怪異,所以有點擔心你的安危。」
「但看到你沒事就好了。」
邊郊的房子。羅溫聽到呼吸一緊,他盡量裝得平靜。
「我已經回克勒門斯了,所以那間屋子暫時沒在用了。很抱歉讓您擔心。」羅溫道,他忽略戴恩說的屋子有些怪異,嘗試轉換話題。「您在這邊也是接到協會通知嗎?一次來四個城鎮的通知,我第一個趕往這裡,想說安索格病況應該沒到特別嚴重,所以先來看看狀況。」
「您呢?」他問,或許戴恩醫生有可以交流的資訊。
看來協會能派的醫生都出動了。
「我已經去過貝森跟柯因了,那裡的情況不比這裡糟……我是指,這裡還多了些貓的屍體。」
那些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景象,讓人看了更加心塞。
戴恩說著,同時示意要人到路旁說話,兩個醫生站在這太過招搖了。
「但也沒好到哪裡去,這次的疫情太嚴重了,而且前輩也沒有頭緒,我只能讓我接觸過的人減少發病的可能。」
「我也有看到許多貓屍。如此來看這種疫病並不只局限於人。」羅溫點點頭,他被帶到路旁時訝異了一下。
在戴恩醫生解釋過後羅溫才明白,現在城裡的狀況或許比估計得來得嚴重。
「我剛剛去協會分部,那裡基本功能都已經暫停。戴恩醫生來這邊都住哪裡呢?請問我是否可以一起呢?還是戴恩醫生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他連忙問道。當務之急除了了解狀況,還有居住環境。若是之後能和戴恩醫生一起討論狀況那是最幸運的事了。
「記得我秋天時帶你去過的屋子嗎?」
戴恩指著屋子的方向,那是他現在少數能信任的居留地。
「我們會所共用的那個,那邊還能住人,過陣子也會有其他醫生過來,要一起來嗎?」
因為是幾個科學派的醫生互相交流下的環境維護,自然在這種非常時期,與外頭有著較為明顯的落差。
「真的嗎?非常謝謝您,那就麻煩您了。」羅溫喜出望外,雖然面具遮擋住表情,聲音聽起來依然雀躍。
戴恩醫生所待的會所足以讓人信服,他並不擔心裡頭的環境問題,更好的是還有其他醫生和戴恩醫生可以一起討論疫病,這對他之後的診療大有幫助。
「我聽說這次的疫病在許久之前曾經出現過一次,戴恩醫生您有消息嗎?」
「有印象的老醫生也沒有頭緒。」
戴恩搖著頭,把話繼續說下去。
「過去發生的時候老醫生還沒接觸醫學,而現在發生時,也只是感覺跟過去很像,但怎麼停止的、怎麼醫治的,沒有人知曉。」
戴恩淺嘆,面具底下的目光,看著牆角的一灘汙水。
「現在討論出來的方針,只能從乾淨的衛生著手了。」
「我個人淺見,乾淨的環境能減少發病的機率,但已經患病的人或許還是需要方法將惡魔趕出——或者該說疫病去除。如果過去疾病消失的原因無人能知,也無從下手。」羅溫道,他自己也還沒見過患者,要怎麼做也不知道。
「戴恩醫生目前手上有病患嗎?或者......有沒有已經病死、還沒腐化或燒掉的人可以看呢?我想看看,說不定看到實體會比較好研究。」他問,因為在街上,還是把話說到只有彼此可以聽見。
戴恩沉默了許久,臉上的面具讓人看不出他是在消化羅溫說的話,或是有其他思量。
「我呢……不做多餘的工作,在有確切的治療方式出來前,我只能試圖減少染病的可能性。」
換句話說,戴恩在這場病疫中,還未實際接手過任何病患。
「不過病死的人我知道哪裡很多。」
人們把那些都集中了。
羅溫跟著戴恩走,一邊道:「我是想要試試看各種方法,畢竟治療方式要不段常識跟實驗才有可能確切發明出來。我的觀點是這樣。」
「雖然這樣對於病患來講比較殘酷,畢竟他們是實驗對象。但不治療都會死,有試總比沒試來得好。」即使這說法不近人性,羅溫還是講出來。醫療上不論是進步還是突破,都是無數個嘗試與屍體堆疊在一起的結果。
羅溫說的對,就算是科學,也是需要不斷的嘗試才能有所結果,他只是不想背負失敗的沉重,而又選擇了逃避。
「我想可以回到會所可以整理我這幾天搜集到的資料,看看什麼樣的藥方能明顯讓病人舒服一點。」
那是戴恩這幾天在各個城市探訪時所做的事——記錄其他醫生用藥的成效。
「麻煩您了。」羅溫點點頭。
羅溫跟著戴恩在前往堆放屍首的地方,一路上再次看到許多動物,蚊蟲孳生,鼠類爬出洞穴觀察四方,貓們在角落潛伏,黑鳥在屋簷上觀看,彷彿昭示著牠們是上帝之鞭的見證者。安所格從鮮豔的海港都市一下子變成灰暗的行刑場。
「果然人類少了,其他動物就開始出現了。」他道。
「但當初戰事過後似乎也沒有這麼多貓以外的生物。」
要說類似的景象,戴恩腦中浮現的只有宛如昨日的那場安索格的戰事,屍體成堆、民不聊生的景象都那麼相似。
戴恩帶著羅溫來到的,是安索格用來集中病患屍體,是片空地,用木板牆圍了起來,裡頭堆疊著近日的染病身亡的人,待專人來處理焚燒的工作。
他拿手杖戳了戳最上層的屍體,確認還沒開始腐敗。
「雖然我們穿著這些,但減少碰觸仍然較為安全。」
戴恩指的是停放在一旁的推車,那原本只負責把遺體推送到此處。
因為面罩內藥草的庇護,羅溫隔了一陣子才聞到噁心的氣味。他忍耐著抽出短刀——非常好用的工具但最近才開始使用,以不碰觸屍體的方式將衣服劃開。
這是名壯年男子,他甚至沒有閉上眼睛,混沌瞳孔正盯著天空。他該是平滑的肌膚下隆起數不清的黑色腫塊,看不見原本皮膚的顏色和樣子。不需要去切開皮膚也可以得知體液也被染黑,因為已經有好幾處是破開的樣子,彷彿在不久之前有隻大蟲從裡頭鑽出。說著就有隻蒼蠅飛上,搓揉著前腳,下一秒往洞裡鑽。
羅溫有些撐不住地退開,壓抑往面具裡吐的衝動。
「我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的病症,為什麼連體液都可以變成黑色?」羅溫道。
「是在裡頭就壞死了吧,或許裡頭會像是……四肢被重物壓迫了許久時間,無法再恢復成健康四肢那樣的。」
戴恩去拾了短一點的樹枝,遞給了羅溫一根,讓兩人能在屍體身上比劃。
「也有可能裡頭還是普通的血液顏色,只是在這裡積了一大塊,像被敲了一下,卻沒有傷口那樣的腫包。」
戴恩揮舞了樹枝,示範了敲擊的動作。
「不覺得很像嗎?劃一刀看看如何?」
他伸出了手,讓人把刀子交給他使用。
羅溫看著對方比劃,恍然大悟,接著把刀子遞給對方,盯著像個學生,要不是現在不方便拿出紙筆,他會把剛剛戴恩說的內容都記下來。
「這邊如何?」他用樹枝指了一處肚子上的膿包。
點了點頭,戴恩用刀尖輕輕戳進,然後才劃開那顆泛黑的腫包。
就如戴恩預期的,腫包下是一團凝固的血塊,因為死亡而不再流動的血液,深色的半凝固物體裡仍看得出曾經為鮮血的紅色。
「說不定把這些腫包照料好就能減少……」
戴恩的話才說到一半,貓激烈的嘶吼聲打斷了他,一隻野貓正追逐著老鼠,狂奔進了被木板隔絕外界的此處。
「如果把腫塊切除......啊、不對,腫塊這麼多,切完人也死一半了。如果把髒東西清理出來呢?讓身體裡維持乾淨的體液與血。」
原本屏氣凝神地觀察,羅溫被撕裂般地貓叫聲嚇得縮住肩膀,跟著戴恩轉頭。
「是我的錯覺嗎?貓屍多了,但老鼠似乎更多。」他道。
「環境變差的關係吧,這裡有如此多的食物,而且天敵也死了些,不過這數量真的比平時更多……」
戴恩站起身,觀察著四周,仔細一看真的隨處可見老鼠的身影。
「清理髒血或許可以試試。」
那是現在看得到的病徵,能夠推判出來的診治方式,但如此明顯的腫包,該是有人嘗試過這樣的做法吧。
「那就嘗試看看吧。」羅溫也跟著站起來。在他們離開時擦身而過幾位包得密不透風的人,推著推車上骯髒不堪,還有幾隻老鼠在上頭晃著。羅溫好奇地轉身去看,幾個人把剛剛他們看的屍體如同垃圾般丟上車,屍體堆疊到五至六具時便從另一個方向離開。遠處望去已經飄起黑煙。
「沒有墳墓的肉體最後也只是一種燃料呢,真是淒涼。」羅溫道。
「那樣很節省空間。」
他們回程的路上依然會經過些貓屍,戴恩的目光也跟著周旋在那些小小的屍體上。
「不覺得貓跟人的情況有點像嗎?」
那些脫毛的部位,底下露出的是一樣的腫脹的黑。
「是的,貓和人都是一樣症狀。」羅溫同樣拿著樹枝輕輕把貓咪的腹部顯露出來,原本白色可人的軟肚子下黑色腫塊怵目驚心。
「我們現在是去......會所嗎?您說您有收集各處醫師的治療方法,我想統整出來後那會是接下來的一大幫助。」羅溫看向戴恩問道,說出口後才有些慌張的接下去。「啊、不好意思,我一個剛來的人這樣反客為主真是失禮......戴恩醫生接下來有任何計畫嗎?」
「都是醫生,沒什麼客啊主的,我也不會招待你,頂多幫你準備能吃的東西。」
戴恩語氣顯然沒有一開始時的嚴肅緊繃,身旁多個人討論,總是比只有一個人瞎鑽瞎碰來的有效率,就算無果也令人心安。
「要去會所的路上,你還有什麼需要順路繞去的嗎?」
「沒有,請戴恩醫生帶路吧。我只是覺得單是我一直說也不好,也怕沒注意就打斷您。」羅溫道,他看戴恩的話確實比前幾次見面的時候還多,情緒起伏隆起小水波。
「戴恩醫生您怎麼會想要當醫生呢?」他好奇一問。
「嗯?」
羅溫的問題讓戴恩明顯是一愣,這問題多久沒人問過了,記得剛成為醫生時,幾乎每個認識的人都要問上一次。
「我想保護人,將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羅溫聽過許多走上醫路的理由,好的壞的都有,戴恩這個無疑便是最簡單也最高尚的,醫者的職責便是救人於水火。這也符合戴恩的實事求實、講求科學的醫療風格。
「戴恩醫生想保護的是全部人嗎?還是只有特定的人呢?」他說道。
「伸手可及的人事物吧,要保護全部的人太不切實際了,沒有人辦得到的。」
他當初想成為騎士,但拿起劍保護人的同時也得殺害敵對的人以及沒有勢力的人,他辦不到。
「他們所信仰的神也辦不到。」戴恩補充說著。
「一個人辦不到,『要是人人都張開手,那就能夠保護所有人了。』這句話是我聽一位長者說的,我想他有他的道理。」羅溫苦笑,「但這本身是一個相當困難的願望就是了。」
「好奇一問,您為什麼不信神呢?」羅溫問道。他雖然沒有這麼虔誠,但還是相信神的存在。
「只是感受不到真實性,那些吹捧那些讚美,全都獻給了無作為的神。」
談論到神的話題,戴恩顯得平淡,他只能陳述他所認知的事。
「然而真正犧牲奉獻的人卻被視為應該的,連句感謝也沒能獲得,可不是很失禮嗎?卻憑一句信仰便能讓這失禮成為理所當然。」
無作為的神,羅溫不知道該不該去評斷這句話。對他來說,主是眾人精神上的存在,不過確實神對他生活而言真的沒有任何實質上的作用。
「不只您說的那些。就像是一些罪名,只因觸及神就被冠上死罪,這方面也不是個好現象。神對大多人來說是精神一種寄託,但比起神,人們更該相信人類的可能性。」他笑道,「不能因為聖經上說神全知全能就把所有困難丟回給祂嘛。」
「跟您講個平常不能說的......我覺得這次不是上帝之鞭,而是種前往新時代的試煉吧。我在主城聽了好多傳言,像是質疑教會的用途等等......或許您專注在研究與映證事實的風格以後會大為盛行,畢竟大家開始覺得單純的信仰似乎不能救自己了。」
「若能開始用文明治病會是人們的福音。」
福音,這也是源自教會用詞,但沒有更快讓人理解所謂何意的字詞了,話一出口,戴恩都嘖了自己一聲。
他們邊說邊聊著,也就快要回到會所的附近,此時又有貓群延著前方的牆角打鬧著,似乎在爭奪什麼,仔細一看才發現其中一隻嘴上還叼著些什麼。
「有辦法讓牠們冷靜嗎?」
戴恩問著身邊的人,他比自己還懂貓。
羅溫摸摸自己身上,還有一小瓶家裡兩隻小貓用的貓草粉。他稍微靠近貓群,輕輕灑上一把貓草。
一開始幾隻成貓還在警戒,尤其是叼著東西的一隻。牠們見到羅溫退開後仍是不放鬆,羅溫便不正眼去看牠們,而是側身用眼角餘光看。
牠們一步一眼神地緩緩靠近,聞聞後像是被甚麼推倒般立刻倒地。一隻倒下,造成的連鎖效應,好幾隻都倒下磨蹭著地板。
「有看到甚麼嗎?」他問戴恩。
「那是什麼魔法碎屑?」
戴恩對貓咪奇異的行徑感到訝異。
「牠們抓到了大老鼠呢……」
用手杖壓著野貓的戰利品,戴恩看見的是隻肥美的大老鼠。
「老鼠真的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說不定這怪病就是從老鼠身上來的呢。」
「那是貓草,能夠有效地讓貓咪們放鬆心情,就像現在這樣。」羅溫笑著介紹,並把瓶子遞給戴恩。「您可以試試看,一點點牠們就會很放鬆,我相信家裡的小貓也會喜歡的。」
「不過老鼠......是因為屍體多了才養大的嗎?」羅溫思考著。
「謝謝,回去後我會試試的。」
照這樣的疫情看來,戴恩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回去跟母親領回他的貓。
「很有可能吧,對害蟲來說屍體都是難得一見的大餐。」
疫情關係,四處充滿了暫時無法處理的屍體,真的是很大的問題點。
「這樣看來,環境和屍體都是該處理的部分......這個要真正根除很困難呢,就連主城的環境也不怎麼樣。」羅溫分析著可行的辦法,突然間想起書上之前曾說過的小道消息。
「我之前在書上看到,有疫病的時候貓口較多的城市疫情都比較緩和,這不就和現在符合嗎?四個城市內安索格需要的醫生最少。貓也是愛乾淨的生物,也和環境有所關聯。或許貓這次開始就不會是不祥象徵了。」
「這麼說起來確實如此,撇除路上會多出貓屍,安索格在四個城市裡的疫情回報的確是相較下較和緩的。」
戴恩看著因貓草的效應而顯得慵懶的貓,不禁也讚歎起自然的奧妙。
「你們這些小傢伙也很努力呢,回去該為貓歌頌了。」
開玩笑的,他不會去做多餘的歌頌。
「若是因此可以減緩疫情,那就真的得歌頌這些小傢伙了。」羅溫蹲在地上,看著小貓大貓因為貓草玩在一起。他找個鏟子將大老鼠屍體鏟起,移到不遠處埋起來。
「這種東西還是不要吃了。吃這個吧。」羅溫把麵包撕成小塊給貓咪們。
「啊、這裡應該是會所附近吧,我對這邊的街道有點印象。」羅溫看看附近,詢問戴恩。
「晚餐嗎?戴恩醫生煮飯嗎?如果是的話那我會很期待。」整個麵包都分配完後,羅溫站起來將沾在手套上的麵包碎屑和麵粉拍掉。雖然面具沒拆下來,聲音聽起來就是笑並等待餵食。
「嗯......我記得是這邊。」羅溫遵循著自已的記憶走到路口,他記得再往前一段的左轉就是白色的建築。
「是的,記憶沒有欺騙你,我們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
戴恩站起身,沒有催促羅溫餵食野貓的速度,只是靜靜等著。
「等等回去先休息一下,吃過晚餐再開始整理記錄吧。」
「那真可惜,不過有東西吃就足夠了。」
羅溫點點頭,和戴恩一起進了會所,吃了頓晚餐。他們討論到深夜,在天亮前研究出一款以貓薄荷為主,加入幾味藥草後能夠讓貓兒舒緩緊張又恢復體力的藥粉,加在飼料中可確保貓兒都有適度休息,以便驅趕帶來髒亂的小蟲和老鼠。
鳥嘴協議賣家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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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的時候創作噗首皆要標注使用合約,且繳交創作要標注合作醫生。
失敗醫生繳交任務時,成功判定需標示為:失敗→成功。
啊……合作醫生還是沒標注到
好的好的 我剛剛回來就發現12點過了 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