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M00/00M】恍若昨日 12 (完)
latest #12
Mallory的聲音在錄音檔結束後消失了,Bond沒有重播錄音檔,他只是將放在茶几上的錄音裝置拿起,雙手將它包覆在拳頭中並放在胸口處,低下頭,在客廳中坐了一夜。
睡醒的哈士奇從毛毯中抬起頭,牠先是張嘴打了個大呵欠,慢悠悠地從毛毯中站起身,前肢向前伸展伸了個懶腰,牠發現Bond坐在單人沙發上,踏著腳步、晃著尾巴朝他走去。
哈士奇湊到Bond的腿邊,明亮的藍眼睛看著低著頭的男人,牠用頭頂了頂Bond的膝蓋,沒得到對方的回應後,牠這次用的力道比上次大了些,伸出前掌推著Bond的小腿。
Bond將頭一偏,略微往哈士奇的方向看,哈士奇回望著他,接著咧嘴露出傻氣的模樣,尾巴左右搖晃了起來,身體往他的方向擠,Bond蹙起眉,正想伸手推開哈士奇時,眼角餘光看到了放在盒子中的深棕色皮質項圈。
天藍色的眼瞳看著那副項圈幾秒,Bond將錄音裝置收到自己的褲子口袋中,拿起項圈將掛在上頭的狗骨頭造型金屬吊牌取下,將吊牌勾在哈士奇脖子上的項圈上。
“這是他給你的。”Bond輕聲地說道,哈士奇頭一歪,脖子上的狗骨頭造型金屬吊牌跟著晃動,在晨曦的光線中閃爍銀色流光。
哈士奇對著Bond嗚咽幾聲後就跑掉了,Bond將白色盒子依照原樣收好,正打算從沙發上站起來,方才跑走的哈士奇踢踢躂躂地回來,嘴中還咬著自己的食碗,天藍色的眼睛殷切地盯著Bond,毛茸茸的尾巴搖得歡暢。
兩對顏色相似的藍眼睛互看,Bond皺著眉,伸手抓過哈士奇嘴中咬的食碗,兩隻手再猛地抓住哈士奇的兩側的臉頰,用力地左右搓揉,被揉臉揉得有些懵的哈士奇嘴中發出咿咿嗚嗚的聲音,抬起前腳在Bond的手背輕抓了幾下,接著用力把Bond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甩開,一邊退後一邊輕吠,眼神卻不住地往食碗看。
看著哈士奇的動作,Bond又好氣又好笑,原先緊蹙的眉頭緩慢鬆開,男人沒發現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他從沙發上站起後伸展了略為僵硬的身體,拿起哈士奇以熱切眼神盯著的食碗往廚房走去,哈士奇吐著舌頭跟在Bond的後頭,在廚房門口乖巧地趴下,天藍色的眼瞳看著Bond在廚房裡忙碌。
Bond花了十分鐘搞定哈士奇的早餐,他靠著流理臺,低頭看著埋頭大嚼的哈士奇,接著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發了一封簡訊。
Bond繞過哈士奇,他不緊不慢地走上二樓,將手機隨意地放到床頭櫃上,男人走到浴室淋浴,結束後,Bond慢條斯理地拿起放在洗手檯上的刮鬍粉,將粉末和入少許清水打成泡沫,修長的手指沾取白色的泡沫抹在新生的鬍髭處,再從洗手檯的第一層抽屜中拿出一把剃鬚刀,Bond看著鏡中的自己,拿起剃鬚刀,銳利的刀面貼著皮膚,緩緩地將鬍髭連同泡沫從臉上刮除。
從浴室出來的男人用毛巾擦拭著濕髮,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一下,Bond拿起手機,新收到的簡訊跳出畫面,天藍色的眼眸迅速地掃過簡訊內容,接著將簡訊刪除。
Bond從房間的衣櫃中挑出一套外出衣物,穿戴整齊後下樓,先把吃飽的哈士奇放到後院溜達,接著將哈士奇吃得狼籍的食碗收拾好。Bond走回客廳,Mallory留下的白色盒子依舊擺在茶几上,他再次將盒子打開,取出那條深棕色皮質項圈放入外套的口袋中,把盒子拿上二樓,將它鎖入旅行箱。
在後院過完翻滾癮後的哈士奇趴在修剪得整齊的綠草皮中,頭頂上挺立的雙耳動了動,天藍色的眼睛往後門處看,看到男人環著雙臂靠在牆上,哈士奇站起來,抖落身上黏附的草屑,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朝著Bond走去。
Bond蹲下來,哈士奇親暱地湊上來,男人輕輕拍撫哈士奇的頭,對蒙上一層泥塵的毛皺眉,他進屋拿了一把毛刷跟一條毛巾,命令哈士奇坐好,動手將灰撲撲的狗兒收拾成能見人的模樣,Bond又動手揉了揉哈士奇的臉頰。
“我們要出門,規矩點。”
Bond帶著哈士奇上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哈士奇吐著舌往車窗外看,Bond戴上墨鏡,方向盤一打,天藍色的Aston Martin駛上鄉間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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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色的Aston Martin在一處墓園停下,Bond將車子熄火,拎著哈士奇的牽繩下車,野鴿群撲騰著翅膀從空中掠過,稀稀疏疏地停在墓園的黑色鐵圍籬上。
Bond牽著哈士奇走入墓園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各式造型的墓碑,他回想著簡訊上的位址,帶著哈士奇緩步穿梭在墓碑中,哈士奇高舉著尾巴乖巧地跟在男人身側。
Bond最終在一處停下腳步,他取下臉上戴的墨鏡,天藍色的眼瞳凝視著眼前一小塊空地,綠草如茵,草地上頭沒有墓碑或者顯示墓主身分的物體,Bond將牽繩從哈士奇脖子上的項圈取下,哈士奇立刻好奇地在草地附近走動,嗅聞著附近的氣味,男人則是在草地前盤腿坐下。
Bond看著身前的草地,一時之間眾多的情緒從內心中湧上,他抿著唇,半垂下眼睫。
“......很久不見了,Gareth。”Bond聲音低啞,“我......前段時間才知道你留了東西給我......”
男人的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苦笑,“我早該知道的,你怎麼可能沒有事先規劃。”
“不過我知道得太晚了,該為此負責的混帳們我都已經親手送他們去死了,當然沒有少了Blofeld......啊,你現在應該正冷著一張臉對我生氣吧。”
Bond閉上眼,沉默地坐了許久,才緩緩啟唇,“......我很想你,Gareth。”男人的聲音微弱地幾近聽不見。
在一旁動來動去的哈士奇終於消停,哈士奇走回Bond的身旁,藍眼睛先是看了Bond一眼,接著轉個圈趴下,將頭靠在Bond的膝蓋上,毛茸茸的大尾巴一下一下地在地上掃著。
Bond看著湊過來的哈士奇,伸出手輕拍著牠的頭,“我剛好依照你的心願養了一隻狗,但不是你當時看上的黃金獵犬。”
“牠有時候挺可愛的,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很蠢......牠很喜歡我們的後院,都在那裏玩一整天。”
“牠已經有自己的項圈,所以我只把你的項圈吊牌給牠,至於這個......”Bond從外套口袋中拿出深棕色皮質項圈,修長的手指沿著皮革處摩娑,天藍色的眼眸看著它,Bond將圈成環狀的項圈解開,雙手將它繞上自己的脖頸,手指按下固定用的金屬扣。
Bond撫摸著脖頸上的項圈,不在意喉頭上傳來的緊繃感及束縛感,天藍色的眼眸再次看向眼前的草地,男人的手指在嫩綠的草尖上輕滑而過,隨即從地上站起來。
“該回家了,小傢伙。”Bond對著哈士奇吆喝,將牽繩再度掛回哈士奇脖子上的項圈上,男人戴上墨鏡,手指再度覆上自己脖子上的項圈,帶著狗兒往來時的方向返回。
光陰荏苒,墓園的小塊綠草皮總在每周日的早晨迎來訪客,一位頭髮接近白金色的老人會牽著一隻毛色泛白的哈士奇坐在草地前,哈士奇通常會慵懶地靠著老人曬日光,老人則是用手輕輕地撫著哈士奇,有著皺紋的手指撥弄哈士奇的項圈吊牌,老人時而微笑輕聲說話,時而斂容閉口不語。
但更多的時候,老人只是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綠草地,手指輕輕地、眷戀地,摩娑著頸上的項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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