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蓮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劇情】
已經過了約定的那一天,蓮爽約了……要不是那天突然來了政府資料庫被入侵,要他修改防火牆的程式也不會花了他兩天時間。
依約在七點前來到了,他現在位於南區跨河大橋外西區商場的酒吧裡,如DJ所說這裡的音樂著實不錯,沒想到還有這種聽金屬樂團音樂的店家。
點了杯長島冰茶,蓮百般無聊的坐在吧檯的一側,看著那些虛假的人們互動,彷彿這裡的喧囂就像一層薄紙一樣脆弱不堪。
「我該不會就像個笨蛋要被困在這裡一夜吧!」自嘲著自己的愚蠢,將冰茶喝了一半的他看著時鐘慢慢接近七點鐘。
已經過了...噁...多久來著?按下其實是感應式的沖水鍵,走向洗手槽。我得快點回到前台、等人,我還沒有見到L先生。
看來那個關於時間的假設可能是真的,你也說了,世界上本來就有不同時區,而這裡顯然塞滿各種該抄襲自地球的東西;不然赤道的時間確實還比極地慢上那麼一咪咪、根據該死的相對論。那這城市星球是要有多大?還是誰在高速運動?或許等他出現就可以算得出來,但就算沒喝我也辦不到,或誰知道辦不辦得到...至少前一個問題還是能克服的,就在這等地球轉個一圈二十四小時嘛!
問題是我的肝顯然撐不下去,為什麼那酒保總能在眨眼間收走我的杯子?我沒有喝很快,對嗎?又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喝酒,等一下...抱歉噢哦哦哦嘔......
...或者當初就不該耍帥說得那麼含糊,什麼南區西岸月亮閉眼、甚至沒說幾點...或許該花點時間查個地址,或經緯座標、雖然這裡有八十七趴不在地球上,或一開始就先確定時間標準、像世界協調時間、不,醒醒吧誰會這樣約人啊!還是在天殺的廣播中!
往狼狽的臉上捧最後一把水,隨後將乾了又濕的瀏海重新塞進和灰西裝外套一點都不配的藏青色軟呢帽裡,走出廁所。這才發現吧台前已經多了一位青年、一個普通人。
有著一頭深藍色的頭髮。
管不了那麼多,我當然激動的把自己扶上他旁邊的空椅子,「我現在急著想知道...」「哈哈...你來自哪個時區?」
時鐘指向七點整的那剎那,蓮才把自己的目光移開一下,便發現身旁多了個看似激動的醉漢,看來是個活人……
「那個時鐘指著的時間,抱歉工作耽擱了。」渾身酒氣和嘔吐味,男子要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看在對方肯為他付出時間,蓮跟酒保叫了杯醒酒茶。
「騙子老哥,先喝了這杯再跟我說話吧。」帶有戒指的修長手指抓住他那微張的嘴,像是灌酒一般將解酒茶倒進對方的嘴裡。
「你要幾杯我都請你喝……最近賺了點小外快。」當然是是指醒酒茶的部分,要是對方還想繼續醉下去也是可以。
「時鐘、過七點了?對了在這裡這麼久也從沒實際遇過時差嗚咕」抬頭張望之際液體便措不及防的灌進喉嚨裡,縱使該慶幸進來的不是酒精,情景依舊難堪無比。
拿了紙巾,在擦嘴前先擦了伸出去要握手的右手,「咳、真是狠...高興能見到你,L先生。可以叫我賴邇就好了、我是賴邇。很抱歉以這副德行作為給你的第一印象。」
「唉,雖然很想喝掛你做為補償,但我顯然已經先死透了,」推著剛剛裝醒酒茶的杯子,示意酒保再來一杯,「不過工作到假日也真是辛苦了,生活過得如何?」兩手護著杯子,開始嘗試久違的閒談。
那隻右手不曉得乾不乾淨,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聽著對方介紹自己的名字,蓮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
「不會,比我見過那種更慘的人。」客套到不行的話語,蓮還是請對方繼續稱呼他為L。
「你要喝掛我可能很難……我可是千杯不醉。」輕瞇起雙眼撐頰微笑,蓮他逗趣的說著,接著將手中號稱『失身酒』的長島冰茶一飲而盡,不過看來並沒有異樣出現。
「還不賴,至少在302室裡有工作和朋友陪我。」今日朋友並沒有出來,畢竟外頭太危險他不適合外出。
「賴邇你呢?廣播組是接到各式各樣的聲音,有沒有特殊的聲音令你需要洗耳恭聽呢?」蓮講了個無聊的雙關笑話,百般無聊的他開始用手指戳起對方緊握著那雙侷促的雙手。
「看來是有點本事的哪。」見對方笑著將酒水一口飲盡,打趣之餘竟還感到一絲浪費。
「至少在開始一個人喝酒之前我也對自己很有自信,」看著杯中並非杯中物之物,「而且你瞧,在這鬼地方所謂的一個人往往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一個。這就是為什麼我會說生活糟透了。」
「所以每次、每個來自人特殊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入的時刻,都會令人感到振奮而印象深刻。」
我再次看向他,眨了眨眼,接著老實的笑了起來,「除非我誤會了,不然這應該不是你要的答案吧。畢竟我不知道對你、L先生而言,什麼是特殊的;更沒把握和這樣神秘又充滿保留的人聊這種過度具體的事務呢!」順著對方戳弄的指頭,雙手也跟著環在杯子上左閃右躲的玩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有朋友在...同間房裡,還有同樣工作、是嗎?卻不帶過來一起喝!?唉,哪怕你沒掛在這裡他都要孤單一個晚上啦。」
「對我來說,所謂特殊……就是看重我的人,讓我感受到我這個存在是特別的……怎麼樣?很簡單吧。」跟賴邇玩起你追我跑的手指遊戲已經有段時間,蓮放棄繼續玩下去轉而點第二杯不加水的威士忌。
「那朋友對我來說是精神羈絆,所以來不來並沒有太大的關係。」這樣有時淡如水;有時濃烈似火的友情是他滿想要的東西,就這樣與阿實變成這樣的關係。
「他並不會感到孤單,有很多聲音在那邊陪著他,你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感到孤單呢?」在這都市要維持情感是很困難的,所以蓮便喝下了烈酒,但這也沒有使他變得更加快樂……
「只要靠近過我的人,總有一天看清也是會離我遠去。」蓮露出無奈的笑臉,就像是在賣可憐一樣訴說給對方聽。
對方的解釋軟化了僵硬的眉間;這樣的特殊可能是相當自我,或、而且孤獨的吧。看他又點了杯酒,一股突如其來的難過促使自己也再要了一些醃黃瓜和一杯黑色俄羅斯。
「若是指那樣的特殊,我還未曾在此處、或電台上聽過哪。更未曾在我背棄那份特殊之前意識到他,我的朋友。」,言詞中的困惑讓我再為自己補上一句「我根本沒有朋友。」——卻沒什麼幫助,只得再喝一口酒。
「於是你讓自己變得難以看清?啊,如果必須這樣來倖免於孤寂,那又該怎麼讓人、讓我設想你的感受呢?我這麼遲鈍!」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而我知道,即使發出無數呼叫、暴露一切希望,不透明的天空終究會繼續保持令人絕望的沉默...
「...反正感受,說到底都是旁人愛莫能助的。」將杯子舉到我們無奈的笑容之間,逼出最莊重的口吻傻呼呼的說道「敬慷慨的謎團、與困獸猶鬥的好奇心。」
「難以看清……可是我都覺得自己可是很單純的。」或許是防衛心在作祟,又或者是自己在胡思亂想,反正周遭人總說是自己難搞……
「你的特殊很簡單,想要朋友我可以來當你朋友啊?」沒有朋友怎麼可能,那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一路活過來的?
碰杯聲響起兩人喝下了屬於自己的苦澀和吃著微酸的醃黃瓜,沉默的咀嚼聲成為了兩人間的距離。
到底我們尋求的東西是否一樣……還是這一切也都只是白費一場。
「是...好啊。我會努力在不離開你的情況下看清你的,朋友。」杯子碰上來的清脆響音如魔咒般,我頓時陷入了恍惚。
那令自己困惑的話語似乎被某種誤解給化解了,建成一座不全等的橋。至少我要試著去認為L先生是我的朋友,他是特殊的。
要去理解、陪伴,要去看出這個人的獨特之處、看出你的價值,更要讓你感受到自己確實如此。你、那些我給不了你的,我給的了別人嗎?
「 ...說起來L先生,你喜歡什麼音樂?」撐起臉含糊的問到,打破沉默卻無力打消疲倦。「那些行屍走肉幾乎沒在換歌單的,聽到都會背了。或許我能為你多播個幾首?」這我給的了他,就像我唯一能給你的。
對方簡短的答應,他露出禮貌的微笑應對著,對於成果蓮並不抱持著希望,畢竟從他身邊失去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們,雖然不是隻身一人來到這座城市,但是強烈的孤獨感卻還是慢慢的在侵吞著自身……
煩躁的心情伴隨著威士忌慢慢吞入喉嚨,抬眼看見對方要走去唱片機換首歌曲,蓮站起身慢慢走向賴邇的身邊。
「我喜歡的……」忍著對方身上傳來一點潮濕的氣味,蓮曖昧的伸出手在賴邇投下硬幣的那一刻阻止他,自己投下了硬幣選了一首迷幻音樂。
「你可要好好記住。」抵著唱片機的玻璃蓮很快的說完話,之後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以幾聲乾笑回應對方的動作後,繼續站在機器旁,盯著它不流利的翻動唱片、播放音樂。嘴裡暗自重複著,「好好記住...」
隨著輕鬆的節奏釋放經過調變的夢幻、漫遊在空中,自最幽深處為一切蒙上了色彩,絢爛、愉悅而頹喪。
卻也讓終將勝利的睡意就要得逞了,因為原先在眼角餘光中刺痛著眼底的黑暗已經好了,不黑了,沒有了抵抗的理由。
「...雖然不希望在後巷光著身子醒來,但需要擔心這個嗎...」喃喃自語,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出聲...只知道絨毛地毯刷在臉上還挺柔軟的,於是也忘了該清醒過來。
蓮看著走沒兩步便應聲倒地的賴邇,臉上露出早已經預料到的表情,人不可能喝了兩天還不倒地的吧……
「賴邇老哥,你不能在地板上睡覺,起來吧……」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對方弄在桌上趴睡,估計對方明天早上醒來大概就會全忘記了吧……喝得那麼茫。
「話說光著身子在後巷是怎麼回事,你怕我把你丟包呀?我人這麼好!怎麼可能丟包酒友。」雖然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但他可是會盡責守護對方到天亮的……除非遇到武力值很高的人吧。
蓮自然而然的找了個水性簽字筆,在賴邇臉上寫下笨蛋兩個日文單字,趁著早上七點駕車回到公寓。
「賈許,你的車我丟在公寓樓下,來牽吧!」打了通簡單的電話與假人同事告知,聽著同事千篇一律的回覆,蓮都想試試如果把車撞爛,賈許他會有什麼反應,之後再來看看……
將賴邇丟在一樓的同時,剛好被轉角的管理員看見,蓮禮貌性的向管理員問好,並交代對方好好盯著賴邇後,踏著疲憊不堪的腳步蓮回到了302房的寢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