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今天不是吃什麼麵類，沈濤渾身水氣坐電腦前，他隨意買了個潛艇堡打發一餐，現在嘴角的動作大一點就疼。

解散前他又和宋少霆聊了幾句，兩人還是沒辦法平心靜氣一坐六小時，講沒幾句又動起手來，最後兩人各自帶了瘀青和嘴角傷口回家，好像不打不習慣，從遊戲上要打到現實，揍完人沈濤沒繼續生氣，他只覺得這人真難相處，還問他怎麼他媽的不去當拳擊手，給人公司打什麼工。

一回山上沈濤就去洗澡，看到右手臂和腰上各有一塊瘀青，他都懷疑宋少霆是不是故意揍他，讓他接下來不用打陣營賽，那他應該掰斷自己的手指才對，傷口只要兩三天就會好全。
開了空調，沈濤隨意掛在遊戲上喝拿鐵配堡，東西吃完了，他拿鐵還有半杯，皺了皺眉，沈濤轉頭拿手機，小李那裡沒消息，沈皋也很安靜，還以為那份紙送過去之後沈皋會受不了又打他幾十通電話，到底是放棄了，還是被他媽折磨到沒力氣。

滑著手機的手來回滑動頁面，也沒刻意看哪一頁，沈濤就是在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曼麗寄了資料過來，沈濤一頁都還沒看，和宋少霆見這一次他覺得一天精力都沒了，下午在公園裡打滾也花了他不少力氣。

說到力氣，沈濤想到鍛鍊體力這件事，還沒找時間去路跑。

沈濤坐在那思考到放空，情緒從下午的亢奮到平靜，這才打開網頁，他打開電腦訊息欄位：
Tsuei_Shian: >我人好手好腳回山上了，也洗過澡了

想想報平安也不知道該補充什麼，應該，就這樣了吧，沈濤發送訊息放下手機，先把曼麗寄來的東西看完。

處理案子中途休息，沈濤起身泡了茶回到電腦前，手機的提示燈再閃，他坐下滑開手機，看到訊息回覆不自覺一笑，單手打字回覆：
Tsuei_Shian: >今天出現比較晚哦，真難得

撇了一眼螢幕上的分頁，仍是幾百個在跳，不斷減少又壓縮進另一個硬碟內，沈濤轉過椅子喝茶等待，實際做了這事才知道曼麗要的是什麼東西，在做的時候沈濤順便逛了一下內容，對曼麗那樣的工作確實很誘人，對他自己毫無誘惑，就算檔案扣在手上多一份也沒什麼用。

和曼麗相識那麼久，現實見到人的那一天，曼麗穿著一身黑底紅花的旗袍，請他去一個很有名的觀光區作客，沈濤去之前就查過，這裡是戲院，而且是專門做京戲的地方，是少數老派的戲子班，後來就在做與觀光結合的產業，看一次門票有點價錢，對當時還是學生的沈濤來說，他不知道曼麗哪來的錢。
後來看到人就知道為什麼曼麗有那個錢了，她的家庭背景讓她有那個錢去揮霍，所以沈濤第一印象是富家女，以現實模樣來說，實在和兇悍扯不上邊。

第一齣戲是貴妃醉酒，沈濤對京戲研究不多，對中式飲茶和家具的喜好全是受到藍霄影響，現在身邊會放幾件這樣的家具只是習慣，習慣久了就喜歡上。
曼麗陪他看完戲便問他要不要去吃飯，那時候關係很單純都是學生，長大成人之後，曼麗做的工作儘管不是很能說出來，沈濤想想又覺得那是她本來就會選的路，並非對方說的有趣而已。

曼麗曼麗這樣叫著，沈濤從來不知道對方本名，那是她在網路上用的名字，之後也一直用這個名字工作，對她來說名字根本不重要，人都會在一些地方被迫成為另一個樣子來好應付當下，大概曼麗也是如此吧。
既知道她的存在不夠真實，只能透過相片中婀娜多姿的女人來了解，這也是為什麼自己只欣賞卻沒想過去碰，一碰就會水煙的霧消散。

沈濤放下茶杯，偏頭看茶水的熱氣一直冒，指尖在杯緣繞，貴妃醉酒不是什麼好結局，縱然是貴妃，還不是等不到那個他。

這件事之後，他跟曼麗就只是普通的朋友了，貴妃醉不醉，他管不了。

沈濤發了訊息給曼麗：東西拿完了，弄好給你。
那邊居然是馬上讀取，回覆他：比我想的快，還以為要半個月，謝啦，你說的價碼我談好了，就照你說的那樣，你先查帳，算上我老闆的誠意。

他沒有回，把手機蓋下繼續喝茶等檔案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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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uei_Shian: >？？？
>你不是不喝酒嗎
>你要破戒的話立刻過來，陪我喝
>
>跑去獵豔了啊

Tsuei_Shian: >
> [懷疑又安靜的臉]

把硬碟拆下來收到另一個防撞袋裡面，沈濤甩了甩手，今天晚上手莫名有點抖，大概是白天施力過度吧，忽然放鬆下來就有點抽筋。
張握幾次拳頭，張開五指看了看，還是有細微的不太一樣——狀態下滑？

沈濤面無表情的做手操，沒繼續往下想。

Tsuei_Shian: >只是針對一下你沒喝酒這件事感到懷疑XD

男人去喝酒不玩女人——好吧，他自己也是，其實就只是開開玩笑而已，還有他那一點自私的情緒作祟。
回完訊息又繼續做手操。

Tsuei_Shian: >好吧，就相信你了

容易破戒的是自己，沈濤有點心虛的想。

Tsuei_Shian: >今天……睡到中午下山，和神經病見了面之後，回家吃飯洗澡，就一直摸魚到現在，解散前神經病還是和我照常打了一架，我覺得和國中生沒兩樣，打完兩個人各自回家吃飯
>做完待辦事項之後沒事做，在做手操
>好像沒什麼大事

沈濤有點意外會被問生活怎麼了，好像平常沒有過。

Tsuei_Shian: >XD
>我也沒什麼好累的，沒事，你才要多休息

Tsuei_Shian: >
>晚安，練球加油

到現在手的顫抖已經停止了，沈濤先放下手機好好看自己的雙手，他是不會特地保護手，日常頂多減少手的勞累來保留遊戲上的耐性，但這兩個月很少大量摸遊戲，沈濤就有點不太放心上，藍霄那事讓他連打遊戲都不太想打，一併連同有關藍霄的東西都暫時不敢去看。
這幾次受傷沒有都傷到筋骨，也不是應該留痕跡的理由，沈濤再度握緊手，打算起身去洗洗睡了。

從淋浴間出來，沈濤坐在電腦前又嗑了一包營養口糧，稍微瀏覽過女王和狼科留下的文件，很難得的，今晚黑帝上線沒有進行任何活動，只是把角色丟在自己地盤，似乎也在忙什麼事。
今天他們揍完對方，兩個人坐在地上一陣喘氣，黑帝罵他沒吃飯瘦了，拳頭根本揍不倒他，沈濤回以一個中指，並說他本來就不憑力量取勝，最後黑帝把他從地板拉起來，走出公園後解散，路人則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這兩個年輕人。

要是狀態真的下滑怎麼辦，沈濤想過這個念頭，他已經二十六歲，這年紀差不多是一個分水嶺，有些體質不好的人甚至更早就下降，身體素質也有影響，體力不夠好，耐力不夠好，就容易渙散，其他都是用經驗補足，拿他過去常駐這遊戲的每一版細節去彌補可能的失誤。
藍霄也和他聊過狀態下滑的事，他的年紀超過三十，水平還能維持在那個狀態，除了日常吃維他命，手部保養，專注力訓練，其餘全部都是經驗和天賦，沈濤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本事，可以在同樣三十二歲時站在那個位置取代藍霄的位置。

接這個位置，他就不考慮回公司打工了，因為他自認自己不可能公司和這個兼顧，私下接案子的錢已經足夠他日常生活。
真的需要做到這樣嗎，這不是對這個信仰不忠誠，狀態下滑的話，很快他就繃不住了，會讓藍霄蒙羞。

只是想太多吧，沈濤搓搓手，看了看手背的筋，手指每一個指節，重新握緊拳，打字在頻道說：掛網睡覺，掰。

他起身刷牙，刷回來重新躺回了床鋪，在舒適的溫度下等待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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