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父親還在的時候,她跟父親常常帶她去打獵。有時候是設小陷阱,只是為了抓一隻小松鼠當寵物;有時候是帶著弓箭或者十字弓——這種時候小柏妮絲通常不會被父親帶上——為的是下一餐的溫飽。
身為皇家護衛兵,希爾家其實沒有辦法多窮,但是愛女心切的希爾先生,在他短暫的假期中,總是希望給女兒補補身體。柏妮絲沒有母親,柏妮絲·希爾也只剩理查·希爾了。理查給不起的東西,柏妮絲恐怕這輩子也是無法擁有那樣東西了。
他們一直都只有彼此
其實,理查帶著柏妮絲去打獵。溫飽或者是抓新的玩物都不是主要目的。雖然理查從來沒有明說,但是柏妮絲知道,她的父親一直在暗示她,生命就是這樣的脆弱無常。
「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理查處理著公鹿的遺體,頭也沒回的對女兒說著:「這些,你就要自己做了。」所以不論多麼血腥,看清楚了
柏妮絲一直都知道,她很可能會變成一個人。只是沒想到那麼快。
她被送到了佩斯里家,就像往常父親出遠門的時候一樣。
但是這次父親不會再來接她了
柏妮絲其實沒有哭,在她被新的父親抱著的時候,她只是覺得有點暈,覺得自己很像漫步在雲中可是不小心踩空而從雲霧潮濕而綿密的縫隙中墜落。
柏妮絲不知道別人的七歲是怎麼樣。反正她自己是過得不太好。
於是柏妮絲第一次自己打獵
其實不完全算是自己打獵,柏特萊恩陪著她,但是她卻覺得整篇森林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呦,小妹,專心啊。」柏特萊恩看著抖的亂顫的十字弓,「嘿、你不是打過很多次獵嗎?沒問題的,別緊張。你這樣我也緊張起來了。」
「閉嘴。」柏妮絲瞄準了無辜的灰兔,低聲的喝斥「獵物都被你嚇跑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柏特萊恩無奈看著身旁的小刺蝟,扶住對方十字弓的弩身,低聲道:「快呀!這可是今天的晚餐。」
「喔嚯。表情太可怕了吧,柏妮絲小姐。」柏特萊恩穿著與以往不同的獵裝,拍拍柏妮絲的頭,「你這樣是會嚇到小姐的。」
「我也想下場打獵…」有些不爽的看著自己的裙裝,「我明明也做得到。」
「欸別這樣妳現在畢竟是在工作。」柏特萊恩指了指遠方的花,「快去編花圈吧。白狐肯定是沒有我的份的,但白兔搞不好有,獵一隻給你?」
「…不是那個問題…欸算了你快回去男僕的隊伍吧。」
柏妮絲看著走入森林的男僕們,輕輕嘆了口氣。
明明我也做得到的!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今年也一樣被拒絕的柏妮絲,覺得差不多可以去變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