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黑色素的生成出了什麼狀況，總之他也不敢再肆意的製造墨物質，
僅是將殘留的黑色素轉移到眼部做基本的保護。

不然運動會恐怕是沒辦法正常的參與。

白髮的日子也就是無法造墨，
短期內是沒太大的困擾，可是能力總歸是受了限制。
就這樣一天拖過一天，等到運動會結束了還沒長出半根黑髮，膚色也始終蒼白，他才覺得不太對勁的預約了看診，打算一口氣解決目前的狀況。

只希望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就好了，他想著。

他的皮膚和頭髮都在陽光照照耀下反射出薄薄的光暈。
一身蒼白的模樣在校園中顯得很獨特，
卻只是靜靜的一個人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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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精打采的走到校門寫了外出登記便出去了。

晃著身後背包、累白雙手背在腦後邊走邊思考著。

今天是自己定期會買的醫學雜誌出刊日，到底該現在就出校門去書店看看、還是假日再去也會有比較多店家能逛……好猶豫。

正在猶豫的同時，不遠處一個白的、甚至被太陽光照的彷彿有些發光的人映入眼廉。

「阿、」是躲避球的——
累白看清後不自覺出了聲，隨後便稍微縮小步伐慢慢的、遠遠的走在宮杉曉身後，有點跟著卻又不知道是不是要跟。

平日也多少有在校園中看到過他，但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明明躲避球時還是自己印象中黑色的頭髮、囂張跋扈沒禮貌的樣子，但再之後的幾次看到卻已經白了髮，運動會時雖然記得他也獲得不錯的成績
——但真的很怪，不夠囂張。

自己並不是特別喜歡這個人，甚至能說得上是絕對不能與自己好好相處個性，所以之前僅是把這些變化看在眼裡卻不曾細想。
但現在把狀況整理後怎麼看都一定有什麼事，滿滿的好奇心充滿了累白的思緒。

oO(不過他這是要去哪？)
眼看對方走出了校門，累白隨即決定給了自己名為下山買東西，實際上是像游走道德邊緣的跟蹤…跟著同學逛大街的，一前一後出了校門。

oO(話說回來他叫什麼？杉…曉…宮杉曉……？)
總之應該就是吧。

宮杉曉走路的時候通常不太集中精神，以至於沒注意到身後明目張膽跟蹤的累白。
不同以往總愛任憑太陽曬以利於黑色素的產生，他下山的路上刻意地走在陰影處，
畢竟之前曬再多都沒半點屁用，而且還會因此而雙眼刺痛。
漫不經心的走了好久，總算在一座白色的巨大建築前停下來，這是這裡最大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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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能力崛起的世代中，人類擁有了特殊的治癒手段可以獨立作業，醫療機構的建設變得稀少，
通常需要到醫院進行診療的狀況都是非一般的嚴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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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會來這邊的人們總會攜著家人或親友陪同以防任何狀況，像宮杉曉這般，獨自一人踏進醫院到櫃台掛號的可以說是非常稀奇，他白花花的腦袋垂的低低的，在櫃檯前乖巧的聽著護士指示來填寫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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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好了」將資料遞出。
「嗯？陪同人的簽名還是空的，請問你是一個人來嗎？」
⠀
護士苦惱地皺了眉頭，宮杉曉見他臉色而遲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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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怎麼了嗎？」他皺起眉疑惑，不明白。
「現在的制度規定是一般掛號需要病患和一個陪同者，為了以防一些溝通糾紛和突發狀況...」
⠀
宮杉曉還真的不知道這種事，從小到大也沒生過什麼需要到大醫院的病，
一時興起就跑了過來，這下看起來是白跑一趟了。 ⠀

⠀
「抱歉、那我下次再來。」
宮杉曉只是道了謝就離開櫃台了，搔搔白腦袋嘆了口氣
就算要跑第二趟他也不知道能找誰陪自己，
總不可能去麻煩導師吧。
⠀
要打電話給英子嗎......？
⠀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皺衣角，心裡天人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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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目的地在何處的，累白就只是一直遠遠的跟著，偶爾路上有個攤販、有個新開的店家、有隻小狗都會吸引累白的注意。

oO(阿不行不行，等等會跟丟。)
在摸了摸半路上因為好奇而跟在自己身邊的狗狗後，累白趕緊多跑兩步與牠分道揚鑣，趕上已經走的離自己很遠的宮杉曉。

一路上累白也注意到宮杉曉一直特意走在陰影下
不能曬太陽、頭髮變白，之前躲避球那個黑黑的、能做東西的液體、固體？
共同點是…黑色素？但如果是又怎麼可能會滿頭白髮…是不是猜錯？

累白就這樣開始隨意的猜測起自己還無從得知的宮杉曉的能力。

直到看著宮杉曉走近了自己也熟悉的地方——媽媽工作的醫院。

「怎麼是來這裡……」
他知道媽媽工作的地方是最了不起的醫院所以一直很崇拜，但最了不起也相對的來這裡看病的人

大多來這裡的都不會是什麼小病小痛。

累白一身的悠哉在一瞬間緊張了起來，先前隨意設想的事也在這個當下出現許多對於狀況的猜測和可能性。

明明先前多次注意到他的異樣，雖然說不上是認識但也不是不能去提問的程度、明明自己都看在眼裡卻因為不是那麼喜歡他就都沒放在心上

——搞什麼，我也太爛了。

累白對於這樣的自己充滿了厭惡和憤怒，先前愣的出神而停下的腳步也在這時大步大步的重踩著。

冷靜點，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邊跑近櫃檯、心裡催促自己冷靜，總是習慣將事情猜測到最糟的結果再去思考或許不是每次都是個好習慣，但無論如何只有冷靜下來才有正確的判斷，一般時候如此；嚮醫的人，更是如此。

眼看宮杉曉轉身面向了自己，累白伸手一把拉住，將他再次拉回櫃檯的方向。

「抱歉遲到了，他要看醫生，我是陪同。」這才慢慢的鬆開手， 笑著眼睛直視前方的護理人員，一眼都沒看向宮杉曉。

他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拆自己台吧，累白猜想著。

⠀
宮杉曉還在做著思考，緊握的衣角的那隻手被一股力量給跩起，重新將他拉回了櫃檯，
先是嚇了一跳，來不及甩開對方就聽到了那句「我是陪同」而停下動作。
這才仔細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你，模糊地記得應該是體育課的時候見過。
⠀
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又知道什麼？
怎麼一副很了解的模樣來多管閒事？
雖然很不爽，但確實救了他目前的處境，
宮杉曉沉默不語，任憑這位唐突出現的「陪同人」在表單上簽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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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白石...
今天才知道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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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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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櫃檯的程序後，兩人走到候診的椅子處，還沒坐下宮杉曉就率先開口，
「這樣就夠了，你可以走了。」
「到時候就說陪同人去廁所，應該還是能繼續看診的，反正文件有簽名就可以了。」
宮杉曉看向你，用冷漠表示疏離，雖然不明白你怎麼會在這裡，
但他也沒有打算要再讓你更進一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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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剛才謝謝了。」
⠀
⠀
他猜想你只是想要聽到這句，硬生生又補了一下。
說完便坐下。等待著叫號。
⠀

意外從宮杉曉嘴裡聽見感謝又不意外的被趕，心情複雜反而不知道該拿出怎樣的態度。

「應該……不要、名字簽都簽了，要是你有什麼問題我也有事。」並不是真的在乎有沒有責任在，只是隨便想個留下來的藉口，反正這個不行還有下個。

「……總之我也要跟。」累白任性的下了總結後便一屁股往椅子坐，兩人中間還隔著一個空位，不遠也不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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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說點什麼趕人的話，煩躁的情緒在胸口轉呀轉，明明就不熟，像這樣留下來是想看笑話嗎？想知道自己軟弱的原因嗎？有目的？
但還是硬生生地收回惡意的揣測，任由對方陪著自己，畢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沒有陪同人進診間的話，會不會再次被請出去。
⠀⠀
「隨便你吧。」

...多事。
⠀

心裡對自己各種抱怨卻又不打算走，感覺就是不能放這傢伙在這，雖然是帶有「好奇」這種不怎麼道德的想法，但另一方面也擔心「他一個真的人沒問題嗎？」、「會不會不照醫囑？」
想到這累白嘆了口氣，彆扭、超級彆扭，但一堆問題想問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比較好。

「嘿宮杉曉，」打直的雙腳晃阿晃的，雖然開了口卻也還沒想明確該講什麼。

「你還是適合氣焰囂張點。」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就這樣過了四、五秒才遲遲說完。

可能是對被他道謝的禮貌感到意外，比起問些等等或許就能得到的答案，他更好奇就算生病又怎麼會連性情都有變化，不想被覺得深究太多最後只得從疑問變成肯定句。

⠀
宮杉曉沒有回應，只是看了你一眼。
⠀
回憶之前的躲避球賽的情況，對你的印象不深，總覺得好像不斷的在斥責自己的態度？
感覺很雞婆、多管閒事......總歸是很不喜歡自己吧？事到如今出現在這裡又是想怎樣。
對你的事情沒有再意太多，很快的思緒又回到了自己這些日子不斷再想的，
出路、未來、父母期許、以及......
⠀
⠀
以及那個人。
⠀

⠀
腦袋不斷地運轉著、思考著，很多事情，應該要去做到的事情。
突然閃過一瞬間，那天園遊會，
陌生的藍髮女孩子，朝著自己問了問題的情景
⠀⠀⠀⠀⠀⠀⠀⠀⠀
⠀她問：
「你有過覺得被愛著的瞬間嗎？」
⠀

⠀
「你有過覺得被愛著的瞬間嗎？」
幾乎是同時，宮杉曉不經思索地念了出來。
隨即感到尷尬，他沒有想要問你這個，更何況兩人根本不熟。
⠀
「......沒事。」
⠀

——你有過被愛著的瞬間嗎？

搖晃的雙腳在聽到問句的瞬間也跟著停下，過了幾秒鐘後才回過神，轉頭看向宮杉曉卻還是滿臉的疑惑與呆滯。

這種時候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會這麼問？
被愛著的瞬間又是指？

「你…」
本打算開口說點什麼，叫號的聲音在這時正巧響起，累白這才先將問題暫時拋之腦後，趕緊起身。

好在叫號機器救了這個這份尷尬，被通知進診間的宮杉曉連忙起身邁步走了過去。
⠀
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攸關自己能力還能不能肆意的使用，黑色素的生成幾乎是掌管了他自身的強弱
如果少了能力補助，這樣的自己，就只是沒有能力的輸家。
———和宮杉潮有什麼兩樣？
⠀
踏進診間時不經意瞥了一眼掛在診間的鏡子，頓了一秒，注視著鏡中滿頭白髮的自己。

一路上心裡還是猶豫，自己等等到底該站在門外聽著就好還是就這樣跟進去

這次還是跟吧，沒有下……
但即使再來一次還是會這樣，累白想了想便作罷。

一踏進診間才想起醫院裡的醫生因為媽媽的關係八成都認得自己，累白只能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跟進。

⠀
「是宮杉曉先生對吧？以前有過什麼病史嗎？這個年紀來這種醫院可是很少見的呢，有什麼不舒服嗎？」
人都還沒坐下醫生就連珠炮似的就開始問診起來。
「對，沒有病史，就是突然無法生成黑色素了，有點影響日常生活。」
宮杉曉回過神來，一邊回答一邊緩緩的走到了問診的椅子坐下。
「應該不會是永久的...吧？這個狀況」宮杉曉稍微皺著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千萬不要穿幫了…』心裡緊張著，要是知道自己認識這裡的醫生，說不定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麼相信人的宮杉曉就會掉頭走人。

好在醫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宮杉曉身上一時之間也沒認得自己，累白就靜靜地站在一旁聽著醫病間的一來一往。

「黑色素和你的能力有關嗎？如果黑色素是你的能力消耗源的話，或許你該回顧一下最近能力的使用情況是否有過度消耗？」
「有...嘗試能力極限的課程...還有...隔沒幾天懇親會的時候。」他沒有把話說清楚，但醫生顯然已經能猜測一二。
「課程就算了，但你的能力是有一個臨界的底線，黑色素用完就是沒了，你清楚的吧？在極限探索之後還沒累積起來就馬上再耗底，是有不可抗的因素嗎？」
「那邊那位......陪同人是同學吧？你了解嗎？」
醫生朝向累白石問了問。

果然是黑色素嗎？確實跟醫生說的一樣生成是需要一點時間累積的，極限課自己都想往死裡踩了，這傢伙一定會這麼做……可是懇親又是發生什麼事？找誰打一架了嗎？不滿意自己的極限狀況又再次挑戰？

但他說突然無法生成黑色素…把庫存都清空是會造成龐大負擔沒錯，不過正常應該也不至於到完全生成不了，一般無法生成主要是遺傳疾病，但這個不可能，神經、免疫系統異常、延伸疾病，其他說法也有自體破壞、心理因素等等

……可以參考的事終究還是太少。

累白盯著宮杉曉的後腦拼命思考、偶爾打量著他有沒有哪裡是之前沒注意到的外在症狀，像是要把人盯穿似的就這樣直直看著、思考著。

「那邊那位……」
醫生的一句話，把累白的思緒拉離已經猜測到訊息爆炸的思考空間。

累白抬頭看見醫生盯著自己還語帶遲疑，這才匆匆的笑了起來比出『噓—！』的手勢示意對方不要說出來。

「陪同人是同學吧，你了解嗎？」醫生也理解似的將話換了個方式說。

「抱歉，他說的極限課程與懇親我並不在，所以不可抗因素具體是什麼——」累白想了想，視線從醫生再次轉回宮杉曉，「…懇親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你這樣？」

猶豫著怎麼說他才會願意多講一點。

「我想這應該重要……也才不會白來醫院一趟。」
累白同感醫生的委婉但不同於醫生的說法，明確的提出疑問希望他能說清楚狀況才好讓人判斷。

被累白這樣直直的逼問，宮杉曉感到很不自在，雖然說主動陪同自己是幫了大忙，
但說實話——跟你沒有很熟吧？
紛亂的白髮遮擋住他皺起的眉頭，看了累白一眼，百般艱難的才開口。
「被...罵了。」講出來自己都覺得可笑。
「然後呢？」醫生沒有太多的反應，耐心的聽著。
「黑色素不斷轉成墨水...啊、墨水是我的能力，剛剛忘了講。」看回醫生的方向，抓著自己的後頸，試圖降低焦慮的感覺。
「墨水會在我嘴裡生成，吞回去也不會變回黑色素。」
「總之就是那一次被罵，大量吐墨後就再也沒有生長黑髮了對嗎？」醫生抓著重點
「...對。」

「總之先用儀器看一下問題吧」
宮杉曉在護士的引導下做了簡易的身體檢查，心裡默默地擔憂著會不會真的是什麼不治之症，緊張的直抓衣角，醫院的檢查儀器都很先進，可以很短的時間得到身體數據和超能力的狀況分析。
醫生拿著熱騰騰剛出爐的新鮮數據仔細端詳著，疑惑的表情居多，但不凝重。
「可以放心，能治好的。」顯然是看出了宮杉曉擔憂的點，首先說了結論。
「你的能力是分泌黑墨...對吧？」
「對。」
「......」

「不可控的分泌黑墨是生理機能上的失控，但問題重點是在你的心理狀況」
「壓力的因素影響到你的生物色素製造，不用太擔心，放鬆心情一陣子就會自己好起來，我也會給你一些抗憂鬱的藥物......」
「我要的不是那個。」宮杉曉甚至不覺得自己哪裡有壓力。
「快要期末考了，我需要馬上解決黑色素的問題，有辦法的吧？」很急。
「要考試了啊...好吧...」被這點說服，醫生勉為其難的在電子螢幕上多敲打了幾下
「幫你開了強迫生成黑色素的藥，藥力很強、會有副作用。適量服用是不會怎麼樣的，當然、還是盡量等他自然好起來是最好。」
「那就這樣吧。可以出去等叫號領藥了。」

出乎意料的答案，還以為是跟誰打了沒想到…被罵加上懇親會，累白猜著狀況十之八九是家人，這樣自己問及太多私事…
oO(…好尷尬。)事到如今。

不過…
『覺得被愛著的瞬間』、『懇親』、『被罵』…
輕嘆了口氣，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跟家人發生了什麼狀況，縱使是這樣的宮杉曉果然也是有脆弱的時候吧？

累白知道自己的家庭環境與很多人相比算得上是非常幸運，畢竟也算得上過得快樂又自在，但這樣的問句自己的答案還會有意義嗎？

懷抱著糾結的心情，一邊聽著醫生的話。

聽見最後所開的藥也僅是皺著眉頭盯著看，儘管心裡覺得不贊同卻也只能暫時表以沉默，或許是終於多少意識到自己有多尷尬…尤其是一開始自己的過度猜測。
但天知道要是自己用不了能力會有多焦躁，但換在別人身上果然還是覺得能自然好是最好的。

診斷告一個段落，看著宮杉曉率先走出診療間，累白才轉頭笑著揮揮手，對著醫生小聲的說了句「拜託不要跟我媽說我來過！謝啦！」

急急忙忙的，還沒等回應就匆匆跑掉。

一前一後的走回等候區，
低眉，還在想著整個狀況的許多問題。
想說的話太多，要整理成一段話卻又太難。

多跨了幾步與宮杉曉並肩走，
「你還好嗎？」脫口才覺得這話問的直白又爛，
「…剛剛抱歉。」

……怪尷尬的趕緊轉移話題。

「阿、對，你剛剛說的那個問題、就是在等叫號的時候說的…」累白支支嗚嗚的隨便提起自己能想到的話題，說出口才想到自己也還沒清楚的想好該怎麼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太突然給自己下了套，結果就是說出口的話誠實到甚至有些赤裸。

「不對不對、阿也對…到底哪個？」連自己都滿頭問號的放棄掙扎，反而讓自己沒那麼手足無措，不慌不忙的重新組織好言語。

「…我只能想到『當自己受傷、難過的時候』，不過算不算愛我也不知道，但『被誰重視著』應該是有吧。」

「受了不大不小的傷、甚至自己都笑出來說『我可以幫自己治療』，但如果有人比自己更緊張，在那個瞬間比受傷還要讓人…嗯……揪心？總之…『原來有人能比我更重視著自己』。」
一知半解的說著，但有些事在說出口前永遠都搞不清楚，說出口後才能稍微理出個頭緒。

不過如果家人的問題並不是那樣只是吵架，吵吵鬧鬧後還能和好，或有天能促膝長談的話……

「不一定是家人、也說不定不只是朋友，有人能將你的所有放在心上，與你同喜、與你同憂，或許也有這樣的瞬間——」把話往其他方向上說，不論何種狀況、縱然不是家人，也希望有天能遇見這樣能傾心相待的人。

拿起不知道何時握著的手機，
結束自己有點奇妙卻又複雜的回合。

「…手機是這樣說的。」
螢幕停在解鎖畫面，手機沒說。

——又會是多幸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