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把視線調高，視野右前方躺著一個人形。模糊的人影，壓根看不清樣貌，卻有種深刻的熟悉感。

扭曲倒下的姿勢，好像翅膀支折，無法再次飛翔的模樣。

誰？
他眯起眼，嘗試走近，試圖看清血泊裡殘破的人。
但無論如何看不清楚。週遭太亮了，白光刺目，眼前一片晃動的光影。

誰？誰的錯？
他低頭看見雙手。
只有雙手，沾滿濕潤鮮血的雙手是清楚的。

滿目鮮紅。

▶

意識隨著精神圖景裡的淒厲啼叫驚醒。
他大口喘氣。

醒來時頭很痛，痛楚隨太陽穴跳動的節奏一下下加劇。
幾乎是下意識去撈口袋深處的火機，才想起自己沒穿著外套。

雙手沾血的夢反覆出現太多次，已經說不清是像某種記憶、想像，或警告、預言。

他應當沒有記憶。

心裡像被一團煙塵堵壓，奪去呼吸的餘裕。
他受夠了被困在不知名的屍體死去的那天－－也許連同他一起死去那天。

生命有意義嗎？
它在失去的面前顯得充滿意義。

可站著目睹失去的人卻只有背負那份意義而已。

也許站著就是意義。因為趴在自己的殘軀和血泊上無法背負。
那它的意義在於終將倒下還是曾經背負？

也許怎樣算是活著沒有定論。

但他無疑還站著，夢著，呼吸著。

如果他沒有記憶。

如果這是僅有的記憶，不知道應不應該記住。

煩躁地翻身下床，初夏凌晨的地板泛著冷意。
黑暗不太濃重。窗外極遠處幾點燈火和月光，足夠哨兵辨清一切有形之物。

他窸窸窣窣穿上外套，踏著拖鞋輕聲離開了房間。

◣ END

bgm 《無問》

中/ 怎麼寫都不太滿意但必須寫出來連接的一篇。
夢很多時候顯得方便而俗爛，但確實反映很多。
中之前天也夢到原人格被吞噬消失殆盡嚇醒...實際體驗是挺恐怖的事。

/ 䇔䰠整個人整個角色都因病而生。但每個人都背負著各自的地獄，正常與不正常的邊緣很難界定，甚麼是差異哪裡是病態。
人互相影響卻無法互相理解，所以貼標籤容易，脫下卻很難。
有些劇情和狀態其實可以用簡單的標籤說明，但不想給他貼標籤。劇情就讓角色自己慢慢跑不補充太多。

/ 大家愛心按很快我好恐。（失禮

配了一首治癒（...?）的bgm。
意識流看不懂也就...這樣了。（by已放棄大腦和可讀性的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