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醫院馬上飄來熟悉的消毒水味⋯⋯她還是第一次這個時間來。

到了熟悉的門前輕輕轉動門把，一進門就看到一臉疲倦了關正清坐在病床旁。

「我回去一趟幫你把換洗衣物跟工作用的背包帶來了⋯⋯然後阿姨的情況怎麼樣？」走到關正清面前，輕聲地說幾句並伸手抱住對方。

「⋯⋯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還要觀察幾天⋯⋯」停頓了一會後又開口：「抱歉，半夜還把妳叫來⋯⋯但我實在不想一個人待著⋯⋯」半夜收到醫院的消息，媽媽昏迷指數持續下降，腦袋一片空白，等到回過神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沒事！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開朗些，想要讓關正清繃緊的神經放鬆一點。

抱了一會後望著關正清：「是說你餓不餓？我剛有去超商買了幾個御飯糰跟飲料，吃一點？」把裝滿食物的塑膠袋往對方手裡塞接著說：「你剛放完長假回來，最近工作應該不好再請假吧？我剛回家有問過媽媽，她早上會來，你可以安心去上班⋯⋯等會吃完睡一會吧？不然上班會沒精神！」

「⋯⋯那妳怎麼辦？」低頭看著智子，雖然是週末，但她也要打工吧？

「我等媽媽來再睡！反正下午才要去！在媽媽來之前我顧著，你好好休息！」自己通宵幾晚應該還好，但關正清的生理時鐘蠻固定的，平常這個時間他早睡了。到現在還醒著應該很累吧？

然後為什麼要一直盯著我看？

過了好一會才開口：「⋯⋯總覺得我這輩子欠妳太多，怎麼還都還不完。」從以前到現在智子為自己做了很多事，多到自己都覺得內疚。

聽完關正清的話笑了出來：「⋯⋯那下輩子我們再當兄妹，你就可以繼續還了！啊⋯⋯正臣哥也要！三個人一起！」

還沒跟正臣哥相處過，要是下輩子有機會就好了。

聞言，忍不住露出微笑，要是真的下輩子也能遇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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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04:30

關正清剛躺下去休息，在病房裡閒得發慌，要獨自打發時間撐到早上，要做什麼好？
從背包裡拿出筆電，才剛要打開word想了一會後又關掉——這個時間打報告，百分之百會睡著！

最後點開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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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10:07
遊戲也玩了，影片也看了，報告也打了
也送關正清去上班了，在媽媽來之前還能做什麼？

無聊點開了社群網站，大家好像都在討論某個直播？

點開後發現是熟悉的聲音及身影——悠真！

嚇到站起來還差點把電腦摔到地上——那是悠真的家人嗎？
悠真那發顫的聲音是怎麼回事？
悠真看起來就不對勁啊？到底出了什麼事？

腦袋一片混亂，只能抱著電腦坐回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直播，試圖從裡頭得到一點的資訊。

看完整個直播，智子癱在椅子上抬頭看著病房的天花板。

一次接受太多資訊，短時間內沒辦法消化......但事情算告一段落吧？

一直在思考悠真的事，連媽媽來了都不知道，雖然被趕去睡覺但現在腦袋亂成一團根本睡不著。

嘆了口氣後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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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3░

從陪伴床上醒來，盯著天花板發呆了一會才坐起來。

把鬧鐘關掉後看見一則訊息⋯⋯東尼？
點開照片後整個愣住——這什麼鬼？！悠人抱著的是蝦子？？？

是我睡糊塗了嗎？？？

快速在螢幕上點了幾下回覆給 tony_An:

『是我睡糊塗了，還是真的有這隻 ？』

送出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是是合成照？』

「怎麼了？」

「喔⋯⋯沒事，朋友傳了照片過來。」往媽媽靠近了些，將頭靠著對方：「⋯⋯媽媽在看什麼？」

「食譜，慶生的時候想要做給妳吃，妳有要吃什麼嗎？」響子看著手中的平板問道。

「媽媽做得我都吃！」停頓了一下後補了一句：「⋯⋯辣的不要。」

響子笑了一會才伸手拍拍女兒的頭：「我知道，妳跟正清都不吃。」

「嘿嘿，媽媽最棒了！然後我差不多要走了⋯⋯」打工的地方離醫院有點距離，過去還要一段時間。

「路上小心。」

「嗯！我走了，下班再幫妳帶點好吃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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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5░

昨天忘記幫手機充電，等到要用的時候才發現手機已經黑屏打不開。

剛下班洗完澡坐在病床邊的椅子，把剛充電完的手機開機，意外跳出好幾條訊息。

「智子很忙喔⋯⋯」聽到響了好幾次的訊息聲，笑著抬起頭。

「在忙也沒你忙⋯⋯你還把工作帶回來！敦子阿姨要是真的醒了看到你這樣都要哭了。」看著關正清還把工作帶來醫院，差點沒翻白眼。

「做不完（´・ω・｀）⋯⋯但又想陪媽媽，所以就帶回來了（´・ω・｀）」

「⋯⋯要讓你多睡一點你又不要，睡眠不足影響工作效率。」伸手捏了一下對方的臉頰。

「但智子也要上班上課啊，我怎麼可以自己睡那麼久⋯⋯」這幾天的凌晨到早上都是智子在幫忙顧媽媽，自己怎麼好意思。

感覺到一旁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來看一下——是辛西亞。



新聞連結⋯⋯？

Fuyou_CampOut: 『記得，怎麼了(｀･ω･´)？』

她知道對方的工作很耗費腦力，還把工作帶回來根本沒辦法好好休息。
「我自己會找其他時間補眠，大學也有空堂，你工作沒有，4點我會準時起來跟你換班。」

（πーπ）
知道講不過只好乖乖閉上嘴。
「⋯⋯那妳趕快睡吧！離4點也剩沒多少時間。」剩沒多少時間可以給她睡了。

看了手機一會後才回道：「我回個訊息。」

見智子看向手機，自己也低頭看向螢幕，這時手機又跳出視窗。


所以亞爾曼先生跟這個新聞有關係嗎？
點開新聞後靜靜地看著。

一則則看完後慢慢回覆給大家。

tony_An:
『為什麼是用悠人的名字發誓🤔用你自己的啊🤣』

『那個嚇到的臉太好笑了，笑你 』

看著悠真傳來的照片，應該是回營區了吧？
Fuyou_CampOut:
『⋯⋯寵物？？？那是什麼突變種？？？為什麼你們都有大魚大蝦？？？你們在做什麼生物實驗嗎？？？』

想了一會又補了一則：『最近還好嗎？』

cptcat16:
『張益先生晚安！雖然我想吃魚，但我這幾天人並不在營區，所以吃不到😢 』

看著關正清的臉越來越凝重，一臉疑惑開口：「⋯⋯發生什麼事了嗎？」

抓著手機來回看了新聞兩、三遍，面對智子的提問，遲遲無法開口。

——那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亞爾曼嗎？

「⋯⋯到底怎麼了？」慌張的看著一直不開口的關正清。

猶豫了一會後把手機收了起來——新聞還是不要給智子看好了。

「⋯⋯冬季露營認識的人⋯⋯出了點事。」

「你快睡吧，已經一點半了，等會4點還要起來呢⋯⋯」伸手拍拍智子的頭，示意對方趕快睡。

「⋯⋯？」是出了什麼事臉色才可以這麼凝重？
但還是躺到一旁的陪伴椅上，猶豫了幾秒後伸出手輕輕拉住對方的衣角才睡去。

確認智子睡著後才再次打開手機。

Fuyou_CampOut:
『辛西亞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工作處理到一個段落後得到了辛西亞的回覆。


看著訊息，正清伸出手揉了揉發酸的眼角。

他跟亞爾曼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雖說有短暫聊個幾句，是無法明白對方是怎麼樣的為人，但對方願意接下攝影師的職位，是不是算默許導演的所作所為？

做的事有沒有越界也很難判斷？

看著螢幕又思考了一會才回覆 Fuyou_CampOut:
『確實屬於灰色地帶，況且不知道事實為何感覺上也不好判斷⋯⋯』

工作剛燒完腦，又接著燒這個。嘆了口氣離開了病房——去買罐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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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病房內帶上門後轉頭問關正清：「醫生今天評估之後，阿姨的情況怎麼樣？」

「⋯⋯穩定下來，不然我都要哭了（´・ω・｀）」蓋上筆電後看著智子到自己旁邊坐了下來。

看著床上的人沉默了一會，正清才又開口：「⋯⋯我每次都在想⋯⋯過了十五年了，為什麼媽媽仍然不醒來呢？」雖然有輕微腦震盪，但並不影響生活，為何至今仍昏迷不醒？是不是根本不想醒來？

一想到這正清沉下臉。

眨著眼看著關正清，過一會伸出手握住那比她寬大的手。
「......搞不好敦子阿姨在夢裡奮鬥呢，如同往年的你跟過去那些記憶奮鬥一樣，再給她一點時間吧？」

關正清剛到她們家的時候她才四歲，但她仍記得每天半夜都被對方的哭喊吵醒，當時年僅四歲她只知道對方遇到很可怕，每天都被噩夢纏身。

她總是悄悄地溜進對方的房間，看著躲在棉被裡泣不成聲的關正清，爬上床連同棉被一起抱住對方。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她願意陪伴他——直到他能走出陰影的那天。

「說到這個⋯⋯我小時候對你超級愧疚。」反手握住智子的手，十指緊握——跟小時候一樣。

「四歲這個年紀需要規律又正常的睡眠時間，結果我每天都把妳吵醒（´・ω・｀）」每次他醒來沒多久，智子就會托著毯子進到他的房間，爬上床抱抱他後再一起睡。

要是沒有智子，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成為什麼樣的人？會不會變得跟那傢伙一樣？

「但我現在健康的很阿！身高也在平均值阿！你愧疚什麼？」沒有因為缺睡眠導致長不高，至少現在的身高他還挺滿意的......不過再高個一、兩公分會更好。

「也是啦，不過妳小時候真的很常感冒（´・ω・｀）」但小朋友精力旺盛，體力也很好，所以半天就恢復了。

「是說妳今晚要回去營區嗎？媽媽的狀況穩定下來了也不用特別留下顧了。」

「......可以嗎？」看著病床上的敦子阿姨又回頭看了一下關正清，似乎又不放心丟他一個人在這裡，感覺就會胡思亂想。

「可以。妳原本就在露營，是我拜託妳出來的，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吧？我明天也會走。」這幾天智子陪著自己日夜顛倒，很怕她的身體吃不消。

「真的可以走？」又忍不住問了一次。

「可以，妳再問一下就留下陪我(｀･ω･´)」

「那我整理一下東西。」看了一下時間，這時間回去應該也半夜了吧？
鬆開關正清的手，整理起自己帶來的物品。

突然想到什麼，又從背包拿了一袋水果遞給對方：「剛剛路上買的，當消夜吃吧！」塑膠袋裡有蘋果跟水梨。

「那我走啦！有事再call我！隨call隨到！」背起幾天前帶來的背包，走到關正清面前親了一下對方的髮頂。

「半夜騎車小心。」坐在椅子上抱了一下智子才站起來，把人送走後又回到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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