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得寸進尺的狐狸。搶在姊姊反應過來前,我就把手搭了上去,很自然地挽住。
這傢伙這麼假惺惺,裝得一副人模人樣,這種人肯定有自己一套要在人前維持的假象。我賭他肯定不會把手甩開。
「那你想吃什麼,薩薩。」噁,我要吐了。
——雖然犧牲了點,但姊姊一定會喜歡這種劇本。她最喜歡愛情片了。
這小子搞什麼呢⋯⋯這種事情連0.1秒都不需要就可以猜出來,對方大概是極其不希望姐姐勾上自己的手臂,不過願意犧牲到如此地步的確讓薩奎特瑞大開眼界。
⋯⋯很顯然地他的演技跟他看過的電影不成正比。
「詠太⋯⋯」他把小寶貝這個稱呼吞回肚子裡,就算是之前在宴會遇到的名門千金他都沒有如此討好過別人,太噁心了,他說不出來。
「詠太要帶我去吃什麼呢?」
他記得先前青井小姐喊了他這個名字,不會有錯。
既然這個小孩想來演這一齣,剛好是假日也無不可,就稍作消遣當作餘興,自己的演技從來沒有被質疑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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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預想的一樣。但那聲故作溫柔的「詠太」實在太糟了,比《異形》還要黏稠噁心,噁,還好午餐已經消化完了,雖然還是覺得胃袋翻騰了一下。
我當然可以隨隨便便就舉例出無數種不同的戀人模式,但不管哪一種套在自己身上都覺得不符合。戀愛?這輩子就不了。
不過現下最好還是趕快確立一種模式。比得・梅拉克可不是我們的調性,《愛情限時簽》?不不,我跟這傢伙可沒有階級上下的位階問題。《失戀三十三天》——?那倒是蠻適合的,況且我也不必諂媚、不必有太多情緒起伏、不必表現得愛到死去活來。愛可不只一種形式,姊姊是這麼說的。
「薩薩不是很喜歡吃辣嗎?」既然交給我決定,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剛好知道這附近有一間很有名的麻辣鍋,一起去?」
儘管語調平平,一如平常並無太大起伏,但姊姊臉上掩不住的笑意,擺明就是她已迅速理解了整個場面——雖然我也不太曉得她腦中確切的劇本是什麼。晚上回到家之後,大概會被她用看見新甜點的眼神盯著,期待又雀躍地拉著我問清楚來龍去脈吧。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樹上的一朵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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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到底是把我跟誰搞混了呢。」
眯起那平時就不讓人覺得有睜開的眼睛,薩奎特瑞用著惋惜的語氣看著對方嘆氣,他不想吃辣,今天不想。
「難得見到了青井小姐,總是說著姐姐有多好,看來今天能夠見到尊榮真是我的榮幸。」
「既然這樣當然要以女士喜好為優先吧。」
沒有甩開拉著自己的手,論雞皮疙瘩自己也不會輸旁邊的人,還好西裝是長袖,看不到。
⋯⋯兩個年齡相仿的男人挽著手在圖書館,這個畫面怎麼說都太詭異了一點,也不想遇到熟人,被誤會可就麻煩了。
可以的話等會找機會自然的放開吧。
回頭對著笑臉盈盈的青井,薩奎特瑞回以微笑,不清楚對方到底知道了幾分真相,但這狀況在被點破前他是不會求助的,剛好讓這小子看看社會人的韌度。
「薩薩的事我才不會搞混,而且剛剛明明就還在聊晚餐要一起去吃的。」噁。姊姊現在的表情我很熟悉,每次她在看戀愛喜劇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抿著唇微笑,眼底閃著顯而易見的耀眼光芒。我裝作忽然意識過來,「啊、是顧慮到姊姊嗎?薩薩就是這麼體貼又紳士呢。」
在「紳士」兩字特別加重了一些些,想必這傢伙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吧,自傲又好面子。感覺到他的手臂極度細微地抽了一下,我又抓得緊了點。我跟這種故作姿態的傢伙才不一樣,就算被別人看到也沒關係,只要姊姊開心就好了。況且,總覺得把手抽走就輸了。
輸給誰都可以,就是這傢伙不行。
聞言,姊姊立刻擺著手說道:「我都可以哦!如果你們已經討論好了的話,就直接過去吧?」
姊姊就是這麼善解人意,又會解讀弦外之音,跟這口蜜腹劍的傢伙一點都不一樣。
「連青井小姐今天會來都沒有事先跟我說一聲,還敢跟我談其他的?」
裝出一副責怪但又不是真正在責罵的樣子,薩奎特瑞計畫著晚點找機會惡整一下這傢伙,晚點不在公眾場合時保證整死他。
「就是體貼又紳士你才喜歡啊,不是嗎?」
對著旁邊那個死死跩著自己手不放的小孩笑了笑,那股笑容像是在宣告自己的技高一籌。
⋯⋯自己跟小孩較什麼勁呢,他只是自然發揮,自然發揮而已,薩奎特瑞如此安慰自己。
「那麼看在今天青井小姐也在的份上,去吃點別的吧?別人總說第一次見面特別重要,尤其是看到如此落落大方的女性多少還是會有點緊張呢。」
他假裝的苦笑了一下,緊張?不,有趣極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情侶嘛,真虧這小子能一口薩薩 薩薩的叫,是想著現在吐一吐晚點可以吃回去嗎?
眼前之人貌似真的相信了這個關係,一想到詠太回家之後可能被追問他就忍不住期待起來。
至於自己?跟別人說這是親戚家某個小時後就自閉,不抱著人會沒有安全感的小(屁)孩就好了。
撒嬌?賭氣?平常心?我該選擇哪一種應對方式比較合理?面對薩奎特瑞帶點責備的語氣,我怎麼覺得有種被當寵物罵的感覺,真讓人不爽。但,如果是姊姊的話,一定會順著對方吧。
「跟薩薩在一起很開心,才不小心忘記了。」盡力裝出可憐的語氣,雖然我也不敢保證到底聽上去有多真誠,不過姊姊現在大概已經樂得注意不到這些小細節。
體帖又紳士?都是裝出來的東西到底有什麼好自豪的?等我抓到機會,還不把這傢伙的面具剝了,讓姊姊看看這傢伙的真面目。「不吃鍋的話,那薩薩要帶我去吃什麼?」
——薩薩、薩薩的,怎麼覺得越喊越順口。噁。
「承您美言了,不用那麼拘束的,跟詠太一起叫我姊姊、或是小露就可以了。」姊姊勾起和暖的笑容,表情像窗外混著斜陽的雲朵,柔軟、溫暖又好看。
樹上的一朵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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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井向自己投來的真誠笑容讓薩奎特瑞忍不住心虛,對方好像已經樂到背景都變出一朵朵小花花了,這讓他多少有點罪惡感,他向來不太喜歡沒有目的就欺騙人,尤其是對方看起來如此善良純樸。
「居然沒有反駁我說你喜歡我體貼又紳士這點,平常不都是會輕捶著我說『才沒有』嗎?」
薩奎特瑞笑了笑,怎麼可能沒有聽出對方在紳士加重語氣的弦外之音,他倒是抓了個機會想看看這小子在他姐姐面前能夠演到什麼程度,如此好勝的人一定想著誰先破功誰就輸了,他相信對方會照做⋯⋯或者跟自己繼續演下去的。
「這樣多不好意思,一時還叫不習慣,至少讓我稱呼您青井姐姐吧。」
他也沒說錯什麼,青井詠太的姐姐的確是青井姐姐,想法的轉變讓這個稱呼對自身沒有什麼不適,也感覺更加親暱一些。
對方笑起來真好看呢,跟旁邊這個纏著他手的傢伙不一樣。想到這裡他瞟了詠太一眼,內心小小嫌棄了一下。
「既然這樣,不知道義式料理青井姐姐認為如何呢?有不妥的地方這邊還有準備其他備案,盡量跟我說沒關係。」
選了一個最沒機會遇到熟識之人的餐廳,而且也蠻符合他的身分的。
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鬼話?現在是要開戰了是嗎?記仇我挖麻辣鍋的坑給他跳?看來也是個好勝心強的人,要眼我奉陪。
「才沒有,奇怪的明明就是薩薩,平常不都叫我寶貝的嗎?」我抬起頭朝他拋了一個眼神,記憶中那是我小時候央求姊姊睡前再看最後一部電影的眼神。想到凱妮絲為了一碗肉湯,對著比德又親又撒嬌——換碗湯的犧牲實在太大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當然沒問題,那就麻煩您領路囉!」姊姊看著我和薩奎特瑞,臉上滿是藏不住的笑容。真是的⋯⋯姊姊也太好看透了,而且,就這麼希望我去交朋友嗎⋯⋯。
那傢伙笑著看向姊姊,而後朝我這瞄了眼,眼神裡滿是嫌棄。我在姊姊看不見的角度,用力擰了他的手臂一下。朝著他瞥來的視線瞪了回去。還敢看我姊姊?再看就把你整隻手扭下來。
「我說得出來,你承受的起嗎。」
他用著青井聽不到的音量警告眼前這傢伙,他恐怕是想贏想瘋了,這種一早就被自己否決掉的暱稱沒想到會從對方口裡再次聽見,光是想想,剛剛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
「歐。」
死小鬼,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沒聽過嗎,等會兒瘀青看我怎麼跟你姐姐告狀。
⋯⋯不行,這樣層次不就落得跟小孩一樣了,平常心啊薩奎特瑞,你以前也遇過小屁孩的,只差他們沒有跟爸爸說自己是他男朋友。
「我是駕車前來的,那麼兩位大概十分鐘後在圖書館門口稍等我。」順勢推開旁邊這個小黏人精,手臂感受到一陣涼爽,啊,輕鬆多了,空調吹拂的感覺真好。
臨走前薩奎特瑞用笑臉看著詠太小朋友,你最好少動手,他的眼神如此說著。
「你如果敢說,我怎麼不敢聽。」訕笑地哧了一聲,回了個上下打量的挑釁眼神,「看你是講不出口。」
想必在姊姊眼裡,這不過只是眉來眼去的調情吧。她看愛情片的時候標準總是特別低。
薩奎特瑞順著話把我推開,重獲自由的感覺真好,但他那個眼神是什麼個意思?想開戰是吧?不甘示弱頂回視線。你眼睛也給我注意一點,少打我姊姊主意。
「細節,告訴我細節!」短暫揮別薩奎特瑞,步至門口的途中,姊姊用凱薩富・萊克曼的口氣急促地說道。她雙手在胸前交扣,滿臉期待地湊過來,臉上的表情無一不透露著想聽詳情的渴望。
我當然知道姊姊一定會問,但沒想到這個時刻會來得如此迅速。不過我也想好對策了,反正只要打迷糊仗就好。「不行⋯⋯我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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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姊姊垂下肩膀,滿臉失落。她那眼神我再熟悉不過了,兩種蛋糕都想吃,但我說只能吃一個的時候,她就會露出這個表情——我真的拿這個眼神沒轍。
「⋯⋯晚上回家再跟妳說。」
姊姊雀躍地歡呼了一聲,興奮地踮著腳尖微幅晃動,拉著我的手,開心得像每一次看完《大娛樂家》,滿臉笑意像透了電影裡的彩帶和馬戲團。讓人看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至於劇本要怎麼編,一會邊吃飯邊想吧。
鐵灰車的汽車停在我們眼前,瞥見駕駛是薩奎特瑞,我用指節輕敲車窗示意對方開鎖。
離開之後薩奎特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幹嘛攤上這小孩子啊,自己怕是悠閒過度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錶「5:20」開車過去大概剛好開門,摸了摸剛剛被捏的手臂,還好西裝外套夠硬質,並不是太痛。
什麼時候開始居然跟小孩認真了⋯⋯真是的。
薩奎特瑞在車上享受了難得的清閒時光,要不是青井小姐在場,他今天可能就成了個「烙跑男友」,隨著路旁雨滴般大小的兩人逐漸清晰,他也把車停了下來。
門開了鎖,才剛解開安全帶對方就逕自開了門護送青井上車,「⋯⋯」這麼著急的不想給我表現的機會?還是只是單純不相讓自己接觸到青井小姐。
薩奎特瑞沒有下車,他盯著詠太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坐上副駕。
「看來我平常教你的禮儀倒是被你用在了姐姐身上。」他轉頭看向前方道路,手煞車被拉開,車子開始前進。
「是啊,薩薩對我最好了。上車都會幫我開門、掩車框,下雨怕我淋雨,還會幫我撐傘。還有一次,他怕我踩進水漥裡,直接把我抱下車。」這傢伙注重禮儀?編,我就編,我幫你編個通天的梯子,看你到時候怎麼下來。轉頭看向姊姊,我淺淺一笑,「《福爾摩斯先生》對嗎?」
姊姊一開始就給出標準答案了,既然是福爾摩斯的話,只要照著大概的輪廓去構築既定印象就好。姊姊看人很準,或許是與身俱來的直覺,她總能抓到動作、語調、眼神裡的細小蛛絲馬跡。當然哪有吃燒餅不掉芝麻的道理,比如現在。
「明明平常都會幫我繫安全帶還有親臉頰的,因為姊姊在所以害羞了?」凱妮絲那生硬的抱怨我也是學得來的。信口開河誰不會,反正量他也不敢真的做,比如那聲他叫不出口的寶貝。哈。啊、不小心笑出來了。應該聽上去不會太嘲諷吧,不過就算如此也沒關係。「可不像你。」
「哈,福爾摩斯對華生可都沒有那麼好。」
他頭也沒轉,雙眼直視前方車輛,一點兒也沒有為詠太這一坨無中生有的空話動搖。
「都只是些國際禮儀罷了,如果對象換作青井姐姐我也會照樣執行的。」
他趁著紅燈回頭望著後座的青井笑了笑,隨即轉過頭來,「而且你比你姐姐重多了。」他調侃。
「原來你一直都這麼想的?這次因為姐姐在就順勢說出來好讓我達成你的願望嗎?」他總算望向詠太,暗紅色的眸看不出他的意圖,一如既往的笑臉,捉摸不定。
眼角瞟到還有幾秒就轉為綠燈,「真是的,想要我親你就早點說,不要老是這麼彆扭。」他拉住對方的肩膀故意在青井小姐面前啄了那人臉頰一下,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回到位子將車駛了出去,綠燈了。
呸呸呸,薩奎特瑞在心中撇了撇嘴,他看著面前的車,想著把對方當成麵包會不會讓自己釋懷一點,死小鬼。
「在你心裡我只是華生?應該是艾琳・愛德勒吧?原來你一直都這麼想的?」你才華生,你全家都華生。而且要嘛也是我才是夏洛克好嗎,就他這個性配稱得上福爾摩斯?倒還比較像麥考夫・福爾摩斯。西裝筆挺、裝模作樣,講話又惹人厭。
「這是嫌我胖?」我又伸手擰了他一下,沒很大力,應該。報復他用語言吃姊姊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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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在後座小小地咳了一聲,我連忙收回手。她的意思無非是車輛行駛期間不要打鬧,但又在外人面前給我留了情面。姊姊處事就是這麼周全,溫柔、體貼又細心——還沒回過神,略帶冰涼觸感的吻就落在我臉頰上,很輕、很輕,幾乎就只是貼上去就抽開。但還是讓我噁心到打了個冷顫,好想擦掉。想起討厭的事情了。僅只短暫地愣了一霎,我才反應過來——薩奎特瑞那傢伙竟然真的親了?這傢伙死要面子到這種程度?他是想贏想瘋了吧?
「薩薩不就喜歡我這樣?」這若真的是劇本,我這肯定是寫到角色崩壞了。但我回頭瞄了一眼,姊姊的表情簡直比看《女郎我最兔》還要快樂,顯然她並不在意角色個性這件事。
華生當然是指你根本就是他完美人生中的意外,要不是華生,福爾摩斯會一直都那麼理性、完美,看來要在他成為最重視的人之前讓自己住手了。
「華生不是很好嗎?那可是福爾摩斯的弱點。」硬要說的話他還比較想當麥考夫,他記得那段話
“我不擅長面對這個。”
“你指嬰兒?”
“人類。”
把自己自詡為那種高智商太抬舉自己了,還是乖乖當福爾摩斯吧。
還來!!!這小鬼動不動就伸手捏自己,他上次被捏已經是國小的事了,因為自己對一個女生分析出一堆原因證明自己不會喜歡她,就被狠狠的掐手臂。他上次沒有反擊,總不能讓人覺得自己不是好欺負的,既然動手了⋯⋯
「是說,你看你這個肉不胖嗎。」
說完他找到機會伸手也在對方手臂上狠狠的“雙倍奉還”,當然,青井小姐看不到自己有多大力的。
「不好意思啊,這麼幼稚讓青井姐姐見笑了。」
他稍微點頭致意之後又把注意力放回前方道路。
「不,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肯定是青井姐姐的功勞吧。」他發出淺淺的笑聲。
「那我的回吻呢?」又是那張狐狸般狡詐的笑容,讓人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笑容。
他們都瘋了,薩奎特瑞開始思考是時候game over,再下去對兩人都沒有好處。
還好是在私人空間,青井小姐不像是會到處說嘴的人,車內的事就留在車內。
「但夏洛克可是對艾琳・艾德勒沈迷上癮呢,不是很符合你嗎?」這輩子沒說過這麼多鬼話。再說,艾德勒反而是愛到迷失自己的那一方——『I am SherLOCKED.』可是再鮮明不過了。冷靜沈著、不失判斷力的夏洛克比較適合我,我才不要為感情左右到失去控制,只有姊姊可以是我的約翰・華生。
看他的手伸來,我就知道手臂要壯烈犧牲。他也真的是瘋了,那力道簡直沒手下留情,手臂上的皮幾乎要被他扯下來。皺著眉把悶聲吞回去,我才不會跟姊姊告狀,誰跟這傢伙一樣幼稚。哼。
「不會、不會,你們感情真好呢。也謝謝您包容我們詠太呢。」姊姊笑得親切,禮貌性地接下薩奎特瑞的恭維。順著後照鏡看去,她又面帶微笑變得安靜,眨著大大的眼睛,滿臉期待。這表情我再熟悉不過了。期待很久的新電影要上映前,她都是用這個表情看著電影院的海報。
我真的不想。回吻。噁。我的天,他真的瘋了。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誤判,事實上我確實是夏洛克,但他是莫里亞提。『I owe you.』我欠他什麼。好吧我確實欠他這一整本劇本,嘿,但可是他自己要配合我的,我可沒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
我真的不想,但姊姊臉上的表情。我可是編劇,自己編的劇本咬著牙也要寫完。就當是送給姊姊的愛情喜劇。《王牌冤家》?不不不、那部根本就不是喜劇啊,標題詐欺。一邊胡思亂想分散注意力,我抓著一個紅燈的尾巴,把自己的嘴唇往那隻狐狸臉上撞去。
「真是的,想要我親你就早點說,不要老是這麼彆扭。」你的話,還你。瘋子,吉姆・莫里亞提。
「嗯~但我還記得要量你的脈搏跟觀察你的瞳孔。」
他看過,班尼迪克,他演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真是太有趣了。
「看來你自詡為那個愛夏洛克到連密碼都是他名字的艾琳?看來我終於知道你手機的密碼是什麼了。」
他淺笑,詠太的手機密碼不可能是他的化名,但這樣說不也挺有趣的?
沒想到對方真一聲不吭的接下自己的捏手,好吧,他不得不承認有點意外。
歐天阿他瘋了嗎,這只是場鬧劇,沒想到對方這麼死要面子親下去了,薩奎特瑞嚴重的錯估青井詠太對他姊姊的重視,他現在只想要用紙巾擦擦臉,晚點到了餐廳廁所應該可以處理一下。噁。
「這點彼此彼此,要是我再要求一次你會再做一次嗎?」
表面波瀾不驚,實際上他內心已經一百萬條魚飛過,最好濺起的水花能夠帶走殘留在臉上那噁心的感覺。
「大偵探,你還是好好看路,別只顧著看我。」誰把你的名字設成手機啊?況且誰信你那是真名。「我什麼時候瞞過你了?倒是你手機都鎖著、藏著,我才懷疑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
我望向窗外,希望這動作看上去有幾分不悅,雖然我只不過想看看車內以外的景色。那該死的觸感還在臉上發燙。
「Again?不覺得有點太多了?不留著晚一點?」電影裡常出現的橋段就這麼脫口而出。完了,這下跳到漂白水裡大概也洗不乾淨了。凱妮絲・艾佛丁為了那道羊肉燉李子乾付出的代價真的太大,我懂。我的劇本從沒這麼失控過,一定是這傢伙的錯。都只是做做樣子,姊姊買單、看得開心就好——但,看來晚上逃不過她凱薩・富萊克曼式的「訪問」了。
我湊往他的臉頰,這次卻沒貼上去,而是在他耳邊故作調情的語調,以氣音低喃。「I owe you.」
這傢伙若知道夏洛克量了艾德勒的脈搏,就會知道莫里亞提,那麼就不會不知道我暗指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歐,你看起來瞞了我不少。」
「不過我想青井姐姐很樂意跟我聊聊你?」他微笑。
「哼,看來我暫時不能去天台了。」
他斜眼瞟過旁邊那個低語的人,「我可不想變成你,J.M.」
車子緩緩駛進停車場,車上的鐘顯示著6:00,跟他計算的差不多,晚點走過去正好成為第一位客人。
「我們到了。」他停車。
「當然,我也想和薩奎特瑞先生聊聊呢!」姐姐輕笑著回答,並靠上副駕座位後方,打趣地問道:「詠太不會介意我借走你的男伴吧?」
我搖了搖頭。我當然不介意姐姐跟我借東西,除非對象是頭狐狸。他好意思說我是莫里亞提?他才是那個為了贏不擇手段的人好嗎。
夏洛克在天台上,逆著光對莫里亞提說:「你若想在地獄裡與我握手,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薩奎特瑞這傢伙若想跳下萊辛巴赫瀑布,我可不會讓他失望。
車停妥,我解開薩奎特瑞的安全帶,替他撫平被壓出皺褶的西裝。如他所願,嘴唇在他頰邊輕點了一下。「不在姐姐面前展現一下薩薩的體貼嗎?」
我朝他笑了笑。展現你的國際禮儀啊。
樹上的一朵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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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遞名片*
遞名片
薩奎特瑞拿出一張寫有姓名跟電話的卡片給青井,「我想我們將來會有很多可以聊的。」他對青井微笑。
「我很期待在餐廳裡與青井姐姐的談話的。」
噁。
夠了,停止這莫名其妙的親親比賽,到底誰才是瘋子。
等等洗臉時他要加上肥皂。
「歐,我想說你會介意才不這麼做的⋯⋯」忍著方才的不適,他維持住那張微笑撲克臉,故意裝作不知詠太的意思,下了車後打開後座車門,伸手牽著青井小姐出來,「女士優先。」薩奎特瑞望著在青井背後氣到快要腦中風的詠太,僅是微笑點頭致意。
「快下車吧,要熄火了。」他從自己那邊的車門探入,伸手拔出回歸正位的鑰匙,等詠太一下車便關門鎖車。
姐姐搭著薩奎特瑞的手下車,撫平了微皺的裙擺,笑著向那隻狐狸道謝。忍著想上去掐人的衝動,我迅速解開安全帶跳下車。
「差別待遇。」關上車門,繞到薩奎特瑞身邊,故作抱怨地小小咕噥一聲,便緊緊勾住他的手臂,抬起頭瞇著眼睛瞪了他一下。姐姐是我的,你少動手動腳。我看這傢伙就是欠擰吧。「顧著看姐姐,都把我晾在旁邊。」
姐姐掩著嘴,笑彎了眉眼,在她眼裡我大概就是個吃醋大孩子。是,我確實是。雖然姐姐徹底搞錯了我吃醋的對象,但沒關係,姐姐笑起來也很好看。
「既然是詠太的姐姐當然要多照顧一點啊,你啊,我總不能失禮吧。」
薩奎特瑞用食指戳了戳對方的頭,在手上施加了一點力氣,像是假裝要把他推開一樣,是的,就是想要推開但又不行。
「而且——誰讓你什麼事都不跟我說,看來下次只好趁你不在時偷偷跟青井姐姐聊你的小秘密了。」
甩不開手,那股沈重的窒息感再度貼上手臂,種種事跡讓他不僅感嘆,男生也就算了,他⋯⋯至少扮成女生都好一點。
現在的薩奎特瑞已經不想奢求什麼了。
「我才沒什麼秘密。而且就算有,姐姐才不會跟你說。」姐姐最疼我了。我作勢朝薩奎特瑞皺了皺鼻子,順勢放開他的手,擠進他和姐姐中間。挽著姐姐的手臂,看上去大有倚著靠山的意味。
「當然。」或許是那番話在姐姐聽來摻了細微的撒嬌,她輕輕笑出聲,溫柔地拍了拍我的手臂表示肯定。她柔和的綠眼挾著笑意,「不過,倒是可以偷偷透露幾個小小的秘密給薩奎特瑞先生。但是作為交換,我也想多了解您一點哦。」
姐姐眨著眼,偏頭看向我,把我被風吹亂的髮絲歸位,笑著問:「可以嗎?」
她的笑容總是像《幸福綠皮書》那樣舒心,彷彿夏季南方的藍天與金黃稻穗,有著耀眼的陽光和炙熱的溫度,能融化任何事物。像那輛車的湖水綠色調,像站在一望無際的公路上,瞇著眼享受徐徐微風輕拂臉頰,能帶走所有紛擾與煩心。
或許我恍惚間點了頭,而我沒發現。因為姐姐接著欣喜地闔起雙掌,笑的像燈火通明的街道,閃爍耀眼,說道:「那就太好了!走吧,別站在門口了。」
⋯⋯被自己坑了。
微笑,除了微笑他也沒有別的表情可以做了。
「兩位請。」
他只是開個玩笑,對他來說這小鬼的事情還不夠足以讓他以自身的情報交換出去,不等值,太不等值了,他想。
簡單用微笑致意帶過青井小姐的話,還好她是轉為詢問詠太的意見,手臂鬆了的感覺真好,這樣看上去只會是⋯⋯說看上去像普通的一家人好像有點不太得體,至少不會有人把他跟詠太看作一對情侶,他現在還不想當那個老是被調侃的福爾摩斯跟華生,而且還是脾氣暴躁版的華生。
一路這樣走到了餐廳門口,裡頭燈光比較昏暗一些,風格簡單但又帶有一點設計,薩奎特瑞來過幾次,老闆們之間也有打過交道,所以他也算半個老面孔了。
很快便有服務生趕來帶三人入座。
店內裝潢簡約風格簡約,卻能在細節中看出別出心裁的設計,低調內斂又不失雅緻。鵝黃色的燈光個別集中在每張桌子上,以光影對立營造出特殊的空間區隔,彷彿每張桌子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我們被帶入座,我替姐姐拉開椅子,順勢坐在了她旁邊。儘管「平常狀況下」的約會,理應是情侶們並排坐,但這可是姐姐,沒有人比姐姐重要。
姐姐輕撫著桌面上的餐巾,稱讚道:「這間店的氣氛真棒!薩奎特瑞先生很有品味呢。」
有品味也改變不了這傢伙是狐狸的事實。我看了眼菜單,瞄了瞄薩奎特瑞,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開始推薦菜色了。看他熟門熟路的,想必也來過不少次了。
還好那傢伙很識相的沒有坐來自己隔壁,他斟酌著恰當的時間點去廁所一趟擦掉臉上那殘留的觸感,噁,再想要反胃了,看著桌上的濕紙巾,看來要等離去前或者上菜途中才能去了呢⋯⋯。
待服務生離開後薩奎特瑞微微一笑,「謝謝,是青井姐姐不嫌棄。」他拿起菜單開始介紹這間店的一些招牌菜色,從主菜一路到甜點,等服務生收走菜單後迎來了最艱難的時刻——等上菜前的聊天。
「兩位看上去關係很好?」
「畢竟家裡只有我和詠太,所以自然比較黏我呢。」姐姐輕輕地笑了幾聲,聲音清脆得像水晶音樂,他看向我,臉上盈滿溫和的笑意,眼底的溫婉彷彿透著滿足。「他很體貼、很細心也很懂事,我很幸運能有他陪著。」
姐姐笑得很好看,用世界上最好的所有電影來形容都不夠,比什麼都還美。雖然去想那些並沒有意義,但我偶爾也會想著,倘若沒有遇到姐姐,那我現在會在哪裡、會是什麼樣子?會依然被關在那間房間裡嗎?——反正思考這些沒有意義,畢竟此刻我在她身邊,我也感到很幸運。
「薩奎特瑞先生呢?有其他家人嗎?」姐姐話鋒一轉,微笑著將話題拋回。
「⋯⋯」
薩奎特瑞微笑著,與其說他禮貌,不如說那是他的偽裝,多少事情能夠靠一個微笑化解,又能靠一個微笑解決呢。
好吧,這個問題不行。
「我的話是獨生子,目前也已經獨自在外面住一段時間了,所以有點羨慕詠太呢。」
謊言。
羨慕?薩奎特瑞不會羨慕別人,他對現今的生活很滿意,自由又愜意不是挺好?如果想要什麼他都能想辦法得到,不過親情這種東西不是他需要的。
獨生?難怪做人這麼不圓滑。一看就知道對年紀較小的人沒耐心,不,這傢伙感覺就自命清高,想必從小就對同年紀的人感到嗤之以鼻,自認在所有人之間鶴立雞群吧——跟姐姐完全不一樣。
姐姐掩著嘴輕柔地笑了笑,用溫和的眼神看向薩奎特瑞,眉眼微彎,「歡迎常來我們家玩,不嫌棄的話,詠太的姐姐也可以是你的姐姐。」
我忍不住看了姐姐一眼。她又來了,又亂撿外面的流浪狗回家。這傢伙要是敢靠近姐姐,我還不掐死他。
「希望不會太過冒犯,薩奎特瑞先生在哪裡高就呢?」姐姐面帶笑容,接著問。
「真是客氣了,詠太之前都沒提起過青井姐姐,沒想到是如此和藹的女性,是怕我變心了嗎?」
不需要死死盯著我看,小鬼,我對你姐姐沒興趣。
薩奎特瑞看著詠太微微一笑,用著像是調侃般的語氣說著,不過在外人眼裡就像普通情侶在開玩笑罷了。
一下子就拋出如此犀利的問題,實在不想透露給這傢伙知道自己的工作地點,薩奎特瑞思考著如何應付這個問題,如果是男友的話會介意也是無可厚非,看來得想個答案了。
「過獎了,只是某個董事長身旁的秘書罷了,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職位。」
這時候反問對方從事什麼行業好像不太恰當,從詠太看上去應該還是個學生這點,他認為這就等於在問經濟來源,對於女性來說有點失禮。
也剛好這時候上菜了。
「怎麼會,薩薩才捨不得。」瞪向笑得嬉皮笑臉的薩奎特瑞,語調平淡地回覆。你要是敢動姐姐,我掐死你。
「那您的工作能力想來是不同凡響了!作為秘書必須面面俱到,得要有迅速的臨場反應,也得仔細小心,是份很不得了的職業呢。」姐姐揚起眉,不可置信地笑著道。瞇起眼睛微笑著看向我,「我們詠太真幸運呢。」
哪有。姐姐也說得太過了。要是姐姐有看到她來之前這傢伙的嘴臉,肯定不會這麼說——但姐姐總能看見事物的優點,就算那是一部糟透了的電影。
服務生上菜的動作短暫地打斷了對話,擺上桌的菜餚精緻,看上去頗有設計感,確實與整間店的氛圍很搭調。姐姐又誇讚了一番,說薩奎特瑞很會挑餐廳、真有品味和眼光云云⋯⋯吃起來確實是還可以。
用餐過程氣氛活絡,大多是姐姐和薩奎特瑞閒聊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興趣、喜好、聊起書本和電影,姐姐可是很擅長帶起氣氛的。餐點接近尾聲,姐姐請我到吧台區替她倒杯紅茶,雖然把姊姊跟這狐狸留在這我是百般不願意,但只能快去快回了。
不要一臉想把我掐死的眼神叫我薩薩,這傢伙真應該去上一點表情管理課程,他不屑的想著,這是什麼意思,不用演這齣戲了是嗎?
薩奎特瑞並沒有多予理會詠太,他將注意力放回青井身上,對方看上去心情不錯,意料之內的稱讚,當然這點客套他還是懂得。
「過獎了,只是社會運作裡的一顆齒輪罷了,並沒有青井姐姐說的那麼厲害。」
他今天真的很幸運,幸運到主動招惹到自己身上來了,薩奎特瑞內心仍舊對今天被主動搭話一事耿耿於懷。
酒足飯飽之後桌上只剩下空盤等著被服務生收走,沒想到此時青井刻意把詠太支開,看來是顧慮到自己可能會有些問題不方便他在的時候說,真不愧是善解人意的人。
不問
問
不過怎麼問也是一門學問——斟酌之後薩奎特瑞得出了結論。
「這麼說可能冒犯了,不過詠太跟您似乎不太像呢。」
他淡淡一笑,這麼問應該已經很委婉,別說是這種不上不下的年齡差距,介於姐姐跟媽媽之間一直給薩奎特瑞一種詭異的感覺,背後似乎還有什麼隱情。
「啊、不少人這麼說呢。」青井笑了幾聲,打趣似地回問道:「真的有差這麼多嗎?是個性的部分?詠太比較不親人,希望沒有給薩奎特瑞先生帶來困擾,還希望多多包涵了。」
「至於長相的部分,我和詠太沒有血緣關係,所以長得不像。這才是薩奎特瑞先生想問的吧?」她柔和地微笑,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要保密哦,他不喜歡提這件事。但我想,告偷偷告訴薩奎特瑞先生沒關係的。我看人可是很準的哦——!」
【達成成就:血緣關係】
「詠太能夠與青井姐姐一起想必多少也會有相似之處,如果是怕他個性帶來的困擾那是姐姐多慮了。」
說到這裡他拿起茶杯小酌一口,「如果會怕麻煩就不會相處這麼久了呢。」夠久了,以他對一個小孩子的耐心時間來說,這根本是破例,超級大破例。
姐姐喜歡吃甜食,先不說牛奶裡會加蜂蜜,就連綠茶都要加砂糖,但紅茶卻總是喝無糖的,這點總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問她,也只會得到「這樣才能品嚐到紅茶的原味哇」這樣的答案。
端著蒸氣氤氳的熱紅茶,我緩步走回桌邊。姐姐看我走來,笑著向我道謝,並將手伸來想接住茶杯。我輕搖頭,逕自將杯盤擺在她桌面上。要是交給她的過程裡,茶湯不小心灑出來可是會燙到的。
在我坐下的同時,服務生恰巧端上了甜點。姐姐點的是她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將我的歐培拉推向姐姐,第一口要留給重要的人,這是從姐姐身上學到的。
「哇——謝謝——那我就開動囉!」她笑得比《歌舞青春》還燦爛,每一次看到甜點時的笑容總是無比開懷,彷彿怎麼也吃不膩。提起蛋糕叉,她首先切下了一小塊歐培拉,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面容無比期待。一轉瞬,她捧著臉,陶醉地瞇起眼,不禁地發出稱讚般的嘆息。「真好吃——」
「你們剛剛聊了什麼?」就讓姐姐專心吃吧。我看向薩奎特瑞,把話題接下。最好是沒跟我姐姐亂說什麼鬼話。
薩奎特瑞抿著茶看著眼前的兩人,自己的下午行程因為眼前的人全都亂了套,還好自己一向瞭解計劃趕不上變化的道理才免了許多麻煩,也是這種處事能力讓他的地位在公司屹立不搖,不過是利用才能罷了。
自己沒有點任何甜點,他沒有很愛吃糕點類,太甜了,他想。
青井小姐真的很喜歡甜點呢,那種很容易就感到幸福的樣子跟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哼嗯,薩奎特瑞在心中笑了一聲,他們的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餐桌中間一直都有道無形的牆。
「沒什麼,你姐姐談論到喜歡東西時的眼睛很好看。」
他放下茶杯微笑,避重就輕的把話題打岔掉。
他知道詠太很在意別人說他姐姐什麼,就算是誇獎也會一副恨不得把對方眼球挖掉的臉,這個性親生的還得了,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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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聞言,姐姐勾唇一笑應對。這傢伙是不是意圖不軌?老是衝著姐姐誇。我伸出腳往對面踢過去,嘖,沒踢到。
「就沒聽過你說我眼睛好看。想給姐姐留個好印象?」夠好了。好過頭了。
打從姐姐說出《福爾摩斯先生收》,那開局評價就頗高了。但我覺得她這次看走眼了——或這傢伙真的太會演。當秘書太委屈了,他該去演戲,搞不好能拿個奧斯卡最佳壞人獎。
姐姐把歐培拉推回來給我,啜了了一口紅茶,用星星一樣閃亮亮的眼神看著面前的草莓蛋糕。她朝著我眨了眨眼,用眼神詢問我要不要吃上面那顆草莓。我搖頭拒絕,草莓可只有一顆。
她輕巧地執著銀叉,帶著止不住的笑意切開柔軟的蛋糕,興高采烈地送進口中——姐姐吃甜點的時候,看起來總是閃閃發光,散發著一種幸福洋溢的氛圍。
「事實。」
他嘴角勾了一下,將手中的茶杯喝空後放在托盤上。
「兩位慢慢享用蛋糕,我去一趟洗手間。」
終於!可以把臉上那都已經乾掉的觸感弄掉了,他的禮貌在走遠之後蕩然無存,在廁所用紙巾沾水抹了一把臉之後他感到無比的清爽,有如大雨之後的天空一般清澈,啊,又是那張完美的臉,沒有口水的那種。
離開洗手間後他繞到櫃檯結了帳,嘖,那小子欠我一次,雖然跟他的薪水比起來只是白紙上的一個點,但對這傢伙薩奎特瑞特別的想讓他欠自己一點什麼,人情這種東西總有一天會還到的。
回到位子後青井已經心滿意足的留下了空盤子,他盤算著或許休息一陣之後差不多該為這場突發鬧劇畫下句點。
雖然想知道姐姐剛才和他單獨聊了什麼,但那樣看起來一定很像在鬧彆扭。想了想還是作罷,埋頭把歐培拉吃掉——確實還不錯。跟著姐姐到處吃了不少甜點,至少也是也是分得出的好壞差別的。
姐姐看向回到座位的薩奎特瑞,笑著再度道謝。「謝謝您推薦的餐廳,餐點、氣氛還有甜點都很優秀呢。」
也不知道那傢伙是去幹了什麼,看上去神清氣爽,又是那副討人厭的笑臉。姐姐伸手拿起帳單,微微偏頭詢問道:「那麼我們走吧?」
料到會有帳單問題,薩奎特瑞先前早就已經付過,叮囑服務生等等看到青井小姐要付款的話告知今天免單,他不想讓她尷尬,也不想要搶帳單這種不文雅的行為。
聽到免單時能看出青井姐姐疑惑了一下,他在撇了後頭的詠太一眼,用唇語說了聲「你欠我一次。」然後掛上了皎潔的微笑。
「讓我送兩位回家吧?車子停在不遠處,請稍候一下。」
他禮貌的走出了餐廳,戲要演就要演到最好,至少分開後他又能做回自己。
“You owe me.”——到底誰才是莫里亞蒂?我朝他瞥了一眼,隱晦地瞪回去。等著那傢伙把車開來的短暫的分開時,姐姐輕巧地提起,「有空再一起吃頓飯吧,禮尚往來才可以哦。」
怕是沒有下一次了。但我含糊地應了聲。還不知道晚些回到家,姐姐又要問什麼,看來得好好想想要怎麼瞞過去了。我轉頭看向她,方才的歐培拉裡摻了卡魯哇咖啡酒,姐姐的面頰有些紅潤。「等等我想去附近的那個公園走一走,好嗎?想散步吹吹風。」
怎麼能讓那種笑裡藏刀的傢伙知道我們住哪,但又得給姐姐一個合理的理由,幸好我們平時就會在飯後出去感受夜風、蟲鳴、月光。姐姐喜歡坐在公園的石椅上,看著路口那個一閃一閃、從來沒修好的紅綠燈,她說那很像《手札情緣》。
上了車之後,我指著路來到了目的地的公園,距離家裡有一段步行距離。對這種只會見一次面的傢伙,凡事小心點為上。
姐姐下車前,笑著向薩奎特瑞道謝,並禮貌地表示下一次再好好聊聊。我和姐姐並肩站著,朝著車內瞇眼笑著的男子揮手道別,他的笑臉映著夜燈、招牌燈和紅綠燈的光芒,那抹微笑看上去閃爍不定,一如最初地讓人捉摸不定。
「晚安,薩薩。」噁。要演就得演到最後,最後一次了,再也休想。反正也不會再見面。
「晚安,兩位晚上小心。」他從車窗點頭向兩位道別之後拉開剎車揚長而去。
獨自在駕駛座內的薩奎特瑞看著夜晚斑斕的燈光,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今天是一個又一個意外堆疊起來的,他今天也有點過分孩子氣了,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跟那小孩玩的,無非是自己最近過於無聊,看來也該在工作上找點刺激了⋯⋯
號誌燈再度轉為綠色,他預計今晚好好洗個澡放鬆一下,至於那對姊弟,雖然有點對不起青井小姐,不過那已經不關他的事,那小子自己解釋去吧。
對薩奎特瑞來說,今天的體驗或許未來能用在工作上也說不定。
目送轎車長揚而去,姐姐放下手,微笑著將手臂朝著我伸來——是《霍爾的移動城堡》,是我們心照不宣的小默契。我順著挽了上去,和她一起緩步走向公園裡的木製步道。
姐姐眯起眼,仰頭望向月光皎潔的夜空,語調如下過雨的森林那班清新。「詠太遇見了很好的人呢。」
她把視線落在我身上,嘴角彎起的角度柔和,表情很溫柔,洋溢著幸福的氛圍。「不管你遇見什麼樣的人、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陪著你的哦。」
她停在涼亭下,輕柔地撥開我的瀏海,語氣像《幸福綠皮書》一樣溫暖,宛若夏天拂過的涼風。「等詠太想說的時候,要好好跟我分享哦。不急,慢慢來就好。」
姐姐的笑容總是讓人安心,現下已沒有稍早那般雀躍、興奮。是那傢伙跟姐姐說了什麼?還是姐姐發現了什麼?
「嗯。」我應聲,看向一旁的樹叢,上頭開著雪白色的小花。果然還是不喜歡有事瞞著她。
依如往常,姐姐風鈴似的悅耳聲音響起,流暢地接續著一個一個話題,填滿了夜晚的空隙。替這個有著意外插曲的奇妙週末,輕巧地點上了句點。
樹上的一朵桂花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不遞名片*
結局達成:《有趣的回憶》
感謝您的閱讀,這次的事件對薩奎特瑞跟青井詠太來說都是一個有趣的回憶,或許在他們人生的道路上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在之後能成為一個茶餘飯後的話題也說不定。
遞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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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