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_三個嚮導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白糜 - 響白限交|

荒火

   with CharlotteHi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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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夜晚的天空是一幅濺灑畫。藍黑布幕上有無數白墨,像深海裡的浮光。白糜閉眼仰首,枕在五百雀響的鎖骨上。呼吸是陰冷的,帶著爛泥腐木的氣味。

  白糜將瓷白的雙手舉過頭頂,伸到身後,撫上五百雀響的枕骨。孔雀是倔強的,縱然寂寞漫天也不准自己掉一滴淚。指腹輕揉著頸骨,他仗著頸環故障而放縱,任由自己對響索求。

  「親我吧。」「抱我吧。」這些話白糜說不出口,自尊不許他向人低頭。但也許響是安全的。他習慣彆扭,響則習慣隨手摟抱。四月一日的白糜是悶葫蘆,能枕著人看星空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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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他抬起眼,淺紫的瞳孔裡映著星海。後山太濕冷,只有響是溫暖的靠墊。小嚮導的呼吸很沉,像老舊船錨。而此時此刻,響是擁他入懷的海床,是供他歇息的港。

  「喀噠。」黑暗中突地躍起火光。他被刺得微瞇起眼,灰煙辣嗆竄入鼻腔。他也想點根菸,但早先已經抽光........

  「響。」「嗯?」「也給我一支菸吧。」
他屈起一腿坐在草皮上,懷裡的人在頸環的作響下靠得極近,因而他視線所即的白麋銀白的長髮側落在他手臂上,碎髮在耳畔翹起,束著的馬尾蓋著後腦宛如輕盈的長長尾羽。

無雲的天穹上紋著鏽跡斑斑的鐵藍夜幕,他聽見白麋的話,抽出支菸就著對方上仰的臉將菸遞進唇中,他所叼著的煙頭閃爍了一下,燭芯爆出一絲格外明亮的火花,隨即又暗默下去。

肆意到刺眼的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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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對方仍仰著頭看他,幾星灰燼幾乎差點落在白麋的臉頰邊上,他避都沒避,淡紫眼底燈火通明,不留一絲陰影,目光爭輝彷彿在跟他討著答案。

響一笑,沒有說話。哨兵的頭微低,垂落的眼睫擋住了對方眼底的明月,彷彿所有光亮都聚集到了他們相觸的菸頭上。
他察覺到白麋的頸微不可察地繃緊起來。

「給了。」

他語尾留了點笑意,聲音溫柔又有些低沉。

但他沒有等白麋的反應,仰頭吐出的灰煙一縷一縷在黑暗間輕輕搖晃,舉動間方才的一切了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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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也可能並不那麼安全。

  白糜垂眼,方點燃的菸頭隨著呼吸明滅。苦澀侵占味蕾,不曉得是尼古丁還是心理作用多一些。響也會這樣幫人點菸吧。在那被圍繞的人面前,自己不過是個玩伴——唇齒交纏,體溫互換,有甚麼稀罕。

  精神絲勾繞著重新凝結,將剝落的屏障悄悄堵上。

  現在不行——他和響之間的窗紙不能破。如果響不能接受同性,那麼海要沸騰,港口崩裂。白糜素日張狂任性,如今也有賭不起的事情。他輕搭上響環在腰間的手,與那擁著自己的掌相扣。

  如果那麼危險,他寧願曖昧得更久一點。
哨兵臉上自然的浮起一個微笑。
白麋以為他不知道的,但哨兵怎麼可能不知,又或者,他怎麼可能真的一無所知。

但知道又如何。

他想起他從未給人探訪過的下層圖景。
空無一人的森林,死去的雜色鴿子剝離下的羽毛佈上著絲絲縷縷的污跡,墨色落入坑坑窪窪的水塘中渲出滿色暗影,鞋底下是污穢的焦黑泥土。

道館,對了,還有那座道館。
哨兵瞇了瞇眼。想起自己總是不那麼愉快,要不是白麋的消沈泛了過來,他也不會突然記起這些。

道館內千萬重的黑影鋪天蓋地,壓著房檐,四面紙門,中央豎著一只金紅的結繩。浮在透光紙印上的影影綽綽,沒有心的皮囊蠕動著上演倫理劇,他聽著母親的哭聲一次又一次點點透進他的意識裡,不過片刻窒息感便壓得他喉頭僵硬得僅剩氣音。

可他待在裡頭,他仍待在裡面。

他想,白麋怎麼會真的想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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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白糜想得很多,可哨兵想得更多。

  他尚且想著情愛,響已經在考慮更深層的事。他並非不知道他們哨兵嚮導的身分,只是對現在的白糜而言,如果響不喜歡他,那後面的事全是狗屁。

  而他不知道身後的哨兵有多纖細。如果響是嚮導,那他的精神海肯定壯闊無比。畢竟他是那麼謹慎而縝密的在思考著一切。而白糜是個變數。白糜想靠近他,牽住他,卻不知他們是懸空踏絲,腳踩萬丈深淵。

  白糜願意嗎。

  值得嗎。

  而這一切,白糜思考不到。畢竟生長環境不同,白糜自幼就被父親兄長捧在懷裡。如果不是這樣悉心照料,他也成不了璀璨無畏的白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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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喚回思緒的是那輕鬆玩笑似的廣播,以及情人湖旁的篝火。

  白糜翻了個白眼,沒想到自己會相信這種智障玩笑,還真的就這樣和響黏整天,「也太白癡了......就這樣整全校啊?」白糜咕噥著從響懷裡起身,拉了拉自己痠痛的筋骨。然而,他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是翻了翻口袋後詢問響:「有空嗎?幫我買包菸?」沒辦法,身分證說你17歲就是17歲。
「愚人節⋯⋯老師們也挺鬧的。」哨兵的耳中聽見了廣播後遠處周遭此起彼伏的驚呼,他慢騰騰地坐起來,顯然讀懂了白麋方才長久的沈默,笑嘻嘻地湊過去將半包煙塞進對方的襯衫口袋,「小朋友抽這些足夠了。」

「你還要待在這嗎?」他笑著揉起對方軟蓬蓬的腦袋,見白麋像只貓咪般不滿地咕噥著,爪子撥拉自己的外套便將人挪進自己外套上下揉了一番,「走吧,我餓死了——你不是還沒有安全帽?走,哥給你買一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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