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蘭汪汪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那個、四月一日不是公休嗎?其實那天是泰蘭的生日,我們會幫他辦個慶生會,在想能不能邀請您一起參加呢?」
女性的笑和往常同樣親切,卻多了分彆扭,只因別有用心——她們無意間發現了寶貝弟弟的秘密,即,眼前這位尊貴的客人,似乎是弟弟的心上人。
喜歡的人如果也能來為他慶生就好了,姐姐們暗自下了決定,並付諸行動。只不過,可不能跟客人說真正的理由呀,她們可不想反幫了倒忙。
「您不僅是家的熟客,聽說也在各方面照顧泰蘭不少,所以我們姊妹倆也想趁此機會,好好地招待您和平時不同的餐點呢!」
嗚,為了泰蘭,請一定要答應!依娜的笑臉底下藏著炙熱的祈願。
同湊近的女子一般微笑,以撒表現的泰然,正如他一直以來在『家』的表現、正如他在女子面前平昔扮演的角色。
他是知道的,少年的生日與女子的意圖,卻故作不明白。
「哎呀,原來泰蘭提德的生日巧是明日嗎,」放下茶杯,「平常我也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呢——如果不嫌棄我僅能匆匆準備簡陋的禮物,我是當然願意一塊。」
「啊!怎麼會嫌棄呢,您願意到場就很足夠了!」開心地拍了下手,「那麼明天大概這個時間──」和人說明大致的晚餐時間,並再次強調即便沒有準備禮物也非常歡迎對方的到來。
點點頭,男子在用餐完畢後再次向兩名女子道謝。
他其實並不習慣那樣的場合——慶祝的場合;歡天喜地的場合——快樂的、雀躍的,融在一塊的……男子總會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總會認為自己僅是個被拋棄者。無法、無能,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到。
但,要他扮演一個開心的人、扮演一個真心替他人著想、付出,並因他人的喜悅而打自心底感到高興的傢伙——這,他是做的到。
而且,想做到,為獻出真心予自己的少年。
在二樓,自半精靈少年離去後,這兒幾乎沒有再被動過。就好似半精靈少年才剛離開——僅有灰與塵,在時間的流行下依舊堆積。
從櫥櫃內,男子翻倒出了一些自己用不上(甚至根本不會用)的物品,才終於拿出了一盒包裝精美的銀製餐具——銀製的刀、銀製的勺以及銀製的叉。刀叉與湯匙各有一大一小的,看的出來是十分貴重的物品,至少,是去高級餐廳時才用得上的區別物。
那是某日半精靈少年在打掃時發現的,發現後、詢問,最後仍是被擱置在櫥櫃角落。
他打算將這珍重的祝福贈與少年(雖然,這也只是被置於木櫃許久,差一些就要被遺忘的物品。你由衷希望——他對此不會介意。)
隔日,準時甚是早了一些,他往家的地方走去。輕敲敲門,他站在門前,待人答應。
你並沒有等待太久,刻著「Home」字樣的木門很快開啟。
「晚上好,以撒先生!歡迎回家!」迎接你的是依挪大大的笑臉。
她愉快地領你進屋,能見到室內擺設與平時營業明顯不同;牆面裝飾了許多造型彩紙,幾張方桌並置放於中央,上頭除去豐盛料理外,不忘以花束點綴。
依娜按著人頭數在桌上擺放餐具,同時阻止桌邊一位你尚未見過的孩子偷吃沙拉;而宴會主角,泰蘭提德,正和主廚(弗斯賽特,假如你還記得)一起將尺寸稍大的奶油水果蛋糕移至餐桌。
「——以撒先生?」少年睜大了雙眼,顯然並沒有預期你會出現。
「驚喜!」微笑,「都不告訴我生日,你太狡猾了。」儘管他早就知道了。
往少年身側湊近,(他留了一個恰當的距離,讓場子裡的其他人還不至於發覺 你倆的進展是比他們所想的更多一些)又停於少年頰邊,他是廝磨、耳語。
「這是今天的第一次祝福——生日快樂。」
泰蘭汪汪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謝謝您......」不自在地垂下臉,貼近的吐息令他心跳有些紊亂,不知所措。
唉,年輕真好。過百的金髮半精靈稍有感慨,拍了拍僵直的少年,「好了好了,料理都上桌了呆站在這幹嘛呢?冷了就可惜這整早的努力啦。」
「朔月餓了啾!」小小的孩子趴在桌緣喊,看似隨時都會滴下口水。
「哎呀真是的,先吃飯吧!」依娜輕輕拍著孩子紫瑩的髮,而依挪替你安排了位置,於少年的正對面。
向同樣赤髮的女子道謝,他是舉杯,與家人一般慶祝。
舉杯、祝賀,吃些菜單上無見的美食、注意身一旁人時刻的表現;他不想表現得太過,但也不想成為一個不識趣者。配合著他人的行動,總是,他總是如此。
所以才感到疲倦,在獨處的時刻--感覺累了--卻在時間推移過後,也習慣。困憊終成為他自己的秘密,在一夜意外後與少年共享。(雖然,他猜想少年也不明白始末。)
吃完晚食,他在應當由他遞出禮物的那刻,將銀製餐具拿出--潔白且發潤,明眼者一看便能明白,這銀鍛造物並沒有參入任何其他金屬。
「生日快樂,」他又說了一次,「你以恩典為年歲的冠冕;你的路徑都滴下脂油;願你能夠於多納茲的祝福下,獲得幸福--」
像個長輩似的──實際上也確實是吧,對成年的半精靈而言,人類少年不過就是個孩子。弗斯賽特一眼便看明白銀製餐具的含義,雖是笑著,卻又像嘆息。
「謝謝您......還麻煩您準備禮物,真不好意思。」看著有些過意不去,少年還是規規矩矩地收下,沒有太多推託。
「這種時候只要說謝謝就可以了唷。」依娜噘著嘴,和依挪一起上前給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再一次,祝我們的寶貝弟弟生日快樂──」
在客人面前被兩位姊姊的柔軟包圍,少年顯得很不好意思,總有種被人發現秘密的羞赧(正如一般青少年會有的困擾)。
「抱抱!朔月也要抱抱啾!」小小的孩子無視了他的彆扭,吵鬧著擠進擁抱的圈圈中,一下子只剩你和弗斯賽特沒有加入這團溫馨混亂中。
眨眨眼,他從椅子上起身,看向被包圍的少年、走近被包圍的少年。
問,「我也可以抱抱嗎?」有些刻意。他是溫煦笑著。
「以、以撒先生不用和姊姊們一樣也沒關係......」反射性地想掙脫,卻被姊姊們抓得動彈不得,又怕傷到人而不敢用力揮開。
「咦──既然以撒先生都主動開口了,也沒什麼不好吧?」依挪輕捏了捏弟弟的臉頰,依娜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啊,進了『家』就是一家人,家人互相擁抱是很重要的唷!」
「姊姊......」不明白為什麼今天的姊姊們特別積極,然而遲鈍的少年暫時還不會察覺到原因,只能為難地點頭答應。
從前方,是想營造個少年必須得正面迎擊的窘境呢;他從前方靠近,輕地抱上。
是暖的,在他人的擁簇下,又是更加烘烘。
少年有著很好的家人呢。男子想:儘管他與她沒有一絲相連的骨肉、儘管她與他沒有半點相似的血色,梅滋一家卻仍能愛著--愛著、真心愛著--泰蘭提德;少年能夠擁有愛著他的家人--這件事--真是太好了。
抱得有些出神、抱得有些久了。他離開那暖烘烘的地方,雖有些不安(於將沒有人愛他的偏執),卻選擇相信(少年是真心愛著他的)。
「再一次,祝親愛的泰蘭提德生日快樂。」笑
泰蘭汪汪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謝謝您......」耳根熱得發燙。明明並不是第一次與對方相擁,卻未曾如今日般心跳加速。
與姊姊不同的馨香靠近時,是那麼地令人眷戀。
宴會在家常閒聊下接近尾聲,送客時間,少年自告奮勇提出,「我送您回去吧,以撒先生。」
別有用心的姊姊們自然也不阻攔他,說著他們會負責收拾善後,請人不用擔心。
以撒梅茲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謝謝你呢,泰蘭提德。」也是習慣少年這樣的護送了。
於門口,別離前,轉身、開口,向家的女主人們:「願眾神從聖所救助你、從神殿堅固你,記念你的一切供獻,悅納你的燔祭--將你心所願的賜給你,成就你的一切籌算、成就你的一切所求。」
他淺淺一笑,與先前的假笑有所不一般
「若我繼續待著,想必是一晚上都無法將祝福說了。而我想說的是--謝謝。」謝謝你們愛著不被其親所愛的他(少年)。正因為你們的愛,他(少年)才能夠擁有真愛的能力。
赤髮男子微微鞠了躬,「真心的,謝謝你們。」離開。
「......今天真的、非常謝謝您,以撒先生。」送行途中,少年再次開口道謝。
「您特地來替我慶生......」說到慶生二字時,喉間像是卡著石頭,「還準備了禮物,當然要謝謝您。」
「......您可能已經知道了吧。」低著頭緩步行走,少年猜測,無論是姐姐們透露、或對方作為情報商得知,「我被父母賣給人口販的事。」
「今天其實不是我出生的日子,是我被梅茲先生和姐姐們帶回家——我從運送『商品』的馬車上逃跑而流落街頭的時候,被他們發現的那一天。雖說我並不想過真正的生日......」頓了頓,「但總覺得像是欺騙您一樣,心裡過意不去。」
「嗯,我知道啊。」罕見的坦承,「可是我不覺得被欺騙。」他盯著少年。
「正如同我欺騙了你,你也依舊愛我一般--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並不覺得有被您欺騙......唔?」話一出口,少年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重複對方才剛說過的句子,像是懂了什麼,卻又沒能完全理解。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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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就是,「無論有多卑賤,如果我值得你的愛的話--你也是。」
對於對方補充的話,少年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
──遲鈍得可以。
見對方似懂非懂的模樣,以撒只是淺淺一笑,「對了--我也可以叫你泰蘭嗎?」
「......?是的,當然。」不在意怎麼被人稱呼,說起來──這也是梅茲先生為他取的新名。
「太好了,」呼喚他人的小名,這還是半百年來的第一次。「泰蘭。」在赤髮男子的家門前,他停下,喊。
「以撒先生。」被人呼喚,禮貌地應了聲。既然將人送到家,少年自覺該離去了,「請您好好休息。」
搖搖頭,「再給我一會。」他說,「還有一件禮物我要給你。」沒等對方回應,赤髮那人是自推開了門,又轉身,將成套全新的衣物交給對方。
動作流暢地好似早已預料少年的行動--送自個回家、站定於家門前--他確實料想至這一步,便早將另一件禮物擺在門內一旁。
「來。」
「可是、您已經送過一次了,我不能收您這麼多東西──」試著把東西塞回對方手上。
以撒梅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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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是--對方的反應也在預料之內。「當作我之前割壞你衣服的賠禮,收下嘛--拜託?」
其實這個人很清楚自己拒絕不了他吧──少年總算意識到這點,然而並不能改變什麼。他就是不忍讓他失望。
「......我知道了。謝謝您。」
這次他毫不猶豫地搖頭。
「不、不用了。」想想發現自己拒絕得太過用力,補充,「您不需要因為我喜歡您而做這種事。請您對您喜歡的對象做就好了。」說著退後了幾步。
拉住不斷後退的對方,他向前一步,往少年頰邊輕輕一點,吻。
「喜歡你哦。」耳語輕聲。
泰蘭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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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下子呆愣在原地,感覺心臟被投入一記火球術,轟地炸裂。
發生──什麼事了?他聽到了什麼?咦?
「那個、以撒先生,今天真的非常謝謝您──」陷入混亂狀態,「我、我先告辭了,對不起。」
落荒而逃。
「晚安。」一句,落在夜色。
水色少年在夜色之下逃走了,他沒有追、也沒有追的必要。待到明日,啊--他還有話得說。
那一整夜,少年都在思考落在自己臉邊的一吻,與稍早之前他未能完全明白的話語。
『無論有多卑賤,如果我值得你的愛的話--你也是。』
這段話,無論是由赤髮半精靈對人類少年,或人類少年對赤髮半精靈說都成立吧。儘管他不清楚對方的過去,基於什麼理由而看輕自己──這點,他們也都是一樣的。
躺在枕上,他看著貼在床邊的梅茲一家、與幼年以撒的照片,心中纏繞了十數年的結,終於鬆動。
我並不是一文不值──至少,對某些人,對「他們」來說,不是。
我是──值得被愛的。
今年六倍,結六次
剩下一次我們自己結ㄅ(不對)
對欸!!!!!!!!!
但你還是跟我結婚吧
喜酒要吃龍蝦
好好笑,好
想吃什麼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