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習慣於古老家族一貫多規矩的傳統作風而離開了萊恩哈特家，奧斯華爾德仍然在街上瞥見家僕徵才廣告時決定再嘗試一番。
想起自己暗自希望這回的主人不是傳統的老古板而投出履歷，奧斯華爾德站在辦公室門前，微微歎氣。

——這偌大的房子裡居然沒有半個隨從，真不知道裡面的人是怎麼樣的傢伙。

抱著些微的好奇心，他在約定的時間到了時推開門進入室內。

natsukiiii:
艾格慵懶的坐在辦公椅上，上下打量眼前人一番，確認跟資料上照片無誤後將履歷順手丟在凌亂的辦公桌上。
「那就照慣例先來個自我介紹吧，奧德？」隨口幫對方取了個簡短的稱呼，奧斯華爾德雖然華麗但太長太難念了。

踏入辦公室內，看見坐在辦公椅的金髮男子時，奧斯華爾德簡直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雖然有著一副姣好的面容，但理當應該是名門子弟的男子卻未身著正裝。不僅如此，單薄的襯衫彷彿僅作為遮蔽布料隨意披在身上，連衣扣也只是隨意扣了幾個，大片的膚色就這麼毫無遮掩地呈現他在眼前。

哈？這傢伙居然連衣服也不會穿嗎？

奧斯華爾德方壓下心中的錯愕，隨後又聽見初見面的男子竟無禮地隨意簡稱他人名字，要不是這是姐姐一貫的叫法，他覺得自己搞不好都要忍不住自己的碎念了。

停下心中的混亂，他如實報上了自己的來歷：「奧斯華爾德．戴維斯，23歲，兩個月前曾任萊恩哈特家族家僕，這在之前在農場工作。」

natsukiiii:
「不對，我不要聽這個。」在半坐半躺的聽完對方介紹後艾格總算坐挺身子，「這種履歷上都寫了的事情我幹嘛再聽你說一遍？我要聽別的。」
艾格冰藍色的雙眸盯著奧德，彷彿要看穿對方，半晌後才又開口。
「說點有趣的吧？興趣？專長？或是以前發生甚麼糗事，要說些黑暗面的東西也行，總之不要是履歷上看得到的東西。」說完毫不忌諱的打了個哈欠。
「對了，我渴了，幫我下去廚房泡杯奶茶順便拿點小點心上來，在櫃子裡。」笑著揮手示意對方動作。

不但被訓得莫名奇妙，甚至他們僅是初見面、連正式的僱傭關係都還未成立，眼前的人居然就這麼乾脆地使喚他。

「你這傢伙在跟我說笑吧？」奧斯華爾德終於忍不住堆積成山的錯愕，他是不希望新主人太過死板，但也不是這種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吧！

對方眼裡的冰藍色讓他為之一頓，不禁下意識碰觸左耳上的寶石耳針。算了，反正有錢人都是這種德性。

natsukiiii:
「你這家伙？」艾格看著對方錯愕的臉及失禮的稱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勾起饒富意味的笑容，「不錯啊奧德，知道要反抗呢，比之前那些唯唯諾諾的傢伙好多了。」
艾格站起身走到對方面前，伸手挑起對方下巴近距離凝視著，眼神銳利不帶任何溫度，彷彿猛獸在觀察獵物般。
「你長得不錯看啊。」沒來由的直接在對方面前評論著對方長相後，這才鬆手繞到對方身後。
「我是認真的喔，我渴了去幫我準備茶點。就算會反抗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呀奧德。」艾格打開辦公室的門比出個「請」的姿勢，「我想吃蜂蜜蛋糕，你也可以準備一份你的，要吃什麼自己隨便拿，去吧奧德。」艾格臉上堆滿不容拒絕的笑容。

「喂，你這傢伙也太莫名奇妙了吧！第一次見面就隨意使喚人，還像個奇怪的變態似的！」忽地被對方出手騷擾，奧斯華爾德差點沒伸手拍掉對方的手，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這個人玩弄於鼓掌間，令人不快。
雖說如此，但他還是不太希望丟掉這份工作，只好將滿肚子的怨氣吞回去，咬牙切齒地終止抱怨。

既然他說想吃什麼都可以拿，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奧斯華爾德憤恨地踏出辦公室前，正巧在那凌亂的辦公桌上瞥見一串名字。
艾格特恩。他記了下來，連同對方那抹玩味的笑容一起。

natsukiiii:
「真久呢……該不會連泡杯奶茶也不會吧……」艾格躺回辦公椅上繼續翻著履歷後洋洋灑灑的家世背景及經歷。
「哥哥也查的太詳細了吧……」艾格無奈的笑了笑，仰頭靠著椅背思考。
原先艾格打算來個下馬威後就差不多可以趕人回家了，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意料，不但敢反抗他還不顧禮節的直接叫他「你這傢伙」，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來應徵的氣焰這麼旺。
這非但沒讓艾格發火，反而勾起他濃厚的興趣，他已經受夠那些總是唯唯諾諾的下人了，想好好聊個天都被避的遠遠的，好像他會吃人一樣。
而且奧斯華爾德的反應說實在的……讓他覺得有點好玩啊！
艾格想著對方從進門開始就錯愕到不行的臉忍不住發出輕笑。
「看來可以留下來再觀察一陣子呢！」艾格默默的做出決定。

「搞什麼啊，為什麼這棟房子可以亂成這樣？」
進入廚房的奧斯華爾德忍不住翻了大白眼，整個廚房亂糟糟的彷彿不曾整理過，他好不容易才在物品堆裡找出泡奶茶的用具，明明盡是些高檔物給我好好收好啊！
等著熱水煮滾的時間，奧斯華爾德下意識開始動手整理凌亂的儲物櫃，雜亂的環境令他更煩躁了起來。

「不對，我為什麼要幫那傢伙整理東西啊！」突然想起艾格的笑容，奧斯華爾德丟開了手上的銀製餐具，直接來到裝有茶點的櫃子前，打算把對方的典藏的食物掃個精光。

但當他打開櫃門，裡頭擺滿的盡是些作工精美卻甜膩的點心，連半個鹹食都找不到，他都要忍不住懷疑艾格根本是故意的。
滿懷怨氣之下，奧斯華爾德只好端著奶茶與蜂蜜蛋糕，但自己什麼也沒拿地回到辦公室踹開大門。

「我說，這棟屋子也太亂了吧！這裡難道都沒有人打掃嗎！」沒忍住碎念，他放下手上的東西。

natsukiiii:
「……有啊，你啊。」艾格先是因奧德的怒氣愣了一下，隨後立即揚起一貫的笑容理所當然的指著對方，「這棟房子裡就你跟我，我不會打掃自然是你要打掃啊。」艾格接過甜點，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起銀叉切下一小塊蛋糕優雅的放入嘴裡。
「是說你怎麼這麼慢？不會泡奶茶？前一份工作應該有學吧？」艾格質疑的看了眼對方，「而且你的呢？不是說可以準備你自己的嗎？不用客氣反正吃完再買就有了。」
自顧自的將蛋糕吃完後，艾格端起奶茶品嚐。
「有點太甜了，下次糖少放點。」抿了下唇後艾格將精緻的瓷杯放回碟子上，「去拿張椅子來坐吧，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說些有趣的事吧？」

「哈？這麼大的房子居然就兩個人嗎……不對，正確來說是我一個……」聽著艾格的話，奧斯華爾德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他想辭職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奶茶當然會泡，還不是廚房亂得跟什麼一樣……還有櫃子裡全是那種甜滋滋的糕點，怎麼會有人喜歡那種東西啊。」順口地將所有抱怨回嘴出口，奧斯華爾德慢慢搬了把椅子坐在艾格面前，這才好好端詳起艾格的面容。

不得不說，艾格的外表確實是標準之上，甚至比亞瑟好看太多了……但這個麻煩的個性真是讓人困擾啊。

暗自嘆了口氣，奧斯華爾德悶悶地說：「如果想找可以娛樂您的人，很抱歉我什麼都不會。」

natsukiiii:
「奧德不喜歡甜點？我記得這裡有鹹食的型錄……」艾格翻找起桌上凌亂的資料，最後終於在一堆檔案的底部找出一本精美的硬殼型錄，「你看你想吃甚麼就點什麼吧，畢竟之後你也都要待在這裡了。」笑著將本子遞給對方。

艾格繼續喝著過甜的奶茶，奧德是他歷任下僕中奶茶泡的最符合他標準的，雖然太甜，但茶跟奶的比例還有口感都是他喜歡的。

「不用娛樂也沒關係，聊個天吧？之後要朝夕相處不聊天多無趣，可以說說你的故事讓我們了解一下彼此？」艾格將手中見底的杯子放下，對於自己這麼快就喝完有點驚訝，這也讓他再次肯定奧德的手藝。

接過艾格遞來的型錄，奧斯華爾德倒是認真看起裡面的內容，沒想到這位令人捉摸不定的主人意外地有著體貼的一面，心裡也不禁對艾格放下些微成見。

身份高貴的少爺居然對一介下人有興趣，甚至願意和他聊天，這讓奧斯華爾德有些不習慣，他停下了翻頁的手，決定從簡答道：「我……需要錢，因為踰越身份，戴維斯家失去了原本的工作。」

看著艾格冰藍色的眼睛，奧斯華爾德用空著的左手碰了自己的耳針，接續：「總之，如您所見我只是位平民，沒什麼專長和背景，很無趣的。」

natsukiiii:
「不無趣啊，觀察你情緒變化其實蠻好玩的。」艾格托腮看著對方毫不掩飾的說出失禮的話。

見奧德願意跟自己聊天，艾格對他的印象又往上加了幾分。他已經很久沒好好跟家族外的人聊天了。

「你為什麼需要錢呢？就我看履歷上的資料，你們家正常生活也還過得去不是嗎？再加上在上一家工作的薪水應該做些一般的工作就可以了，何必為了錢再來應徵這種需要貶低自己身份的工作呢？」艾格的質問帶著濃濃壓迫感，配上尖銳的眼神，讓人說多不舒服就有多不舒服。

「順帶一提，那耳針很漂亮，但為什麼一直摸著呢？有什麼故事吧，說來聽聽？」交談中發現對方已不是第一次摸那耳針，看來似乎對對方來說意義重大，這讓艾格好奇的想挖出更多對方沒講的訊息。

艾格銳利的眼神像把劍直直貫穿了奧斯華爾德，他感覺在這個人敏銳的觀察力下好似沒有任何事能瞞得住，對方直搗隱私的質問更是令他感到強烈的反感。

這個人是怎樣，感覺對人有很大的防備心啊。
奧斯華爾德陷入苦惱，他可沒打算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他還摸不透這個人，並不想讓對方完全深入他的內心深處。

——不想和貴族有太多的交集，維持普通的上下關係就行了，別走上與姐姐相同的路。

「嘖，想探究別人的過去，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嗎？」或許是被內心的煩躁逼急了，奧斯華爾德也不顧對方是自己應服侍的對象，將問題反丟回去給艾格。

natsukiiii:
「我以為你已經調查完我才來應徵工作的呢。」一臉是你自己沒做功課的看著對方，「那你想知道我的甚麼呢？興趣專長？家世背景？還是我的秘密？」艾格笑得神秘，游刃有餘的態度彷彿早已知曉對方下一步動作。
「不管你問什麼我都會老實說的，反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真要查都查得到吧。」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等待對方的答覆。
「不過在結束這個話題之後你要先幫我整理桌面喔奧德，等等有客人要來呢。」指著被自己弄到凌亂的幾乎看不到桌面的辦公桌使喚著。

壓根沒想到先調查的奧斯華爾德自知理虧，但他原以為自己掌握了對話全局，想不到艾格依舊是這副毫不在意的態度。
「為什麼可以這麼坦然啊……所謂名門貴族不是都應該有見不得人的黑歷史嗎？」洩了氣般向後靠在椅背上，奧斯華爾德一臉疲憊：「最不擅長面對這種人了……為什麼我要來這裡……」

但艾格這回的指使反倒讓他的心情好了點，奧斯華爾德早就嫌那張亂糟糟的桌子礙眼很久了，終於可以整理乾淨讓他愉快了一點。
於是他重振精神，從自己最在意的問題問起：「為什麼這麼大的宅邸只有一個人住啊，待會要來的客人是誰？這裡該不會是做黑的吧。」

natsukiiii:
「做黑的嘛……某方面來說是吧。」艾格大方承認，「來這裡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來求我預知他們投資後的經濟走向，不然就是求我改變賠本的狀況，是誰基於協定是要保密的，但你如果好奇可以自己去查沒關係。」艾格聳聳肩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反正就算真的查到了也抓不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大只一個人，不，現在加你有兩個了。」艾格笑得一臉燦爛，「因為我不需要沒用的人寄生在我家呢。」語氣高傲的不可一世，一方面對奧德也釋出了些許警告意味。

「還想再問什麼嗎？今天內我都會老實說清楚的喔！」艾格轉移到一旁的小沙發方便對方打掃，臉上依舊掛著從容的笑容，彷彿這一切都只是打發他時間的小遊戲。

看艾格騰出了空間，奧斯華爾德乾脆起身整理辦公桌上的物品，他在文件堆裡看見不少有關投資經營的術語，表示艾格確實沒有說謊。
「預知？」但他聽見艾格話中的關鍵詞時不禁停下動作，眼神中帶著狐疑與些許的期望看向對方：「這種事也能做到嗎？這表示你能讓人變富有？」

「這種態度難怪沒人要來應徵……」讀出了艾格的言下之意，奧斯華爾德咕噥了聲，突然發覺自己已數次將這種禮節盡失的話脫口而出，但艾格卻從未動怒過，依照對方的性子應該已經將他辭退了吧？

既然艾格的背景理應查得到，那就應該從旁人難以得知的地方下手，奧斯華爾德想了想：「那我就不客氣了，你這種人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弱點』啊？還有……為什麼留我下來？」

natsukiiii:
「可以啊，奧德想要嗎？不過在變有錢之前要先付一大筆酬勞給我呢，奧德大概在我這不吃不喝工作個……10年吧。」艾格伸出修長的手指隨意的算了算，「所以基本上只有財團那類的有錢人才會來找我。」
艾格在一旁悠哉看著對方收拾，彷彿是在悠閒的午後看著輕鬆小品一般。艾格也不怕對方看見桌上的機密文件，對他來說那些機密文件再怎麼機密真要查都查得到，封起來不過只是形式上而已，而且洩漏出去對他也沒什麼影響，他才不在乎那些人死活。

「我的態度怎麼了嗎？我覺得挺好的呀。」聽到對方的咕噥艾格也沒生氣，只是挑眉笑著，發自內心的覺得自己的態度沒任何不妥，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別人的評論不會改變他什麼，不能接受的人自己會避開，如果要隨著別人的評價改變自己也他媽太累人了。

「我的弱點有啊，我超怕水的喔。」輕易直接的就講出自身弱點，無所謂的態度彷彿在講的是別人而非自己，「我小時候曾經溺死，後來又莫名其妙的活過來了，之後我就一直很怕水了。不過只限碰不到地的那種，我還是會游泳的。」鉅細靡遺的講解自己的弱點，像怕別人不知道怎麼利用弱點來治他一樣。
「至於為什麼留你下來……」艾格不懷好意的笑著起身走到奧德身後，用手撐著奧德面前的辦公桌將人圍在自己懷裡，近距離的在對方耳邊低語，「因為我對你有興趣啊……」
艾格觀察著對方反應發出些微嘻笑，幾秒後才放開對方轉身靠在桌上：「其實你來我這之前就已經被錄用了，我只是面試看看我們能不能好好相處而已，你仔細回想當初接你應徵電話的不是我吧？」

「不必了，我也沒打算求你，這種事靠自己就行了。」聽見這個數目，奧斯華爾德也不算太驚訝，他雖一瞬間動了拜託對方的念頭，但他可沒打算低下頭求人的施捨與憐憫。
看著自我感覺超良好的艾格，他乾脆地回了白眼，不得不承認，艾格這種直率的性子確實與他有不滿就直說的個性有幾分相似，但不代表他能接受。

「曾經……溺死？為什麼可以用這種一派輕鬆的態度說這種事，還真把自己的弱點全告訴我，難道不怕我哪天洩漏出去？這個情報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吧。」奧斯華爾德先是因艾格滿不在乎的態度而愣了一下，不禁反問回去。「或是，不怕我為了錢動手殺你？」
這個人似乎比他所想的更不在乎一切，彷彿所有的事於艾格而言皆是點綴生活的樂趣。奧斯華爾德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這麼乾脆地回答他，艾格大可不必說明白，因為他們只是單純的僱傭關係。

當艾格無預警拉近彼此距離，他甚至感覺得到對方的呼息就落在耳邊，忍不住朝對方大喊：「唔……別再過來了！你這傢伙是變態嗎！」不自覺紅透了耳根，奧斯華爾德在艾格離開後抓著文件跳開一段距離。

「有興趣是什麼理由，我的家世背景應該沒什麼足以吸引堂堂名門少爺的吧！你們這些有錢人根本只是想找可以玩弄的對象，像你這種人，想找多少都沒問題吧？」霹靂啪啦地將怒氣吐露而出，奧斯華爾德真是受夠對方這種輕佻的態度了。

但他冷靜一想，確實當時與他聯絡的並非艾格的聲音，而是更為年長穩重的人。他重新留意到手上文件的署名，「……這麼說，這個家族現任的領導者名確實也不叫艾格特恩……」

natsukiiii:
「有志氣啊奧德，真該叫那些有錢人學學。」表面像是讚美但語氣聽起來不知為何卻像在嘲諷，「不過就算你跪下舔鞋求我我也不會幫你，這種膚淺的施捨跟憐憫我可不屑幹。」雖然艾格個性看似隨便、對什麼都毫不在乎，但對于自己心中那把做人處事的量尺可是不容偏移半分。

「我覺得這沒什麼好不可洩漏的啊。」艾格依舊一臉毫不在乎，「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會洩漏出去。」
經過這短時間的交談和觀察，艾格已經可以大概了解奧德的個性及為人，他不認為奧德會做出他提的那些假設。
「再者，如果你想要藉此殺我我也歡迎，我從小就被各種明殺暗殺，那些一般的小伎倆對 我來說是沒有用的喔！真想殺我建議用點創新的方法，然後最好是可以直接斃命，我可不想變成殘廢。」一臉驕傲的提醒著，態度像是早已放棄生命，又像是已經體驗完所有人生了無遺憾。

「這還真是嚴重的刻板印象啊，原來你們平民都是這麼看待有錢人的嗎？認知真是狹隘啊。」艾格挑眉看著對方，「說什麼名門望族都貶低你們、看不起你們，到頭來最看輕你們的不就是你們自己嗎？將所有的偏見都怪到別人身上還真是輕鬆，用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合理自己的自怨自艾、毫無作為、不努力上進，怪不得始終翻不了身。」
艾格語氣冰冷，話中字裡行間都帶著細針，豪不留情的紮向對方。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平民的這種態度，對，的確大多數的名門看不起一般老百姓，但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貶低自己，現在的名門也不會有這麼膨脹的優越感。

「而且，」艾格深吸了口氣繼續說，「我對你感興趣跟你的家室背景有什麼關係？能別把你那種膚淺的價值觀套在我身上嗎？找玩弄的對象？哈，誰有那種閒工夫做那種噁心的事啊？」

面對奧德的怒氣，艾格不像之前淡然的接受，但也沒有回以等同的情緒，只是像寒冬中偶然吹拂過的微風，不張狂卻冷冽的足以凍結一切。

「原來你還知道我的名字啊？我還以為，真有人來應徵工作卻連自己要服侍的主人是誰都不知道呢。」艾格坐回整理差不多的座位翹起二郎腿，「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自我介紹了，主人、少爺那類充滿距離感跟身份差的稱呼就免了吧，叫我艾格或艾特都行，當然，你要自己幫我取也是可以，我知道你在叫我就行。」

艾格燦笑看著奧德禮貌的伸出手：「請多指教，奧斯華爾德。」

「誰求你的幫忙了？我這輩子絕對不會有求你這種人的一天的！」面對艾格的嘲弄，奧斯華爾德深吸一口氣，這才將自己的怒氣壓下。他認為別人怎麼對待自己都行，但唯獨貶低自尊的事不能接受。

但艾格接著說出的話，不僅對自己的生命抱著毫不在乎的態度，但同時也包含了篤定他絕下不了手的自信。彷彿被小瞧的受辱感令他已無心思考言辭是否得當，奧斯華爾德將手上的文件捲成直筒狀，抵著艾格的左胸冷笑一聲：「好啊，那我們就賭賭，看是我當真不敢下手，還是你終有一日會被自己那無謂的自信心弄死吧。」

但話方出口他便稍微冷靜了一瞬，奧斯華爾德確實沒有把握自己能毫無顧忌地「殺人」。他確實需要錢，也會因為情緒當頭而說出難以挽回的話，但若要真為此而讓雙手沾上血腥，他仍然忍不住遲疑。

但彷彿是當真被他給激怒了般，艾格的語氣雖然同樣森冷，卻已無先前的玩鬧與悠閒，連話語也變得刻薄了起來。
奧斯華爾德一瞬間因為對方態度的改變背脊一涼，他雖想回嘴對方，但如風雪般襲捲而來的冰冷話語卻句句堅實且令人無法反駁。

艾格說的並非毫無道理，從這些對話看來，艾格確實從未顯露豪門貴族應有的、僅將他人視為螻蟻般的不屑與自傲，從對方遞出型錄的那一刻他便明白的。
仔細回想，艾格甚至還打算與他閒聊，彷彿他倆是普通的朋友而非上下屬關係，然而這一切全被奧斯華爾德自顧自的退縮與自卑破壞。

——原來真正看輕他的，正是自己嗎？

「嘖。」因為艾格的話而啞口無言，奧斯華爾德發出一個不快的單音節，但他可沒打算就這麼乾脆退讓接受，這種敗下陣來的氛圍令他感覺自己像隻喪家之犬。

奧斯華爾德一把揪住了艾格的衣領，主動拉近彼此的距離，他的眼神銳利，將所有的不認輸與決意全藏在那對如黑夜一般的墨色眸子裡。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來的？我不是來讓你說這些洋洋灑灑又自以為的話來滿足你那空虛的自傲感，我會證明你說的話是錯的，艾格特恩。」放開了對方亂糟糟的衣領，奧斯華爾德一臉不悅，但還是伸手握住了艾格的手。

「請多指教。」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