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精神失常
亡靈的聲音無時無刻出現在身邊,輕聲細語。
「瘋狂不是罪惡,瘋狂是你應該遵從的本能,才能解放你的自我。」
3.一方或雙方的背叛
「最確實的信仰就是不相信一切。」
神父對他說。
「試想如果神存在,那他為何容許這一切發生的事?如果公平與正義存在,那應當和平安樂。也就是說,所有罪僅來自人類所為。神縱容人的行為,代表祂無力管理或是不存在。既然如此,人類就要由人類制裁。」
於是他做出決定,將自己投身憤怒。
4. 雙重人格或人格分裂
軟弱是外人給予他的評價,若要成為守護者,他可說是一點也不適合。
他只好把自己分割成兩半,白晝支配色彩,夜晚執劍。
5. 還未暴露的詭計
吾王七歲即位,因為年紀尚輕,便從親王裡選出三名攝政王。
同一年裡,軍事統領的座車墜毀在高架橋下。司議官身體欠佳,執政會議無法召開,許多議案擱置在一旁。
「……明天開始,所有的科學家屬於國王財產,應對國王宣示忠誠,並遷居到王城接受集中管理。若有不從,允許即刻制裁。」
他用左手在詔書上簽名,用偷偷帶出來的王璽,蓋下國王的徽章。
6. 帶著侵略破壞性的佔有慾
「你們這些人為何跟隨我?我不會帶你們往天堂去,也不會為你們謀幸福。你們從我這裡只會得到憤怒。這個國家屬於我,現在卻被畜生霸佔去。我將對他們報復,並且搶回全部屬於我的。」
「我要他們互相殘殺,痛苦哀哭著死在恐懼下。你們如果要跟從我,就把良心通通捨去吧,只有我才是你們的道德正義。讓混亂毀滅城市,讓火焰燒起來,因為我允許你們。」
7. 不透光的密室
白色牆壁被儀器與機具爬滿。房間深處,一個男人正坐在巨大圖桌前,週遭散亂著畫滿線型的圖紙。
門敲響了兩聲。他抬頭看鐘,時針已經指向休息時間。為他送來下午茶的侍女走進來,站在他的桌邊。
「夫人今天還是沒有起色。」
「噢,可想而知。」男人端起茶杯啜一口,神情絲毫不變,彷彿無關緊要。
「增加劑量,別讓她亂跑就好。」
侍女退出房間。
8. 火災現場的死亡區域
橘紅色光線照射在焦土殘瓦上,高溫的灼熱空氣讓人呼吸困難。村莊正在燃燒,它曾經充滿生氣與活力,穿著繁複傳統服飾的人們群聚在廣場,熱鬧的市集從沒有冷清的一天。無時無刻,人的活動佔據著每個角落──然而現在只剩一片死寂。
「沒有什麼噪音比的上上了膛的槍。你認為呢?」
他站在半頹傾的圍牆邊,看著火焰慢慢吞噬建築。
週遭靜謐,除了他的呼吸以及物體焚燒所產生的劈啪聲。
「──我們的處境卻是無處安憩,我們消亡,我們墮落;苦難的人類,盲目地自這一刻走向下一刻──就如水自一處暗礁被拋向另一處暗礁。」
他的參謀官走過來,懷裡捧著他的大衣。
「有人說過,人生在本質上就是一個型態繁多的痛苦。」
火焰仍在燃燒。
光映射在他臉上,他的臉上掛著微笑。
「那麼讓苦難終止吧,讓他們沉睡,直至審判日來臨。」
9. 毒藥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共犯了。」
魔鬼用這句話抓住他的腳踝。
10. 淪陷沼澤
如果可以,只要那個讓他像弟弟般疼愛的人能不再哭泣,他願意作任何事。
11. 間諜
取代一個人竟然如此容易──僅僅只是相同的臉孔,相同的聲音,相似的舉止,幾乎不會有人懷疑。他覺得人類實在是很容易受矇蔽的生物,人會被外貌所欺騙,甚至毫無戒心地投予信任,至死也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12. 軍事拷問
重複的問題早已問過千萬遍,他每次的拒絕回答都換來身上一道血痕。
強光和黑暗都無法磨損他的毅力,他們已經拔完所有指甲,也挖去他一隻眼。他被浸在水裡,扔進火裡,被綁在車後拖行。可是他的嘴唇仍然緊閉。
「既然你不說話,那乾脆永遠別說吧。」
於是那個男人把一瓶清澈的藍色液體灌進他的喉嚨。
那是任何酷刑都無法比擬的痛楚,簡直像被用線鋸一根根刮除神經── 在劇痛之下他終於放聲慘叫,但除了氣流通過孔洞的氣聲之外,他再也發不出聲音。
13. 潛規則與暗箱操作
他把繁榮和財富獻給他,換來信任、權力以及未來。
15. 牢籠
人在死之前的眼神,足以成為另一人的夢魘。
「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在泥土和鮮血中,和他相同顏色的眼睛瞪著他,在他驚恐地凝視中漸漸失去光澤。從此那句話就像詛咒一樣如影隨形,使他面對任何敵人時毫不猶豫地選擇逃跑。
16. 凌晨三點的死胡同
街道上出現越來越多陌生人,她知道該是時候了。她砰一聲關上門,回到房間叫醒床上熟睡的男人。
「快滾吧,」紅髮的女人把簡陋行裝扔給他。
「呃?」他錯愕地看著她。
女人站在門口,雙手抱在胸前。混濁煙氣從她嘴上刁著的菸逸散在潮濕的空氣裡。
「出去吧,男人,從現在開始,我不認識你,甚至從來也沒見過你。任何人問我有關你的問題我都會賞他一拳頭,因為他們膽敢認為我曾經窩藏過一個一無是處,可憐兮兮的逃犯。」
17. 飢荒
「你的眼睛明亮,可以看的很清楚。」他的導師告訴他。「真相就算被掩蓋,你也要找出它們。觀察,並且刻印在腦海。」
謊言在他面前就如紙張一樣脆弱,他知道該如何抽絲剝繭,也知道找尋蛛絲馬跡的技巧;挖掘真相的過程緩慢而痛苦,但他已經學會耐心等待。
18. 自閉與自我毀壞
時間不多了。他想,所以我不能停下。
於是日以繼夜,他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裡,廢寢忘食直至倒下。
19. 就快用完的時間
點滴瓶裡承裝他殘存的生命,雖然猶如風中殘燭,掌握天秤的雙手枯槁顫抖。
律法的劍不允許鈍鏽,等待僅是為了準備周全。
惡徒們,當心了──
伸冤在我,我必報應。
20. 強制性性虐待與人格侮辱
從拍賣場上買回去後,他就像玩具一樣被肆意擺佈。那些噁心低級的傢伙剝去他的衣服,為他戴上項圈,稱他「伯爵大人」。有時他們用腳踢他,打他,或是逼迫他做出骯髒下流的舉動。他們喜歡嘲弄他過去的身分地位,用虛假的語氣為他感到惋惜。他們抓住他的手腳並且輪流強暴他,在他感到恥辱的咒罵聲中獲取快感。
「失勢的貴族就該是這種下場。」有人這麼說。
他恨不得自己能將對方的舌頭扯出來。
21. 幻覺殘留
每當他拿出黑色鑲銀邊的小小紙盒,從裡頭抽出一支香煙點上─── 當濃重刺鼻的氣味瀰漫在周圍,他就會產生錯覺她仍在他身邊。
22. 被害妄想
每個夜晚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每個白晝他隱匿行蹤,不讓人察覺他將要去的地方。無時無刻他繃緊神經,害怕可能阻擋在面前的敵人以及從背後射來的子彈。
23. 道德淪喪
狂熱不足以形容週遭人群的激動。觀眾鼓譟喧嘩,吶喊英雄的名字。圓形圍籠裡戰士的劍斧碰撞交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銳聲音。血肉在攻防間飛灑,將地面染成紅色。這是生與死的爭奪戰,誰也不敢大意。只要一鬆懈,性命就會成為對手的戰利品。
戰士流血,戰士倒下。彩票在空中飛舞,伴隨悲泣及狂喜。野蠻在文明人的競技場裡卻是被允許的。獲勝者站在對手殘缺的屍體前,抬頭環顧四週。
他只覺得這些人都瘋了。
25.亂倫
雖然身為徒弟,但他老是錯覺自己應該是保姆。他不知道怎麼會有人可以天真且迷糊到如此地步,她簡直就是張白紙,他嚴重懷疑要不是那身令人匪夷所思的好武藝,這女人根本不會活到現在。
不過那無所謂,他會繼續變強,並且保護她。
26.弱肉強食
這裡遵循原初法則,所有生命一律立足在平等的環境。
這是蠻荒地帶,道德榮耀等人本觀念絕不存在,唯有生存才是唯一目標。
「我想活下去。」
然後他便讓所有靠近他的生物通通停止呼吸。
27.無終點的無法停止旅途
「妳還可以嗎?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牽著妹妹的手,長久地舟車奔波讓那張小臉憔悴疲憊。自從妹妹懂事以來,那愛哭的小女孩就再也沒哭過。他知道是為了什麼。看著她,他的心就像有利刃切割一樣。
即使如此,他得往前走,他必須往前走,直到找到真正的庇護。
28.世界末日前的最後一天
不管到時是何種身分,他會看到最後,他知道的。
29.無法逃脫的無盡輪迴
正義是什麼?可以用尺規衡量嗎?
道德是什麼?可以用雙手觸摸嗎?
命運是什麼?可以用眼睛看見嗎?
如果我去尋找真相,就能夠定義嗎?
30.永生與永恆
純粹的求知慾遠比任何慾望來得恐怖。上帝不願意人類獲得知識,正是因為人類的好奇心從不知節制。這些人蒸餾智慧,玩弄時間,存在過去現在未來。對他們而言永生只是手段,真理才是永恆。世上所有發生的一切皆為食糧,或參予,或旁觀,他們見證歷史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