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紫陽會做些簡單的菜,金瓜炒米粉、九層塔煎蛋捲、番茄炒蛋、酸溜魚片跟蘆筍捲培根,實在是被生活逼出來的廚藝。
平日和姐姐分擔家事,會煮些便當菜才不會給腸胃帶來太多負擔。
也多虧在家幫忙他現在下廚,不會淪落於雞飛狗跳。
好比說用清潔劑洗米、鐵便當盒放入微波爐、把整盒未拆封膜的雞肉放入滾水鍋內,來個煉金術……。
他知道炊飯前加一勺蜂蜜讓米飯晶透亮麗、炒高麗菜前放些麻油、煎五花肉爆香蒜片,常做的菜加醬油或辣豆瓣醬時,熟了常煮的那幾道菜,不用湯匙量也能把鹹淡拿捏個好處。
妹妹放學背著書包餓了,他也能煮個拿手菜墊胃。
妹妹吃了他的醋溜魚片,紫藤基於拿人手短,呷人手軟,飲水必須思源的心態。
勉強誇獎一句後,便再也沒對那道料理露出喜悅的神色。
一方面紫藤也是記恨不吃魚時,被紫陽半騙半哄著『不吃魚會失明』的謊下硬是吞了幾口。
剛搬到學校的那段日子,連續吃了外食一週的便當後,炸物主菜和吃完紙盒之下還浮動的一層油光。不光鬧得腸胃大敲鑼鼓,臉皮也非常爭氣的冒了幾顆痘痘。
在家平日吃不著的垃圾食物,一到外頭跟脫韁野馬沒兩樣,放縱過量飲食,經過身體的抗議才知收斂。
他應當把妹妹紫藤嘮嘮叨叨的大道理掛在耳邊。
可但一提起那些爺爺掛在嘴邊原話不改的叮囑,鼻子抽動兩下。
這些話,是該攤在地上,好把時不時浸上了的淚水,曬出去風乾,只是他從來沒拿出來,一昧的讓淚水積滿爺爺的舊房間。
床單、棉被、傢俱和黑膠唱片都還留著,全家都鋪上了木頭地板,只剩那房還依舊是磨石子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