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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劇情 「記得是往這邊走⋯⋯」在這裡打擾了一段時日,也逐漸熟悉自己可以做些什麼的某12歲少年一早便向蝴蝶屋的姐姐們自告奮勇要幫忙跑腿。背著簡易布包趕路,少年想早去早回——總是受人照顧的自己也得派上用處才行。
那次事件之後,少年便在隔日回到身心皆是12歲的狀態。
殺鬼的震撼療法,不過只是讓原本的水柱曇花一現的恢復記憶,在那之後便又陷入僵局——而對於自己曾恢復記憶毫無所覺的少年,也早已記不得當時發生的一切了。
路走到一半,少年便眼尖的發現有個男人蹲在矮樹叢旁,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是受傷了嗎?
「——你沒事吧?」如果能夠站起來的話,說不定還可以扶他一把。
——你有東西止個血嗎?
粗獷的男性這樣回應了自己。
果然是受傷了吧。
才從蝴蝶屋出來的關係,身上的行囊裡是有帶著一些應急用的藥品的。如果只是止血的話,只要用繃帶就好了。
「有。」剛好自己也有帶一小捲出門。從隨身行李內摸出應急處理用的繃帶,少年上前要去幫忙止血時,才剛蹲到樹叢處便發現不對勁。男人的身上一處傷痕都沒有——
沈悶的衝擊落於後腦,少年的意識就此中斷。
「⋯⋯」好疼。後腦一脹一脹的,被偷襲了⋯⋯
四周很黑,右臉貼著的冰涼帶有木頭特有的粗糙觸感與味道。黑暗的空間只夠稍稍翻身就會碰到阻礙,而且總有種行進感,看來是被關起來了,而且還在移動中——嘗試活動手腕才發現嘴巴被布塞著、手腳也被綑起。那個欺騙自己的人,是不是所謂的人口販?接下來會被帶到哪邊?
面對這些未知,比起恐懼,充斥少年內心更多的是不甘——明明才決定要好好派上用場,怎麼就又落入這般境地?
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
扭動手腕試圖掙開麻繩,嚴實捆起的緊度以孩童而言是沒辦法輕易脫困的。判斷著情況的同時,少年聽見上方稍微有點後面的位置有人交談的聲音。
──賣給那個大戶的吧,他家總缺奴工啊。
──是個同情心氾濫的笨蛋真是太好啦。
欺騙了自己的綁架犯還有其他同夥,聽起來都是男性、而且不只兩個人。
他們胡亂地猜測獨自出門的自己是孤兒,甚至說了要是行進的路上沒有女孩子的話就用自己發洩之類等不堪入耳的話語。實在是太差勁了。
比起不安,在心底湧起的更多是憤怒──鬼殺隊拼上性命守護的人們的幸福,不該是這種樣貌。
——冷靜下來。
師傅經常說的話語,耳提面命的基礎——讓自己變成水。維持水面般的平靜。
現在的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專注脫逃。
結實繞在身上數圈的繩子,在搗鼓起勁的全集中呼吸狀態下使力繃斷了兩三根。
雖然不是全部弄斷,但要掙脫已經足夠了。
找出一線生機的少年扭動起全身,試圖掙鬆繩子的過程比想像中還要順利。從一圈圈繩內扭抽出右手後,繩子便變得更好解開——接下來只要想辦法離開這個木箱,就可以回去蝴蝶屋……
漆黑空間的外頭響起了怒斥跟吼聲。
專注在脫困的少年也不由得被引去注意力。是不是吵架⋯⋯
——猝不及防的劇烈搖晃襲來,沒有防備便撞上額頭,少年吃痛的皺眉。才挪動手揉上傷處,翻天覆地的搖晃跟旋轉以無法控制的力道跟速度讓全身無一處倖免地各種碰撞,滯空感跟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不絕於耳,少年只能儘可能用手臂護住頭部——疼痛跟不上意外發生的速度,被撞得痠麻的手在好不容易停下碰撞後湧上燒灼般遲來的疼痛,險些舉不起來。
纏在身上的繩子更是因為過於強烈的衝擊散開不少,雖然離逃脫更近一步,腦袋卻還沒跟不上發展——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想試著活動卻因為劇烈搖晃跟旋轉的後勁而暈眩,外頭的聲音總讓少年聯想到不好的事情。還在混亂之時,突如其來的拆卸聲襲來、清晰可見的微光從左邊亮起——
地上充斥著血跡。
腥鹹的味道跟散落的肢體,毫無疑問是遇襲。
內心緊了一下,少年很快抬起臉,視線捕捉到的是非人之物——
舔著舌說道「有小孩子啊」的鬼伸腳踹了箱子。不及反應便滾了好幾圈,直到裝了自己的厚實木箱撞上樹幹才停止。
頭昏腦脹不說,還伴隨著無法立即消化的疼痛。雖然多虧這一撞讓木箱因為變形而再也維持不了原貌,可以順利地逃脫——即使才剛從綁架脫困又立刻要面對另一個生死關頭,也已經沒有時間抱怨或去細想太多。
不要再管頭暈目眩,必須動起來。
無論是什麼都好,要找到武器自保、必須活下去,絕不可以死在這裡。
奔過來的鬼將手伸向半撐起身的自己的咽喉——眼角餘光看見斑駁血跡旁有著好像很堅實的木棍,想也沒想便用全力撲逃過去,千鈞一髮地躲開鬼的攻擊。
抓住地上的木棍,少年一個前滾翻撐住身軀,顧不得滲血的傷口跟磨破的衣料便回頭確認鬼的位置。張口喘氣平復因各種衝擊而紊亂的呼吸,努力忽略在身上竄走的細微疼痛、也不去看地上幾個已經沒有氣息的人口販子,對峙的同時辨認著四周,在鬼又起步衝過來時,返身拔腿就往身後的樹林之間看起來較為空曠的地方跑。
得趕緊離開這裡。沒有日輪刀在身邊的自己,只靠著木棍是不可能撐到太陽升起的。
後方傳來尖銳的喝斥,讓自己別跑——怎可能會乖乖聽鬼的話。
沒有停下來少年持續奔跑,擦過臉頰的樹枝跟不平的地面都不能阻礙前進——黑影從上方掠過,意識到體能更好的鬼想先到前方堵住去路,一拐彎便往不同的方向前進。
就算稍微爭取到一點時間,人類的體力跟速度還是有極限的,更別說是12歲的孩子。好不容易調勻的呼吸又開始亂了步調,疲累跟疼痛不斷拖慢少年的速度——後方逼近的威壓驅使本能朝襲過來的鬼揮出木棍。沒有料到會被反抗的鬼縮回被擊中的手,少年便趁這個空隙繼續邁出步伐。呼吸越來越困難,不知道前方會通往哪裡的道路讓人越發不安。
彷彿是上天要給予年齡回溯的少年考驗,跑不出幾步鬼就追了上來、輕而易舉地抓住羽織後領。顧不得那是借來的衣服,少年當機立斷收起手、金蟬脫殼般掙開可能礙事的外套想繼續逃——
「————!」但鬼的速度更快。才剛掙開衣服便被抓扣住雙肩按到地上,背部著地的少年反射性地舉起雙手用木棍擋住張口咬下來的鬼,全力作出幾乎沒有用處的抵抗。
一寸一寸逼近的鬼好像要捏碎肩膀那樣用力,被抓的又麻又疼、痛得快要哭出來了卻不能不做出掙扎——才不要被吃、才不要在這種莫名的地方死掉,就算實力相差懸殊、就算沒有日輪刀,也要想辦法渡過難關——
木棍發出了劈啪聲——好像快要斷了。周圍沒有其他可以用的——不,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心一橫,少年仗著身板比鬼還小的優勢屈起腳使勁踹向呲牙咧嘴而毫無防備的鬼,在那僅有一瞬動搖的空隙從它鬆開的箝制下脫困,半爬起身的少年抽回木棒就往鬼的腦袋狠狠砸下——
沈悶的聲響伴隨斷裂聲,折彎了的木棒訴說已經承受不了再次這麼粗暴的使用。
被攻擊的鬼晃著腦袋退開一步甩了甩頭,少年見狀立刻返身就跑。
必須找其他可以自保的東西——肩上正汨汨流血的新傷痕是剛才被抓傷的吧。手臂在剛剛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猛烈給出那一擊後,已經有些抬不起來了。疼痛跟疲累不斷襲擊過來,少年很快便又一次被絕望籠罩——
追上來的鬼粗暴地掐住了咽喉,將攻擊了它的自己狠狠壓制在地上。伸手抓住掐在脖上的手試圖抽開,逐漸缺氧的痛苦與會被吃掉的不甘讓少年表情也扭曲起來。
實在太糟糕了。今晚的月亮又圓又亮,卻再也無法跟蝴蝶屋的大家一起看了——
凌空輕落的女性身姿就像翩翩飛舞的彩蝶,令人屏息。
少年從照顧自己的人們口中聽過月亮上住著公主。那說不定就是在說這位輕盈迴身掠過鬼的上方、美麗而強悍的人……
短短幾秒,重壓在身上的食人鬼身軀便因中毒而潰散,千鈞一髮之際獲救的少年在脫離威脅後,也坐起身來——
「忍姐姐⋯⋯」
「怎麼了呢,富岡隊員?我的臉沾了什麼嗎?」
「不過太好了呢,你還活著。一個人遇到這種狀況,更別說連日輪刀都沒有,即使如此也懂得使用木棍作為武器,因為做出了適當的行動才能撐到我趕到哦~了不起了不起。」
「需要......扶你一把嗎?」
垂下視線的少年輕輕搖頭。
「如果不是忍姐姐趕到,我可能會死⋯⋯」不是日輪刀的武器就殺不了鬼,現在距離日出也有好一段時間,就算幸運的用木棍牽制住食人鬼、或是打落那生物的頭,還是有極高的機率在鬼重生後被殺死。
忍痛靠自己爬了起來,忍姐姐也從羽織內取出了裝有藥品的木盒——然後為自己簡易地包紮起肩上的傷,也替脖上的掐痕上了藥。
「好~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的部分就等回到蝴蝶屋再做處理吧。」
忍姐姐停下動作後,利索地查看了四周。隱部的人也在這之後來到現場開始收拾——沒有聽到綁架自己的人口販交談或是尖叫等聲音,已經全數喪生在鬼的襲擊下了吧。
「嗯。」點點頭回應少女的指令,少年跟上對方離開的腳步。
「話說回來,之前是帶著刀擅自外出,這次卻是連刀都不在身邊就不見蹤影了。」
「即便做了當下正確的判斷與行動,還是弄得滿身是傷啊,這樣......是沒辦法成為一個優秀的鬼殺隊員的哦~」
「優秀的鬼殺隊員⋯⋯」知道理虧的少年沒有反駁。仔細想了想符合優秀的鬼殺隊員條件的人有誰後,仰首看向身邊的女性。
「就像忍姐姐這樣嗎?」
「以一般的標準來說的話,我或許⋯⋯不能算是優秀呢,畢竟我可是鬼殺隊裡唯一沒辦法砍下鬼頸脖的柱。」
「悲鳴嶼先生、不死川先生、煉獄先生,大家雖然各自的呼吸與招式不同,但無一例外地都能夠用刀取下鬼的首級。」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你哦,富岡先生。
「⋯⋯」眨了眨雙眼,少年微微側首思考起對方的話。
忍姐姐說,她沒有辦法砍下鬼的脖子。「可是⋯⋯」12歲少年直視了少女,眸中沒有一絲陰霾或遲疑。「忍姐姐證明了,砍不下鬼的脖子也能成為柱。」
「因為,我已經別無選擇了,悲鳴嶼先生說過女孩子要成為鬼殺隊,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比起男人要困難得多。」
「嘛~可以的話,我也想像姐姐那樣的。」是啊,強大而又溫柔的姐姐。
「有忍姐姐做柱的鬼殺隊,一定是最強的。」無比堅定的語氣是認真的這麼認為。少年很清楚,能夠以一己之力救這麼多人的人是非常了不起的。「忍姐姐的姐姐,也是鬼殺隊的嗎?」
「是的,前任花柱 胡蝶香奈惠。雖然身為女性,卻同樣能砍下鬼的頭部,是個非常溫柔、非常了不起的人哦~」
「前⋯⋯」這句話代表的意思,是不是跟自己所聯想到的意義是一樣的呢?
「姐姐,已經不在了。」
「⋯⋯——」忍姐姐的語調仍然和善,卻沒有溫度。少年雖然能推測出她也曾經失去重要的人,但沒想到是跟自己一樣,失去了姐姐⋯⋯
「唉呀,臉上的傷,果然很痛嗎?富岡隊員。你的表情很奇怪哦~」
「——」意識到自己的神情有些失禮了,少年趕緊垂下視線,低低地道了句不好意思。
即使忍姐姐沒有告訴自己更多香奈惠姐姐的事情,少年仍可以從她的神情跟氛圍得知對忍姐姐來說她的姐姐有多重要。
重要的程度,會不會讓忍姐姐也曾經這麼想過呢——「忍姐姐希望,不在的是自己嗎?」
「⋯⋯⋯。」
「吶吶~富岡隊員,沒頭沒腦地亂問人家問題,可是會被討厭的。」
「⋯⋯對不起。」問的問題是有些過份了。沒有繼續看忍姐姐的神情,少年安靜地道歉。
沈默稍稍持續了一會。
「那麼,離蝴蝶屋也不遠了,再稍微加把勁吧,富岡隊員。」
無聲地點了頭,12歲的少年似是更加堅定要保護大家的決心般,沈靜地跟上對方的腳步。
「……」聽說似乎發生過這樣的狀況。然而曾是那位某12歲少年的本人已經對這件事情沒有印象了。
胡蝶忍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我說富岡先生,就算真的沒印象了,也不要把表情都寫在臉上比較好哦~而且,明明都標了劇情結束還回應,這麼想告訴大家你忘記這件事了嗎?就是這樣才老是惹人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