𝓖𝓮𝓽 𝓪𝓵𝓸𝓷𝓰 𝔀𝓲𝓽𝓱: RowanFStory

Chaos of the Mint. (PART TWO)
薄荷騷動(下)



先倒映在眼珠的總是藤蔓,然後必須仔細觀察,才能從那些藤蔓之中辨別出不屬於那些綠色捲曲植物或者他開出的花的東西。

藤蔓摘蓋過了整片木屋,從地上經過窗框爬過牆面生長到屋頂。遠遠看過去,簡直就像一片天然屏障。
latest #52
小屋的周圍植物生長的雜亂而且自由,彷彿這裡的土壤肥沃到什麼都能生長。

「似乎就是這裡。」特徵和修女說的一樣。 雅諾德率先下馬,將白色馬匹栓到一旁堅實的老樹那,馬兒的性格安靜溫馴,總是直挺挺的,跟他的主人一個模樣。
羅溫沒有馬上就跟著下馬,他看著像是覆蓋綠色斗篷的木屋眼睛發光。這是多麼美妙的地方,眼下之處隨便找都有大量的藥草,稀有的常見的都有,要是有特別喜愛藥草的人來到這邊一定會興奮得不願離開--雖然他看得是能有多少實驗可做。
羅溫在門前的小院子前繞了又繞,噠噠噠地馬蹄聲不斷,最後想起來還有人在等著才跳下馬,把愛馬艾兒牽到老樹那繫好。

「走吧。」羅溫道,望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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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𝕯𝖔𝖒📙阿莫蘭薩✦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他一邊拍拍馬兒的頸側給予獎勵,當青年也終於牽著馬過來時,雅諾德決定還是將雀鳥修女那句叮嚀告訴青年。

雅諾德稍微整理過儀容,他才正吸了口氣,彷彿那口氣就是要應變接下來的狀況似的。

他能確定他和青年耳朵裡都聽見了野獸的低吼,並不像是猖狂攻擊的音調,而是帶有濃厚的警告意味。

彷彿從山谷裡傳來,四周迴盪著回音,讓人無法分辨準確的方向。
白色馬匹開始躁動起來,雅諾德也隨即把手杖架在前方。
羅溫並沒有隨身攜劍的習慣,在他聽到野獸嘶鳴時當機立斷地拉住兩匹馬的牽繩--這時候不出任何聲音是最佳的求生法則。

四周似乎只剩下危險,羅溫豎起耳朵想辨別方向,但他沒辦法。這時候他才開始後悔沒和父親或其他兄弟認真學如何戰鬥。
劍術或者格鬥技巧,這些雅諾德都只會些皮毛罷了。在父親和兄長的強大面前,他所學會就是趁隙脫離戰鬥,雖然這麼做的時候,總會受到父親的輕蔑。

馬兒默契良好地和他一起屏息,他對身旁的青年打了個眼神,暗示兩人專注不同方向伺機行動。

然而或許天父並不打算讓他們這麼安然度過。難得吹起的夏日熱風,掃過整片山林,所有的植物枝枒綠葉都沙沙做響。

雷電般的身影從藤蔓縫隙裡鑽出來,撲向雅諾德。
羅溫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陰影處衝出,野獸毛髮叢生,朝著高個子撲去時羅溫瞪大了眼,所幸沒有立刻血濺四方——感覺也快了。

高個子整理好的髮型全亂了,他用手杖橫打在面前,尖銳的獸齒近在咫尺,和他距離不過兩個手掌寬,甚至野獸唾液都滴上對方漆黑的披肩。

而羅溫在一旁根本幫不上忙。

他動彈不得。
白馬後足撐起強韌的身體,前腳才伸出,那東西卻從咬緊雅諾德手杖的嘴裡發出威嚇的呼嘶聲。白馬一時之間居然退卻下來。

雅諾德的手開始發抖,是撐不住的預兆,他起初只能看見看見野獸的獠牙,漸漸看到喉嚨深處,在那大張的獸嘴就要咬碎手杖的時候,屋子裡傳來清亮的哨音。

一聲長一聲短。野獸沒有絲毫遲疑就往藤蔓小屋狂奔。雅諾德和青年這才跟著野獸的動向看見,一位老者早已站在那被綠色掩蓋到找不到入口的小屋前。
野獸被召喚回去,羅溫立刻就將高個子從草地上拉起來,他的背上沾滿泥土和草屑,羅溫幫忙拍了拍他弄不到的部分,其他示意對方自己弄——畢竟才剛見面不久,隨意碰觸並不禮貌。

來的老者白髮蒼蒼,身穿破舊又隨意,像個脫離文明的原始人。在羅溫眼裡像天使也像惡魔,他屏退野獸救了他們,但只要一個不開心可能也會叫野獸出來把他們碎屍萬段。

「老先生您、您好,您是這屋子的主人嗎?」羅溫問,盡可能想壓制住聲音的顫抖,但效果不彰。
這位不知道是魔或者人的老者也並不回答紫眸青年。
「你們來做什麼?」語氣裡沒有半點歡迎。

當老者向他們問話時,雅諾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復成了平常的模樣,當然除了他的衣裝起了不少皺摺,也有幾塊深淺不一以外。
而他第一件事情卻不是回應老者,而是向身旁的青年道謝。

「十分感謝。」
這時候道什麼謝!快回答老人家啊!

羅溫看向高個子,紫瞳僵硬的示意對方回應老者,但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懂。平常這工作他可以輕易做到,但現在他根本不想、也不敢接近老者,因為那個人帶著大型野獸。

不行,好可怕!太可怕了!

想到剛剛衝出來的野獸,塊頭高大可以輕易壓倒一切,讓他想到兄長家中的兩隻大狗。小時候的他曾經被其中一隻襲擊過,全身被籠罩,不會留情的尖牙利齒在眼前,震耳欲聾的叫聲。那種要死去的感覺歷歷在目。

握著韁繩的手指不自覺扣緊,羅溫緊張害怕得只差躲在馬後,要是他再聽到任何一聲野獸吼叫肯定會上馬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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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原本話可不少的青年頓時變得相當安靜,就連雅諾德遲鈍的心思都注意到這些變化了。

「不要緊,不會有事的。」他對青年說,即使如此青年臉色依然不是太好。

「是貝克爾修女讓我們過來的。」不知道是過於遲鈍或太善於相信,雅諾德冷靜地把這一切歸類在「那位老先生可不好惹」之中。

老者一聽到貝克爾,兩座山稜似的眉毛往上伸展。
「又是那隻得寸進尺的雀鳥。」老者雖這麼說,卻沒有半點怒容…此外,老者注意到了紫色眼睛青年的模樣。

「小子,過來。」老者對青年說道。
羅溫起初還以為是在叫對方,結果發現兩個人都看著自己,呼吸一滯,把韁繩握得更緊。

掙扎幾秒後羅溫才鬆開繩子,臉色蒼白地走到皺著眉頭的老者前面,還是隔著幾步距離。

「請問老先生找、我嗎?」
「你怕什麼?魯道夫不會再撲向你們了。」看樣子那個魯道夫是那頭野獸的名字。

「還是你還意猶未盡?」老者露出了有點惡劣的笑容。
「讓金髮的陪你過來。」說完老者便進了屋裡,那片綠色簾幕裡終於顯現出門的縫隙。
不要,我可以回去嗎?我要回去了。羅溫在心中大喊,他不想要甚麼香茅藥草了,只想回到安全的貝森。

然而他還是和高個子一起重新栓好馬匹,赴死一樣的到小屋前。

「你先進去。」羅溫極為小聲地道,不容拒絕地推對方。他怕一進去又見到那個魯道夫。
雅諾德順著青年的話,走在前頭。
這時他們又聽到一陣哨音,短短長--野獸動了動耳朵後便往山林深處而去。

植被覆蓋的屋子連也內部也被植物佔滿,昏暗地連白天都要點著油燈。
老者讓他們隨意坐下,不過能選擇的地方也不多,壁爐旁有張毯子,他們便坐在那。

這時已經有很濃郁的香氣飄散而來,是洋甘菊的味道。
老者把兩只杯子推到他們面前,對他們抬起下巴。
確認野獸離去羅溫才稍微放鬆,順著老人家的話坐在毯子上,下意識地坐到最旁邊,把自己範圍縮到最小。他看著老人家沖茶,又看了眼高個子過於端正的坐姿,茶香四溢在三人之間,接過杯子後聞了聞,適時舒緩過於緊繃的神經。
「說吧,你們要什麼,然後拿完了就滾。」老者露出像是被蚊蠅打擾睡眠的不耐。

「十分感謝,我們需要香茅。」雅諾德從杯口裡聞到傳出來的熱氣與香氣。

「香茅?你們要那東西做什麼?你們是『鳥嘴』?」老者的語氣尖銳了點。然而那對雅諾德並沒有什麼暗示作用。
「是的,是藥方。」雅諾德只是平淡的回應著,茶還沒有動過半分,說起藥方時他還看了身旁的青年一眼。老者輕易就能捕捉到他的細微表情和行為含意。

「紫眼睛,那藥方是你的?」
原本正小口喝茶的羅溫突然被點名,茶差點灑出杯子。

經這一提醒,羅溫才想起來自己稍早扯的謊,不禁有些良心不安,手握緊杯子,紫眼睛瞥一眼高個子。

「是、是我的藥方,我做的薄荷油⋯⋯需要。」

「薄荷油需要香茅?」

即使僅一瞬猶豫仍是被老者抓出,質疑的聲音讓羅溫縮起肩膀。他還是怕,不管是怕人還是怕野獸,眼前的老者也是野獸啊。

「對不起⋯⋯香茅是我生氣時胡謅的,藥方裡並沒有香茅⋯⋯」
聽見青年的回答,雅諾德先是充滿疑問,沉澱了下才開口。

「是我浪費他的藥材,耽誤救治時間。」雅諾德向老者解釋。但回過頭就和青年說:「但也請你別再說謊了。」

雅諾德把責任歸屬的很清楚,神情相當認真,眉頭還稍微堆起一點細小紋路。
羅溫原本以為對方會大發雷霆,畢竟花了時間來到這邊還被襲擊,現在被告知藥材亂講的,要是自己一定氣得跳腳。

「你不生氣嗎?」紫眼睛望著對方,羅溫問道。
「我雖不解,但我並不是神,並沒有審判人的資格。請你只要誠心向神懺悔吧。」雅諾德說。

「哈,真是條教會的狗。」老者發出嗤鼻的聲音。
雅諾德並沒有回應什麼,這樣的評論他聽多了。

「紫眼睛的,你對藥草很有研究的樣子?」老者顯然對羅溫有興趣多了。
「我懂一些知識也認得一些,像外頭有聖約翰草、丁香、矢車菊、桔梗,裡面也有羅勒、迷迭香、鼠尾草,但若要說功能我就沒這麼熟悉,跟常用藥草的醫師比較我並不算什麼。」羅溫道。

他看向雅諾德,又看向老者,來回又看了幾次。

「請兩位別吵架⋯⋯」
「我可不和別人的狗吵架,我已經有夠好的狗了。」老者意興闌珊地說道,他伸長了手在黑暗處摸索著,那裏大概有一個隱密的櫥櫃什麼的。

「…那頭野獸是條狗?」雅諾德挑高了一邊的眉毛,看起來比剛才被撲倒時還要意外。

「失禮的笨蛋,魯道夫哪裡看起來不像狗?」老者一邊踮高腳尖,似乎搆不著高處的東西。

「體型和毛量都與我認知中的狗不同。」雅諾德起身來到老者身後。
老者雖然退開讓他服務,嘴裡還是沒有饒過他。

「魯道夫可是我從很遠的地方帶回來的優秀獵人,比你聰明的多。左邊一點、裡面、伸長手啊矮個子。」
雅諾德終於是拿下一只密封的陶罐,老者立刻搶了過來,然後又用下巴指著雅諾德去坐下。

「看你被這紫眼睛的騙成什麼樣子。」陶罐一打開,一股味道衝鼻而來,雅諾德說不上那是好聞或不好聞。
羅溫在一旁默默觀察著高個子和老先生的互動。老先生看起來脾氣不好,讓野獸(或狗)遠離屋子穩妥妥地是刀子嘴豆腐心。高個子頗遲鈍,人不錯,被老先生說成狗了還是替他服務。人從氣質感覺有些固執的醫師。

香茅味道飄出來的時候羅溫還是收緊肩膀,又看高個子一眼。「對、對不起。」希望不要這時候生氣。

「老先生您有這麼多藥草,怎麼不出售些?應該很多人想買。」羅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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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雅諾德不明白為何青年把眼神瞥向自己。只是專注地聽著他說話,青年所說所為不論是否攤開在陽光下,早就在神的國度為主所掌管了。

「要是被發現,這些東西早就都被徵召成了貪婪教廷的所有物!貝克爾那個小丫頭居然還告訴你們這些不祥的鳥。」老者又開始碎念。

而剛才無論怎麼被調笑都無所謂,雅諾德這時候卻開口了:「若是教廷要徵收,想必是有相當重要的理由。」
「徵收物會優先給王室貴族,若要到平民百姓身上幾乎不可能。」羅溫道,他看針鋒相對的兩人。「徵收去了,老先生的心血也全都沒了。」

「以醫師的角度,不被拿走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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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青年和老者口中的情形雅諾德並非不知情,但他寧可相信,那不過是偶爾低劣貴族之間的爭奪而已,教廷與國王為了維持秩序的逼不得以。
「…那並不是事實全部的樣貌,若是沒有教廷徵收做妥善的分配,這些藥草也只是在這裡而已。」

老者聽完先是一頓,然後這次不是從鼻子裡發出聲音了,而是赤裸裸從喉嚨炸裂開的嘲笑。
「愚蠢的人,生而為奴就罷了,還以此為榮,不知自由為何物。」

「做奴僕在主裡蒙恩召的,就是主的自由人。」雅諾德反駁,像是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而這麼選擇也是正確的。

老者覺得可悲似的笑了。
「紫眼睛,到底要多少?拿了就快點帶這條狗滾出我的地方!」
果然吵架了。羅溫心想,他早該知道這兩個立場不同的人肯定會吵架,方才卻多嘴地回覆。立場偏向老先生,幾句下來生氣的卻是老先生。

「我只需要幾束香茅。」羅溫道,把茶放在一旁緩頰。欠身後站起來,「我們也該回去了,還有藥劑要製作。洋甘菊花茶甘甜,和我母親泡得很像,打擾老先生了。」
「不用客氣,可惜是狗不懂的品味。」如通揮去蠅蟲那樣揮手,接著才把那罐香茅整罐拋給青年。

「…十分感謝您的協助,貝克爾先生。」雅諾德跟著起身,並且在戴上帽子之前敬了禮。

貝克爾,和雀鳥修女一樣的姓氏。

而他的話就像把碎石擲入湖裡,不,甚至比那更沉寂,因為連一點漣漪都沒有。
踏出大門的第一步,「碰!」地聲響讓羅溫縮起肩膀,差點把罐子摔了。門板撞擊聲在靜謐的樹林中傳送不絕。羅溫有些無奈,儘管他已經從來自野獸的懼怕恢復過來,還是擋不住這種對心臟不好的驚嚇。

望向前方去牽馬的高個子,羅溫跟上他,稍微抬起頭問道:「你不生氣嗎?啊、一直忘記講,我叫羅溫。你呢?」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是貴族,但貴族人數也很多。他並非善於在上流圈社交的人,比起「合格的貴族」他的知識量並不到位。
「…我並非想引起爭端。」雅諾德解開牽繩,他安撫白馬的動作跟來的時候一樣輕柔,從他臉上讀不出太多情緒。

「我是雅諾德,雅諾德.斐德里科,今年春天才進入施奈貝爾協會。」因為隔了幾步,他便只對自稱羅溫的青年點頭。
「所以你是特別會忍耐?」還是沒有情緒呢?羅溫反問。雖然不大好,在他眼裡雅諾德有時候就像是沒有情緒的人。「這樣對身體不好喔,壞東西在體內堆積。」

羅溫一手抱著陶罐,拍拍愛馬做招呼。馬兒也晃晃淺色的腦袋做回應。

聽聞對方姓氏,羅溫歪了歪頭,搜尋記憶裡那本紀錄貴族家族的名冊,瞇起紫羅蘭色的眼睛,「斐德里科⋯⋯不常見呢。或許冒昧,貴族之子怎麼會想當醫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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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擅長忍耐?這個形容對他而言有些微妙,他疑惑標準為何,如果可以有器具去測量或許更好。

而關於對身體不好的話題,雅諾德是這麼回應的:「我會把惡魔釋放出來。」

「我是吉貝爾施塔特家的庶子,斐德里科是我父親的名字。」就像那些名門望族一樣,吉貝爾施塔特家也會冠上自己祖先的名字。而即使羅溫沒有自報家門,雅諾德也並不介意。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進入修道院,跟隨我的導師學習,他是協會的醫生。」他很快速地掠過前半部分,在講這件事時他總會抓緊在胸前晃蕩的十字掛鍊,在面無表情底下隱諱地隱忍或者羞愧於什麼。整句話說完才如釋重負地鬆開手。
羅溫淡淡觀察對方的行動,之後才勾起笑容道:「那現在就釋放出來啊,笑一個?」他並沒有在意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

「你看起來很需要笑。」
雅諾德眉間堆起的比曬乾茶葉還皺,他所知的釋放惡魔並非如此輕易就能達成。

「笑容是不可能制伏惡魔的。」雅諾德把落在馬背上的葉子拍落,然而有些細小的植物仍然藏匿在馬的鬃毛裡,就像難以驅散的惡魔。

而他所知道的惡魔,還比較常掛著笑容。
「至少會讓自己開心點囉。」羅溫道,一邊打開陶罐子,飄散出來濃烈氣味讓他自己皺眉頭,還是忍耐著往幽幽陶罐內部看去。

「待會找個布袋,給你些吧,我用不上這麼多。」他說,在雅諾德回話前又接,「請別拒絕我,我不想浪費,加上算是說謊的賠罪。」雖然追根究底香茅並不是他的。

羅溫有注意到他在講幼年境遇時神色比之前還來得鐵青,「你導師對你很嚴嗎?還是不好?怎麼臉色這麼差。」
雅諾德注意到馬匹對這樣強烈的氣味沒有什麼反感之處,就沒有婉拒,自行囊裡掏了一個麻布小袋給羅溫,從善如流。
雖然他自己並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藥草的氣味,而對方拋來的問題轉移了他的注意。

臉色?他從沒注意到自己那些習慣動作,所以並不清楚對方指涉的是什麼。
「不,導師對我很好,是拯救我的恩人,我相當景仰他。」他看著一邊看著羅溫細膩裝填藥草的動作一邊回答。

這個動作似乎提醒了他什麼,他唐突地對羅溫開口:「我能向你請教藥方嗎?若你願意透露的話。」儘管話語的意思似乎顧忌著失禮,他仍然把話說了出口。
「那很好啊。」羅溫笑了笑,決定不多問。當他聽聞雅諾德跟他詢問薄荷涼油藥方時愣了愣。

這個人該說貪心,還是說求知慾旺盛?

羅溫看對方神情認真,藍眼睛看不出一絲虛偽,在腦海中後者暫時畫上一個圈。暫時。

他從包中拿出實驗筆記,翻開來看後覺得有些尷尬。
什麼都很好,除了最後那句備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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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溫後悔自己動作快速地紀錄下當時感想。心一橫,他還是把筆記拿給對方看。

「請別在意任何備註,我之後會把它劃掉。」羅溫不好意思地道,接著像是拉開注意力般地補充:「啊,這是實驗藥品,我自己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你之後可以跟我說你那邊的結果嗎?我需要。」
雅諾德並不是那種,別人說了他就刻意唱反調的性子。

而是他太容易傾聽,反而就這麼順著羅溫的話語把視線轉移到備註上面。

「高個子?那是指我嗎?」而且他竟還直接問出口。
「你、你就別⋯⋯」羅溫更加後悔了。「之前不知道你叫什麼,就隨意寫了。你別注意那個,看藥方。」
「我明白了。」同樣很快就順著羅溫的話,雅諾德開始仔細研讀,甚至稍微動起嘴唇喃喃的背誦增加印象。

他發現羅溫的筆記詳盡,除了藥材配方,連使用方式都詳細記載在上面,而字跡也相當整齊漂亮方便閱讀,看起來對這樣的書寫模式很熟練,應該下了不少功夫調整過。

「謝謝,這份筆記很有參考價值,我會遵守諾言,將結果詳細記錄下來,交給協會請他們轉給你。至於備註…」他說完,不知道為什麼又把話題繞回了羅溫不想他注意的地方。
「我的確應該賠償,剛才那些是貝克爾修女取得的物資,並不是我,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將它當作自己的功勞。」

雅諾德又從行囊裡摸出一袋觸感絲滑的小錢袋,裡面有好幾枚金幣。他將那小錢袋捧入掌心遞到羅溫眼前,再次賠罪的彎下身。死板的男人。
契約 羅溫福克斯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聽雅諾德稱讚自己的筆記也答應告知實驗結果讓羅溫差點驕傲起來,紫色眼睛閃閃發亮,甚至想跟對方分享他之前的紀錄。然而當羅溫看到對方拿出小袋子時並沒有接過,反而沒有猶豫地上馬。

羅溫才不管避開的行為失禮不失禮。他不要錢,也不缺。

「艾兒我們回去囉!」拍拍馬兒,自己駕馬原路折返。一下子還忘了自己珍貴的筆記還在對方手上。
✦𝕯𝖔𝖒📙阿莫蘭薩✦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雅諾德看著快速遠去的背影、手裡的筆記和錢囊,一時之間…不,不只是一時的無法理解。

他想著既然已經知道對方的名字,也就沒有著急。

他仔細地用帕巾將重要的筆記和錢袋包裹好,打算在診療過後,連著記錄好的實驗結果一同請協會轉交給那個有著摸不著頭緒的紫眼睛,名為羅溫的青年。

跨上馬之前,雅諾德又看了一眼那藤蔓叢生的矮屋才回過頭依照原路而返。
✦𝕯𝖔𝖒📙阿莫蘭薩✦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謝謝羅溫中包容我蝸牛一般的速度
終於結束ㄌ(痛哭
結果最後還是惹毛羅溫了www
這算有始有終嗎wwwwwwwwww(幹這人)
看了一下好像接了三個禮拜我ㄉ天
謝謝雅諾德中&雅諾德,中途欺負羅溫我狂笑,可以,讚。
雅諾德有時候地思考真的會覺得「WOW」,跟羅溫相處起來特別有趣www

然後這表符真心可愛。
契約 羅溫福克斯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AlrodvonGiebelstadt: 我完全沒注意到我們對了這麼久www
RowanFStory: 他ㄉ思想在我腦中實在太適合用一些保守派的政治語言比喻了所以我還是閉嘴好了(對) 還以為可以看羅溫欺負他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燈愣
AlrodvonGiebelstadt: 有啦上一篇多多少少算是欺負了一下,然後返還十倍到自己身上 遇到狗啊、羞恥筆記play啊之類的(欸
剛好在對完這篇前看了雅諾德的主線,回到這邊就有種「來!給阿姨抱抱」的心疼感,雖然黨國腦但他人至少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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