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藥理便看見那已經有點熟悉的身影。

「——嗨。」招呼十分簡短，但以他而言也很是自然。

他的手上拿著水壺並帶了一件替換的短袖上衣。這不是藥理第一次來健身房，他甚至已經來了好幾次，每一次他都喜歡挑選人不多的時間段。

人少一點比較悠哉，他也不喜歡太吵。

對於前方人的招呼沒有多做回應，臣黑瞥了一眼對方的手——上次造成的傷已經好上許多，甚至其他小傷也較前兩次看到的少。

回到了眼前的器材，自己剛剛嘗試拉了一下兩側的拉桿，輕易的就被他給拉到了底。

「如月藥理。」不覺得這是對自己適合的重量，臣黑喊了聲一旁的人，「這個，你會用嗎？」

招呼過後就沒有其他的話，走到一旁先將水以及衣物放到置物的小櫃子裡。他也不是話多的人，若沒有特別的事或合適的氛圍，他便不會強制開啟對話。

正當他決定先以跑步機暖身的時候，名字的呼喊促使他轉過頭。

「——嗯，會喔。」
「你要調重量嗎？」

走近後看了眼器材的公斤數，對他而言也是不合適的數字。

「還有姿勢的問題，」最基本的姿勢與使用都不懂，臣黑也不避諱的將自己是初心者的事實擺在對方眼前。「我第一次來健身房。」

「這樣啊。」他眨眨眼。

「那……先跟你說明器材好了。」
「這臺練的是身體的上半部，大概從這裡往上的部位。手會需要往前拉，所以也會帶到這部分的手臂。」

他邊說，邊比劃著自己的身體跟人解釋。

「你先坐上去，我幫你調整重量。肩膀記得要靠到這邊，坐正背打直。」
「我先調成我平常習慣的公斤數。一次做三到五下，以嘗試拉到底為主。」

「沒問題的話就幫你往上加看看，反之就減輕。不行的話就不要勉強，肌肉會受傷。」

語畢，他接著便把公斤數調整成中後段的程度。

靠上、背挺直，臣黑認真的聽著講解，他將雙臂往中間拉近，瞬間感覺到器材的重量比剛剛重上了許多。

不確定這個重量適不適合自己，聽著對方的話，他拉到了第五下——「應該沒問題。」吐出了一口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上臂與胸，感覺有點痠。「你很常來嗎？看你挺熟悉的。」

「嗯，算是。」
「以前的學校也有類似的空間可以用。」

他回想自己的國中。畢竟是有錢人學校，設備齊全、甚至比一般學校高級都很正常。

感謝獎學金。藥理心想。

「你還有什麼想試的器材嗎？或是特別想練哪個部分之類的。」
「我一次講。等等我會先跑步。」往後指了指跑步機，跑步途中不太適合被打斷。

「想試的器材——」放眼望去，眼前的器材幾乎都不是自己能馬上理解的，甚至要說想練哪個部位，他也說不上來。「我也不知道。」

「只是，想讓自己的體能變得更強而已。」握了握自己的手，他想起了上次與他人對決時，感受到的一點無力感——『增強自身體能也許能改善一點吧。』儘管不確定自己能因此增強什麼，但他還是選擇到了健身房。

他站了起身，上衣的乾燥程度也顯示出了他才剛到這裡沒有多久。「我跟你一起做好了——可以嗎？」雖然自顧自地說出了結論，但他仍再最後補了一個疑問句，徵求對方同意。

「是嗎。」不知是習慣還是湊巧的舉動，他稍稍偏了一下頭。

「是可以，只要你自己能接受的話。」
「那……基本上，我會先跑步半小時左右當暖身，中間會慢慢加快。」

「跑步機你會用嗎？學校的還滿新的。」
「我第一次用也先摸索了一下。」

隨意選了角落的機台。藥理踏上機器的跑帶，按壓著按鈕調整初始速度。

「剛剛玩過一下。」隔在兩台以外，臣黑也跟著踏上跑步機，將上頭的數字到了8。「——只希望我體力不會差到跟不上你。」

儘管在進到蓮英後已經收斂了一點，但三年來跟著他的煙癮，已經讓還在成長期的身體多少受到了影響。

「嗯——跟多少算多少？」他也不清楚對方的體力上限是多少，國中時也沒有合適的比較基準，去理解自己的體力究竟有沒有特別突出。

反正，就試試了。

調整好跑步機，機器的輸送帶以走路的速度緩慢捲動。五分鐘以後加速成快走，再五分鐘後調整為慢跑。慢跑的時間較長，維持了十五分鐘左右。

而後，速度再接著加快。

他的慢跑逐漸變成快跑，到最後成了像是跑百米那般的衝刺。

衝刺時間大約只有十多秒，再接著又傳來調整速度的機器音。跑帶的捲動逐漸放慢，藥理再從衝刺緩緩降速，以平復劇烈跳動的心臟跟急促的呼吸。

「——呼……」整體時間如他所說約是三十分鐘。藥理停下跑步機，走去拿水。

器材的跑帶開始慢慢運轉，臣黑一開始便從慢跑的速度開始，但才不過十五分鐘，他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比較急促。

這段期間內，他慢慢將自己的速度增快到了10km/h，然後便是如此了——跟著撐到了快結束，臣黑開始咳了起來，最後他只能選擇將機器給強制停止。

他的運動並沒有身旁人激烈，但相較起來卻喘上了許多。

「咳、咳！」將手撐在膝蓋上，他皺起了眉頭，一時止不住的咳只能讓他拿毛巾掩住嘴，避免大口吸入的空氣使他的肺部感到更多不適。

喝水途中他聽見對方劇烈的咳嗽。瓶口離開嘴邊以後藥理轉身確認了人的狀況，一時間並沒有馬上走過去。

約是過了一小會兒，同時也是讓他呼吸平順的時間。待人至少沒咳得那麼嚴重後，他才走近。

「——你有帶水嗎？」

開口，僅僅只是這樣的詢問。

在一段時間後，他才終於好上許多，拿了毛巾將自己身上的汗給擦乾，在剛剛半個小時內，他身上流的汗甚至比與人對練還多。

聽到了對方的問題，臣黑僅是搖頭——偶爾仍會咳個ㄧ、兩下，他可不想話講到一半開始咳到對方身上。

「那就。」
「你不介意的話？」他將水給遞了過去。

「喝完也沒關係。」
「還有得裝。」往後朝置物櫃的方向看了一眼，飲水機就在櫃子旁。

語畢。藥理沒再說話，安靜的等著人的接受與否。

聽到這個提議，臣黑皺了眉猶豫著——並不是很想接受對方的關心，但自己的確需要喝點水。

「——謝謝。」思考了幾秒鐘的時間，他選擇了接過了對方的水壺，直接喝掉了大半瓶。

「啊。」在瓶口離嘴時他才突然想到。「我就口喝你不介意吧，或者我拿去沖一下。」習慣性的直接喝了起來，自己對於這點沒有多大的排斥，但他忘記了這是對方的東西。

「嗯，我沒差。」
「下次要帶水喔，運動完喝水很重要。」

從對方手裡接回水壺，提醒了喝水的重要性。對於對方勉強自己的舉動藥理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能夠知道自己目前的體能程度，對於後續規畫個人鍛鍊是件好事。

「──你要繼續跟嗎？」
「我今天還會再挑一樣器材。」

想了想，又說：

「應該就一開始你問的那台吧，有點久沒用。」

「——喔。」有點不情願的回應了這個提醒，但運動沒帶水終究是自己的疏忽，他也沒有多再多說什麼。

「只要不是有氧我都有辦法。」沒有直接的回答對方問題，他將毛巾掛回了自己的脖子，直接坐到了一開始嘗試的器材。

看樣子是要繼續跟。藥理邊想，一邊也打算先擦個汗。

可他想到，他剛才放進櫃子裡的物品裡沒有毛巾。
他記得自己出門前差點忘記帶替換的上衣，看來是拿了上衣後反而又把毛巾忘了。

原地放空了幾秒，藥理索性也就抓著衣服簡單擦了一下。衣襬被向上帶起，可以看見腰部的肌肉線條，腹部甚至還有腹肌線。肌肉的塊狀結構並不會過於明顯，整體而言是精壯的身材。

「──大部分的器材，我都是一組一組算。」他接著坐到臣黑附近的器材。並不相鄰。

「一次五下，三次一組。偶爾會是四次。」
「今天應該……兩組就好吧。三次的。」他今天只是想來鬆開筋骨的，沒打算讓自己太累。

「看不出來，你身材還蠻不錯的嘛。」在坐上器材的當下瞄到了對方的身體，平常對方穿衣服很難看出，但剛剛很明顯可以看到對方身上幾乎是沒什麼贅肉、反而有些肌肉的。

但也就只是寒暄了這句，他便將視線轉回前方，專注於眼前的器材。

想了一下對方剛剛的說明，他將背給打直，很快地便抓到了自己的節奏。

在第一組做完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肌肉似乎在跳動，幾乎沒做過正規的運動及健身，他也沒想過光是這樣簡單的動作就會有感覺。

——直到第二組結束時，身上的汗水些微的浸溼了上衣，他拉了拉自己的衣領，嘗試讓衣服跟衣服分開來，但很快地便貼了回去。

雖然不討厭運動過後的疲勞感，但汗水帶來的不適仍讓他皺了眉。

「嗯？」沒料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因而來不及反應。

看人沒有要繼續對話的意思，藥理便沒打算把話題拉回去，調整好器材的公斤數以後就開始他自己的健身。

一下、兩下──以固定的速率執行動作，每一次是都好好地拉到底後再緩緩放鬆。做完一組後，他有種找回手感的感覺，想了一下便把重量再往下調一格，開始第二組。

──感覺還行，他想。

沒多久，第二組結束。從跑步時他就已經流了一些汗，儘管藥理已經是穿排汗材質的上衣，還是難免不適感。

「我換個上衣。」

休息一下後起身。藥理走回置物櫃前，脫下衣服。

背　後　的　傷　疤　一　覽　無　遺。

沒有多做回應，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對方的後背仍直接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個很大的傷口，對方的背很乾淨，但唯獨那道傷口奪走了他的目光。

——在那瞬間臣黑瞪大了眼睛，但很快的，他便收拾了自己的表情，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變化。

「你那個傷——是怎麼來的？」仍抵不住好奇的問了對方，他壓住了自己的心臟，試圖不讓它吵過自己吐出的話語。

那道傷從右肩胛骨附近開始，一路朝向左下斜跨了整個後背。藥理聽聞問句後先是疑惑地回頭，而後才「啊」了一聲，像是剛剛才想起。

「嗯……以前碰到了一群……混混？黑道那一類的人，大概是一年前吧。」
「那時候，我妹妹也在。」

一邊折好脫下的衣物，他平靜地繼續訴說：

「我記得是擦撞吧……誰撞誰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那時候不論怎麼道歉，還是被刁難。」
「有個人拿著刀……是刀嗎？反正是利器，蠻大一把。大概是能摺疊的那種吧，又或是能力……總之一開始沒注意到有那麼危險的東西。」

「他往我妹妹的方向砍。我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背對著他們、護著我妹妹了。」
「再來就是我用能力把他們給趕走……接著就沒意識了。救護車是我妹妹叫的。」

「——嗯，大概這樣。」說完，他也拿了替換的上衣套上。

全程，他一點都沒有排斥談這件事情的跡象。

「為什麼？」臣黑難得拉高了音量提問，明明這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但對方的語氣始終如一的平淡。

「——為什麼你能那麼平靜的講述這件事，我不能理解。」皺起了眉頭，他想嘗試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卻很難藏住自己漸漸激動的質問。「對於想要傷害你妹妹、還有最後造成你那片傷的他們，不生氣嗎？」

「啊……」
「為什麼啊……」

對比對方的激動，藥理僅是淡淡的複述了疑問詞，稍稍低下頭像是在思考。

「……嗯，生氣吧。」
「所以當下，我才趕走他們。」

他其實不太記得那時的情緒，只有印象自己的眉頭深鎖。

『瑠花……泣かないで。』

自己對妹妹的輕聲安撫。

『守って、あげるから。』

和她哭泣的面容。

⠀「——你有保護住她啊。」對方的能力可以。「有辦法趕走那些人。」所以……「所以你很強啊。」

失神的看著對方的傷，雜亂的講話聲與心臟的聲音傳到了臣黑的腦中，他的汗水隨著這些思考滴落，與上次對戰一樣的痛楚出現在他的背後，如果自己足夠強的話，是不是也能跟他一樣平靜的描述這些事了。

如果——

如果——……

與對方的思考完全置於兩條不同的線上，臣黑不再講話，而是就像發呆一樣的，將視線停留在了對方身上。

「嗯。勉強、算是保護住了。」

「——而她也保護我了。」
「她也很強喔。」

仍舊平靜的語調。他繼續說：

「我妹妹的能力，可以活化細胞。」 「我的傷是依靠她的能力覺醒，才順利康復的。」

穿好替換的上衣，藥理伸手拉好衣擺。

他對上那似乎有些恍神的視線。

「——那一陣子，她很不安。」 「所以比起……仇恨？那一類的。」 「我比較想帶她去看……帶她體會更美好的東西。」

「我果然還是，想讓她露出笑容。」

說著，他便也笑了。

如清晨的暖陽。

對方的笑容對他來說相當耀眼——甚至能說是刺眼。

「——對於那些人。」深皺了眉頭，他再次問了一次對方，對於這件事情，他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現在的表情究竟是為何。「為什麼還能以那麼正面的態度去看待這些？為什麼——你的心中就不存在任何一點對這件事情的憎恨嗎？」

「如果那些人不這麼做的話，你的背上就不會有這些傷、更不會讓你的妹妹有這樣的經驗。」話語一連串的從臣黑的口中吐出，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問這些問題，就算是想得到什麼解答。「——為什麼你不會想去怪罪他們？」

「……因為。」
「我不想，變得跟他們一樣。」

一小陣思考以後，他說。

「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我再怎麼生氣，事實都是事實，我無法改變。」

「要是去憎恨、去怨懟的話……我只會成為『他們』而已。」
「我不想當那樣的人。」

一字一句，每個字詞都是那般直率。

「而且，就是因為經歷了那件事……」
「所以才更想去看向美好吧。」

「不論是我的生活、還是我妹妹的生活，我覺得像這樣想……會比較開心。」 「也能有更多笑容吧。」

他的神情柔和，滿是作為兄長對於妹妹的寵愛。

——果然很強吧，眼前這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還能這樣笑著面對，換成是自己就不行，或者更該說，就是辦不到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或許自己就是對方所說的「他們」也說不定。

看著對方的表情，臣黑也跟著笑了出來，但他的笑容卻與對方的樣子完全不同。

那看起來並不是正面、甚至也不帶有惡意，而是想要掩蓋住什麼，從來沒出現在他臉上過的笑容——或許，看起來有點悲傷。

「我果然不懂你啊，如月藥理。」煩躁的感覺從他的心中迸發而出，甚至他也不知道那股煩躁不知道是指向對方，亦或是自己。

——為什麼。

為什麼能夠有，那麼難過的笑容呢。

難過的話，又為什麼會笑呢？

「……沒關係吧，懂或不懂。」
「會不懂也很正常……就像我也不太懂你。」他抓了抓後腦勺的髮。

「但也、不會討厭跟你談話的感覺就是了。」

「——說起來，一直喊全名不累嗎？」
「純粹好奇。」

從一開始到現在，眼前的人都是連名帶姓稱呼自己。他自身是不介意的，但實在是很少人這樣喊自己，因而讓他起了一點好奇心。

的確，他們兩人真要說，也不過是剛認識、又截然不同的兩人；他不可能從對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解答，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問到的是什麼。

畢竟也不了解彼此，唯一有共同點的不過是——

收回了笑容，對方的問題讓臣黑變回了以往的表情，他不再去多想剛剛的事情，背上的壓迫感也因此減緩了許多。

臣黑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可能就只是因為對方一直以來的行為都讓他有股煩躁感，因此就下意識的以全名去稱呼他了。

「⋯⋯只是習慣了。藥理，要我這樣叫也沒差。」直接喊了對方的名字，沒什麼特殊含義，這對他來說不過是改變稱呼而已。移開自己的視線，他將毛巾蓋在頭上擦拭汗水。「真要說的話，都在名字後面加同學的你反而彆扭吧。」

藥理沒有再多問那個笑容。他隱約知道那不是他該問的東西。

「——啊、原來會彆扭嗎？」
「想說那樣應該比較禮貌。」

一直以來沒人跟他反應過這個問題。不希望他加稱呼的人一開始通常會直接表態，他便沒有在這方面多思考什麼。

「那就……」
「喊你臣黑？有好點嗎。」

思考過後，他這麼向人確認道。

「隨便。」對於自己稱呼的改變，臣黑也不是很在意。

將毛巾再度掛回脖子上，頭上的汗已經乾了許多，他站起身子，往著玻璃門的方向走去。

「今天謝謝。」沒有留下多餘的話，他在經過對方時僅僅說了這句，便離開了這個空間。

下意識的摸了自己的口袋，他才想起自己因運動而沒有帶多餘的東西，嘆了口氣，他往宿舍的內部走了過去。

「——試著戒菸吧。」

「嗯，掰掰。」在對方離開時，他及時說了這句。

沒多久後藥理也離開了健身房。由於空間已經空無一人，他便順手關了燈並帶上門。

「……為什麼，是嗎？」呆站在門前，空著的那手往背輕碰。

生氣也好，憎恨也好

他肯定有過。

「——總歸還是，想往前走吧。」
「跟瑠花一起。」

那是低聲的呢喃。他轉身邁開步伐。

——

啊啊啊啊啊啊你們超棒的我是汗水！！！！！！！！

⋯⋯⋯⋯呀啊⋯你們的對話好好⋯⋯

（盆景植物的目光）

(無法發出人類的語言)

sai_0309: 賽伊中ㄉ末路：你在被毛巾擦掉以及換下衣服ㄉ那瞬間消失了

artemis123121_: 我也好喜歡……後面的對話，兩人的想法完全沒有對上，但對話卻繼續了這點好棒 （表符？）

senri1000m: （大笑）我應該在途中把覺得植物好像怪怪的這點打出來，感覺旁邊一排景觀植物就又是一個靈異事件

nemu___: 伊芙中先變回人類……救命這是第二盆景觀植物嗎（？不是）

好喜歡看臣黑和藥理的互動，我會ㄎㄧ肖 ⋯⋯

謝謝大家捧場……跑步跑一下就過喘ㄉ臣黑很可愛 （怎是講這個

好喜歡你們的互動……好喜歡……我也要當盆景……

Peach_BlackTea_0807: 我也好喜歡……ㄟ但是在健身房就是很直ㄉ相處模式，應該說他對誰ㄉ相處都很直接，但是就不同人會有不同互動，我行我素我臣黑

yakuri0205: 藥理撩起衣服那段才好誇張，大你真的很會寫，那段我差點死亡？？

Coccustwo: 謝謝辰中嘿嘿嘿，接下來我就要加入盆景ㄉ行列等待下一組人進來了 （幹ㄚ變態）

我是跑步機

？我哪有我就平述而已，又沒有特別修飾什麼

你濾鏡看人誇 （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