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基為銀與鐵。其礎為石與契約之大公。
築壁於降臨之風前。
緊閉四方之門,自王冠而出,於前往王國之三岔路上循環往復吧。
事情的發展總是如此突然。
從開始到現在還不到一分鐘,自己的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哪去了。
應該說,慌到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盈滿吧……這種咒語真的有效嗎?」
夜晚時分,在一間沒有營業的溫泉旅館內,一名少女在自己房間面著電腦螢幕自言自語,還在自己的左手上用紅筆畫了奇怪的圖案。
週而復始五回。然盈滿之時便應廢棄。
――宣告。
「這樣就……好了!」
滿意的點點頭後,少女走出二樓的房間來到一樓,紫色的及肩直髮隨之搖曳,腳步輕快的走到庭院中,望著稍早之前在地上畫出來的奇怪圓陣,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
汝以身追隨於吾,吾將命運寄于汝劍。
響應聖杯之召喚,若願順應此意、此理,便回應吧!
「總覺得好像要召喚什麼東西一樣,可是看網路上的人說心願會實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先試試看,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吧?」
少女雙手撐地,玫瑰紅的雙眼專注地望著圓陣,開始詠唱在電腦中看到的咒文。
於此起誓。
「吾是成就世間一切之善行者、
吾是鋪墊世間一切之惡行者。
汝身纏三大之言靈七天,
由抑止之輪前來吧,天秤之守護者啊!」
閃光乍現。
事情的發展總是如此突然。
從開始到現在還不到三分鐘,自己的心思已經不知道飛哪去了。
應該說,慌到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從圓陣中發出青白色光芒時,少女傻住了;當圓陣中出現一名高大的男子時,少女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什麼事;當男子望向少女時,少女腦中開始無限輪迴數個字眼。
啊勒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我不只是唸個幾句居然就真的跑出一個人了啊啊啊啊他在看我在看我在看我該怎麼辦我應該跟他說話嗎還是我應該逃跑嗎不對啊為什麼為什麼真的召喚人出來了啊
「Servant、Lancer,順應召喚而前來——」
「說話了!」
一秒直覺反應就是對對方會說話這件事感到震驚,而且還是自己聽得懂的語言!但是對方好像因為自己的反應而不是很開心。
男子手持雙槍,墨黑色的短髮整齊的梳在後方,金色的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少女,右方眼角下還有一點淚痣,深綠色的緊身衣裝完好地顯露出男子全身經由鍛鍊而顯現的肌肉。
「試問,您是我的Master嗎?」
「呼、呼欸?」
因為胡亂回應而突如其來的沉默,使得空氣瞬間凝結,氣氛也越來越僵硬,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少女的手機忽然響了。
「朔子!妳還好嗎?我看到妳家忽然發出很強的光芒,是發生什麼事了嗎?需不需要我過去幫忙!」
在伴隨著啊哇哇的聲音下在身上摸索著接起了電話,還沒反應過來電話另一頭就發出了宏亮的女聲。
不小心按到擴音了。
被喚為朔子的少女將擴音關掉後,像是意識到什麼一般望向被自己「召喚」出來的男子,男子先是愣了愣,接著才擺出了「請繼續」的姿勢,示意讓朔子先講電話,朔子也點了點頭表示抱歉,才將電話好好地接聽。
「國子嗎?我沒事啦……只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所以有點不知所措、什麼?妳要過來?可是現在有點——在我家門口了!?」
接收到訊息的朔子才望向自家大門旁的小門口,一名橘色俏麗短髮的女孩正好開門進來,女孩的年齡似乎與朔子年紀相仿,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女孩的頭髮左邊有一搓黃色挑染。女孩定睛一看,整個人直接傻住,朔子居然跟一名不知道是誰的陌生男子站在一起,不、應該說,朔子是坐在地上的狀態。
「呃……嗨。」
「嗨屁啊!妳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妳家會出現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啊?」
短髮少女直接衝向朔子,抓住肩膀猛烈搖晃的問著,朔子只有被搖晃的頭暈腦脹的份,完全無法好好回話;女孩又看向男子,從水色眼瞳中露出凶狠的視線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又是從哪來的,但要是你敢欺負朔子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國、國子,不是啦……總之我們先進房裡再聽我解釋好嗎?」
剛從混亂狀態醒來的朔子開始幫忙打圓場,再怎麼說,對一個剛認識的人說出這些話,怎麼樣也不算禮貌;被叫做國子的女孩又回望向朔子,覺得在外面這樣大呼小叫的的確是不太好;於是等三人都進房內後,國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待她的發言,朔子則是反坐在有椅背的木椅上才將事情從頭到尾再講述一遍。
「也就是說,這個Lancer小哥是妳因為看了網路上說可以實現任何願望這種愚蠢的說法而照做,所以才『召喚』出來的?」
國子露出了「妳是笨蛋嗎?」般的表情望著朔子,而朔子則是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頰;國子則是嘆了一口氣,再次望向站在朔子旁邊,自稱Lancer的男子。
「總之,抱歉啦,剛剛還沒搞清楚事情原委就對你惡言相向,沒想到你也是受害者。」
「說、說什麼受害者,沒有這一回事,不用這麼客氣沒關係的,任誰看到剛才的景象應該都會想到類似的事情,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希望兩位不要介意。」
Lancer在說話的同時刻意不看著兩位女孩,行為談吐也十分禮貌,倒不如說是——謙恭有禮的紳士。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田中國子,姑且算是這呆萌的親友,我家就住在她家附近。」
「姑且是什麼意思……我的名字是八音朔,直接叫朔就可以了,雖然國子都是叫朔子啦。」
「因為這樣叫比較順嘛。」
兩位女孩自我介紹完了之後,看向Lancer,Lancer先是微微鞠躬,接著開口道:
「我是Servant,職階是Lancer,本名請恕我保留,但是忠誠的心意是不會變的,Master會將我召喚出來,必定是有強烈的願望想達成,請Master務必讓我將聖杯交付與您。」
朔先是傻愣了一下,Master?是在說自己嗎?自己的確是有想達成的願望啦,但是真的沒想到會召喚出一個人來;還有聖杯是什麼東西?想問的東西有很多,但是現在有一件事情她必須先說。
「那個,Master什麼的,聽著很不習慣,可以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嗎?」
「但是這樣可能會造成Master不必要的負擔,況且在一切還不明的情況下,可能會有其他Servant潛伏在附近,貿然呼喊Master的名字或許會有危險也不一定。」
朔皺起了眉頭,老實說她並不喜歡凡事都按部就班、什麼事都不能做的感覺,她比較喜歡自由自在、不受管制的生活;只要有能夠安穩的自理生活的能力,過什麼樣的日子她都無所謂。
但是剛剛那段話聽起來就像是備受管制。
「我是你的Master吧?你應該要聽我的話啊。」
「但是Mas——」
「停——!」
眼看情況就要無限輪迴,國子大喊了一聲阻止兩人繼續辯論。
「不如這樣,在平時不需要戒備的時候,就叫朔;但若是遇到危機,或是需要戒備的時候,就叫Master,這樣總可以了吧?」
見兩人似乎都無異議的點頭,國子準備開啟下一個話題;此時,Lancer偷偷的看向朔。
「請問,國子小姐一直都是這樣嗎?」
趴在椅子椅背上的朔聽到問題後自然而然地回答:
「嗯?對啊,她一直都這樣;在事情爭論不休時,主導話題權,做出適當的選擇,有時候事情煩惱過度,找她商量是最好的辦法。」
「妳們兩個有在聽我說話嗎?」
話說到一半的國子望向說悄悄話的兩人,見兩人根本沒在聽,是稍微露出了嫌惡的表情,接著再重新講述:
「我說,我今天也開始住在這裡好了讓你們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個屋簷下感覺太危險了。」
「啊、那平常的那個房間就可以了嗎?」
「是啊、那就拜託妳準備啦,我回去稍微整理一些東西就回來。」
國子說完就準備要回自己家了,還順道說了一句「大門別鎖啊!」才動身離開。
目送國子離開後,朔子才是帶著不好意思的表情望著Lancer:
「那個、不好意思,事情好像變得有點麻煩,不過我會想辦法了解的。」
「您有心想理解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關於國子小姐,她好像對我的存在完全不感到驚訝,而且還能很平淡地與我對話?」
「嗯……因為國子有一部份的魔術師血統吧?雖然我沒有仔細過問就是了,另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學校的課程有上到魔法課,她大概是從那裏知道『從者』這件事情的樣子。」
朔子一邊說著,一邊從椅子上起身,接著開始往走廊移動,Lancer也自然而然地跟上。
「魔法課?現在的學校會教這樣的課程嗎?」
Lancer雖然有從以前到現在的知識,但是對於學校有什麼樣的課程倒是第一次聽說,朔子笑了笑,回應:
「我們學校比較特殊一點啦,專門招收有魔術師血統,或是特殊學生的學校,所以有魔法課自然也不算什麼。」
語畢,朔子將其中一間房門打開,裡面的書櫃非常整齊地擺放著書籍,旁邊還有書桌,一旁的角落則是彈簧床鋪,看起來簡約又舒適;朔子將彈簧床鋪上蓋著的布拿起來後,到另一邊的衣櫃內拿出棉被和枕頭,整齊地鋪在床上,動作簡潔又快速,豪不拖泥帶水。
Lancer此時想起了一件事。
「Ma、呃……朔?我有一件事情想問您。」
「嗯?怎麼了?」
「您……沒有父母嗎?」
「噢、他們不在。」
看房間也沒有什麼需要整理的地方,朔子就走出了房間,在門口掛上「國子房間」的牌子,接著慢慢走回客廳。
「說不在也不是說他們不在人世間,他們是因為旅外工作的關係所以不在國內,雖然每個月都會定期寄生活費回來給我就是了。」
「旅外工作?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想想……國中畢業的時候吧。」
「國中畢業?不好意思,冒昧問一句……請問您今年幾歲?」
被問到這問題的朔子是偏頭眨了眨眼,順口的回應道:
「十六啊。」
Lancer當場傻住,十六?這個孩子看起來明明像十三十四出頭的樣子,就連剛剛國子來的時候,Lancer還以為是住在隔壁的姐姐,她還比較像十六歲。
這個女孩子也太娃娃臉了吧?
「等等、你剛剛是不是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
「咦?啊、不是,非常抱歉……」
「你一定是在想我不像十六歲對吧!」
「真、真的非常抱歉!」
「反正我就是幼兒體型嘛……」
其實連臉也很幼。
在Lancer這樣想的同時,國子同時也把整理好的東西拿了過來。
「我好啦!嗯?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也沒有!」
朔子不悅地鼓臉回應,Lancer在這時默默記下了連個性也很像小孩的印象。
待國子將帶來的東西安頓下後,發現時間也不早了,所以向眾人提議今晚就先這樣,剩下的事情就到明天再繼續討論,而另外兩人也沒有異議,於是第一夜就這樣有驚無險的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