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上來，滾燙的嘴唇好似脆弱的玫瑰花瓣，整個身子因興奮抑或是恐懼而顫抖不已，而你從一開始的困惑不解轉變成接受一切。馬丁尼與薰衣草的香氣交織一起。

別傻了，你明明心底就知曉他根本不愛你。那只是種一廂情願的利用關係。好玩、有趣……你質問了他許多次，得到的永遠是這種答案。囂張跋扈的嘴角弧度、因慾望而迷濛的碧綠眼眸、那綿綿不斷天馬行空的情話、你深愛他的浪漫他的脆弱不堪……身體的溫暖，淺嚐一口，就令人上癮；渴望把那虛偽光鮮亮麗的外皮給剝開，深刻的融入那醜陋腐爛不堪的靈魂深處。想窺探他最真實的一面，然而不管怎麼努力都徒勞無功。

黑膠唱片持續轉動著。愛情的喪禮。

那是愛嗎？你不想把他歸類為那俗氣的語詞裡。你愛許多東西，所有美麗的事物——美人、香水、月光、文學……你痛恨缺陷以及骯髒的事物，下水道、心理疾病、髒話連篇。沉迷於一切在自我的掌控中，一切的變數都是他的心－噢你，噢你感到無能為力，想逃離卻又深陷其中。失控了，你對自己說道。

「你知道……現在在學校的八卦版上。」聲音因高潮後變得慵懶不已，他吻了你的臉頰後沙啞的繼續說道：「有一群自稱什麼……自殺互助會的東西？」

「嗯。」

17歲，最無知荒唐的年紀。對未來充滿憧憬及不確定。

「我們去幫他們實現夢想，好不好，一起？你會答應我的吧，特倫頓——我知道你最愛我了。也當作積陰德，嗯？」

你沒說話，心裡卻因恐懼及欣喜交織而成的古怪情感而疼痛著。你們將從單純的好友關係昇華成共犯。

「他們都好可憐喏，我在網路上與他們聊過天……好可憐好可憐的靈魂。想死，卻不容死去；活著，卻又無異於死。他們每個人都是膽小鬼，連去大賣場買炭都有困難。明明是互助會但卻什麼也不敢做……只敢在公共平臺上發表著負面囂張的言論？你說？是不是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可以成為救世主，可不是嗎？」

「你喝多了，那是犯罪。」你皺了皺眉頭：「燃燒的男孩。」

「願機會永遠對我們有利，我的愛……我們可以……可以飛向宇宙，浩瀚無垠！」

再度給你一吻後他閉上眼睛。漂亮的像個來自童話裡頭的妖精。你想著。

過去你理性、無趣、古板、一成不變，人生順遂的如同孩童學會吸奶嘴。遇見他後你驚覺自己不是生命的水手——父母以及家族才是；嘗試過吸大麻，爛醉如泥，與許多漂亮的女孩子或男孩子睡覺。試著嘲諷上帝，在十字架前自慰，然而雷電始終沒有劈到自己身上。或許自己就是祂的寵兒。

別人渴望的物質生活你擁有全部，然而這樣的結果卻促使心靈層面的滿足往地獄的單行道邁進。其實你並非旁人所說的那樣聰明完美、樣樣精通——你仍然會困惑會痛苦。其實骨子裡盡是脆弱不堪，泛濫的同情心及至高的道德主義。

矛盾不已，又不是那以武士道以及櫻花精神文明的民族。菊花與劍。

你笑了，赤裸著身子，瞪著鏡子裡的自己。

我是梵谷，你就是高更。他說。

你這個瘋子。你在他耳畔旁低聲的呢喃道。

可你就喜歡這樣，不是嗎？他戲謔的笑了笑。

你們互相寫詩詞給彼此，歌詠許多美好的事物，但你明白那始終不是愛。現在不是。

以後也不會是。

那是一個開膛手及調香師以及一對相愛女孩成為救世主的故事。氰化鈉與毒蘋果。

哎！香水之都與霧都的交響曲通常不會有甚麼太好的結局。

Billie Eilish - ilomilo (Lyr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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