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

什麼東西發作了。

他睜大著雙眼緊盯著眼前那個屍體，腦子裡一片空白連話都講不出來。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更動不了自己的雙腿，他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樣只能可憐的顫抖著表示自己不是個石像。

亞利‧凡格士只是在恐懼。

兩人逐漸接近屍體，與屍體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從身旁傳來了不自然的喘息聲，回頭看了下亞利，發覺他表情不太對勁……
「亞利－－？」皺著眉頭喊了對方的名字，手也順勢地拍上了對方的肩膀。

「……！」被亞爾弗拍了一下之後才回過神來。
「對、對、先看一下還活著沒有……」像是終於想起自己是什麼一樣，他並沒有回應亞爾弗的喊聲，而是先一步衝到屍體前確認生死。

明明那個不管怎樣都是死了的啊－－

看亞利回過神後也沒搭理自己就朝著屍體衝過去－－那個樣子怎麼看都不對勁啊？而且嘴裡的話……？
那個人，明明怎麼看都已經死掉了。
一刀切斷喉管，大概除了奈洛，在地上的世界，沒有人可以救的了他。
「亞利？」極度不放心的跟在對方的後面接近屍體，嘴裡也沒停下喊對方的名字。

血止不住，沒有呼吸，身體也涼了……被割喉不知道過了多久……該怎麼辦……
ｏ０（如果我早點到的話是不是有機會……）
ｏ０（不……我也有可能被殺的……）

「……嗯？」亞利的確聽見了亞爾弗的聲音，但不確定是恍神還是怎樣，他過了一會才反應。

「……你幹嘛？怎麼了？他怎麼看都死了吧？」總覺得對方的反應不太對勁，不理解對方為什麼要再次確認眼前屍體的死活？
於是便跟著蹲在屍體旁邊，卻完全不看屍體，反而盯著亞利的臉。

「沒有……可是……他……我……」甚至沒辦法組織一個完整的話，他不敢直視亞爾弗，瞳孔慌亂的不知道看哪而游移著。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開始翻動屍體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目光最後停在屍體手臂上。
那是不能再熟悉的印記－屬於奈洛的印記。

「來不及了……他是真的死掉了……」緊繃的身體失去了力氣，手也撐不住屍體的頭，放任屍體躺回草地上。
「……」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蹲在屍體旁邊，看著死去的人的面容，什麼都做不了。

一語不發的盯著亞利的動作，他並不是很了解對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這種慌亂並不像是平時的他。
但說來自己也並不了解對方的任何事情，他此時此刻的表現與以往的差異讓自己感到有些好奇。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那枚印記又是什麼……為什麼要嘗試救一個早已死亡的人？
他不是神，而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早就沒有挽回餘地的事情，他怎麼看起來像是不明白一樣？
還是說，這個人他認識嗎……？

「……怎麼看都不像是還活著的樣子……別慌！你到底怎麼了——亞利？你認識他？」直接伸出兩隻手拍上亞利的臉，硬是將他的臉轉過來對著自己，自己也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就像是在朝他尋求答案一般。

「－－？！」他的腦袋還沒辦法分心處理亞爾弗關心自己這件事情，血腥味還充斥在鼻中，屍體就在旁邊而他還是有點反胃。

「……不認識，我不認識他。」亞利想看向別處，現在卻只能看著亞爾弗。

亞利的呼吸仍不平穩，他沒辦法習慣死人倒在旁邊，不斷堆疊的恐懼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我、我……」失控的淚腺讓淚水溢滿眼眶，他死命堅持著不讓淚水滑落卻還是在眨眼時失守，而這就像是一個導火線，點燃亞利不斷壓抑的情緒。

他無聲哭泣著。

「！」亞利的回覆讓自己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見他開始語無倫次的不知道要說什麼——接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在恐懼。
震驚的將手抽回來放開了對方的臉，看亞利恐懼到無聲哭泣的樣子，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確不了解對方。
我並不知得他因何恐懼。
但我見不得他像是要伸手求救卻不敢的樣子——見不得任何一個人這樣子。

「……沒事了……沒事了啊……別哭啦……」 放柔了一些表情，自己再度抬起手將人直接拉進懷裡抱緊，像是以往安慰家裡的弟弟們一樣，輕拍著對方的背部。
亞利對自己來說體型不大，跟弟弟們差不多，因此這樣子的事情十分輕易就達成了。

他落入一個懷抱，將近十年沒有感受到的溫暖他終於久違的感受到了。
之前的債、旁邊的屍體什麼的他暫時不想管了，就算淚水浸濕對方的衣，就算之後挨罵也沒關係了。

像是在水中抓住浮木的力度，他緊抱著亞爾弗不放，任止不住的淚水流淌。

亞利·凡格士終於獲得了一個可以宣洩的出口。

「……」輕嘆了口氣，像是以往安慰弟弟們一樣，直接在對方額頭輕吻，手上的動作依舊不變，還是緩慢地拍著對方的背部，讓對方慢慢發洩－－這種時候這樣子就夠了，有時候不自己好好發洩，傷口會潰爛得更快。
自己本來就不是多厭惡對方，看到對方的樣子不免也想到過去的一些事－－終究還是見不得這樣子的人。
但也沒辦法再做更多，默默的安慰與陪伴已經是自己目前覺得最好的方式了。

無聲哭泣只持續一段時間，他沒有想過一個親吻跟擁抱的力量這麼大。
大概就是因為面前這傢伙的關係，從人身上獲得安心感什麼的，自己以前連想都沒想過。

至少現在……亞利能確定的是自己沒那麼害怕了。

「……好多了。」他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有些不捨地放開緊抓著對方衣物的手，收回來擦去臉上的淚痕。

直接先伸出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對方的額頭，才嘆了口氣說：「……終於冷靜下來了啊？剩下的晚點再說。」
「這個人，大概葬一下吧。」指了指一直躺在旁邊的屍體。

「嗯……火葬應該可以吧？」想直接一把火燒掉遺骨。

「嗚唉、」被突然的彈額嚇到。

「也是……」起身之後意識到自己的腿有點軟，但還是能在附近找一些野花放在屍體上。
放上去之後才發現原本自己手中的樹枝不見了，四處張望才發現樹枝被自己遺落在不遠的地方，大概是嚇到的時候手鬆開了才掉下來的吧，他這麼想。

「嗯，直接燒吧。」猜到亞爾弗可能想要使用火球術。

看對方將野花放在屍體上，覺得亞利對一個陌生人還挺溫柔的。
「－－那我就燒了啊。」與亞利退開了一些，直接朝著遺骨放了幾顆火球術，眼睛映照著火焰，看火焰逐漸吞噬遺骨。
「走吧？」沒有想看到火熄滅的那刻，只是確認火焰將遺骨吞噬掉後，便想離開了。

亞利看著變得旺盛的火焰，屍體燒焦的臭味襲來，他反射性的皺起眉頭。

啊……這也是熟悉的味道。

「……嗯。」恐懼漸漸淡去，緊跟著麻木的五官，亞利像失了魂一樣沒什麼反應，他彎腰撿起自己遺落的樹枝，跟上亞爾弗的腳步離去。

總覺得對方還是不大對勁－－拿著剛才撿的樹枝與亞利一起回到鹿肉旁直接將自己跟亞利手上拿樹枝鋪在地上，又丟了一顆火球術方便生火。
「先在火堆旁隨便坐著吧。」看對方像是失了魂一樣，最終決定直接讓對方照著自己的只是行動。

接著也沒管亞利，就開始烤起肉來。

溫暖的火光映在眼前，讓他麻木的五官重新運作起來，明明身穿無袖的衣，卻怎樣都不比被擁抱時還溫暖。

亞利照著亞爾弗指示坐在火堆旁，現在的他還沒有力氣跟精神跟亞爾弗吵為甚麼自己要聽他的話，諸如此類的小事。

「……嗯。」他也只是應了一聲，就沒繼續說話的打算。

「要不要吃？」見對方心情還是沒很好，烤起來後就直接拿著烤串都朝對方遞。

「……嗯。」接過烤串之後看著食物發呆，過了一會才吃下去。
明明才剛看過屍體可是為了飽腹，自己還是能自然的吞下肉類，總覺得很爛啊自己……各方面的。

～尷尬ㄉ氛圍～

「……還好？看起來心情還是沒很好－－你的表現看起來也太奇怪了。」思考了一下後，戳戳對方的額頭，直接問了。

被戳戳額頭沒什麼反應。
「……很明顯嗎？」雖然這麼問了，但亞利自己知道大概真的很明顯，平常都在吵架的突然變成這樣……看不出來才有鬼。

「……明顯到看不出來可能就是腦子有問題了——我覺得我腦子還是挺正常的。」撇嘴。

「也是啦……」猜到對方會這麼講。

因為看到人死了心情不好，這種理由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麼說起來，亞爾弗看到屍體的時候好像一直都很冷靜，為什麼呢……？

「……所以呢？結論是？」沒再動手動腳，就是等下文。

「結論……」
ｏ０（反正是這傢伙，講出來應該可以吧……）
剛剛都看我哭過了，也不是完全陌生的關係，再多發洩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一個人揣著這些情緒說不出口真的……有點難受。

「我很害怕……有人在我面前死掉。」一邊講著一邊觀察亞爾弗的反應。

「……。」安靜認真的聽。

「以前住的地方在戰爭的範圍內，那時候還是小鬼頭什麼都不懂……」停頓了一下。
「看到父母在面前死掉我……直接逃走了。」自嘲的笑了一聲。
「大概是因為自責吧，從那之後就……一直是這樣……」

「……可是你死了他們不是會更難過？逃跑又不是你的錯，正常人都會想活、也本來就會害怕吧，更何況你那時候還是小鬼。」

「……其實我不確定，我死了他們會不會難過。」
「我多少也是明白的，那種東西。」
「雖然明白……但害怕人死掉這點一直沒有改善。」

「正常的家庭都會難過得好不好，想太多了吧。」拿法杖輕輕敲對方的頭，像是要打醒對方一樣但又沒用力。
「你這已經是心靈創傷了吧，得治。」放下法杖後又順手戳戳對方額頭。

「是這樣嗎……」有點不是很相信他，亞利不知道別的家庭是怎樣，至少自己的父母應該是不會這樣的……吧……

「？！」怎麼突然打我？
用充滿疑問的眼神望向亞爾弗，聽他把話講完。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治啊。」手揉了揉被打的地方，有點來氣。

「……不是嗎？難道你家不和？」盯著對方，像是要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什麼一樣－－自己的家庭沒有什麼太不和的時候，但也不是沒有。
例如自己學習魔法的時候。
「自己找方法吧，我頂多跟你耍耍嘴皮子罷了－－最痛的地方要自己扯開來上藥才會痊癒，蓋在那裏永遠都不會好。」過得再久也一樣。

「應該吧，不過我也不清楚一般人的家庭會是怎樣的。」沒有深刻體會過也無從比較。

如果像是亞爾弗一樣珍惜家人送的斗篷的情況……亞利確定是沒有的，至少印象中沒有。

他沉默了下，聽人把話講完。
「……嗯，知道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要找什麼方法。

沒有目標的、迷失的旅人大概就是在指自己吧。

「吃吃飯、聊聊天、一起玩鬧、道晚安－－都可以吧？只要不是太差的相處，都算吧。」不清楚對方的家庭到底是如何，只能隨便提提。
「自己找不到就去看吧－－看誰可以幫你。」看對方似乎有些迷茫，忍不住多嘴了——雖然對自己來說，這樣子的方法是下策就是了。
畢竟自己的傷口自己最知道，不管是療傷，還是再度破壞－－都是一樣的。

「這種不是朋友嗎？」看起來有點不太理解。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家應該就是不合了。」雖然講這個也沒什麼用，亞利自己在心裡想著。

畢竟沒有跟死人相處的方法。

「我不知道要找誰啊，我又沒有那種可以說這種事情的朋友！」講的那麼輕鬆讓氣都上來了。
我可是揣著這些情緒快要十年的人唉，如果那麼容易就可以解決的話……！
……可惡！

「……以常理來說，家人也會啊，還會關心你。我是不知道你家到底怎樣，真的沒有的話－－那你現在感到的罪惡就是最大的回報了吧？」
「………………」思考一下自己現在在聽到底算不算朋友。
「……要幫你？」算了還是直接問比較快。

「……蛤？」氣到一半的情緒突然被打斷，亞利愣在那邊一時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好。

ｏ０（我沒聽錯吧？）
那個一直霸凌我的亞爾弗要幫我？？

不對……他剛剛才安慰我的……現在也在聽我講話……
總覺得有點奇妙。

「……不要就算了？」有點無言，不過以自己平時跟對方的相處也不是不能理解……誰讓他今天這麼喪才多嘴幾句。
「……唉，我啊－－以前不喜歡學治療，我喜歡攻擊魔法。」說到這往後躺了下去。
「……不過後來放棄了就是。」說到這裡才覺得，這件事情其實一直梗在這，沒有拔掉過。
「反正……就也是心病？」撇嘴。

「也、也不是說不要啦……」彆扭的要說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會馬上就接受啊……誰知道你會不會說要幫我然後接著拿法杖打我啊……
當然現在不可能講出來，亞利就放在心裡想想。

接著他靜靜的聽著亞爾弗說的話。

沒想到這傢伙也會跟我講他自己的事……
這應該是朋友會做的事吧，我跟亞爾弗也算是朋友嗎……？

「……心病這種東西，你也不是很清楚解決的方法吧。」
ｏ０（聽起來你自己的東西就還沒解決……）

讓這樣的你幫我，總覺得有點做不太到。

「我會先自己想辦法的，大概……」
「但你都說要幫我了，應該還會聽我說這些東西的……對吧？」自己講出這種東西總覺得有點緊張。
「我也會聽你講話啦所以……」一緊張話就多，他只敢稍微打探一下亞爾弗的反應，畢竟跟別人談心事這種東西亞利沒什麼經驗。

正確的講現在應該就是他第一次跟人談心。

「……每個人的解決方法不一樣啊。我知道我的我該怎麼解決，但是——我做不到。」所以還是病，還是梗在那這麼多年，從未變過。
「我是沒什麼差啦，就聽啊。反正就是耍耍嘴皮子……？最終，要怎麼幹還是你自己決定，不是嗎。」聽一次還是兩次三次都沒什麼關係，反正就聽過了……再多聽也可以。

躺著的視角看不到亞利，無從得知對方的表情，但聽到對方結巴的話語，總覺得可以想到他是怎樣的表情。
「嗯哼，謝啦。」大概挺笨的吧……。

聽著對方的話，亞爾弗的話雖然有時候聽起來很欠扁但是剛剛也真的給了自己一個方向。

自己的話，就幫不上他什麼忙了……

「也是啦……」什麼是耍耍嘴皮子啊，你應該不會在這種地方偷懶的吧。

不過亞爾弗說會聽自己講話這件事還是讓亞利鬆了口氣，也不是說篤定他會拒絕，但就是……有點害怕壞的結果……

所以亞爾弗聽我講話這樣是好的吧？

聽到亞爾弗的道謝……
這大概是今天目前最感到意外的事情了，從最不可能講這個話的亞爾弗口中聽到最不可能聽到的話。

這是怎樣？
心裡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原來被感謝是這樣的感覺嗎？

「啊、嗯……也謝謝你啦……」那是很少在講的、感謝的話語，在這種時候說出來總覺得很燙口……為了平復自己愈發膨脹的情緒，他轉頭望向其他的地方。

「嗯哼，互相而已－－心情好點沒？」比較嚴肅的話題似乎過了，就開始隨口問了。

「是好點了……」還沒完全習慣亞爾弗的關心，也不習慣在沒有吵架的情況跟他相處。

「……多虧你啦。」第一次像這樣子跟人相處，像是朋友一樣。

「也沒什麼吧。」嚴肅的話題過了之後，突然覺得這樣子跟對方開始友善的交流，而不是像平常那樣吵架說真的還是蠻奇怪且不習慣的，但好像也沒有不好。
突然坐起身，「ㄟ，還餓嗎？」想說要不要繼續吃東西好像比較不奇怪。

「沒有很餓了……」摸了摸肚子，難得吃那麼飽。

突然意識到什麼的樣子。
剛剛好像在恍神的時候吃了滿多烤鹿肉……說起來好像還是亞爾弗烤給自己吃的……那樣的話……

「你剛剛有吃嗎……？怎麼印象都我在吃？」

「啊？沒有啊。不就看你不對勁給你吃點東西壓壓驚……？總之我快餓死了，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又拿起鹿肉開始烤。

「你餓的話怎麼剛不順便給你自己吃一點啊？？？」覺得很問號。
「快點吃啦。」自己不會烤，但是幫忙把食材串起來給亞爾弗還是做得到的。

ｏ０（怎麼對我那麼好啊……該不會是想跟我當朋友吧……？）

「啊就順手先烤一串就給你了啊——好啦好啦，他就還沒好，等一下才能吃。」撇嘴反駁。
「嘶——燙燙燙……唔……」烤完沒等涼就丟進嘴巴開始咬，一邊喊燙一邊吞。
「啊，飽了飽了……」都吃完後覺得自己手藝果然還不錯。

如果這傢伙想跟我當朋友，好像也不會太討厭，不過我也沒什麼朋友就是了……不過有點意外唉畢竟是那個亞爾弗……
擅自認為亞爾弗想跟自己當朋友。

「唉、不會先吹一下喔！」看人烤完肉就送進嘴裡亞利直接開口。

不過有飽就好，這樣就不會是只有自己在吃了。
在心裡想想沒講出來。

「因為很餓了啊－－反正最後吃下去了。」但超燙的，所以現在舌頭有點微伸出來，講話聽起來還有點大舌頭。

「你這樣舌頭不就……」
「燙…到…了…」
竟然把舌頭伸出來了，就說了不會先吹一下嗎！

總覺得有點……色……
本來就覺得亞爾弗的臉不算難看了，說實在的真的是好看的臉，好看的臉做這種表情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啊……
可惡，總覺得輸了。

「先喝水啦！被燙到了吧！」把水丟過去，不知道在氣三小的。

「啊？」接住了水，「不用啦，等等就涼了。」還是伸著舌頭，大舌頭講話。
晃了晃水壺，感覺大概只剩一半。
「你喝啦，也沒多少了啊。」覺得水壺也不大，最後也沒喝就丟回去了。

「啊、喔……」接下亞爾弗丟過來的水……
ｏ０（就是不想看你一直伸舌頭才給你水喝的啊！）喔氣氣氣氣氣
也晃了晃水壺，真的沒剩多少了，帶著有點複雜的心理喝了口水……

……好像真的是太燙了，舌頭好痛。
舌頭不斷傳來刺痛的感覺，抬起手稍微碰了一下－－果不其然的超痛。
「欸亞利，要不要去喝冰涼的酒？這時間去酒館大概差不多，順便把壞心情喝掉阿～要不要去～」還是將舌頭伸在外面大舌頭講話，反正聽得懂就好。
總之就很隨口的提出邀約去喝點酒涼涼被燙到的舌頭，一舉多得。

看著人的動作……

明明就只是個亞爾弗，到底是在色情什麼啦，仗著臉好看了不起嗎？
自己在那邊生氣。

「……蛤？」沒聽錯吧，亞爾弗邀我去喝酒？還問我意見唉？不是要坑我吧？

太驚訝了所以停頓了一下。

「可、可是我錢不夠唉……你能請我嗎？」沒有說謊但是還是試探看看……

伸著舌頭思考一下，「……你至少自己出一半吧？」算了就幫他付一點吧，看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可憐他。

「好……吧……」看起來超級沒辦法接受的，到底是有多窮？
不過最近真的沒怎麼喝酒了。
這樣一想，喝酒的欲望都上來了。

「那、那就走吧。」至少不要被馬上發現喜歡喝酒就好。

「走吧走吧～」把東西收拾之後，忍著舌頭的痛先縮回了嘴巴內，兩人就去了酒館準備喝上冰冰涼涼的酒來沖淡一切的壞情緒。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