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覺得今天會是誰在那邊呢？」他拋出問題給身旁的久久，心底卻也沒指望對方回答，不論是自己，還是久久，對庇護所的大家都不是那麼熟悉……不、正確來說，應該是通常每個人他們都見過，可大多都不會有什麼交集……兩人都不是喜歡找人攀談個性的緣故。

「久久不知道，沒興趣，誰都一樣，不要安春。」
「因為會太熱鬧？」
「吵。」

久遠莞爾，她總嫌棄安春、或是不搭理人家、要不就是吵架，明明也不是真討厭的樣子。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伴隨兩人細微的腳步聲，久遠在自己內心倒數，三、二、一……嗯，今天有人在。

今天的孩子是……沒聊過天的、白髮的男孩子，的樣子。

　　今天是個好日子。

　　一手拿著鉛筆和畫本、另一手柱著拐杖保持平衡的孩子，遠眺定格在方形中的無垠澄空與蔚藍碧海愉快地想到，如心跳聲般規律平穩的海浪聲拍打著透明的窗子，腥鹹的海水彷佛要滲透泥灰色的牆壁細縫。

他緩緩側靠在牆上並將拐杖擱在身旁，打開畫本飛快地翻到某一頁後就握筆開始畫起來，不時抬頭看向窗外像在觀察什麼，偶爾轉頭望一下放在不遠處的盆裁，爾後又繼續埋頭苦幹的認真畫畫。

　　由深淺相映的簡單黑線組成的畫面是一條坐在大石上的人魚，閉上雙眼、半張唇瓣，看起來像在唱著無聲的歌，從粗略的光影能看得出來她正身處幽暗的海底，周遭冒現的泡泡為白紙添上濕潤的感覺，完成了大致構圖後，他將畫本舉起貼在窗口上，人魚彷佛就活在窗外彼端的某處。

心情比剛才更好，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又一大作，沒有注意到接近小窗子的細微跫音。

「……你好？」對於看上去比自己還年幼的孩子沒有防備的心，他向對方搭話，也許只是因為髮色跟認識的孩子有些相似，久遠就莫名有了些勇氣。

久久沒說話，只是拉著他的衣服，淡然地看著眼前的男孩。

「你在……畫什麼嗎？……啊。」久遠的視力很好，自有記憶以來就是如此，以至於他從遠處就能很清楚的看見對方貼在窗口上的畫本，原本想著既然是在小窗這，是不是在畫海呢？畢竟這裡唯一能看見的，也就是海了。

然而和自己的猜想有些出入，是海沒錯，但還有他在圖畫書上常看的人魚、灑下的光、和泡泡，整張圖詩情畫意。

「……你喜歡，人魚嗎？」忐忑問，心中又偷偷猜著應該不會是討厭吧？討厭的話不會畫吧？

聽到聲音就回頭去與對上深藍色的眼眸，像低垂的夜幕般深邃美麗的眼睛，裡頭似乎會閃爍著天邊的星辰，而另一個比自己要小的女孩子則是有著一雙明亮澄澈的綠眸，棕色的髮絲看起來纖細且柔軟。

「你好。」他跟著回應一句後，就將貼在窗口的畫本伸向對方，但在自己做這件事前，對方就已經先看清了紙上的畫面，有些緊張地探問。

「我想我喜歡的。」他道出一個含糊的答案，自己也不太懂到底喜不喜歡人魚，只是正好想到就畫下來了，對方這麼一問就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喜歡的。

「你喜歡嗎？」他問著，邊收起自己的手重新讓畫本躺在手臂上，自顧自的又在紙上描繪，但這次看起來是想要展示些什麼，飛快地畫完之後又伸出畫本，也沒想到這樣子二人能不能看清楚。

　　他在人魚身旁添上了幾朵疑似花的東西，說是疑似是因為它的輪廓和不遠處的花有幾分相像，但看起來比盆栽裡盛放的植物要扭曲一些，帶著一種童稚的怪異美感，若不是有盆栽相映，可能還會令人以為那是深海裡的神秘生物。

「你喜歡嗎？」他又問道，但這次問的顯然是關於新添上去的花。

男孩轉過頭，居然連對方的眼睛也和朋友如此相似……他不禁產生「說不定能變得要好」這種想法，儘管最多也只是愛屋及烏之情罷。

聽到男孩回以肯定，久遠才放下心，好險，不是討厭就好，不然他其實會不知道怎麼稱讚畫得真好之類的，不……還是說，因為不喜歡還能畫得很好，所以才更應該稱讚？

「嗯……我很喜歡，雖然好像不存在，但我自己都當他們是存在的。」他有點不好意思，總有股自己好像不該相信的感覺，卻又拿捏不定自己這種不自信感是自哪來。

男孩忽然又轉過身揮筆，不一會的時間又再次把畫本擺上了窗……看上去對方是加上了花，不知怎的，那花看起來帶有種特殊風情……這肯定是藝術家的風範吧，喜歡人魚的話那肯定不是壞人。

「……喜歡。」持續沈默的久久忽然說話，「你畫很好。」這已經是久久對於陌生的孩子釋出最大的善意與稱讚，久遠想。
「我也喜歡。」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說不定人魚和鳥都是一樣，以前曾經存在過世界上喔。」他想起以前看過的書，現在已經沒有會在天空飛舞的羽毛，在自己眼裡看來那宛如童話故事的精靈一樣神奇。

「你有聽說過怎樣的人魚故事？」他擁有最深印象的是，愛上王子而得到雙腳的美人魚的悲慘故事，姐姐聽到這個故事時總露出哀愁的表情，但他覺得結局很美麗，因為那也是神的旨意。

　　聽到一直沉默的女孩輕聲回應，那直接的稱讚讓他的心情比剛才更好，梵倫對友善的二人揚起高興的笑容，金色的眼眸在二人身上來回轉動。

「謝謝你們，我很喜歡畫畫的。你們都喜歡的話，我可以再多畫一些。」這麼說著，他又在畫本上多畫了幾朵花，好像是第一次被姐姐以外的人稱讚。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好了！常常做夢也想，人魚真好，活在海裡。鳥也是呢，展翅就能去想去的地方......。」也就沒像他們這樣的煩惱了，一個就算有印記，還能躲進海底，另一個若有印記只要飛離開黑塔視野外、就能逃脫。

「人魚的故事啊......有聽說過幾個。我自己......也偷偷想了一個。」講到後面聲音就越來越小聲了些，他的故事從來都不是最皆大歡喜，人魚那則暫且是好結局，但講出來也還是有那麼些害躁。

而除了最終成為泡沫消失的，他還看過一個自己印象比較深的，是人魚的母親刻意請人類養大，最終人魚卻又被人類賣掉的故事。

久久的回應似乎讓對面的男孩很開心，見如此久遠也有鬆口氣的心情。久久偶爾會因她出爾反爾、任性弄出一些小紛爭，身為對方朋友的自己也因此苦惱過。

「謝謝你，有這麼喜歡畫圖的......原因嗎？啊，我是久遠，你叫什麼名字呢？」意識到自己遲遲沒有報上名字，趕緊說出口，不然只怕聊完了這輪他們可能都還不知道彼此名字，雖說他們都是生活在庇護所，錯過這次，時間還有很多。

「久久是久久。」久久一如既往言簡意賅。

鳥……他想起姐姐以前說過的話，帶著滿滿的欣羨和悲哀道出的祈望，但神明賜予他們的不是在海裡暢遊的尾巴，亦不是在天空翱翔的羽翼，只是踩踏地面的雙腳，對於這點他沒有任何異議，即使他得到的不是一雙健全的腳。神明要他們腳踏實地地走路，乃是至高無上的意旨，他不應該違抗這種聖意。

「造物主給了我們雙腳，所以我想我們不用去羨慕人魚和鳥呢……不過你說的話，姐姐也說過，你們真像呢。」也不知道後半句算不算是一種稱讚，再者對方也不認識他的姐姐。

「你不想要自己的腳嗎？」

儘管話音變得越來越小，但依然沒聽漏對方的話，聽到男孩說自己想了一個人魚的故事，他就很驚喜的笑起來。

「你可以告訴我你想的故事嗎？」

「會喜歡畫畫是神的意思喔，不是我自己喜歡，是神明讓我這麼做的。」令人有些摸不著頭緒的話，其中聽起來沒有他自己個人的想法，他覺得這樣很好。

「我叫梵倫，久遠和久久你們好。」感覺好像是第一次跟別人自我介紹，打招呼的感覺也很新鮮，他笑得更歡快。

「姊姊……啊。」久遠只是重複對方的話，卻沒有接著把下面的疑問問出口，家人相關的話題，他本能性的迴避了，不知道怕是聽到什麼那般。

「倒也不是不想要雙腳。只是如果保有印記誕生，我想我會更希望下半身是尾巴一些……哈哈，只是憧憬、吧？」聽到造物主之類的話，他亦無從評判該用什麼態度，並非討厭，然而霧裡看花的感覺太重了。

「嗯……我講給你聽，如果你願意聽的話。」看對方的笑容，久遠內心是一面緊張又一面偷偷的開心。
「那個故事很有趣。」久久補充，卻只讓他更加緊張。

「神……嗎？」梵倫所言像他是神的什麼東西一樣，儘管不反感，卻依然讓久遠眉頭輕輕蹙起，約莫是不解，除去不解以外的還有種擔憂，但那不是他的事，他只好留給對方苦笑。
「……那，你自己有自己的東西嗎？」久久開口問，久遠聽到後拍了拍女孩的頭，他想要久久別深入問，怕吵起來。

聽到對方的話他又笑了一下，像聽到很令人懷念的樂曲般露出溫柔的笑意。

「印記是神明賜予我們的獨特且珍貴的禮物，擁有它的我們只能在地上走路一定是有著相當重大的原因吧，雖然能在大海或天空裡生活感覺也很不錯。」說到後面，還是拿不定主意，在哪裡生活、成為人類、人魚、鳥兒好像都沒差，刻印在身上的六角星是不會消失的。

「我很想聽，請你告訴我。」輕淡的話音裡添了幾分雀躍的情緒，聽到久久說很有趣就更加期待。

「我自己的⋯⋯？」沒有覺得被冒犯，而是疑惑地歪過頭思考起來，爾後望向自己手上的畫本和鉛筆，又低頭看了一下身旁的拐杖，他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後，轉頭眺望窗外的風景，彷彿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存在只有他才看得見的幻影，過了好一陣子他才收起視線，對久久搖搖頭笑起來。

「不知道，好像有又好像沒有呢。」又是模棱兩可的回答。

「你們有嗎？」

「如果有的話......就好了。」對於梵倫的話不認同但也沒有要否定下去的意思，他也想這麼想，無奈想到自己不曾有的東西......就無法這樣平心看待，他想要的也就只是最通俗的罷了。

「......對久久來說，喜歡什麼就是自己有的。刺繡、花、朋友、故事、導師......。」

梵倫的回答很模糊，久久聽後眨了眨眼，歪著頭看梵倫，看上去無法理解對方似的。久遠見兩人這樣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或許這樣的感覺就是所謂價值觀差距很大？

「我想我也有......吧，不過如果換成是梵倫那樣的想法，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呢......？啊、那我先開始唸故事囉？」想著趕快唸完故事的話，自己應該會緩和些緊張，且這個話題讓他有種不知所措感。

唸過好幾次但這種時候心臟依舊跳得很快，久遠翻開隨身攜帶的小小綠色筆記本，做了個深呼吸，開始訴說這個故事。



「大概、是這樣......吧？」

「『人們總會追求一些自己沒有的東西，所以總是感到不滿足。』以前聽媽媽這麼說過。說不定久遠覺得滿足了，就不會想變成人魚了？」明明是自己問的，卻對人歪過頭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困惑表情。

喜歡的什麼就是自己有的……那喜歡姐姐的話，她是不是就屬於我了？

梵倫邊疑惑地想，邊看向自己手上的畫本和鉛筆，對自己來說這都是神的旨意，所以實在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說到底，自己有喜歡的感覺嗎？

「嗯，好喔。」他重新抬頭、揚起微笑望向久遠，認真地聽對方說的故事。

「好棒的故事呢……！這樣的話……」他小聲呼喊出來，正想給對方完整的感想時，他突然想到什麼，將畫本再翻下一頁，飛快地在空白畫上圓月，其下輕輕泛起波瀾的大海中，有一隻手從海面伸出來、作出揮手的動作。

「哥哥能再見到妹妹真是太好了，聽起來像真的傳說那樣。我好喜歡久遠寫的故事，請再多跟我說一些……！」他邊將自己的畫本遞出，邊高興地向對方說自己的想法。

「......。」如果自己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是的，那他就不會去冀望大海、也不會期望藍天白雲之上的事。「嗯，不過，已經太難接觸到想要的東西了......所以、大概目前會一直想變成人魚。」久遠笑笑回應。

正想說梵倫會說什麼呢，結果變看見他迅速的在畫本上畫上東西，朝他遞過來，他和久久都能看清楚那是故事裡有的場景，清晰的被男孩給紀錄了下來，這讓久遠覺得心暖暖的。

「哪天......梵倫的圖能跟久遠哥哥的故事放在一起、做成書本給大家看......應該很好。」久久邊點頭贊對方的話，邊說出讓久遠意外的發言。
「出成書好像有點......但如果有圖的話、感覺真的很棒，故事也能很好理解。」

「梵倫能喜歡，我也很高興......！還能看見你畫這個故事裡的場景、總覺得身為作者好像更加被肯定了，謝謝你。不介意是這樣的故事的話、當然好......那、接下來講這個故事好了。」他很習慣看字，然而很多東西在看到圖之前，即使能把敘述背得滾瓜爛熟，腦海依舊沒有一個底。

故事也一樣，其實他小時候很喜歡那些繪本，上面的圖都閃閃發亮，不過自己的手就是怎麼畫都畫不出來，後來開始看小說或是社會文章後，嘗試的心也就不了了之......況且沒有人會稱讚他，那就把心力放在閱讀上還比較快樂。

心裡收藏下對方可愛的畫，久遠把筆記本的頁數往前翻，唸出上面的字。

「至少久遠有想去做的事，感覺很好呢。」回想起半年前有過相同的感受，就覺得抱持著理想的對方很棒。

聽到久久的話突然覺得好像被什麼被震撼到，彷彿聽見神明的聲音般，整個人驚訝的愣了一下後，轉而緩緩露出驚喜的笑容，說話語氣也變得有些激動。

「我們可以自己來弄一本書！我覺得很不錯！」他一臉期待地看著久久和久遠，看來真的想和二人一起試著弄一本故事集。

「因為我只會畫畫，不太會寫字，久遠覺得高興的話我也很開心喔。」自己身邊的人都擅長寫故事，就只有自己不懂得用文字表達，他覺得像對方和姐姐那樣能將文字運用自如的人很厲害。

說完就再度認真聽對方說的故事，雖然這次聽起來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最後聽到「太陽的血」時他就稍稍歪過頭，望向還剩一半空白的畫紙，他提筆在剛才的插圖畫下了簡單的畫面：一位女性牽著一個女孩子，而在她們上方的太陽，因為鉛筆的描畫而淌流黑色的液體，緩緩滴落在二人身上，但兩個人依然露出微笑，彷彿從那些液體裡感受到屬於太陽的溫暖。他又將畫本轉給二人看。

「雖然故事最後女人還是哭著，但我覺得她們之後還是能笑著繼續努力下去。我很喜歡太陽的血這個形容。」他瞇起雙眼笑起來，手輕輕指著畫上的女孩子，「不知道畫成女孩子行不行呢？」

成為人魚是想做的事嗎？好像是......但有些太夢幻，這樣的事久遠不敢多想，儘管、他筆下的故事比這個願望還要奇幻得多。

久久的話似乎讓梵倫吃驚，對方的表情卻慢慢又笑顏逐開，有點像是看見花綻放開來，他想。

「對吧？那就說好來做一本......放在庇護所內，可以給大家看，也讓這本書一直流傳下去。這是庇護所大家的秘密、外面的人不會知道這些，很有趣。有要做布的書套之類的久久可以幫忙。」

久遠都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久久就批哩啪啦說了一大串，這下他就算羞恥也不好拒絕了，更何況兩人都那樣開心。說實話，他內心也有稍微被感染那份喜悅，只是因害躁，就又顯得五味雜陳，這樣拋投露面真的好嗎？他是指自己的心。

「......那、那就來做一本吧！但可以的話希望作者不要寫上我的名字......。」微妙的提議，這是他最後的要求，他還不曉得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喜歡，膽小的鴕鳥心態。
「啊...寫字慢慢來就好，我反而畫不好圖呢......梵倫就這樣也很好。」率直的給予鼓勵，他曉得人大多數都不是萬能，況且他們都還年幼......有的時間還很多，照理上。

說完手上的故事後，梵倫又開始畫圖，這次的圖依舊很好，就是久遠心目中這故事該有的模樣，雖然因鉛筆的墨色關係，太陽像是滴下墨汁一般......不，說不定女人的丈夫是墨魚的親戚呢？......似乎很合理，他內心偷偷開心了起來，真是好畫，讓他又有了新想法卻又能保有原樣。

這種逕自的聯想讓久遠恍神了幾秒，隨後對著他們笑開來。

「哈哈......嗯、我想這個故事的人會成為更加堅強的人活下去，梵倫把故事的精髓都抓出來了，真好，太陽的血一定會在他們心中永遠難忘的。」不如說不可以忘記。

「可以喔，本來就沒有想太多性別是什麼呢。」說到底都是人類，他覺得都好。
「這次一樣很優秀呢......以後有機會上色的話要不要上色呢？」久久開心的提議。

「非常好呢，這樣就是久遠的文字、我的畫，再加上久久的刺繡了，我們三個人一起來做吧！」他高興地一手握拳同意了久久的提議，這下子自己畫的畫就能變得更有意義了，這一定是神明的聖意吧，希望自己能和久遠、久久一起做出這樣的書。

「嗯……好的。」聽到久遠的話，梵倫沉吟一聲才回應，「那乾脆就成為一本無名的書吧？這樣還能增加神秘感呢，知道的人就會知道這樣。」感覺很不錯喔。

「謝謝久遠，現在覺得能為你的文字畫畫是件快樂的事。」倒不如說，一直以來都覺得為別人的文字繪畫很不錯，他覺得這是神明希望他為別人做到的事，自己也就只能做到這種事了。

「我會努力再畫更多的。」聽到久遠的回應，他頓時又喜笑顏開，自己有成功抓住文字的精髓真是太好了。

「我有想過要上色，不過比起用蠟筆來畫，我想用書上寫的水彩或者油畫來完成給久遠畫的圖……但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以前在家裡有拜託過父親買到這些材料，畫起來很快樂，雖然弄得滿手都是顏料時，姐姐就會露出很困擾的表情。

「無名的書......好棒，充滿了好多神秘感、這樣就是我們的秘密了，看得出來的人才會知道是誰的作品。」久久看上去滿心雀躍，和誰一起的、這樣的事情，她似乎非常喜歡。

「我才是，你能願意幫我畫圖我才該感到開心......在以前，更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都在家裡沒接觸誰嘛，來庇護所，好像也是有好的事情的。

「水彩或是油畫嗎？雖然覺得蠟筆也有蠟筆的好，但如果梵倫希望的話，那當然沒問題。至於有沒有，只能問女士們了。」露出愉快的笑容，想到自己的故事有那些繽紛的色彩、像是外面賣的那些作品那樣，心裡忽然開始有些小激動。

「那我們之後來找個時間一起做吧。」他已經迫不急待的想要行動起來，第一次和別人一起做一件事，感覺好新鮮好有趣。

「我也是，以前只給姐姐畫畫而已，沒想到現在能給別人畫畫。」

「雖然水彩和油畫我都沒有畫得很厲害，但很喜歡它們的質感，我們一起來問問女士吧。」他收起自己的畫冊，拿起旁邊的拐杖準備和二人一起出發。

「好。」久久點點頭，滿心歡喜，看上去也是十分期待這次的合作。久遠有點訝異，這麼喜歡的話，為什麼以往都是一個人呢？

「那，以後梵倫願意的話，說不定可以給更多人畫？比如說人像之類的......？」想到書中說過一些畫家專攻人像，他們能把人畫得如真實活著的那樣。「沒關係，說不定梵倫會越畫越厲害......啊、這樣我們會是庇護所裡，第一個看到你的水彩油畫的人嗎？」

「好，一起問女士，久久覺得一定可以的！」她走得很快、走在最前，只差沒有跑起來，難得的樣子讓久遠覺得很好笑，不由地笑出來。

「三個人慢慢走吧，女士又不會消失。」

「人像啊⋯⋯」幫其他人畫人像，這件事他真的不怎麼想像過，雖然自己隨興而畫，但感覺⋯⋯

「可以嘗試一下呢。」之後說不定可以給久久和久遠畫人像畫。

「對，你們是第一個，希望我能像久遠說的那樣越畫越棒。」

見久久走得很快，只能一拐一拐走路的他很難追上，聽到久遠說三個人一起慢慢走後就安心下來放緩速度。

這應該也是⋯⋯第一次和朋友走在一起吧，感覺也很不錯呢。

✿ ✿ ✿

謝謝交流！！！！......呀好開心......久久有新朋友了......這應該是繼久遠跟安春之後的第三位......太好了久久不會變成孤僻小屁孩！！梵倫說得好深奧的感覺，期待、緊張又好奇他以後會變成怎麼樣的人......
也好期待之後書做好的樣子>//< 有需要的話這邊完全可以幫忙設計&排版圖樣出來！不過最近開學了會比較忙一點

謝謝交流 這邊也好開心久久和久遠當了梵倫的朋友～～～這邊也不用變成邊緣人了QQ我也好喜歡久遠寫的故事>0<！！也一樣覺得好深奧好棒 我也期待看久久和久遠日後的成長 ⋯⋯
天啊 可以的話能拜託你嗎～～～我好想看 ！！！開學辛苦了><！！

flora_xxx: 梵倫沒有邊吧！！ ！！久遠比較要人擔心...久久不用擔心 我會努力把成長做好的......！
可以呀～～～你有什麼要求或是想法再敲我那個私～不然我怕會變得太我流 太我流就不太好了......
謝謝！！努力在開學後依然有創作！

他都不主動找人所以感覺好邊 期待著看
好啊好啊～～～不過我很不會設計，所以就算很我流我都覺得超讚的不用擔心
好！！希望我也能多努力 （欸

flora_xxx: 沒關係～～比如有那種「這個元素一定要！」的話再跟我說就好了！！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