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說最近晚上如果不乖乖睡覺的話就會被削髮賊削掉一半的頭髮！」其中一個孩子邊說著手也沒閒著生動的比畫著。

「我爹和娘也這樣跟我說！」
在一旁吃著糖葫蘆的無塵豎著耳朵聽著孩子們的對話起了玩心。

「其實啊...哥哥我有碰到那個削髮賊喔！」
一旁的孩子們聽到後都興奮的圍繞在無塵身邊，嘰嘰喳喳的吵著。

「真的嗎？可是無塵哥哥你頭髮好好的啊！」

「當然是真的啊！幾天前的晚上，在我入睡時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碰我的頭髮，我馬上睜開眼！看見來著不善我就使出我的絕世武功把對方打跑！」

無塵越說越精彩，說他是怎麼把對方打跑的對方又長的多麼兇猛，孩子們的情緒也被帶了起來，一瞬地空地上好不熱鬧。

幫著收拾好茶行裡細瑣的雜務，若蘅被自家的伙計恭敬地送出門，聽著「小少爺慢走」一面踱到糖葫蘆的小攤前，細聲細語道：「一串山楂……哎。」
──若蘅原是沒有留意一旁的喧鬧的，但一時之間孩童的嬉鬧聲蓋過他的話語，他只得偏過頭朝聲音的來源瞧去，見孩子們圍著褐膚的少年吱吱喳喳，好不熱鬧。
「姑娘可知最近的傳聞？城主壽宴放出請柬，四方各門派不知怎地都炸開了鍋，連城內都不太平喲。」那賣糖葫蘆的攤主倒也是個能言善道的人，將裹了糖蜜的山楂遞到若蘅手裡，嘴上流利地解釋，「姑娘出入可得小心才是。」
「知道了，多謝老闆。」
和江湖人士多有往來，若蘅自是知曉近日的風波，但看那少年說得天花亂墜的模樣煞是有趣，他笑著搖了搖頭，徐徐走近了道：「……小女子也對這件事有些好奇……」

無塵聞聲抬頭，看見來者是名陌生的年輕女子愣了下。

「姑...姑娘是對削髮賊的事感興趣嗎？」因不擅長與自己青樓以外的女子相處無塵有些結巴，與剛剛大辣辣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莫非是打攪了您麼？真對不住。」
若蘅擺出了楚楚可憐的表情，微微低下頭去不與少年對視，「只是小女子家中也有不少女眷，姊妹們最近都因為這事睡不安穩……若是這位小公子能透露一些關於那削髮賊的事，有個底也能比較安心。」

「不打擾！不打擾！一點都不打擾！」見女子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無塵更慌了，他雙手在空中不安的揮動。

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女子，也不管剛剛自己是怎麼亂說的，無塵趕緊把在青樓中聽到的消息沒有半點加油添醋的說出來。
「那個削髮賊聽說都身穿著黃色的上衣，有人在猜說可能是...雲集山莊的人。」說到後頭無塵下意識的稍微靠近女子，壓低音量的說著。

果然──若蘅以袖掩口、露出故作擔心受怕的怯生生姿態，實則揚起了嘴角。他稍待片刻後才放下手，依舊不去看少年的雙眼，垂著頭細聲囁嚅：「多謝公子。」
「那賊只是削髮，其餘財物一件不取麼？就算如此，也夠令人害怕了。」若蘅言及此終於揚起視線，盯著少年慌張的神情，不由得生起笑意，只得極力壓抑下來。「……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雖然不善與陌生女子相處，但看到對方獨自一人無塵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最近世道不太平姑娘一人出門還是小心為好，除了削髮賊這陣子還傳出有許多人差點被箭矢誤傷。」

「我看過我看過！那些箭還都是金色的！一閃一閃漂亮極了！」本來在一旁自己玩耍的孩子聽到自己知道的消息，興奮的上前抱住無塵的腿說著。

「多謝提點，奴家出入會多加小心。」
箭矢？莫不是近日鬧得厲害的那所謂的「請柬」吧？
若蘅對此倒是只聞其名不見其形，街市上還有些人得了東西四處兜售，尚不知真偽，一時攪得江湖不得安寧。他對著少年柔柔一笑，立刻又歛下眼神，眉眼有驚慌之色：「……還有箭矢呀？都城怎麼就成了這麼亂的地方呢。」

本來因為女子的笑臉而有些羞澀不好意思，但對方馬上轉換表情害的無塵有些反應不過來。

「姐姐你別怕！我昨日在街上聽到一群大人說那個金箭是城主大人壽宴的邀請帖喔！雖然好像有假的請帖，但並沒有要害人的意思啦！」剛剛的孩子睜著大大的眼睛把昨日在街上聽到的都說了出來，雖然最後大人們的話題變成了什麼賣餃子好男色之類的，他就聽不懂了。

「原來是這樣啊，這陣子鮮少出門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啊。」無塵一臉恍然大悟的低頭看著孩子。

「這樣呀？」
望著純然晶亮的眼神，若蘅頓時就不太好意思繼續裝模作樣下去，他蹲下身與抱著少年大腿的孩子平視，恢復笑容：「謝謝你，我安心多了……這串糖葫蘆送給你吧，姊姊還沒吃過呢。」
把糖葫蘆塞到孩子手裡，他優雅地拂去裙襬與鞋面沾到的灰塵，站起身再次平視少年。
「真是多謝公子告訴我這些事，不知可否冒昧請問公子名姓？」

孩子拿到糖葫蘆就後開心地跑去向其他的孩子炫耀。
女子的問話讓看著孩子奔跑的背影的無塵回過神來。
「我嗎？我叫無塵。」和女子對話了一段時間無塵也沒了一開始的難為情，雖然還沒恢復到像平常的樣子但也自在多了。
「那不知我是否也能問問姑娘的芳名？」

「無塵公子。」
日後不曉得還會不會再見呢。若蘅秉著平日應對茶樓來客的習慣，默默記下了眼前陌生少年的名字。
真是謝謝你的消息了，他在心底想道，雖然並不多，但這可是額外的收獲呀。
他的眼神轉了一圈，暗自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報上的卻不是自己的名字：「……小女子名叫忍冬。」

注意到夕陽的位置無塵才發現時間不早了。
「忍冬姑娘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不知你是否有人來接送？」雖然這麼問著但無塵心裡大概已經有個答案了，畢竟對方的打扮看起來就是哪戶有錢人家的小姐一定會有人接送吧。

「我就住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現下人挺多的，自己回去也不打緊。」
看來有人護送會更接近大家閨秀的模樣，要不要僱個侍衛呢？若蘅偏頭笑了笑，向少年行了個禮。
「今日多謝了，聽了公子的話，讓人頓時安心許多……小女子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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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拖了好久的交流，謝謝無塵中陪我玩……><
若蘅一個大男自稱小女子真的很奇怪……

herb_zulu:感謝交流 感覺無塵之後如果知道若蘅是男生應該會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