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確定要當醫生嗎？」
手中的玻璃折射著太陽，五彩斑斕的光線看上去像是教堂中的彩繪玻璃似的。每一片色彩都訴說著一個故事，而被那七彩盛裝的水也被渲染出漂亮的、如彩虹般的調子。

她看著自己的老母親，不，或許說老是有些過了頭。然而那些從褐色中竄出的白讓她的母親從高貴變成了樸實。傲氣收斂成了溫潤的優雅。

就像是那些已經快要枯萎的花朵，在枯萎後結下果實，讓下一代繼續帶著他們的美好，繼續的成長茁壯。

「啊，是啊。」
她看著母親用著手中的玻璃杯澆花。那本該是名貴的器皿，用來喫茶或是盛裝酒水，但母親總是愛將那些美麗的器具用來澆花。因為對母親來說，花草值得用那些美好的事物來細心栽種。

而這點她也認同。

他們的家看上去很大，屋中卻只有她與母親，偶爾她那經商的父親會回家。但大多時後他都在各個城市奔波，販賣著香料或是經由太陽曬乾的藥草，或是和人交換些珍奇的小東西回家收藏。

雖然只有她與母親，但那樣的生活清閒的很。她不是個喜歡父親成天圍繞著母親打轉的人。或許那對於男性的成見或多或少影響了她對父親的看法吧。

她一向認為男人都是些只懂得觀看外在的、愚蠢的人。

「您也有聽過我曾經拿家裡的花去送給附近一些生了病的婦人的事吧？或許是運氣，也可能我擁有天賦，那些收到花的人病症都痊癒了。」

瞇眼，那雙藍綠色的眼被陽光曬的通透。看上去像是細心製作的琉璃珠，美好而又虛幻。嘴中說出的話半真半假，她並不是有心去挑選要送給人那些花，就只是湊巧。而想成為醫生的理由也並不是治癒人所帶來的成就。

更多的，或許是因為那鳥面能夠擋住她那張總被男人評論的臉。

「那可能只是僥倖啊，埃瑟兒。」

將手中的水給全數獻給花兒，她的母親露出了擔憂的臉。在她母親的認知中，已經年過二十的她或許早該嫁人，或是好好的當個顧家的好媳婦。

但她可不要，為什麼總得要將生活交付給那些愚蠢的傢伙？
還不如當個醫生，當隻自由的鳥。在追求著所謂的「主」的同時，獲得可以遠離世俗一切的藉口。

「無論您怎麼說，我都已經決定。明天我就會去登記成為醫生。」
她說，那聲音慵懶。臉上的笑容一如往常的美好。唇上抹著的紅色顏料看上去艷麗，像是盛開的薔薇。

「唉，總說這些傷感話做什麼呢。」輕柔的笑著，她伸手捻起一旁盛開的紫色花朵，溫和的香氣使人陶醉，她曾經在小時候偷偷的摘過不少花草，用著蠟燭偷偷燒把那些小東西給燃燒。因為她曾聽父親說過，花不只可以觀賞，也曾有人拿他們來做為香氛一類的東西使用。

也有些人，會將花草入茶、入藥。使身體強健，使病痛痊癒。

「母親，我們還是喝杯花茶，稍微休息下吧。」

她的話語中沒有拒絕的餘地，捻著花朵的手有些蒼白。而面對女兒的邀約，婦人也並沒有出聲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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