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Yeux à facette 第三人稱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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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這個城市有神的。

比利時靠近荷蘭,在某些地方的信仰上更接近基督新教,信仰更是開放得多。她的荷蘭父親每個禮拜上教堂,看似虔誠,比起上帝,他卻更傾向相信森林及海洋裡的無名之神。

而伊莎貝兒呢?內心高傲如她,更斷是不會把一路以來的努力,歸於神的恩典了。把成果獻給不知名、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東西,豈不太便宜了所謂的神?她靈敏的鼻子不是神蹟,是父母的結合給她的機率恩典。

但這個城市的神不一樣,她在那一次的市民集合裡確認了這一點。只要毀壞其規則,便會有性命之虞。祂會不會回應人們的祈求還未可知,其不可忤逆的特性已是千真萬確。
那天從區公所回來,伊莎貝兒當晚夢見自己在與家鄉相近的森林裡,遠方有所有物事都在燃燒的味道。

她夢中的意識裡有個聲音:「親愛的伊莎貝兒,往火的方向走。親愛的,無可替代的鼻子呀,往火的方向走。喔,多麼美妙啊,我的甜心,往火的方向走。」

那語氣溫柔得像新生的綠色草皮、甜美得像野心勃勃的蜜蜂們釀的金黃色蜜,是老師所能調的、最美的愛情香氣。

伊莎貝兒身體靈活在森林穿梭,像隻不懂危險的幼獸。「妳移動得多麼優雅呀,我的小鹿,來,往火的方向走,快活的火,就快到囉、就快到囉!親愛的。」

但她的臉上有淚,冰涼的程度跟遠方惡毒的熱相反。
「快看呀,快活的火就在眼前了。就差一步了親愛的。走過去吧、走過去吧,世界上氣味的祕密就在那裡,我最棒的香水師。若要讓歐格候先生多看妳幾眼,勢必要得到這祕密的吧?喔,我暗戀中的伊莎貝兒,走過去吧,讓快活的火將妳吞噬殆盡。親愛的。」

淚在她的臉上迅速蒸發,速度太快好像連血液也被往上抽取,穿透皮膚。血液由內而外開始拉扯。
「啊、啊──」

「走進去吧走進去吧,親愛的。」

「啊啊啊啊啊──」

「親愛的親愛的,要記住,痛苦就是甜蜜、痛苦就是甜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就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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