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出廚房，便看見了有些意料外的身影已經坐在眼前的多人座位。

「有栖川同學......早上好。」
「......我可以坐這裡嗎？」像是也不怕對方提出更多自己不擅長回答的問題，不知道在想什麼地主動詢問是否可以坐在對面的位置。

原本正喝著熱紅茶的她，在聽到熟悉的嗓音之後，便抬起頭來看向聲音的主人。

「斎賀同學，早上好。」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對方打了招呼。「當然可以，斎賀同學請坐吧。」微微點頭，並注意到對方手中的盤子。

在桌面上安置好堆疊著四份抹醬吐司的盤子，輕輕地拉開椅子坐下。

「有栖川同學喜歡吃三明治嗎？」看了一眼對方的早餐，開始思考起自己手中的吐司是不是也算三明治呢？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而不是把昨晚睡前想到的疑問先說出來。

有紗看著對面盤子上的抹醬吐司，思考會是什麼口味的同時，對方的問題讓她的視線從吐司轉移到對方身上。

「三明治比起其他麵包可以攝取較多的養分，不過要說喜歡的話，倒也沒有就是了。」平常在家裡的話不會只有麵包或是三明治，而是更豐盛的早餐。但目前對她來說，只要能達到營養均衡就好。

「斎賀同學吃的是吐司嗎？上頭抹的是什麼醬料？」話才剛說完，便向對方拋出了幾個問題，大概是注意盤子的東西很久了，於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嗯。」這樣回答的意思，也就是說沒有喜歡嗎？不管是談論什麼，都能從對方口中聽到讓人很敬佩的回應，他們倆人的對話已經不是最初那樣子帶有緊張感的樣子，但對於反過來回答問題，她確實不擅長。

「嗯......我做了奶油的、巧克力、草莓果醬...還有花生口味。」先拿起了奶油口味的抹醬吐司，自己先傻笑起來。
「稍微.....有點準備得太多了呢......。」但也只能吃了。

「很多種口味呢，斎賀同學有特別喜歡哪種醬料嗎？」所以盤子裡的吐司至少有四種口味，原來對方的食量有這麼大嗎？思考的同時輕輕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

「如果斎賀同學吃不完的話，我可以幫忙處理草莓果醬的吐司。」 大概是喜歡甜甜的草莓果醬才這樣說。

「我可能喜歡......奶油？」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對於奶油吐司有種說不上來的懷念感，但也算是什麼都喜歡吧。

對方也注意到自己盤子中的內容物似乎對於食量不大的她而言有些多了，還在訝異對方願意幫忙自己，明明都還沒開口拜託對方，像是被讀到了心裡在想什麼一樣。
「可、可以嗎？」
「.......那、請用。」將盤子裝有草莓抹醬吐司的那側轉向對面，讓對方更方便拿取。

「謝謝斎賀同學，那我就不客氣了。」有點意外對方真的把草莓吐司給了自己，而吐司的份量自己也能吃完，再加上是甜食的關係讓她看起來有些高興。

將三名治食用完畢並用紙巾擦拭嘴巴之後，便拿起草莓吐司起來享用。

「對了，上次跟斎賀同學聊到關於家庭的事情...」將咬了幾口的吐司放下，接著繼續說道，「斎賀同學的家人們，也都是從事葬儀相關的行業嗎？」

也緩慢地吃著份量較適合自己的吐司，先是奶油、然後是花生，最後才正準備拿起巧克力，聽到對方的提問後習以為常地也先停下手邊的動作。

「是的，傳到我這裡已經是第六代。」稍微停頓了一下，「雖然還有分家，但父親與祖父大人將斎賀家經營得非常穩定......。」

把話說完後，雖然還是硬擺著微笑，但像是無法克制地想起什麼，眉頭與眼神透露出著一些許的悲傷。

喝了一口紅茶，同時注意到對方的表情有了些變化，不明白對方露出這般表情的涵義，讓她內心升起了一股困惑感。

「原來如此...斎賀同學的家族一定很盡心投入這個行業，才能如此的穩定。」輕放茶杯，視線依然停留在對方身上。

「那麼斎賀同學是第六代的經營者，是嗎？感覺很了不起呢。」在自己的認知當中都是男性擔任繼承者或是擁有經營權，自己的家族便是如此。

「.......都是多虧了大家......才能繼續維持至今...，」回想一路經歷過來的事情，「說實話......我不認為自己適任這個位置......、」

「.......到現在我也還是無法明白，為什麼是我呢......？」在她的心裡，自己總還是那樣的軟弱，只會將事情搞砸的印象就彷彿是深根蒂固般地影響著。明明還有其他更適合的人來接管這個重要的位置，她卻一直無法自己想通這個問題的解答。

「我認為每件事情的發生，都能追溯出它的緣由。斎賀同學能成為經營者，也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對她來說，世上每件事情基本上都可以條理的分析出它的緣由、過程、結果。

無法給出激勵人心的話語，但是她試著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內心的想法。

「與其一直想著為什麼會是自己，不如一邊前進，一邊尋找『為什麼是自己』的答案。」朝對方露出溫和的笑容，這也是她真實的想法。「無法理解的時候，有時候靠實際操作就能明白了。」拿起茶杯輕抿一口，表示已經將自己的看法說明完畢。

「......。」細細聆聽著少女給予的回應以及建議，一直無法得到答案或許是因為她自己不願意承認也說不定，至少她現在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嗯，我會試試看的，謝謝妳...。」點了點頭後沒有多說其他話語，接續著拿起吐司，輕輕咬下一口。

「不會，我想斎賀同學照著自己的步調走就行了。」跟著繼續食用尚未吃完的吐司。

「對了，方便問斎賀同學一個問題嗎？」將吐司食用完畢之後便拿起餐巾擦拭嘴部，接著將餐巾摺好後看向對方問道。

「關於之前第一個動機...就是校長給的盒子，斎賀同學的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呢？」那時候詢問了不少同學，但是並沒有問到眼前的人。

或許是想得到一些關於飛船的線索才這樣詢問，雖然離第一次的動機發放已經隔了好一段時間。

接續著咬了幾口吐司，因為詢問而點了頭後看著對方，認真地聆聽問題。

「......。」也才想起來當時沒有向有紗談論過這件事情。
「關於那個......可能有點奇怪......。」她現在知道，每個人的盒子大概都放著其它物品，只有她......。
「我的盒子裡、什麼也沒放。」再咬一口吐司，「我想是校長的失誤......有栖川同學的盒子裡應該也有放些什麼吧？」

「什麼也沒放嗎？」語氣有些驚訝，同時思考著盒子裡什麼都沒放的幾種可能性。

十六人份的物品不算是非常龐大的數量，要是有誤差可以說是準備的不夠縝密，才會導致有空盒子。

假設黑白烏鴉並沒有失誤，而是有確實的準備好十六人份的動機的話...

「...是的，我的盒子裡放的是家裡遭到燒毀、還有家中經營的醫院、圖書館遭到破壞的照片。」聽聞對方的問題才回過神來，並緩緩點頭說道。
即使對他人來說這些照片或許有些衝擊性，但在她眼裡也只是記錄著外界的一張相紙而已。

「......果然也是這樣嗎。」說的是指從其他人那裡得知的盒子內容物，同樣也是照片一類的東西。

「但我認為...憑藉現在的技術，要造假應該不是難事。」也沒有猜測到對方對於那些照片抱持著怎樣的想法，卻還是直接說出了試圖安慰的發言。

「是呢，不過我認為盒子裡的東西或許不完全是造假，畢竟誰也無法確定外界的狀況到底是如何。」想起盒子裡的那本童話書，無論是書籍碼、紙張的材質與泛黃程度，甚至是氣味，確實是擺放在家中的沒錯。

大概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在安慰自己，所以才會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

「那斎賀同學的盒子外觀是什麼樣子呢？或者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想著盒子本身或許就是線索也說不定，便詢問對方。

......外界的狀況。

「嗯......。」

「我收到的盒子是由為家族製棺所使用的黑色木材所製成的，這點我想沒錯、但是果然很奇怪......，」對方像是知道些什麼，提問的點都恰到好處，「還有...盒子內有一點血跡...的樣子。」她並不想要斷言。

空盒子以及血跡，聞言先是陷入思考，接著才開口道，「既然是使用家族常用的材料，雖然無法斷言是不是造假，但是從物品上來看，或許斎賀同學的東西，就是整個盒子也說不定？如果盒子本身就是傳達外界狀況的物品，那裡頭沒有裝東西也是合理的。」

「還有斎賀同學提到的血跡...能聽聽你對血跡有什麼想法嗎？」雖然能隱約感覺到血跡代表的意思，但還是想知道對方的看法，或許會與自己原本所想的不一樣。

「...確實，我也有這麼想過，」
「因為我們並沒有設計過那樣規格的小盒子...雖然獲取那種木材有些難度，但或許要取得也不是難事......。」那麼這就是在她的管理下出現疏忽了吧，畢竟可不是家族中的每個人都擁有調動那種材料的權利，但也真不想要去懷疑任何人阿......。
「血跡...嗎、」又隱隱露出有點悲傷的表情，下一秒又努力稱出微笑。
「果然造假的可能性也還是很高......的吧。」話語落完，眼神又飄向別處，看起來在迴避回答這件問題的樣子。

在經歷這麼多事之後，她還是只願意這麼相信著。

「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斎賀同學收到的盒子是特別設計過的嗎...」陷入思考並喃喃自語著，畢竟沒看到實際的物體，再加上不確定對方所說的黑色木材種類為何，或許就像對方說的是屬於稀有木材吧。

注意到對方的表情變化以及眼神的飄移，讓有紗內心疑惑了起來。難道是因為血跡的問題？況且對方也沒有給出正面的回答。

「...那斎賀同學會擔心家人嗎？畢竟也一段時間沒有聯絡了。」換了個問題，而這次只是單純想知道對方對家人的想法而已。

「嗯......。」問題就在於、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可以做到這件事了。

「......這是當然的。」但反過來而言，或許他們自身的情況更糟糕吧。
「但我相信......就算我不在，家裡一定也還能維持得好好的。」
「畢竟有兄長大人在...阿、」說完像是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又說了不負責任的話，每次都像這樣，讓別人承擔自己份上的職責，開始覺得不好意思後目光又移向別處。

「我想只要從這裡出去，就能解開關於盒子的疑惑。所以斎賀同學能保持這種正面的心情，我認為是好事。」喝了口紅茶，點了點頭說道。

「兄長大人...？」之前並沒有深入聊過關於家庭的事情，所以對方說出的詞彙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指斎賀同學的哥哥嗎？沒想到斎賀同學有兄弟姊妹呢。」發現對方的眼神又移向別處，感覺對方的眼神很常飄移，是自己的錯覺嗎。

對於對方的回應，總是只點點頭表示自己能夠理解對方的話，才從一刻的不好意思回到與對方的談話之中。

「嗯......雖然是規定上的兄弟，並不是親哥哥。」但撇除掉來自分家的其他表堂兄弟姊妹，與她年齡最相近也最能了解自己的也僅僅這一位了。

聽到並非親哥哥讓她疑惑了一下，腦海中閃過了義兄之類的名詞，這些詞彙是在字典上看過的。

「原來如此。不過規定上的兄弟是什麼意思？跟斎賀同學的家規有關嗎？」覺得好奇便繼續問了下去。

「不、兄長大人是在我出生前就被領養到我們家的養子。」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是家族中最了解、最照顧我的人。」

「......果然還是......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吧...。」

一邊點頭，並隨著對方的語句附和著。

或許是自己也有哥哥，所以對這個話題稍微感興趣一些，雖然她不是很能理解哥哥的所作所為。

「這樣啊，斎賀同學的哥哥想必是個溫柔的人。」

「很多麻煩？斎賀同學為什麼要這樣說呢？」注意到對方之後吐露出來的話語，又繼續詢問下去。

「因為我總是做不好事情......總是讓兄長大人為我善後...。」

「明明我已經承擔起家主的位置......卻還是讓他消耗這麼多心思在幫助我...。」一言一語都透露著對自己的失望與對他人的歉意。

「斎賀同學不需要把自己說成這樣，雖然這樣說會有些自傲...但我們是『超高校級』，能力上絕對不會比其他人弱，你可以對自己再有信心一點...」況且對方也有家主這個身份，以同齡來說很少有人能支撐起整個家族，她是這樣認為的。

接著她沉默了幾秒，或許是與人應對的方式都是由書中得知，但在這種話題下該繼續回答些什麼呢？她只能在心裡嘆息談話相關的書看得不夠多。

「那斎賀同學有想過要如何報答哥哥的這份心力嗎？」思考數秒後便拋出了新的問題，「...假設能離開飛船的話。」突然有些好奇對方是否想離開這裡，便用了這樣方式詢問。

還是帶著沒有信心的表情默默地點了點頭。
「報答......？」在對方建議詢問之下，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也從來沒有想過如何去報答那些對她有恩的人。
但要如何報答兄長大人一直以來的照顧，她一點頭續也沒有。
「...兄長大人之前生病的時候......好像說了病症痊癒了之後想嚐嚐我親手煮的料理...。」說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呢？

「這樣啊。」點了點頭，有些意外對方居然會做料理。

不過提到了生病讓她想起了之前對方提過，家族曾經流行過瘟疫這件事情。思索一下便繼續問下去

「關於斎賀同學哥哥所生的病...是斎賀同學之前提過那場只發生在家族之中的疾病嗎？」雖然只是她的猜測而已。

「......是的。」

「正是因為那場瘟病......我才需要接下家主的位置......。」話語的速度變得更加緩慢，在停頓良久之後還是將想在心裡的事情說出口。
「......為什麼偏偏沒事的......是像我這樣的人呢？」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對自己沒有信心，但就像本質一樣，這樣的想法不曾停過。

「......因為那場溫病？」疑惑使她不自覺的嘟噥著，剛才與對方聊過的內容開始在腦海中拼湊起來。

「意思是只有斎賀同學在那場瘟病中活了下來，是嗎？」
思索過後想也沒想的直接將問題拋出。

少女再次點了點頭。

「......本家除了我......其他人都無一倖免。」少女緩緩吐出說辭。
無論總是那樣嚴肅強大的父親、慈祥卻也不少認真態度的母親，甚至是長途陪伴齋賀家的其他受雇者，全都敗在那場病痛之下。

桃紅色的雙瞳眨了眨，似乎是意識到稍早自己的措辭有些不妥，便垂下頭說著，「對此我感到非常遺憾...還有因為不知道事實而隨口對斎賀同學說的那些話，我也感到很抱歉。」畢竟家人逝世是很令人悲傷的事情，至少她在醫院看過不少為此難過的人們。

但是，她隱約覺得對方的說詞與稍早的談話有些出入。

「...發生了這種事情，想必很難過吧...那斎賀同學是如何支撐著自己呢？」思索片刻後，又問向對方。

「......。」只是用一樣悲傷的表情，對這番道歉用點頭來表達『沒關係』。

「...平安無事的其他人也試圖努力再次撐起齊賀家，我沒有理由繼續難過下去然後拖累大家。」在那樣的打擊下，家族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停留在悲傷之中，進行完沉痛的葬儀之後不久便再次復業。
「...是多虧了兄長大人不斷鼓勵我，我才能努力到現在......。」

「......？」剛才對方提到家裡面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無依倖免，但是又說到了因為有兄長大人的關係才能努力到現在。

「......能請問斎賀同學一個問題嗎？」思索過後便確定對方的話語有明顯的矛盾，接著她繼續開口，「本家的話應該代表著斎賀同學的哥哥也在裡面吧，那你指的鼓勵是怎麼一回事呢？」

「......？」腦袋突然轉不過來。

「沒有錯...，但鼓勵是指......？」不懂對方的問題是什麼意思，彷彿忘記了自己上一刻說過些什麼。

「斎賀同學剛才說因為兄長大人不斷鼓勵你的關係，你才能努力到現在....」可能是自己沒有將問題說明白，再次將問題重述一次。

「這樣說可能會冒犯到斎賀同學，但是...斎賀同學的哥哥不是在那場溫病當中過世了嗎？所以我有點好奇為什麼你會這樣說。」

「......、」
關鍵的詞彙被組裝在一起流入了少女的耳裡，她的表情同樣帶著平常能夠見到的驚訝與擔憂，卻連同置於桌面上的手都瞬間停止了動作，觀察入微就能夠發現發生在少女身上其細微的變化。

那種感到疑問的神情，像是重重地受到了什麼打擊般，呆滯地盯著眼前的空氣，彷彿真正停止了思考，連瞳孔都沒有動靜。

這樣的狀態只維持了一瞬間，卻還是被那對桃紅給確實捕捉了下來。

「......。」

「欸？我剛才......啊，兄長大人的確也染上了瘟病，不過只有兄長大人痊癒了。」

前一刻說本家除了自己之外無一倖免，但現在卻說自己的哥哥痊癒了。

對方充滿矛盾的言詞使她的疑惑再次加深，而剛才對方那一瞬間不尋常的反應她也沒有漏看。

為什麼會有那種反應呢？是因為自己剛才提出的那個問題嗎？
看著眼前的葬儀師，她思考著。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即使感到困惑，但在聽了對方的回答後依然默默的點了頭。

「...所以剛才斎賀同學所說的『本家除了自己之外無一倖免』，是口誤嗎？」像是再確認一次般的問向對方，眼神依然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再次確認的句子十分謹慎，而「他」也沒有輕忽，微微瞇著眼思考如何做出下一步反應，也幾乎在對方語落的瞬間，同時得到了對應的答案。

「是的...的確是口誤。」抬起眼對上眼前少女的，沒有絲毫猶疑。

「這樣啊...我明白了。」明明對方毫不遲疑的回答出自己的提問，但內心升起的疑惑感並沒有因此散去。

並非與對方相當熟識，但是幾次相處下來讓她感覺對方現在的行為跟平常不太一樣。因為對方的眼神以及回話的速度，就像是預先準備好答案一樣。

輕抿著紅茶的同時，腦中盤旋著各種可能性，她知道即使追問下去也無法從對方口中得知真正的答案。

將最後一口紅茶飲盡，茶杯輕放置盤子時也隨之發出清脆的聲響。

「謝謝斎賀同學跟我分享這些事情...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做，就先離開不打擾你了。」優雅的收起盤子，並向對方微微行禮。

「......嗯，慢走。」他微笑應聲，並盯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而確定對方走遠後，無聲地嘆出口氣。

即使只是普通的聊天，但有栖川有紗那種目的性一般的提問，及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讓他比想像中緊繃與疲憊，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水潤了潤異常乾涸的喉嚨。

「......。」之後該怎麼做呢？他思考著，面無表情地再次起身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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