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早上在懶洋洋的陽光中渡過，在早晨裡有什麼能比得上拆開前一夜收到的禮物？但此刻的愛爾不願離開溫暖的被窩裡，如果哥哥沒有來喚醒她，大概直到中午之前也不會起來。

迷迷糊糊地在鏡子前擦著牙，瀏海翹起了怎樣梳也梳不好，在睏意和飢餓的消磨下只好先戴上兔子頭箍壓著，揉著眼睛走向飯廳。

「哥哥早安……」語畢便打了個小哈欠，坐下後便拿起餐刀，在吐司上抹上奶油，一邊嚥著吐司一邊犯睏打瞌睡。

早餐之後愛爾還沒完全清醒，抱著膝蓋蝸在沙發上，盯著沒有開啟的電視螢幕。

待青年收拾好餐具離開廚房時，出來就是見到自家妹妹窩在沙發上發楞，老實說青年有些意外今年妹妹沒有起個一大清早就為了拆禮物，恐怕是因為昨晚的電影看太晚了，饒是妹妹再有興趣的《奪命鋸》，整個系列作看完還是得花上不少的時間跟精力。

青年並沒有馬上去幫她打開電視，或者去叫醒她，而是走回了廚房，過了一會兒拿著粉紅色的馬克杯走了出來。杯內散發著熱騰騰的氣息，由杯內的液體為中心瀰漫出香甜的氣味，在大寒的冬日內顯得溫暖，「愛爾，我幫你泡了一杯熱可可。」青年莞爾，將手上的杯子置於矮几上，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

「難得沒急著想拆禮物？已經快中午了喔。」

香甜的氣味讓愛爾的意識稍微清醒一點，拿起杯子後先呆滯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向哥哥道謝，顯然在一夜裡看完整個《奪命鋸》系列不是一個好主意，也許她看完第一部時就該睡了，隔天起來再繼續看也不遲。

聽見哥哥所說的話，少女啊了一聲似乎想起些什麼，啪答啪答跑回二樓的寢室，沒過一會雙手抱著一包包裝精美的禮物，遞到哥哥的眼前。

「哥哥聖誕快樂！」

「……？」青年看著自家妹妹跑上樓去，並沒有跟上她的腳步，而如他所料的，自家妹妹很快就回到了他的面前，手上還拿著個包裝精緻的禮物袋……原來是現在才發覺已經是聖誕節了嗎？

青年伸手接下了妹妹給的禮物，「謝謝愛爾。」伸手順了順她有些雜亂的頭髮……看來是不想整理而隨意套上髮箍的，等待會兒她開箱完再幫她整理也不遲？反正今天的預定行程從下午開始，不急著整理。

「至於哥哥送你的禮物已經放在聖誕樹下了，今年那裡有不少禮物呢，你要去看看嗎？」尤其今年參與了大型交換禮物的活動，那對愛爾德娜來說是相當新鮮的活動，想起她那時候還那麼細心的準備禮物，對於回禮應該也是相當期待吧。

在聖誕節中她最期待就是拆開禮物的一刻，沒有人會不喜歡驚喜的，對愛爾而言拆開未知的禮物是最大的驚喜。

今年的聖誕節總共收到五份禮物，一份是哥哥送的，一份是爸爸送的，一份是叔叔送的，再加上交換禮物收到的，最後一份是來自聖誕老人。

直到大學畢業後，愛爾依然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即使她聽過不少人說過「聖誕老人是騙小孩子的謊言」，她依然深信著。

愛爾最先拆開了哥哥送的禮物，是兩套可愛的洋裝，與她放置在娃娃屋裡的人偶是一樣的風格，她樂極了。

「謝謝哥哥！」快樂的妹妹親一下哥哥的臉頰表達謝意，如同小女孩與她的親生兄弟姊妹。

青年隨著自家妹妹蹲踞在地上。如往年一樣，妹妹首選要拆的禮物不外乎是自己的，而反應也是如過往般的高興，「不用客氣，聖誕快樂。」青年接受了妹妹的吻，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畢竟青年雖然能夠比較衣料質地、設計感與商品人氣，但他難以判斷女性的好惡，即便是自家妹妹。於是乎像這樣要送禮的節慶他總要提早數星期準備……雖說愛爾德娜從未說過討厭青年贈送的任何禮物。

青年將她放置於客廳茶几上的熱可可和著杯墊端了過來，「不快點喝完會冷掉的喔。」青年的語氣溫柔的甚至不像叮囑，反正他不介意自家妹妹沒有喝完，更樂於為她倒掉冷掉的可可，再去溫一杯新的。見妹妹沒有馬上接過，他將馬克杯置於地面，收起了落於地面，妹妹拆開的包裝紙與緞帶。

「那接著想開哪個？」

拿起置於地面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溫熱的可可，歡欣的心情再加上甜香的可可，沒有任何事能比今天的早晨更好了。

隨即愛爾拆開下一份禮物，拆下包裝紙後是純白的盒子，抱著疑惑又期待的心情打開了盒子，裡面是最新款的手機，其實她的手機早已經被掉到外殼有些許變形，只是不影響手機的功能就沒有喊著要換手機。

不過看見盒子裡附上可愛的兔子手機殼，愛爾打從心中歡笑，拿出舊手機迫不及待想要換新手機……

……。

「……哥哥，我不會換資料。」愛爾放棄思考，把新舊手機都遞給哥哥。

沒過半晌，青年就將手機的資料更新完成。手機的桌布換成跟舊機一樣的、密碼設成跟舊機一樣的、所有的應用程式也全數安裝完畢，新的手機多了不少的容量可以供妹妹使用，想必以後還得更新更多東西。

「愛爾，手機好了。……嗯？那是什麼？」由於角度青年沒辦法看到自家妹妹手上的東西，似乎不是個太大型的東西。看了看被拆開散落於地面的包裝紙，那應該是羅賓先生給的禮物。

在哥哥轉換手機資料時，便開始拆下一份禮物，明顯比之前的禮物都小巧許多，午夜藍的絨布襯托艷麗的紫紅色寶石，沒有女孩不喜歡閃爍的東西，當她將項鍊從盒子中取出，寶石在日光下透出翡翠的色澤。

寶石的特異性深深吸引住愛爾的目光。

直到聽見了哥哥的呼喚才回神過來，掛上燦爛的笑容應答﹕「是羅賓叔叔送的項鍊喔！」雙手解開銀鍊的扣子，環繞頸項後好不容易才扣上扣子，底頭再看看胸口上的寶石，再次展露了笑容。

她拿起了下一份禮物，包裝上的小卡片吸引了她的注意，目光在小卡上聚焦，清楚看到上頭所寫的文字。

「Weihnachtsmann」

她最期待的一刻終於來了，那個穿著紅色衣服的老人，今年又給乖孩子什麼禮物呢？

一個精緻如真人的人偶，大小剛好可以放進她的娃娃屋，如此一來小小的家族能添加一個成員呢。

在少女轉身後，青年注意到寶石的特異性。色澤的改變讓青年輕易辨別其是稀有的亞力山大變色寶石。散發著美麗的色澤，日光下看是祖母綠般的瑩瑩色彩，但遮蔽了陽光後就散發著紫紅色的色澤……如同少女的心靈體一般。似乎讓家主先生又破費了呢。

至於接下來的禮物，「聖誕老人」的禮物，不外乎也是青年挑選的。畢竟，真正的聖誕老人並不存在，實質上的聖誕老人指的不過是會為信者準備禮物、為討信者歡心而撒謊的親人罷了。而今年，青年也撒著同樣的謊言，添購與往年一致的知名廠牌人偶娃娃。

「接下來是這個。」青年將最後的禮物遞到了少女的面前，同時也拿起自己的那份……第一次參與這類的活動，妹妹花了相當多時間準備禮物，但是在這種活動內得到的回饋是未知數，即便是青年也沒底會收到什麼樣的禮物……倘若今年收到的禮物妹妹不開心，隔年他會考慮先拆開看看禮物內容再決定禮物去留。

最後一份也是愛爾期待已久的，一直躍躍欲試的交換禮物，這可是她第一次參與大型的活動，而不是家庭的聚會。雖然她並不討厭現在的爸爸和羅賓叔叔，他們也很疼愛愛爾，她可以說是家中的小公主，只是與外人交換禮物更有新鮮感。

綠色、白色與紅色相間的手套和圍巾，縫上了星星與雪心的圖案，不比之前的禮物華麗，卻不失聖誕的節日氣氛，亦剛好她需要新的手套，她原本的手套已經送給弱勢的小孩子了。

喜悅之後愛爾留意到文風不動的禮物，對了，哥哥還未拆禮物呢，她還期待著哥哥的反應，這可是她精心挑選，還加了一些小手工，獨一無二的禮物。

「哥哥！」愛爾不滿的鼓起臉頰，急不及待想要點看他又驚又喜的表情，「哥哥也快點拆禮物吧！」

看妹妹滿足的表情，是喜歡那個禮物的呢。

對於愛爾來說，平時的物質生活富裕而充足，一條圍巾與手套是過於平庸而不易出現的禮物，但那精巧的手織圖樣與不馬虎的布料材質，就佳節氣息而言，這個禮物也許是所有禮物裡面最符合聖誕節的吧。

看來交換禮物仍然是可以期待的。

「……嗯？」青年偏了偏頭，妹妹如同倉鼠鼓起的雙頰十足表現其不滿，但青年對於速度如此快速的情緒改變感到費解，直到妹妹發聲，青年才憶起放置在一旁的，屬於「蘭蒂雅爾」的禮物。

「好，我也來拆禮物吧。」青年向妹妹微笑，拿起了幾十分鐘前妹妹遞交給她的禮物……其實單摸塑膠禮物袋的觸感就能略知一二，裡頭的東西是軟質的、有身體四肢的、塞滿棉花的。將上頭的粉色絲帶給解開，小心翼翼在不損毀包裝的情況下將禮物取出。

一隻目測五十公分大小的白兔娃娃，骨碌碌的黑色眼睛與鼻頭是金屬扣別上，皮毛的觸感柔滑而順手，頸上還圍了一條小巧玲瓏的手編圍巾，如此精緻細膩的作工一直是妹妹的強項，不難猜想妹妹花了多少時間準備這份禮物。彷彿能從娃娃上感受到一襲溫暖，讓青年更加認清一點重要的事實……

青年揚起了微笑，伸手溫柔的揉了揉自家妹妹的頭，「謝謝。愛爾，我非常喜歡。」

當哥哥揚起微笑時，妹妹也露出滿意的笑容，與她想像中一樣，哥哥喜歡她所送的禮物，微冷的掌心覆上頭頂時，她露出了更幸福的表情，小孩子都喜歡被稱讚，特別是來自唯一血親的讚許，沒有什麼比它更棒的禮物了。

除了來自妹妹的禮物，哥哥也收到了來自外人的禮物，一個體質頗大的禮物盒，從外表的包裝看也猜不到是什麼東西，引起了好奇心，將禮物推到哥哥面前。

「吶、吶！哥哥快點打開看看！」比起收禮的人更加興奮。

「好，我馬上來拆禮物。」妹妹眼中期盼的情形相當明顯，而相較妹妹的禮物，對這搬起來頗富重量的物品究竟是什麼青年更沒把握，前後搖動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只能推估是必須小心固定的易碎品。

青年慢條斯理的將禮物盒打開，而妹妹也正好奇的將頭蹭過來……入眼的是滿箱的白。原來是用保麗龍加以固定嗎？青年想到。伸手小心翼翼地將保麗龍拿起，將保麗龍的上層打開，隨即看到了放在中間那樣貌新穎的球體和兩個銀白色的光環，光看外表實在難以判斷實體內容，於是青年又拿起來方才放置於禮物盒之上的卡片，再次閱讀上頭的文字：

這東西的保固期有2年，發票也已經用匿名編號寫在卡片背後了
輸入那串號碼公司就會把發票傳送給你了。
希望它能帶給你的生活一點情調。
祝 聖誕佳節快樂

於是乎青年打開了微型螢幕，並按照卡片上頭的指示點入了公司網頁，在輸入號碼後傳來了電子發票，以及物品的使用說明書。

商品名為全景觀星球。是知名造景公司與NASA合作的商品，可以將已知星系投射在空間內，觀賞體驗宇宙的浩瀚。在仔細閱讀說明書的同時，青年也從上一個分頁看到那不斐的價錢，雖說不會到天價，但拿來做聖誕交換禮物也足夠闊綽。

……得到了有錢人家贈送的禮物了。

聽到了妹妹的詢問，青年才抬起頭，伸手接過妹妹手上的球體，並按照說明書進行組合，「這個叫全景觀星球，是可以在房間內觀賞星空的機械球體。」或者說是放映機更為正確。

青年向自家妹妹露出了微笑。
「想要試試看嗎？」

「……這是什麼？」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愛爾完全想不起來，也許是夾在節目之間的廣告，愛爾通常都不太留意無謂的廣告，在當下的情境愛爾不會關心毫不相干的事情。

直到哥哥把部件都組合好愛爾才瞭解，全景觀星球……不，其實她還不是很理解，總之就是看星星的投影嗎？聽起來就很像把整片星空都搬到房間裡。

「要！要！愛爾想看看！」光是想像就興奮起來了，房間裡有一片星空可說是小孩子的夢想，在繁星之下也能驅趕黑夜帶來的恐懼了吧？
就算哥哥不在家也不會做惡夢了吧？

「好，那我們回房間試試吧。」青年站了起來，隨即領著妹妹向二樓走去……反正交給人工智能收拾也無妨，等會兒下樓想必碗筷也清理好了。

青年打開了房門，簡單的家具勾勒出了青年簡單的生活，在偌大的房間又顯得空曠了些。一個架子放了青年的樂器、一個架子擺滿了書、而有一個架子是格外的格格不入，全擺滿了娃娃、粉色系的飾品……來自妹妹歷年來送的所有禮物。

「說明書上寫建議在夜晚及遮蔽光源後使用，所以我先將窗簾給拉上了。」得到妹妹首肯，青年才慢條斯理的將窗簾給拉上，昏暗的房間內僅剩球體散發的光源，青年打開開關，邊對照手錶上全息螢幕的說明書邊進行操作……已知星系有相當多種，但除了略有耳聞外青年理解不多，隨手點了其中一個。

一顆有些重量的球體藉由反重力浮上近天花板的高度，經過一段時間的讀取，原本漆黑的房間頓時多了不少色彩，密密麻麻的星點籠罩了整個房間，相較於夜景又有所不同，那更像是身歷宇宙般。

不過現在科技的進展飛快，即便在城市郊區也是高樓大廈聳立，夜晚的城市不曾黯淡。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便抬頭也看不到熠熠生輝的星空，空閃爍的只有老舊的路燈。感動嗎？……恐怕沒有。

青年注意到一旁妹妹的眼神，莞爾。
「愛爾，你喜歡嗎？」

跟著哥哥去房間，與上一次到哥哥房間借字典時一樣，簡潔的擺設幾乎完全沒有變過，唯一有改變的是滿是少女心的架子，也許再過幾年就需要添置新架子了。

乖巧的等待著，盡管她已經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在椅子上不斷晃著腳腳，等著哥哥操作觀星球，片刻之後星光填滿了漆黑的房間，少女不禁發出驚嘆聲，那是她不曾看過的美麗景象。

從少女最早的記憶開始，她一直都在大城市中長大，所謂的晚景也只是閃爍的燈光。也許在更早之前，在消失的記憶中曾經有過一片星空？會有嗎？

或許沒有。

「喜歡！」少女沒有半點的猶豫，馬上給出肯定的答案，畢竟沒有女孩不喜歡閃爍的東西。

拉著哥哥的衣袖晃啊晃，指著天上的繁星，嘴巴沒有停過一直發問，猶如不曾見過星空的好奇寶寶。

「這個整體名做星雲，是以宇宙塵、氫氣、氦氣，以及其他……」向妹妹解釋自己已知的部分，操縱全息螢幕，方還在遠處的星雲瞬息呈現在眼前，少女驚奇的哇了一聲，直指裡頭最明亮的一顆星星詢問名字，然即便是青年也只能悶著一聲說不清楚。

青年並不是全知全能。

「容哥哥過幾天再回答妳吧。」青年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看著她開心的蹦蹦跳跳著，即便已經大學畢業了卻與記憶中的女孩如出一轍，是如此的堅韌、如同繁星一般耀眼……宛如觸手可及，卻分外遙遠。

青年笑了笑，輕拍自家妹妹的頭。「你喜歡的話就放你那裡吧，哥哥晚點再教你怎麼使用。」

「真的嗎？謝謝哥哥！」少女高興得手舞足動，不管多少年之後，她依然是當年的小女孩，天真的、單純的，如白紙般不沾一點的污垢。

聽著哥哥的解釋，也在手機上搜尋一些圖片，試著憑著圖像分辨星雲或星座。愛爾可以待在哥哥的房間裡，看一整個下午在不膩。

大概直到晚餐之前，愛爾幾乎都沒有再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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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慢的限交
感謝哥哥中交流！

謝謝回很慢的妹妹中

immortalbro:

來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