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甲板上的寒風格外的冷，但卻又能忘卻煩惱，安撫那躁動的心。此時傳來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和諧的寧靜，耳熟的聲音。杜鵑的視線看向嗓音的源頭，是個留著烏黑長髮的小個子，身上種種的特徵告訴著自己，他也是個凡派爾，且似乎在哪有過點頭之交。
杜鵑輕觸對方的肩膀，並問候道
「晚上好。」

映照著月光的海面讓他望的出神，連刺骨的冷風吹亂了他寶貝的長髮也沒有發現。
嘴裡依舊哼著哪首不知從何聽來的小調，倚靠在欄杆上的他看上去像是睡著了，可腳跟依舊隨著曲子的高低起伏一下沒一下的踏著地面。

感覺到肩頭的觸感他睜開眼轉頭看著比自己高上了幾分的人，他想起來似乎在某場遊戲裡看過這雙漂亮的眼睛。

「晚上好。」他禮貌性的回以一個微笑。

那頭烏黑暗亮的秀髮隨著頭部的轉動，一同起舞，像黑色的錦緞一樣光滑柔軟和月光給予它的點綴，更是連太陽的光芒都忌妒不已。

杜鵑確信自己見過這人，且記憶猶新。
「先生，是否願意和我一起聊聊天?」心智尚未成熟，天真的想法輕聲的訴說出口。認為或許對方也是被什麼問題給困擾著，彼此也許能談談心。

垂落至頰邊的髮絲被他抬手勾到耳後，背對著月光讓那雙鮮紅的眸子顯得突兀，他瞇起雙眼，對方淺色的髮絲映入他的眼底，就像閃爍著流光似的。

「樂意之至。」若有似無的笑聲似乎被海浪給掩蓋過去「不過我有名字的，阿斯莫德•格拉斯。」

「你呢？」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海浪配合著勁風，陣陣呼嘯而上，拍打的船隻，多少濺起的水花啊！但並不特別影響到兩位凡派爾的輕鬆的交談。

「我是杜鵑，還請先容我向您致歉，抱歉我沒先報上名字，阿斯莫德先生。」

自己一向如此...小心翼翼，深怕得罪了他人，而自從和人類相處後，在交流上顯得更加的拘謹了。

對方過分小心的道歉他不禁失笑，單手梳理著有些凌亂的長髮，不一會兒卻又被海風吹散，索性他也不去整理了。

「你可以不需要這麼拘謹的，我不是很在意。」說著他用手輕拍了對方的胸口，就像親暱的示好一般。

「你是出來散心的？」
他抬起頭對上了對方的眼睛，聲音在夜晚的催化下聽著有些勾人。

對方笑了，自己反而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而那被輕觸的胸脯感覺到的彷彿是在這夜晚中極少會擁有的溫暖。

對方抬起頭來，身高的差距，使得視覺上有些微妙的差異。紅寶石的眼球比之前看起來有大了些清楚了些，相當的美麗且動人...然而對方的嗓音，就好比是給主餐搭配上了最合適的酒水，令人不禁陶醉。

「是...那阿斯莫德先生呢？」杜鵑一邊說，一邊將位子移動到了對方的身旁，觀賞這大片汪洋。

他早已習慣這樣親暱的舉動了，只是看著對方的反應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凡派爾的獠牙露出了一點尖端，笑容看上去有些頑皮。

粉色的眼睛跟自己有幾分相似，可看起來卻清澈多了，只是那眼底流動的情緒似乎讓他感到有幾分熟悉，再回過神來那眼裡只剩下了海浪的波紋。

「我嗎？夢到了好久以前的事了。」倚靠在欄杆上，他仰頭看著被雲層遮擋了一部分的月亮「雖然不是令人愉快的回憶。」纖細的脖頸隨著仰起的動作劃出了完美的弧度，白皙的頸部就像輕輕一按都可以在上頭留下瘀痕。
隨著海風揚起的長髮，髮絲撩過了對方的頰邊。

對方再一次的回應了自己的問題。
之後，他的深情是變得那麼的溫柔又平靜...好像仔細的回味了夢境之種種。

杜鵑沉默一陣後接著說「如果可以，請容許我稱您為莫德先生...抱歉，我可能還不完全認識您，但我想了解您。」

說完後的俱寂，使白髮凡派爾羞怯不已。
為什麼明知道自己只是隨意想想的卻又立刻從口中說了出來。這一刻的自己不知在對方眼中是多麼的搞笑又自傲。

他閉上眼睛聽著對方微不足道的請求，不用睜眼他都能預想到對方窘迫羞赧的表情，他像是惡作劇的沉默了一會兒。

「沒什麼不可以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染上了幾分慵懶，孩童略顯奶氣的音調充斥在耳膜「我喜歡別人這麼喊我。」

「我可以喊你杜鵑嗎？」他伸出手，指尖在對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的畫著圈，他抬眼看著對方，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他一部分的紅色眼珠，但這不影響他眼裡透露出的笑意。

「莫德先生...」

自己的手背不經感到有些搔癢，上方正被對方的指尖輕柔的一圈又一圈刮畫著，對方像極了個真正的孩子，調皮而一直笑著，想讓我也笑了。則我那些句句困窘的話，他都也都用如此既寵溺又短小的笑聲回應著。

「當然，隨您怎麼稱呼，畢竟名字對我而言也並不是相當重要。」杜鵑回應。

「名字可是很重要的。」他抬手撩起對方額前的碎髮，語氣聽著柔軟「喊名字代表了親暱、親近，況且人在死後留下的，也就是一個不知何時會被遺忘的名字不是嗎？」他收回了手，彷彿剛剛的溫柔只是錯覺罷了。

「所以，是什麼把你引到這月光下的？」他出聲詢問著，靠在欄杆上的他看起來像是心不在焉，可指尖卻還在對方的手背上游移。

打從最一開始，就有一種怪異的苦悶困擾著自己。突然覺得，孤單的我，被全部人拋棄，全部的人都離我而去，因此名字也就如同想法一般，被輕視了許多。

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帶了些慵懶，軟綿綿的，甚至有多少調情。杜鵑應道「若這樣能使我更加了解您，那莫德先生我會希望你能多...喊喊我的名字。」

「和您大致一樣吧…夢到了個糟糕的回憶，出來吹風，麻痺自己。」

「你喜歡的話我喊幾次都可以。」他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長髮「杜鵑、杜鵑……」他一聲聲的唸著就好像在吟唱著什麼曲子似的，語氣輕柔的像是可以鑽入誰的內心深處。

他把在對方手背上畫著圈的手給移開了，小小的手掌貼上了對方的胸口，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一瞬間給對上了。

「夢到什麼了？」他輕點著對方的胸口，似是隨著心跳的節拍。

我無法挪開眼睛不去注視他，擔心錯過他的任何一絲姿態，被唱詠而出的名字令杜鵑臉紅得像朵鬱金香似的。被這樣親暱一遍又一遍的唸出，一瞬間懷疑自己停了心跳，停留在對方甜膩的聲音中無法自拔。

感覺到手背上的指尖離去，轉而取代的是孩子般的小手貼在了胸口上。

「逝去的家人...所愛一個個的離去。身為凡派爾的您，難道不覺得一直以來都相當的寂寞嗎？」雙手掩面，眼前的一切即再暗沉。

聽著對方的話，他的手指停頓了幾秒，低垂著眼，睫毛似在眼下烙下了一小塊陰影。

「怎麼可能不寂寞呢？」他帶著笑意，可眼神裡卻盈滿了名為落寞的情緒「我曾以為我是個性子淡薄冷漠的人，身邊的人抑或所愛的事物對我而言都只是一時的花團錦簇。」

「可你知道嗎？後來我愛上了一個人類。」他貼上對方附在面上的手，動作輕柔的把它一點一點剝離「在我以為我們可以長久的過完這一生時，他死了。」一瞬間，他看起來像是會掉下哀痛的淚水，只是早已疲憊的靈魂還剩下什麼呢？
最後他連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

「我們都想逃離這一切，不是嗎？」
他的聲音連著說出來的話語，都像是在蠱惑著人心。

人類的生命亦是如此，人之常情。
但他們總能在短暫的時間內，留下輝煌歷史，閃耀他們曾在世上的證明，或在其他人的心中佇立個無法抹消的地位...多麼的偉大啊！

聆聽著對方的語調轉折變化，恍如都能看到他心如死灰似的神情了。小手十分溫暖柔和的撥開了自己的手，鴿血紅的寶石，看得打動人心。

一直沒有動作的雙手，霎時握起對方的雙手，稍重的手勁，難免讓人生疼。
微微顫了下細長的睫毛後，才膽怯卻大聲的出聲。

「那...若做得到...願我能帶您，莫德先生，一起逃離。」

手腕有些發疼，可他的注意力只在上頭停留了幾秒鐘的時間，對方眼底的光芒讓他覺得有些眩目。

自己是不是拉著單純的孩子一起沉淪了呢，他或許有些愧疚，臉上閃過一瞬的惋惜。
他卻也順著對方的意思了，就當是甜蜜的騙局吧。

「你打算帶我逃去哪兒呢？」他輕巧的把被對方握住的手給抽了出來，墊起腳尖，他一手撫上了對方的胸膛，全身的重量都像是覆在了對方身上，沒有過多布料覆蓋的光裸的腿磨蹭著對方的腿根。
任誰都會察覺這情色的意味。

「這趟旅程的終點……還是你的房間？」
他的手攀上了對方的肩頭。

對方的身子不重，但突然的撲向懷裡的人兒，還是自己重心不穩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杜鵑輕撫著莫德的烏黑而亮麗的秀髮，憐憫著心疼著。
若是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兩人的景象像極了對真正正在恩愛的戀人。

聽著對方給予的選項，遲遲才做出回應「願這趟旅程的終點，能使你我得到個為不足道的救贖。您想到哪，杜鵑...都隨你。」

雙手環上對方的脖頸，他稍微施了點力讓對方彎下身子，親暱的吻上對方的耳根，薄唇像是撒嬌一般的輕點了幾下。

像是渴求著一點慰藉。

那似是承諾的話語讓他閉起了眼，撩過髮絲間的手指透露著對自己的寶貝。
「到我房間去吧。」他貼在對方的耳畔低語「那兒沒人打擾我們。」
那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又爬上了他的嘴角。

杜鵑無語，只是雙眼瞇合，也回應給了對方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它帶有地中海式熱情那一絲絲多餘的甜膩，難免顯得多愁善感愚蠢造作。

「午夜」是如此的可堪期待。

輕輕的，
溫柔點。
享受這慢慢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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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車神莫德中和我對文，我已經死無遺憾了

hana201911:
沒有我不是我沒有 我這輩子沒有開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