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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香林的老鴇,大家都稱他蘭姊。
他也不過30出頭歲而已。
他說話風趣,也懂得分寸,個性直爽,交際手段高明,做人做事有自己一套規矩,只要不逾矩都相安無事。
比起老鴇這個身分,他更似江湖中女中豪傑。
素日他也善待青樓姐妹,有什麼冤屈他也會幫著姐妹們伸張。
但這次不知為何,卻對梅姊姊的遭遇坐視不管。
言淺心中的悲傷又憤怒。
人情事故對於七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難理解了。
言淺坐在湖邊,看著湖岸另一端的那間房子。
午後陽光明媚,青樓中人都還在夢中,小廝龜公不會到後院去,都在前院收拾著。
整個花園毫無人跡,一眼望去,那間房子和旁邊其他的矮房外表相同,只是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房子。
當中波瀾又有誰會知道。
言淺向青樓裡平日會與他交流者,打聽了一下那個男人。
大家都只知道他姓朱,家庭身世不曉得,但來這總是乘著四匹馬才能拉的動的奢華馬車,為人霸道失禮,來這也小氣至極完全不打賞付錢,老鴇卻對他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不知為何。
他又向幾個姊姊詢問,才得知了比較重要的消息。
那姓朱的,是個大錢莊的掌櫃,其實聞香林剛起步時,失了場大火,和他的錢莊借了錢修繕,雖時至今日應該早已還清,但那骯髒男人總找些亂七八糟的名目,讓這錢越欠越多,永遠還不清。
這天傍晚,他鼓起勇氣去見了梅姊姊。
剛進門梅姊姊就招呼著讓他趕緊靠過來,將他揉搓了一圈,笑著問他要不要吃點剛做好的綠豆冰糕。
昨夜彷彿都是一場夢,不存在的。
言淺很難過,他看著梅姊姊突然眼淚就落了下來。
梅姊姊看到此景忽慌了手腳,將言淺拉到懷中輕聲安撫。
言淺搞不懂,被如此對待後,為何卻還能如此堅強。
梅姊姊大概也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但言淺看到本人就是問不出口,他心裡憋的荒。
他才七歲,他知道自己的弱小,沒人能依靠他,他也幫不上任何忙。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給梅姊姊買好一點的傷藥。
今早他去教書先生那兒前,到了城中最好的藥舖去買了藥膏。
那藥舖掌櫃看了他,還以為是個孝順的孩子給父母跑腿,誇獎了他一番。
他邊哭邊把揣在懷中的藥罐翻出來,塞到梅姊姊手上就奪門而出。
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也不知道梅姊姊的反應會是如何,他該怎麼應對。他不想面對,所以他選擇了逃避。
梅姊姊也是一愣,怎這孩子突然就推開他跑了出去。
梅也是明白人,看了手中的藥罐,也懂了七八分了。
梅輕嘆,阿淺真是個內心善良又溫柔的孩子。
相安無事過了好一陣,那天所見所聞彷彿都是虛構,景色依舊,唯一改變的是言淺。
此前他無欲無求,隨波逐流。此後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恐怖的無力感,他下定決心要成為所有人的依靠。
很久之前,老鴇決意給他找個教書先生學習讀書寫字,四書五經時,曾跟他說過:雖咱們出生低,但也別看輕自己,懂的越多能站的越高,阿淺可要好好學習。
那時鶯姊姊還在一旁吐槽,阿淺才五歲還是跟我天天出去玩吧,學習有啥用處~
春去秋來,又過了幾載,言淺已是十五歲少年,原本小兒時及腰長髮也都剪去,原本厚重的長髮拉直了他原有的自然捲,現在ㄧ剪去長髮頭髮又卷了回來,他長的端正,雙眸撩人卻不邪魅,瞳色雖淺但卻顯得更多的是清秀空靈。
除了外表的轉變,這些年他也成長了許多,他日日去私塾用功,連教書先生都讚他再過兩三載必大有可為。
他除通四書五經,更通音律,花街有個傳言,在這成堆妓院裡,彈琴彈的最出色的居然是個聞香林中的少年。
他一曲鳳求凰,聽醉多少人心,一曲奏完,無不是各各相覷無言只淚流。
可惜,就算花再多銀兩去求一曲,那聞香林老鴇也不會給你好臉色,把少年藏著不讓人知其長相。
聽說也為此得罪不少達官顯貴。
言淺雖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至少琴和書兩部分倒是還拿的出手。
老鴇雖不讓他在眾人面前彈琴演奏,但會將他遣來前院打下手,幫忙接待些達觀顯貴。因為言淺從小跟著姊姊,識的多也有品味,說話得體,又聰明體貼,交際手段甚手高明。
這些在前院的日子,也讓他看輕了許多人情事故,甚至跟幾個顯貴的公子,十分投機,教了幾個朋友。
這些有錢人家的紈褲,有些時候還會帶他一起上賭場,或其他妓院。看到心儀的女子,甚至會來請教他該如何追求。只因言淺懂的女人心,女人見了他臉上都會掛著笑。
言淺雖衣食無憂但也沒多少閒錢跟著他們豪賭,通常入場後,幾個公子會扔給言淺一兩銀讓他也去試試手氣,尋個開心。
雖生在青樓這等聲色場所,平時也不太會接觸到賭博,除了姊姊們與客人的小賭怡情(通常賭到一半可能就結束了),他對此道不甚了解。
第一次他去賭場時,他站在賭桌旁觀察了數十局,連莊家都覺得這人奇怪,只看不下手。
等言淺看熟後,說也奇怪他怎麼賭怎麼贏。
其他賭客看到紛紛跟著他買,莊家甚至以為他出千,但他總是能在贏到莊家的底線之前收手,免去紛爭。
此後他甚少下賭局,最多幫一下帶他去的公子哥,看那公子哥輸到快脫褲,就出手幫他贏個兩句,輸贏打平。
打了這麼多只是想說寶寶很懂得做人,情商很高+很會賭博🥰(偶喜歡)
接觸的人的水平高了,自然見識的廣。
其中有幾個比較單純的公子哥,真也把他當朋友了,還會帶他去參加些宴席,飲酒誦詩,觀舞聽曲。
原本這樣的日子還真有些歲月靜好,直到那場宴席。
他本不該參加,因為他知道,這場宴席是辦在那朱府上。
他至今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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