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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甚麼排解了一直以來的寂寞。

　　Natalie還記得，她第一次接觸電玩的場景。她的父親出差回來時帶了一臺Game boy回到家，儘管裡面只有俄羅斯方塊這款遊戲，方塊與方塊的堆疊，不只填滿了畫面，也消除許多無趣的時光。

　　在她八歲那年，父親在她的房裡替她組裝一臺屬於她的桌上型電腦。

　　也許在很多年之後，她才會意識到那台電腦就像是另類的保母，確保她在父母工作繁忙的情況下不會去打擾他們，但八歲的Natalie不會明白，她只記得父親教她玩的第一款遊戲，以及她自己摸索過後在網上下載的那些線上遊戲。

　　遊戲填充了她的童年。別人的回憶都是和同齡孩子遊玩的畫面，但她的眼裡只有冰冷的螢光幕，虛擬世界裡的火光及人物儘管沒有溫度，卻是她記憶中最溫暖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她可以藉著網路世界獨自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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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嗎？」我問。

　　「一個人為甚麼就一定會感到寂寞？」她反問我，圓框鏡片上倒映的是PS遊戲的畫面。

　　我沒法回答她這個問題，人的情緒不是簡單的幾何圖形，不是在腦內簡單構思就可以找出答案的事情。情感是相當主觀的存在，我自己也相當清楚。可是這也無法抵銷掉我對眼前這個女孩的好奇。

「如果你從起點就是自己一個人，那麼直到終點你也不會可惜沒人和你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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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Natalie口中說出這句話時，明明不清楚她的思想，我卻沒由來感到哀傷。我是在同情這個女孩的孤獨嗎？也許是，但我卻也羨慕她的這種想法，孤獨就像是一把雙面刃，它讓你變得獨立自主，也讓你嘗盡世界的冷淡。

　　我很後悔自己沒有給她的童年足夠多的溫情與陪伴，但為人父母，你想拉拔孩子長大的同時也需要金錢，而金錢的代價是她像其他孩子一樣快樂大笑的童年。她的外表像極了一個成熟的大人，但我知道她心底還只是個孩子，她從不表現給任何人看，甚至是我。

　　這是她離開紐澤西前的某次對談。
　　我作為她的父親，肯定沒能在她的世界裡過關。

她知道在所有事情都圓滿結束之前，故事一定會先變得更黑暗更可怕。所有最好的故事都是這樣的。

——弗裏德雷克·巴克曼《外婆的道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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