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學生!」前方傳來成年男性的聲音,打斷了奧布裡的思考,讓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其他人的身影,才看去聲音的方向,那是個比他矮了點,稍微有點眼熟的成年男性,對方身穿有些皺褶的西裝,看起來像是本地人,而且說的也是中文。
「你是修斯家的孩子吧!?是我啊,以前見過面的uncle Chen!」見奧布裡停了下來,對方立刻就走了過來,帶著刻意的笑容。
「啊,我記得,你是父親的朋友嘛!」以他家來開頭的搭訕讓奧布裡感到有些煩躁,卻還是自然的帶起笑容和對方對談。
之後回想起來這是個糟糕的主意。
在路上被陌生人或者不熟悉的人攔下,卻還停下來和對方對談這單原本就很糟糕了。
這次尤其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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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的值日生紫陽因處理班務而晚些離校,當她踏出校門時,校內學生早已散得差不多了。
肩揹略重的書包,前進步伐不疾不徐。今日的預定與平日無異,不外乎是讀讀書、抽時間運動、享用晚餐等事。
少女朝著象牙塔宿舍去,路途中奧布裡與陌生的成年男子令她好奇地歇了腳步,菖蒲色的視線停留在兩人身上。
「——就是打不通才來找你,想起來你以前可是個乖孩子啊,怎麽長大了連這點小忙也不肯幫忙,還是你哥哥——」
「抱歉,我父親很忙,就算是我也沒辦法直接聯絡上。」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紫陽,男子語氣快速又緊張,似乎説著很重要的事情,而奧布裡表情是少見的冷漠,語氣也很冷淡。
「但你是他的孩子,你就試著幫我打個電話吧!叔叔我真的是只能靠你了!」男子激動的説著,甚至伸手抓住了奧布裡的手臂。
「請你放手。」奧布裡輕微的掙扎了一下,才加重語氣一個字一個字的説著。
因為相隔的距離,紫陽沒把兩人的話聽得太清楚,不過至少能聽出成年男子的口吻帶有急躁。少女果斷走往兩人,才終於聽清男子迫切的請求與奧布裡的拒絕。
「不好意思,能請您不要這樣抓奧布裡嗎?」
「他都說了放手了。」
主動站到奧布裡那側,紫陽語氣微慍,用字遣詞仍維持禮貌。
或許是因爲太過於專注與眼前的爭執,兩人直到紫陽很靠近后才注意到她。
「這和你無——」
「紫陽!你是因爲我這麽久都還沒到才來找我的吧!對不起啦,我只是一個不小心被別人耽誤了,并沒有忘記了和你有約,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男人略帶怒氣的話語被奧布裡直接打斷,他看向紫陽,朝她眨了眨眼,臉上帶笑,説話的語氣帶討好的,。
「先生,你不是這麽不會看情況的人吧,我這還有個約會要去呢。」
奧布裡再度看向男人,這次帶著笑容,但語氣相對於和紫陽説話冷淡了許多。男人卻還是不放開,只是用著懷疑的眼神看向兩人。
和我有約?我和奧布裡有約?
紫陽愣了半晌,然後理解了對方的意圖
「啊……嗯,我是沒有生氣啦。」
「只是如果我們太晚去,店裡可能就會沒位子了。」
幾乎沒有說謊經驗的她掩蓋著內心的忐忑。為了不使這番推託之辭顯得突兀,少女回以微笑,隨口編造了一個兩人待會要上哪吃飯的情境,說著,目光再次移向男人。
「對啊,那可是很熱門的店呢!如果破壞我這原本完美的約會,你能賠償我嗎?」奧布裡順著紫陽話接續下去,甚至為了讓對方更加相信,將手搭上紫陽的肩膀,表現出較為親密的樣子。
「……我下次再來找你。」男人停頓了下,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卻冷靜下來了,放開了奧布裡的手臂。
「哦,再見啦。」奧布裡冷著聲回應,隨便的揮了揮手,就帶著紫陽轉身離開。
「抱歉啦,沒過問就將手搭上來……可能一時間可能沒法回宿舍了,還需要麻煩你賠我演多一小段才行了呢……對不起,作為賠禮,有哪裡想去的嗎?」走了幾步,奧布裡微微回頭看,卻發現男人還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這點讓他嘆氣,帶著歉意小聲的和紫陽說。
「沒關係,那也是為了讓他相信嘛。」
紫陽沒有朝後看,但她大概能理解繼續演戲的緣由,不外乎就是為了取信於那人。
少女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搭肩的動作。
「嗯......也接近吃晚餐的時間了,要一起去附近哪家店吃飯嗎?」
今日預定被突來的事件打亂,紫陽並不為此感到為難,現下,她更在意奧布裡與那名男子發生了些什麼。
待會再問問奧布裡好了。
「好啊,紫陽有吃過附近的店家吧,不如選間你喜歡的吧。」奧布裡直接應了下來,語氣沒有以前的從容和笑意,反倒有些强勢。
那家伙不像是會跟蹤人的樣子,但他能在這找到我的話,有可能已經知道學校和宿舍的位置,之後埋伏在宿舍附近的可能性不低……麻煩。
「抱歉,我需要傳些簡訊和打幾通電話,就拜托紫陽帶我去了哦。」他掏出了手機向紫陽晃了晃,並沒有詢問對方的意見,直接在説完就點開了手機,雖然帶著笑,卻相對以前嚴肅。
「誒?交給我決定嗎。」
「那……就去附近的拉麵店好了。」
奧布裡和平常有些不一樣。
紫陽隱隱約約這麼覺得,卻說不出具體的不同在哪。
她猜想這可能與方才揪住奧布裡的男子有關,然而臆測終究也只是臆測,看奧布裡忙於使用手機聯絡,紫陽也不多作打擾,維持著兩人並肩邁步朝常光顧的拉麵店走去。
來到了店門口,奧布裡才將視綫從電話上離開,雖然他對於一路都沒和紫陽説話,又讓對方帶路感到有些糟糕,但也多虧這一路的時間,他已經將能以訊息解決的事情都解決了,只剩下需要用電話説明清楚的。
通電話的時候,能夠控制好不做出嚴肅或者不耐煩的表情麽……
「紫陽先進去吧,我還需要打幾通電話才行。」他停下來,面帶笑容的拍了拍紫陽的背後,「啊,不介意的話,幫我點你推薦的餐點就行了,我基本上沒什麽不能吃,麻煩你啦。」
「這樣啊,那我就先進去囉,加油!我會點你的份的!」
她雙手握拳替奧布裡打打氣,接著才掀開布簾走進拉麵店內,找到兩人座的位置後入座。
拿起桌上點餐用的平板,紫陽的食指開始在菜單品項間游移,雖說對方說自己沒什麼都不能吃,她仍感到責任重大。
叉燒豚骨醬油拉麵一份……兒童套餐一份……嗯,就這樣決定了。少女動著指頭之餘喃喃,隨後按下介面的送出鈕,靜候餐點到來。
……真的很單純啊。
看著紫陽走入店内后,奧布裡才因對方剛剛爲自己打氣的行爲而笑了聲。心情稍微放鬆了點,他走到了一旁,拿出了電話,收起笑容,面無表情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Hell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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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完電話后,奧布裡揉了揉自己的臉,從新帶上笑容,才掀開布簾走進拉麵店内,在看到紫陽后,看起來開心的揮了揮手。
「抱歉啦,讓紫陽久等了,我已經處理完事情了!接下來就沒有問題了!」他一邊坐下來,一邊像是在宣佈好消息一樣。
「沒問題了嗎?真是太好了,畢竟剛剛那個人聽起來好像還打算來找你......」
回想起男子最後拋下的話,他原本還有點擔心對方還會來糾纏不清。
「請問兒童套餐是哪一位的?」
「啊,我的。」
送餐的店員聞言放下托盤,兒童套餐擺到微微舉手的少女前,另一份叉燒豚骨醬油拉麵則放至奧布裡一側的桌面,店員接著向兩人確認餐點到齊,並留下張帳單離去。
「我點了叉燒豚骨醬油拉麵給你,奧布裡能接受嗎?」
問畢,紫陽伸手從桌上取來兩人份的湯匙與箸子,分給彼此。
「謝啦!」奧布裡接下餐具的時候,自然得笑著道謝,才看向自己的餐點,雖然確實在家鄉吃過拉麵,不過次數少的兩隻手能數過來,而這次的料理看起來……賣相不錯呢。
「OK的,沒問題!雖然很少吃拉麵,不過紫陽點的這道聞起來很香,看起來也蠻好吃的!」他比了個OK的手勢,想著給與紫陽點餐的肯定。
「至於那家伙說要找我這件事……能做的都做啦!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麽,橋到船頭自然直!沒事的,沒問題。」他一開始輕鬆的説著,説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才降低了聲綫,用著自認能讓人安心語調説話,希望能讓對方別擔心。
「原來奧布裡不常吃拉麵呀?我來台灣後倒是蠻常吃的。」
兒童套餐托盤上擺著小碗醬油拉麵、小份炸雞、布丁、可爾必思以及扭蛋。
紫陽答道,然後說聲「我開動了」,左手以湯匙舀起拉麵湯頭,暫時擱在碗邊,匙內散落著零星幾顆玉米。
總覺得橋到船頭自然直這一句話有哪裡怪怪的。
「真的沒問題嗎?那個人看起來有點強硬呢,話說那個人是奧布裡的誰嗎……?你們看起來好像認識。」
「不常哦,我來到台灣后,倒是很常被帶去吃中餐呢。」稍微想了一些,奧布裡才確定的搖了搖頭。
「那是我父親的朋友,以前見過幾次就記住了,可能是因爲被逼急了才那麽强硬的吧,不過會沒問題的,如果他還希望顧及自己面子的話,一定不敢亂來。」他淡淡的説著,用湯匙將原本露在湯上的的料都壓下去,攪入湯内,學著紫陽用湯匙舀起些微的玉米和湯頭。
「紫陽這麽常吃啊,難道因爲這是熟悉的日本的料理?對了,紫陽的餐點連甜點都有呢,而且都小小分的,喜歡這類小小份的套餐?」他好奇的問了,才將剛舀起的湯喝下去。
嗯,湯搭配玉米,還蠻不錯的。
「……被逼急了?」
會是被什麼事情逼急了呢?
紫陽顯得有些疑惑,但擔心帶給奧布裡被刺探的不快感,她很快又接著說,試圖讓話題停留在對方不細談也無妨的階段:
「唔,不管怎麼說沒事就好!如果奧布裡又被那個人找麻煩的話,我會好好趕走他的!」
氣勢十足的樣子。
「是呀,拉麵對我來說有種家鄉的味道呢,還在日本時家政婦小姐有時候會煮給我吃,不自覺就很想念拉麵……」
「我與其說是喜歡小份的套餐,不如說是喜歡炸雞跟布丁吧,而且兒童餐還有附扭蛋……!」
「嗯……錢財啊,債務啊,被這東西追著跑的話,被逼急也不意外。」他聳肩,像是事不關己般,語氣平淡的。
「哈哈,好啊,好啊,如果再發生的話,我會期待紫陽再度英雄登場的哦。」就像是被紫陽氣勢十足的樣子給逗樂了,奧布裡忍不住笑了聲,不帶任何嘲笑,倒是很愉快。
「我記得你説過喜歡炸物……」他回想到一半就被對方說的扭蛋吸引了注意力,轉而看向餐點傍的球體,「扭蛋!扭蛋内有小玩具吧,打開時候的驚喜感確實很有趣呢!紫陽要帶回去打開麽?」
看對方無造作的笑,紫陽感到心情愉快的跟著笑了幾聲,才接著低頭啜飲湯頭,夾起浮於湯面的小塊叉燒送入口,叉燒肥瘦比例恰當,嚐起來不會太膩也不會太柴,令少女相當滿意。
「要是奧布裡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現在開,因為其實我也很好奇這次的扭蛋裝了什麼呢!」
他暫時放下湯匙筷子,透過扭蛋殼半透明的部分看進去,能看到扭蛋紙以及一枚藍色的物體,藍色物體似乎還長著一對耳朵。
紫陽不確定那是什麼,心裡卻莫名升起一股期待。
紫陽説話的時候,奧布裡正將舀著麵條和湯汁的湯匙放入口中。可能注意力集中在對方身上,而在對方一説完就想要回應,導致差點將口中的食物噴出來,不過萬幸中他來得及捂住了自己的嘴。
「……抱歉。」將口中的東西吞下后,他雙頰通紅,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哼了聲才將話題轉回去。
「當然不介意,紫陽想開就開!」他放些手中的餐具,期待的看著資陽,「究竟裝了什麽呢?如果是紫陽喜歡的就好呢。」
「啊哈哈、沒關係沒關係,沒噎到就好!」
紫髮少女擺擺手,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實際上他也真的不在意,只覺得奧布裡是個可愛的人。
「我看看哦──」
撕起貼附在扭蛋殼表面的透明膠帶,紫陽雙手一擰轉開蛋殼──裡頭放著一隻天藍色的小熊,雙手雙腳做出環抱著某物的樣子,而手腳間留下的縫隙恰好能讓一根指頭通過。
「哇、哇,是歪嘴熊──我很喜歡這隻熊呢!」少女將眼神深邃、嘴巴成三角形的魔性小熊捧在手心,語氣無比歡快。「啊,不過這是要掛在杯緣的那種扭蛋嗎?看起來有點不像……」
注視著對方開扭蛋的動作,對於扭蛋中轉出來的天藍色小熊,奧布裡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看過,而且在最近這段時間就有見過了……
「這不就是你常用貼圖的那隻熊麽!?太棒了,能抽到紫陽喜歡的!真是Lucky~」
他想起了之前和紫陽通短信中,不時會看到對方傳來的小熊貼圖就和眼前的扭蛋一樣,而爲了對方感到高興。
「看起來比較像是會套在筆上的那種挂飾,不過這小熊懷抱的空間太寬了,筆可能太小了。」他觀察著對方手心中的小熊,「……會不會是套在手指之類的呢?」
「對,原來你有印象啊!」
驚呼一聲,紫陽有點意外對方記得這種細微的事,如果是自己的話大概沒法即時反應過來。
「嗯?手指嗎?……啊,套進去了。」
嘗試把歪嘴熊套進左手食指,熊手熊腳攀在手指頭上,呈現出如無尾熊抱著樹幹般的姿態。
「奧布裡實在是太機智啦──」
他彎彎食指,把聲音壓得扁扁的,假裝自己是隻正在說話的小熊。
「啊,因為小熊很可愛,忍不住就看多幾眼了。」雖然也是因為紫陽好像喜歡。
「嘿,謝謝稱讚哦,小熊先生。」
對於紫陽的舉動感到即有趣又可愛的奧布裡低聲笑了聲,才愉快的看向手指上的小熊,順著對方向著小熊道謝。
很突然的,他帶著溫和的微笑看向紫陽,語氣認真的開口:「紫陽,很謝謝你剛才幫我,那時候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幸好你站出來。」
雖然當時他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但對方的出現卻讓他輕鬆許多,確實讓他很感謝對方。
「不客氣,不過我當時沒做太多事,也只是順著奧布裡的話附和而已。」
他愉快地回話,把食指上的歪嘴熊取下,暫時收回扭蛋殼裡。
「你才是,很好地幫了自己一把呢!」
現在回想起來,奧布裡當時推託的藉口實在是說得不錯。
怎麼說呢,能那麼自然的說出那些話也是一種才能吧。
「不過是說奧布裡像這樣臨時來和我吃拉麵沒問題嗎?行程上的……」
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有沒有什麼安排呢。
「嘿,也多虧紫陽出現的巧啊。」他玩鬧般的抛了個魅眼。
「剛剛已經傳訊息安排好了哦,接下來和朋友的聚會也改期了,所以沒問題的。」奧布裡很輕鬆的回答,説著才想起自己這樣說會不會讓對方有壓力,雖然改期的理由並不只是因爲這點。
「而且由於剛剛那家伙的出現,我可沒辦法用完美的狀態去赴約啊,和你來這吃拉麵,放鬆更加好。」
也在這時,才突然發現自己完全忘記了先詢問這回事,反倒順著之前的事,有些强硬的把對方留下來。
「啊啊啊啊,我完全忘記問你是不是有空!?紫陽沒有其他預約吧?有的話,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跟我來吃拉麵很放鬆嗎?誒──被這樣說真開心。」
妥妥接下來自對面的媚眼,紫陽開懷地笑。
對他來說這簡直是無上的讚美。
「如果是說跟別人的約沒有哦,雖然我原本想先回宿舍寫作業,不過在那之後本來就打算去外面吃晚餐所以不要緊,只是把事情的順序調換一下而已,能幫上你的忙比較重要!」
少女的口氣一派輕鬆,重新拾起筷子的右手輕巧夾起炸雞丟入口中,他看起來更加愉快了。
「嗯嗯──這個炸雞炸得真不錯!」
「沒問題真的太好了。」奧布裡因安心松了口氣,看著紫陽愉快的吃著炸物,他忍不住也露出了微笑。
「紫陽真的很喜歡炸物呢。」他隨口説著,再度拿起之前被擱置的餐具,撈起浸在湯汁中的叉燒和面放在湯匙中,再度開始進食。
「這次真的麻煩到紫陽了,讓我有點罪惡感呢,不如……這餐就讓我請吧?」他裝作稍微思考一下后,卻又半迷起雙眼,笑著提出之前曾被拒絕的事。
「咦,為什麼是這種發展!」
聽到對方說要請客,紫陽整個人僵住,食指拇指捏著吸管一動不動。
「我記得上次是說換我請客對吧?就是,一起去蛋糕店的那次……又讓奧布裡請感覺不太好,這餐果然還是讓我來請如何呢……!」
少女神情忐忑,紫眸瞥向托盤一角的帳單,又挪回奧布裡身上。
上次請奧布裡試吃藍莓乳酪蛋糕並沒有被紫陽算進請客的範圍內,畢竟那可是請人家嚐味道給料理白痴的自己意見,可算不上什麼請客。
「我記得,那次答應你了……但是這次是紫陽幫助了我,還讓你請,我可是會過意不去的。」奧布裡點了點頭,記得了上次的約定,卻還是有些苦惱的抓了抓腦袋,沒辦法就這樣同意。
被人幫助卻不請對方,雖然不是他的作風,但可以接受。不過被人幫助卻還被請的話,對他來說可是會被其他人說閒話的。
他摸著下巴努力思考著如何避免被請客。
「這樣的話……不如就兩項打消?」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紫陽,提出了折中的提案,「作為你幫助了我,就不用請客了,讓我們各付各的?」
少女若有所思地頷首──就像是自己有自己的執著一樣,奧布裡也有自己的考量與堅持吧。
「我覺得我好像沒有幫很大的忙……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不過對奧布裡來說好像不是這樣……嗯,好吧!我們就各付各的吧!」
如同掃去陰雲一般的晴朗笑容,紫陽習慣性地雙手握拳、笑得開朗,再一次接受奧布裡的折衷方案。
他將自己托盤上的小張紙條先遞給對方,上頭很清楚地寫明叉燒豚骨醬油拉麵與兒童套餐的價格,接著繼續用餐,兒童餐的小碗拉麵很快就見底了。
紫陽願意接受這項提議對奧布裡來說,讓他鬆了口氣,也讓他再一次覺得對方是個單純又好說話的好人,而且可能太過善良。
「謝啦,紫陽。」他也露出了笑容,接過了對方遞過來寫上了價錢的單據。
看了眼自己的餐點費用,他才把單據放下,掏出了錢包,查看自己身上帶著的現金。
「Lucky~不需要找錢呢。」愉悅的吹了聲口哨,他將符合餐費,不多也不少的現金放在的單據上,推到兩人之間。
這才注意到對方面前的小碗似乎快見底了,而自己的食物卻還剩下一半左右,邊祈禱面不會這麼快被泡爛,邊再度開動。
過一會兩人用畢自己份的餐點,紫陽帶上單子與各自的付款前往結帳,並把多餘的找零收進錢包,確認對方在自己身旁後步出店外。
「吃飽飯奧布裡接下來有打算去哪裡嗎?」
「嗯?沒什麼事情做了,大概是回宿舍吧。」奧布裡隨著紫陽走出了餐廳,伸了個懶腰,才看向紫陽。
「那紫陽呢?沒事做的話,要不要和我去約會呢?」他帶著笑容,語氣輕浮,甚至朝對方眨了眨眼。
「啊,我打算回宿舍寫作業,所以大概不能去──」
「雖然不能一起約會很可惜,不過這樣看來……我們可以一起走回宿舍?」
好比是在模仿對方般,紫陽也試著眨眨單邊眼睛回應,似乎正期待著奧布裡的能夠答應下來。
啊,差點忘記有作業這回事了……」就像是被對方的話提醒了,奧布裡不禁說到。
「對呀,不過剛吃飽,可不能趕著回去呢,那紫陽願意和我一起慢慢的散步回宿舍麼?」雖然想直接回應著對方的期待,但考慮到才吃完晚飯,他才先這樣問道。
「當然願意!那我們走邊聊天邊散步回去吧!」
得注意不要走得太快呢,少女黯黯叮嚀自己,希望急性子的壞習慣不會在這時出來打攪。
留意兩人間的前後距離並維持比肩,紫陽跨出間隔適當的一步。
奧布裡注意著紫陽的行動,跟著開始前進,步伐比平時慢得多,維持著兩人並行的速度,往宿舍的方向前進。
「雖然才剛吃過晚餐,但我想起了之前你做的藍莓乳酪蛋糕呢,抱歉那時候有事直接跑掉了啊。」他率先開啟了話題,想著之前曾吃過的蛋糕。
「紫陽最近還有煮些什麼嗎?」
「沒關係啦,不用道歉,你那時候有事情要忙吧!」
「雖然不是甜點,我前幾天晚上試著做了麻婆豆腐哦!那是一道中式料理,有種特別的辣味,然後會加上蔥花、豆腐跟一些絞肉──非常下飯。」
意識到自己講得太過起勁,紫陽停了一停,想著自己不應該自顧自開始解說,改口一問:
「啊,我忘記先問了,奧布裡有吃過麻婆豆腐嗎?」
「有啊,有啊,以前保姆家有煮過,紫陽成功做出來啦,很厲害哦。」奧布裡帶著微笑,感興趣的聽著紫陽解說。
「我那次吃也配飯,還挺好吃的,那特別的辣味也蠻不錯的……」他開頭高昂的語氣,卻越說越小聲,似乎有點心虛。
「……對不起,其實我很不喜歡吃辣。」他停了一下,對於剛剛還想附和對方感到有些慚愧。
「哎哎?原來不喜歡嗎?我的話是喜歡吃點小辣和中辣。」
這似乎是頭一次聽見奧布裡明確表示自己不喜歡某物。嚴格來說紫陽並不確定這是不是第一次,莫名愉快的感受仍湧上心頭。
「不常像這樣聽你說你不喜歡什麼呢,感覺好像更了解奧布裡了,雖然只是食物的話題!」
顯然沒把附和的話放在心上,少女笑說,腳步輕盈。
「可能是因為我很博愛?開玩笑的。」見紫陽不介意的態度,奧布裡再度輕鬆起來。
「我也想再多了解紫陽呢,之後也和我說說你不喜歡的食物哦,但說回辣……」雖然有想要更加了解對方的想法,但卻還沒從原本的話題脫離。
「雖然我也能吃辣,而且紫陽你喜歡吃辣,不過,但是,我還是要說……」
「辣是痛覺!我超級不喜歡吃到辣的那種感覺!」就像是鼓起勇氣般,他深吸了口氣,再度強調自己的不喜歡。
「吃太辣的時候的確是很痛苦,不過喜歡吃的人大概樂在其中吧,習慣之後吃什麼都要加點辣,我身邊有這樣的朋友,吃東西的時候會把碗裡都弄得紅通通的……」
瞧奧布裡這麼義正辭嚴地發表不喜歡辣宣言,覺得對方的反應實在是相當逗趣,紫陽忍不住開了個小玩笑回應:
「嗯,真是幸好剛剛我沒有幫奧布裡點地獄拉麵!」
雖說當時也沒有把這個品項考慮進去啦。
「真的假的,雖然我也有類似喜歡吃辣的朋友,但弄到整碗紅通通……那是噩夢對吧?」
「什麼!?地獄拉麵!?菜單上有這種東西!?」奧布裡誇張的大聲驚呼,雙眼睜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那個,紫陽不會對我那麼壞的,對吧……要是紫陽真的點了,我,我……」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一樣,他放軟了聲音,有點可憐兮兮的看向紫陽,「……還是會含淚吃下去的。」
「有哦!菜單上有,地獄拉麵算是拉麵店的常見菜單吧。這麼說來,菜單上的地獄拉麵看起來也是紅通通的──」
「啊哈哈,我也是開玩笑的,不用那麼緊張!也不用含淚吃下去啦!」
覺得對方的反應實在是既可愛又有趣,紫陽輕輕拍了下奧布裡的肩要對方放輕鬆。
「對了對了,我不是說前幾天做了麻婆豆腐嗎?奧布裡有沒有什麼想嘗嘗看的台菜呀?我最近想多學一點台灣的家常菜呢。」
地獄拉麵毀滅吧。
「是開玩笑就太好了……我就知道人這麼好的紫陽是不會的這樣對我的。」見對方似乎開心的反應,奧布裡到也鬆了口氣,放鬆下來。
聽起來台菜的意思就是台灣家常菜吧?
「台灣的家常菜啊……我來到台灣後很常看到店家再賣滷肉飯呢,這算不算是家常菜啊?」邊想著那個詞的意思,他邊說出第一個想到的食物。
「應該……算吧?看過某些店會賣滷肉飯的滷汁,但應該也有家庭自己滷來拌飯才是。」
紫陽憶起之前去大賣場購物偶然聽到的主婦閒聊,表示肯定。
「這麼說來滷肉飯雖然是台灣很常見的小吃,但我沒有做過呢。奧布裡對滷肉飯有興趣嗎?」
「有興趣!對了,另一個也有滷字的滷蛋不知道可不可以一起做呢。」奧布裡興奮的應答。
「既然紫陽沒做過的話,要不要嘗試挑戰看看呢?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來打下手哦!」他興致盎然的自薦。
「說不定可以哦!滷蛋很適合配滷肉飯,我回家來查看看食譜──要是可以的話就一起做好了!」
少女點頭表示同意,暗自盤算著當天或許該再炒上一盤燙青菜。
燙青菜、滷蛋、滷肉飯,嗯,台式小吃店的王道組合。
「咦!奧布裡做過料理嗎?我能請你來幫忙嗎??」
對對方的提議感到些許詫異,紫陽好奇地反問。
「我……其實不算做過料理吧?」
奧布裡稍微回想了下,之前幫忙好友做料理的情況……似乎不能稱作完成料理呢。
「我只有打下手而已,切食材、清洗和調和這類的有做過,但需要用到火的時候,都是別人在做的,所以不算做過吧,大概只能做個副手。」打下手練就的刀工或許能派上用場吧,還是該先問好友怎麼料理呢。
「可以啊,紫陽需要人打下手的話,而且如果需要跑腿的話,我也可以幫上忙哦!需要什麼,我都買得到!」還在奇怪的地方有自信。
「是這樣呀,會這些已經很不錯了!我雖然學料理有一小陣子了,但到現在也還是不太擅長切東西。」
紫陽誠心誇獎道,似乎對奧布裡很有信心,儘管他並沒有實際見識過對方在廚房幫忙的模樣。
「需要什麼都買得到……!好厲害??啊、不過麻煩你跑腿好像也不太好,不如我們就一起去買食材,一起做料理怎麼樣呢!」
嗯……不想讓紫陽失望,還是安排一下再去練習好了。
「好啊!我完全沒問題!倒不如說這樣更好,兩人一起合力一定很有趣!」奧布裡毫不猶豫的直接答應,也因為紫陽的邀請而感到開心,「紫陽打算做的時候,可要通知我哦!」
「……這麼說來,可以算是約會麼?和紫陽的雙人小約會?」
「沒問題,到時我會提前傳訊息通知你的,可以約個我們都有空的時間!」
要記得把這事劃進排程裡,紫陽默念叮嚀自己,讓自己不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我和奧布裡去買食材,買完去廚房料理……可能還會一起吃飯,像這樣約好然後一起進行某個活動……」
「應該算約會吧?我覺得應該算!」
紫色少女所理解的約會和一般人口中的約會大概是兩回事,對此他渾然不知,活像是個傻呼呼的孩子。
……太單純了。
奧布裡見對方似乎沒多想的樣子,在內心悄悄的擔心了一把。
「對吧!那就是我和紫陽的小約會了哦!真期待紫陽的訊息呢!」表面上還是裝作自己也沒多想般,開心回應。
「不過普通約會都是逛街、吃飯和看電影的一套行程吧,那就差了看電影就是完整的約會了呢。」
「約會這麼講究?原來還有這樣一套標準行程呀。」
一聽,紫陽突然意識到比起同齡人自己不懂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奧布裡會不會認為自己很缺乏常識呢?他腦袋閃過這麼一絲困惑。
這困惑並未體現在少女的面部表情上,而是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畢竟到目前為止對方都表現得很友善,他自然也少了些擔憂,多了些好奇。
「奧布裡對普通約會很有經驗,很常去看電影嗎?」
「紫陽也不知道吧,我也是朋友和我說了才知道的,不過好像有時候電影會換成其他行程……而且電視劇或者電影裡通常都是這樣的演的哦!」
奧布裡帶著有點自豪的笑容,興致勃勃的說著自己知道的事。
「算是蠻常的,有時候熱門的電影還會和不同的人去看個兩三次呢。」他稍微回想了下,好像曾因為看太多次,都可以將劇情背下來了。
「紫陽呢?有常看電影嗎?有個朋友一起去看麼?」
「誒,長知識了!」不太常看電視劇和電影。
「啊,我知道!台灣人好像會叫這種去看好幾次電影的行為『二刷』『三刷』,有在別人的貼文看到──」
「我其實不常看電影,雖然有問過朋友要不要一起看,可是朋友說『我會怕所以不要』就回絕我了……我是蠻喜歡恐怖片的,當時也剛好想看恐怖片所以就沒約成……」
想起那時被拒絕的情境,紫陽聳肩尷尬地笑笑,似乎還為了當時被拒絕的事感到可惜,但也沒辦法,總不能強迫人。
「原來在這會叫『二刷』『三刷』啊,學到新知識了!謝謝紫陽!」
「沒看成還真可惜呢,不過朋友會害怕就沒辦法了……」奧布裡就像是真的感到可惜一樣嘆了口氣。
「紫陽下次可以約我哦!我不怕恐怖片,但和我看可能會挺無聊的,因為很難被嚇到呢。」畢竟看過太多電影,一套恐怖片可能重看個幾次後……很容易就預測到了。
他輕拍了下紫陽的肩膀,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開心的推薦自己。
「不過紫陽看恐怖電影不會害怕麼?」
「真的嗎!?那下次有新的片上映我會記得約你的♪」
對奧布裡的毛遂自薦感到愉快,紫陽笑著點頭回應對方。
這下終於不用自己一個人去戲院了……這樣的話他藏著沒說。
「多少會有點怕吧?不過是樂在其中的那種怕,所以還是會想要看恐怖片。怎麼說呢……算是、追求刺激??」
「奧布裡是很習慣恐怖片了嗎?因為習慣恐怖片的套路才不怕?還是本來就不怕呢?」
談話間不知不覺已能看見遠方的校舍,紫陽的目光沒在上頭停得太久,而是停留在身旁人上好奇地問。
「我大概懂,我有些朋友也喜歡這種被嚇一跳,讓心跳加速的事。」奧布裡想到了自己喜歡極限運動的朋友們。
「是習慣了哦,雖然鬼突然跳出來還是會被嚇到,但蠻常都能夠猜到接下來的走向呢,所以沒什麼反應了。」他抓了抓腦袋,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也聽說過完全不怕恐怖片的人呢,那種人好厲害啊。」
他也瞄到了不遠處的校舍,想著路途也不遠了,似乎也應該先說才行,就帶著笑容,稍微帶著討好的語氣開口。
「紫陽啊,今天遇到我爸朋友的事就當作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儘管不怕很厲害,不過那也就少了恐怖片的樂趣了吧,再怎麼說恐怖片的賣點還是在恐怖上面嘛。」恐怖片抽掉驚悚成分後劇情通常都是普普通通──這樣的認知來自於少女所看過的數部恐怖電影。
「唔?沒問題,我不會說出去的哦,因為這算是奧布裡的私事嘛!」把別人私密的事情說出口可不是什麼道德的行為呢。
「奧布裡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口風很緊的!」
「也是呢,不過也有是想研究拍攝手法或者電影內的恐怖橋段如何嚇到人的傢伙吧,對於他們來說能不怕可能比較好呢。」想著曾個電影迷討論過的事,奧布裡忍不住提出了可能性。
「我就知道紫陽可以信任呢,畢竟紫陽人這麼好,又是我的朋友。」他笑著,淡淡的說著,稍微藏起了情緒。
「說來有點幼稚……我們可以打個勾約定嗎?」他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停下了腳步,「哈哈,抱歉,這是膽小鬼的儀式呢。」
「被這麼大力誇獎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呀。」被說可以信任、人好,令他不禁靦腆一笑。「奧布裡才是,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哦!」
「啊,打勾勾約定!這個日本也有呢!」
見對方歇了腳步,紫陽也止了前進的步伐。想起日本孩童勾小指所唱的兒歌內容,他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就算是膽小鬼也沒問題的啦,來勾小指吧?」
少女曲起食、中、無名指三指,移動手讓伸出的小指位於兩人之間。
我並不是好人。
奧布裡雖然笑著,卻並沒有回應紫陽的稱讚。
「果然別的國家也有這樣的儀式呢,那紫陽也知道打勾約定了,就不能反悔了哦。」他就像是不放心的再度提醒對方。
他握拳的手指只伸出了小指,輕輕的勾上對方的,然後小聲唱起自己翻譯過來,有些不準的,以前勾指時都會唱的歌,「嘿,拉小指,做約定,屬於我們兩的秘密,不能反悔。」
「……謝謝。」放開兩人的小指時,他小聲的說到。
「拉小指,做約定,屬於我們倆的秘密,不能反悔。」
關於勾勾手約定少女只知道那個吞千針的版本,他跟著少年唱道,由於不熟悉歌詞的緣故,歌聲足足慢了一拍。
紫陽並不明白奧布裡的擔憂究竟從何而來,更難以明瞭自己是不是誤判了對方的情緒,他害怕觸動不該提起的話題而無法輕率地提問──要是是自己多心了那該有多難堪呀。
「不客氣哦。」
「嗯……今天做了一起料理的約定、做了守住秘密的約定,之後也能和奧布裡立下更多約定就好了。」
現在也只能表示自己很喜歡奧布裡這個朋友而已了吧,紫陽默想,剛立下約定的那手垂放回身體側邊,腳尖朝前,做好了前行的準備。
「嘿,一定可以的哦,只要紫陽和我還是朋友就一定有機會的。」奧布裡依舊笑嘻嘻的,見對方做好前行的準備,但也就跟著轉回去原本前行的方向。
秘密和約定是能夠加深關係的方法之一,秘密讓人有種其實自己比別人更加了解對方的感覺,而約定會讓人產生責任心。
「像是剛剛說的電影!我們可以約定下次去看電影呢!」抬腳繼續前進,興奮的提出了意見。
他已經做出太多只是為了拉近距離,只為了讓別人在乎自己的動作和手段。所以就算是如此單純又溫柔的人,他也只是停頓了一下而已。
在似乎已經能看見宿舍的距離間,他還繼續提出其他的想法,「還有……對了,紫陽之前有說要回去做作業吧,要不如下次約個時間一起做?雖然級年紀不一樣,但有個氣氛也不錯吧。」
「嗯嗯,也就是說,還要再加上看電影和做作業的約定是吧,我沒問題!」
不久後手機行事曆上的活動肯定會變得更加密集吧。忙碌歸忙碌,但那也並不壞,紫陽對自己能兼顧玩樂和正事的自制能力還算是頗有自信。
因應方才所說,他談起有關課業的學生話題,然後閒聊到更遠更遠的地方去,沒聊一會便回到了宿舍一樓大廳。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他切身體驗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爬上階梯,紫陽在分別前擺了擺手,動作輕盈地回到二樓自室的書桌前,開啟電腦及瀏覽器揀選合適的食譜,連同網址及歪嘴熊貼圖發送給對方。
和奧布裡採買和做飯!
然後,他替不遠的未來加上橙色標籤的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