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麼他現在站在這裡，一個沒有人的廁所，或許除了校園的清潔工和偷偷親熱的學生以外不會有人來的地方，偏僻的非常剛好，在這裡即使紅著眼眶瞪著鏡子裡的自己掉淚也沒人會在意，足夠的安全感讓他放棄去維持表情的平靜，小聲地嗚咽著一邊抗拒一邊回憶這討人厭的第一天。

　　因為一切都按其自然，那些輕盈者，都向外擴散；那些深沉者，則向內淤積，當一切事物回歸其自然本位時－－如此剛_好_，他站在這，如同此地正是他適得其所之處般，或多或少做了些準備－－理所當然的心理準備。

　　因為他看到了，對方看起來將哭泣的模樣，僅僅只是因為他看到了，所以現在、他站在這裡。像個傻子一樣在偏僻的廁所之外聽著陌生人的嗚咽。猶慮。

　　因為他不知道，不明白自己可以做些什麼。所有的現實不過是他如此欲想，恰似爐火台邊的夢境－－要是這一切都是夢境。他多想，但也沒能想出什麼所以然。

　　不－－一切都是藉口吧－－不是這樣的。
　　握緊了拳，他終於與對方同處一個空間，
　　「我…… 哦 ……」、沉默，「你…… 」……

　　鏡子裡出現了另一個人，乍看還以為出現了背後靈，嚇得他白著臉往旁邊退了一步，等發現來人只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傢伙就大罵出聲，「你幹嘛！誰啊你！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對方的反應驚咋的像是被逼到牆角的小貓，齜牙裂嘴，倒也沒_能_讓人受傷。不過是威嚇那般，故作強大。

　　「我……」本來低著的首悄地抬起，看來瑟縮，卻無有受到脅迫。至少不會因為對方，不是因為現在。「ㄅ-不是，」不是對你有什麼意見。沃特仍沒改那語氣的模樣，可腳步是堅毅許多。

　　「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事之類的。

　　「我不需要、我根本不認識你。」他查覺到對方的後半句，頓時好像被硬生生扯開外皮一樣，被迫將這最脆弱弱小的樣子展示在陌生人面前。

　　對方的視線讓他心裡更加地焦灼，抓著洗手台邊緣的手用力得發白，眼眶裡的淚水就要湧出，他害怕地大喊－－但依然控制了音量，他不想吸引更多人過來一探究竟，「我說了、走開！」

　　「不、不要！」沒有再將視線落在對方身上，視線就如同拷問，他沒有繼續拷問對方的打算。只是——就這樣離開是不行的，這樣是不夠的。

　　所以他緊抓著自己的背包、拉緊了提領之處。用著同等的音量開口、甚是向前踏了一步。

「你給我走開！！！」快尖叫出來的程度，被對方往前一步的動作嚇了一大跳，反應很大地往後縮了一點，又覺得太丟臉了只好更大聲（還是很小聲），「你好奇怪！！你要幹嘛！！」

　　是有些焦急了，沃特沒有再前進一步，但也沒有後退。
　　聽從對方的口令離開，這個選項也並不是沒有出現過。
　　但是他也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但如果、如果……電影、對！電影！試著跟我去看電影吧。」腦中出現的畫面促使他說出這樣的話——電影，沒錯，因為電影裡頭不總是這樣嗎，遇上挫折也能夠迎刃而解。

　　終究是電影。
　　虛幻的假象。

「我不要！？你誰啊我不要！」什麼鬼？這個人在約自己去看電影？？他們是第一次見面沒錯吧！「我不要跟沒朋友的白癡去看電影！！走開！！」

「你到底想幹嘛！」被看到在哭就已經很羞恥了還要被奇怪的人糾纏，威廉的背已經快貼到牆壁上去了。

　　一針見血還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既沒朋友也同樣是個白癡。

　　「ㄉ-對不起—— 我是沃特……我、我想，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儘管沒有人真的在乎他的名字——垂首，他細數著地面上的磁磚。

　　沒有靠近。

　　「我不是真的要問你的名字！」威廉崩潰地大喊，看著眼前的怪人已經束手無策，好像不管自己講什麼對方都沒在聽一樣，這種完全不符常理的人讓他討厭甚至有點害怕，他帶著哭腔大喊，「你幹嘛要跟我說話！你是怎樣同性戀嗎！噁心！死同性戀走開！」

　　噁心——還真是令人難過的話啊。難過的，使他有些想哭。因為啊，這是無法反駁的真實——是啊——他確實噁心。

　　「我……我－－」一只手緊緊握著拳，顫抖。他緩地開口，卻沒辦法把話說完。臉色難看——沃特將另一只手抬了起來——

　　「你要幹嘛！」對方抬手的瞬間就想像到了拳頭落下的影子，威廉下意識地抬起手保護住了自己的頭，然後發現——對方把手放在他自己的後頸上。

「你好！！！奇怪！！！！」覺得被騙到縮起來太丟臉了只好罵他，「你要幹嘛啦！！！」

　　少年這樣激烈的反應全被他看在眼底，沃特愣了愣－－不明白。卻好似，也明白一點－－害怕。

　　「不、ㄇ-沒事？對不起？」

　　為表示自己的無害，沃特將雙手舉起、滯留於空。有些擔心的，他看著對方。髮中的藍藏在黑墨裡，不顯眼，但又好似說了些什麼－－不要忘記我－－看著我。

　　對方擔憂的眼神令人憤怒——什麼時候他也需要這種人來擔心自己了？他才不需要別人可憐，只是這種困難的話……只是這種困難的話他是可以自己解決的。

　　他放棄去與對方溝通，只是用通紅的眼瞪著這個怪異的陌生人。

　　深信自己不需要幫助，僅憑一己之力就能無所不能，明明這是不可能的。沒有說話。此時，他張開嘴、但又閉上。或許正只是斷定了對方要哭出來了，所以才什麼也沒說。又或許他知道，說了什麼都只會圖留話語的框架－－沒有什麼能被真正的傳遞。

　　所以－－他伸出手，沒能拿捏力道的，拍了拍對方的髮。

　　被對方沒輕沒重的一拍嚇到了，直接蹲下窩在地板上，覺得這樣就被嚇到的自己實在是太遜了，又不知道怎麼解決現在這個窘境。實際上只要沖出去就好了，但他可不想讓自己難看的哭臉被全校看見。

　　是的，他哭了，雙眼被垂下的頭髮擋住，但眼淚一滴滴往的地板上砸，顯得特別難堪。

　　他一句話都不想再說了，只想等這個人覺得無趣自行離開。

　　跟著少年蹲下來，他知道少年哭了，淚滴落在磁磚之上，留下了存在的痕跡，有些則被磚與磚之間剩餘紋理。

　　沉默，也只有淚滴，或許風扇的聲音也在。他試圖望向對方的面，但當然是失敗。剩下能夠給予的，只有輕地安慰，可能仍有些大力。

　　他輕輕地看，看藏藍色被藏起－－看他把自己藏起。

　　已經無力去阻止對方的手在自己頭上放肆，久違的體溫帶來一種莫名親暱的感覺，他不想從陌生人手裡汲取這種溫暖，不輕不重地將那隻手從身上撥下。

　　不輕不重的，似也不是真的拒絕。他將手收回自身。低緩的，問，「要衛生紙嗎？」

　　「不要。」他悶悶地回，雖然知道如果不把臉收拾乾淨了等等會更丟臉，但他就是不想要。

　　好吧，他也能理解－－丟臉的樣子不想被看見。他猶豫了一下，就這麼一下吧。將留有自己溫度的藍灰色外套披在對方身上，剛好能擋住臉。「那、嗯……ㄓ-這樣可以嗎？」

　　外套被罩在自己頭上，好像要被人蒙著頭打一樣，被另一個人的氣息和溫度包圍讓他感到不適，瞬間就把對方的外套甩了下來，「不可以！」

　　「可是……這樣就、就可以哭了哦……」坦承的，也可以說是窮途末路。至少他是這麼想。製造一個哭了也沒關係－－不會被看見的空間。

　　「我沒有哭！」大聲地反駁，甚至下意識抬起了頭瞪著他，才想起來自己哭得一塌糊塗，立刻又把頭埋回去。

　　「eh… 」

　　對方很明顯在哭。
　　而且哭得亂七八糟。

　　不過，沒有就沒有吧。就算與事實違背，他也仍然順著少年說出謊話。「嗯……好，你沒有哭。」再一次的伸出手，沃特試圖把對方圈起來抱著。

　　只露出一雙眼睛瞪著他，不知道這個人在自己旁邊圍了一個圈有什麼邪惡用意，這是什麼詛咒嗎？

　　注意到視線，注意到對方的目光。看來擁抱對方在此時並不是個正確的選擇，他將目光別過，避開了那刺眼。怎麼辦——也沒怎麼辦了吧。開口、他說：「不好意思……」還是給了對方衛生紙。

　　模糊的視線裡對方並沒有看向自己，威廉因恐懼高漲的氣勢也已經弱化了，他靜靜地看了對方遞出的衛生紙一會兒，還是伸手接過了。他坐到地上去，低著頭用衛生紙蓋住自己泛著水的眼睛，吸了吸鼻子，相比剛剛非常安靜。

　　沉默、他先是盯著兩人之間的磚磁，而後，仍是抬頭。「你想吃些ㄕ-什麼嗎？」

「我不想吃什麼。」他悶悶地說。

　　嗯……

　　理所當然，
　　不出預期。

　　「ㄋ……那喝一點東西吧，我去買……」

「......我要喝可可。」他把溼透的衛生紙揭下來，瞪著他看，「不要熱的也不要冷的。」

　　不要熱的也不要冷的是什麼概念——不過，他當然沒有這麼想。留下了一句好，沃特要對方在這兒等他。十分過後，兩種不同牌子的可可就出現了（這不是魔法，是現實），與對方要求無不一致，不是冷的、但也不是熱的，但與對方要求的不一樣的是——其中一瓶是熱的。

　　將兩個瓶子都交給對方，沃特瞄了眼少年哭紅的眼，那是海藍色的，興許正適合落淚。別開目光，他這麼解釋：「可以敷眼睛……」

在對方離開的期間已經洗過了臉，衣服上還有用來擦乾的水漬，臉色已經鎮定，只有眼裡還有一些未平的羞憤，他定定地看著對方，粗魯地搶走了兩瓶飲料，對對方的愛心提示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瞪了他一眼，似乎也沒有要在廁所裡喝飲料的意思，就只是拿著盯著。

　　雖也沒認為對方會照做、雖並不認為對方會照做。沃特沒有再看向少年與海一樣的目光。唯是唯諾「說起來……你的名字……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幹嘛要告訴你。」他彆扭地看著對方，覺得這種懦弱的樣子看得人很不順眼，轉身就走到廁所門口透氣，但也沒走。

　　側過身，他跟著對方的腳步移動。在一個不近也不遠的距離，在少年身後。「咦……不說嗎……」抿起嘴，沃特僅是盯著他身後被拉長的影子。

「.......」隱隱約約感覺到對方聲音裡的失望，他掂了掂手上的兩個瓶子，想了想還是不情願又凶巴巴地回了，「William Manson. 」

　　那凶狠的語氣也成了某種自然「ㄒ-謝謝……」可以聽得出來他有些高興，就算沒能見著他的面也是。他摸著後頸，默了一會，「那……要跟我去看電影嗎？」

　　儘管是虛假，卻往比真實更加真實。
　　那麼，就算真實如此，也一定會好的吧。

「.......」威廉完全找不出一個跟陌生人去看電影的理由，這有點扯。
「看什麼？」最後他還是問了。

　　他猜，自己想的對方一定不想。自以為的，這麼想。「……你想看什麼……？」

「不是你約我的嗎！你決定啊！」

　　啊，這麼說也是。確實是這樣。

　　提出了一個明顯庸俗的搞笑片與一個明顯激情的動作片，沃特仍舊讓威廉擁有選擇權。

凶巴巴地選了動作片，雖然還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答應對方，但看一個爽快的動作片能讓他心情好得快一些。

　　看著對方，他看著對方。向前了一步——朝對方的背影。
　　「嗯！那走吧。」

「哼」了一聲，面色不善地保持一個距離和對方前往電影院。

－

/

一樣感謝交流&威廉好像少女漫角色好煩拍謝

好久沒接這麼長了
感謝克里斯中　感謝威廉

gtd_Rhein
這麼長大部分都是威廉在無理取鬧跟鬼打牆...謝謝沃特ㄉ包容...請看電影真ㄉ太好

因為他就是死有錢ㄖ……ry
包容根本是他的缺點 但他還是會看著威廉ㄉ

gtd_Rhein 死有錢人（幹講出來
他ㄉ錢包要被威廉欺負ㄌ

（笑出來）
可以多買幾瓶可可給他，這個沒問題 　就連電影院的爆米花也是買得起的ㄛ

gtd_Rhein: 養他（幹

這樣他（兩個人都）會先被異教審判…威廉（兩個人都）會哭出來吧（

gtd_Rhein: 畫面超好笑（垃圾中之）

真的（垃圾2）

威廉好像受驚ㄉ貓咪好卡哇伊...你們兩位都可愛...（氣音）＆ㄋ給我小心點威廉，ㄋ怎麼能覺得ㄋ的作業夥伴很怪！

Nguyens: 幹ㄋ看出來ㄌWWWWWWWW對 初見嘛 這他剛開學ㄉ時候ㄅ認識很正常 作業夥伴罩他

weirdochris: 威廉惡夢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