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張開雙手踏在鐵欄杆上。
一邊是河,一邊是紅磚,只要一個不留情便會落入河,或者掉在地上血跡斑斑。然而,愛爾德娜顯然沒有在怕,她甚至能上單薄的欄杆跳躍旋轉,猶如天鵝湖的芭蕾舞者。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哼唱著鵝媽媽童謠,如同小女孩的稚氣歌聲,跟著童謠的節奏一踏一跳,即使有一刻危些掉入河中,她也從容不迫。
即便是暴風雨的前夕,她亦如常,歡樂,歡笑。
「愛爾,小心等等會掉下來喔。」雖如是說,但青年不強加制止少女的行為,放著自家妹妹在鐵欄杆上跳躍行走。是的,他相信他的妹妹不可能因失去平衡而摔倒。於是他自顧的一手拿著裝滿食物的紙袋,一手看著錶上顯示的電子新聞。
──不知道這是這幾天第幾次看到這篇新聞了。
也許仍有人在冀望著這只是個玩笑,但伴隨著每日攀升的PI值,早已顯著高於近幾年的標準閾值,也許這次的威脅程度能到達S?這可是難能可貴的一個機會,畢竟能遇見S級的機會可不多。
經濟、醫療、交通,全然變得一團糟。
在這冬天還冷的不行,Capls可真會挑時間。
將手機上播放的電子新聞關閉,他抬頭看了看橋上依舊步態穩當的少女,「愛爾,你可以幫我確認一下購買清單嗎?我怕我遺漏了些什麼。」
「沒事的,哥哥會看著我吧。」她非常信任她的哥哥,她相信哥哥不放任她掉下水,一定會向他唯一的妹妹伸出手吧?一定會的,對吧?
「……and gave her mother forty whacks.」接著上一句的歌詞,繼續在冷清的街道上歌唱,除了女孩的歌聲外是一片的寂寥,原本該人來人往的街上不見平日熱鬧。
「嗯!」愛爾德娜稍微停下舞蹈,如同平常朝氣滿滿,一躍而下後雙腳著地,平穩地站好,接過哥哥手上的紙袋後一一確認購買清單,其實也不用太細心做確認,她相信哥哥是不會有遺漏的,她相信哥哥是完美的。
「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
青年看著少女漫不經心的似是打發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的微笑,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頭。
"……she gave her father forty-one."
逕自的接下了童謠的末句,清朗的嗓音頌完這曲目,反正這兒的路人三三兩兩,他也不在乎是否受路人矚目。他偏了偏頭,仍然是那一如既往地溫暖微笑,「所以,有遺漏掉的嗎?」
愛爾最喜歡被哥哥摸頭,喜歡被疼愛被重視,能夠摸頭的特權也只有哥哥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她不介意哥哥接下末句的童謠,以前都會你一句我一句唱著童謠,自從哥哥替爸爸工作之後,一起唱歌的機會愈來愈少了。
「沒有喔!東西都買整了。」
不,她其實都沒在看。
「那就好。我們該回去了,先生不會希望我們這種時候還在外面待的太晚。」即便還沒天黑,路上的人口也稀鬆零散……或該說除了想逃難的住戶外,鮮少有人會想踏出家門。
……但若依Capls通常在PI值高處出現的習性,也許該多派一些特警於塞爆了的對外高速公路上。
給少女確認無誤之後他接過了紙袋,繼續身後背著琴盒懷中抱著紙袋的前進,反正已經過橋到了杳無人煙的街道,他不介意陪妹妹唱幾首童謠……看著妹妹精神很好,顯然勝過其他要事。
語尾化作輕盈的休止符,他想到什麼似的打岔了躍躍欲試著想唱歌的少女,低頭娓娓的道
「天氣更冷了,也許出門該多穿點。」
而出口的,不過是稀鬆平常的叮囑。
少女哼著三隻盲眼老鼠的旋律,直到哥哥貿然停住,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停下步伐,抬起頭來等待哥哥娓娓道來。
「哥哥覺得冷嗎?」少女歪著頭問道,她完全沒有一絲的懷疑,天真的,真摰的,相信哥哥所說的每一句話。
少女踮起腳,盡她所能伸長雙手,柔軟的手貼上微冷的臉頰,「這樣就不會覺得冷了吧!」露齒而笑就像個小女孩一樣,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哥哥覺得冷的話就牽著手吧!」少女擅自拉起哥哥的手,五指扣緊他的手掌,「吶,不會冷了吧?」
當自家妹妹的手碰上臉頰時,青年並不抗拒……從她手上傳來的溫度稱不上溫暖,頂多比微冷的臉頰要高個零點幾度……看來需要手套呢。
不過思忖半刻便被自家妹妹扣住了手,搭著她暖呼呼的微笑,身為哥哥不忍說他根本不會冷,會提及不過是在報紙版面的一隅看到最近氣溫會驟降的天氣預報,擔心妹妹冷了才說。
「謝謝愛爾,已經不冷了喔。」他瞇著眼,順著妹妹的問話接了下去,接受妹妹的關心,誰讓自家妹妹總的愛黏人,不、總愛黏這自己呢。也許只有在被她依賴時,才能真正感受存在的價值。
但那些也只是些不重要的情愫,所謂的價值相較於存在本身又顯得更微薄了點,「走吧,我們快回去吧。再晚一點可能會更冷了。」任由少女拉住自己的手,讓她領著前進。
反正不管是否暴風雨前,他們終是平靜。
這時間放對文不知道在幹嘛
發完該睡了
好可愛的日常,喜歡兄妹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