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下視線，注視被藍色墨水的筆跡圈起來的Jocyte Paksas上。
『時間⋯⋯差不多了。』

關閉暖氣系統，及確認按下照明開關。「好！離開吧。」闔上會議室的大門，將鑰匙放到Jocyt手上。
兩人一起繞過走廊轉角，在電梯飲水機前腳步慢下來。「我記得，你是西奧利艾來的吧，以前來報到時聽你提起過。」抽出一張即棄紙杯，捏開杯口，我隨口聊聊。

下屬驚訝的睜大眼，笑了笑，「哇嗚！對，我父親年輕時祖父帶著全家搬到考納斯。不過每年聖誕節我們還是會回西奧利艾的兄弟家一起慶祝。」說著，他一邊按下電梯向下鍵。

「真棒，我只有很久以前短暫待過那裡，現在應該愈來愈美了。」微笑著，側過身從觀景窗探出去，可以看見外頭天氣灰瑟到了極點，或許晚上會下雪也說不定？
「先生要不要一起來？」
「嗯？」疑惑看向Jocyte。
「一起來過聖誕節，我可以為先生你導覽十字架山的故事喔！」
在頭頂上方，數字正從上一批乘客最後停止的燈號漸漸下降，接著，感應閘的金屬門靜靜打開。

「⋯⋯⋯這聽起來，是很棒的提議。」
丟掉用過的紙杯，輕笑楊開嘴角，伸手拍拍Jocyte肩膀一起走進電梯，「幾天前，我接到一份西奧利艾的公文，等明年春天會有兩到三位的薦任職員異動。」
「雖然那裡距離中央是遠了一點，但卻是很好的機會。」

對方眉間微擰起，看著一臉還沒意會過來的表情，我抽出早先放在西裝內襯的牛皮信封，往對方胸口拍下，「我已經提上你的名字，如果你有意願的話，過完聖誕節後就可以直接前往報到。」

他愣愣的抓下信封，反覆看了看，「那老大，你呢？」
突然不在我意料中的問句。
「我，我的意思是說！先生⋯⋯你呃⋯⋯⋯還會在這裡嗎？」
「不在這裡，不然我跟你走嗎？」開玩笑說道。
電梯降到目的地，等金屬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狹小的空間。

「跟你同時離開還有幾位，之後接手你職務的是一位剛報到的新手，暫時，我還會繼續帶著新人一段時間吧。」
時間已經來到多久？
從接任自己輔佐的下屬開始，不自覺間也一起工作過好幾個季節。
這之中即使偶爾桶過的一些失誤，但在處事愈漸熟練的現在，重回頭看看，想起的都只剩微笑。

兩人的腳步一起回到辦公處，Jocyte率先取下自己的識別證貼上小黑盒，再等待警示燈轉成紅色。
突然，「我⋯⋯還有可能回到先生這裡，再一起共事嗎？」

睜大眼，疑惑且驚訝的看向對方。
有一剎那，Jocyte深色的眼瞳像極了等待被肯定的大男孩。
「⋯⋯你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時間不會靜止。
腳步重心向前，伸出雙手為他重調整領帶，撫平胸口幾乎看不見的皺摺。「你是，很棒的一位，聽到你這樣的話的確讓人開心。但是未來，我期待你不會停在同一個地方。」
「先生⋯⋯。」他張著嘴頓了頓，沒有再進一步說什麼。
時間不會靜止。
因為一季又一季，時間從沒有過靜止。所以生命也就自然帶著新的希望繼續前進。

「沒問題了，我們整理一下就離開吧，今天辛苦了。」
保全裝置已經重新上鎖，我取下胸口識別證再次登錄。
停了一下後，伸手示意讓Jocyte先進去。自己只站在門口，看著他步伐平穩走到自己位置，動作俐落且熟悉。

美好的未來並非遙不可及。
我們選擇了何種生活價值，未來就依照這樣的模式繼續下去。

只是，我們需要接受一些分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