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我究竟在做什麼...。

事發過後，她用了今日的用水量清潔頭髮和身上的鮮血，並脫去那件染滿鮮血的外套，連同兩具屍體棄置在原地，反正那種東西遍地都是，她也不用再顧慮了。只是，腥血的味道讓她難以恢復嗅覺。

她邁開步伐往樓下走，一間間教室都空無一人，沒有悲鳴、也沒有生氣，寧靜的就如同自己的心情一般。是、即使親手將兩個生命了解，她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波瀾，僅是漫無目的地走著，等自己身上的氣味消散，才能夠回到那個居處。

如果其他朋友知道了，她們還能夠接受自己，並跟自己相處嗎？會不會對自己感到失望？

不知道。
她也沒有資格再奢求什麼。

下到二樓處，她注意到走廊的盡頭還亮著燈光，一名身材魁武的學生坐在保健室門外。她一下子認出了對方，但是對方的面貌也不再是前幾天那樣完好無缺，耳邊的繃帶顯現出目前的傷勢。

我們都不再是原本的樣貌了，她想。

猶豫了一會，裕子並沒有選擇迴避對方的所在地點而踏步向前，隨著光照在自己身上的面積越多，越是揭露自己臉上的平靜，在這種情況下，她雖然笑不出來，但也沒到無法與人交談的程度。

「…虎希學姊。」她出聲輕喚著對方的名字，沒有過多的問候或詢問，只是淡淡的說著：「好久不見。」

「啊………」昏暗燈光下加上對方臉容的憔悴，虎希呆了幾秒才能說出對方的名字。
「……裕子…是裕子？…妳還好嗎…？」

印象中的裕子是那個總是掛著笑容梳著馬尾，精神奕奕的運動女孩，如今在自己眼前的她，長髮短掉了，眼神亦無光采，更別說笑容這種連自己也快棄掉的東西…

「嗯，我還好。」她下意識地揚起嘴角，即使是皮笑肉不笑也變成了習慣動作，規避了以肢體動作安慰的方式，裕子靜靜地走到對方正對面的走廊牆壁坐下。

「那妳呢？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她語氣淡然地詢問。會在保健室的理由……不用想也明白吧？但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頓時感覺自己問了很多餘的問題，現在的情況誰會算得上“好”呢…？
「嗯……。」又或者…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好了。

「我的朋友受傷了…她在裡面休息…我…要看守著。」虎希靜靜地說著，「只能為她做這些了…。」表情看起來很失落。

看到虎希學姊的表情，還是一樣地替人擔憂，裕子明顯感受到情緒之間的差異。這是真正擁有善心的態度，而自己、並不是那樣的存在。

「…這樣啊、雖然我不了解實情，但我覺得還能陪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了。」她能夠體會自己的無力感，所以她才選擇這麼做，但解決之後她卻感到空洞，事情終究沒辦法得到妥善的解決，「…畢竟，人類是渺小的存在……況且也不知道這些事情要持續多久……」

「………渺小………。」
就像說中自己的心事一樣，虎希從沒覺得自己如此渺小過，她自豪於作為家中和柔道部的支柱，喜歡被依靠，但現在給無力感吞噬，甚至讓重要的人受重傷…
「………所以，裕子也認為我們根本無能為力嗎？」
虎希沒有望向裕子，把目光停留在地板上。

「……並不是。」至少妳還保有善良。

而我只是終究在欺騙自己的罪犯。

「我覺得並不能完全說是無勞無為，雖然對於現況確實是沒有太多的選擇權，要談論理想也很匱乏，但至少還能夠陪著重視的人，我想、妳的朋友也不希望妳太自責吧？」她輕聲說著與自己行為相違的話，情緒稍稍掀起波瀾，卻只是面帶無奈的笑容。

「……裕子真堅強呢。」

裕子的話虎希也明白，只是明白跟做到還是有一段距離。

「我卻在說洩氣話……真不行。」虎希雙手抱頭不停在搔頭髮。「明明應該是作為前輩的我來安慰妳才對的…。」

聽到「堅強」二字，她有幾分愕然。

要用堅強形容自己絕對是錯誤的，她不僅一個人都沒有守護到，眼睜睜看著他人死亡，甚至止不住自己的憤怒動手殺了人，這樣能被稱作堅強嗎？只是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罷了。

「我覺得虎希學姐也很堅強。」不應該說『也』，因為自己並不是那樣的存在。

「雖然現在能做到的或許不多，也沒辦法解決現況……但是妳還能夠堅持與陪伴，其實陪伴他人也是很需要堅定的意志的。」她垂下眼簾，開始思索自己的過錯，同時思考安慰他人的話語，以平靜而溫柔的語調說道；「不過…我覺得適時的排解情緒也是為了繼續走下去的方法，如果妳願意的話和我說說的話？」

明明自己什麼也不說，說出這樣話的自己顯得格外諷刺。

「啊…謝謝妳，感覺很久都沒有好好跟別人聊過天…。」
虎希停頓一下繼續說著，「每天吃不飽睡不好，大家都精神繃緊，好像話都不想多說…甚至互相警戒…我討厭這樣…。」

虎希瞄一下裕子，對方看起來憔悴卻平靜，
「拚盡全力……把自己弄得破破爛爛地活著……還是漂亮地死去……我有時候也不禁會思考這種事情。我們都只是高中生啊…這實在太嚴厲了………想活下去沒有錯……就算求死也沒有錯…….。只是大家都………傷痕累累。」虎希隨著思緒在說話，沒有刻意去整理，就像要把這幾天以來想說的都說出來一樣。

「是啊…這樣的生活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過的……還是突然之間就發生，毫無預警也無法逃脫。」她沒有承認自己也是互相警戒的那一個，只是回想起自己也曾對棗田老師也說過相似的話：
「不過、我覺得這也不能責怪任何一個人，一定也沒有任何人期望平靜的生活變得如此痛苦和不安，大家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努力掙扎，只能想辦法從中取捨並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事物而已。」

她想，如果有那樣的人存在，甚至為現況感到快樂的人，那就由自己來一一解決掉吧。包含我自己也。

「真正要說錯的人，應該是把我們關在這裡，又任意妄為的混蛋才對。」連裕子都忍不住罵出粗俗的字眼，隨後她笑了起來，對自己的改變感到好笑。

「.......是的。」虎希靜下來消化著裕子的話。
她明白自責也沒有用，而且浪費時間，但內心還是無法好好釋懷。

「我可以...坐妳旁邊嗎？」

若是平常，她絕對能毫不猶豫的答應。但是、現在可以嗎？
我是殺人犯喔？剛剛毫不猶豫的殺掉兩個男性喔？已經不是互相警戒的程度而是直接致人於死地，甚至不是任何的正當防衛，而是蓄意埋伏和等待，是有預謀的行為。

在聽到虎希學姊請求的同時，她腦袋一閃而逝的是剛才自己的犯罪行為。原本平靜的心情，在遇到仍保有理性和良知的虎希學姊之後，罪惡感逐漸湧現並將自己吞噬，現在的她有資格做安慰人的角色嗎？

可是、連虎希學姊都那麼不安，我有什麼理由拒絕？
拒絕只會讓人察覺異樣而已，妳只能做。
不是想當被依靠的角色嗎？妳的情緒一點都不重要吧？

想被依靠就要堅強起來。

「……可以啊。」她違抗心裡的牴觸，答應了對方的詢問，嘴角揚起了溫和的笑容：「雖然剛才說了這麼多大話，我現在能做的也只能陪伴妳了。」

如果那樣能讓妳覺得比較好過的話。

「這已經很足夠了，現在能找到安心信賴的人並不容易…。」
虎希毫不懷疑地相信著裕子，大概是在她心底覺得就算怎樣改變也都還會是她認識的那個正氣又樂觀的西澤裕子。

虎希坐到裕子旁邊坐下，留意到對方的憔悴的面容，「………辛苦妳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吐出這一句話。

現在做肢體接觸行嗎？平常是怎麼相處的？
快想，快想起來──

「這點妳也是一樣的啊，虎希學姊。」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輕觸對方肩膀試圖想要做和平常一樣的安慰，但與人肢體接觸的瞬間有股令人反感的觸感傳回，腦子裡一瞬間想的竟是自己若要面對虎希學姊這樣壯碩體型的學生，自己該用什麼方式將人扳倒。

她打從心底對自己的反應感到畏懼。

「……雖然我自己也受了點小傷，不過我覺得人沒事就已經是萬幸了。」她笑著抬起頭，指了指自己左臉上的瘀青和刀痕。雖然讓人敞開心扉的方法現在一個都想不起來，不過維持表面冷靜的聊聊自己的事情她還是辦得到的。

裕子盡可能地用能給予人安心的力度輕擁著旁人，但那體溫令她回想到剛才被血液浸染全身的情景，還有學長在死前曾經有過的掙扎……隨後她便用空出的左手使力掐住側腰那塊已經陷沒的傷口，用疼痛短暫麻痺思考。

只要不要去想那些，就沒事的。

為什麼有種微妙的遺和感...虎希從對方的表情還有生硬的擁抱裡感覺出來，她是不是在勉強自己去安慰我？就像自己勉強自己不能軟弱一樣...

虎希回抱對方，輕拍背安慰
「裕子....如果累了不用勉強笑著的...像妳剛才所說，適時的排解情緒也是必要...妳也可以跟我吐苦水喔。」

不可能說的吧。

她失笑出聲，任人擁抱著。精神上的理智與深層的本能的慾望在互相抗爭，她讓理智留給了表象，讓慾望留給了思考。

這樣的體型用瑞士刀肯定是沒用，還好我已經買了更鋒利的砍刀，效果群拔呢！沒有控制力道的話，很容易就死掉了。反正都是人類，不管體型如何弱點都是相同的。

「沒事啦！我也只是有點餓了，在每天精神和體力消費都很大的情況下，只吃乾糧真的很餓。現在回想起來，很想再和妳一起去吃商店街那家丼飯啊，我都不知道那麼多天沒吃肉這麼痛苦。」不、我吃了。

「比起那個，虎希學姊才是，耳朵怎麼了？肯定很痛吧……」我明白那個痛覺，很愉悅的。

裕子如往常一樣地，稀鬆平常的語氣聊天，倒是在給予自身疼痛之後又稍稍恢復了精神。

「喔…這樣啊。」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妥但虎希還是選擇了相信對方。

虎希慢慢放開擁抱，像平日那樣閒聊著
「…我也好想吃肉喔…那家的丼飯真的很棒，老闆都會故意給我盛多一點米飯，怕我不夠吃…」
說得想哭，虎希停了下來，把眼淚忍耐著。

「耳朵是500積分的代價……」虎希摸一下紗布
「割耳的一刻就決定好了……我要活下去……跟黑幕糾纏到底。」

「痛楚可以令我記得這一點。」

「想哭的時候就哭吧，趁現在抒發一下情緒，才能讓明天繼續堅持下去啊。」把對方難過的情緒看在眼裡，她拍拍虎希學姊的肩膀說道。

「是啊！老闆人真的很好，都說我們還會在發育，社團結束後去吃一下真的很幸福。」但那些日常我沒還回得去嗎？她無奈地笑著，依然說起過去會有的、樂觀的發言：「我相信會結束的，等我們出去以後再一起去吃吧。」

但我可能要在監獄裡吃了。

她抬起眼眸，伸手觸碰對方纏繞在頭上的繃帶，原本存有輔助聽力的耳廓缺損了大半，這種陷落感令她感到熟悉，只是下決心的時間點不同，獲得的積分也不同。她感受到惡意，付出代價而換回的價值被他人隨意定義，卻不得不服從。

「虎希學姊真的很堅強……」那時候我還懦弱的像個蛆蟲，「不過就是因為不願意傷害他人，才能繼續堅持自己的意志吧？讓我們一起活下去吧。」

那股堅毅並不包含自己，她心裡明白，但想活下去的意志應該是彼此都有的。

「哈……謝謝妳裕子。跟以前一樣，聽到妳的話後就會覺得有精神。」虎希微笑說著，雖然不是一個很釋懷的笑容。

「不傷害別人…是不是只是一廂情願的天真呢？妳也有聽到剛才的廣播吧……？」虎希抱膝坐著，「天真的想法會造成別人的犧牲……有時候我會覺得對於盡全力活著的其他人……很羞愧。」說著說著把臉埋到膝蓋上。

不是。

她想這麼回答，想如此斬釘截鐵的說道。

但她發現自己做不到時，她便是忍耐也要止住顫抖的雙手。她也想過不要傷害人、但她沒做到；她也想過要保護別人、但她也沒做到。

「……我覺得真正天真的是不願傷害他人也不願傷害自己，甚至祈求有人能夠解救自己逃出現況的人吧？」說的就是四天前的我。

「虎希學姊選擇傷害自己來堅持自己的意志，我覺得是很勇敢也很強大的，妳也是盡力的在活著，不必覺得自責。」真正天真的人是我才對。

「……況且我覺得不要太把黑幕的話放在心上，那只是在動搖我們的意志而已。」

要不在意太難了，最終她也只是說些漂亮話而已。

虎希靜靜的聽著, 沉思了數秒才開口回應
「謝謝妳裕子....哈哈.....一直一直在鼓勵我。」虎希望向對方,「剛才裕子用來安慰我的說話, 如果對妳來說也有鼓勵作用就好了。」

「又或者....裕子有什麼困難也可以跟我講....不然好像都我一直在說著。」虎希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髮。

「當然，有什麼需要我會再找妳幫忙的，到時候再麻煩虎希學姊的照顧了。」她向對方交換住宿的房間號碼，一臉爽朗地笑著回應。

騙子。妳會下地獄的。

她忍不住咒罵自己，責備自己一再欺騙虎希學姊的善良。

雖然對方爽朗地笑著，但在如今的環境下，這麼爽朗的笑容反而讓人感到遺和。
不過虎希沒有多問，她相信裕子的決定。
「時間也晚了…裕子也快點回去休息吧……跟裕子聊過後我舒暢不少了，謝謝妳。」

虎希站起來，也伸手要拉裕子起來。
「對了，上次跑步後妳和朱理帶我到保健室的吧？一直沒有機會向妳們道謝。」

「嗯，妳也回去陪朋友吧！記得要隨時注意安全。」畢竟保健室是非安全區，若有必要她也能守在這附近將懷有惡意之人抹消，不過……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那個樣子，那副連自身都畏懼的模樣。

爾後，在搭上虎希學姊的手的瞬間，身體的反應讓她再次確信了自己的恐怖之處，不過她也即斷地削去那些不人道的思想，只是笑著。

「不用那麼客氣，我們是朋友吧？」是吧？她懷疑自己是否還有那個資格，但並沒有表露情緒，只是湊近對方另一邊還完好無缺的耳，悄聲細語幾句。

「下次見面的時候，虎希學姊也要和我說說妳喜歡的人哦？」

她擅自把對話延續至下一回，寄予厚望地祈求像對方這樣的好人應當活到最後，說完便是擅自離開。

「啊嗯！」聽到那個悄悄話的內容，找回稍為日常的感覺，真心希望大家都能平安離開然後三人再圍在一起說著這種合襯高中生的話題。
「下次會說的，約定好了，所以裕子一定要好好的。」
虎希向裕子揮手，望著她的背影。

受到學妹的鼓勵，除了道謝卻無法為她回饋什麼。虎希握著拳頭，回想裕子剛才的話。

她輕輕推開保健室的門，裡面的人還在熟睡，虎希躺到旁邊的床，握著對方的手，閉上眼睛....。

——這就要做現在能做的事情，好好守護重要的人。

=====拉線=====

感謝裕子中各方面的等待我們終於跑完這個交流啦 (撒花)
雖然一開始是希望裕子來安慰一下虎希的...但怎麼覺得虎希把裕子搞得更扭曲了 (大哭)
都是虎希不好裕子小天使妳不要這樣自虐....一邊交流一邊好想拯救裕子 虎希好沒用幫不到裕子還要加重她的負荷 ><!! 裕子不要詛咒自己....

謝謝虎希中的交流，能夠給予虎希學姊安慰跟提振精神我很高興，但裕子的思想真的是太恐怖又太黑暗了，居然一直想著要傷害那麼相好的虎希學姊。

這篇真的對得太過…虐心，雖然描寫裕子支離破碎的心態很爽，但是看她逐漸崩壞掉真的很難過((還不是妳

期望虎希能夠真的得到安慰，也要好好地繼續守在沙世身邊

DS_Nishizawa: 她有振作起來的..!!! 倒是裕子我好擔心她!!! 裕子中是壞人 (

toraki:
對我是壞人，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講認真也算是有意要導向這個走向的，所以真的很謝謝虎希中陪我玩

我都看了什麼！虎希學姐太好人了唔唔明明真心安慰著裕子為什麼裕子想法跟說話都不一致

gun0919:
虎希學姊真的是大好人，我都覺得裕子的身心都要碎裂成兩段了，但她也不想把內心表現出來，一定會把別人嚇死

先看了這篇交流才去看裕子前面的事 現在再回頭來看一次又有不一樣的感觸 裕子 裕子加油啊 壓抑內心的想法真的好辛苦 沒事沒事 那些都是該死的渣人QQQQQQ 阿姨抱抱

兩人在面對內心情緒的方式正好是對比 看得阿姨心酸酸的 兩位都 都要活下去啊 (又喊

ds_ryuuji:
龍寺中居然是先看交流才看前篇，那大概會是先覺得裕子是有什麼毛病的感覺吧XDD
她真的很努力壓抑自己的心情，畢竟真的爆炸了後果他也不敢想像。

看到兩位的對話真的很沈重⋯特別是裕子⋯⋯QQ
很令人擔心啊———
看著不斷的內心聯想和說話，跟虎希得對比⋯覺得⋯⋯裕子QQ（抱緊（給我說話

ptprei:
重點是是她隔天還能笑著跟佐紀子和透聊天說話放閃，繼續表現正常，我都覺得她要壞掉了
能和虎希對比這點我也覺得很棒（（這個親媽）），雖然變得更扭曲了，但是能給到虎希學姊安慰真的已成足夠了

我的天呀~裕子!! 裕子是不是也要雙重人格了!! (沒
看兩人的樣子都覺得好不捨....但看到裕子說要在監獄裡吃丼飯我又忍不住笑出來 (靠夭
不管啦!! 我就是覺得裕子殺人是正當防禦阿!! 我要無罪釋放我的小寶貝們 (擅自當起法官
不過原來裕子吃過人肉而且還想偷摔虎希....是有點壞壞喔，過來我打屁股兩下 (X

circle01:
她真的算是預謀，她還特地回房間換衣服又去買武器，跟蹤又埋伏，我都不知道她在廁所蹲點多久，知道男人幹砲完會有尿意也真的是很變態

吃肉的話是跟佐佐木老師的這篇，還覺得肉很好吃真的很恐怖wwww

在監獄裡就是要吃豬排丼啊這是日本人的精髓（是在哈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