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交錯著長腿，反倒是包得厚厚的，兩層長袖外加一件薄外套，褲子是符合時節的長度。

「嗯……溫牛奶。」他正在看著手機，隨便滑過每一個今日的訊息。時間接近繽紛紅綠色彩的聖誕季，少年多少會看到一些有關聖誕節的促銷活動或是遊玩優惠。

以往度過的形式都是交換禮物，今年的他也沒多想，沒意外的話應該也是跟貝娜黛忒訂個金額互相買禮物贈予就結束了。然而今年算是不太一樣，他們第一次同居度過，或許這就稱得上是意外。

「下禮拜就聖誕節了耶……好快。」持續滑動螢幕，慵懶地改側躺在沙發上。

「好快喔。」從冰箱拿出牛奶倒入鍋中小火時不時攪拌，聽著閒話家常的話也是少話型的。

「今年在平日，怎麼辦？今年不過了？」這種節日是不會放過商機的，還想過那天乾脆賣樹幹蛋糕放到他的店裡賣。

要說嗎？要說不說最後都會實行。 紅黑：要

「平日喔……跟去年一樣交換禮物的話應該不會影響──」拉了聲長音思考，他暫時把手機鋪在胸前看著廚房的她，想是若吃頓晚餐的話說不定還可以。

倒是不確定平日自己會不會比較忙，太晚回家通常兩個人都已經吃過了。

「還是我們假日去哪裡晃晃？」還沒有細想能做什麼的他只是先確認少女下周周末有沒有空，如果早有安排的話似乎也就不用再多下心思。

是不明白他為何放下手機專心跟自己聊天但溫牛奶一下就煮好了，把馬克杯倒個七分滿挖一湯匙蜂蜜平放到杯緣、杯盤上放兩塊餅乾即是她所做的溫牛奶套餐。

放在桌前就把圍裙拆下放椅背上。
「你假日怎麼可能有時間？」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懷疑他又要欺負對她開玩笑。

「週日我沒事……還是妳已經有安排了？」被質疑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她從位置上坐起來，雙手擺在兩腿之間心想大概沒搞頭了。

「沒興趣的話也沒關係……那麼有想要交換禮物嗎？」他沒把跟自己出門視為她會選擇的首要選項，畢竟從那日開始總是擔心自己的行為對她來說顯得自己幼稚，也因此不想跟她抝太多。

「......星期天我沒事。」莫名感覺他隱約表示不想跟自己出去卻還是禮貌性問候，但這種事在他身上發生太多很常因話沒說完就誤會就把事情慢慢說清。

「嗯，如果很忙就交換禮物，這次......限三百吧。」如同學生之間的交換，限制低金額的交換規則是她每年都很期待的事自從認識他之後。

往後退幾步低頭的想像著跟他內心所想一樣的悲觀走向。

「禮物……可以啊，不過既然都沒事了那就是不忙了對吧？」禮物交換歸禮物交換，他愣愣地思考了一番，並把杯子端起來喝了一口。

「妳想做什麼？逛街？看電影？……吃大餐？」不太有娛樂項目的他一一搬出選項，而後卻未等她回應，又補充了一句「吃點跟平常不一樣的東西呢……例如燭光晚餐？」

「你說的那些好像約會。」的確是約會不過未察覺他正詢問想要哪項反倒被他補充的話給嚇到仍故作保持鎮定。

「燭光晚餐？……跟我？…」也難怪會吃驚畢竟他們沒有過那麼高級的吃飯何況還從單單的交換禮物突然等級不同花上一段時間適應、告訴自己他是在跟自己說話沒錯。

低頭的雙手拇指互相環繞。
「……會不會後悔跟我出去？」

「要是等到再也沒有找機會跟妳去了我才會後悔。」說得倒是實話，沒有擺明說自己顧慮的真實理由，那並不適合拿出來常提的事，他不想為此又看到她哭。

「而且這就是約會啊……如何？妳想想吧，這次就讓我招待妳。」

「……」遲鈍後坐到他的身旁往後靠上沙發的柔軟，她在思考怎會對自己作出諸如此類之舉，驚喜萬分的內心外表無法看出。

「嗯，我知道了。」想著跟他出去絕不能讓他丟臉也絕不能點貴的菜單就莫名的順利解決他們的約會行程腦中想像著他在速食餐廳有著經典速食套餐的豐富還點著蠟燭與自己慶祝節日的畫面。

這樣……也是挺不錯的。
「那天想看我穿什麼？」

「嗯……這就得看我們是去哪裡吃了，先看看有哪些餐廳如何？」拿起一片餅乾和手機開始查，雀躍完全顯露在表層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在打滾。(雖然他是坐著。)

餐廳？……
跟著他一同打量手機裡的螢幕不經意的靠近著人。

「哇！很多已經不能訂了。」太晚預約看得出他為了這件事手指焦慮的繼續往下滑期盼有著第一次的燭光約會，貝娜黛忒望著他心急的也跟著一起期望能找到。

「畢竟又是聖誕節又是假日……嗯？這個怎麼樣？」他首先是看到了一間還存活的西式餐廳

高級指數
價位
色調
紅藍│深色
綠黑│淺色

搭車往另一座鄰近的城市可以抵達。

看起來有燭光晚餐活動但不至於太昂貴。

看星號、評價等同平價腦中想著與親子餐廳差不多的等級也就想像燭光晚餐會有小孩在周圍跑動，這倒讓她很快的就接受。
太小看了。

「我可以喔，知道要穿什麼了。」跟平常穿的一樣就好了吧？而且也很昏暗。

想都沒想的手指按預約跳出預約的資料。

「嗯──既然妳覺得OK那我也OK。」很隨和的填寫起預約單，他想著至少為這次晚餐穿件比較少穿稍微正式的衣服應該沒有關係。

「反正還有幾天可以準備，我就先預約晚上六點的座位了……備註寫不要太中間靠邊點──欸，他好像可以先預約一些特別限定的紅酒，妳有想看看嗎？」把手機遞到她手上，此外已經可以看到燭光晚餐可以選擇的套餐餐點了。

看起來都是西式高級餐廳的擺盤──話說這算是法式料理嗎？

看著擺盤感到意外會是平價料理，雖然網路及當下看到的菜單會有些許不同但不影響整體菜色，她看到了變化不多的菜餚就記下了套餐的名字然後才看可以預約的紅酒。

「……我覺得波爾多2013年的紅酒就很適合配著肉吃。」重點很便宜，是她了解的範圍所以不打算要求太多畢竟是被請客。

「我不是很了解，就聽妳的吧。」只有酒需要事先預約，他開心的送出了表單。

「同一天交換禮物的話可以吧？」他想著如果要買禮物似乎只能趁今天或明天了，除非網路購物，還要小心別被她攔截。

「不要忘記只能三百喔。」抱著膝蓋思考有什麼禮物能成為這次的萬聖節交換禮物，想到之前送過鋼筆、耳洞清潔棒還買過幾隻逗貓棒，不說是否皆為實用但她仍會往實用的方向想去。

「你會特別想要什麼？」直白的問對方了。

「嗯……基本上妳送我什麼我都會喜歡吧……讓我想一想。」雙手抱胸嘴裡咀嚼著食物，他想要想個不只是他才能用的東西，買了才不會浪費。

「……生活上的用品嘛……洗髮乳？新的吹風機？地毯？……嗯……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出來……」還真沒什麼頭緒到亂說了一把，禮物可是每次都會想破頭卻又令人期待的東西。

如果說想要她的話她應該會生氣，或是把這當惡作劇，百害無一利的話還是別太常說。相對以往少年變得比較少透漏一些腦子裡冒出來的話語，多半是不想再次讓她覺得是在鬧她。

「我回房去思考一下。」說完就一臉認真的走進房門。

真是苦了他了。
留下收拾冷掉的牛奶把剩下的喝掉並拿去清洗擦拭桌面，是不明白他為何迴避自己但回到最原始的狀態互不干涉這也許是最好的相處模式，所以她把芝麻抱在手上後就帶進房間了。

拿著玩偶放到牠身邊除了會在上面踩來踩去不久就看著小孩窩在玩偶肚子上睡著了。

他回到房間列了一張紙，上面寫著滿滿的即使自己用不到的時候她也能用的物品。

一些運動用品、保護器材、痠痛藥布、護手霜……他發現朝著運動傷害來想的話意外的有些自己也用的上，但差別在於那些傷害他往往不需要運動就能達成。

以往送她的東西是登山背包、針織帽跟瑞士刀，這次不確定她有沒有想要什麼，但總覺得還是自己思考。

最後拍了一張照片把密密麻麻的方向傳給她，附上一句「想不到再看這張吧，如果想得到別的就不用顧慮這張。」

沒有顧慮太多因為在他想的這樣時間撫摸著小貓並偷偷聞著貓咪的味道就把牠抱在床上睡著了。
不意外的話可以在她熟睡時闖入她的房間。

沒有得到回覆總是有不好的回憶，他叫自己別在意，她估計是在忙。然後稍微偷看她的房間裡的人一動也不動後，只是偷偷闖進去親了一口後，傳訊息跟她說他出門一趟，便自行出門決定開始先去找東西了。

要說因為一個吻就讓噩夢停止就太矯情了但她的確在內之後都是一直在床上渡過高級的午休。

大概個小時後醒來時小貓也為著噩夢朝天的四肢顫抖，雙手握住小手左右晃動，這一晃就讓牠有醒著的機會。

此刻的他已經在店裡糾結了很久，禮物還沒決定倒是買了一堆食材，站在一個價值將近千元的濾淨水壺前苦惱著。

「……為什麼想買給她當禮物的東西會超出價格那麼多……」只好換別的方案了嗎？難得看到這個東西就是很適合她的感覺，但是不能違規，還是改朝著其他方向想吧。

逛百貨的他轉戰服裝區。

「喵——」被少女拿緞帶在尾巴上綁一個蝴蝶結，這樣綁得到小貓發出陣陣叫聲。
「不喜歡這顏色？我再換條。」應該不是那問題，偶爾在貓面前做出很蠢的事。

腦中突然閃過能送他的禮物又忘記，望著手上的緞帶。

……他身上也要綁嗎？

如果買了300元的衣服她要是不喜歡都不穿也很浪費啊……而且她的衣服也挺多的，也幾乎都不是我送的——

下一刻的苦惱就是這個，她已經很多的東西似乎送了也沒意思，但是又看到一件很想讓她穿穿看的服裝，這讓他內心又糾結了將近10分鐘。

一個人站在女性服飾店面裡顯得有些顯眼。

「請問需要試穿看看嗎？……欸，哦——」背影被店員誤認為女性，大概是說出口才注意到他的肩寬跟胸前平坦。

話都說出來了，對方給出一個尷尬且不失禮貌的微笑在旁邊整理其他衣服。雖然也有那種嗜好的可能性。

「……妳覺得買這件給女友當禮物適合嗎？她皮膚偏曬黑的那種銅色。」看對方沒打算走開就乾脆問起了意見（……

原來是給女友的，想說——
「頭髮是什麼顏色？」端看他手上的衣架就拿起許多種方向可思考的空間並且架子發出衣架與衣架間的碰撞聲。

「可以選擇印花的裸肩洋裝、藍色質地的上半身比如襯衫、白色的衣服成為對比色一定最搭！…」五六件就在她手上了晾著了。

「約會的話穿平口的紅洋裝非常漂亮也會加非常多分喔！如果女友是很大膽的風格的話，也可以嘗試看看。」說得興高采烈，她倒是好奇他所謂的女友是否為真實還是她想像的那樣。

「黑色頭髮……呃──其實是交換禮物有金額限制的那種……所以300元是極限。」眼看對方滔滔不絕，他決定優先把自己的條件說明白。紅色洋裝讓他眼睛一亮，然而他不清楚那件衣服的價位，所以態度有所保留。

「她平時的穿著算是偏中性，所以我不確定該送比較接近她平時風格的裙子還是跳脫一點……」說了那麼多，可見這名少年是真的挑選障礙。

好吧？…還真另有其人。

「紅色洋裝買下去。」肯定的答案，或許是有什麼打算也許是覺得難得機會放手一搏也罷。

「發票我幫你打300當證明不過還是請你用原價囉！」沒有因此做出特價般的想法，當作是一個尊重他人女友的態度。

「而且你的眼神透露……想看她穿這件吧？」

「……這樣也行喔？公司記帳沒問題嗎──」身為一個經營者知道這樣做會有後續的問題，但那取決於上級的規定等等。

糾結還不如下定決心，要是剛剛的濾淨水壺也能這樣就好了。

「是蠻想看她穿穿看……還真是謝謝你。」總之對方願意協助，他誠懇的道謝，一邊確認那件衣服的價格標籤在什麼位置。

只要你別大嘴巴老闆娘很喜歡看著監視器的——
微笑面對人並帶著他去收銀結帳，把假發票放到紙袋中、真價格收到收銀台特地用紙袋裝看起來體面多一些。

「歡迎下次再來跟我說女友收到的表情，如果老闆娘沒發現的話。」

——
『你會回來吃晚餐嗎？』提前問的訊息因為她想提早去超市逛逛了。

「挖喔──」做虧心事嚇得看了下訊息，結了帳並回她「會回去吃晚餐」後，結了原價，道謝後快速離開了這間店。

可以回家了……剩下就是處理包裝吧？

滿心期待參雜著心跳快速複雜的情緒，包裝總是簡單處理的他，決定把收據抽出袋子後以緞帶處理。

不過燭光晚餐的話自己也要穿得好看一些？

他因此在回家途中停在了擺滿襯衫西裝領結的店門口，又猶豫了幾分鐘才踏進去。(...

「你們要好好看家喔——」說完就帶著家中共用的環保袋就出去了，去超市的路不遠但她提早去頂多是再繞到其他超市有機會買到打折肉或是便宜蔬菜，是個不管什麼時間都想著節約的好女孩雖然她壓根沒有專注於聖誕禮物上。（…

白色的襯衫已經有了，來點不同顏色的襯衫嗎……？

苦思著這趟精心打量的週末，知道她已經想好該穿什麼而有點擔心自己穿得不搭，他拎著一件深色襯衫比在自己胸前，一度猶豫該不該問她那天會穿什麼。

……問嗎？紅藍y

還是別問她穿什麼好了……問別的。

『妳覺得這顏色適合我嗎？』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站在鏡子前拍照傳給她看，沒有明確表達他現在幹什麼挑衣服。

怎麼突然？……
看著網路上網友分享的食譜想著還需要買什麼時看到照片以及文字心想這個人居然對她問起服裝是無預警的但沒有特殊眼光的情況下她照會那句。
『我覺得你穿什麼都很適合除了紅色。』認真的是句子最後幾個字，傳送後就去排隊結帳準備。

喔……看來這件沒問題。

下定決心買下結帳，真正往回家的路上前進。過了幾十分鐘後打開家門，很平靜的進房間放好兩袋衣物，已經開始滿心期待著下禮拜的到來。

「今天吃什麼？」蹦跳到廚房看她有沒有需要協助。

「今天想吃點燉菜……」切菜的清脆聲，綁著低馬尾又圍著圍裙的少女背影看起來就是剛結婚的新婚人妻，雖然幻想短暫。

蓮藕切片後也把胡蘿蔔拿起並切出櫻花花瓣的外型，在料理上細膩的手法她也挺樂在其中。

「法斯提斯還想配點什麼？」香煎的雞腿肉翻過面，桔橙色的脆皮惹得她先吃了一塊。
夾起其中一塊餵他。

「想喝湯，其他隨意。」天氣冷總覺得自己需要保暖，他並不確定自己冬天的時候有沒有著涼，在吃完那一口食物說了聲美味後，伸手輕觸她的臉頰。

「……我的手現在會很冰嗎？」那是認真詢問的語氣。

「嗯，因為你剛回來。」帶著紅潤皺眉彆扭的眼神望著他，難得靠近的舉動就惹得她心臟快速的跳動著。

就怕他只是碰一下就離開所以在燉煮過程就向前一步的溫熱雙手覆在手背上。
「不要離開…」輕聲的撒嬌著。

盯著明顯在撒嬌的少女幾秒，低頭趁著她不注意親了下她的雙唇。任由她覆蓋著手背，繼續待在她身邊。

「我會待著，需要幫忙跟我說。」緩緩把臉移開的同時聲明道，他內心依然隱約擔心這樣的行為會被她誤認成是在整她。

「可以當食物品嚐家啊？」墊起腳尖在還拿著湯勺的時候往他的唇上再貼上一次，這次因為他主動的關係不得讓她再一次的心頭蕩漾。

煮清湯好了。
說完煮一鍋清水放入昆布。

「好，我幫妳試味道。」一語雙關說給自己聽，他看著掉進水裡的昆布，看著她拿起調味或廚具俐落的使料理成形。

他想默默的度過這段平穩的時光，故心裡感慨並祈禱著，希望這一切能夠一直延續到今後。實際上，他也只需要這樣就夠了。

然而越是有了重視的事物，越是感受到時間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夠。

看妳煮飯很有妻子的架勢。思緒繞著這個想法轉，但是評估這對她而言太過於直接，他再次把每每想說的話藏在心裡，試圖降低自己給人的浮誇感，即便那些一直以來都是真實的感受。

也就造成了他比以前安靜了30%的感覺（……

沈默的聽著鍋子攪拌聲、液體的聲音就連撒上鹽調味都有立體的音效，她一直覺得很不對勁所以藉由試喝碟的遞去問他了。

「你有心事嗎？我會擔心你。」但想的都是當事人。

「……說有心事也沒什麼……在想一些關於自我改進的事情罷了。」他把這類困擾歸類為個人因素，接過小碟子緩緩抿了一口，「這味道不錯，清清淡淡的我喜歡。」他揚起微笑，把碟子還給她讓少女自己也嘗試看看。

「嗯——」把碟子拿回試口味是有點平淡所以再加一點鹽就把方才切剩的白菜丟入鍋中蓋上熄火，燉煮也是蓋上悶著就大致完成。
卸下圍裙的人也把髮圈取下，撥撥頭髮回頭對他微笑。
「自我改進什麼？」難得會進一步的詢問他。

「……」還真是難得，連他都這麼覺得。

「我在試著不說出一些會讓妳皺眉的話。」

「白目的話嗎？幹嘛真的那麼介意……」說到底當時的聊天被當真雖然震驚但更多的是想著他在乎自己所以包括很多的感受也被記在心裡。

「做自己…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能做當下情緒……不要被我影響了。」這時星期三走到少年腳邊蹭著，在那之後也懂了是他們的相處時間，自動揉著另一邊手臂默默轉身離開。

「……妳要去哪？」不明白她此刻舉動的理由，伸手勾住她的手臂。他能感受到腳邊的生物在竄蹭著自己，但那模式對他來說習以為常，並不需要所謂的特別讓出空間。

「呃……火繼續開著嗎？我顧著？」鍋子可還滾著。

以為是留下自己而佇足，把他的提醒關閉火爐，小火也就熄滅。
「再放一會兒就能吃了，我先去弄晚餐給牠們吃。」正當理由，說完就把舉動給解開放雙手自由，從櫃子裡拿出罐頭與乾糧混合加水調製。

「……好。」遲疑回應了她，沒有其他理由讓她不去處理這些事情。卻也默默跟在旁邊接手幫忙拿水或是空罐子等活，沒有多說什麼。

「我快好了，再等等。」弄得差不多毛小孩也準時報到碗前把手洗洗，拿起青蛙嘴造型的防燙手套端起兩邊邊鍋走到餐桌前，餐具還有其他是在最後她都把飯裝好的情況下為壓軸放在餐桌上，主要菜及小菜都被放置一桌從視覺上能增加食慾。

她端食物的同時在餐桌前裝好熱湯，坐到平常坐的位置上，等著她一同入座。

「謝謝妳總是替我處理三餐。」他的視線認真地注視著少女，有感而發這不可多得的福利。

「？！……」把筷子拿起攪拌湯碗中的透明清湯，夾起滷的軟爛的白菜低頭品嚐再抬頭用凝視回應。

「我也謝謝你有乖乖吃……看到你有吃我就能放心。」手心揉著放在桌面大手的手指。

「趕快吃吧！突然扯好遠……」

「……我雖然吃很久，但是我都會好好吃完的。」他相信這個原則他自己只要有注意都有做到，暈開一抹微笑回握著她的手，而後拿起刀叉開始食用今天的正餐。

邊吃邊想著，但願她喜歡自己替她準備的禮物。

===

到了約定之日的白天，已經把禮物提早準備好的他在陽台曬衣服，冬天帶著暖和的太陽很難得，少年卻仍舊在穿著外套的情況下在陽台打個冷顫。

彎腰拿起籃子中最後一件衣服夾起，今天的家事告一段落，期待了一整個禮拜的晚餐時間終於要到來了。

剛靧面完的人穿著短袖冷颼颼的抱著雙臂走到冰箱前將牛奶倒在杯子裡微波加熱的期間看到他在外頭心想難得早起的人是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心情那麼好。」說著就從櫃子拿出營養棒一口口啃著。

「因為晚上要跟妳去吃燭光晚餐了啊，人生第一次呢。」從陽臺走回來關起門的少年笑得可燦爛，一腳跨到沙發上縮著，他很輕鬆的打開了電視。

「要有驚喜感嗎？等等在店門口前集合還是一起過去？那間店搭車幾站而已，離站也很近。」

「好啊？驚喜感的話待會就在店門口集合。」窩在他身旁把毯子一起蓋上肩頭。

燭光晚餐？對了……我已經忘記了——
內心想著他會這麼開心就把牛奶表面吹熄煙霧啜飲幾口。

出門前再換衣服吧？大概個意思……

「禮物也都準備好了？」還真是不知道她哪時候已經準備了，縮過去靠著，電視裡正播放某個邪教為背景的恐怖片。

「你也準備好了嗎？」電視中的影集沒有認真看著畢竟剛回神還無法專注。

「你希望我怎麼穿呢？要我穿什麼去吃晚餐？」這次決定提前詢問否則又會上演會後悔的約會。

「嗯？都可以啊，妳舒服就好──」他說完拉了聲長音，要是能看到她穿著那件衣服去的話一定很棒。

「……或是妳願意先收我的禮物再考慮要穿什麼？」

「嗯？要先給我禮物是可以……？」說完都還帶著疑惑，此時的恐怖片音樂符合當下的情境情緒，這是她難得覺得恐怖片也有可怕的時候。

「靠……不要嚇我喔？」裹著毯子的倆人因她緊張的緣故被拉著許多皺折。

「不會啦！看過之後妳也可以決定不馬上穿沒關係，一切都隨妳高興——我去拿！」直接不管電影了從沙發椅背上跳起來快速進了房間，拿出一個以牛皮紙材質加緞帶包裝的禮物袋，那是他一如既往的包裝風格。

「啊，不過這樣妳晚上就少了一個驚喜了妳會介意嗎？」端到她面前等她是否要此刻接下。

看到他還真的把禮物拿出，是個精美的包裝外盒擔心接下來並不是第一時間想的那樣簡單。

「才不會介意，我真的打開看囉？」從活蹦亂跳的人手中緩慢解開緞帶看到一點紅又蓋上。

撫著胸口再次打開即可看見最想要她穿的裙子，裙子淡雅卻能讓穿上的人富有全場焦點的效果，站起拿起裙子端看頭至尾。

「想要……我穿這個去吃飯？」

他聳肩表示都可以，他不打算回答肯定，保留她的選擇空間。

「妳如果穿了我當然會很高興，但是我怕妳不習慣這樣穿，我也不想讓妳吃飯吃得不自在……所以，妳要不要穿是妳的自由。」他可不想她穿了又像以前那次約會一樣人半途就跑不見，收斂起自己的雀躍微笑但認真的盯著她看。

「聖誕節快樂。」

突如其來的驚喜少女在他面前顯得重要這也不禁鼻酸的點頭強烈表示要穿著前去參加繼續端看這件洋裝。

就配乾爹之前買給我的鞋吧？一樣是紅色的。
是一雙低跟漂亮的紅鞋，需要綁著絲綢款的紅色緞帶，為了回饋她決定待會也去弄個頭髮和給人化妝。

「怎麼辦？我覺得你給我的聖誕禮物比我的好太多……這真的只要300？」一臉不可置信。

「呵呵──當然，我還有收據呢。」笑得爽朗，說謊不打草稿。就這點他最熟練，但他把這視為善意的謊言。

「妳願意穿我很高興。」

一定會讓他有面子的——
收回包裝內。

「把我們的穿著成為吃飯的驚喜吧？…雖然你穿什麼都很好看。」有吃飯的動力了，想著可能是小孩跑來跑去的評價餐廳只要氣氛在應該是不會過分破壞之間的空氣。

「我會好好期待的。」

而後他說想去處理一些店裡的事情，提早出門了。他帶著晚上要換穿的衣服，心想是不是也要弄弄頭髮。

「給專業的人弄比較好看吧。」為此他便朝著髮廊移動，隆重看待著今天，期望自己能以最好的樣子在她面前。

同樣的想法也有她，在他離開後就去房間將一身換成紅。洋裝的設計貼身顯現出那精緻的身型並非死板，粗肩帶一邊於肩另一條落肩在上臂上也不會有曝光的可能，這就是她天生的衣服。

換上紅色低跟鞋、包包和禮物就穿有保暖的外套衝出門，直直的走去給附近的美容院又是弄頭髮又是弄臉上的妝，等到都完成時周圍的人都被驚呼。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的俗話。
「謝謝……」走出去大有面子，搭車前往吃飯的地方。

頭髮被處理成俐落但流線仍有些巧思的公主髮，在店裡把襯衫與西裝褲子著裝，不同以往的隨興，今天的法斯提斯總算是把自帶的浪漫與高貴感發揮得淋漓盡致。

最後他把項鍊埋進領子裡，套上厚重的外套，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出發朝著車站移動。

幸好這畫面沒給言哲約給看到，不然他一定再硬塞個結婚證書還是戒指給他帶去。

剛下車不是很順利，就算是低跟，對第一次穿的少女來說已經咬腳跟，痛得走路都一跛一跛但依然走到目的地。

誰先到？ 紅藍：法斯提斯

他注意到從遠處而來的少女走路有些跟以往不同，上前走至身旁勾住了她的手，默默以這簡單自然的舉動偷偷攙扶著她。

「時間差不多呢。」他笑著說。

炸毛的望著攙扶的那方便是要共度晚餐的人就先提問。

「……我的腳好痛。」稍微鬆開鞋子竟能看見腳跟如同紅色洋裝有著鮮紅的色彩。
先不管的坐在店門口等候位上把鞋子脫掉，發疼的揉著周圍的紅皮膚順便把破皮的地方憋住氣撕下。
疼痛

「歐天啊……我幫妳去買個藥？妳坐著不要動！」他不清楚這個舉動會帶來多大的疼痛，但是他知道那片紅跟她剛才的走路姿勢絕對不舒服。起身看了看四周有沒有藥鋪。

難得跟不上腳步就坐在原位，經過的人瞄一眼仍覺得漂亮的女生就算在外脫鞋也很漂亮但就是沒人會上去詢問幫助。這大概跟她這冰山美人有所關係，臉臭的像是訴說還沒開始就已經丟臉丟到外面。

「……」有點希望他能趕快回來……

過了 分鐘從對街買了方形的貼布跟藥膏，還買了一雙簡單的黑色塑膠拖鞋。

「我先幫妳擦藥。」說完就跪著讓她翹二郎腿，伸手抬起一隻腳掌低頭把藥抹在傷口上。

腳就輕踩在他的大腿上，細柔的力道但藥膏的消毒成分使得她每被擦拭一次就痛一次的閃一次疼痛和聳肩，最後是在認命下完成傷口處理。

「謝謝……」包上OK蹦的腳套上咬腳新鞋總算是不再疼痛，多踩幾下確認就走到他身旁。

「我好多了，我們趕快進去吧！」拉著他的外套衣襬說著。

「嗯，來。」手勾起讓她可以用手抓著自己的手臂，隨後進到店裡，是意外高挑天花板、碎星般吊燈在空中閃爍，整體仍是昏暗氣氛的餐廳內部。一桌桌能看見燭光指引，一名服務生走到兩人身旁低聲詢問。

「請問有預約嗎？」

「有。」輕聲給了預約資料，對方在確定資訊後對著領子上的麥克風說了串編號，就把他們領到靠角落的位置，確認他們的隨身物品與外套都安置在該放的位置上。

坐在椅子上望著對方，不知怎的感覺不像網路上評分吵鬧的地方，大概是眼中只有他而已。

好險店內的暖氣夠強不然身穿紅色洋裝會寒冷的雞皮疙瘩。
菜單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攤在桌上聽店員解說點兩人套餐是最適合他們不過，飲料方面她先提議改換低酒精的水果酒。

她將選擇交給對面的人。

「那就兩人套餐吧……牛海鮮套餐組合？」低頭看了選項中覺得這應該分量比較適合她，抬頭又盯著她確認。

等服務生離開，他看著眼前精心打扮的少女笑著發傻，她果然可以這麼美。

「妳很漂亮。」微弱的燭光前他抵著下巴如實說道。

讚美的出現遲遲讓她反應不出只能發呆發愣的睜大雙眼，大概就跟往常被誇獎一樣一副難以置信會被好看之人說好不是人人都有機會。

「你今天……更…帥了。」是不是因為暗暗的所以才會說我漂亮…氣氛果然很重要。

另一隻手嘗試去觸碰扶靠在桌面上的手，碰到袖口又收回。
拿起桌上玫瑰花裝飾，抓著花莖旋轉把玩。

昏暗之中他更是注意到她此刻的扭捏，或許今天可以主動一點消除她的不自在。想著便一手伸出，一同握住她手上的那朵花。

「謝謝……妳這件衣服穿起來還舒服嗎？有沒有不合身？」

難以閃避溫柔的覆上，從低頭到抬頭看他的雙眼盡力持續直視。

「很合喔…我轉身給你看。」手上的花在緊張時還拿著，起身緩慢轉一圈，美麗的身姿就連附近的人都忘我的多看幾眼。

「好看嗎？……」

「像朵花呢……如果這裡可以跳舞就好了。」當然不行，倘若能行，她也無法在那麼多人的視線之下做對她來說超規格的事。

「本來還有點擔心尺寸不合，可見是我多慮了。而且這件與妳相襯……當時能買下來真是太好了。」話說至此，服務生先是上了開胃菜，以蝦身跟醬料製成的料理，份量都在一兩口就能解決的盤食被端至兩人面前。

好險是個能讓他方便食用的份量……

不知道燭光晚餐就是在昏暗中吃氣氛的人漸漸的對此餐廳有所好感，所以在吃的時候仍跟平常一樣的進食一口就把盤中央的食物嚼進口中吞下肚。

我覺得還好………
「你覺得好吃嗎？」

「嗯──我覺得還不錯？」心中20分算是給予了15分中偏高的評價，大概一口解決有那麼一點加分要素。

「以開胃菜來說應該算是開胃的吧？」

「怎麼樣？不喜歡嗎？」隨後他問著，雙眼好奇地看著優先發問的少女。

「不會討厭啊？」像被看穿般被反問時慌得往旁邊看再把眼神對到眼，也因為太快就把它吃完接著西班牙番茄冷湯就端到他們眼前。

冷湯在這種天氣出現不禁讓她眼神嫌得皺眉，但在喝下第一口時大蒜及濃郁番茄的特殊香甜氣味衝擊了味蕾，被不起眼的它嚇到了。

「哇喔……」什麼反應。

「哇喔？」重複她的反應表示好奇，喝下湯感受得出味覺，倒是看這湯沒有冒煙，所以也沒需吹涼他。

在湯被端上來時看起來似乎有點嫌棄他……不過應該不用介意吧？總是把觀察到的事情提出來總覺得有些冒犯。

「這個味道對我來說比較重了。」

「加太多調味料了…香料也加太多，如果少一點就能更好吃了。」倒是可以再自由索取的麵包烤的鬆軟綿密，這家餐廳給她不少驚喜，比如好吃的是次要的東西，若店家真情則會是莫大的無語。

如果是一個人的情況因為一餐不便宜所以她怎麼樣都會喝完，這次的場合拿著湯匙遲遲不動的喝著旁邊的水果酒以酸度提高胃口。

「看來妳的水準已經在這之上了。」笑著慢慢撈著湯，一口一口抿進嘴裡，就目前為止的量對他來說都能應付，怕吃麵包很容易飽足所以還沒有動過。

「再過幾週學校就要放假了對吧？寒假有想去哪玩嗎？」想起之前店裡的大學生提過寒假是從1月11日開始，比前幾年都要早一些的還有過年。

她還沒想到寒假因為在那之前還有期末考，學生的噩夢卻也逃不了。

「跟平常差不多吧……」在這句話之前她想起對方是社會人士要陪自己過寒假還不如——
不！不行，他那邊一堆人手，我去就像刷存在感……他很忙也顧及不了我………

「大概沒事會去找哲約哥……哲約哥很忙所以能去幫忙。」

「我也很忙啊，妳就幫他不幫我哦？」他鼓了鼓嘴替自己打抱不平，而後卻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好像又太不成熟，在內心的一陣尷尬之中沈默，打算帶過當作是句玩笑。

「所以跟平常一樣會去爬山？還是會趁機回家一趟？」自行導正話題暗自祈禱那話沒有讓她不高興，湯到此還有一半沒解決。

「……不嫌棄我的話我也可以去幫你…會請我喝咖啡的話。」想著對他來說攸關痛癢所以不覺得他會認同利益的事情就先放鬆了。

「過年的時候回去幾天…在回去前我想…工作之餘不是幫忙就是研發新菜單…冬天容易下雨又冷爬山不適合。」

「我才不會嫌棄妳，妳說對吧？」一手伸去摸了她的臉頰，依舊在她的印象裡不夠讓人信任嗎……？

看來她回去的那幾天春節要自己在家度過了……

「我請妳喝咖啡，開始放寒假的時候沒事就過來怎麼樣？」他不敢奢求太多，但至少她回家之前讓她以這種形式多陪自己一點的話也不錯了。

被摸著臉頰感受著掌心的溫度，輕柔的撫摸著而臉上仍擺出僵硬的表情，大概是一段時間沒有被他這樣對待了雖然問題點也知道是在自己身上。

點點頭回應。
此時前面正中央有小樂隊演奏著浪漫的樂曲，小喇叭的響亮音調提高了在場的氣氛。

這倒是沒預料到，朝著演奏者看了一眼，賞心悅目的同時，下一道主菜端上來了。

一塊頗有厚度的牛排跟干貝擺在盤子中央，盤子邊還有醬料跟馬鈴薯泥畫出來的漂亮擺盤曲線。

他拿起杯子輕敲了下她的杯子邊緣，然後喝上一小口準備開始進食。

「交往多年第一次這樣約會，妳會不習慣嗎？」

「乾爹常讓我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約會的話…不習慣。」誠實的表明心情，對於眼前的景象只有在電視上看過怎有浪漫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跟一個好看的人。

尷尬的把水果酒喝一口就回神的拿著刀叉對著牛排切一切口沾醬嚐進味道，又是一個還好的感想，看著天花板再看著菜色。

「跟乾爹吃飯時都是跟一群不認識的人，他順道會把我介紹給別人認識……」

「他是真的很疼妳呢。」再怎麼樣都還是有個人讓她靠，這點倒是令他放心。哪天自己有什麼意外，也有很多人會願意好好照顧她的吧？

「有認識什麼有趣的人嗎？都跟妳乾爹差不多年紀？」

「只是運氣好才能認識他啦……」把他的話當作是誇獎等到有機會再跟乾爹說，分切著牛排後像孩子一塊一塊的吃打算把干貝留在最後。

「都有，但很多跟你差不多年紀的人乾爹一直推薦給我認識…」說完偷看一眼他的反應。

此刻的他表現得異常沉默，認為乾爹會這麼做也是為她好，矛盾的醋味心理之下又讓他陷入了語塞。

打從心裡不想再知道關於這件事情的更多細節。

「……覺得好吃嗎？」問句的出現明顯是選擇逃避，低頭切起了肉。

明顯的無語不是他平時的模樣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覺得還可以，還可以再更好……肉煎超過二十秒了。」說完就把最後一口牛排吃完不浪費，配上一口美酒也拿起酒杯再次與他碰撞。

「可是我覺得跟你一起吃，味道變更好了。」

「……這可是我莫大的榮幸。」抬頭笑了笑，對於她那莫名精準的時間闡述深感佩服，但怎麼也不覺得她尾巴說的話是事實，不過就是眾多她能認識的人之中幸運能夠坐在她對面的那個罷了。

「我希望還能跟妳一起去吃更多東西，如果妳願意的話。」

「當然願意！」一直都想要和他有相處機會這次不禁激動的表達真實想法的情緒，順勢把干貝整個插起來粗蠻的吃了，在這樣的場合沒有形象。

但不理解的她繼續嚼著口中的彈性，咬著咬著意外發現是個美味的海鮮而細嚼慢嚥的仔細咀嚼。

她是很少這樣激動得表達自己的情緒的──至少他很少看到，機動通常都是生氣的時候。

「小心別噎著了，看妳吃得那麼高興。」他把食物切得很小塊，他的飲食習慣，看她如此，也送了一口干貝進嘴裡。

「不過過年家人團聚是什麼感覺？吃飯感覺會很多人很熱鬧。」

「嗯——爸媽在我們小孩見面都會很開心然後熱鬧的是他們，我偶爾補個幾句。」吃完的人沒事就會張望其他處，發覺自己並不像其他桌那樣的緩慢步調以及其他人都有楚楚可憐又可愛的模樣，皺眉的低頭或對著夜晚能照應翻轉而看了一秒與他的共通性就放棄繼續看自己反過來看其他桌的一個女生，她與她彼此對到眼。

……她好漂亮…
就這麼樣的看著她直到對方的男生也看向自己就撇頭回來。

……大人比較熱鬧的感覺嗎？

我頂多回去看看叔叔跟妹妹，不過妹妹說今年被朋友邀請去玩，不然就回家幫老家大掃除好了，公休那幾天反而會覺得太清閒，到時候再自己找點事情做好了。

盯著已經把碗裡食物解決的少女，她時而張望，時而把頭轉回來，那讓他稍微加快進食速度，怕讓她覺得無聊了。至於她看著什麼想著什麼，即使好奇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請問這邊要先幫您上下一道菜嗎？」剩特製的小份燉飯跟一份點心，服務生禮貌性的詢問著看起來已經解決主餐一段時間的少女。

「好、謝謝……」反應慢一拍的先讓他收拾面前已經冷卻的空盤子也看見面前的人還在吃才發覺先吃下一道是不禮貌的行為卻也來不及。

「……你不覺得我們旁邊桌的女生超正嗎？」還是把內心的聲音讓他知道了，同時把視線放在旁邊悄悄告訴。

不知道她說這句話有沒有可能是在釣話，謹慎得看著她所指的人，點了點頭。

「我身邊會欣賞女性的女性不多，這樣一說對方確實挺好看的……原來剛剛是在看她啊？」

「嗯。」喜歡看美女不是只有男生尤其曾經是喜歡同性的人所以在他說話時眼神仍望著她用餐的模樣像幅『生動』的畫布。

「總覺得再看下去就會愛上了。」笑說玩笑。

「那妳本來是喜歡女生的嗎？」他並不會把她這句話視為玩笑，他想盡可能把對方說得話都當作事實，很認真的發問。

他這時才招了招手，慢她一步吃完，跟上她進食的腳步。

他的發問在低頭準備塞進一口燉飯時睜大雙眼，那瞬間仿佛被猜中內心不想被知道的事。

被他知道不就會認為我對他的感情——
嘗試讓心臟冷靜的把燉飯咀嚼了就跟平常進食一樣。

「……在懷疑我嗎？」警戒也因此加倍。

「我只是想知道事實，畢竟妳也知道……我出現在妳的生命裡的方式太過突然了，我總會想了解一下。」他歪頭撐著臉頰好奇地盯著她看，不確定她反問自己是否在懷疑她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看妳的表情，確實是我說的沒錯吧？」

『想知道事實』這句話如同給予墓碑般恐懼的旗子，看著他猶如置身在外的輕盈，放下湯匙遲遲不動或是說不敢亂動。

平靜的內心因此激盪不安。
既然被知道…不管好壞…

愛上同性的事經過多年還被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伴侶知道，不能給自己理由繼續厚臉皮。
「……把這餐吃完我再回答你。」狼吞虎嚥的沒有咀嚼。

「欸……吃慢點，小心不要嗆到。」看著她大口大口進食的速度還怕她待會身體不舒服，一邊把飯吹涼慢慢送入嘴裡。

她現在會是什麼心情？應該不想讓我知道這些事吧……或許不該問妥當一些，他咀嚼了幾下後把飯吞進喉嚨。

「……如果是不想講的事情也不用勉強說沒關係哦，知道嗎？不管怎麼樣，現在跟妳在一起的是我。」

「不、可能…沒關係。」狼吞虎嚥到最後形象也不理會的拿起大盤子用湯匙刮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音吞食，盤子一粒米都不剩的離口衛生紙擦拭嘴角，紙上留有的朱紅是她的口紅顏色，前面盡力營造淑女形象在這個問句後變成野蠻人。

「你慢慢吃知道嗎？不管怎樣我會等你。」吞的很緊急舉手要了最後壓軸，喝水漱口等待。

「……好。」她的形象他倒是沒有很在意，只是看她的表現稱得上是緊張，還在擔心，湯匙一口口把小分量的食物送進嘴裡。

「說到這個，妳有吃飽嗎？晚點看要不要再去買點車站附近的東西回去吃吧。」

沒有要去逛耶誕城………但是能和他再去其他地方走走也好。

不敢詢問沒有的行程換句話說點頭答應他的要求不再多嘴，望著窗外的熱鬧就與店內的人形成對比。
「你覺得燉飯好吃嗎？」沒有話題的人只能無關痛癢的談論食物的美味度。

「嗯……還可以。」雖然好像有點飽了，至少不是會讓人覺得太膩的燉飯。途中他多倒了一杯酒，最後的點心是普通水平的輕乳酪蛋糕，慢慢切塊送進嘴裡，偶爾抬頭看著她不計分秒的沈默。

他差點忘了今天還有一項交換禮物，只是給她的禮物早已穿上。

……

這種事情他不太好意思自己開口。（……

「我們還沒交換禮物吧？…但是我已經把你的禮物穿在身上所以現在換我給你吧？」說完就從旁邊拿出厚的牛皮紙袋，裡頭有一盒精緻的盒子用紅色緞帶綁著。

當他打開會看見一層黑色的皮製包包裝有拇指琴及樂譜。

老實說破費了…還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遞給他帶著更多擔憂。

「哦、當然好！謝謝。」

幸好想到的同時他也提了，伸出雙手接過，原先以為皮包就是禮物了，沒有想到裡面還有東西。

「我沒看過這個——樂器？」他以一指彈了一個音，聽起清脆簡潔的聲響，令他又多彈了幾個音，跟木琴相似，他並不知道這個樂器的名字。

「好酷哦，妳在哪裡找到這個的？」

「在下班的街上。」平時只是快步經過的路段為了找他的禮物從提到交換禮物後就開始有所調查，本來心灰意冷的心想怎麼都沒有適合的禮物時就在樂器行門前發愣三秒，三秒後就提著東西出來了。

「袋子裡還有東西…」是個五次的無條件約會券。

「……約會券！」他盯著眼會心一笑，看起來是自己製作的票券，開心的把券舉高至視線水平。

「妳知道這是我最喜歡的東西啊？」五次很多，以她來說很多。他翻了翻正面背面端看，細心打量著細節。

「沒有期限？」

「沒有期限，覺得你會高興所以……」看到他拿著券開心的笑著就知道這比拇指琴還值錢自己也暗自暗爽著。

「看你什麼時候用，可以的話選在我也有時間的時候，排開紗友的行為不太好。」

「當然，我會先問你。」開心的把券收回黑色包包，連同樂器跟又翻上了幾遍的樂譜，賞心悅目後一切都收妥了，心情特別好。

「對我來說這份禮物超過三百元了。」

「看到你好我也覺得好。」飲恨把生活費拿出來，確實超過三百。
把甜點吃完了就把開水做最後收尾就拿起帳單計算整個套餐及服務費。

最近的餐廳還真好欸…會幫忙算平均一個人要付的錢……
對此，這發明感到先進的無話可說。

「欸……我少五塊剛好……」沒錢的人想著趁這機會出去領個錢也好打算起身。

「這餐我請啊，妳不用付。」說完就把帳單拿走，一邊穿起外套：「招待妳是我早就說好的哦，妳在門口等我。」強調她不用客氣後，朝櫃臺那邊移動等待結帳。

看著他瀟灑拿著帳單不免調侃說著「大方、謝大爺」等的感謝，同時把外套也穿上走去門口望窗內的他排隊等待。

她看著外頭閃爍昏黃的街燈到尾巴有巨大聖誕樹以及特殊的裝憲照亮樹身，她決定——
紅：待會就去
黑：不想去
藍：遠遠拍就好
綠：痾……（

「喔──？那邊好像有聖誕活動耶，要過去看看嗎？」見到那處燈光，少年這才臨時起意，先詢問她的意願，再決定晚上接下來的行程。

看著人群在黑暗中的人工光線中閃耀著就覺得那裡不是適合去的地方感到一點焦慮的用頭擺動拒絕，把從早已在外套口袋裡生熱的暖暖包放在他手上。

「最近晚上比較冷，你要再多穿一點。」若能替他弄些更保暖的東西就好了。

把手插進口袋的跟在他身旁漫步。

「喔──嗯，好。」遵從她的決定開始沿著路回車站，這個時間點大家都還在路上行走，他想買點蛋糕回去跟她一起分享。

「等等搭車回去經過商店街可以陪我去看一下烘培坊嗎？我想再買個小聖誕蛋糕之類的一起吃。」

要陪他去嗎 紅藍 Y

幹 不准

「吃得下？」吃不下的話會自動成為廚餘回收，突然想起剛才的料理雖然不是無時無刻盯著但每一次服務生取走的都是空盤這意味著他的進食食量在不知不覺中進步。

不能放過機會……
「我想要吃很多草莓的……」柔弱的聲音說出小小的願望。

「嗯，好啊。」今天還算吃得下，大概是這個餐廳的份量本來就不大。他只是這樣想，沒有想過還有一個原因是他自己進步了。

他們進了車站，等待列車搭乘僅僅一站的車程，下車時有不少人潮才正要往剛才人光聚集之地前進。他們則相反，跟人潮反方向的下了車並出了剪票口，轉眼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上。

回到熟悉的地方讓這內向的人不再過於緊張，人比較少了也就有牽起他手的勇氣，把插在口袋裡溫熱的手牽在另一隻沒有暖暖包的口袋內握住。

「說過吃完要跟你說喜歡女生的事，看我停頓那麼久應該很明顯………我曾經喜歡一個人喜歡的無法自拔，但是她跟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年紀也不同………最後單相思就失戀了。」最後擺出知道過後想怎樣都能接受的無奈表情，想著自己的愛情不管什麼時候都挺坎坷的。

「……很漂亮嗎？個性怎麼樣？那個妳曾經暗戀的人……是高中裡的人？」從剛才她盯著的女性便知道她欣賞著這一層面，此外一定還有別的，表面之外的事物深深吸引住當時的她。既然年紀不同，那或許就不是學生了。

他沒有因為這番話停止這段交談，貝娜黛忒等同於給了他可遇不可求的相遇，但那並不代表她全權屬於他。事到如今他仍抱持著這樣的原則，待在他身邊是幸運的，但法斯提斯也認定自己還得足夠了解她，才不愧對這個緣份。沿街漫步，今年冬天的暖他無法辨別，但有她的手在這裡牽著他。

突如其來被問了越戳重點的問題只有走得比他快能暫緩幾秒的時間，反正一下就被跟上了。

「還是別知道她是誰吧？我不想讓你難過。」說著無關緊要的回答是真的在迴避問題。

「跟我在一起後你覺得有什麼改變嗎？」

「改變？我嗎？」畢竟他不知道她原本的樣子，於是把這個問題定義，一邊摸摸她的頭頂。

「自從跟妳在一起之後，我的人生有目標了。」隨著她跳過了她想迴避的問題，說一些從來不曾提過的實情。

「要不是因為妳，我當時不會去找一份學徒的工作……或許畢業之後會跟叔叔一起去撿破爛、打零工，得過且過，但直到那刻起我才覺得我該做個對另一半來說有面子提起的工作。」

不曾感受過自己給人有如此大的貢獻，急忙澄清卻又被感動的傻笑著極為矛盾。

「就算如此你還是撐到現在，還提供工讀生賺錢的機會，成就是你造就的，你提升了你的價值……我覺得很驕傲，我驕傲我的男友懂得珍惜每一刻。」換她墊起腳尖盡力摸著他的頭。

「你真的不會介意我曾喜歡女生嗎？……就像你的師傅那樣…喜歡同性卻不會有結果。」

「……說真的我還蠻喜歡被人摸頭的。」因為個子高，通常都是他摸人的。因而靦腆的笑了笑，伸手摸在她那摸著自己頭頂的手。

「妳喜歡我對吧？現在應該沒有因為我的性別而困擾吧？……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如果妳哪天後悔了，我也不會有怨言。」

「我們之間如果只是性別對應的話你何必需要認識我這種會讓你說出『假如後悔』的人呢？找到說愛你的人不多啊……」一次次的對話只能看見他在話語中表達著沒自信、自卑的心態，不想看他逐漸把地位放的低下。

「我也和你一樣缺少心中某一塊只能被你填滿的空位………常常被你用喜歡作為問句，我就好像…一個有可能把你推開的人似的，應該只是個口頭禪…你也喜歡我，是嗎？是的話你也別想過頭了。」抽出手再繼續摸摸他的頭。

「我知道……我或許總是想過頭，但是我不得不這麼想。」他老實說著自己沒有改變的原則，死裡他因而苟活，也知道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靠著幾個字就能打好心裡準備。

「妳對我來說太重要，所以我想把選擇權給妳，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很感謝妳那麼看重我，那讓我常常希望自己足夠像一般人……」話至此他停了腳步，沒有放開她的手，那張嚴謹的表情逐漸在一次次對話裡頻繁。

他很認真的不想因為自己很容易出什麼意外而讓她難過，得由他替她建立起，建立那即使自己哪一天崩塌了，她的心也能足夠堅強去應對的心裡建設。

「只要妳在我身邊，我就會重複的問妳相似的問題，我也希望妳可以陪我想想——妳是否知道跟我在一起一輩子的話，意味著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跟叔叔有關？………」這些話語在停下來聽著都覺得刺痛，刺痛的以為自己還是有用處的但人的本性要改變本是困難之事，繼續追問只是想讓他知道他身邊也有這麼個可以說話的對象。

「我不後悔在你身邊…也不後悔你未來事情的發生，尤其是在你說出家裡的事之後我不覺得會改變我的想法。」固執的很。

「喔、不是！不是──雖然也算是，不過我是指……我相信妳很清楚我不是那麼健康的人。」他否認此事與叔叔的關聯，也相信她並不介意自己的身世。至於她身邊的人接不接受，當然也是另一回事。

「我也知道妳並不介意我的病……可是，妳必須知道最糟的情況，」他停頓，吞了吞口水：「就是當我在妳的生命中如果太早發生一些意外……最痛苦的會是妳，妳有很大的機會將會有長時間看著我躺在病床上。」

是第一次聽到他切確的表達健康狀況儘管有監督了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問題也讓她感到難過，難過為何他過得如此坎坷。

「真發生…你還會在躺著時跟我說話嗎？而且還會記得我嗎………」此時談論到聖誕蛋糕就太白目了，他們倆站在原地僵持的不敢亂動因為誰也不能保證誰。

「有機會起來嗎？」

「我不知道……我不能跟妳保證任何事情，可是我不敢把事情都想成會像現在一樣順利。」

「……所以我才要讓妳想清楚，妳要知道最壞的結果——」撇眼瞄到一旁經過的聖誕氣息情侶，他意識到他不該在這種時候說那麼沈重的話題，摸了摸她的頭並擁抱，牽起了她的手。

「哈哈……先走吧，先買蛋糕，要是關門了可糟了。」

被他中斷心情仍很複雜，靠在他身旁走著一步步的步伐就像在倒數之間的關係，假如不在意的說「白痴笑屁喔。」卻在此被告知要再更珍惜他一些雖然自己的陪伴給予的不大。

走到麵包店看到沒有較小尺寸的蛋糕，剩有很多草莓點綴的蛋糕和不是最想吃的蛋糕但尺寸兩人吃剛好，她站在透明冰箱櫃外無法抉擇再用無辜大眼望著人。

「草莓對吧？」他看著以期待眼神盯著他的少女笑著說，二話不說的挑了吋數大的草莓蛋糕。

「吃不完就當早餐下午茶吃就好了。」邊結帳邊說，等待店員打包，心思複雜著剛才說過的話。不確定少女對於自己提到的該認真思考會有什麼打算或感想。

看見蛋糕用著能看見內部的透明盒子包裝，上頭用了緞帶花式綁法精美的綁出手提讓客人方便拿取，拿到蛋糕的人開心的身邊明顯飄灑著花朵。

走在路上牽著他的手隨著步伐輕微晃動。
「活在當下，不要害怕下一秒的發生………我覺得這會讓心好過些。」

「……」他靜靜地思索著她的說法，確實也有這樣的說法，可是他害怕的是如果是她要承受孤單的話，她有沒有想清楚。

但或許今天是個值得這麼想的日子，她不該受我的擔憂影響。

「嗯，我知道了。」遵循她的意見，摟住有些雀躍地人的腰，對她露出微笑「走吧，快回去吃蛋糕。」

帶著期待的心情回到家，來的是小貓的迎接大貓在高處趴著望玄關，其他兩隻蜜袋鼯則無聊又飢餓的睡著。

把大衣脫掉開上暖氣就去清洗雙手用著例行公事的體溫槍替他測量。

「貓能吃草莓嗎？蛋糕的鮮奶油給蜜袋鼯牠們一定會很開心。」

「可以吃，別吃太多就好。」慢了一步脫好外套放好東西，給人量體溫的人盯著少女的穿著看，家裡的燈光看得更清楚，這見確實適合她。

「讓我先切蛋糕吧……啊，本來想幫他們買點聖誕裝，完全忘了。」經剛才那麼一聊確實顧不了太多，乾笑幾聲打開蛋糕的盒子拿了刀子，也只能就這樣算了，作為得知她的一點故事更為值得。

「如果我是女生的話，我們會怎麼樣？」他這時想到，那個時候是多虧了扣子，女生之間卻不知道有沒有通用這個校園都市傳說。

那時四周還圍繞了一群人呢……

「你是女生的話？……一定也很受歡迎，不過身體沒營養的你胸部一定平。」這時就有自信挺著女人胸器說話，這種優勢在說完後發覺就算他現在是男人但對自己的身材沒有感想可言。

性別真的交換了他一定也覺得我沒有多好……可憐了我這身練的線條有致該豐滿的地方也有了但事情不是所想的簡單。

「你也成了女人怎可能還會對我動心？…那個校園傳說是沒人發生過都是同性的時候。」多虧法斯提斯是男的，不然我也不知該如何下台階——
說著盤子上已經放了蛋糕及紅茶而手上已經拿著叉子等他先吃下。

「嗯……說得也是？」說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膛，無論身為什麼性別好像都沒有什麼肉在前面。

思考的當下叉子已經在自己面前，他盯著少女看了一眼，認同的笑容之後張嘴咬下一口。

「妳喜歡今天這樣子嗎？有沒有什麼讓妳覺得不喜歡的？」

「從早到現在都很滿意。」十分官方的答案尤其表現在一臉無表情上，卻看到他的微笑後又一次撇頭害羞。

蛋糕真好吃…草莓酸酸的好適合。

「嗯…如果晚上能在一起ㄕ——靠！我是說、晚上一起吃蛋糕這次真的好玩多了。」突然意識說了什麼巴不得今晚想擁有他的話，從看著他的手、鎖骨和極其柔軟的厚唇更別說對他的渴望。

說出來變成笑話，還真的以為聖誕節情侶們都會這樣。

「待會你想做什麼？洗澡還是提早睡？今天陪我出去應該很累了吧？」愚笨的轉移話題。

「如果晚上能一起睡覺那就太好了。」他藉由那一點點脫口的聲音亂猜測，當成是自己的願望，一邊拿起了手邊的紅茶，面不改色。

「先一起洗個溫暖的熱水澡，然後一起窩在被子裡，不錯吧？」

還一起洗澡…一起窩在被子……
一次接收太多不曾說過的信息就把她搞得暈頭轉向但這次多晃晃燒熱的腦袋保有一絲理智，從旁觀察看似要崩潰。

「……你要用那張券才可以！……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地說…靠，不覺得害羞嗎？」彼此都看過身體了但兩人之間的親密在那之後沒有後續發展所以在他再次提出後只是希望他會因此拒絕得來不易的禮物。

「那些券用完就不會再給了喔。」

「喔……抱歉，那給妳吧。」應該在票券上寫個使用說明之類的，但既然她就是發券的人，規則當然由她說的算。他把其中一張遞到她面前，等的她收走，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害羞。

「這樣我就剩四張了……我會好好珍惜使用的。」今天就當先嚐鮮使用吧，剩下那幾張他大概不會那麼輕易拿出來，他知道以貝娜黛忒的個性，如果用完了之後就真的不一定會答應跟自己約會。

「收下。」等同少於一次的約會他總是出自己意料，遲疑的拿走一張券子把它收起後點頭待會的事情就專心的把蛋糕一口口吃下。

沈默的吃著蛋糕想著如何和人約會，說到約會只想到與乾爹一起出去吃喝走走但說到面前的人更不明白他的希望是什麼，最常聽見他說著總歸沒意思的需求。

但是已經浪費一張券了所以一定要讓他滿意！
「你之前有過什麼樣的約會是讓你永生難忘的？」

「我？……好像也還好。」說是永生難忘不如說即使想忘記也忘不掉的回憶。他抬頭盯著天花板看，思考了幾秒，沒有把實際想到的說出來，接著把一顆草莓塞進她的嘴裡。

「妳在我身邊的時候都很難忘，雖然我們約會的次數不多……不過我都記得，例如今天就刷新了約會難忘紀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可是每次都做出讓你丟臉的事…別記得我的事啊…好嗎？」害羞不與他對視的闔上雙眼把草莓咬叼起再一口鼓鼓的在一邊臉頰。

「但是……跟金剛芭比約會的確不常見。」想起在路上的情侶們女生能依偎在男友身旁自己這身模樣還學別人想必其餘路人想著自不量力。

把自己想得一絲自信都沒了的飲恨把整片蛋糕野蠻的插起吃完後用紅茶漱口吞下讓人始終無法理解。

「我去餵牠們。」已經覺得券不值得了吧？
起身離去的走到櫥櫃拿出罐頭替貓咪們準備豐盛晚餐。

「……我好像通常越是稱讚妳，妳越不高興？」把蛋糕整理準備收拾進冰箱，在聽到她的這番話後不經意地問道。

「我的說法還是會讓妳不高興嗎……？跟妳走在一起我從來都不覺得丟臉。」

「通常別人誇獎都不怎麼理會…但是換成是你，嘴巴就不經意…一般來說被心愛的人稱讚果然會很開心吧？我總是做出最壞的選擇讓你沒有安全感。」不是環境所致單純的個性足以改變整個人的風格甚至間接影響他人，時不時的在擁有選擇權的情況又做出爛決定，反悔幾次但改變不多。

「我是真的很開心我的身邊有你。」就連說著這句時依舊無表情，低身看著貓咪吃飯手背輕輕撫摸著柔順的貓毛。

「那就好。」突然從背後抱住蹲著的人，身上都還穿著晚餐的衣服。他靜靜地靠在少女的背上，傳達著自己身體的溫度。本來在吃飯的貓抬頭盯著兩個人看了許久。

「我也一樣，會覺得讓妳丟臉、會心想是不是又做錯選擇。或許我們都只是……不懂怎麼說服自己完全相信自己和對方吧？」

「或許彼此都懷疑對方……誰叫你長得帥氣得體也懂得打扮自己又懂得迎合大眾，當我邋遢的像從垃圾堆走出來不管是誰都會覺得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吧只是沒人敢說。」發覺又說錯話的抓頭。

「你送的衣服不像垃圾堆撿到的衣服，我…只要說話就不會有一句能聽的話，你做錯了選擇所以才會遇到錯誤的我。」手心輕輕覆蓋在手背上另一手繼續撫摸小黑貓。

每當她陷入自己的迴圈時他總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時刻刻都在說服自己這樣做沒有錯的他，光是她的一句話就驗證了確實不繼續纏著她比較好。

錯的是自己沒錯，隨隨便便打亂了她的人生。

如果順勢讓她去找個更好的人不就好了？終歸自己還是愛得太自私了，連狠下心離開她都辦不到。

「我終究不覺得妳是錯誤，妳也不邋遢。」至少在有生之年給她好的回憶，總有一天找個好理由從她的生命裡淡去，這輩子就不要再奢望更進一步的日子了吧。

「……我去……放熱水。」說完親吻側邊的臉頰起身，搪塞找事做。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聽見他正在浴室裡放洗澡水的聲音才有膽的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偷笑著。
「芝麻…他說跟我走在一起不丟臉然後剛剛還抱著我等等又要跟我一起洗澡欸！」抱著飯後如廁的小貓，才剛解決完就被抱著讓才開始沒多久的貓生頭上出現問號。

這次就拿出之前準備的睡衣好了！
回到房間撕開上次在購物網站買的睡衣不知怎的有不好的預感。
把衣服放在乾淨的籃子裡後習慣性洗澡前刷牙。

蹲在浴缸前先把水轉到燒熱，默默盯著水緩慢的淹到通常要轉冷水的高度，也默默的嘆了口氣。

活在當下好難……

對他來說好難，不自覺的往未來想去，這種危機意識一直在潛意識裡揮之不去。他知道貝娜黛忒是重視自己的，卻也因此成了難題。

……如果她的家人反對的話，或許是個不錯的藉口？

水邊沈思總有些效果，他的想法一閃過，起身走到浴室門邊。

「過年的時候我可以去見見妳的家人嗎？」

「嗯，他們很樂意。」就怕到時候活潑的家人是否會對他做出什麼事。
漱口後就把臉上的妝洗臉抹去妝點的美麗，毛巾擦拭水分後看見她純樸的臉蛋。

走到旁邊把拉鍊拉下並鬆落一邊的衣料時想起他在身後望著，撇頭害羞地表示
「你不脫嗎？……要先刷身體吧……」害羞的漲紅肩頭的膚色。

「欸？」好像很意外她會那麼平淡的答應，還以為會被拒絕，因此愣了幾秒，沒有意識到她已經脫好衣服，連忙把水改成冷水繼續放，默默的把上衣脫掉。

「……他們很樂意？妳有跟家裡怎麼說關於我？」

「大概是我常跟他們說最喜ㄏ、………」把紅禮服摺好放置在旁邊的籃子，今天的內衣難得一套甚至看得出帶有期待。
終歸放置在洗衣籃中只剩皮包覆背對著人，曾說他見過的不只她一人一定毫無遐想，想起對話再次遺憾。

「我幫你洗頭吧？」拿著水溫計測量浴缸的溫度到差不多時關上水聲，拿起蓮蓬頭轉身面對他，低頭看著腳趾不敢往上看。

「最喜歡？」今天的聽力特別好，每一句細節都猜到完整的面貌。轉身看到與平時的扭捏，逕自走到了跟前。

「妳最喜歡我。」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要她直面自己的雙眼，他溫柔的微笑著，赤裸裸的狀態下法斯提斯很明白若能表現得自然一些的話她應該也會放鬆一點。

換他低頭把褲子脫下，剩下內褲坐到板凳上，明顯身體蜷縮著，一節節骨頭就在背上，她把最後一件底褲脫好，丟到門外的的洗衣籃內。

「除此之外還說過什麼嗎？」

「對啦最喜歡你…滿意了吧？！」尷尬的時候被摸清特別不知道該往哪個洞鑽，倆人互相對視的瞬間特別閃耀，回神時已經看到他背對自己坐在椅子上，愣的把剛好的水溫淋在他的肩頭。

「太多了不記得細項…抱歉。」把紅髮浸濕後半蹲的人抹上他的洗髮精起泡按摩頭皮。

「你應該有更多事想知道…想跟他們聊的話過年有很多時間，如果要來這邊住也有客房…如果睡我房間的話他們一定以為我會對你做出什麼大事…你、」說詞不斷邀請他的到來，在堅持下發覺都是強迫性的邀約後安靜下來。

「我是無所謂，看妳想不想陪我睡而已。」心滿意足的回頭微笑，以表情回應她第一個滿意問句之後才接著回答下一個話題。

「我想去看看妳的生活環境，所以可以的話當然是到哪裡都想跟妳待著。」長輩通常會不希望什麼事情發生……？好像要先確認她的父母是不是比較開放的類型，然後趁獨處的時候說清楚自己的狀況好讓她的家人們有所疑慮而退卻。

手心弄上冰滑的沐浴乳往微濕背上劃圈呈沫，從頸部按摩接著慢慢按下去經過所有骨感盡力不會有閃失的時間裡沈默不少。

無所謂啊……
「待幾天都行，待會我跟他們說。」抹到腰部點到為止不再往其他部位邁去。
回頭沖刷手上泡沫換她浸濕頭髮弄了他牌洗髮精隨性的洗頭，身體更是隨便只要抹得都是泡泡就差不多了的沖水，習慣上不同。

「你好了嗎？」沒有再轉過去的膽量，哪怕小聲詢問。

「嗯，好了。」期間也把身體其餘部位清潔，接過她手上的蓮蓬頭，沿著頭頂沖洗任泡沫順著身體滑進孔蓋之下。

「妳先進去嗎？還是我先進去妳再調整位置？」不確定讓誰先坐進去浴缸裡比較方便，姑且詢問她的想法。

「你先進去吧？…」話說浴缸塞進兩個人的話必須要有其中一方縮著吧……
想到能縮的也就自己了希望他能放鬆泡澡。
答腔的說著。

「……好。」語畢，他以修長纖細的腿跨進了水中，以雙腳貼在浴池兩側的形式跨腳坐著。那是最節省空間的方式，能讓她有中間整個浴缸的空間。

「我好了。」

看著中間還有很大的空間不禁內心感謝他對自己的體諒，雙手緊蓋在他的雙眼上遮住進入浴缸的畫面但噗通的水聲成了敵對。雙手離開的視線已經是她的背影，背上少女的刺青以及側臉對他的張望。

好害羞……往後靠就會碰到他…我居然跟他一起泡澡了——
沒有停止過的紅潤。
「省了不少水電費……」

「呵呵……對啊，我幫妳按摩一下？」果然很害羞所以會背對著自己，他伸手抓揉他的肩膀，感覺上是努力在施力的，但似乎還不是很用力。

「這樣一起洗澡會很緊張嗎？想說妳也好幾次在我受傷的時候幫我洗澡……不會不喜歡吧？」

「好…呵啊、」被按摩的力道小而發癢，縮了幾次的肩膀最後忍耐的讓他好好服務。
「廢話…幫你洗澡不會把目光專注在其他地方，倒是我的身體…」算了，不是早就知道他看慣了嗎？嘴癢又想再難過一次？

身體僵硬的不管被觸碰到哪都能感受她的尷尬。

「我…不討厭，跟喜歡的人怎麼可能會討厭。」羞的半側身往他身上靠去，盡可能不讓他看到身體所以上半身直接貼上。

「……妳的身體怎麼樣？」在意她斷句的位置而反問，當時那句話並不是她所理解的意思，他當然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在她靠過來的時候把手從肩膀上挪開，慢慢的浸到水裡，慢慢把水撈過她的肩頭並抱著。他想多聽一點她的感想，很希望自己問的問題她都願意回答。

「繼上次之後再也沒碰我，如果我的胸部再大會喜歡一點嗎？……我知道那次是意外…」被抱著內心仍感覺到一絲空虛，那股空虛希望被填滿。
「我待會喝酒可以重現當時…雖然胸部還是一樣可是你就會抱著我………吧？」回頭側臉望著他尋求著內心的渴望，映著他也有自己的畫面。

「啊、不是這樣的！對不起好像讓妳誤會了。」少年連忙為自己後來不曾再對她動半點主意的行為澄清，沉著眼思考該如何解釋。

「妳很好，是我的問題……對不起我不知道妳是這麼想的──像我這樣的人要是一不小心給妳添麻煩了就不好了，我也不該以一己之私詢問妳相關的意願，而且要是我問了也很有可能讓妳難為情或是委曲求全，只要有為難妳的可能性我就不想這麼做。」是不是說太多了？會被當藉口嗎？或許只有自己曾經經歷過不情願所以以為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自我懷疑的同時邊抱住水下的腰部，擔心解釋只會讓她更加誤會，吞了吞口水接續一連串的話語：

「……我是想保護妳，但是我也不希望因此讓妳覺得妳自身沒有魅力。那真的真的，跟胸部大小無關。」解釋得頭皮發癢，她會接受自己的原則嗎？說不定待會就把自己趕回房間了。替自己打了無數個強心針，跟自己說無論結果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反正不是本來就該跟她保持一點距離嗎？這樣她之後也比較好從自己身邊脫身。

「為什麼要把你說成『這樣的人』？這樣是哪樣？你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聽起來就像東西…不准再這麼說自己，是命令。」雙手靠在頸上將他的臉靠在胸上，不知道怎的感覺特別受人愛憐。

「我也不該一己之私的認為你一定成全，是我為難你了………我決定不再勉強你，在我身邊盡可能地自由生活。」展現自己的溫柔，輕吻在他的額頭上。

「……」為什麼要為了我做這種退讓？

「只要在妳沒有勉強自己的前提之下，我當然會聽妳的話。」如果自己的自由是違背這件事情的，他就不想這麼做。低頭盯著胸前貼近的黑髮，為她估錯自己的價值而感到悲傷。

「重點在妳想要什麼，我只接受妳親口告訴我的。」

「親口………」給她難題了，擺出為難的表情，這種為難是害羞的為難，不僅要說出內心話以及真正對於他的想法以內向的個性難以言喻。

「現在跟我在一起…不該貶低自己，我想要你多聽聽自己的想法，我常常讓你難過不是嗎？…累了就休息我不會逼你。」斷續說詞，反覆思考他為何也不懂自己的表達，為了對方但他卻不明白，這樣的心情又該重複表達幾次。

「別泡太久，會感冒…你眼睛先閉起來。」打算起身但還是沒有膽量。

……不該貶低自己？──我只是很了解我本身的價值罷了，並沒有貶低。

「我會盡可能不貶低自己的，還有多跟妳說說我的想法。但是我覺得我並沒有常常因為妳而感到難過，我也不累。」

價值觀導致他難以抽身去看待此事，他安靜地閉上眼，此刻就連怎麼樣才算得上是不貶低自己都有點不太確定，一方面隱隱約約期待著她在自己閉眼的時候會做什麼。

……會親我嗎？

不，別想了。越想越是覺得自己很可笑，下不定自己該對對方什麼樣的態度，想親密又想保持距離？他因此在心理產生了巨大的矛盾。

「……我搞不懂我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黑暗之中他出聲說道，聲音在浴室空間中迴盪，像是在詢問自己卻又講給她聽。

輕嘆了口氣從浴缸站起回頭除了把他腳邊的拴子拔除還往他頭頂蓋上毛巾，乾抹擦拭的當下被蓋住的之間往他的嘴唇上給予幾次的親密。

「……你是對誰都很溫柔的人，有個交往多年的對象對她也很好，平時沒什麼缺點，若可以，希望他…能心想事成。」回答他的想法始終表達他與外表的吊兒郎當是不同的，低調表達愛意。

「我該學學懂事，對你來說太無知了……趕快擦乾身體。」不知為何她僅在洗澡就學到一些心得。

「……」

意料之內也是意外地得到親吻，確實在冷靜之中有點高興。

直到她說快擦乾身體的時候才睜開眼起身，一手擰著頭頂的毛巾，一邊踏出正在放水的浴缸，全程靜默把乾淨的衣服穿到身上。

不夠懂事的是我，我很幼稚。

拿起蕾絲薄紗的細吊帶的長版深色睡衣，穿上的感覺猶如既紅色禮服後那樣美麗動人，也穿上搭配一套的內褲終於能正面和他接觸。

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好看……
邊走邊擦拭濕潤的頭髮包起，從冰箱拿出保險盒並夾起幾塊的水果丁給蜜袋鼯。

拿起吹風機調成涼風，朝著還披著毛巾的頭髮吹拂。他是直到關風時才注意到她一身特別的風格，安靜地走到正在餵食蜜袋鼯的少女身邊，她若坐在椅子上，他便也坐下來。

「……要幫妳吹頭髮嗎？」說完就有點後悔，明明她自己吹的話可以開熱風比較溫暖，何必要他來。

不記得是否有被這麼服務過，把毛巾從頭上弄下的往他的方向看去。
「幫我吹頭髮前…覺得好看嗎？」指著身上的衣服，詢問時自己都抱持懷疑，然後就把蜜袋鼯放出來，兩隻小動物從籠子出來不外乎先爬到手心窩著然後也往少年腿上邁去。

「都不知道妳有這件──特別去挑的？」他的腰往後退一些，以便更詳細的觀覽她的全身：「我覺得很適合妳……我很喜歡。」

「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喜歡真是太好了而且還說很喜歡乾脆之後都穿這套——
沒有表達情感但身邊飄散著可愛的花朵，心情挺不錯的。

蜜袋鼯飛到少年身上爬來爬去之後還爬到了他的背，少女一個口哨聲就讓牠們回來如廁。

「你不覺得公的蜜袋鼯小雞雞很可怕嗎？」看著其中一隻的如廁，生物的器官伸長，如果用正常眼光看待就不會是怪東西，養了一陣子現在才說是因為沒話題嗎？

「……嗯？我沒仔細看過？」對於這個問題他心中有一絲尷尬，同樣身為雄性的他故裝鎮定的判斷她應該沒有別的意思。

「要是牠聽的懂搞不好會很難過。」笑著接完神秘的話題，他轉而走到她身後，開啟吹風機試著替她吹頭髮。

風力開了 /4

不知道該開大風還是小風，總之用暖風調了中間強度的吹拂。

在回話時有解釋的衝動但發覺找不到話題的隨聊被溫柔的笑聲結束雖然感激但也因此停止其他又會讓空氣凝結的話題。

暖風吹拂頭髮與臉頰，在他溫柔的對待闔上雙眼的就讓它繼續沈默下去。

就這樣到陪他睡覺為止………我已經盡力了。
揉著在手心撒嬌的小動物，不管是一隻還是兩隻一起都被她的力道按摩的瞇上雙眼。

「他們看起來很舒服。」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少年並不求她的回應，說完這句話便繼續安靜的揉著頭髮，直到觸覺認知頭髮都乾了，關上轟轟作響的機器稍微梳幾下黑黝的髮。

「這樣可以嗎？」

「啊…謝謝。」小動物放風結束一隻隻放回籠子，心裡捨不得但小東西不見是大事就不能心軟了。
回到兩個人類身上，抱穩光滑的腿時不時偷看他，若對到眼趕緊把眼神看向別處就是尷尬。

「………我去你房間溫床。」想著對方感覺不到的溫度就開始找事做，溫床至少對自己有益。

不知這份躲避的舉止是否為錯覺，收斂起來的自己或許確實是個無趣的人。

但是也有可能是她在害羞吧……以她的習性來說應該有90%可以這樣相信，偏偏最近總是朝著那10%去猜忌。

過了一陣子，他刷牙漱口完進了房間。

開門聲把看著天花板發呆的視線移動到他身上，側躺的她把被角拉起掀開。
「我有好好的把床暖了喔……」儘管知道他對於溫度無感但還是把他當作一般人的對話。

「換我去刷牙，等我一下。」說完就離開床的與他交錯，不是故意交錯而是聞到了牙膏味不禁想起尚未梳洗。

在他的感知中依然像是刻意避開，一手扶著自己的手臂，低頭往床邊走去。多了一層微弱的溫度跟味道，明明一起洗澡的，卻還是有股不同的香氣。

坐在床邊等著她。

廁所上了牙齒刷了甚至塗上護唇膏等於上床前的準備都好了，回到房間看到他坐在床邊心跳加速的往床的另一頭上去側躺在身旁。

顧慮重重的伸出雙手環在纖細的腰上。
「看在我有遵從券的份上……可以親一下嗎？」提出來頓時人生跨出一大步似雙眼凝視著對方。

有點意外，她若是躲避自己的話可以直接躺了就睡，他也不會真的要她做什麼。真切地認為她能夠待在自己身邊都是奇蹟，就算她已經在先前提過好幾次要對自己好一些，他還是不想就此鬆懈。

「妳不用遵從券，親我幾下都可以。」轉身轉頭看著靦腆的少女，希望再以她的家長作為藉口離開她之前還能多給她一點缺乏的東西，如果目的是在一切結束之前讓她認知到有人全心全意的愛著她，就算未來被拆散了，她應該也能挺足胸面對更適合她的人。

「妳眼睛閉著。」為此他就能把最好的都給她了。思考跟認知上說服了自己，他等著貝娜黛忒聽從他的話，一手慢慢貼到她的臉上。

哇——
過於期待的心情表現在闔上雙眼的嘴角上，她將能吻自己的戲碼當作對方投入的愛戀，純真的等著他吻上在這之前感受臉頰上傳遞的手心溫度。

他也確實親下去了，嘴在吻合後的分離讓人以為已經結束，實際上又接吻了好幾次，一手從不知道何時擺上了她的肩膀。

「謝謝妳剛才洗澡時鼓勵我的話。」瞇著眼想了想，吻的攻勢在這時稍微停下「抱歉最近有點低落。」

「抱歉，太忙都沒注意到……我會多跟你聊…就算只是無聊事也可以跟我說。」嘴唇保持距離期間得知消息覺得照顧身分沒做好正檢討著，雙手從擺在腰上後來伸向後背輕擁著他隨時能拉開的力道。

「為什麼低落？」

「情緒起伏嘛……我也不太確定理由是什麼。」這時候若是以那只是自己要煩惱的事情會顯得自己好像不想透漏給她知道，換了個說法，拍了拍枕頭讓她先躺下。

「好像總覺得自己沒什麼用處……我想對妳有更深刻的意義。」

忐忑不安的心情為何在此時浮現…
「學會對生命感恩，你不知道怎麼愛自己所以我會連你的份都愛著……希望我能融化你的內心…」對於他的低落總是以另一種方式表達自身溫柔，是否表達到對方那都沒有過多詢問，躺在枕頭上之前拍軟他那一邊的枕頭才躺下。

順手拉著他的手腕。

「謝謝妳。」也對不起白費妳的苦心了……

就是覺得自己根本沒救，她還願意說這樣的話，一個害羞到甚至很難表達真實情緒的貝娜黛忒，以後應該還會遭到報應的吧……

他躺到她身邊，距離貼得很近，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到腰間，安靜的與人面對面。

「妳覺得我們有哪些共通點？」避免她尷尬提前準備的問句。

「………可以說沒有嗎？…」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有意閃躲但在他不會受傷的規範裡輕輕的將手扶在瘦弱的手臂上。

「不一樣的事情太多了，正因為彌補才會吸引…吧。」我有回答到他的問題嗎…
儘管事情說開一些仍不見笑容，想到當初到前陣子都會對自己展現他無時無刻的微笑也明白笑久了臉會累。

接著就換她笑了，不常笑的表情十分僵硬。
「沒有共通點也一樣能在一起。」對吧……

「……當然可以說沒有，妳的感受。」

「對啊……沒有共通點也能在一起。」

他捧住了她的笑容，妳很強壯，我很孱弱；妳真誠而單純，我卻連說出真正的想法都只是個膽小鬼。

「我們甚至相差那麼大都能在一起了……也一定是奇蹟吧。」

「是一個幸福的奇蹟。」捧住皮包骨的手背能這麼誠實也是過了一段時間以及心情才會有的結果，看得出她笑得尷尬尤其最後看著他又有退卻念頭畏畏縮縮的。

「果然連你都覺得這份感情很…特別……朋友直說他打賭我們不會在一起太久，不停唱衰……」親吻貼近的臉頰甚至嘴唇，主動到暗示著對於感情的認真。

「賭定了，他選擇性遺忘我們已經交往多年的事實……若將來有可能改變至少我可以拿著釦子證明。」吻上沒有微笑的唇或許也有些心裡話不會被表明。

她是很認真的在面對我……確實連我都不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那麼久。還真是意外，自己分明知道唱雖是事實，但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唱衰總有點不服氣。

「妳的朋友們可真是失禮，下次把真人帶去給他們看看怎麼樣？」

「可能認為怎麼會有帥男生和我在一起所以替你感到不可思議。」自嘲論外表就不是同一檔次的人，他的腰上有著上次替他弄的刺青不禁思考那個圖案的意義。

「一定要把你帶給朋友看還有帶給家人看。」肯定的說出這句。

我應該不需要給他認識的人看…如果聽到跟昨天不一樣或比起之前的還糟順勢說我醜心臟一定承受不住…

難得注意別人目光。
「你該睡覺了。」把肩頭蓋好被子輕拍固定的頻率。

「不是看我一臉不正經的樣子覺得妳該找個更好的嗎？……而且說真的，妳很美。」算了吧，說再多次她也不一定會知道，以為自己的話能夠讓她有信心一點可真是大錯特錯。

……明明自己剛才才說希望能對她有點用處？

他好好縮進被窩裡，雙眼有些疲憊，但仍認真的盯著她看。

「……我覺得有好多矛盾……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才是我真正的想法了……我又該怎麼像妳所願的『自由的生活』……？」

「說外表不正經我也沒資格吧哈哈……」一個是一臉痞樣實際上膽小另個外表到處刺青實際上清純不管哪個都在人眼裡都不會是一對，正常來說。

離上次被他誇獎已經是前陣子，現今聽到陌生，與面前的人對視不管是時常尷尬，意識到兩人在一起的情感突飛猛進在倒數階段。

『必須愛著我…對你有好處的。』
『當然愛你。』

如今是否倆人之間是否適用愛，沈默在此回答。
我們的沈默源於想信任對方。

「上課的時候想抽菸的時候抽煙，想和乾爹聊天時就拿起手機打給他…看到喜歡的人表達愛意，已經不再被喜歡的人就永遠離開他身邊…矛盾很正常，要接納矛盾的自己。」大概…不像當時那麼喜歡我了。
凝視著疲倦的人仍笑著感受當下幸福。

「其實我還挺羨慕妳的。」聽完她的話，他慢慢地將頭靠入人的胸口，身高比對方高但把腳跟身子蜷縮著，一腳默默與她的腿交錯，如果說此刻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大概只有這個是特別明確的。

他仍舊是那個從小就渴望被人包容的孩子，她看過自己最多孩子氣的一面，但也同時不想讓她再覺得自己幼稚。

「我跟妳，一個大概就是理性，另一個是感性吧……我希望我哪一天能變得更感性一點。」

「願意跟我在一起是感性的最佳範例，那時候的你感性中沒有一絲理性…但我的個性也無法讓你展現真實的感性所以到時候機會出現我會一定讓你有機會釋放，在那之前將就點在我身邊吧。」仿佛看淡了已經不變的事實，感到惋惜且鼻酸，手靠在蜷曲小小的肩頭上予以緊擁。

「………哪有人睡前會說那麼多話？趕快睡吧明天要上班呢！」拍背哄睡。

「畢竟對我來說是在約會嘛……抱歉我說太多了——晚安。」姿勢維持不變並安靜了下來，閉眼準備結束這回合，就算倉促也不打算再違背她提醒該睡了的提示。

多說無益，把終於安靜的人再埋進懷裡些，沈靜思考的時候開始，極小聲及若有似無的碎念。

「剛開始看到我是既興奮又會繞在身邊，前陣子把誤會解開能愛你也真正的愛上你就變了……認為不是大事的我繼續放著，那天一如既往的嘴硬無意中傷你的關心後發覺說錯話的我憨了三秒道歉，卻也發覺…再道歉也回不到當時的我們。」把被子蓋好的闔上雙眼。

「……太熱情而不被珍惜的你讓你受委屈了，事到如今我自願照顧你照顧到會讓你再次綻放微笑的人。」這些碎念帶著奇怪的頻率在最後結束。

他不動聲色的聽著，卻也害怕回應。最後他在假裝已經睡著的過程中逐漸失去了意識，他從小到大有記憶以來手指都能算得出來的淚，在她的懷裡流下後乾枯。

他不確定自己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感動，換作是別人的話一定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吧？

———————————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