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往常那般,從客人們那裡得到資訊後,再聽著花兒們的敘述,劉椿拎起小包,慢慢踱步來到了傳說中的植物園。
或許是運氣之類的,她恰巧取得了入場資格。
「一個資格可以六個名額,大……呃,小姐,您要不要,找個人一起?」
她眨了眨眼,決定在等待入園時,看會不會碰見其他也想入園的相識之人。
漣司散步看到與夜的時候他正在苦惱的聽一名年幼的小妹妹講話。
「大哥哥你一定要幫我看看!是真的!那邊的花花真的會動!我媽媽都不相信我!」
與夜簡潔的說:「但我今天放假。」他不想管這個。
「可是你穿制服啊!我朋友說穿這個制服的人都是專門解決奇怪的東西的!」
「……」他只是不在意穿什麼而已,而且他習慣穿制服擋耳朵跟尾巴了。
「好吧!我們就幫妳看看!」漣司上前圈著與夜的肩膀,把他拒絕的話語擋了回去。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嘛!」漣司說,而與夜一臉不情願。
那植物園就在附近不遠而已。他們沒想走去時看到了個熟悉身影。
與夜抬頭看漣司似是跟他確認。
漣司也覺得像是他們想的那人,便喊了聲,「那兒是劉椿小姐嗎~?」
劉椿聽到了熟悉的嗓音。
耳畔的細語提醒著,她回過身,面向聲源處。
「是漣司先生嗎?日安。」
「劉椿小姐跟植物園到是很相配。」漣司笑說,「是在等人一起進去嗎?」他問。
與夜在一旁只是安靜的點個頭打招呼。
「……」
向劉椿開口說話的人,讓一直在其後遠處保持非常之遠遠遠遠遠安全距離『看管著』的青年眉頭微微一顫。
還有一旁那隻…那個人,都是青年見過的面孔。
有些惑於劉椿都認識些甚麼人去了,但他此時只覺得最初擔心這個女人的行為太高調是正解推論。
「……。」不明白。 無所謂。 算了。
一秒放棄思索,極樂霄只管做好自己當下的事情便好。
「是的呢......與夜先生,日安。」
她簡單應答後,向另一人也打了招呼,才接著解釋:「前一組人似乎還需要點時間,我便等著......兩位先生,也是要進去嗎?」
她偏頭提出意見:「工作人員說一組是六人,若是兩位不介意,我們或許可以一起參觀?」
「欸?居然還有人數限制?我們當然是沒問題。劉椿小姐還有跟其他人約嗎?」漣司跟人閒聊著。
而與夜則是望著後頭像是在看著什麼,野生的動物直覺讓他覺得後頭有點奇怪。
「是的,聽工作人員說一次只開放一組。」
對於漣司的第二個問題,她稍稍思索後搖搖頭。
「......有一位,不是很確定呢,另外就是在等待時,看會不會再碰到認識者,機會難得,能一起進去就好了。」
「不是很確定會不會出現的人嗎?看來是常常巧遇的對象了?」漣司笑了笑。
「那我們就等等吧?」他說,然後轉頭注意到與夜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後面,「與夜咋啦?」
與夜搖搖頭,視線還是看後方,「不知道。」他也不確定。
漣司到是聽得一頭霧水。
劉椿剛說完,就有一名少年正在街道上逐漸靠近植物園大廳。
「嗯?漣司先生?」不破力看見熟人,於是上前打招呼:「你好。漣司先生是來工作嗎?啊,與夜!好久不見。」發現漣司身旁的與夜,不破開心的跟著搭話。
與夜朝著不破點點頭,又轉回去看後頭,後方的吸引力對他還是比較大。
「喲?小力君你也要逛植物園嗎?我放假呢,才穿著便服。」漣司揮了揮手。
劉椿同樣注意到來人,有過一面之緣的十紋。
見幾人認識,她便沒有貿然出聲,只是以點頭向不破打了招呼。
「原來是放假啊。我是接到通報過來,說是植物會說話還會亂跑,擔心會傷害人之類的。」
不破看了看漣司的便服回應,這才發現漣司身後的女性:「...啊,您是之前在海邊的--劉椿小姐,對吧。請問您怎麼會在這裡?之後還好嗎?有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破先生,日安。」
對於接連拋來的詢問,劉椿回予溫和安撫的笑。
「沒有的,雖然做了場惡夢,但其餘一切都安好呢。」
「……。」
野生的頭上簪角的、紅髮的、半妖十紋,出現了。
知道的人都齊全在那朵花身旁,看那群人互相慰問打招呼,青年仍在原位的牆邊不為所動。
「好像是呢,剛才路過的小妹妹也說植物會動。小力君也認識劉椿小姐嗎?」
與夜注視了後方一陣子後終於確認後面一直有視線盯著他們,他覺得怪不舒服,就逕自往後面方面跑過去。
「是,之前在海邊工作的時候有看到劉椿小姐。」
不破回答著漣司,視線卻朝著與夜看過去。那邊有什麼嗎?
聽聞了植物園的傳聞前來一探究竟,本橋學遠遠地看見了植物園門口三個男人圍在劉椿身旁的景象,其中還有著穿著十紋制服的同僚;有鑑於之前的經驗,擔憂劉椿又被捲入麻煩的他連忙上前查看。
「劉椿小姐,發生甚麼事情了嗎——日安,幾位都是劉椿小姐的朋友嗎?」接近之後感覺幾人交談的模樣氣氛融洽,安心下來的他先是朝人群中的女子點頭招呼,又轉頭對身旁幾位面生的男性友善地發問。
「……。」
正好跟詢問路的居民談話,回頭尋著方向、發現又多了一個長髮、戴眼鏡的斯文男子。
少了一隻?
狼妖往自己的方向走來,尋尋覓覓著甚麼,就像ㄧ隻真的軍犬。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得知與夜離開的方向,劉椿倒是了然對方為何如此。
但隨即便迎來了又一位熟識的男士,她稍稍察覺本橋語氣中的緊鬆,便搖搖頭。「沒有喔,只是我想,大家應該都是同道中人,為了植物園而來的?」
「算是幾面之緣。」漣司回答本橋。
與夜這時已經到了極樂霄的面前。
「雷神?啊、」對方好像說他不是?
「你、是跟著我們?」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本來也不打算刻意隱藏,劉椿知道也無謂,只是覺得走在她身邊是不必要的選項。
而穿著軍裝的自己更不會有人質疑自己位合停守這個活動區域。
--除了眼前這隻尚無社會化、生物本能佔據大部分的狼妖。
「……。」
雷神…………被雷。
雷神懶得回答,只是放下一直環在胸前的手、逕自往那群人走去。
走掉了。但是是往他們的方向走,所以這個人果然就是看著他們的人嘛。
與夜不發一語的跟著極樂霄走回植物園入口。
「不好意思,我也只能算是一面之緣的。」不破跟著漣司回答。
……今日是厄除的吉日嗎?
劉椿覺得一次能遇見這麼多厄除實在有點奇妙,忍不住反思了下自己平時有沒有做需要被盯著的壞事。
然後她聽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腳步聲。
她轉過頭。
「霄先生,日安。」睽違五天後的招呼。
「是這麼回事,我也是為此而來,恰好在此遇上也是緣分,請問諸位方便讓我一起同行嗎?」先是回覆了劉椿與另外兩人的話語,本橋學瞥見走來的兩名男子,也禮貌地打上了招呼,「兩位好。」
今天的天氣可真不錯,顯然是個來逛植物園的好日子。
踏著軍靴走來,黑髮青年跟所有人保持了一點距離。
但越靠近門口後,附近人潮的狀況讓他覺得有些煩悶。
帽沿下被瀏海遮蔽的藍眸,只是目光微微掃過在場的人除了漣司,最後才停留在劉椿身上。
「……嗯。」
他發出了一點聲音回應,跟一旁的長髮男子招呼時間點疊蓋,他也就再省了一次招呼。
「我沒有問題喔,恰好下一組入園的資格,在我手上呢。」
對於本橋的詢問表示沒問題,她才重新望向將視線停留於自己身上的青年。
「霄先生,要一起嗎?」
「…可以。」
早入晚進的問題,然後……他想快點離開這塊人群目光聚集在他們身上的地方。
「原來是叫小霄啊?」漣司想他們初次見面倒是沒報上名字,「我是漣司。」他彷彿是忘了人家似乎是討厭他的事情。
「既然人數到期那我們就走吧?」他看著劉椿交了入場門票便跟著走進去。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小…………
「… … … … …。」
藍瞳的目光終於掃過想無視的人,僅此那一秒,露出真的要除妖的厄除眼光。
偷偷觀察著這群厄除秉公的民眾,被那一霎的銳利嚇得收回視線。
一行人談論片刻後,植物園大門旁的提示入園鐘響了。
在鐘聲踏入園內後,先是一片蓊鬱的大型綠植構成的廊道,雖有蟲鳴及水聲,但完全隔開館外的人聲,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不同的世界。
但對於長期接觸怪異者,更能清楚感覺到,那份濃厚的存在氣息。
穿過綠植廊道,撲面而來的是水氣的濕潤感。
荷葉據滿了面前這區的水池,小的玲瓏,大的甚至足以載人。
而在靠近一個特別巨大的荷葉的木棧道邊,立了一個告示牌:
[大王荷葉互動區]
[若是重量能將此荷葉下沉入水,可得神秘小禮。]
怪異的氣息在這裡似乎感覺不到的樣子。
「感覺是挺有趣的?」他看著那互動區的告示,想也不想便站了上去,「不過沉下去衣服濕了會陪嗎?」雖然他顯然不是很在意這點。
與夜則是聽到有可能會濕就完全不想站上去。
「這可真壯觀。」看了水池裡大小錯落的荷葉,一進門就看見難得景致的本橋學似乎挺開心的,他依循著方才聽見的話語確認了同行者的名字,自我介紹之後又轉向不認識的兩位青年詢問,「貌似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本橋學。這邊是霄先生跟漣司先生對吧……另外兩位怎麼稱呼呢?」
「啊,我是不破,那邊是與夜。」
不破認真的幫與夜也一起介紹給本橋,心思卻似乎看向荷葉的地方一副很想站上去,可是因為本身正在工作所以內心正在掙扎中。
好想看荷葉傘。
『……厄除……』
『……是厄除……』
或許是因為被嚇到了,荷葉們的細語聲量瞬間萎靡。
劉椿眨眨眼,站在了一邊。
「請多指教。」似乎注意到了眾人蠢蠢欲動的心情卻沒察覺原因何在,本橋學依然一本正經地回應,循著其他人的眼光看向告示牌上的文字。
要將荷葉沉下水中看起來不難,只怕過程中傷了植物,他打量著池中荷葉貌似對這樣的互動方式有些疑惑。
「你們不打算站上來嗎?」只有一個人站在荷葉上的大叔覺得有點寂寞。
「有小禮物喔?」漣司覺得大王荷葉果然是很穩的踏了幾步。
白襪也好奇的從漣司肩上竄出來。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稍微朝本橋點了點頭,霄倒是常在工作上看到這個人的名字。
「極樂霄。」
多報了全名,如果是十紋的人這樣會方便些。
完後他向著前面的不破:
「你…別擋在這。」
不知道為何有種對方要朝著荷葉走去的錯覺。
但霄只知道對方擋在自己跟前,墜金的裝飾奪去了景緻的和諧感。
「啊,非常抱歉。」
不破向極樂道歉立刻退開,卻發現行人的道路相當狹窄。
於是不破立刻瞄準大王荷葉跳躍過去,刻意重力加速度的重重踩在荷葉上濺出頗大的水花!
然而,荷葉並沒有沉下去。
好厲害,真的不會沉。不破神奇的盯著腳下的荷葉。
「哇靠!」漣司一把拉住不破的手臂,然後往對方頭上捶了一下。「你是小鬼嗎!不怕滑倒啊。」
然後側耳低聲跟不破說,「那邊的小椿小姐是花妖,這裡都是人家的同類,你要注意一點,動作太粗魯人家花草都要抗議的。」
「!抱、抱歉,原來是這樣嗎?」
被撞到頭麻的不破小聲的恍然大悟,趕緊蹲下來摸摸腳下的荷葉:「對不起,荷葉先生,因為很想看看荷葉傘所以就踩重了,請原諒我... ...」
「極樂先生。」聞言修正了自己的稱呼,本橋學刻意沒用軍階互稱,畢竟對他來說這是非值勤時段,要是能先想到在這會遇上一批同僚的話他肯定會換了便服再來。
「這荷葉可真堅韌,兩個大男人站上去還是沒事。」看著站上荷葉的兩人嘖嘖稱奇,本橋對一旁的劉椿搭話,似乎是怕她無聊了。
『……哼!半妖小子,還早得很!』
大王荷葉發出了只有劉椿聽得見的傲氣宣言。
劉椿抬起頭,朝蓮葉上的兩人笑著搖搖頭。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沒有聽漏漣司直接告訴不破的資訊,眉毛微微一挑。
不知道哪來的不悅,直接一腳把漣司踢向不破的方向。
「--…是啊。」
簡單應上一旁本橋的話。
漣司被極樂霄莫名踢了一腳的往不破身上撲過去,所幸他剛才就拉著對方手臂了,還能站的好好的,只是把不破撞了一下而已。
「我做了什麼惹人生氣嗎?」他一臉不明所以的問了不破。
本橋學面對突如其來的發展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啞然失笑。
「你們感情真好,我也可以加入嗎?」心知這樣發笑不大禮貌,他抑著笑意也踏步站上荷葉,似乎也是忍不住想試探這荷葉的能耐了。
對於男人們的打打鬧鬧(?),劉椿失笑,不過轉瞬便覺得有些不禮貌地掩了嘴。
「霄先生要不要也上去試試?」
「不知道…」不破也是一頭霧水,怎麼這個眼熟的十紋突然踢漣司一下?
稍微思考一下,不破小聲的在漣司耳邊詢問:「難道漣司先生以前做了他反感的事情?」
「我連看他幾眼都會被踢呢!那張臉好看嘛!我也不是有意的。」漣司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問題。
「哦?來吧來吧?需要搭把手嗎?」漣司聽了本橋的問話,伸了隻手給他。
「………。」
沒有看向劉椿,只是鼻息略略輕哼。
更沒有解釋自己為何踹漣司。
「本橋,請隨意。」
讓對方想加入荷葉那伙隨意即可。
測試了一下腳底的感覺,估計再來一個人就差不多了,本橋學朝向岸上的人招了招手。
「極樂先生、與夜先生不一起來嗎?感覺差不多快達標了呢。」
不破確認漣司協助本橋站上荷葉,好奇的仔細查看路上有點眼熟的十紋青年。
啊,他的眼球有兩對。不破稀奇的看著,雖然承認對方的外表確實俊美,可是也不到吸引人的地步。
覺得那名青年帥到移不開視線,應該是漣司個人的問題。不破下了結論。
與夜聽了本橋的話一臉皺眉,更不想上去了。
他完全不想沉下去讓水弄濕自己的尾巴,也不想跟一群男人擠一起。
總覺得身旁剩下的兩個人都興致缺缺,劉椿想了想,便伸出一隻腳,輕輕踏上了荷葉剩餘的空位處。
「……。」
看上去不想跟漣司同道(?),便跟與夜站在一旁。
「劉椿小姐,小心。」見劉椿踏上荷葉,本橋學連忙上前迎接,深怕對方失卻重心、在這裡摔跤了可不好。
———狀況———
女子的單腳甫踏上荷葉,如同觸發了什麼,方才還好好承載三個大男人的荷葉立刻下沉。
[骰dice20,>11安全回至岸邊沒沾到水]
「——!」
倒是沒料到荷葉如此給面子的下沉了那麼多。
毫無準備的劉椿一滑,沒有多少運動天份的她就落進了水裡,幸好水不深,只是到她的大腿高度。
不破身體反射的跳回地面,卻發現劉椿站在水裡:「哇啊啊,劉椿小姐沒事吧?需要拉一把嗎?」
「劉椿小姐,妳沒事吧?」上岸的本橋學第一時間便拉起劉椿的手,打算將她拉回岸上,明明注意到了卻還是不小心讓她失足,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
輕鬆地跳回岸邊的漣司也同一時間發現,劉椿大概是因為他們三個同時上來邊上反而沉了下去,「小椿小姐?!」他也伸出手想拉住對方。
「……。」
站在與夜身旁的男人,在那水花聲濺起時微微動了下。
在其他人已伸出幫忙的手時,前面的動靜恍惚只是訝異的反應。
與夜被這突然的騷動嚇了一跳,他得到的結論是:三個男人一起伸手居然還是讓女孩子濕了裙子。
人類的反射能力太差了。他心想。
「……沒事,只是濕了下。」
劉椿落水第一時間便感覺到本橋握住了左手,隨即另隻手搭上了漣司伸來的手,稍稍使力,便輕鬆回到了岸上。
雖然沒受傷,不過濕漉漉的馬面裙跟鞋子倒是有些麻煩。
「沒受傷就好。」本橋寬慰道,關心地想著現在離入口不算遠、可以選擇折返處理,但難得進來一趟又這麼快出去有點可惜,想想還是決定尊重劉椿本人的意願。
漣司思考了一下這園區還這麼大感覺應該還要逛挺久,濕著鞋子也不舒服。
「我身上還有火符可以稍微烤一下,不過我也怕有意外,只能遠點使用,小椿小姐覺得呢?」他有些怕火弄傷別人,但遠距離使用的話效果大概也不大。
劉椿確實也在煩惱衣物的問題,她並不想掃了大家的興,但這樣子逛完全部的園區也不切實際,思索時,倒是得來了漣司的提議。
她頓了下,搖搖頭。
「……不了,謝謝您的好意。」
除了廚房的明火,能不用火,劉椿是不會碰的。
「是嗎?或是問問看服務人員?」反正他們才剛進來,漣司想著果然植物是不喜歡火的吧,自己真是唐突了。
「漣司先生的建議很不錯呢,好險我們離門口不遠,折返也不花多少時間。」本橋學聞言倒是認同這個說法,既然有這樣的互動區塊,想必園區也一定有所準備才是,無論如何總不好讓劉椿小姐一路穿著濕裙,染上風寒可就不好了。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半晌,幾人的對談還不得結論,霄無視了一旁關懷的男子們向劉椿走去。
圜詳了會對方衣物濕掉的部份。面料濕掉不易乾,長裙浸濕後的重量也多了負擔。
「…我回去拿來?」
低聲問,卻也不是那麼不清楚的音量。
他自然指的是去八珍樓帶乾淨的衣裳回來。
劉椿尚在思索漣司的提議,就察覺熟悉的那人靠了過來,感覺那重眸在身上轉圜了一圈。
隨後便聽到對方低聲的詢問,愣是空白了好幾秒。
「……我想漣司先生的提議很好呢。」
直接無視某人的提議,劉椿笑著答覆另外二人,朝在場的男人們點了頭。
「那麼我就先去找服務人員詢問下,各位先生無須等我,先往前走吧,我會追上你們的。」
她說完,行了一禮,轉身朝入口處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於綠植廊道中。
---劉椿消失兩回合---
靠著劉椿還算近的漣司幾乎是完整的聽到極樂霄說的話,他詫異地看著兩人一眼,又飛快地收回眼色,原來兩人之間是那種關係嗎?怪不得極樂霄對他總是那種眼色?漣司心中想了想。
稍微隔著一段距離的本橋學聽不清極樂霄靠過去與劉椿說了些甚麼內容,但他敏銳地察覺了兩人的互動有些超乎尋常的親暱,平靜的心緒中起了些許漣漪;溫厚的眼神從劉椿離去的背影轉移到極樂霄身上,他沉吟一會,這才向眾人提議道。
「那麼我們就繼續往前吧?」說實話他有些擔憂獨自離開的劉椿,不過這裡的服務員應當會重新將她領回遊覽路線上吧,心念一轉、他走到極樂霄身旁友善地問道,「極樂先生不過去陪著她嗎?」
若能成就一樁美事也是甚好。
山茶花跑了,剩下荷花對映著藍瞳的視線。
「……。」偏頭。
對劉椿無視自己的反應,接收到的回應該是不需要了。
「不用,她會自己解決。」
因應實情回應本橋的詢問,沒有細聞對方的傳達。
明白對方在那淡漠的外表之下也很關心劉椿的本橋學只是回以微笑,將探詢的視線轉向其他人。
這是……還在追求中?漣司瞥了極樂霄一眼,覺得兩人相互的冷熱程度似乎不太一樣。
不過他又想了想若劉椿真是他想像中那樣好強的女性,也許是不想在外頭表露與他人親暱的關係吧?
漣司不由得對兩人關係好奇起來,還覺得挺有趣的。
「行吧?我們走慢點就是。」
確認其他人的對話告一段落,不破回以點頭開口:「那我們就繼續前進吧。」
---地圖骰:
---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在唯一的女性離隊後,男性厄除們稍稍放緩了腳步,離開了荷葉區。
不過有趣的是,在離開此區前,他們在出口旁發現了一個裝有巨大荷葉的桶子,桶內的荷葉經過處理,已經成了一把別緻而環保的傘。
數量包括了離開的女性,恰好是六把。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代表植物:白杜鵑----
或許取傘或許無視,一行人繼續向前。
路過了一片看似無甚調查必要的區域,他們被花海攔住了去路,或者說,因著面前的美景慢了下來。
那是一片白鵑鳥休憩的場所。
開滿了整個區域的白杜鵑數大之美外,卻也皓白潔雅得奪人眼目。
不過在五人進來後,似乎響起了細細的低語。
「……是誰?」
「人類?妖怪?」
「好多人呀……。」
這叢叢的白杜鵑,似乎全是怪異的樣子。
當作是過關獎勵普通地拿取了贈品的本橋學不忘連劉椿的份也捎上,不小心落入水中要是連點獎勵都沒有可太虧了,至少等女子回來後拿到獎品可以稍稍撫慰一下心情。
往前來到白色杜鵑盛開的花海,他先是被這片雪白的景致吸引注目光,寧靜祥和的景觀中卻不時傳來低語,給人些許怪異的不自然感,他忍不住對身旁眾人問道。
「你們有聽見說話聲嗎?」
純人類的漣司啥都沒聽到,「我沒聽到,不過小白襪說有。」
與夜也點點頭。
「……。」沒有給回應。
花草可做的事情多了,說話算甚麼呢?
--那是極樂霄的經驗論。
「毛茸茸、有毛茸茸……。」
「毛茸茸好……長髮的也好……。」
「眼睛裡有蝴蝶……。」
「娃娃臉……。」
「紅紅的、好像紅杜鵑……。」
似乎是覺得幾人沒有威脅,花兒們的細語聲量大了點。
既然其中三人回答有,那麼應當不是自己的錯覺,莫非這個植物園裡有些甚麼古怪?看眾人的反應一臉平然,或許自己也不需要大驚小怪,正這麼想著、聲音又大了起來。
「看樣子是在對我們品頭論足呢……」側耳傾聽了一會,本橋學聽明白內容之後有些忍俊不住,這些花兒說的話倒是挺可愛,像孩子一般。
「人家在說你呢~小狼狗。」漣司笑著掀開與夜的帽子。
與夜則是奪了回來,帶回帽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搖搖尾巴。
耳朵?現在才注意到兜帽底下貨真價實的獸耳,本橋學總算意識到自己身旁這位同僚是混血,那麼另外一位頭上有角的看來也——難得能遇上混血同僚,他頓時感覺好奇心大起,看來今天可真是個黃道吉日。
不破沒有注意其他人,而是蹲在叢叢白杜鵑前好奇的觀察發問:「你們喜歡毛茸茸嗎?會想摸摸看嗎?」
「……。」
仿似蝴蝶眼點的眼睛眨了下,若如翅翼輕拍。
對於一旁漣司的輕浮行為,微微蹙眉。
「不能摸。」與夜跟不破說。儘管花兒充滿善意,與夜還是不想被一群花亂摸。
「!」
「聽見了!」
「摸摸?」
有些意外被搭話,花兒們察覺被發現了,索性高了些聲量,甚至有部分花朵轉向了與夜。
「不能……。」
「摸別人……。」
「……娃娃臉……。」
聽到了與夜的回覆,花兒們換了目標,看上了漣司。
「啊,抱歉,只是好奇而已。」聽到與夜嚴正拒絕,不破苦笑的先向與夜安撫道,才回頭看向白杜鵑。確認他們把目標換成漣司之後接續:「請問你們要怎麼摸呢?」
發現花兒們動向的漣司,就算沒聽到她們的耳語也大略猜測到了。
但也沒想到她們的次要選擇居然會是自己?
自己身上毛茸茸的地方——大概是頭部吧?
「想摸我?那倒是無所謂。」
看一群人跟花的互動,無從加入的霄便開始自己的秉公流程,褪去了手套查看這些花有無古怪。
「……。」
鑲著黑甲的指頭從花托撫過白色花瓣,倒看不出甚麼異樣。
不過在這個空間卻聽得見花朵的聲音,是為什麼呢?
……霄對比幾次雷同經驗,細細思量著。
「!」
「摸摸!」
像是鳥類展開翅翼一般,花兒們紛紛伸長了枝條,虛虛地將漣司整個人收攏進了雙翼;輕拂過頭髮、跳過鼻尖、自肩頭延著手臂滑至掌心,將男人染上了杜鵑的清雅花香後,才緩緩收回了枝條。
不過對方頭上倒是殘留了一個東西。
「謝禮!」
「謝謝!」
那是白杜鵑花構成的花環。
注意到極樂霄似乎特意脫下了手套與花交流,本橋學感覺對方意外地溫柔,默默地又平添了幾分好感。
「花兒們可真好客。」看見漣司收到的禮物,他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隨風搖曳的白花花萼,算是感謝對方的招待了。
「呀!癢!嘻嘻……。」
被黑甲輕柔撫過的花兒低聲驚呼,隨後纏住青年的手腕,如鳥般輕點了掌心後收回。
「香香!」似乎很高興被摸而送出了一朵白杜鵑。
「長髮!」
「長長的!」
似乎格外喜歡長髮的十紋,花兒們伸出枝條,同樣構出了一頂花冠給了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精緻度比漣司還高了
。
彷若是白色花瓣在身周跳了圈舞,漣司笑了笑,也輕輕碰觸纏上指尖的花瓣,他看了看花朵們送的花圈,紳士地行了個禮,「謝囉~姑娘們。」
「... ...看來不是有危害的。」
無論是被摸還是主動撫摸,似乎只要不是夾帶惡意的對待,這些白杜鵑不會做出傷害的舉動。
不過也只有這邊而已。
不破看著兩邊的結果,以及一旁被招待的本橋於是站起身向白杜鵑們說道:「謝謝你們,善良的花兒們。」
接著向其他人提議的發問:「請問要繼續前進嗎?還是在這裡稍等劉椿小姐再出發?」
「……。」
收落本橋不知道為何的視線,但被手中墜下的白杜鵑換回注意。
霄將花放入口袋中,戴回了手套。
「我也有嗎?謝謝你們了。」好可愛。差一點就要這麼脫口而出了,第一次遇到不帶敵意與殺傷力的怪異,本橋學新奇地把玩著頭上的花環,又鄭重地向白杜鵑們道了謝。
「確實,沒能讓劉椿小姐看見這麼美麗的花海有些可惜……漣司先生跟與夜先生怎麼看?」估計極樂霄對此沒甚麼意見,本橋學轉頭詢問另外兩人。
「等美麗的小姐再久都是能接受的。」漣司毫不需要考慮。
「無所謂。」與夜簡潔的回答。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骰子:休息一回合---
眾人決議後,決定在白花海中等待落隊的女性跟上。
--------
「……抱歉,各位——。」
女性的嗓音從不遠處響起,劉椿踩著咖啡色的粗跟高跟鞋,小快步地從後方靠近,直到距離拉近,那整齊的魚骨辮側邊的茶花色髮帶才緩緩落下。
她輕咳幾聲,撫平草綠色宮廷領襯衫的領子,裹著乳白七分鉛筆褲的雙腿一併,連帶雙腳腳踝鞋子的一字扣扣環輕撞。
她抬起右手,行了個軍禮。
「劉椿,歸隊?」
想起在場幾乎都是軍人,她難得說了句俏皮話。
「歡迎歸隊,劉椿小姐,這是剛才過關後的獎品,請妳收下吧?」順著對方的俏皮話接上,本橋學上前將手裡的荷葉傘遞給劉椿,看著對方的俏皮登場笑瞇了眼。第一次看見劉椿如此打扮,感覺倒是新鮮。
「歡迎歸隊~」也跟著招呼了聲,他將自個頭上的花圈借花獻佛的套上女性頭上。「給妳花兒們做的。果然還是女孩子戴著好看。」他笑說。
與夜則是點點頭,好奇的看了眼換了行頭的劉椿。
歸隊的劉椿換了一襲輕便的褲裝打扮,編起的長髮斂在身後。
草綠和乳白趁托起膚色,有著別於以往的清麗。
「……。」只睄一眼,悄悄收落眼底。
回應就免了,反正這個男人剛才也沒有被回應衣裝的問題。
「嗯?謝謝兩位。」
一時收到這麼多東西,劉椿眨眨眼,還是決定先道了謝。
「各位久等了,不過這一區,確實十分美麗呢。」
淡雅卻又純然,一種純粹的美麗。
「歡迎回來,劉椿小姐。」不破禮貌的向女性笑說:「您可以繼續欣賞,這裡的花都很友善一定也想跟小姐多聊聊。」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是、姐姐?」
「姊姊……。」
瞧著新出現的女性,花兒們竊竊私語,比起方才純然的欣喜,這次的語調更多出了幾分仰慕。
「……姊姊、適合!」
似乎對於女子頭上的花冠覺得非常適合。
「謝謝,不破先生。」
劉椿笑著向不破點點頭,也向寡言的與夜點頭,唯獨無視了某個人。
隨後她便轉過身,輕撫了花兒。
「謝謝呢,很漂亮喔。」
在花兒們的輕笑中,劉椿稍稍欣賞了會兒景緻。
隨後便轉過身,提議道:「或許,可以繼續往前走了?」
「剛開始聽見花兒說話時可真把我嚇了一跳,不過大家看起來都很鎮定的樣子……原來這很平常嗎。」見劉椿面對花兒們的反應也是十分淡定,本橋學坦率地說了自己的感想。
不知怎地唯獨極樂先生跟劉椿小姐沒有交流,想來也是一種展現特別的方式?這回他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吵架了?!因為不小心暴露關係?!漣司相當好奇,但由於保持禮貌的關係臉上還不動神色的。
他還看了不破一眼,有點想跟小弟弟聊點八卦了,但當初在荷葉上談劉椿的事情就疑似被聽到了,漣司有點遺憾地把想聊八卦的心收回去。
不破沒有注意到劉椿與眼熟青年奇怪的互動,更沒有注意漣司的向本橋報告道:「不,我收到的通報內容就有植物會說話的事情,所以多少有心理準備。」
劉椿遲疑了下,想起在場除本橋外基本都知道了,又認為欺騙屢次幫助自己的友人實在有失良心,半晌,還是望向了本橋。
「……畢竟,對同樣身分的我來說,這是稀鬆平常的事呢。」
非常委婉地坦承了身分。
「原來如此,是我恰巧沒接觸這方面的事情了,就連上次去探查會說話的貓也只見著了一隻九官鳥,畢竟怪異也有各式各樣的。」面對不破善意的解釋,本橋溫和的回應,「實在不好意思,我最近才調派過來,各種見聞上還不及各位廣泛。」
末了聽聞劉椿的坦白,本橋瞪大眼睛對熟悉的友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倒不是因為對方身為花妖一事,而是……遲鈍的自己居然直到現在都沒發現,想必就連開口都令劉椿感到掙扎吧,居然給她帶來如此困擾、本橋深刻地反省自己成為厄除之後的鍛鍊仍遠遠不夠。之所以會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想必在場諸人都心照不宣。
「是這樣,抱歉我一直沒發現……」他看著那對淺色的眼瞳,牽起劉椿纖細的手,以另一手溫柔地覆上,「謝謝妳願意告訴我,劉椿小姐。」
「本橋先生無須如此。」
劉椿搖搖頭,手中的荷葉傘跟著晃了晃葉片。
「我只不過說出一直隱瞞的事,認真說起來,倒是我有錯在先。」欺瞞蒙騙,本就是友人間不該有的。「您無須介懷,我想,我們依然還是,一起喝午茶的茶友?」
「是的,無論劉椿小姐是何種身分,我們仍是茶友。」他相信眼前的女子的隱瞞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決計不會加害他人,那麼即便是怪異那也無妨兩人之間的情誼,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語輕輕握了一下手中的柔荑,本橋這才鬆手。
雖然一時間有些驚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他很快便重整心情,看待友人的和煦目光絲毫未變。
「--自我介紹之後再說吧。」
其實也不是甚麼要緊的事,在場的人都知道。
但認為劉椿就是在禮節部分鑽牛角尖地給予別人信任,才會像前幾日那樣中咒術。
因此,霄說了目前最長的一句話打斷了後續。
「…往前吧。」他領在前頭走,論誰看都是不悅的身影。
原來劉椿小姐是怪異。
不破識相的退到漣司旁邊,不打擾兩人的友誼交談。
鬆開手,卻被打斷了回覆,劉椿僅是笑著朝本橋點點頭。
隔了一段距離後,才跟上前頭的青年。
「嗯,走吧。」既然同伴都在催促了,也不好意思耽擱大家太久,先一步起身的本橋學應聲跟上極樂霄。
意識到不破走到旁邊的漣司又想跟小朋友講八卦了,但他最後只是捏了捏人家的肩膀。
與夜則是已經無聊的蹲下來摸花辦了。
「啊!什、怎麼了?」
不破吃痛的看向漣司,一臉疑惑的問道。
「沒啥。」漣司只是手賤,「走吧走吧~」他推著人家走。
---地圖骰:
---
————這地,滑————
離開了白杜鵑,一行人前往下一區域。
但行走的這條廊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地板似乎都特別滑……?
[狀況骰bz+20骰]
有中標者,≧7便可各自顯神通安全不跌倒
—————————
「--……」
想遠離所有人的加快腳步,那雙新靴卻跟地板不合拍地不聽使喚,瞬間打滑在地。
除了碰撞聲外,那人甚麼聲音也沒發出。
只是回頭對本橋眼神示意過地板的狀況,用劍托站起身、撥了撥身上的髒汙。
「極樂先生——」正想過去攙扶、沒想到極樂霄已經俐落地爬起身了,還不忘警告後頭的人,本橋學自然地轉過頭傳遞消息,「各位,這裡地滑、通過時還請提高警覺。」
雖已預先收到極樂霄的示警,本橋學一踏上地面便感覺有些不對勁,或許是因為周圍露氣深重、廊道的觸感格外滑溜,雖然盡力保持平衡、他一不留神還是差點滑倒,幸虧有手中的荷葉傘支撐、這才勉強平衡了重心——只不過這樣的衝擊之下,原本強健的根莖應聲從中彎折,他有些懊惱地端詳了一下手中的殘骸,眼看是無法復原了,只得在通過那條路段之後抱著感恩的心情將荷葉傘葬在一旁的泥土裡,合掌祝願它能回歸大地。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有了前一次落水的經驗,劉椿這次逛園的時候都多了分警戒,又加上本橋的提醒跟極樂的前例,她更小心了些。
但或許是因聽到碰撞聲擔憂了下,下一秒,踏上滑膩地板的鞋底瞬間失去摩擦力。
不過她也只是稍微往前滑了下,便有所預備地站穩了。
「……霄先生?」
猶豫了片刻,還是靠過去輕喚了一聲。
不破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眼前的視野直接上下顛倒。
「!」意識到自己竟然摔到在空中翻圈,不破立刻腰力扭轉身體華麗的空中受身、單膝跪地的完美降落在地面上,整個過程就像一場體操表演。
漣司看到前方不破的華麗操作立馬鼓掌叫好,「挖靠!這個給十分!」
他跟與夜走在後頭,由於都沒走到會滑的地方,完全不了解前面的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沒事。」
簡單回應了劉椿的關心,把劍柄擺正。
發覺落到地上的東西,趁著其他人沒看見快速撿起,收回腰際。
「……。」
然後有點無語的對上後面體操表演的畫面。
「???」
不破也很疑惑自己到底踩到什麼,一臉呆愣的四處查看地面接著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詢問:「漣司先生,你不覺得地板很滑嗎?」
劉椿才稍放下心,緊接著就被後方碰撞及突如其來的叫好聲嚇到,頓了下才轉過身。
「各位都沒事嗎?」
「欸?很滑嗎?我走的這邊完全沒事。」漣司困惑的說,「與夜你也是吧?」
與夜點點頭。
我是踩到什麼嗎?不破雖然覺得奇怪,還是向前方回應:「我們這邊沒事。」
「不破先生真是身手了得。」瞧這運動神經,本橋學自嘆不如地讚了一句。
『——十分!十分!』
『紅髮選手一個滑倒!』
『不過沒關係,他身手俐落地腰部使力,整個人就在空中翻騰!』
『卸去力道,完美!』
『最後一個帥氣地單膝長跪落地——漂亮!』
『十分,滿分十分——!』
僅有劉椿聽得到的聲音裡,花花們激昂不已。
---地圖骰:
---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雖然有些莫名,但所幸無人受傷,一行人小心地離開了奇妙的地板,往前又參觀經過了好幾個區域。
「——呀!!!救命!!!」
正當要拐彎前往下一區域時,自另一個方向傳來了呼救聲,隨後便是身著與劉椿相同服裝的男子衝了過來,手中還抱著盆不斷尖叫的番紅花。
「救命!!!他要把我帶走!!!」
「安靜點!」
似乎是內賊的工作人員好像也是怪異,腳步迅速地衝了過來。「閃開——!」
[隨意骰20骰,骰子大於回覆的劇情骰,便成功逮住人]
>本橋1
>漣司中1
>霄1
與夜
>與夜
>不破
沒想到園區居然發生「搶花事件」,漣司聽到聲音時本身站的位置就已經距離犯人太遠了,與夜則是心不在焉的慢了幾秒才注意到動靜,所幸白襪反應挺快已經追了上去。
「救——命——!」
輕鬆穿過隊伍尾端兩人的搶犯手中的番紅花繼續尖叫。
立刻注意到動靜的不破,身體馬上擋在搶犯面前高喊:「站住!」
然而搶犯似乎鐵了心就是要逃出生天,面對不破直接釋放妖力威嚇也拼死猛衝,不破連續踢技想要絆倒對方,搶犯也是飛躍而起的在夾縫間躲閃。就連最後不破抓住搶犯衣服準備奪回的摔技,搶犯竟然順勢脫掉外衣的緊抱番紅花翻滾脫身。近乎一氣呵成的脫逃術,簡直堪比力與美的藝術。
這、這傢伙是人類嗎?執念也太可怕了吧?!
不破自認沒有手下留情,搶犯卻能夠死裡逃生讓他傻眼的只能抓著外衣,眼睜睜錯過機會的看著對方逃走。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區區半妖,給我閃開——!」
「救命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費了一番功夫,搶犯對於自己懷中的尖叫番紅花看來是勢在必得,硬是連襯衫都被扯掉露出無袖的內衫,再狼狽也要帶走花兒。
全程目睹了不破力行雲流水的體技,本橋學顧不得驚嘆,連忙迎上搶匪試圖阻止對方行進,僅是對付一名竊花賊用不著拔刀相對——腰上的太刀卻因為對方放出的妖力而響動,令這一個月來已經習慣分神注意提醒的本橋學一時走神、慢了一拍出手,雖然只差一點便能抓住搶犯,對方的身形卻又在即將觸到的時刻鬼魅般地偏移了,不知是用了甚麼特技。
「極樂先生——」麻煩你阻止他!即便沒有說出口,急切的聲音也已經充分傳達了這份意念,本橋學閃身護在劉椿身前、避免搶匪受阻之後回頭搏命,傷了隊伍中唯一的女性。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小子,閃開——!」
「嗚嗚嗚救救我——!」
或許是闖過幾人攔阻,搶犯信心大增,雖然本來鎖定好的女性突破口被男子阻攔,他索性改向直衝隊伍最後的攔阻者而去。
面對搶犯一連串的動作,霄第一時間的眼神卻是落在……
本橋防護盾已形成。
收到喚聲,霄只踏出步伐、右手緩緩舉起,讓男子穿過這不知所以的阻攔。
『……--。』
一記帶電流的手刀往那男子的後頸揮下。
竄自全身的電流瞬間麻痺男子,不聽使喚的四肢跪倒在地、鬆開了手中的番紅花。
使出電流的手順勢握住了盆栽的邊緣,輕巧地抐回懷中。
「…還是叫我霄吧。」
極樂(Gokuraku)的唸法喊起來太饒舌了。
……到手——!
本笑著以為得逞的男子,全沒料到最後一人竟有使電的能力,毫無防備地吃了一招,四肢失去控制倒至地面,整個人還在因麻痺不由自主地痙攣。
「嗚嗚嗚嗚嗚……。」
雖然得救了,番紅花倒依然沒停下哭聲。
「?!」
其實僅是短暫的幾個交手過程,劉椿相當有自知之明地後退一步,卻不料還是被挑了軟柿子,若是沒有本橋回防,怕是就被男子直衝而來。
「......大家還好嗎?」她鬆開背在背後的手,詢問。
完全沒事的漣司到是先蹲下來看望了那番紅花,「別哭、別哭,毛茸茸給你摸好嗎?」還不由分說地直接把與夜拉來。
與夜雖然扁著嘴不是很樂意,但這次到是沒說話。
番紅花哭泣度
「嗚嗚嗚嗚嗚……。」
兩人的安撫跟毛茸茸的誘惑對安撫花兒毫無效果。
不破這時候才想起來那名制伏小偷的人物--傳聞被同輩敬稱「雷神」的二等兵。
靠近大家之後再看看地上痙攣的小偷,這個狀態恐怕大概一時半刻還是別隨便亂碰比較好。南無。
不破默默合掌,這才向劉椿回應:「我們沒事。倒是這朵花,是不是送回她的同伴身邊比較好?」
原來不是花朵都喜歡毛茸茸哪……真是失策呢。漣司一臉苦惱的實在不樂見人的哭臉。
他只好輕輕摸著花瓣安撫花朵,沒特別注意拿花的極樂霄。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本橋。」
想著交給本橋發落後續。以防萬一,用腳尖推了推地上的人多補了一道電流。
懷裏的番紅花就像嬰孩一樣大哭,漣司的安撫沒有讓花停止哭泣,只有這男人的嫌惡。
「誰抱、…誰帶走她。」
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將番紅花盆栽換了隻手、轉向眾人那邊。
若非花兒在哭,劉椿怕是會因男人罕見的無措失笑出聲。
「讓我來吧。」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她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
她上前一步,接過花兒,放柔了嗓子安撫。
「沒事了……有沒有哪裡疼呢?」
番紅花哭泣度
「……嗚、嗚……是……?」
似乎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直到剛剛還哭個沒完的番紅花轉眼便止住了哭泣,抽涕著用葉片碰了碰女子的手臂。
「……姊、姊……?」冷靜下來後,花兒的聲音聽起來是個小男童的嗓音。
這種事果然還是女孩子來最有效啊!更不用說還是同類,漣司滿臉讚嘆的站到旁邊去。
「霄先生,謝謝你。」確認搶犯被極樂霄擊倒之後鬆了口氣,本橋學開口道謝;總之先靠了過去,換過絕緣手套將倒在地上的竊賊翻身銬起,稍作思考便轉頭對劉椿問道,「劉椿小姐,請問方才妳在哪裡找到工作人員的?我想請他們代為通知派出所過來領人,這種事情就程序來說必須報警處理。」
雖然由自己親自送去也未嘗不可,不過既然已經制伏了搶犯、通報附近的派出所過來帶人會更好。
「——我!我要親自,帶他去給警察叔叔關!」
似乎收拾好心情了,番紅花主動接住了本橋的問句,花身也跟著扭動起來。
「我可以的!因為我是勇敢的番紅花!」牠比手畫腳。「我爹爹娘親也要來了!姐姐,放我在這就好!」
不破識相的站在漣司旁邊,讓其他看起來比較有經驗的十紋去處理。
「哎呀,這樣嗎……說的也是,你是最清楚來龍去脈的人呢;這是對怪異的特殊手銬,對犯人來說是很難掙脫的,只要拿著我的名片將犯人交給警察就可以了,麻煩你囉。」雖然方才同僚的特技也令他心底小小詫異,但盆栽在眼前又是說話又是扭動的實在有趣,本橋學忍不住笑出聲來,沉吟一會後抽出一張名片放在盆栽的邊緣。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剛還在哇哇哭呢。
霄倒有點好奇番紅花要怎麼處理這個人,畢竟只是花、還不成妖……
「他為什麼要帶走你?」
被銬住的男子因為電流還沒有辦法正常說話,霄只好反問花朵。
「--……這傢伙是妖怪,不能交給警察。」
他打斷了本橋的判斷。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聽著本橋的話,劉椿稍微多施了幾分力氣,免得激動的花兒滑出懷中。
「工作人員的話,似乎為了讓入園者享受獨自暢遊的樂趣,所以園內是沒有配布的……不過相對的,就是周邊嚴密的防護了。」但是沒想到,會有怪異能夠找到入侵的地方,跑進來偷花。
面對剛剛的救命恩人,番紅花很明顯地抖了下(劉椿的手也跟著抖了下)隨後才一哼氣。
「黑色的霹靂啪啦,看我就知道了!我誰!」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有。
「既然已經上銬,最終會轉移到十紋手上的。報警是因為派出所的據點遍布各地,收容跟轉移都比較方便——」面對同僚的反對,他耐心地解釋了自己提出報警的原因,畢竟這種專門對應怪異的手銬警察也解不開,本橋並不擔心歸屬問題。說到一半,他看了一眼劉椿與花兒的反應,想起自己正在述說針對怪異的戒具,隨即有點抱歉的表示,「不好意思,在妳們面前說起這種事……請別害怕、這只是應對犯罪怪異的措施。」
「……。」有問跟沒問一樣。
黑色霹哩啪啦……?
那抖動的力度只怕劉椿失力不足,霄走過去扶起盆栽:
「…先放下?」
「我、我才不會怕!我沒有做壞事!」
番紅花激動地又蹦躂了下,聽到湊過來的黑色霹靂啪啦,覺得對方的提議
「不要!不要!我要姐姐抱抱!」
斷然拒絕,花花覺得面前的霹靂啪啦不懷好意,一定是想跟他搶姐姐的壞霹靂啪啦。
「你走開!」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霹靂啪拉黑黑斷然被拒,緩緩退開。
而霄的直言,本橋卻將他完善許多地轉圜解說。
面對此番,霄便不再多言其他。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不,我明白,所以沒什麼的——。」
劉椿搖搖頭,嘴上的笑在聽到懷中花兒對某人的稱呼時融入舌喉,脫口成聲。
她失笑,面對花兒的喜愛倒不是很意外,只是保持笑容,直至霄退開。
漣司在一旁也摀著嘴跟著偷笑,雖然顯然沒很努力的壓低聲音。
與夜倒是有點迷茫為什麼這次毛茸茸反而沒吸引力了?而感到有些心情複雜。
「——啊,來了呢。」
一行人互動之時,女子眨了眨眼突然開口,面向了身後綠植。
幾聲聲響後,兩條足有女性腰身粗的綠枝自綠植中冒出,隨後是一朵足有半赤鬼身高直徑的番紅花冒出,緩緩移動至眾人身旁。
「『——我家的孩子,麻煩各位了,十分感謝。』」
分不清男女的聲音響起,大花將自家孩子接了過去,不忘捆起綁匪跟好好收起名片。
「『一點點心意……還望收下。』」
綠枝條分出小枝,遞給了每人份量不一的香料。
[請骰bz決定]
「您客氣了,這位還要勞煩您了。」
收下被葉片小包裝好的香料,劉椿笑了笑。
「哪裡,分內之事無須掛齒。」本橋學點點頭,也客氣地接過了家長的謝禮。
「欸?我真的是什麼都沒做。」漣司有些心虛地收下。
與夜則是很普通的接下香料包。
「我也沒做什麼...不如說,還差點讓他跑了...」不破似乎深刻反省稍早前無法逮住小偷的失誤。
「……。」
唯一捉住搶徒的男人不知為何只拿到米量把的香料。
但似乎也不太所謂,霄只將香料和口袋中的白杜鵑一併放進腰際的小袋中。
---地圖骰:
---
————代表植物:松柏————
花兒們帶著人離去後,一行人繼續啟程。
穿過好幾個區域,他們這次踏入的區域溫度明顯下降了些。
一改方才的花草,此處的木棧道旁雖偶有綠草,卻也不過是小小貼地綠皮。
取而代之的,是一棵棵高聳挺拔的松柏,凜然而立,一望過去十分壯觀。
「……有人來了。」
「……軍服?」
比起方才的白杜鵑,雖然沉穩安靜了不少,但似乎同為怪異。
———————————
「黑色的,毛茸茸呢……。」
「紅色的,很耀眼……。」
「長髮的,很沉穩……。」
「那位衣服不錯……。」
輕聲評頭論足,但在來到剩餘的二人身上時,松柏們的細語聲嘎然而止。
「……是那個嗎?」
「好像是……大會那位說的……。」
「啊啊……那個……。」
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非常細微的討論聲中,可聽出對淡漠的青年的排斥。
一路走來花兒們似乎都對劉椿印象不錯,或許是因為系出同源吧,放在人類身上也是同樣的道理,本橋學並不驚訝。但為何此地的松柏唯獨對救了番紅花的極樂霄反感呢——早先在白杜鵑一帶還沒有這種感覺的,回想過程中發生的事情,實在找不出毛病,本橋學稍微偏離道路、靠近一株松柏壓低聲音問道。
「請問、我的同僚做了甚麼嗎?那位被你們略而不提的……」感覺極樂霄是不會在意議論的人,但如果有甚麼誤會的話,身為同僚的自己也可代為澄清。
映入眼簾的是凜不可犯的樹群排排聳立著。
曲曲折折的松柏各成形態,縷縷凜冽的氣息微微飄散在空氣中,或許是如此才讓溫度驟降。
但這個環境的氣息倒讓霄感覺蠻舒心的。
耳邊仍傳來植物的瑣碎細語,但點到自己時……
「………。」
無視也罷了,反正其他人不知道是甚麼事情。
「…本橋,你記得我們甚麼時間進來的嗎?」
應該或許可能不是轉移話題,霄向本橋詢問了進入植物園的時間。
突然被當事人叫住了有些心虛,不知道對方是否聽見詢問松柏的內容,但自己的行動確實醒目,本橋學神態自若地應聲歸隊,掏出懷錶看了看答道。
「從我們入園到現在差不多一個小時了,這裡還挺大的吶。」確認時間之後,本橋也注意到了迫在眉睫的民生需求,陷入沉思,「說起來也快中午了,就不知道有沒有吃飯的地方……」
雖然本身是冬日的花種,但劉椿沒有很耐冷,甫進入這片松柏林時,還沒讓人發覺地搓了下手,便欣賞起景致。
「——。」
豈料松柏們的評論到了她和霄二人身上就開始走調,她微愣,近乎無須於腦中蒐羅,答案就直接浮出了水面——花火大會的那個休憩地,似乎也是一棵松柏。
又碰巧正走於被針對者身旁,雖然臉上表情不變,但有些羞赧的她糾結了下是否稍稍拉開距離,在思及對方或許會更被針對,就放棄了。
『……麻煩各位,稍微停停呢。』
只是,稍稍不動聲色地,給予了松柏們一句傳聲。
一進入高聳的松柏園區,與夜便不由自主地摘下帽子,耳朵動了動,熟悉的植物令他突然有種家鄉的親切感,他曾經總喜歡在山林間奔跑。
「與夜。」看著與夜有些恍神的模樣,漣司機警地喊了一聲,這才令與夜沒有直接幻化成狼。
取代而之的是他走向樹木前,碰觸了樹幹,將額頭輕輕靠上、闔眼。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收到本橋的回應,霄只應聲表示知道了,而餘光默默收落一旁人搓手的動作細節。
「……。」
考量後,他只先向劉椿依近了些。
「……哎、」
「這樣啊……。」
「也是這樣的……。」
似乎理解了什麼,被碰觸的松柏特地折下腰,像個迎接歸家孩子般的大人,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粗糙刮人的稜角,輕柔地抱住了青年。
周遭的松柏也伸出了枝條,為免傷及敏感的獸耳,只輕輕拂過青年的肩。
「辛苦了……。」
鬆開手,直起樹身時,少年的脖子上,多出了一顆用細繩好好串好的小松果項鍊。
看著莊嚴的松柏,不破只敢敬畏的抬頭仰望。不知為何,光是在樹旁仔細注視,不破感覺到心靈多少產生些許安寧,非常舒適得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真是不可思議,就好像看著慈祥莊重的長者一樣,在身旁感到很安心。不破注意到與夜似乎也沉醉其中,看來不是自己的錯覺。
如同被感召一般,溫柔的碰觸讓與夜的心情有些顫動,他化型回本來的黑狼,掛著小松果項鍊繞著松柏區奔跑了一整圈才心情平復的幻化回人。
「與夜!」漣司慌張地確認這裡除了他們沒有其他外人才鬆一口氣,根本沒心力賞松柏。作為代理監護人他真的總是覺得與夜總有一天又會野放回深山,不過那可能也不算壞吧?他想。
「... ... ... ...」
剛剛,好像,看到與夜變成狼型。
不破有些發愣的看著忙碌的漣司以及滿足的與夜。
或許是因為青年的發愣,靠近赤鬼的松柏忍不住伸出了枝條,輕拂了拂對方的頭髮。
隨後向下於對方掌中,落下一顆飽滿圓實的松果,才緩緩縮回。
好想摸摸看。看見同僚變成一隻毛茸茸的動物,本橋學心情複雜地想著,這樣的想法似乎有些失禮,內心糾結的他別開目光,注意到了極樂霄與劉椿的距離縮短了不少。嗯……松柏的議論莫非與他倆之間的關係有關?他一邊看望著其他人的情況,默默地分神注意那兩人的模樣。
「你心情會不會太亢奮啦?」漣司覺得有些心累,野生動物什麼的……
只見與夜用著因為興奮而變得紅撲撲的臉說,「我、喜歡這裡……」這麼講感覺不是很精確,「喜歡他們。」他點了點頭。
「是是,我確實看出來了。」漣司又嘆了口氣。
「!給我的?」不破小心的收攏掌心,相當珍惜松果的抬頭注視,他閃閃發光的雙眼向松柏露出孩子氣的開朗笑容:
「謝謝您!我會好好珍惜!」說完,不破相當有禮貌的低頭鞠躬。
因為心情很雀躍很想要分享這件事,不破馬上跑到漣司身旁開心搭話:「漣司先生、漣司先生,他們給我很漂亮的松果,你看!」
養寵物養到心情疲倦的漣司,聽到了最近自己疑似開始「飼養」的小朋友的呼聲,便轉過頭,迎上了個陽光般的笑靨。
感覺被普照到的漣司揉了揉不破的頭,「好好好,你也很可愛。」
聽著其他人的互動,劉椿稍稍放下了心;不過這一放鬆,體感的冷意就更明顯了。
「……?」
她隨後發現身旁的男人靠了過來,頓了下,還是轉過身,抬頭等待對方說話。
似乎是覺得長髮的十紋有些孤單,又礙於同類傳聲不好回答問題,方才被搭話的松柏伸長了枝條,輕輕碰了碰對方肩膀。
隨後下伸,將一塊拇指大的樹脂落到本橋的手裡,隨後回縮。
琥珀裡是一小段松柏的葉子。
「……謝謝。」本橋端詳了下手中的樹脂,注意力便從其他人身上移開了,他想著這算是封口費還是……不,就當作友好的餽贈收下吧。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樹皮,他拋開其他思緒開始賞起景來,倒也怡然自得。
「………。」
無語的看著發生的一切,幻化成狼的與夜讓他想起了剛加入十紋遇見的事。
不過現在也不是回憶的時候……。
身旁人感冷意的微微動靜後,他還是解下了披風、環落在劉椿肩上。
「扣好。」
對映等著自己開口的褐色眸子,他補上了句便退開距離。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帶著熱度的曇花將劉椿包覆,溫暖了趨寒的身體,那重量卻啞了嗓子,讓她一時半會吐不出一個字詞。
又被發現了。
她再次愕然於對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關注度。
「……謝謝您。」
半晌,她笑嘆一聲,低下頭扣好領扣,隨後將過膝的衣襬拉好撫平才直起身子。
「……喔……。」
「我覺得……。」
「……嗯……。」
全程目睹二人的互動,雖然鑒於女子的傳聲而不敢再多加評論,不過松柏們好像對霄更不順眼了。
原想再開口繼續往前、好離開這對劉椿來說太森冷的地方,但所見的氛圍他也沒有心破壞。
不只與夜喜歡這裡,這個地方對他來說也能感到身心些許的舒暢,除了……
耳邊重新傳來評論的閒語。
「…………。」
他招誰惹樹了。
另一方面不破沒有注意到劉椿等人,而是臉紅的跟漣司反駁起來:
「可、我說的是這個松果很漂亮,突然說我可愛有什麼關係啊?」
「當然有關係啊,我就覺得你這樣很可愛嘛。」漣司笑著說著好像有邏輯又好像沒邏輯的話,然後又繼續揉人家腦袋。
「… …」不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能皺眉頭的紅著臉直直盯著一臉開心的漣司,卻也沒有反抗的讓對方繼續抓亂他的頭髮。
「………。」
沒心情看松柏,就像根木頭一樣杵著。
看不下去那邊的對談方式,藍眸的視線轉而對上
,又收回視線。
紅綠-與夜
藍黑-本橋
站在男人身旁,縱使沒有被松柏針對,聽著細語,劉椿也能明白霄流露的一絲煩躁是為何而來。
她思考片刻,先是撥開厚重的軍披風探出手,取下花冠後掂起腳,舉高雙手,費了會兒勁才將花冠戴到男人的帽子上。
「……這樣,他們應該會安靜些。」
將手縮回披風內,她仰著頭解釋道。
黑色的軍帽的紅色滾邊一圈被花圍繞一簇,儼然成了白花帽。
「………。」
男人的表情顯現沒有比較好的跡象,不一會就把劉椿費勁放上的花圈拿下。
將戴回劉椿頭上輕拍了兩下,淡然唸了句:
「…笨蛋。」
步離劉椿身旁,自己一邊煩躁去了。
不是責罵,也不是訓斥,只是帶著親暱意味的念叨——。
這陌生又熟悉的舉動,讓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邁開步伐,靠近道旁的松柏。
她彎下腰,面向了松柏。
『他是個溫柔的人。』
『請不要再針對他了,逛園還是要開開心心才好。』
「……好的……。」
「……是……。」
「……嗯……。」
在稍微強硬的語氣下,松柏們總算消停,不再針對青年。
乍看之下漫不經心地賞著翠綠蒼蒼的松柏,本橋學完全沒忘記注意同伴的動向,畢竟經過方才的偷花賊他多少也起了點警戒,不料卻察覺了令一邊的同行者似乎也在曖昧地打情罵俏,將某人的臉頰都染紅了;不只如此、旁邊的極樂霄身上也明顯少了一個物件,原本穿在他身上的披風現在若無其事地披掛在劉椿身上——戀愛是自由的,正是這個浪漫時代的精粹。他也並沒有愚鈍到要去打擾他人的好事,只是在視線對上同樣散發著獨身氣息的與夜時溫煦地笑了下,狀作無事地繼續賞景。
與夜完全傾盡在自己的空間中,沒特別注意他人,因此他收到本橋的笑容也只是歪著頭,摸不著頭緒,不過那也不令他在意便是。
---地圖骰:
---
————代表植物:楓葉————
饒是浪漫氛圍,也有個時限。
一行人辭別松柏,又接連穿過了好幾個區域,這次因明顯略低於方才松柏區的冷度不免頓了下腳步,與館內因植物而保持合宜溫度不同,這區和外頭秋時的溫度近乎無差。
然而溫度雖低,眼前卻是一片熊熊大火。
彷彿是一場無聲的森林大火,自蜿蜒的木棧道兩旁放眼望去,是一片燎原之炎,而木道穿過其下,竟像是漫步於火雨之中。
「——有人?」
「——黑色的,有個紅色的!」
「——紅色旁邊的褐色不錯。」
「——那是、前輩……?」
「——啊,蝴蝶在他眼裡!」
比起方才兩區,這區的楓葉明顯大膽了些也活潑了不少,幾人剛踏入,便開始評頭論足起來。
——————————
「真美。」前陣子才與人在公園裡賞楓的本橋學駐足眺望,被這惹眼的豔赤奪去了目光,先前賞的楓葉仍有青黃交錯,今日一看遍是火紅,倒是真切令人感受到了季節輪轉、時光推移。
「是壯觀的盛景呢。」
雖然溫度降至與館外無差,劉椿倒是因著身上厚重的披風沒什麼感覺涼意,不過想了下,邁步靠近霄,輕聲詢問。
「您這樣可以嗎?」不知道把披風給自己,對方行不行,語氣染上些許擔憂。
「——啾!」
結果剛問完,冷空氣便讓她鼻頭發癢,忍不住別過頭摀住嘴鼻,發出了類似小鼠鳴叫的噴嚏聲。
她拿出帕子,遮住自己的口鼻掩飾尷尬。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一群人在火紅之中更加顯眼。唯有那邊的紅髮半妖十紋,裝飾和髮色幾乎融進了景致中。
悉聽楓葉,或許因為是花花草草,皆是形容霄的眼睛像蝴蝶一樣。
雖然不排斥,或該說習慣了。
但這樣的形容詞彙不免勾起了一些遙遠的過去,霄杵在那竟一時發愣。
「…不影--」
頓了半晌才回神過劉椿的話,卻接到一個噴嚏回覆。
「…哧。」一直都冷面的男人猝不及防地笑了聲。
在滿身尷尬之際,她得來面前男人的嗤笑,頓時只覺得更難為了。
「……失禮了……。」
原本上前詢問的原因也有幾分是發覺對方的發愣,但現在這個情況,劉椿倒有些進退兩難,只得僵在原地,把帕子重新收好,頂著微紅的鼻頭,小聲致歉。
斂起嘴邊的弧度,只用鼻子輕柔而沉長的應聲這段喚回他思緒的情節。
「不會…劉椿小姐的各種樣子我看多了。」
霄微微揚起眉,只用了對方能聽到的音量說。
特別加上的敬稱,斯有報復對方前面不理會自己的嫌疑。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喉……。」
似乎自己意會了什麼,於兩人附近的楓葉們稍稍搖動,頓時便是一群緋紅之蝶,於空中起舞,優美落地,情景格外夢幻。
她抬起手,卻來不及阻止紅酒般醇潤的嗓音入了耳,讓過於輕柔的鼻音醺紅了她的雙耳。
劉椿輕吸了一口氣。
隨後在這一口氣中,捉住男人湊近的機會,直接掂腳伸長手取下對方的帽子,然後快速將自己的花冠輕柔地戴到男人頭上。
「……那這樣,就扯平一小部分了。」
她將軍帽扣到自己頭上,隨即後退一步,讓寬出一圈的帽子晃了晃。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或許老先生說得對。
他們倆的確一樣……至少在這奇怪的結點上。
劉椿堅持把花圈擺在自己頭上,霄這會乾脆把花圈取下拿在手裡。
一撥髮上的白花瓣,才發現樹上落下了一簇簇的紛飛紅蝶。
看向眼前披著自己披風又戴著軍帽的嬌小身形,莫名有種不協調的趣味。
「…、………」
他沒有在笑。
與夜踏進楓林區時,腦中的思緒還停留在前頭的松柏區裡,稍嫌冷冽的冷風襲過時,他微微的瞇著眼睛,只覺得很舒適,他早已習慣寒冷的溫度。
旁邊那一對感覺發展的挺好?本橋學基本確定了劉椿與極樂霄的關係,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擾這美好溫馨的時刻,俗諺有云妨礙別人談戀愛是會被馬踢死的,他全力故作鎮定地遊覽景致,伸手接住幾片翩翩落下的紅葉,打算帶回去壓在書頁裡用作頁籤。
一路上冷靜淡漠的極樂霄居然能容劉椿小姐如此安心地玩鬧,可見彼此的感情已然不同尋常,兩人並立的身影也十分般配,不知不覺成了這植物園裡一道別樣風景。
「... ...」
寒風輕拂而過,眼前的畫面卻是火紅微醉的秋意之景--不破很熟悉這個風景。
三年的離島生活,他總是在窗縫間觀看這層憧憬,憧憬自己能夠重獲第二次人生自由的穿越這溫柔舒爽的火海。
不過現在的話,不破卻不想破壞前方一對男女在林間漫步的氛圍。樹梢與樹梢之間摩擦的細語,似乎也跟不破有著相似的心情。
他難得聆聽寧靜中隨風搖擺的細碎呢喃,禁不住有些惆悵起來。光是自己能夠站在樹下而不是從屋縫間凝視,腦海也明確的浮現出--啊啊,終於走出來了。這般愜意的想法。
不自覺的,不破抬頭仰望著楓樹靜靜深吸一口氣,嘴角扯出眷戀的乾笑。
「偷笑什麼?」遵循不當小情侶電燈泡原則的漣司,走到不破旁邊一手攔著對方肩膀好奇的問。
「我剛從後面看,你都差點被這片『保護色』掩蓋了。」他笑說。
「誒?真的嗎?」
不破認真的看了一下全身,疑惑的回問:「可是我穿著十纹制服,應該不容易掩埋才對。」想一想,他露出愉快的孩子氣笑容:「漣司先生覺得我長得像楓葉?」
漣司沉吟了聲,順手接下剛落下的楓葉,他拿著赤紅的葉片在不破眼前轉了轉,撈起一縷對方那同樣朱色的髮梢說,「看,可不是一樣?」
看到另外兩個一眼好感度最高的湊在一起了,楓葉們又自動自發地理解了什麼。
他們輕輕搖擺起來,隨著奇妙的拍子整齊舞動,方才只飄下數片的閒適落紅景,瞬間改調變成數大便是美的朱紅葉雨,還相當特意地圍著二人落雨,一望過去,反到像是被驚起的緋蝶神隱了一般。
在楓葉雨中,靠近不破的一棵悄悄伸出了枝條,塞了個精緻的楓紅葉包,細聞的話,楓樹的香甜淡淡散溢。
恰好有著五分枝的枝條虛虛握攏,讓最側邊的豎起,上下晃了晃後,縮回原位。
「!」
原本被漣司撩起髮稍的不破大腦突然打結、努力壓下臉紅的衝動開口想著要怎麼回應時,突然被一大片落葉掩埋著實嚇了一跳。
好不容易飄完落葉,不破捧著被楓樹塞下的禮物呆愣在原地,微睜的雙眼明顯是帶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目前的情況回視著漣司:「剛剛,突然是怎麼了?」
嗯?我是不是該感謝楓樹的驚喜蓋過剛才的尷尬?
面對突然降下的楓葉雨,漣司忍不住笑了
「看吧?他們也認同我說的。」
「不是...剛剛漣司先生也差點被掩蓋了,跟髮色沒關係吧?」
那種量的落葉,就算淹死也不奇怪吧?不破一臉破壞氣氛的呆傻表情說著。
「但你的頭埋在裡面就看不見了,我的不會有這個問題。」
感覺另外一邊好像還要一點時間加溫才會修成正果,挑選好頁籤素材的本橋學走到少言的與夜身旁關照對方,正猶疑著該用甚麼說詞搭話,踟躕一會便從衣袋中掏出隨身攜帶的糖果遞了過去。
「與夜先生,你要吃糖果嗎?」吃糖就不用分神說話了,本橋學感覺自己的提案很機智,雖然是個不怎麼樣的問句,總歸是個開頭。
「不用。」有了上次說客套話被塞不喜歡的飯糰的經驗後,與夜明白了別人給你吃的的時候是不需要「客套話」的,「我喜歡吃肉。」他附加說明。
「原來是這樣,那麼晚點出去後一起去吃燒肉怎麼樣?」順利與對方展開話題,本橋學對於受到拒絕不以為意,自己默默地將糖果收回衣袋裡;不是很想打擾另外兩組人馬,關於午餐的邀約他想著等會有機會再詢問其他人好了。
雖然話不多,但與夜或許是個直率又意外好說話的人。本橋學在簡短的對話中再次更新了對初識同僚的認知,看來一開始在荷葉池畔的言詞也只是一時有感而發吧。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沒有聽到對方的笑聲、也沒有得到男人唇角勾起的訊息,但劉椿卻莫名查覺到面前這個被她捉弄回去的青年,少了往日的冷冽,倒多了分閒適的笑。
「……。」
感覺帽頂落了一枚東西,她反射性一仰頭,小心捏住帽沿止住下滑,用另一隻手取下,稍稍感覺後,便明白是片楓紅。
「……霄先生,這裡的楓紅,一定很豔麗吧?」
她看不到那燃燒的赤紅,卻用耳捕捉了蝶舞的優美。
另一方面,不破想一想將楓葉包收進衣袋內,彎腰冷不防的抱一團楓葉往漣司的頭上灑上去,露出相當幼稚的開朗笑意回應:「現在漣司先生跟我一樣啦。」
「……小鬼頭。」漣司無語的扔了一把楓葉到對方臉上,然後拍拍身上的落葉。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他捻過帽沿交換回彼此頭上的物件,藍眸因為被喚聲而一振。
「嗯…?」
第一次被劉椿問到眼前見得的景像。
因為劉椿的獨立自主和妖異的能力,他有時候甚忘了她甚麼也看不見。不能真正看見眼前的景像。
突然被抽回現實,霄恍惚間誤了回應,只當自己甚麼也沒回。
「……該走了。」
出言,那份閒適的氛圍若過眼雲煙。
身旁的人又恍惚了下,劉椿眨眨眼,聽著那分遲疑,無需多加思索,便明白其中原因而勾起了唇角。
她將楓紅簪上花冠,隨後一轉,輕拍了拍對方的手臂。
「……嗯,離開這連您也應聲認同的美景,儘管有些可惜。」
她用她的方式,委婉地給予了男人提示。
「——各位!」
她轉過身,稍稍提高了音量。
「我們繼續往下一區前進吧?」她說。「畢竟後面想來,還有很多美景等著呢。」
「……。」挑眉。
那輕拍自己手臂的動作,無疑顯示劉椿將自己一瞬偏轉的思想收攏。他才隨意一回:
「…都看過了,自然離開。」
花草也能告訴她這般景像的美好。
霄跟上幾人身後,步伐速率卻等待著後頭的人。
———地圖骰:
———
———孤獨的仙人掌———
告別整片楓紅,一行人繼續向前。
隨著步伐向前,他們來到了類似於沙地的區域,一株株各有特色的仙人掌或遠或近的羅列,氣溫比起方才楓葉高出了不少。
「……唉——。」
最為靠近的一株巨型仙人掌歎了氣,主動搭話了:「我很孤單啊……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它不等幾人反應,便逕自說了下去。
「因為
」
紅—我渴望一個熱情的擁抱啊!
藍—我渴望一個淡漠的親吻啊!
綠—我渴望一個溫柔的碰觸啊!
黑—我渴望一群忠實的歌迷啊!
——————————————
看見這空曠蒼涼的景色,向來只在外國風景照上看過沙漠的本橋學感覺很是新鮮——雖然眼前的沙地跟沙漠相去甚遠,但要的就是一個感覺。他興奮地加快了腳步,在仙人掌群中四處探看,終於來到巨型仙人掌的面前,聽見了那聲悠長的嘆息。
「這可讓人有些犯難了……」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本橋學聽了這句話,打量著仙人掌軀幹上的尖刺面露遲疑,「若是能把尖刺收起來,或許還能考慮考慮。」
「這是我的皮膚,實在是恕難從命啊。」
仙人掌哀歎,依然不死心。「但我只是看起來尖銳,實際上我是個溫柔的好人,請相信我!」
看了身旁的與夜一眼,實在不放心貿然讓同伴與仙人掌接觸的本橋學褪下右手的白手套,朝著巨型仙人掌伸出手掌。
「失禮了,可以讓我摸一下確認嗎?」
「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仙人掌大受打擊,沮喪得頭頂的花花都萎靡了下去。
「怎麼這樣……。」
「咦?不是這樣的,不好意思——因為我不希望同伴們受傷,不先確認過的話無法安心——」本橋學連忙否認,但仔細想想確實正如仙人掌所說,為了確保它不會危害同行的人他不得不抱持著懷疑,想明了這一點、本橋學這才穩住心神,溫和且堅定地回應,「抱歉傷了你的心,但我也有不能退讓的理由。」
末了,他回頭對身後幾人露出苦笑,似乎是有點向眾人求救的意味——一開始就誤觸仙人掌的地雷,接著的溝通恐怕會有些障礙。
似乎是本橋發揮其能力的時間--
終於不需要在聽到植物的閒言閒語,霄也饒有興致地這個男人要如何應付這奇葩仙人掌。
但是…
「……。」霄輕扯了扯圍脖,這裡的環境讓他有些不適。
漣司大概有看到「可愛的孩子(?)」傷心就感到揪心的毛病。
「既然人家說是溫柔的,我們就得相信嘛!順著刺摸刺蝟也是不會痛的。」漣司莫名的開始說服眾人。
「好吧!大叔讓你抱一個!」他說著便張開雙臂。
「不要,我不要大叔。」
「我想要的擁抱雖然熱情,但是一種,不一樣的熱情。」
儘管沮喪,仙人掌還是一口拒絕了漣司,完全不顧對方已經張開了雙臂。
「我想要這個看起來很好的大哥抱抱,可是他這樣懷疑我……我不想要了。」
超級鬧脾氣的仙人掌轉向了旁邊安靜的與夜。
「不然,這位毛茸茸先生,也可以。」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劉椿稍稍向一旁不能說話的迷你仙人掌打探了下,得到月兔耳的回覆,了然後便稍稍放下心,不去打擾前面的熱鬧。
只是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她想,順便將取下的楓紅匯聚了點力量,然後將散著微弱光輝、帶點涼意的葉子,默默放入身旁男人手裡。
「應該會稍微好一點。」
她這樣說著,隨後收回了手。
「那個,我來擁抱你可以嗎?」
不破似乎一臉躍躍欲試的靠近仙人掌詢問:「我不知道熱情的擁抱是什麼樣的,不過我知道夥伴之間的擁抱哦!」
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被仙人掌拒絕,漣司一時間受了不小的打擊。
自己的懷抱頓時空虛寂寞,他只好轉向後頭,還一臉可憐貌,「小力君抱一個。」就是非要把懷抱送出去了。
另一邊被點名的毛茸茸先生皺了皺眉,他伸出手,「只能握手。」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親切的行為了
不破沒想到前面的漣司竟然先要求擁抱,只是疑惑的說著:「誒、啊,好。」然後乖乖的主動擁抱住對方。
總覺得,這樣也挺害羞的。
差快一個頭的不破抱起來感覺更嬌小了,對方小暖爐似的體溫也讓漣司感覺很舒適。
「真乖、真乖。」 他療癒完被受打擊的心情才滿足的放開。
「對不起⋯⋯」似乎是對仙人掌感到抱歉,同時卻也沒辦法放棄原則的本橋懊惱地說道,聽了仙人掌鬧脾氣的發言之後發現自己已被排除在擁抱對象外,心情越發微妙起來。
「不、不能抱抱嗎?」仙人掌詢問毛茸茸。「熱情的抱抱!不是熱情的握手!」
「不能。只能握手。」他說,「我不喜歡肢體接觸。」
「那我握完手,可以去找姐姐抱抱嗎?」仙人掌很乖地先詢問了。
「劉椿小姐,這樣沒問題嗎?」本橋學擔心地出聲詢問,雖然情理上他沒法眼睜睜看著女士冒險,但自己已經被排除在外了,總不能強迫仙人掌接受。
「那我們先來握手!」
決定無視抱在一起的兩位男男,仙人掌高興地彎腰,向與夜伸出橫枝。
「……。」不適感在得到微光楓葉的效用後得到緩解。
在仙人掌發出姐姐抱抱宣言(?)後,霄伸出手搶前握住劉椿的手帶到身後。
男人涼薄的表情彷彿寫著『再見了,與夜』。
「喏。」與夜充滿男子氣概的伸出左手握住對方的橫枝。
那看似傷人的尖刺摸起來倒似海葵一般柔軟,與夜覺得有些奇妙。「軟的。」他給予評價。
仙人掌對於與夜的評價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你也很好!是好的毛絨絨!」
仙人掌對於與夜簡單卻直接的評價非常滿意,用力晃著頭上的花點點頭,收回手後卻迎來了黑漆漆把姊姊遮住的結果,頓時如遭雷擊。
「……。」
仙人掌愣了好一會兒,才猛然轉身,一頭埋進本橋的肩膀。
「嗚嗚嗚嗚嗚——那個黑漆漆欺負人——!」一陣痛哭。
尚在思索是否答應,便有人替她做出了決定。
劉椿輕嘆,只是自霄身後探出一個頭,朝哭泣的仙人掌跟本橋歉意地笑笑。
真的是軟的。
沒想到對方一頭扎了過來撒嬌,本以為自己先前做法真的令仙人掌產生反感的本橋學摸了摸仙人掌的頭,將它攬在肩上溫柔地抱了抱,對於自己方才跟孩子較真也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了、別哭,那個大哥哥只是太擔心大姐姐了,因為大姐姐可是他重要的人啊。」他低聲對仙人掌解釋原委,盡量簡明扼要地表示了兩人間的關係。
仙人掌理解度
「……。」
不計較本橋胡言亂語,總之仙人掌能接受就好。
…為什麼那麼冷?
隔著手套都能感受到劉椿的體溫,他向上延伸到手踝握了握確認不是錯覺。
「重、重要的人……?」
仙人掌哭哭啼啼,還蹭了蹭安慰他的本橋。
「是跟、跟,晚上會把我趕走,的仙人掌前輩們,一樣的關係嗎?」
到底理解成什麼關係了!
「或許是……吧?」不大清楚仙人掌晚上還能有什麼活動,本橋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感覺仙人掌的世界也很複雜呢。
感覺到手套布料向上摸索,劉椿頓了下,隨即勾著唇主動開口。
「身旁有這樣的溫度,您應該會好受些?」
將確定著涼這一事轉成自己的妖力使用,她笑得跟方才沒兩樣。
「……原來如此。」
擅自理解了什麼,仙人掌點點頭,收起哭泣。
「尼似葛好葛格!這個給你!」為了感謝,他摘下了花花,交給了本橋。
「謝謝你,之後也要當個乖孩子喔;這樣一來、肯定會有更多人願意給你一個熱情的擁抱的。」本橋學禮貌地收下,又摸了摸仙人掌的頭這才放開手;這裡的植物熱情大方,一路上收到了諸多餽贈,實在是一趟豐富多彩的行程。
「差不多也該前往下一個區域了。」他回頭對其他人提議,順便問了中餐的事情,「我剛才跟與夜先生討論了一下,等會出去之後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吃燒肉呢?」
「……」原來肉不是全部給我一個人吃。與夜心想,覺得人類的說話方式他還是很難理解。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重眸向那笑臉瞥去,他方才也沒見劉椿和自己距離多近。
「…是嗎?」
應了那不知是隱瞞還是委婉的說詞後便鬆開手。
「--我不了。」直接拒絕本橋的提案。
「也請容我心領呢。」
在對方鬆開手後,她也回絕了本橋的提議。
「還是得歸家換下衣服才好。」
對於外頭溫度來說,身上衣服太薄了。
「我也有事,下次再約吧。」漣司簡單回應。
不破乾脆的回答:「我要回本部提交報告書跟其他作業,所以就心領了。」
說完之後,不知為何看了幾眼漣司。
「好的,那麼就我跟與夜先生一起吃吧。」本就只是禮貌性的詢問,本橋學見眾人都另有打算,倒也不是很介意。
「……」肉……還是我一個人吃。與夜默默想著。
———地圖骰:
———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受傷的?———
一行人再度啟程,不過這次在兩區的通道間,碰見了一位倒在地上的人。
那是一名男性的工作人員,不知為何一臉痛苦地倒在棧道上。
見到他們過來,開口道:「
」
紅黑-我因為仙人掌太嗨不小心被弄傷了,可以幫幫我嗎?
藍綠-我因為被發脾氣的仙人掌牽連傷到,可以扶我一把嗎?
————————————————
「你沒事嗎?」既然是工作人員,又怎麼會不知道仙人掌的刺是軟的?直覺眼前的男性有些異樣,但畢竟是裝作求救的傷者、或許有其他目的,本橋學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
「傷口在哪?」他在幾步之內停下,總覺得那人看上去挺眼熟,便仔細端詳起來。
「裝的?」與夜豪不客氣的皺眉說,他試圖捍衛他剛才交的仙人掌好夥伴,「仙人掌不傷人。」
「不、不太好……。」
虛弱地回覆了本橋,然後對與夜苦笑。「我沒有說他壞啊……只是說他太激動了……。」
「……。」
劉椿覺得不對勁,怕直接出聲告訴大家會刺激對方,只悄悄靠近霄拉了下袖子。「霄先生……這人的聲音,跟剛剛那位有點……。」
「與夜先生,麻煩借一步說話。」察覺對方在應答與夜時有些怪異,本橋折回隊伍內,低聲詢問與夜,「這個人似乎對你抱持著惡意,請問你對他有印象嗎?我總覺得看起來有些眼熟……而且仙人掌不傷人,這是你我都知道的。」
除了商量之外,多少也存著讓同僚先有些防備的意思,雖然他感覺與夜早已得出結論了。
「跟花小偷、長得一樣。」與夜說,但是「味道有點不一樣。」
從剛才為止,不破思考眼前的男子偽裝自己受傷的原因。依照為數不多的經驗判斷,裝病裝重傷的人大部分都是為了偷襲。而那個人滿滿的敵意更是讓他完全踏實心裡的想法。
不破趁本橋轉身向與夜談話的同時走到最前頭,幾乎是隨時可以反擊的距離瞪視男子,完全不給對方任何偷襲機會的警戒著。想一想,不破開口詢問:
「明明沒受傷,在這裡是想做什麼?」說完,他直盯著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走在大夥後頭、只看幾人都有所戒備,霄便只是待著。
「…?」微微向劉椿那偎下身聽過,霄抬頭定眼躺在地上的男子半晌。
「……。」真浪費時間…
一眼認出那人的臉和搶番紅花的人同一張面孔。
霄一眨藍眸,一手將劉椿的身子挨近自己。
然後像交給小弟們處理的黑道老大一樣,不明所以交代了句:
「…好了。」
--可以了。
見事跡敗露,鎖定的報復目標及最好的突破口聚在一起,猛地直接從地上彈起,刮著風刃襲向面前的紅髮十紋。
「給我滾開--!」
「滾開才有鬼!」
陌生男子的反應相當直接直衝向前鋒的不破,不破沒有退卻的瞄準間隙踹向對方--卻被看不見的強力風刃硬是反彈偏離攻擊軌道,腳底也出現懸空失去重心的不利狀態。
「嘖!」因為後方就是本橋等人,不破沒有退開的運用腰力扭轉身體徒手抓住對方攻擊的雙手--然後不破看見了。
陌生男子將風刃集中在膝蓋處使出居合斬一樣的突進,身體接下一定會有損傷,可是閃開的話就會波及到後方的本橋等人。
基於反射動作,不破再次習慣性把自己當作肉盾的不去躲閃,準備扛下傷害伺機反擊... ...
「白襪!」漣司一皺眉便即刻把式神叫出來,只見大型化的獰貓飛速的往不破放向一躍過去,叼著赤鬼半妖往旁閃。
奔向男子的漣司抽出護符,簡短的咒術下直接瓦解了對方凝聚的風刃,又在對方失去重心往下墬落的同時唸了另一段咒語,地上的泥土立即翻了上來快速的捆住對方的雙腳,男子狠狠地往後倒地。
漣司一腳踩上對方的胸膛,用著符咒化型出來的十字弓指著對方,「給你簡短的時間交代遺言。」他冷著眸子說。
漣司很生氣,是他太過輕敵,也太過相信不破的能力,更不用說這裡總共五個厄除他根本不覺得有特別需要關注戰況。
他氣不破居然打算試圖直接用肉身擋下攻擊,但更氣的是他居然忽略沒發現不破還有這種自虐屬性,他什麼都沒注意到。
「--等、等等,不是、這樣的吧?!」
縱使心有不甘,但沒想到會得來如此截然的對待,地上的怪異來不及緩過痛覺,便趕緊開口,話語顯得有些斷斷續續。
「我可、從頭到尾,都沒有要、殺這半妖啊!」他試圖辯解:「我只是想著、幫我弟稍微報仇下……況且、」
他掃了眼在場同樣為怪異卻被保護著的女子。
「你要、在怪異面前,殺怪異?」
劉椿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雖然有想到對方來意不善,卻沒料到幾個眨眼瞬間便發生了如此劇烈的碰撞。聽到人皆平安消息,劉椿放下提起的心,拍了拍霄的手正想讓對方鬆開,就發現衝突的尖角指向了自己。
她索性放下手,轉頭面向被壓制住的怪異。
「失禮了,但我雙眼無法目視……哎呀。」
她驚呼,抬起手摀住雙耳。
「好了,也無法耳聞了。」
她唇角的笑容比平時還要燦爛。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張口的惡意,讓在劉椿腰間上的手微微收緊了些。
「……。」
厄除們即遵循守則也多不會隨意處置怪異,但那雙藍色重眸也已冷冽地將男子桶好幾刀了。
早先在男子襲來時立刻拔刀戒備的本橋學萬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幸虧漣司及時出手將不破力救下、連同怪異也一併制伏了,他收起本打算應對風刃的太刀,走到憤怒的漣司身旁。
「漣司先生,你要直接擊殺他嗎?剛才的攻擊即便沒有殺意對一般人也足以致死,按照規定是可以這麼作的。」見同僚直接遭受襲擊,本橋學多少也有些怒意,但還是姑且秉公辦理,詢問擒拿者的意見,「如果你打算移交本部的話,我這裡還有一副手銬。」
他從懷中掏出手銬遞了過去,表示選擇權在對方手上。
察覺腰間收緊的手,劉椿鬆開手轉而輕拍了拍男人手背示意沒事,隨後沉吟片刻。
『……姐姐——』
她招來了棧道旁的花兒,輕聲囑咐了好一會兒,才讓花兒縮回綠植中,執行她所交代的事情。
「就是那樣又有什麼問題?」漣司用力地踩了下那妖異然後冰冷的回答。
他聽了本橋的話之後,伸出手接過手銬將人銬上。
「你該慶幸我現在穿著便服,非值勤時間不執法。」漣司用著不疾不徐的口吻說,卻讓人感覺毛骨悚然,「還有,慶幸還有其他人在,我總要給晚輩好的教育,不能太衝動,也不能太血腥,那會弄髒這個美好的地方。」
說完他才拿開踩人的腳,往不破方向走去,「有哪裡受傷嗎?」但顯然表情沒緩過來,看起來完全不溫柔。
不破緩過神的這段時間旁觀著其他人,瞬間寧結的冰冷怒氣使他打了個冷顫。
雖然本能知道本橋他們憤怒的是陌生男子...也就是怪異說出口的猖狂發言,不過不破至少知道其中一位的憤怒是朝向自己的。
所以當漣司沉著臉關切自己,不破戰戰兢兢的謹慎...應該是害怕的回答:「我...沒事...」
眼前漣司的氣勢,讓不破自覺待會又要被訓話了。
「你最好沒事,不要讓我發現你在騙我。」漣司用著低沉的音調說,聲音不大卻聽起來很兇。他逕自撈起不破的手臂,開始檢查四處有無傷勢。
上銬後依然不放心,本橋學直接將那名被捕的怪異擊昏,確認過對方身上並沒有其他凶器、抬頭看向與夜,神情嚴肅。
「這個怪異膽敢攻擊十紋,足見其攻擊性強盛;與夜二等兵,麻煩你跟我一起移送這名罪犯。」進入工作模式後他整個人的氣勢凌厲不少,只在最後補上一點,示意自己也不會平白勞煩對方走這一趟,「——移送之後的燒肉我請客。」
與夜沒有遲疑的點了點頭,覺得這個做法很合理,便上前把被擊昏的怪異拉起來,準備帶走。
「——失禮了,請讓我打斷下。」
接到花兒的回應,劉椿抬起頭,出聲喚住了兩位準備移送怪異的十紋,平日臉上的笑意消失,換成真誠而嚴肅。
「我私以為,這位沒有相應的價值,值得二位這樣大費工夫。」她的話語罕見地直接。「也請別誤會,我只是想說,這部分應該是『服務人員』該做的。」
話語落下,自一行人來處便傳來沉悶的腳步;兩道高大壯碩如鋼鐵般的男人自來向靠近,在來到幾人身邊時停下。
「「非常抱歉,讓客人們有這樣不愉快的經歷,這是我們的疏失——!」」
先是朝所有人鞠躬道歉,接著猛地轉身一個九十度鞠躬,那草綠色的制服鈕扣都差點蹦出來。
「「——大姐!」」
兩個一米九的男人統一問好,接著其中一位才繼續說:「按照您所吩咐的,我們讓向日葵跟大王椰子去周遭揪出了那些接應的老鼠,確認沒有遺漏後,全數送至警察機關了。」
劉椿應下了他們的大禮,沒有閃躲。
「好的。」
她沒有致謝,只是轉過頭,再次望向本橋二人。
「這兩位是方才那孩子的兄長們,我想,若是各位能夠接受的話,便由他們來押送這位犯人先生。」
猛男們直起身板,再次鞠躬。
「「拜託了!」」
與夜有些遲疑,但還是乖巧的看向旁邊指揮的長官也就是本橋確認。
本橋學上下打量了兩名壯碩的男子,沉吟一會這才做出答覆。
「請抬起頭來,此事並非你們的過錯,反而是我等的疏忽,身為十紋,只要穿著這身制服出行、便得做出符合職責的相應之舉。離席也並非出於不悅,單純是我職責所在。不過……」看了看鞠躬道歉的兩人,又注意到它們與劉椿的對答,明顯對方與植物園有著緊密關聯,本橋學看的明白,他也不想因此掃了眾人的興致,更不想讓劉椿露出那樣的神情,「兩位看起來十分可靠,看在劉椿小姐的面子上,這回就再麻煩你們一次了……與夜二等兵,將犯人交給他們吧。」
他掏出名片在背面寫上『此人糾眾襲擊十紋,請慎重以對。』,署名之後順帶交給其中一位男人。身為在場軍階最高的十紋軍官,他理所當然要為現場發生的一切負責,如果真的出了差池、首先被究責的就是自己指揮督導不周,對本橋學來說這不是一句『不在值勤時間』就能輕巧帶過的。
因為太過放鬆沒有第一時間接掌指揮權,他一邊思索著自己在非值勤時段盡量與同僚平等相待的作風是否有害,一邊對突然被自己以位階相稱的與夜感到有些抱歉,等會真的要讓他多吃點肉。
「「非常感謝。」」
收下名片,兩位高大的男人左右架起昏厥的犯人,朝厄除點點頭,隨後又朝女子一鞠躬(雖然不知為何頓了下),旋即帶著犯人穿過眾人,踏著沉悶的步伐,消失在木棧道的彼端。
犯人被押走之後,在場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的靜默,但若說是怎麼了,事實上也沒任何人受傷。
「……你們先走,我跟小朋友講幾句,很快就會跟上。」漣司盡量不帶情緒的跟其他人說話,只是臉上依舊沒有好表情,一看就是火氣還沒消的樣子。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漣司語落,霄即沒有猶豫地往門口走去。
但往前兩步、又像想起甚麼回頭牽過劉椿的手。
「…過來。」
握起的手果然還是跟懷中的感觸一樣寒冷。
毋須問她為何用妖力搪塞過去,而現在也不適合問。
稍稍關注了下氣氛凝重的二人,對於漣司的話語劉椿只是重新揚起笑,禮貌地點點頭。
正想著要喚上本橋二人,剛剛鬆開腰部的手改為拉上了她的手,她眨眨眼,思量過後還是安靜地朝本橋與夜點點頭後,跟上霄的步伐向前。
「那就麻煩漣司先生了。」畢竟不是自己的下屬也不好多說甚麼,本橋學點頭應承,方才扭緊的結彷彿一下子鬆開了,又恢復原本溫良恭謙的模樣,見霄拉著劉椿往前、便也招呼與夜一起上路。
「我們也跟上吧,與夜先生。」
「喔。」與夜看了眼後面的兩人,有些好奇是什麼事要說,但也只疑惑那一兩秒,便跟了上去。
「… …」不破目送本橋等人離開,才怯生生將視線抬向漣司。
漣司卻是沒有看著不破,他看著旁邊沉默了一會才開口,「先給你一個自由闡述的機會,以免我誤會你。」他說,眼睛依然沒有看對方,但語調已經冷靜了些。
「我問你你剛才,那怪異衝向你的時候,你是不是打算直接用身體擋下來?」
不破慚愧的思考怎麼回答,在腦海反覆自己拼湊出的解釋,卻每每在最後變成無法開口的辯解。
欲言又止一段時間之後,不破終於鼓起勇氣的擠出聲音點頭回應:「對,我剛才判斷受傷的程度不會危及性命很快可以自我恢復,所以打算擋下攻擊。」
漣司點點頭,他想著很好,他沒誤會人。
他轉回頭看著不破的眼睛,「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你剛才的舉動只有在『只有你一個人』,而且後面的全是『一般民眾』的時候才合理。」
「這次呢?你後方的是誰?是劉椿小姐嗎?不是,她被極樂霄看得好好的。」漣司說到這的時候語調就不禁開始上揚了,顯然越是講話他越想起剛才的情景。
「你後面的是我們是十紋跟六生,你是不是瞧不起他們啊?你如果沒擋下來你後面的本橋——喔,他還算你長官呢,就會被撞飛是嗎?他們沒有反擊能力嗎?」
不破低垂頭看起來相當沮喪,語氣也軟弱許多的回應:「他們可以應對,是我個人的判斷錯誤…對不起。」
漣司聽著對方的道歉,嘆了一口氣,「當你身邊有同僚的時候,請相信同僚,不是自己逞英雄,而是要自主把損傷降到最低,因為還會有人補上你攻擊的缺漏。」
他停頓了一會,將視線轉向一旁,已經不是說教而像是抱怨一般說了,「……通常比較珍惜自己的會下意識對攻擊以閃避為主,選擇硬接下來的不是對自己有過高自信的蠢蛋就是把自己當肉盾的被虐狂。」
「… …」完全正確,正如漣司所說。
不破心知肚明,自己在無意識快速作下判斷的時候,身體沒有擺脫過去被當作武器對待的習慣…不對,是自己仍然沒有脫離舒適圈的藉口罷了!
竟然妄圖別人不把自己當人看待,簡直囂張至極。
不破抿嘴咬牙,沈默的痛恨自己努力了三年竟毫無成長與改變,也痛恨自己怎麼樣也擺脫不了的罪惡感。
窩囊。實在是,可笑的太窩囊了。
漣司其實不希望不破這時什麼話都不說,因為不說話就代表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對的。
他希望他反駁他,說漣司先生你說錯了,說他只是一時判斷錯誤,而不是因為已經「習慣」這樣的動作。
「你沒有要說的,我就當你聽進去了,你要習慣身邊的人是你的同伴,他們不需要你過多的保護。」漣司說完,便往前走準備離開這裡。
「… …」
出乎不破意料之外的漣司並沒有過多的斥責,可是相對的也容易讓他感受到更多的自責,以及胸口清晰又難以言喻的莫名疼痛。
不破安靜的邁步跟在漣司後頭,也不知道兩人維持如此的沈默與距離經過多少時間,不破非常難看的開始邊默默掉眼淚邊低頭走路。中途雖然嘗試一手用力抹去,卻怎麼樣也只能暫時停下眼淚的流動,然後不停的重複。
———地圖骰:
———
———吱吱喳喳的蘆葦———
顧慮到脫隊的二人,剩餘的人們步伐特地放慢,過了半晌才離開剛剛的棧道,來到新的區域。
彷彿一片茫茫大海,正值時節的灰色蘆葦花開遍整個區域,只消一縷清風,就能見到陸上的另類浪潮起伏美景。
「……重瞳好看!」
「長髮的很穩重呢……。」
「哎、毛茸茸的……。」
迎來幾人的蘆葦花嘰嘰喳喳起來,清脆的嗓音討論著對幾位男性厄除的評價,唯獨漏掉了那位同類的女性。
———————————————
對於蘆葦們隱隱約約的排斥,劉椿僅是一晒,便轉過頭望向淡漠的青年。
「霄先生……我沒事,可以自己走呢。」
委婉詢問對方何時要鬆手。
聽了這次的評價,破天荒地居然完全忽略了劉椿小姐,雖然之前也有過避而不談的情況、但明顯帶著些許敬畏的成分;本橋學很是驚訝地看了一眼劉椿的方向,頓時覺得自己方才的推論不大可靠了起來。這樣也好、無需外在的頭銜襯托,劉椿小姐就是劉椿小姐——他這麼想著,開始轉頭環顧搖盪的蘆葦,希望後頭的那兩人沒事才好。
聞言,那手是放掉了。
但接著卻是沒有手套質地隔閡,額前撩起的微風。
霄將手背側貼在劉椿額上碰了碰:
「是沒事。」還沒有發燒。
劉椿的身體比霄想像弱得多。但是幾個厄除都是身強體壯的男人,確實比較起來更可耐幾個區域的溫差。
這樣差別便只在落水後換裝--
……她確實有說了要回家換衣服。
「…妳說話真難猜。」藍眸瞇了瞇,隨意怨了句。視線轉而向本橋那,正想喚聲:
「本…--」
「怎麼了?」正在專心尋找蘆葦中是否有野鴨的本橋聞聲回頭,經過方才的襲擊他似乎比先前警惕了不少,隨時在注意周遭環境的動向。
——不行!
在霄試圖說出什麼之前,劉椿想到的最快阻止方法,便是快速伸長手,直接摀住了男人的嘴。
然後她踮著腳轉過頭,朝本橋搖搖頭。
「沒有事喔。」一臉微笑。
「……不要……!」
「討厭……。」
「不喜歡……。」
男性們同女子的互動似乎引起了蘆葦的反彈,話語雖然仍細碎,卻顯露了焦躁感。
「嗯,有事的話千萬不要客氣。」雖然這樣的情景有些怪異,但兩人或許正在進行甚麼自己不方便干涉的遊戲——本橋學配合著劉椿的回答睜眼說瞎話,只在回頭時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畢竟向來凜然的極樂霄被踮起腳的劉椿摀嘴這畫面看著實在挺逗的。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 … …。」
…搞甚麼。
抿起唇,霄蹙眉看著那手的源頭。
最後維持著被摀嘴的狀態,先對本橋搖了搖頭。
與夜眨眨眼茫然的看著其他人的舉動,他們明顯比蘆葦更讓狼妖感興趣。
然後便聽得蘆葦的抗議聲,「你們為什麼、討厭她?」狼妖到是很直接。
確認成功阻止後,劉椿趕緊收回手,想握拳卻又驚於掌心殘留的觸感而驟然放開。
「……我沒事的,更何況,我也希望能逛完。」
雖然有些尷尬赧然,但她還是好好地說出了隱瞞的原因,希望能說服男人打消念頭。
「……不喜歡……。」
「……喜歡、厄除……。」
「喜歡……!」
「……討厭、走開……。」
雖然回答了,但依然沒有好好解釋理由,倒是對於劉椿的排斥更明顯了。
回頭前瞥見極樂霄對自己搖頭,本橋學想想感覺情況似乎跟自己的理解不大一樣,在意著身後兩人的情況、短期內卻也不好再次回頭,此時他看見了一旁的與夜正在跟蘆葦說話,便好奇地靠了過去。
「與夜先生,蘆葦們說了甚麼嗎?」
「他們說喜歡厄除,不喜歡劉椿。」與夜轉頭簡潔的回答。
極楽 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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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觸感離開了氣息邊,稍出一聲吐息。
「………。」
回應了沉默,似乎很認真在考量劉椿的狀況與否。
『……不喜歡、』
『喜歡、……』
『……討厭、 』
『走開、……』
「--……我知道了。」旁邊甚麼東西?好吵啊。
蘆葦的吱吱喳喳的聲音擾著耳邊煩,霄勉強應准。
想來劉椿也固執地很,但他也難放心對方顯寒的體溫。把人撈過來些,一步差還略能用能力的感觸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但、妳得保持在我身邊。」
「……不要!」
「……走開走開!」
「……討厭——!」
遲遲未被男神(?)注意,加上這次的舉動,蘆葦的聲量終於忍不住大了起來。
「——。」
想問的話被蘆葦折斷,讓她吞回了腹。
「……。」最後,劉椿只是輕歎一聲,逆來順受的點點頭。
這哪邊弄反了吧?聽了與夜的轉述,本橋學皺起眉頭,照理說來對同族不會有這麼大的敵意、就算有恐怕也不應該勝於十紋;他實在摸不著頭緒,但一想到方才與夜收到敵意之後發生的事情,便感覺不能再次疏忽大意。
「要不我們稍微往劉椿小姐與蕭先生那邊靠攏吧?雖然不大想打擾他們,不過還是安全第一。」十分在意兩人狀況的本橋學終於找到理由回頭,順水推舟地提議,踏出了腳步。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收劉椿點頭的訊息便罷了,但旁邊的聲音卻是嘈雜。霄起蹙眉詳了詳四周:
「妳們--」頓點了會,他難得思索了一下用詞。
「……安靜一點。」比閉嘴好上一些。
只怕這些蘆葦的聲音跟番紅花哭聲一樣響。
「——、——。」
雖然被嫌吵了,但得到男神的一眼,蘆葦們就已經興奮不已,乖乖地壓低了音量。
變成了嗡嗡聲般的竊竊細語,但仍能明白箭頭是指向那名女子。
「你們這邊有看到甚麼有趣的東西嗎?」本橋學走到兩人身旁,試探著提問,「這邊的花兒很多話呢,感覺也是些年輕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不大喜歡劉椿小姐……反而對我們這些十紋印象不錯?」
說著最後那段話的時候直直地看著極樂霄,似乎是想知道他的看法。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偏頭,不知為何本橋是問自己。他才看向了一旁點頭後就噤聲乖巧的人。
為什麼不太喜歡劉椿?……
--它們可能不喜歡固執的人。
看在劉椿乖乖聽話,霄也只默默在心裡想。
「……有趣的?」
沒有認真細想蘆葦的喜好,只是應著向把問題遷向四周。
對起蒹葭采采,他想起的卻是總望不到那頭的山坡芒草。但隨風卻皆似輕擁海岸的浪潮。
「… … … … 。」這無趣的人甚麼也答不出來。
--誰知道蘆葦跟十紋有甚麼關係?
「…可能就是喜歡吧。」跟這人不用思考自己的作為一樣。
沒想到幾個隨口提問居然能讓捉賊時威猛無雙的極樂霄如此遲疑,緊接著爆出的尖叫劃破了寧靜;從話中得知這群隨風搖曳的小蘆葦是極樂霄的粉絲,本橋學會意地微笑了下,便把話題輕輕帶過。
「或許吧。」他應答之後轉向一旁沉默的劉椿,禮貌地詢問對方,「水邊風大,雖然劉椿小姐身上已經有霄先生的披風了,不過聚在一起走還是多少能擋擋風,可以嗎?」
與夜被這群魔亂舞嚇得毛都豎起來了,他飛快的跑到感覺最為可靠的本橋身後躲著。
好怪,這群蘆葦好怪。
面對蘆葦們的高分貝少女尖叫,雖然悄悄揉了下耳朵,但劉椿還是不免生出奇妙的長者感慨這些孩子的活力。
「啊、讓您擔憂了,若是各位不介意的話,我沒有問題呢,十分感謝。」
她搓了搓手,啜著笑點頭。
「嗯。」注意到她搓手的動作明顯跟言詞微妙的出入,而且與夜也躲到了自己身後,本橋學只是點點頭、沒有改變隊伍陣型就這麼繼續向前走了。
面對高分少女叫,霄的反應只當如平常的風吹草動。
藍眸只是瞥向一旁的人,聽過那套一貫的說詞。
「…。」他微微嘆了口氣,也隨著步離聲浪。
————————————
一行人在蘆葦的歡聲尖叫下,踏往了下一區。
————————————
另一方面的漣司這才注意到後方壓抑的抽泣聲,轉頭回去不破已經哭得眼睛都紅了,發現他轉頭了還慌忙的擦眼淚,模樣可憐的不行。
漣司頓時整個人都傻了,這是怎麼了?!這是感情勒索嗎?是不想讓他生氣的招數嗎?儘管他知道不破根本不會去感情勒索,但他還是覺得自己被勒索了!這樣他還怎麼發火下去?
「這是怎麼了?是我太兇了?」他問。
儘管他心裡知道大概不是這樣,或者是說不只是那樣,也許是因為很多感受像滿溢的水杯一般,再也承受不住了才滑落下來。
「不是...」
不破抽著鼻子努力打起精神的回應,努力擦拭掉礙事的眼淚含糊的回應,即便帶著鼻音不過聽得出他正表現出堅強的模樣:「我只是、很氣自己給漣司先生添麻煩,還讓你費心跟我講道理,所以這是...正在努力振作起來,跟漣司先生沒關係,請暫時不用理我!」
然而,不破的淚腺似乎與他抗爭一般,完全沒有打算停止的跡象。
漣司簡直拿他沒辦法了,他真的看不得人哭,尤其還是這種乖孩子。
他一把將人攬入懷中,對付哭泣的方式最有效的還是懷抱,這是他的經驗談。
他皺著眉頭又拿人沒轍地輕拍不破的背,反正人家也看不到他一臉無奈的表情。
「行行行,哭夠了就舒服了,就哭吧哭吧。」反正他舉雙手投降了。
「沒添多少麻煩,也不費心,少做這種自殺式的防禦動作就好,你哪裡受傷了哥哥我還是會心痛的,至少為我想想吧。」漣司那情話似的安撫說的一套一套的。
「!呼啊?!」在被擁抱住的下一秒,不破其實驚嚇過度的發出奇怪的聲音。
不過在漣司懷裡乖乖聽完安撫的話語之後,不破有些不知所措的吸鼻子。因為,他其實沒有想要去依賴漣司到這種地步,這樣總覺得不對等。
慌張的思索一下,仍在吸鼻子的不破回抱緊漣司、輕輕拍漣司的背部結巴說著:「我、我會為漣司先生好好想想,所以漣司先生想哭的時候也、唏、也可以來找我!」
因為不破是帶著哭腔正氣凜然的用力回應,顯得相當逗趣。
突然被愛哭的男孩反過來慰藉了?漣司有點不明所以的愣住。還是說這叫做許諾?漣司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情況。
說起來他大概很久沒有哭過了。漣司連思緒都飛散了,他想著不破說的那情況,若是自己想哭可以去找他?
「你還想著來安慰我了?小朋友懂怎麼安慰大叔嗎?」漣司笑了笑,大人世界的「安慰」可不只是抱一個這麼純粹了。
而不破明顯感到疑惑,愣愣的回答著:「呃,不是像這樣互相擁抱、唏、然後拍拍背?」
還是說要幫忙對方擦眼淚?
此時不破的眼淚有些消停,眼眶與鼻子仍紅透到無法掩飾自己曾經哭過的痕跡。
漣司輕捏一把對方的鼻子,「嘛,可愛的孩子就不用知道這些了。」他用著袖子幫對方擦拭淚水。
「好了,走吧?再不走快點他們該等我們了。」漣司說著便鬆開雙臂,然後又看了一眼不破狼狽的臉,「看你一臉可憐,等等他們要說是我欺負你了。」
被擦拭眼睛反而讓不破臉紅了。不過,因為不破的心思非常在意漣司輕輕帶過的話題,似乎整體看起來有精神許多。
他趕緊抹臉想要讓表情不會如漣司描述的那般可憐模樣,同時快步跟上漣司開口追問:「那,請問我要怎麼做,漣司先生才會告訴我怎麼安慰你?」
不然剛剛發誓的話就不算數了。不破認真的想著。
漣司飛快的在心裡猶豫著要不要調戲小處男,最後還是決定要保護稀有動物。
「你就用你的方式就行了。」漣司笑說,他技巧性帶過,「這樣才獨一無二嘛。」
「哦,好吧!」
不破直接相信對方的點頭應允,似乎因為看見漣司的笑容讓不破他自己也開朗了許多。沒一會兒功夫又恢復以往精神奕奕的模樣,在漣司身邊蹦蹦跳跳的跟著。
只要忽略他臉上略帶紅腫的雙眼。
———代表植物:蒲公英———
落隊的兩人在進入下一區前跟上了,儘管其中一位紅腫的雙眼有些矚目,但他們依然繼續植物園的旅程。
這次在踏入新區域前,第一時間感覺到的是微風,隨後是欲翱翔的鳥兒被滑稽硬拉回來的場景。
夾雜著些許黃色星點,宛如一片銀白河流的種子們撐著傘,隨時準備起飛,卻一再被當中最醒目、體型也大上幾倍的蒲公英拉了回來。
「——阿、不好意思……。」
別於其他普通的蒲公英,明顯是怪異的大花說話了,在遲疑了一會兒,才向著幾人詢問:
「那個,如各位所見,展覽裡實在是不能讓這些孩子亂飛,不知道各位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狀況骰:骰一dice20加上好感度,誰先超過33,誰的方法便得蒲公英的心]
———————————
與夜看著似是飛雪一般的種子們,眼睛閃閃發光了起來,他完全沒注意怪異講了些什麼,只是伸手向上,想觸摸看看毛絨絨的飛絮。
+好感3
已經平復心情的不破聽完蒲公英的煩惱,又看了看亟欲起飛的種子們,努力思考了很久才抬頭提議,語氣也有些遲疑:
「我有兩個想法。」
說到這裡,不破拿出荷葉傘舉到蒲公英面前:
「用這把荷葉傘讓他們集中在傘下,然後看是我撐著傘移動到適合的位置,或者他們在傘下一起飛到其他地方。您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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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度13>
無意從花兒那聽了點牆角,劉椿大致明白二人之間已交流完畢,她便稍稍放下心。
聽聞不破的提議,思考後也走上前,將自己的傘也交給了對方,朝不破和蒲公英點點頭:「我覺得不破先生的提議很好,也請不用客氣地用上我的傘吧。」
說完便退了回去,沒忘記方才應下的事,返至霄的身旁。
<
+好感度13>
「………。」只回應蒲公英沉默的眨眼。
沒甚麼特別的想法,應該說…他根本沒再想。
看那頭的紅髮紅腫眼(?)半妖十紋已經有法子了,劉椿也交上了傘又退回自己身旁。
「………。」
雖然沒甚麼問題、畫面卻有些莫名。
霄思考了一下自己讓劉椿待著有哪邊不妥,簡單的補充了句:
「…妳想走哪就去吧,我會跟著。」
不然跟著極樂霄是注定要當柱子了。
<
+好感度19>
聽得男人的話,劉椿失笑。
「這樣,應該是霄先生待在我身邊了。」
覺得這情況反過來了。
「…。」
對劉椿的話,只有眉微微一動的那無謂神情。
霄揮揮往自己臉上撲來的蒲公英絮子,毛茸沾貼在了自己手套上。一看才發現軍服的手肘處也默默被沾黏了幾小搓種子。
「………。」
「嗯,我也贊同不破先生的提議。」本橋學也附議了不破的提案,可惜自己的傘已經回歸自然,不過對方手上已經有了兩把荷葉傘、倒不患愁。
「為什麼不讓他們飛呢?」比起抓牢孩子的方法,他更好奇這麼做的理由。
+14
漣司手上的荷葉傘倒已經丟在遭遇襲擊的那一區。
他看大家已經提出意見,也就自個慢悠悠的看著那些棉絮飛揚,他也試著伸出手,看看沒有可愛的種子寶寶願意停留在他手上。
+好感20
交談間,銀灰色的孩子們或著好奇望向幾人,有的從狼妖耳上一閃而過,有的就著六生伸出來的手停下。
看著這些孩子,瞧著花妖遞上傘回到讓孩子黏上的男人身旁,將長髮男子的建言納入耳中,最後瞧向面前提出意見的赤鬼,蒲公英輕笑起來。
「真的是呢,是我多慮了。」
她伸出葉枝接過那兩把荷葉傘,向在場一眾人低下了頭。
「我是個不成熟的長輩呢,對於孩子們似乎是有些過於保護了。」她直起莖梗,轉而注視著漣司,卻又看向不破。「但是,愛護、擔憂孩子,或是他人,這是一種愛的本能,也是一個生命本就該擁有的權利呀。」
「哎、真是我多嘴了。」她瞧瞧這兩人,「謝謝你們的提議,作為回禮,請作為見證人,看著這些孩子吧——。」
話語落下,銀河有了浪潮起伏。
安靜的小小種子全部升空,像是於虛空舞動的舞者,自由而輕盈,旋轉匯聚至兩把打開的綠色傘葉下,就像無數星點承起那小小的防護罩,緩緩上升,在眾人目光下,朝著開啟的氣窗離去,正式開啟了他們的旅程。
「……真是、十分感謝呢。」
良久,蒲公英才帶著感慨開口,將兩包種子分別給了不破及漣司。
「可以的話,還請二位讓他們,去到更遠的地方吧。」
漣司聽著蒲公英一番意味深長的話有些茫然,這是……什麼意思?牠是看出他是一名不及格的父親所以在對他暗示什麼嗎?但他的話幾乎沒有管他的小女兒吧……?
「好……的?」漣司遲疑的接下種子,別的不說,放養教育他還是很懂的。
一旁收下種子的不破也是完全摸不著頭緒,他不能理解蒲公英所說的意思。應該說,只能理解一點點。不過還是精神抖擻的點頭回應:「我知道了,請交給我吧!」
遠一點...或許是比較自由自在的地方吧?待會問看看能不能種在漣司家好了。
「是的,任誰都會擔憂自己的孩子;雖然我仍稱不上為人父母,卻也十分能理解這份心情……只是有時自己的珍視與對方的自由遲早得做出取捨,需要放手的時刻總會來到,到了這種時候、無論再怎麼珍愛也只能予以祝福。」本橋學看著雪絨般的種子壯闊升空的場面,心中滿是感慨,不由得也多話了起來,「成長後的孩子,必然也會在旅途中找到自己珍惜的事物,這便足夠了。」
他抬頭向大花露出微笑,妖異跟人類其實也沒有甚麼不同——一路走來,看過了各式各樣的花兒,他覺得每一株花卉都有趣極了。
「可在我看來,厄除先生您已經很具作為父親的資格了。」
收回手的蒲公英輕笑。
「我會祝福您可以遇上珍惜之人的。」
自欣賞那眾星升空,劉椿便保持安靜,直至現在幾人同蒲公英對話,也是斂眸微笑不語。
她只須做個見證者就好。
身上的星點離去,跟上如星河的隊伍。
藍眸向一旁的斂眸不語的人看去,只確定了下那不是身體不適的沉靜。
「……。」
劉椿是那麼不願破壞興致的人嗎?
但作為忍耐不適走到最後的堅持,似有些力不足。
他思索著、最後只是微微偏頭,將視線轉回前頭的景象。
———地圖骰:
———
———激烈的藤蔓———
一行人告別了蒲公英,接著往下區前進。
「喔喔喔喔喔!」
「霸道系!!!!」
「溫和系!!!!」
「活潑系!!!!」
「動物系!!!!」
「風流系!!!!」
「姊姊大人!!!!」
然而甫踏入此區,便迎來藤蔓們爆炸般的歡呼跟歡迎。
[狀況骰:一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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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夜
面對激動的藤蔓,劉椿只是笑著主動遞出手,握住了伸來的藤蔓。
「謝謝稱讚呢。」獲得了藤蔓的狂喜亂舞。
四周是自高聳的大樹垂掛而下的修長藤蔓,眾人甫一進入便接受了熱烈的歡呼,好在先前已經歷過了蘆葦區域的迷妹洗禮,本橋學只是微笑著對周圍的植物們點頭致意,便打算繼續前進遊覽;當第一條藤蔓攀上他的手臂時,本橋學僅以為是嬉鬧不以為意、不料下一秒蟄伏在旁的枝條便一擁而上將他捆了個嚴實,幾乎都要無法動作了。
「這個……這樣下去我可動彈不得了,還請各位鬆綁?」心知這些植物沒有敵意,他便也不做掙扎,溫和地提出交涉。
面對本橋的溫柔勸解,藤蔓們似乎更高興了,吱吱喳喳地說著,但似乎完全沒有要鬆綁的意思。
這一端被稱霸道的男人只是回以鼻息一沉悶的短哼,然藤蔓聽到哼聲似乎更加亢奮的歡呼。
「…。」
那反應讓霄蹙眉退了步,才發現自己腳踝被纏上。
蔓條趁勢攀住了男人的腰枝向後拉貼在整片藤蔓牆上--
「…搞、甚麼?!」
藤蔓牆上的蔓枝像瘋搶一樣撲上霄的身軀。
枝條的空隙中伴隨劈啪聲閃過藍白色的光,微光電擊下趁勢從中竄出一隻手,卻只迎來更多的藤蔓撲上、動彈不得。
「……………。」
不爽。
「電!」
「是霸道的電!」
藤蔓更激動了,瘋狂抖動著表達他們的興奮。
完全沒有鬆開霄的意思。
「霄先生……」聽聞身後的電流聲響,本橋學一個回頭、看見被藤蔓纏了滿身的極樂霄與那些掉落在第的焦黑枝條,看就知道對方沒事、只是很不爽,他便也不多問無謂的問題了。
看來藤蔓受到這般攻擊也沒受甚麼損傷,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好在劉椿完全不受影響,至少這邊的植物對她還是有幾分敬意的吧。
被一擁而上的藤蔓突然捆住的與夜炸了毛,有些躁動不安的動了動,好在他的尾巴藏在斗篷裡面並沒有被捆住,他保險起見的將尾巴往裡面塞,而藤蔓的鬆緊度其實也沒緊到讓人難受,他動了一會便乾脆不動了。
另一方面的漣司倒是遭遇到藤蔓熱情的握手歡迎,這邊握完換另一邊,另一邊握完又換另外一邊。
漣司覺得迷惑,劉椿是他們的姊姊不被綁很正常,但為什麼只剩他沒被綁?
「你們……不綁我嗎?」沒有,他才沒有覺得有點不平衡呢。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本不喜歡被觸碰才下意識用了電擊威嚇,但結果只讓這些藤蔓興奮。
看一旁劉椿沒事,沒有威脅也不必再動武力,只是……
霄試圖掙了掙身體,藤蔓卻怕獵物跑走似的更牢銬在軍服的每一處。
「…。」男人悶哼了聲,臉色更不悅。
懶得看向其他人的慘狀,況且那頭還有一個求綁的變態。
觀察了一下與夜的情況貌似也沒有大礙,本橋頓時鬆了口氣,感覺到屁股上被藤蔓給摸了一把,他的表情頓時凝滯,遲了幾秒才領會到這就是性騷擾嗎?對於藤蔓來說或許不是這樣的概念,但他還是壓低聲音對熱情的植物們說道。
「不好意思,請不要摸那裡,對人類來說有點……」心情微妙。
「!!!」
「可以綁綁!」
「開綁!!!」
完全過度解讀的藤蔓們順著漣司的手臂而上,眨眼瞬間,藤蔓中的男人又多了一個。
「毛茸茸!」捆著與夜的藤蔓十分高興。
「霸道!電流帥!」
狂熱藤蔓像獲得了珍稀的偶像接觸機會,開心地綁著不悅的青年。
「?不摸?摸?」
另一邊捆著本橋的藤蔓重複著話語,看起來似乎是沒聽懂,依然開心地東摸摸西摸摸。
只見藤蔓似乎高興的緊緊捆了狼妖一下,與夜一臉無語地抗議:「太緊。」
而似乎是感受到漣司想被綁(?)的心情,藤蔓歡快地摸摸漣司的臉又摸摸漣司的胸膛,快樂糾纏上來,「好了好了,別太熱情大叔會害臊的。」
漣司覺得他自己果然還是滿有魅力的!
「大家也很喜歡漣司先生呢,真是太好了。」正所謂求仁得仁,很意外會有人自願要求被綁,本橋學忍著笑意對一旁的六生同僚搭話,自己身上的藤蔓依舊不安分,放棄了掙扎的他看見對方受到的熱烈歡迎頓時感覺自己這邊的孩子們還是很有分寸的,不禁感到一絲安慰。
「... ...」看著同行的人被藤蔓不是溫柔對待就是熱情糾纏,不破有些疑惑。
看了看只有被纏住的腳,他實在不懂藤蔓的標準在哪裡。難道我待會要像獵物一樣被倒掛嗎?不能動了。
再看一看求綁的漣司似乎也讓藤蔓著迷不已... ...難道,是我腿腳上的刺青引來注意?不破動彈不得的胡思亂想著。
「腿腿好看!」
「摸摸!」
「——抱抱嗎?」
開心摸摸赤鬼雙腿的藤蔓似乎察覺對方的糾結,興奮地詢問了被綁(?)的意願。
「呃。」不破正經的支吾一聲,對於藤蔓的熱情再糾結一下才回答:「如果,你們不嫌棄一下下的話?」
畢竟感覺也不是懷有惡意,隨意拒絕讓他們傷心也不好吧?
「!綁綁!!!」
「開綁!!!」
得到允許的藤蔓們大興奮,順著不破的腿而上,很快也把赤鬼整個人捆住,帶回一眾男人身旁作伴了。
厄除們都被捆好捆滿,非常完完整整。
「?」
雖然聽著附近花兒們的實況轉播,劉椿完全沒料到才一會兒的工夫,全部的男性都被藤蔓們高興地捆上去了。
她確認了下安全,確認無虞後決定先保持沉默。
沒想到就連不破力也一起被捆了上來,這下子除了劉椿之外男性已然全軍覆沒,不過既然不破是知情同意自願獻身,那麼估計也沒甚麼不妥,只不過、這樣的狀況要一直持續下去的話——本橋的目光從不破力身上繞回了被捆的嚴嚴實實的極樂霄,感覺對方的藤蔓在幾人之中似乎綁的特別緊、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好險劉椿不會看見這副光景。
被綑綁舉到半空的不破力除了感受到胸口與兩邊手臂似乎很受藤蔓喜愛,全身並沒有被綁到讓他窒息的程度倒不如說很溫柔。
看了看其他人,「雷神」還有與夜好像被綑綁的比較嚴重。不破開口詢問道:「呃,你們大概抱多久就會滿足了?」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不能理解漣司跟不破有甚麼問題,不懂幫忙其他人、還同意讓藤蔓綁已屬奇葩。況且這些植物根本問都沒問就綁了自己…?
「… … … …。」
開不起玩笑的男人仍不放棄掙扎,藤蔓卻是越來越緊,掙脫了幾次的雙手也被拉到身後綑起。眉頭緊蹙,隨著一聲嘆息放鬆了身軀、任由上身半懸著:
「 劉椿。 」
喚了聲不知為何只佇在那的人。
對這植物的耐性也差不多了,再不準霄便打算蠻強掙脫。
劉椿也評估著新鮮感該過去了,正想說詢問男人們的想法,便聽得霄的一聲輕喚。
「也差不多了呢。」
她笑歎,微微抬頭,對上體貼著身高而降低高度的藤蔓,輕柔地以側臉靠住,伸手輕拍。
「謝謝你們的喜歡,不過後面還有其他區域,就先這樣,好嗎?」
被那臉龐靠住的藤蔓徹底僵住。
——或者說,方才還狂熱的整群藤蔓們都瞬間靜了下來。
他們將捆住的男人們送回了地面,安靜地退出了棧道上的空間,直到只剩那條仍在女子臉側的藤蔓。
隨後它才小心翼翼地抽離,在確認徹底離開不會誤傷對方後,才縮回去跟同伴們陷入狂熱狀態。
「女神!」「臉臉!」「讚讚!」「不洗不洗!」「嗚嗚嗚!」
已經陷入了自我的世界中。
「真是群可愛又熱情的孩子。」聽著周圍因劉椿而起的歡呼,本橋學這麼說著,稍微整了整衣裝,畢竟被綁上去摸了一通、多少有些凌亂之處。
被放下來的與夜噘著嘴順順耳朵毛跟尾巴毛,他果然還是不喜歡肢體接觸。
毛髮亂掉更是不喜歡,這麼想著又躲到本橋後面去,戒備的離藤蔓遠一些。
漣司倒是頗自在的拋了個飛吻給藤蔓,「下回有機會再玩吧。」他揮手跟藤蔓預先說再見。
「不好意思,希望你們有感到開心。」不破被放下來之後,向離去的藤蔓揮手道別。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恢復了自由,微微聳肩轉了脖子。
霄的感想只有以後不願輕易靠近藤蔓。
「………。」
拉正腰褲上的皮帶後,不耐煩地理平衣服。
走回劉椿身邊,已似習慣地用食指指節點了下那小巧的鼻頭。
「…太慢了。」咕噥了聲,就當訓過這個一旁看戲的女人。
對於藤蔓的狂熱,劉椿僅以笑容對之。
但當男人點上鼻頭時,她不免愣了下,偏偏頭。
「所以我說過了呢、」
她記得方才霄的話,所以主動邁開了腳步,只在擦身之際,側過頭留下一句蘊著笑的話。
「……有需要的話,請告訴我喔。」
———地圖骰:
———
———代表植物:茶花———
經歷了熱情的招待,一行人繼續前行,也因著中午時分接近,腳步稍微加快了點。
在越過數個區域後,他們終於慢下了腳步。
或者說,因讚嘆而仔細欣賞了起來。
那是名符其實的花海。
有別於白杜鵑的白色長毯、迥異於楓葉的火色蝶影、不同於松柏的孤傲清高、相反於蒲公英的銀色長河。自白到赭紅,自淡黃至清綠,輪轉的花瓣、重瓣,無數品種的茶花齊放,真可謂爭奇鬥艷。
「哎呀……。」「那顏色……。」「只有那兩位好像……。」
明顯一行人的色彩,不怎麼得茶花們的喜愛。
「啊,不過那雙眼睛很美麗呢。」
「真的呢。」
「那位的長髮也非常美喔。」
「紅色的頭髮真是豔麗呢。」
「那位稍微有些微妙的,其實也好看呢。」
「姐姐就不用說了。」
「同意呢……。」
但似乎是發覺了亮點,茶花們評語趨向好話,比起方才蘆葦的張揚,他們更像遠觀客人的閨秀,輕聲細語地討論著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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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一區柔和細語的典雅氛圍使不破有些不自在,於是他默默的躲到漣司身後查看艷麗的花朵們,身體盡量不要妨礙到漣司行動的靠很近。
注意到身後赤鬼半妖的小動作,「怎麼啦?」漣司好奇的問,本身對妖異不甚敏銳,所以花朵們只是竊竊私語的話,漣司是不知道的。
興許是由於先前得知了對方的真身,看見這滿園盛放的各色椿花不由得想到了各種年齡層的劉椿,無論是年幼年長皆各有風韻——雖然是不經意想岔了,但將所有同種的花朵都想成劉椿的樣貌終歸太過失禮,他略帶歉意的瞥了極樂霄身旁的劉椿一眼,便蜻蜓點水地跟身後的與夜搭話。
「這裡的椿花開的真漂亮,與夜先生喜歡花嗎?」
一片的艷紅色,到是與夜生長環境少有的,他為此多看了幾眼,雖然過於繁多的茶花讓他覺得香氣有些過於濃烈。
「一般般。」他回答。
這趟是被花賞還是賞花…
「……。」
聽到茶花細語評鑑,男人不由得冒出這念頭。
隨著本橋帶著微妙的歉意神情瞥過來,霄也將視線轉向一旁的人。
而劉椿看到茶花後會有些作為……
--原本他是這樣想的。
「劉椿…」
應接那不太一樣的沉默,霄微微側身叫喚。
雖然感測到的體溫還是一樣寒涼,但後頭幾區的氣溫也沒有前頭氣候溫差得大。
「…還好?」輕聲問過。
雖然認為對方真不舒服也不會說實話,至少能捕捉一點跡象。
「……嗯,心情稍微有些奇妙呢。」
劉椿回答道,那種輕聲細語的氛圍她不是沒感受過,但現下卻又有別於那時,又是此種花構成的花景,饒是她也還是有些微妙。
其餘但更深更深的——。
「年輕的、那種感覺吧?」
最後,她只是啜著笑,這樣回答道。
她不願再去想。
「……不過大家,若是願意的話,可以和他們搭話看看喔?或許可以得到一朵美麗的花?」
劉椿話語一落,就像開啟了什麼機關,竊竊私語的花兒們多了嗔笑以及驚呼。
她一笑。
「就當作,少女們對於欣賞的男子,會扔擲香花香帕,那樣的禮俗吧。」
「劉椿小姐可真會說話。」本橋學笑道,這話聽著實在舒服體貼、給在場的男性厄除們都添上了一層光輝,唯有飽含智慧的女性才能將讚美的分寸把握的如此恰到好處了;他便也依言在花叢中信步玩賞,雖然這個區域盛放的皆是山茶,但大小品種繁多、花型顏色各異,乍看之下幾乎都像是不同的花種了——雖然因為經常來往椿花亭連帶對山茶花有些研究,不過他也只認得其中一小部分而已。
過了半晌,他才在花叢中瞥見一片細碎的金黃,靠近一看細條綠樹上頭綴滿了金黃色的小朵茶花,在一片紅粉白的花色中獨樹一格。
「日安,小小的花兒們。」本橋學遲疑了一下該要稱呼女士還是先生,最終還是為免失禮改換了中性的代稱,他輕輕地用手指碰觸花托的部位,出聲問道,「你們是從哪來的呢?」
不破有些緊張的解釋,聲音小到似乎怕被誰聽到一樣:「呃,就是這邊...很像富街一樣的氛圍。該說很有氣質,還是很有氣勢?我有點不擅長這樣乾淨高貴的環境。」
說完,似乎因為聽到幾句竊竊私語又縮得更緊。
「富街……嗎?」漣司倒是覺得花街在表面上也搞得挺華貴的,雖然要看等級就是。
「他們有說什麼嗎?」漣司笑問。
「嗯...」不破仔細聆聽山茶花宛如午後優雅泯香的溫和輕語,伴隨飽滿顏色所產生若有似無的微香錯覺,他其實不懂他們大部分的讚美是正在談論哪位人物。
稍微想想幾個可能性...也包含自己認同的話語之後,不破才向漣司報告道:「他們正在談論我們。像是漣司先生的話,說是眼睛很漂亮,還有長得很好看。」
『是長得很好看,但個性微妙,眼睛指著是重瞳那位小哥吧……』有點聽不過去的白襪探出貓頭來吐槽。
「欸~但小力君的眼睛是紅色的,不會比較受茶花歡迎嗎?」忽略了白襪說自己微妙,漣司這才想到,「說到紅色的話,劉椿小姐常戴的也是茶花吧?」
與夜到是沒在注意花朵的談話,只覺得仔細觀察的話花朵竟然都長得不同,有名為「黑騎士」偏暗色的紅色,跟半紅半白的「白獅子」。
「獅子……?」與夜皺皺眉,覺得這花哪裡像獅子?
「我的?」不破沒想到這點,因為覺醒的關係眼珠顏色更趨向妖異,他以為這雙眼睛只會讓人不祥而已。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臉,疑惑的抬眼注視看著劉椿的漣司。把我的眼睛比喻做茶花相似的顏色,茶花不會很不高興嗎?
面對前方漣司突然提起自己這點,劉椿僅是微笑作為回覆。
面對前方漣司突然提起劉椿這點,霄僅是在劉椿身後回以一個涼薄的眼神。
「哎呀、那是貓兒……?」
「那毛色很美呢……。」
注意到突然出現的白襪,茶花們輕聲笑語著。
「是啊,夕陽紅,挺好。」他對不破說,也對另一頭的劉椿回以笑容。
對著極樂霄的眼神他心想著:沒想到小霄是這麼「護食」的人啊?也是挺可愛的。
而白襪則是展現了下他華美的身姿以作為對他誇讚的答謝。
「...!」聽到漣司臉不紅氣不喘的給與形容的讚賞,不破先是愣了一下馬上臉紅的迅速猛後退。不行,在漣司身後也是很危險!
退到一定距離,一朵火焰色的茶花吸引住不破的注意力。雖然因為心有餘悸臉上仍掩飾不了羞紅,不過他還是一手摀著臉試圖冷靜的偷瞄一旁的火焰茶花。
啊,從夕陽紅變成赤紅色了。漣司心想著,悠閒地回頭看起旁邊的花朵。
「日安,先生。」
清脆似鶯的應答,出乎意料的只有一道。
她清了清嗓,帶著點天真的傲氣。
「先生在詢問他人之前,自我介紹在先,可是禮貌呀?」
「——嘎吼!」
似乎被盯得受不了了,半白半紅的茶花終於出聲了,但脫口的卻是獅鳴,而非正常的對話。
「——哎,小家伙。」
另一邊的火色茶花看著面前的赤鬼,看不下去似的搖搖頭。「這樣可不行呀,明明有著那麼耀眼的紅色,應該挺起胸膛才行呢。」
「誒、啊,真抱歉!」察覺偷看的花兒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不破趕緊正視對方的謹慎回應:「您覺得...我身上的顏色很耀眼嗎?明明是不祥的顏色,您不會覺得害怕嗎?」
還是正因為是怪異,才會對自己的煩惱嗤之以鼻?不破有些苦惱。
略帶稚氣的回應如鈴響般清亮,微有傲氣的語調倒適合這鮮黃花朵給人的印象,總覺得在哪也聽過類似的回應,對此經驗豐富的本橋學向金茶花報上了名字。
「是我疏忽了。我是本橋學,請問芳名?」既然是花朵,想來用上這詞語並無不妥。
「——不祥?」
這株茶花攀上了赤鬼的肩,同那頭髮和眼瞳相似絢麗濃厚的色彩,張揚著它的美。
「我可以當作,您這是,在輕視我們這些,紅色茶花的意思嗎?」
雖然語氣用詞仍優雅有禮,但頗有種風雨前的平靜感。
「本橋公子,您好。」
雖然對男子的進退有禮還算滿意,不過花兒可不是乖乖會因此乖乖回答的性子,她饒有興致地略略伸長了枝條,打量著這個十紋。
「可是,您又為何要知曉我的名字呢?於您來說,我怕也只是個過客呀?」清脆的嗓音吐露刁難,就像個嬌蠻的姑娘一般。「花兒會凋零、會枯萎,而這只不過短短一個禮拜,佔公子的人生裡,也不過是毫不起眼的雜草。」
「為什麼,我要告訴您呢?」
被花朵的獅吼聲嚇到的與夜炸了一下毛,他覺得輸人不輸陣於是也用狼嚎溝通回去。
與夜又搞啥啊?!身為半個飼主的漣司聽著狼嚎心想,然後又聽到身旁的不破被花兒斥責。
罵得好,是該罵!他心中表示贊同。
白獅子對於回應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方才還叫囂著的花兒自枝頭落下,跳進了與夜的手裡。
斷頭了!?
與夜又嚇了一跳,一臉微妙的看著手中的紅白花朵,但看起來……好像還活著?
他戳戳手上的茶花。
被戳的花兒一動也不動。
倒是自原本脫落花朵的下方探出了枝條,赫然又是朵半紅半白的茶花。
「嘎歐。」送給你。
移動至陽光下的茶花沒有綠葉的遮蔽與陪襯,火焰般濃烈的容顏使不破不禁著迷,也使他驚覺的慌忙道歉:
「呃!不是的!對不起,我只是、該說是我的顏色跟您們並列實在高攀不上,還是說侮辱您們的顏色……」
說到一半並停頓了幾秒,不破有些沮喪的改口接續:「也對,我這樣瞧不起自己才是對您們最失禮的事情吧?我呃…為我的無禮向您們道歉。」
「以姓名相稱本就是待人接物的禮貌,我想這跟壽命長短是沒有關係的,金茶花小姐不也以名字客氣地稱呼我了嗎?」本橋學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很深刻,不由得便往深處推敲,「對壽命長達數十載的人類來說,花朵的生命固然短暫,但對亙古長存的天地來說,人生不過一瞬彈指;我們在此時此地相遇也是緣分,即便彼此的名字會隨著時間湮沒,但只要當下能夠真心相待、倒也不枉這一期一會……不是嗎?」
「這只是我的想法,不好意思讓妳見笑了。」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多了,本橋學連忙做了點修飾、避免對方感覺太過壓迫;對於自己太過容易較真起來這點性格缺陷,他真是一點也改不掉。
「嗯哼,那這位半妖公子……」
火焰輕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繼續詢問。
「您認為為什麼這樣的態度對我們是失禮呢?您又是為了什麼道歉呢?」
「……」與夜的表情有點難以言喻,他拿著花能幹嘛?好吧等等拿給伶大人吧,伶大人不需要再交給漣司。與夜心中默想。
「我…」不破很難去使用富家之間禮儀十足的對話措詞,思考一瞬之後決定放棄的用自己習慣的方式回答。
「我不久前完全不了解怪異,只是單純的把您們當作必須鏟除的對象。可是這樣不對,您們跟人類沒有什麼不一樣,您們也有屬於自己存在的驕傲。大家都有屬於自己的驕傲,如果去輕視就是失禮,鄙視自己不會讓別人感到開心。」
「我道歉…是為了自己的不成熟還有屬於彼此應有的驕傲道歉。」
「……您十分誠實。」
金茶花又向前探了探,日光灑落下似塗開一層蠟密,晶瑩剔透得讓花尖帶著點透明虛化的不真實感。
「這是屬於人類的傲慢、」嬌客看似尖銳的話語,在下一瞬間轉化為秀氣的溫柔。「——也是本橋公子的謙遜。」他本不需要說明如此多,卻依然全數道出,可見這人雖較真,卻不閃躲不說謊。
「這正是符合金茶花的美德。」
這樣說著的花兒伸長了枝條,讓那黃金色的茶花落入了本橋的手裡。
「中東金茶花,您就記住這個吧。」即使承認欣賞對方,她依然帶著點任性的嬌氣。
火焰沉默了半晌。
接著就聽到那方才輕柔婉約的嗓音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一計敲上赤鬼頭頂的劈擊轟轟烈烈的化成暴風雨。
「誰跟你說怪異!」
火紅的茶花因著憤怒,顏色更為艷麗。「我真是聽不下去了!剷除也好、怪異人類也罷,我可不是要聽這些東西!」
發現對方不是個乖乖聽話的好小孩,她索性拋下所有矜持,肆意張揚起自己。
「我很美,沒錯吧?你剛剛也是這麼認為的吧?」她毫不掩飾驕傲。「無關乎我今天是否能說話,我是朵『美麗的紅色茶花』,這是你也認可的事吧?」
「而你,不管你有什麼身分、什麼過去,你的這頭紅髮、這雙眼睛——。」
火焰湊近了赤鬼的臉。
「是美麗得與我們這些為了美而生的存在相比都不遜色的色彩。」
「您聽明白了嗎?」她用枝條戳了戳赤鬼的額頭。
「我是花、您是賞花者。」她注視著面前的男人。
「現在,您明白應該對我說什麼了嗎?」
「唔、嗯。」不破努力用他不中用的腦袋理解火焰的傲語,謹慎的回答:「您是很美的茶花,剛才也被您在陽光下閃耀的美麗色彩完全著迷了。」
「感謝妳的讚賞,中東金茶花小姐。」將落花與透著異國風情的獨特名字一同收藏妥貼,本橋學又靜靜地在這株茶花身旁待上一會,直到將這朵中東金茶花的美麗樣貌牢牢印在心裡,這才繼續他的遊覽之路。
「嗯——雖然這評語尚有不足,但還算符合了。」
恢復了方才的優雅,火焰讓那朵花兒落至赤鬼手裡。
「您所對我說的想法,正是我想對您說的。」能入得了花兒的美,定是有特別而唯一的光芒。
「您也十分美麗,我是火焰,僅以此朵花兒表達欣賞之意。」
「謝、謝謝您,火焰小姐。」
不破向對方禮貌的鞠躬道謝,小心的捧著掌心內的美麗花朵。
藍眸掠下各色的山茶花海,但也只是杵守在原處。
如何嬌嫩豔麗、帶走也會枯萎,不如還是留在這就好。
但口齒伶俐的茶花們,讓霄再次對應上前頭靜默不語的人。
「……。」
方才劉椿模糊的應答,或許是他看不清的一角。
--『我是劉椿,茶花之妖。』
腦海閃過的話,促啟霄開口發問。
「…妳是哪一種?」
吐息似融花瓣上的霜露。
挨近肩側的熱度,微微籠住了那始終沒有好轉的寒冷。兩人的體溫差讓霄也頓了半晌。
「…。」
聽著花兒們的嬌語,劉椿靜靜佇立於原地,雖不時有花兒們細微的崇慕傳進耳裡,她也只是保持著笑容,沒有多餘動作。
直到背後貼上一股暖意,才將冰霜自她身上除去,喚醒般的熱流拂過耳畔,將她游離在外的神識拉回此處。
「……?」
一時之間倒沒料到身後的男人會拋出這樣的疑問,她微微側過頭,思量著眨了眨眼。
「……您想知道?」她抿唇一笑。「那霄先生認為,我是什麼模樣的呢?」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總之不是不破手上的那朵…霄失禮地想著。
過濾掉波皺的花瓣,他覺得是片片分明而挺立的花,那像是劉椿一貫像給人的形象。
不如五色赤丹的多色惹人注目,是更純粹的,如初見面在灰濛雨中的紅……
又像染粉的嬌嫩…只是氣時嬌豔,病泱泱白如絹……
--他急急地打斷思緒。
女人的樣貌充斥在腦海中,已全然不是再賞花。
鼻息輕哼,隨便一回:
「…冰塊花。」
現在體溫冰一樣,也固執的像石塊。
「快辦完妳得做的事吧。」看劉椿是生病也打算逛到最後了,霄附矚上一句。
難得玩性大發一回的結果是身後的無聲沉吟。
她能感受到對方的吐息隨思緒反覆,於後頸掂起腳尖打轉,在足下肌膚泛起紅暈方倉促轉向,拖曳出一道讓黑髮遮蓋的淡粉遐想。
「……若要說現在的話,確實如此呢。」
劉椿順著故意性十足的答案向下,任浮想聯翩的安靜擦著耳畔而過。
對於後一句叮囑,她只是在踏出腳步前,轉身回以平常的一笑。
「各位公子們,可有贏得佳人們的青睞?」
她笑了笑,向著所有人搭話。
「時候不早了,若是要顧及腹中五臟廟的話,現在就得繼續往前了呢。」
「啊,好!我們走吧?」
不破收好手中的火焰茶花,將茶花最後留給自己的話記在心裡,習慣性的回到漣司身邊。
「嗯……是呢。」回到眾人身旁的本橋學模稜兩可地點頭回應,似是在說青睞又似在說前進;他記著那朵茶花的名字、只可惜軍寮內無處種植,這個品種的茶花也不知能否在一般的日本氣候下存活,也就只能留個念想了。
一直看著茶花跟不破相處的漣司又伸手揉了揉不破的頭。
另一邊聽到大夥的聲音的與夜則是把花放到頭上然後戴上軍帽就跟上,畢竟他也沒別的地方可以放花了。
最後也沒得到劉椿的答案。
目光再掃那片茶花海,一直在身後的那隅才落入了他眼底。
「…?」
藍蝶的翅翼微搧,回首尋隨那朵冰塊茶花的步伐跟上眾人。
---代表植物:曇花---
告別嬌客所在的花海,已然昇至頭頂的太陽也督促了一行人的腳步,行進速度不免因此加快了許多。
但在最後經過一片特殊的景致時,仍然慢下了腳步。
類似方才沙漠區的溫度卻低了些,濕氣更重了些,植物看似也有些類似於多肉植物的莖葉;然而枝條個個下垂著的花苞閉鎖著,沒有綻放,空氣中卻隱隱飄散著一股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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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國冬日天候向來比較乾燥,溫潤潮濕的空氣令人有些不慣,本橋學看著周圍的植物莖葉與下垂的花苞他很確信自己曾經在哪看過,卻又想不起這究竟是甚麼植物,顯然是相當稀有的植物,這樣繁茂種植的場面顯然不是一般花圃所能看見的,好奇心起的他一邊環顧四周找起了告示牌、一邊詢問身旁的與夜。
「與夜先生,你知道這是甚麼植物嗎?」
與夜努力思索了一下,他沒印象看過這花,但這要開不開的花種他是聽說過,
「晚上才開的那種。」
聽到與夜的回答,不破恍然大悟的開朗回答:「我知道!這是叫曇花的植物,之前在書上看過。」
「是曇花沒錯。」曾經有段少年期一直在找稀有景致的漣司附和,他當然也曾尋過曇花盛開的場景,甚至為此外宿了一陣子。
「東方有句話叫:“曇花一現”,是吧?小椿小姐?」他轉頭問劉椿,雖然沒曾問過,不過對方的姓氏跟穿著像是那東方人。
突然變化的氣溫讓劉椿又打了個噴嚏,不過這次早有準備地用手帕遮了下。
她收起帕子時便接到了前方漣司拋來的對話,便點了點頭。
「是的,比喻短暫存在,只出現一刻的意思。」她勾著唇解釋:「不過這是句出自佛經的話語,裡頭的曇花指的是無花果......不過我個人以為,倘若就字面用曇花形容,也是沒有問題的呢。」
陽光蒸起的濕氣讓此區相似雨後的氣息,沒有迎接眾人的細語,煞是一片淡漠靜謐。
四周在牆面、壤地,皆有不規則的扁平波皺的葉子垂掛,白果荷般的花苞似被花托紅繩緊鎖著。
在那些鮮豔明朗的花朵後出現顯得沉悶,卻有獨善其身的性情。
…曇花?
霄聽過眾人的討論,隨在劉椿後探過周遭,將納落重瞳中的景色細細看清。
但行經過的那片色彩,在光照下只有黯然不悅目。唯認得那股淡淡香氣。
當跟隨女子的男人一經過那些花朵旁,彷彿啟動了什麼,自腳步所到處,沉睡著的白花砰然綻放,剎那間以他為中心延展開來,整區的曇花驟然一現。
「……曇花?」
「不,蝴蝶……?」
「……曇花味的、蝴蝶……?」
曇花中響起數聲討論,隨後便又歸於沉寂,只有盛開的曇花以及那清冽卻濃厚起來的香味,述說這景象並非錯覺。
陡然綻放的濃郁花香與周圍綻開的花苞一時間迷人眼球,本橋學嘖嘖稱奇地凝神細看,白色的花朵在昏暗的光線中彷彿漫著一層微微瑩光,原本透著淡漠與清冽的空間一下子盈滿了獨特香氣,給人這一瞬如夢似幻的短暫錯覺。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曇花同時盛放,真不可思議。」著實被這樣的展開驚艷,他過了一會這才吐出滿是驚嘆的感想,難得有這種機會、決定走近花朵仔細觀賞。
「確、實是……」饒是看過很多奇景的漣司也愣了,這不是晚上才開的嗎?但這裡的花都有靈性也是不奇怪。
漣司的眼睛閃閃發光,嘴角也因為新奇而淺淺勾起。
是呢,這確實是他選擇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
他試著靠近想觸摸花瓣,可手還沒碰到花朵便闔上了,他有趣的碰觸旁邊的,結果旁邊的也關上了。
「這是含羞草?這麼害臊。」他笑說。
與夜也被這突然盛開的景象給震撼到,他輕輕觸摸花瓣時,正巧看到另一頭的漣司一靠近花就闔上的情景。
「……」他帶著微妙的眼神看著對方。
同時出現大量綻放的曇花,不破雖然對這珍貴的風景感到驚豔,卻不是相當著迷。
之前的火焰茶花比較好看。不破在心裡想著,沒有打算靠近任何一朵曇花。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劉椿的噴嚏聲引得注意,霄沒有將曇花的細語聽真切。
但一旁的白花隨之而開,一瞬充斥的凜冽香氣掠過嗅覺。
「…?」
頓下腳步,一旁的曇花花托綻轉而開,瑩白的花瓣開散。
回首的四周已褪去黯然,已呈上一盞盞的無瑕瑩徹。
興許是劉椿在的關係,霄沒有明白曇花為何而開。
上前輕摟過劉椿的肩頭,若不是有旁人,他或許會直接將劉椿納在懷中……至少他的體溫在這確實是有用的。
「看,冷了吧。」
似乎還想講些甚麼,見眼下那略蒼白的臉色卻也作罷。
只能冷冷瞥過一旁在玩弄花朵的漣司,蹙眉的神情彷彿劉椿的噴嚏是他所致。
「……。」
漣司的話引起曇花的強烈不滿。
下一秒,一堆葉子就自植株群中噴向男人。
「唔哇!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拿你們跟其他小姐們比較的。」漣司趕緊道歉迴避,本該出場的保鑣白襪覺得漣司是自作自受,便沒有幫他擋任何一片葉。
看著漣司被一堆葉子洗禮的光景實在太過逗趣,不破忍不住噗哧一聲的摀著嘴,肩膀也有些顫抖的忍笑著。
伸手碰觸盛放的花朵,柔軟的觸感在指尖滑過,沒有像另一頭傳來的閉合情況讓本橋學稍微放下了心,沒被討厭真是太好了,雖然感覺這樣對漣司有些不好意思。他依然持續關心著在場眾人的情況,不經意瞥見極樂霄攬上劉椿肩頭將她摟靠懷中的動作,是要給寒冷的劉椿添上些許溫暖吧,他正直地如此作想;畢竟就連自己先前也察覺了劉椿的情況不對、總是走在她身旁的極樂霄又如何能不知曉?
倒不如說自他開始照顧劉椿之後,本橋學便感覺沒甚麼可掛心了,他聽見漣司那頭又傳來新的喧鬧,不由得轉頭張望——為什麼只有他的曇花跟別人的不大一樣呢?他不禁感到有些不解,估計也就是玩鬧的程度就不擔心了。
「那邊那個我看到你在笑囉。」漣司轉頭有點狼狽卻笑瞇瞇地看著不破,似乎也注意到曇花對自己跟對其他的人的態度不一樣,他走過去推著不破的肩膀往花壇邊送,「快快快你試試。」
劉椿沒有料到——不,或者說,對於這樣的結果,她並不是多意外。
在被熱度包裹之時,她的指尖擦過了一旁的花兒,可她並不是很關注,而是微微側過臉,輕歎一聲。
身感寒冷者,又有誰能不喜歡碰觸溫暖呢?
「只是溫差變化呢。」
頂著有些蒼白的臉色,她並未抗拒霄的動作,只是安靜依偎著男人的肩膀,汲取著熱度。
稍稍探進棧道的那朵曇花在蔥白指尖劃過剎那瞬間閉合。
半晌,才又緩緩打開,好奇似地越過男人的肩,下探至女子的臉頰旁打量。
「——!」
卻又在女子回頭時,急速縮回了男人的肩膀後,返至遠處故作沒事。
「咦?等等,為什麼啊?」不破被逼著靠近花壇,曇花的香味也更加明顯的撲鼻而來。
該怎麼辦?花的話...火焰茶花說過的...不破面對眼前純白的似乎閃閃發亮、卻又朦朧唯美的曇花,深吸一口氣之後伸出一隻手在空中笑道:「你、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漂亮的曇花。您看起來似乎會發光,我可以觸碰一下嗎?」
「——、」
原本在不破靠近時就準備闔上的曇花停下動作,雖然仍是不打算讓對方碰觸自己,但面對有禮貌的讚美跟詢問,還是姑且用葉片點了下伸出的手,作為答覆。
至於瞧見對方身後的漣司,倒是又不客氣地一坨葉子過去,隨後縮回原地闔上了,擺明就是不想看見後者。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收落那絲自然偎來的動作,只當收受允准、順勢攔過劉椿的身子護好。
拉過那雙仍屈就在披風下的手趨伏到自己胸前,只當個隔閡用。
「…妳讓她們開花的?」
偏頭看過縮回肩後的曇花。在對方做出拒絕前先開口,也確認劉椿沒有浪費體力。
「他們為什麼這麼害臊呢?。」漣司掛在不破身上,側身閃過葉片,臉上充滿困惑。
察覺到曇花的意思甚至對身後再次噴出葉子,不破對背後的重量有些莫名的開口詢問:「不是、漣司先生,你現在是把我當成盾牌嗎?」
「怎麼會~他們就是玩玩嘛!放心放心不會攻擊你的,而且有白襪在嘛!」漣司毫不心虛的回答。
答完的劉椿以為這部分便告結束,注意力全被前方互動吸引,在臉側動靜拉回心神時,肩上力道一帶,她便又退了半步,甚至腳踝一轉,伏進那汪溫度裡。
「——、」
雙手一時間怔愣的僵住,最後才握緊,只讓指背接觸到那掌下肌肉。
「……不,沒有喔。」
勉強鎮定心神,但聲線不免帶了些無措的羞赧,她據實說出,饒是她能聽懂花草的話語,但屬怪異的曇花若是不開口,她也是不能讀心的。
「……我想,是霄先生您的關係呢。」
不過這並不影響她自經驗推敲出的判斷。
「——、」
對於某人非常不識相的又說了一次令花不悅的話語,方才的葉子再次噴出直指漣司。
「小力君!左邊!啊、這次是右邊!」宛如在指揮駕駛一般,漣司急急忙忙地拉著根本是被牽連進來的不破東閃西閃。
「……。」
任四周曇花的香味蓋去些許懷中撩人香氣,調好位置,霄自然地當他的人柱子。
「…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能有甚麼關係。」
回笑了聲,看到那頭的曇花長葉撒漣司撒得勤快,莫名舒坦。
這可真是幅奇特的景致,一邊同僚們正上跳下竄地與曇花鬥智鬥勇,另一邊的男女卻已經一口氣跨越了那條曖昧不明的界線,這兩邊的情況並陳在眼前,饒是本橋學這樣的人也感覺心中五味雜陳——希望他們別在玩鬧中受傷才好,但有漣司在不破身旁想來不會有多大問題;見劉椿在極樂霄懷中恬靜安適、絲毫沒有掙扎,他也自然地認為那或許是她所默許的行為吧。無論哪一邊都沒有自己置喙的餘地,本橋學只是緩步來到與夜身旁,安靜地觀望情況,周圍綻放的曇花散著幽微如燈燃放的微光與香氣,倒也令人舒心。
指節下的胸膛傳遞了震動。
「他們喜歡您喔。」
雖然漣司同花兒們的互動讓她勾起了唇,終於能無視略略的彆扭,她依然好好地重複了一遍話語。
「或者也可說是欣賞……他們只有在您踏入後,才開放的喔。」她想起方才一開始的細語,「似乎被認為是同類了呀,後來就以為是相似味道的蝴蝶了。」
「啊、哇啊!哇!」不破被漣司拉著哇哇大叫,不過還是忍不住勸說著:「漣司先生!現在不應該閃,應該真心誠意的道歉不是嗎?那個啊、就是之前的花說過,好好的讚美他們就會消氣...哇啊!」
漣司倒是覺得好玩地哈哈大笑,「沒事、沒事~就是打情罵俏而已。」雖然他也覺得曇花有些太熱情,不過他想不到被討厭的理由嘛!
「而且他們的美貌哪是我等凡人能形容得出的呢!」漣司眨了眨眼說。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聽著劉椿的解釋,拉回跟本橋對望會的視線。
--相似的氣味?
霄不曾知曉自己身上帶著氣味,更別說是像花一樣的味道。
而那日跟傘妖他們一伙的老者,也曾說自己身上沾染過曇花。
「………。」
資訊串連在一塊,不由得專注在環繞周遭的曇花香。
最一開始進到這個空間中的漠然香氣,只讓人感到空虛凜冽。
曇花全數盛開後的香氣仍清冽,卻濃烈地讓人無從忽略,遍據屬於他們的地盤。
「我有這味道…?」
有些微妙,墨細的眉毛挑起弧度,竟自問起劉椿。
漣司最後的俏皮話非但沒起到半點效用,葉子的噴射程度已經上升到針對兩個人了,可說是成功激怒花花的典範。
「——、」
這要她如何回答?
詳細給予回覆的話,不就等同於承認她曾於近距離接觸時細細嗅聞過,甚至記到現在?
若是簡單給予答應,也是在說她記著男人的體味到現在,跟前者有何不同?
「……不如,您問問他們如何?」
她攥緊拳,抬頭朝上方的霄笑了笑,用下巴點點旁邊的花兒們,將問題拋了回去。
「哇啊!等等、為什麼連我也…呃啊啊!」
不破大吃一驚的趕緊閃避攻擊自己的葉子,結果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落葉,準備華麗的滑倒在地。
不過幸虧漣司從剛才就一直在後面抓著自己,於是不破趁還沒鬆手立刻反抓漣司手臂,雙眼也微微閃爍紅光。一個踏步的回身之後——
變成不破以扛米袋的方式抱著漣司跑路閃躲。
曇花跟著跑路的二人一路噴射葉子,頗有要嘛你們滾要嘛你們給打的意思。
注意到身後的騷動逐漸迫近,遭受曇花葉猛烈噴擊的兩人朝著出口奔逃而來——早些離開這個危險區域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本橋學一手拉著與夜向外側移步、給不破與漣司讓出一條暢通無阻直達出口的道路;花兒們的攻擊倒也有分寸,兩人風風火火地通過時葉片激射、卻一點也沒波及路旁的看花客,看來是札札實實地對兩人有所不滿了。
真不知道他倆究竟做了甚麼,不過看上去貌似也挺樂的,上去勸解或許反而掃了人家的興致……看向另一邊的兩人世界,本橋學也覺得給他們多一點獨處空間,便向身旁的與夜提議。
「與夜先生,我們也先往前吧?一起去看看前頭那兩位的狀況。」
莫名的被本橋拉到一邊的與夜,跟著對方一起往前走,這才後知後覺的問:「稱謂變了?」
他現在才想起對方之前是叫他「二等兵」,跟現在的「先生」不一樣。
那邊的漣司則是哇哇叫著讓不破放下他。
「非必要請不要用扛的好嗎?謝謝。」不破放下他後,漣司鄭重的跟不破懇求。
「……自從被個小姑娘打橫拋飛後,哥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丟臉了。」他低聲的碎念著,他可是一個將近一米八的正常體重!
「啊……」對方現在才察覺到自己的稱呼從『先生』到『二等兵』再到『先生』的這回事,讓本橋學瞬間一個措手不及,要從哪邊開始解釋呢……在他生長的環境裡,每個人都自然地能夠用稱謂來測定彼此之間的關係,太過理所當然反而有些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想了一下,這才回應與夜的疑惑。
「那時稱呼軍階是因為我們要工作了,但是在其他場合、我希望能跟與夜先生平等的往來……是這樣的。」光是直白地說出來都讓人不好意思,但是不直白說的話、會問出這個問題的與夜是不會懂的,與這位同僚一路相處至今的本橋學也很清楚,與夜的思想簡單明快又透著一股純粹,一如水晶光輝通透。
與夜並不懂為什麼本橋看來有些尷尬,他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軍階,不平等?」
被自己的「監護人們」罩著的與夜即使有些不諳世事,工作也都順利的沒跟人起衝突,頂多是偶爾露出耳朵會被唸。
「…………。」
那陣的遲疑讓霄意識到自己問了劉純難啟齒的問題。
重瞳流轉過四周的瑩白花朵,只是笑嘆了聲:
「問問罷了。」
他今天收到的植物評論也夠多了,倒是很慶幸平常聽不到他們說話。
收攏了雙手,環著劉椿的身子,略略低下頭。
「嗯…只是妳的,現在都被曇花味道蓋住了。」
淡淡說著,只是加快的心跳似乎更露骨他的思路。
「--…」
不過一會就被打斷了。
重瞳收錄那頭哇哇叫的那隻被那隻扛起,攻擊逐漸逼近了本橋跟與夜。
四人都聚到出口通道去,霄抬頭對上了本橋那一方。
「……。」
藍眸眨了下,倒沒打算動。
「嗯……與夜先生以後就會懂的。」純潔的孩子,真想摸摸對方的頭。本橋學無意間回答了對小孩子專用的那個萬用句型,他並非刻意迴避與夜的詢問,只不過是不希望自己的說詞讓對方的純白染上了其他色彩,維持這樣的純粹需要旁人的細心呵護,他又怎能一聲不吭地橫插一手。
他轉向極樂霄與劉椿的方向,恰巧對上那對重瞳,向遠處的同僚打了個『我們先走,你們慢來即可』的手勢,便拉著與夜也往出口方向走去。
劉椿怎麼可能錯過那聲音。
加快的心跳震得指尖發麻。
收攏的雙臂將她又向熱源拉近了一步,或許是因為如此,蒼白的雙頰也添了層似有若無的粉霧。
「……這樣啊。」
她淡然回覆,僅是抽出一手,探上對方肩膀,輕拍了拍。
「謝謝霄先生,不過我們也該跟上隊伍了呢。」
她委婉地示意了對方應該鬆手這件事。
確認不會被葉子攻擊到之後,不破才將漣司放下來道歉:「對不起,我之後會注意的。」
「喔。」與夜點點頭,並沒有被看輕的感覺,只覺得過許之後就會明瞭了。
「不用拉著我。」他說。
「……」漣司噘著嘴半晌,還有點想多抗議點什麼,最後來揉揉對方的頭,「我們等下大部隊吧。」
「不好意思。」在對方抗議的同時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地拉起了與夜的手,本橋學自然地放開,輕聲致歉。是呢,雖然他總是關照晚輩,但可不能隨便將人當作小孩子了。
這端目送四人走出(逃出?)曇花區域,空間又寧靜下來,甚有幾株曇花似乎玩累了,再次閉鎖起自己的花朵。
經摸探上肩膀的輕拍提點,霄才發現自己忘了鬆開手。
「--…」
心裡默默提點了自己在劉椿旁得多注意身體動作。
但低下頭掠過那隨著赧然而搧動的羽睫,他還是難制不安份的思想攀附上理智。
「怎麼、
……怕我吃了妳?」
挑起眉,無謂地說過他理所當然的用詞。
鬆落下的手透過披風滑過勻稱的肩頭,收手後才將身軀退離了些。
「…我自制力沒那麼差。」
至少,之外是的。
那抹暈染開的赧然倒是因為男人的話瞬間煙消雲散了。
面對對方的理所當然,劉椿倏地回過身,跟上男人退開的步數,藏於披風中的手再次探出,用著仍殘有餘溫的指,直接捏住了對方的鼻子。
「霄先生——。」
她揚起的笑容添了無奈。
「『笨蛋』這個字,還給您喔。」
說完她便逕自拉開距離,轉過身,朝著前方已離開的幾人方向前進。
——而身後,那隻蝴蝶必定是沉默著如他先前所承諾的,跟上了茶花。
出了曇花區,一行人繼續向前,越過無數花花草草,這條長長的木棧道終於迎來了終點。
出口處卻站著以一名怪異為首的數名怪異工作人員,手上除了抱著數種東西外,為首者身旁還抱著一個箱子。
「實在是太抱歉了——。」
為首的男子就是一個彎腰道歉,娓娓道出植物園怪傳的緣由:原來這植物園是由遙遠外地來的花草怪異,為求謀生而想出的主意;為招攬客人,便主動假扮參觀者混入人群宣傳,最近才漸漸有了人氣。
「想說由厄除們來參觀一次,或許最能找出我們還有哪些不對不適合,也拜託了劉椿小姐替我們瞧瞧……。」為首的男子汗顏,讓一旁下屬遞上了收納裙子的袋子給劉椿,「怎知道竟然讓各位碰到不愉快的情況……實在是相當抱歉!」
身旁抱著紙箱的工作人員自覺上前。
「作為賠禮,還請幾位從箱子抽一個紙條,讓我們贈送禮物給您。」
[狀況骰:一BZ,紅綠藍,骰到有為止]
[也可以拒絕,直接當作黑骰]
—————————————
聽了男子的話,本橋學沉吟一陣,貌似非常認真地在思索男子所提出的問題。
「我個人認為你們的出發點非常好,能有這樣一座植物園、對於甚少離開帝都的民眾也是美事一樁,促進怪異與人類相處的熟悉與和諧,絕對是一件好事。」他將自己思考過的想法娓娓道來,畢竟都如此光明正大地邀請厄除前來觀覽,想必也是有了心理準備,本橋學語氣誠懇地說著、盡量以自己的立場來給予對方協助,「但是安全方面還請做的更完善一些,另外也得約束下植物們在客人面前的行為;我明白花草們的價值觀念可能與人類不盡相同,但釐清令人驚嘆與令人驚嚇的分際點在與一般人相處時十分重要,如果能夠在這兩方面做到適當的調整,或許便足以向厄除機關提出在此開業的正式申請,也可能得到來自政府的輔導與援助。」
想起不破與漣司方才被噴射葉片追著到處跑的場面,現在依然令人記憶猶新,他就感覺一般民眾的安全有些堪憂。
末了,他配合地伸手探入箱中,抽出一張紙條。
「很多……不合適。」與夜講話直接地表述,他覺得很多地方怎麼看明顯就是怪異嘛,他藏耳朵明明藏得這麼辛苦,還有藤蔓……藤蔓真的不行。
「咳咳!是人選的問題啦,哎大夥都是『看得到、聽得見』的孩子們一興起就會跟我們玩了,普通人的話是需要特別注意別太嗨了。」漣司飛快地跳出來幫與夜的話打緩和。
不破抓抓頭,老實的說出感想:
「首先,我同意中尉說的安全疑慮問題。雖然怪異願意與人和諧相處是個美德,不過自身的安全以及顧客的安全都要顧慮周全,否則就會發生植物園的花朵差點被偷走,或者是有人受傷的問題。」
「不過整體而言可以明顯感受到善意。在入園前能夠有嚮導或是工作人員提醒某些區域的注意事項的話,相信大家會覺得很好玩吧!」
不小心得罪花的話,真的很嚇人。
「真的是……!非常感謝各位厄除大人們的意見……!!!」
實在沒有想到能夠收到如此建設性的意見,男子感動得眼眶都要紅了,握了握看來是領導人的本橋的手,非常誠懇地又道了謝:
「謝謝各位提出的建議,我們會好好吸收整理,檢討後再做更多的改進,然後去申請看看的……!」
他接過下屬遞來的瓶子,親自交給了本橋。
「這瓶
的觀賞海草,還請您收下。」
紅:櫻粉
藍:天空藍
綠:水綠
黑:夜光藍
「幾位先生都說了很多,我也就不多言了呢。」
劉椿倒是婉拒了抽獎,只是接過遞來的袋子提好。「就先預祝貴園賓客盈門了。」
「哪裡,一點淺見能幫得上忙那就太好了。」一邊出言寬慰著對方,本橋學接過瓶子欣賞這清淺的顏色,不知是從何處取來的,想來在海草中也稱得上是十分難得。
漣司跟與夜點點頭,也抽了個禮物。
與夜
漣司
不破也跟著乖乖的...應該說像小孩般雙眼閃閃發亮的去抽禮物。
「真的是,辛苦及幾位了……。」
男子接過禮物,依序交給了幾人。
他將一盆造景十足的松柏交給與夜。
然後將一盆楓樹的幼苗交給不破。
隨後將一袋裝有銀杏果、及一袋裝有楓香的兩個小布袋,遞給了漣司。
「謝謝。」小型的松柏跟山間的松柏差異挺大,與夜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一樣,他收下之後想著自己也不會養,那就連同白獅子茶花一起送給伶大人好了。
種子啊……從頭開始他實在不太擅長,他比較喜歡盆栽這種,或乾脆給他楓糖算了,漣司心中飛快的想著,不過這畢竟就是個心意。
「謝了。」他覺得銀杏果他就挺喜歡的,好吃。
極楽 霄.
4 years ago @Edit 4 years ago
「… … … …。」
工作人員的話在霄預料中,卻也有些意料外。
他確實觀察下沒有發覺植物園有任何惡意,也明瞭劉椿可能接受了甚麼請託,但卻不想如此無謂……
或該說,是沒有必要撐著身體繼續的活動。
「--、」
當籤箱到了自己面前,他把沒能還給劉椿的東西隨手扔到為首的工作人員身上。
「……區域溫差。」男人的眉微微一搐,想定這態度是不願意抽籤…卻也沒忘了補上建議。
走過還在端詳生態瓶的本橋身側說了句話後,率先離去的背影真似帶有雷一般的不可近。
近期帝都天氣變化大,午後雷陣雨是難免的。
收下盆栽之後,不破雖然很感激也有些困擾。畢竟現在住在十紋的通舖,私人的空間並沒有可以種植的土地。果然是又要種在漣司的私宅了吧!可是這次是楓樹的幼苗,他會答應嗎?
想了一下,不破還是走向漣司身邊詢問:「漣司先生,不好意思...我這邊的蒲公英種子還有楓樹的幼苗,請問可以種在你的家中後院嗎?當然,我之後會好好照顧,不會麻煩漣司先生的!」
「啊?是可以啊。」漣司簡單的便答應。他也是曉得對方大概沒有私人土地可以種植。
「再長成巨樹之前可以。」他補註。
「與夜先生,吃午飯前可能得先繞點遠路了,劉椿小姐身體不適,霄先生請我們先送她回去。」低聲跟與夜解釋了一下繞路的緣由,本橋學看著極樂霄斷然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明明直到剛才還與劉椿那麼親密、卻又為何如此急切的離開,會囑託自己送劉椿回家顯然也是關心備至,但由他自己護送豈不更加穩妥——兩人的關係他真是越看越不明白了。
對他人情事多加揣測也是無益,至少自己該做的事情很明確,他走到劉椿身旁,關心地出聲問道。
「劉椿小姐,我跟與夜先生正好順路,送妳一程可好?」
「——、」
明白對方大概現在是不會理會自己的,劉椿便任由那隱隱雷鳴的黑雲離去,才向工作人員要來她遺落、或者說被歸還的東西——一只橘色的錢包。
她收進褲袋,取下身上外套,整整齊齊將領子與軍徽都收進裡面,才掛於手臂上。
「本橋先生,您知道嗎?少了一個感知的人,其餘感官通常都會更加敏銳喔。」她並沒有遺漏二人的低聲交談,但也不打算推辭對方的好好意,畢竟讓人安心也是好事。
「不過若是二位先生不介意,那就請稍上我一程吧。」
巨樹...不破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後來還是決定別想太多,打起精神的認真回視漣司說道:「那麼,我今天就去叨擾漣司先生的家可以嗎?」
「即便他沒有交代,若他不在、我也一定會送劉椿小姐回家。」心知她指的是甚麼,本橋學微微一愣、深怕讓劉椿誤會,坦然堅定地說道;實際上亦是如此,讓一位著涼的女士獨自回家並不符合他的作風,更何況這位女士還倔強地脫下了那人為她披上的外套,「嗯,劉椿小姐回去後可要保重身體了。」
好歹他也是劉椿的朋友,關心對方的健康也是理所當然。
與夜看著「雷神」颯爽離開的身姿,總覺得很酷、有些心神嚮往,他看了一陣子才收回視線,回答本橋:「可以。」
「行啊,你要把東西直接給我也可以,你不是還要回營區回報?」事實上漣司今天並沒有什麼約,只是難得休假有時只是想要自己的空間而已,所以休假時期反而比工作時難約的情況也是常有的。
沒想到馬上就獲得同意的不破稍微發愣一下,認真的捧著盆栽考慮之後回問漣司道:
「如果我說我想要親自去栽種的話,會不會太任性讓你感到困擾了?」
「我想依本橋先生的為人,定會如此吧。」
劉椿不意外本橋說出這樣的話,但她除了捕捉到霄和本橋的對話,也沒有漏聽本橋和與夜的交談。「那就麻煩二位了……或許,可以順便取些糕點,作肉食後消食去味道用?」
沒太明白不破說的困擾是指什麼,自己的種子想自己種也是很普通的事。「也可以啊,所以你是要回報完再過來?」漣司問。
漣司應答完,便問了與夜需不需要幫忙拿盆栽跟花給灰谷伶,與夜想了想,不是很情願地把盆栽給他,自己留著白獅子,畢竟走來走去拿著盆栽也不方便。
「那我這邊也先走了。」漣司跟大夥道個別,「過會見。」他跟不破說。
「是,待會見。」
不破捧著盆栽向漣司禮貌的鞠躬回應,才面對其他人接續:「中尉你們路上小心,ㄨㄛ…在下要回十紋總部回報植物園的實際情況,先告辭了。」
回頭想想,自己在植物園似乎都沒怎麼保持禮貌的面對本橋中尉,希望他不會介意。不破想著。
「漣司先生跟不破先生也請路上小心。」
劉椿笑著回了道別。
「好的,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心知劉椿又客氣了,本橋學微笑著點點頭,他輕輕拉起劉椿的手,簡單招呼餘下的人啟程,「劉椿小姐、與夜先生,我們也走吧。」
一方面他驚訝於劉椿不尋常的聽力,一方面又不禁有些感慨,這名總是將他人耳語盡收耳裡的女子,又有誰能傾聽她的所思所想呢?他腦中閃過那個颯爽離去的身影,抑著嘆息成了綿長的呼吸。
「與夜先生,想好等會要點哪些部位了嗎?」他輕巧地詢問今日的午餐同伴,貌似是想討論一下點單的內容。
與夜看著本橋拉著對方的手的動作,想起劉椿在咖啡廳教他引導盲人的動作並不一樣,或許這只是一種習慣?他心想,然後便跟在兩人後頭。
「都可以。」與夜回答,反正肉基本上都很好吃。
因傳聞而聚的六人,也因傳聞破解而散。
雷鳴獨自遠去,晚霞和緋炎相別,綠茗黑狼同茶花朝另一方向離去。
在這之後,植物園到底又經歷了什麼波折,是否成功申請到執照、是否克服來自地頭蛇的刁難?
這些,都是之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