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鶴
5 years ago
➤劇情
生命的重量會有多重?

端坐在房內,少女輕輕撫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從今天起,嫁入宇髄家的自己就要為了生下宇髄家的新生命而生,然後為它而死。身邊的姐姐們一個個嫁作人婦,懷孕、生子的模樣浮出腦海。那小巧的身軀挺著碩大的肚子——自己也做得到嗎?承得起嗎?
自問自答,沒有人回應。
婚禮儀式過後,忍者的男人們自還有屬於他們的儀禮,自己不清楚,也沒有要弄清楚。沒有必要,她只是連名字都不會留下的女忍者。
輕吁口氣,稍微放鬆一下自己因為情緒緊張而繃起的肌肉。等等還要盡到妻子的義務呢……要怎麼做呢?
latest #23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忍者後裔的宇髓家,其傳統是一夫多妻。十五歲時便能夠自立門戶,朝青年茁壯的少年忍者在終能選擇時,接受許配給自己的女忍,離開了那個毫無人性的家。
忍者的方便之處便是能忠實服從命令、為達成任務目的不擇手段。女忍的利用之處又遠比起男忍少上許多。光是力氣便差距不少,身型上吃虧的她們通常被視作產下後代與收集掌握情報的消耗品。賭上性命就是最基本的覺悟──這一路走來目睹多少兄弟姐妹的消亡,自己對這點可說相當清楚。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內人已經在房內等待了,恐怕還在緊張吧。
脫下一身忍服、換上更為輕便的睡衣,少年撫了撫衣服的皺褶──連面都沒見過的對象就要為其交付一生,這樣的人生對她們而言也相當不公平啊。
整好服裝,少年才邁向內人等候的房間。
「久等啦。」打開房門的剎那,端坐的女子視線捎了過來──那是對於命令的服從與強制自己進入的平靜。「一整天辛苦了。」
雛鶴
5 years ago
看著高大的男人推開門,頎長的陰影籠罩下來,似要吞噬自己。然而包裝恐懼的習慣已經刻印在腦海中,自己只會遵循著十年來的反應——輕輕勾起了笑容。
「天元大人夜安,勞您一日的辛勞了。」
旋過身,伏低再低;雙手抵在地面,頭輕垂至其之上三吋處。

手好抖……為什麼,做過千百次的動作,明明很熟練才是……混蛋!停下來啊!要是被發現的話怎麼辦!被發現了……被發現了我就是……連命都不敢賭的膽小鬼了啊……

「往後的日子,請多關照了。」
微微闔下的眼睫眨了眨,拇指指尖刺進食指肉中的疼痛讓自己心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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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標準的一禮落在眼前的時候,大方接受了這樣的行禮。
即使對過去受到的教育有難以認同的部分,也並非全部——輕輕應聲後拉上和室紙門,甫成家的少年逕自走近幾步、屈腿盤坐到內人面前。
「……說的也是啊,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維持盤坐依然比內人還高出不少,男子雙手環胸,梅紅的狹長眼眸直視梳著馬尾的女性,「吶我說,你會寫字嗎?」開口就是常識內的夫妻初夜不可能會出現的對話。雖說是內容相當失禮的問句,仍可以從情緒聽出男子並沒帶有任何的批判與惡意。
雛鶴
5 years ago
「咦?寫字?」
驚愕得不住脫口出疑問,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低下頭、瞪著地面。嚥了口口水,平緩自己的語調道。
「會的。為了潛伏任務的需要,有過文字與語言的訓練,字也能寫出三種不同的筆跡。」
自行揣度對方問問題的緣由:大概是為了任務吧。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好,華麗的很能幹嘛!」聞言笑逐顏開的男子不吝給予了個人特色相當強烈的稱讚,然後起身翻了門邊的置物櫃——「寫給我看你的名字吧。只知道發音不確定怎麼寫算不上什麼夫妻啊。」展現出來的是想從裡到外認識內人的氣勢,帶著紙筆回來的青年笑著坐回剛剛的位置,把東西交給新婚妻子。
雛鶴
5 years ago
「就、就這樣?」
呆然地看著紙筆被眼前的少年取出、擺在自己面前,壓低的身軀不知該爬起,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完全追不上這個人的步調啊
「現在……嗎?」
抱持著下一瞬對方就會變幻顏色,對於自己的冒犯給予懲處的恐懼,嘗試出口提出疑問。若再不做些什麼,感覺自己只會被當笨蛋耍整晚,要是還成了自己沒盡到義務的把柄可不成。
已經慌亂到不斷想起一些所嫁非人的姐姐的訴苦了。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那不是當然的嗎。」忍者的世界並沒有簡單到會因為聯姻就輕易拋開既有觀念,甚至會有些戒心吧。而且自己也不是希望對方解開既有觀念才這樣要求的。
「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家的一員、要優先聽的也是我的指令。對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卻連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也太白癡了——還是說,被人看著寫不出來嗎?」對著老婆敘說了自己的理由,聽見了對方心跳加快的聲音——她在緊張。意識到這點,少年乾脆的坐著閉上眼。「在你寫完前我不會睜眼,墨水乾掉前趕緊寫吧。」擺擺手示意對方,只是視力被剝奪,對忍者而言尚且算不上阻礙。
雛鶴
5 years ago
看著眼前之人正大光明地宣嚷著緣由,掛在臉上的微笑不覺僵在臉上。

這個人到底是在捉弄自己,還是試探?或者說,他根本沒在思考……不會只是個笨蛋吧?

雖然這是一個極度失禮的猜測,但從對方的語氣來判斷,也非不可能的選項。
看著少年已經閉起眼睛,輕吁口氣、緩緩爬起身子。伸手取來面前的紙筆,用著自己最初擁有的筆跡寫下「雛鶴」二字,然後將之推向對方所在的方向後,又伏低了上半身。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細微的聲響傳入耳裡,判斷停下筆了的少年睜開眼──內人依然是伏低著遵從指令的態勢,其寫了名字的工整字跡躍然紙上。
「雛鶴。」斂下的眸光集中在這兩字上,沉聲低喃名字的發音──「寫作雛鶴啊。」終於知道將為這個家帶來轉變的新成員叫什麼名字了。
「──不錯的名字吶。發音美寫法又華麗,不愧是我老婆啊。」神情柔和許多的少年噙著微笑記下了一筆一劃的寫法,心底湧起的是不知名的滿足。
雛鶴
5 years ago
「謝謝天元大人稱讚。」
溫潤許多的聲音稍稍緩和了總是繃緊的情緒,下壓的半身也放鬆了些許。嘴角噙著的角度轉為平和的微笑。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笑起來的表情很不錯嘛,雛鶴。」促狹地對著內人笑了笑,抓起紙筆起身收回去置物櫃──摺紙的動作特別小心。「今後還請多指教了。好咧,累了一天也該休息──」回到床邊,一臉輕鬆的少年拉開並排鋪好的棉被就準備鑽進被窩。
雛鶴
5 years ago
對方過於乾脆俐落的動作,卻讓自己瞪大了眼。
「我……」
話語說不全,隨即撇開視線,將目光放到少年那浴衣遮蔽不全的小腿。下一瞬,赧紅鋪上了臉面,咬緊的下唇微微透出血絲。
「天元大人不必顧慮……我、我……已經有所準備了……」說著,手微微拉開本就敞著的衣口。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是嗎。」輕描淡寫地帶過這份覺悟背後的意義,少年重新坐起身,梅紅的視線凝於內人臉上。
「那是出自你的個人意願嗎?雛鶴。」一面詢問還伸手撓了撓發癢的鎖骨,明顯沒將這之後的事情放在心上。
雛鶴
5 years ago
「我?」

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

與此同時,稍解衣衫的動作也頓在原地,只有部份衣料微微垂下,半掩著胸。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不是你還有誰。」似笑非笑的唇角勾起,少年將內人的意外反應盡收眼底。
「生個繼承人什麼的,那些人大概是那樣教你的吧?不巧我不是教人的料,現在生也於事無補。而且⋯⋯」已經獨立出來的人,是自由的。就算與過去所接收的教育背道而馳、就算與胞弟走向完全相反的道路——
「你今天起是我老婆了。簡單點說,我重視你的意願。這跟你過去認知的或許有衝突,但我允許。」畢竟沒有人規定不是戀愛結婚的夫妻就不能談戀愛。
雛鶴
5 years ago
怔忡在原地看著已經成為自己丈夫的少年,一襲話不停地在心中來回反彈著。太過離經叛道,以至於認知反射性地反駁著;然而,這是第一次有人要自己為自己決定,情緒上莫名為此感到一絲暖意。

如果今天是為了自己,會想怎麼做?

思量了半晌,才緩緩垂下瞠大的眼,直起壓低的上半身,並斂起衣衫。腿由於久坐而有些發麻,但忍者的訓練能讓自己快速克服這樣的狀況,順利地站起、走向宇髄天元。
雛鶴
5 years ago
「今天,能這麼做嗎?」
在少年身旁坐下,仰頭看著高大的人,手指輕輕倚在唇邊。隨即,又低下頭來,將臉掩在手掌間,自顧自地羞澀起來。
宇髄天元
5 years ago
聽出內人的緊張感已經消散的一家之主漾開淺淺的笑容,輕托捏住枕邊人之一的下頷,視線看進了少女眸中。「——不愧是我老婆,表現很華麗嘛。」稱許之詞落下,對上那雙溫潤小巧的唇輕落一吻——
雛鶴
5 years ago
自己生平第一次的胡來獲得了允諾,不住輕闔雙眼感受著一個吻的時間——雖然很短暫,卻比自己十多年的人生悠遠。
「能成為天元大人的妻子,也許是另一種幸運呢。」

一同,打破天蓋一般的桎梏。
雛鶴
5 years ago
雛鶴
5 years ago
彷彿在跟那樣的直覺對應,天上滴落的雨水打在屋頂,似要將其打穿。被雨聲擾醒的自己悠悠睜開眼,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漾出與吉原極不相符的幸福表情。
也許現在處境相當困厄,卻是宇髄一家人一同的約定。

雨水落到地面也許會碎,但至少它們是一起墜落、一起脫離黑暗的天際的。
雛鶴
5 years ago
➤劇情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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