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出現在繁華的長安城西市之中,日暮時分,不少孩子聚集在他身邊。孩子們都知道他並非一般拿著書本說講故事之人,除了知曉他乃大漠西域而來,更知道他在這中原大唐遊歷多年後蒐集無邊無數的愛恨情仇,悲歡喜樂。
陸祈曦並不記得故事中的主角是為何名,是為何人,他只知道,他口中的故事,都曾是別人最深的體悟與感觸。
「大哥哥,你可快說呀!大家都在等著你呢!」小孩忍不住對方欲言又止的動作,拉著人的袖口不停搖晃催促道。
「好好好,我這不是要說了嗎。」
今天這故事,是關於蒼雲小哥哥和萬花小姐姐的故事。
這萬花小姐姐還曾是小妹妹時,便認識了這位蒼雲,這蒼雲軍想來大概是在冰天雪地中被凍得連話語表情都出了問題,總之,他並不擅長表達任何情感,這萬花小妹妹覺得有趣了,總是鬧著他玩兒,玩著玩著卻對他上了心,鬧著這蒼雲軍收他為徒。
『你收我為徒,我喊你師父吧、嘻嘻!』
蒼雲眉頭一皺,『我什麼也不能教你。』
『我不管!』
拗不過這小孩子脾氣,蒼雲終是寵溺她的收了她為徒,只可惜好景不常,蒼雲軍終究是蒼雲軍,受到門派的徵召,他不得不離開中原這塊美好的大地,回蒼雲駐守邊疆,待到在回中原時,已是多年之後。
「欸?所以他還記得那萬花小姐姐嗎?」一旁的小女孩兒打斷了故事,隨即孩子們也開始紛紛附和上同樣問題,一臉擔憂,就怕是兩人會就此分開。
「當然當然,他們都還記得彼此,也都相見了,兩個人上山下海,遊歷各地──」
蒼雲雖不善表達,卻懂得呵護對方。
萬花雖明白對方,卻始終再無踏前。
似是害怕兩人之間的感情如履薄冰,若向上踏一步,便會支離破碎。
口中的師父,依舊是師父。
哪怕到了最後,她也沒有脫離這「師父」兩字。
『師父我冷了。』
『添衣。』
『師父我餓了。』
『吃飯。』
『師父,這江湖凶險,你要多保重。』
『好。』
『師父……在這偌大江湖,我們有緣再見吧。』
「大哥哥你耍詐──!每次你都說是好故事,每次都沒有好結局!」孩子們不開心揪著說書人作勢就是要一陣圍毆,那西域之人則反駁道。
「哪有這麼多的好結局可以說!回去找你們爹娘聽故事才有辦法每個都是好結局啦──啊啊,你們看!那邊那個萬花小姐姐說不定就是故事主角喔!」
「哪個?」
陸祈曦到底也是明教弟子,見孩子轉移注意力便連忙隱身逃走,待孩子發現自己被騙時,他早已不見蹤影了。
只是陸祈曦真不知道的便是,在長安城中,真有人聽來他的故事,修了書一封。
『師父啟:
近來在長安城內聽見你我之間相似的經歷被作為茶餘飯後的故事。
忽然想起過去您曾躺在我膝上難得笑說一句歲月靜好,
如今,可還有機會能與師父笑談那段過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