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了就要遵守。

晴彥緩緩閉上雙眼，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光。
少了視覺讓聽覺變得更為敏感，彼此的心跳聲與呼吸聲被放大，紊亂的、隱忍的，牽動著他的神經，
並不全然柔軟的布料覆上了眼，繞到後方打了結，動作溫和不粗暴，卻讓他倍感壓抑。
那雙手收回時不經意地擦過耳廓，晴彥縮了縮肩，但想起無處可逃後，轉而仰首略帶暗啞地喚道：
「……風來……」

對方沒有回話，他的嘴卻被摀住，力道輕柔的像在碰觸珍物。

空調吹出的冷風如兀鷹低空盤旋於昏暗的室內，耳畔隱約壓抑的喘息卻勾引肌膚的溫度往上攀竄。
窗簾緊緊拉上，僅剩一縷偷光縫隙，伴著微揚的漂塵撒在牆邊，一隅勉強能以靜謐來形容的光景卻離的他們遙遠遙遠。

好像環抱著不可告人的祕密，它們向他說著「噓」。

這裡是一間無人的男宿寢室。
原來的住宿生似乎已經在前兩天的指令下被全滅，而晴彥正被風來壓在寢室內一角，雙目被校服的領帶遮擋，他記得好像是風來說了「找不到眼罩」才出此下策。
金屬鍊摩擦的聲音傳來，像針一般細緻卻尖銳地刺入耳膜，他感覺自己私密的部位正被那個人隔著西裝褲料地摸索。

「是我讓你做的，不是你變得奇怪……」
夢囈似的嗓音傳來，那個人此刻的話語既像說服也像洗腦。「閉上眼睛就好，我會替你做……」

那似囈語的輕喃、以及隔著布料傳來的摸索觸感，都讓晴彥有股想哭的衝動。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肯定是他哪裡做錯了……說錯了什麼，才會引得對方的情緒動搖不穩。他恨透了自己的愚蠢。
當下還是應該要說謊的吧，至少風來會好受一點，不至於用幾近絕望的眼神請求他。
可是他不想欺騙風來。
困惑也好、茫然也好、不安也好，這幾日他確確實實地被困擾著，太多太多怎麼想也不明白的事，是他從未遇過的挫折。
如果連與對方都不能說真心話，他還有誰可以說呢？

被矇住雙眼的晴彥抿唇，抬手想碰觸對方，順著手臂向上，來到了肩頸處，雙手輕輕地環扣住，淺淺的、尚能稱為擁抱。

那擁抱似乎觸動了面前的少年，對方頓了一頓，接著緊緊回抱住眼前的摯友。
髮絲的觸感蹭過晴彥的面頰，他靠在對方的頸窩，出乎意料並沒有沾染上多少室外的惡臭。

－－風來總是在早上沖澡。
不重要的、平凡卻溫馨的記憶，滑過腦海的一角。

擁抱晴彥的力道大力，有些疼，但此刻卻反而給人一種尋得依靠的安穩。
結城風來的雙唇翳動，想要示弱，卻依然逞強著最後一點無意義的自尊。

「－－我很……害怕啊……」
畏懼的破碎字句終於從那個人的口中低低傳出。
「你受傷了怎麼辦……未央受傷了怎麼辦……」從他那方傳來的擁抱力度更強了，體溫燙人，饒是風來表現得多沉穩果斷，但他始終都承擔著不只一人的重負。

他的聲音低啞緊繃，如中音琴弦般一繃即斷。

「……你如果死了我該怎麼辦……」

他好怕。

被用力地緊緊回抱著，風來像是抓著冰冷大海中最後的浮木，若是一個閃神就會被憂懼的波濤給沖散一般，晴彥心頭一揪，任對方抱得他發疼也不推開。
貼著風來的身軀，也能感受到他的畏懼、脆弱與逞強，他知道他一直以來都背負著名為親情與責任的枷鎖，他知道他太習慣表現得獨立可靠，因為是長子、因為是哥哥。
結城風來是如此的倔強、堅強又疲倦。

十五歲那年晴彥便告訴過自己——
他不想成為風來的負擔，他想做個能分享對方悲喜愛恨的支柱。

他還想待在他身邊。

「我也……很害怕啊……」
他在對方耳畔細聲道，字句因顫抖而顯得同樣破碎，眼眶更不受控制地濕潤了起來。
是真的，很害怕。
「……你要是死了的話，我會很寂寞、很寂寞的……」
從小到大，回憶裡總是經常有風來的影子，快樂的、生氣的、哭著的，還有最多，是笑著的。
要是少了他，過去也等於褪了色、失了溫。

不只要對方存在於過去回憶，他還要他現在好好的，未來再一起譜寫更多更多新的故事。
晴彥的手溫柔地撫過風來的短髮，像在安慰孩子一樣，同時薄唇貼在他耳際，低喃與當年相同的話語：

「繼續陪我好嗎？」

……怪了。
為什麼雨宮晴彥這傢伙，總是能在他即將陷落迷茫不決的深淵時，輕輕一句，便能再次讓他找到重新立足的勇氣？

結城風來聽見自己噴出了一聲帶著泣音的喘笑，很難聽，很壞……卻又很安心。
他想說好。
他想說沒問題，我會陪你。繼續陪你。
出了學校也陪你。

「－－我、能不能親你？」

但他看著雙眼仍被蒙住的晴彥、感受他輕撫自己的力道，脫口而出的，卻竟然是另一個帶著期盼的請求。

「……？！」
原本正為了風來那聲笑而卸下那壓抑著心口的大石、稍微感覺能喘息，接著便猝不及防地聽見了那句問題，晴彥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昨晚在樹下與對方舌吻的回憶也隨之鮮明，唇上甚至忽覺一熱。

「……你……」 想起那指令，加上風來此刻正抱著他，心跳不禁加快，晴彥在慌亂與羞赧之際仍是小聲地問出最介意的事：「……為什麼想？」

現在沒有指令六的壓力了，不必再跟摯友做這種事情的。
風來並沒有理由——除了那個他一直迴避不去思考的可能性。

「因為——」

我喜歡你。

這個念頭浮現的太過自然，害得結城風來也一起愣了幾秒；當他回神，血液立刻衝上面頰，羞恥的心緒一瞬間衝破了心底殘影咒縛般的低語，直了十八年的少年差點就要從摯友身上跳起來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但是，當手臂一繃緊施力，來自懷中雨宮晴彥的體溫，立刻便化去了所有生理排拒的激動。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因為……我喜歡你？」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親你？」

「喜——」
聽見擁著自己的風來說出了答案，清清楚楚、直截了當，不再需要暗自揣測推敲背後隱藏意涵，而是再簡單不過的我喜歡你。

喜歡。
是會想親吻對方的、遠超越普通友情的情感。
是他不敢去想像的回答。
也是他對風來的想法。

「……我……」
靠在風來的肩上，晴彥覺得自己腦袋快要當機了。
被遮蔽雙眼的他無法看見的是，其實率先告白的對方也同樣滿臉通紅。

但他向來是個習慣壓抑自我、隱藏真實想法的人。
坦率地開心地說「我也喜歡你」這種事，他做不到。
只要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事，那些將快樂建築在他人痛苦上的卑劣惡行，那些踐踏別人真心還跟著出言譏笑的日子，就更加確信——
雨宮晴彥是個很噁心、很可惡的人。

強忍著苦澀，讓自己任性一次，推測位置後輕輕吻了風來的嘴角，便低下頭輕聲嘆道：
「……我並不是個，值得被喜歡的人啊……」

這輕淺的碰觸似乎鼓舞了告白的那方，風來一衝動，雙手上移，捧住對方的臉，溫熱的柔軟再次覆下。

這次並非指令要求。
並不是懵懂無知。

他伸出舌尖試探地詢問，隨即便得到了允許，讓他得以長驅直入。
口腔深處濕潤而溫暖，風來不自覺地跪起膝蓋，迫使晴彥微微昂首，讓自己能以身處優位的姿勢品嚐喜愛之人的氣息。

是的，這是檸檬味了。
清新、乾淨、美好、令人平靜。使人留戀。

前一晚，結城風來翻來覆去，其實整晚都沒睡好，腦中揮之不去的，是校內遍地死屍、是鮮紅炸碎淋漓，和這個人被他深深熱吻時並未抗拒、卻隱帶悲哀的迎合。

不是的。
我不是為了想活才選擇你的。

風來加重深吻，一手按上晴彥後腦，另手則置於那人脆弱卻溫暖的頸側。

這是人體的弱點。
若他忽然發難、掐住此人的脖子，雨宮晴彥將會錯失第一反抗暴力的良機。

但我是為了讓你能活，所以才會選擇吻你。

深吻暫歇，流連不止的四瓣唇之間牽引銀絲，忽然認清了自己心意的少年卻還不甚饜足，遲疑著是否該剝去那人臉上覆蓋的領帶。

可是他怕。
怕象徵隱密的黑布一掀，便會看見晴彥的不適，會從晴彥的眸中看清自己的不堪。

自幼時苦苦壓抑、深深隱藏的，那些被迫承受重擔而蠢蠢欲動的施暴之心又開始隱隱作祟；他想把那些對準未央，卻始終捨不得碰觸晴彥分毫。

所以他復又吻上，鼻息深沉，灼熱貪婪，呼吸所有有他的呼吸。

十五年的相伴、十八年的相識。
——早就決定了彼此給予的持護。

「……但是我喜歡啊！」
原來是喜歡啊。

像他這樣的人——可恨的人——真的能夠被喜歡嗎？
眼眶泛淚的晴彥揪著風來的雙臂，輕顫著，似在憂慮、似在確認，必須抓住什麼來讓浮動的心平穩下來。
溫暖的、愛憐的親吻彷彿有特別的力量，漸漸地他不再顫抖，轉而再次環住對方的頸脖。

閉目沉醉之時，憶起的是那張尚帶稚氣的青澀容顏。
幼時初遇嬉鬧、少時互相陪伴度過難捱的苦悶、校園異變後一同克服指令……一路陪著他的，都是風來。
在那些快要被漆黑吞噬心靈的寒夜裡，沒有嫌惡他、沒有放棄他，始終相信他的，正是這個正親吻著自己的少年。

想好好看看風來的臉，想望進那雙漂亮的金眸，想向他傾吐最真誠的心意。

極短的喘息後，是更深沉更熱情的索求。
懸在眼角的淚珠終於滑落，染濕了布料，順著臉頰而下，繪兩行淚痕於紅彤的臉上。
滿心喜悅的他回應著心上人，將對方給予的溫柔與暖意細細反饋，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情感是相同的。
晴彥抬手撫上已被沾得幾分濕潤的領帶，沒有猶豫地將它取下，雙眼得以恢復光明。

看到風來眼裡有著前所未見的溫柔與柔軟，晴彥的淚水撲簌簌地落下，滴落在衣領上，暈開了幾朵淚花。

「……我也喜歡你。」像是怕不夠堅決，他又再重複一次，「真的很喜歡……」

「你、你別哭啊……！」

討厭女孩子哭的風來理所當然更不擅長應對男孩子哭，他一下慌了手腳，看著晴彥的眼淚滴滴滑落，務實過頭的傢伙第一反應是想起指令，隨即湊向前啄吻般地舔舐掉那些珍貴的淚水，雙手依然扶著對方的臉頰，看著動情又調情，卻又像愛撫般酥癢的讓人想笑。

「對不起我是蠢貨……你別哭了啊！比起舔我……」更想親啊！

手忙腳亂地，他慌的想用手接淚，心口疼的想用嘴啜淚，然而最終還是忍不住再次覆上對方雙唇，想以吻封緘，想好好地釋放終於尋得管道釋放的高壓。

他們擁吻、對視，尷尬地傻笑，接著又再次舔啜對方；一片旖旎，溫情脈脈，本先盤空冷視的兀鷹早已轉為充盈寢室的涼爽，直到結城同學想起，自己也應該要哭，而不是真的吻到兩人都神魂顛倒。

「唔……」
「……嘿！」

一想到竟然是在這種處境下才理解了感情、才說出了喜歡，他忽然就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就跟著一起滾了下來。

太荒唐了。
可又是如此真實。

「你、也要嗎？」聽聽，這什麼提問。「舔我……？」

「傻瓜。」
晴彥看對方這副模樣不禁笑了出聲。
雙手捧起風來的臉，湊上前，伸出舌輕輕地舔舐一顆顆滑落的淚珠，柔和繾綣，像是貓兒在撒嬌一樣。
不太可能一次就達成指令要求的淚水量，不過這個問題被他暫時拋諸腦後，此刻他只想好好感受對方的溫度，享受在混亂校園之中得來不易的片刻安寧。
等到風來哭出來的淚差不多都被他舔舐掉後，晴彥抱著對方靠在他的肩上，似是想起什麼而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幹什麼？」
他沒有笑出聲音，他卻本能地察覺到他的笑意。
攬著對方的肩膀，風來讓對方靠著自己，臉頰躁紅，語氣有些不悅，雖然那樣的心情其實也正是出自於喜悅。
「笑什麼啊你？」

「……笑你呆啊。」
笑風來，也笑他自己。
怎麼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說出心裡話呢。
如果平常的日子一直持續下去，是不是就會一直裝作若無其事、就會和對方擦肩而過、或是繼續做所謂的「好兄弟」……？
錯過的話，這種感情就等於在無聲之中被抹殺了。
——回想起來一定會很難過很懊悔啊。

「……還要繼續嗎？」
指了指項圈，自進房以來還沒有發出嗶聲過。
晴彥抬起頭，深色的眸子裡沒有一絲厭惡或反感。

「……你還哭得出來嗎？」
他沒壓抑好自己的表情，然而風來臉上閃過的的確是錯愕，即使反問的重點似乎有些錯誤。

雖然聽著像是吐槽，然而他們都懂這句言下之意。

如果哭不出來了、達不到指令所需的數量，就只剩「另一個選擇」可以實行－－

「……短時間內不行吧。」
不曉得剛剛舔到多少淚水量，眼淚的部分還好找其他人幫忙，休息一陣子應該還能哭出來。
至於另一個選擇……
晴彥的手指停在金屬項圈上，生死居然被這小小的東西給束縛侷限，想到仍覺得荒唐。
「還是說……就算了？看你怎麼想。」

「……就……算了，好了。」
回想一開始的自己，到底是處於多麼荒謬的、瀕臨崩潰的心態下才會對他最重要的人說出那種話……
「……我嚇到你了。」
懊惱地用掌腹壓著自己的上額，他看到晴彥褲檔處的拉鍊還保持著剛剛被自己稍微拉下的角度……

……呃，不好。好像有點反應。假裝沒事。
不行，剛剛自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絕對不能和這傢伙講……至少現在不行。

「抱歉……」

「沒事。」
對方的言行舉止還在容忍範圍裡，晴彥沒有因此生氣，雖說他的容忍範圍似乎意料之外地大……？
沒發覺風來的異樣，側過身整理好服裝儀容，攏了攏制服外套，深秋時節還開空調讓他覺得有點冷。
冷靜下來之後還是打算將一些話告訴風來，是那些平時看在眼裡、校園異變後也一直目睹的、他覺得該找時機說但又怕被嫌煩的話。
「……別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輕聲說話時沒有看風來，目光落在桌上擺著的桌曆，記錄的待辦事項永遠等不到原主人執行了，「很辛苦的。」

「『責任』能讓我冷靜。」

身側的少年乾澀地低回了一句。

「……能讓我保持冷靜，假裝現在一切正常。」
「雖然維持三天就破功了。」他自嘲了一句。

望著晴彥的背影，他忽然很想親手捉住對方，畢竟在每一個日昇之後，誰也不曉得自己會不會也化為他人的回憶。
－－於是他也真這麼做了。

「……我喜歡你，我想我真的喜歡你。」
他緊閉雙眼，覆述了一次，並且再一次。
由背後環抱著雨宮晴彥的腰肢，風來只比他高一公分，即使不能浪漫地靠在對方的肩窩，卻無損於他情感渴望的表達。
「……我想等出去後，再好好確認這件事。」
「陪我一起，好不好？」

「……」
責任是讓人保持冷靜的理由，是驅使人求生的動力，也能是壓垮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十五歲那年、十八歲的現在，下一次會不會又……？
晴彥不由得為對方擔憂，其實他怕的不只是風來會死，也包括精神會如弦越崩越緊，直至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而斷裂。
……拜託，千萬不要有那一天。

風來的雙手環上他的腰肢，從背後傳來的體溫提醒著他，現下彼此狀況安好無虞，不需要想到過於遙遠的事。

出去後……真的出的去嗎？
到那時候對方會不會反悔？還是會發現只是彼此的錯覺？
晴彥閉眸低首，腦海裡浮現的是昨夜月下的種種，以及聽見風來說喜歡他時，自心口湧出的那股暖暖的、柔和的情意。
不會是錯覺。
「……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
將手覆在風來的手上，輕柔地握住，片刻後語帶笑意地悄聲問：「拉鉤？」
像童年時一樣約定。

看到這熟悉的動作，兒時回憶霎那泉湧而出，結城風來的唇畔無意識地勾出了一個充滿感情的微笑。
似血雨之後終將迎來的撥雲見日，雖淺卻情深。

於是他抬起手，主動將僅是握住的兩手牽緊，以小指拉勾，以拇指親吻。
生命的脈搏藉由指面的輕觸徐徐傳來，安穩且鮮明。

在雨宮晴彥有其餘表示之前，結城風來趁機將額頭相貼，把他拉近，再極近距離地對著摯友耍帥一笑。

拉鉤上吊，百年不許變。

「拉鉤。」

－－那就是，聖羽學院的大逃殺遊戲，開始第三日所發生的事。　

……然而，指令九真的不做了嗎？

===

當天晚上，結城風來在自己的寢室內走來走去、踱步不斷，小小的房間地板幾乎要被他踩出明顯的足跡腳印。

這樣真的好嗎？
不做指令九真的好嗎？
晴彥會不會去找別人作？
舔眼淚？還是舔……

——他不能再想了，他焦躁的快爆炸了。

後來，知悉了前因後果之後的未央無言地表示，那就是「吃醋」，然而她現在眼眶都還紅著，半強迫半無奈地和哥哥互相執行完了指令九的舔眼淚項目，現在正腫著眼躺在床上，沒力氣搭理哥哥的怪異舉動。

終於，結城風來受不了了。
幾步跨向門口，才一拉開房間大門，就看到雨宮晴彥一臉錯愕地望著他，手上還舉著正要敲門的動作，顯然是被他這神準預知一樣的開門動作給嚇著了。

門突然打開，風來的臉就這麼出現在面前，原以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卻還是嚇了一跳，晴彥維持表面上的淡定，但臉上的淡淡紅暈卻藏不住。
「……你願意陪我做指令九嗎？」
省去招呼語直截了當切入重點，音量控制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範圍，晴彥將手收在體育服外套的口袋，沒有直視風來。

不止晴彥，風來也被嚇的不清，他們何時這麼心有靈犀，一想到對方就直接出現在眼前，真是——……有一點高興。

「…………」
怪了，早上時明明才互相表白，怎麼現在又開始臭臉了？

「…………」
「……好啊，去做。」

之後，據未央所知，學長組便一前一後出了寢室（照例把門反鎖），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才一個人回來。

所以未央整個晚上都在想。
為什麼哥哥回到寢室後就直接背對著她躺床入睡？哥哥沒習慣這麼早睡的。

剛剛跟晴彥學長出去很累嗎？
是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呢？

oO作了什麼呢……指令九嗎？
「…………」

雖然不合時宜，然而總算從一整天的沉重心情中感受到一點粉紅泡泡的小女生捂著嘴，眼中終於第一次染上放鬆的笑意。

……哥哥跟學長，要加油喔。

===兩人的指令九。end===

〈親自舔掉人類的體液，積分+80。〉

——————

大家好這裡是吃糖很開心的晴彥中
雖然照理說只有十天很難談戀愛，但他們可是花了超過十年呢所以妥的 (到底
交流心得是風來真的很騷，我一定要說蒙眼是風來中的點子，晴彥中很純潔的……你們看這篇也很清水的沒有上R18標籤 (所以呢

諸君，這篇成功把風晴風的BE flag拔掉了一根 望向還有一個禮拜的滿滿拔旗之路

下半篇再對的時候風來中跟晴彥中前面還被差點起笑的黑來嚇得要死，後面多虧晴彥一句話，成功畫風一轉，然後就吃溫馨吃到爽 這樣峰迴路轉玩弄中之真的沒有問題嗎

然後尼在說什麼呢親愛的，人家風來哥哥提議蒙眼睛也是為了晴彥好R (再辯嘛

然後稍微說一下，晴彥不是沒有力量反抗風來，而是他擔心對方像十五歲的時候那樣(詳細等風來中的文)，所以沒有拒絕但是心裡很難過，其實他們是拉著對方不讓彼此墜入深淵的啊…… (聽不懂
總之希望他們能招架得住指令的煎熬，雖然BE我們想了好幾條也都覺得很香但還是希望可以達成美滿快樂的HE啦 (好的
謝謝大家看完啦愛你們，閒聊隨意

15歲、15歲很香的高台上的竹馬竹馬組，等、等我睡飽真的很抱歉我是體力值低落的小ㄈㄨ，好幾次文對到一半就睡著了(幹)會為了快樂的GE而繼續努力出產的

yuuki0825: 我有預感flag是拔完又插不斷迴圈(亂講
這兩個逆子！不能穩定一點嗎嚇死親媽了！
是嗎是這樣嗎風來哥哥好體貼喔 (捧讀
你就放心睡啊晴彥又不會跑掉，睡飽才有力氣繼續嗑…… (嗯？

繼續車…… (嗯?

yuuki0825: 一起等新的指令啊 (ㄜ

天啊！兄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開花結果（嗯？　這也太香了WWW

gun0919: 兄弟活著出去吃喜酒啊 (太快

很香，繼續香，繼續香！

我等著(

啊啊啊我哭了嗚嗚嗚嗚，十五歲到底嗚嗚嗚嗚哦哦哦
親親嗚嗚嗚嗚嗚互舔互親好可愛，這個告白的氣氛來得好甜好溫暖好和煦

晴彥真的很可愛很令人心疼，幸好有風來疼
倒是我不太清楚怎麼後面風來臉臭掉ㄌ………？

好喜歡看你們對文，對話銜接輕柔地像拿著同一條被子互相織下去，逐漸完成晴彥和風來（和未央）的回憶百衲被
我不知道我在講甚麼ㄌ 可以跳過我沒關係

ye_sibling:
十五歲是一個……很危險的年紀
謝謝喜歡他們嗚嗚嗚 對的時候被溫馨到要融化了我好喜歡這樣的氣氛 (好
後面其實我也不太懂為什麼，等風來中出來解釋(ㄟ
哇你好會形容……！！是風來中寫文很厲害，看到就會更努力想接好，愛爆你們啦 (語無倫次

Amamiyaharuhiko: ye_sibling: 因為風來同學一想到如果晴彥去找別人執行指令九舔別人的體液他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啊

哇風來是愛妻家ㄋ（說什麼

ye_sibling: 我超喜歡你說的回憶百納被的形容，一瞬間覺得好溫馨 他們用十年交織出了前半，後半希望他們成功脫出後能再密密相依的用這條被子共同度過以後的每個黃昏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