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瑞爾
4 years ago
【劇情】
在遭遇到那該死的混帳魔族後,帶著肉眼瞧不出的痕跡,瑞爾佇立於緊閉的保健室大門前神情躊躇,準備敲門的手多次舉起又再次放下,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瑞爾此刻的糾結與怯弱。
他是聽聞過保健室的這位並不是好相與的對象,此刻的他又頗為狼狽,只怕被對方看出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即便知曉性並不是可恥的,但這身體的殘缺他並不願再給多一人知道。
可越來越疼痛的後背不是瑞爾一個人能輕鬆壓制住的,他不清楚門裡面這位的能力,但總比一人苦苦掙扎來得好,再這樣下去瑞爾清楚明白他會面臨什麼樣的窘境,再者他更不願因為這事被沃特嘲弄譏笑。
latest #24
【AD】瑞爾
4 years ago
他突然地就想念起那雖然冷漠卻很認真的醫療師小青年了,想想也百年多不見,不清楚對方是否更長高了些,當年最後一面時對方要昂起脖子才能與他對視的樣子實在可愛。
呼。
幫自己打氣般拍了下自己僵硬的臉頰,瑞爾敲響了門扉。
【AD】瑞爾
4 years ago
叩叩。
叩門的聲響將窗邊的神族從思緒中拉回,管理醫護室的工作量全然是管理者所不能比擬的空閒,希維塔甚至不需要成天待在這兒,僅需要在忙碌之餘檢查一下用品的消耗狀況。

在他於人間派遣的時間,學院內的紛爭似乎少了許多,新生的幼崽多數對於他族沒有太大的敵意--排除某些特殊份子--至少希維塔至今遇到的傷患幾乎都不是因為打架才被送進醫護室。
縱使如此,行事死板的管理者依然沒有考慮以其他娛樂作為空暇職位的代替,在沒被公務纏身的時間,處室內總是能見著一身銀白的管理人。

叩響門板的節奏不疾不徐,並不像是慌忙的模樣,希維塔淡淡地瞥去一眼,他才剛把純粹是扭傷了腳卻想死賴在醫護室的學生驅走,可別又是諸此之類的麻煩事才好。
立即下載
他上前應了門,含帶溫柔笑容的接應是不可能的,他既辦不到也不想幹。隨著拉開的門縫可以看到門扉另一端的來者,希維塔快速地掃過視線範圍內的四肢,嘛、姑且是完好地接在軀幹上。

「門沒有鎖,如果不是手受了傷,難道是眼……」
他們的距離很近,在身高差距下希維塔第一眼撞見的是男人的肩頸,他微微抬眼,狀似暗諷的尖銳語調堵在微啟的唇間。
希維塔瞇起眼睛,將男人略帶詫異的神色盡收眼裡,他敏感地察覺到了繚繞在男人身周紊亂的魔力波動,一如多年以前。

「還是沒有什麼長進呢,瑞爾。」
【AD】瑞爾
4 years ago
門扉緩緩開啟,來應門的人靠得極近,瑞爾直視的目光只能瞧見對方銀白色的頭頂和小小的髮旋。正想禮貌地退後一步拉開距離,熟稔而懷念的聲音便鑽入耳膜。
他驚訝地低下頭與人對視,冷而淡漠的藍眸讀不出情緒,宛若極北之地的冰川,凍得人唇齒發顫。
──說出的話更是直接把人變成了冰棍。
「……希爾?」瑞爾少有表情的臉上難能多幾分訝異更甚至可以說是歡喜,他不自覺喚出叫慣的名稱,眼前人卻蹙起了眉頭,將他帶進門內。
在門口熱烈的敘舊可不為希維塔所見,他將人拉了進門,門鎖叩地一聲落下上鎖的悶響。

「你剛才幹了什麼?」從物理上隔絕了被人叨擾的可能,希維塔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掃過男人渾身上下,末了揚起眉尾,「你感覺起來很糟。」
嗅起來也是。希維塔暗放心中沒有說出口,在光元素的親和力下也就對其餘元素格外敏感,例如暗影、例如點點星火燃盡後的細碎餘韻--腦中浮現的身影讓他眼裡的極冰迸出一道裂縫,他理所當然記得新進的職員除去他所相識的男人外還有著誰。

他的問句讓本就寡言的男人陷入更深的沉默,希維塔環起雙手,視線仍是執拗地在男人身畔打轉,直至男人被不適感逼得眉間逐漸緊鎖。
他之所以是使徒而非醫官,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他缺乏了憐憫。希維塔不是毫無自覺,他別開眼,指向一旁的床鋪,「先坐下來吧。」
【AD】瑞爾
4 years ago
希維塔的眼神尖銳得刺進千瘡百孔的身體裡,瑞爾的金眸閃過不明顯的灰敗,卻仍然不發一語,像個落了塵埃的石雕。
外頭的晝夜開始更迭,落日餘暉透過大敞的窗簾灑落於醫療室,橙黃又帶著耀眼燦金的色彩將希維塔鍍上溫度,連銀白的柔軟髮絲都被染上絲絲暖意。
令神族安穩的光元素充斥著整個空間,帶上安逸與沈著。
進門前才想起的小青年下一刻就出現在面前,瑞爾大抵也推測出為什麼自己會來到AD學院任職,或許跟眼前的人脫不了關係。
瑞爾順著對方坐落在可以稱上柔軟的床鋪,才緩慢地開口,嗓音像是被摩擦後般沙啞:「你也是察覺到了吧。」
將外袍褪去,瑞爾弓起身,只剩裡衣的上身背向佇立在不遠處的人,語氣竟是有些軟弱:「希爾,傷口好痛。」
能讓男人屈下身段踏進醫護室,可想而知是到了極度的不適,希維塔暗自估量著對方從入職至今的時間,放在從前治療的間隔看來說不上是長,但打自對方中止了與他的治療關係後,希維塔也不清楚這人背後的家族是否還有心力再尋覓替代品。

擁有龐大家系的世族有怎樣的決策當然不可能讓一個小小的醫療師盡知,況且在他身上安上醫療師的頭銜,也只有瑞爾能夠如此看待,在有著一定地位的神族眼裡,他充其量不過是……
打斷希維塔飄遠的心緒的是男人乾啞的嗓音,幾絲軟弱參雜在難以摀化的堅毅外表下,竟是連希維塔都能有所感受,適才遭遇給了男人一定程度上的打擊,如同對方所言,希維塔也能擬測出八九分。

當務之急是緩解男人的疼痛,希維塔從櫃內翻出煉製後切成小份量的藥草磚,遞向背朝自己的男人嘴邊。
「含著。」毫不拖泥帶水地把舒緩疼痛的藥磚推進男人嘴裡,希維塔接著半坐在床鋪另一邊,他指了指男人的肩,「自己脫,還是我來?我需要看看你的翅膀。」
【AD】瑞爾
4 years ago
眼角餘光瞥見那烏黑的藥磚,瑞爾剛要表示抗拒,卻直接被塞了一嘴苦澀。瑞爾馬上皺起一張臉,嘴裡的味道即使再怎麼懷念也不能引起他一絲一毫的喜歡。
好苦,太苦了,真的很苦。
過了百年這藥磚還是苦得讓人全身難受。
他想如之前那段日子一般跟希維塔要顆糖來緩解,但對方的神情瑞爾竟難得讀出低氣壓,抿起唇仍是作罷,乖乖將藥磚含在嘴裡。
希維塔的問句也著實令瑞爾驚訝,放在以往希維塔大概會連問都不問就將他的衣服扯落,太過磨磨蹭蹭還會被嫌棄一番。
雖然沒有長高,脾氣倒是好了不少。瑞爾暗想。
【AD】瑞爾
4 years ago
「……我自己來。」瑞爾褪下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赤裸的後背向身後人敞開。
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糟糕痕跡是否真的全部湮滅,可在希維塔面前隱瞞也無濟於事,拙劣的治癒術在對方眼裡同等於沒有施展過。況且既然知曉是希維塔替他醫治,瑞爾也不覺得自己要對希維塔有所防備。
眼睛闔上又睜開,瑞爾展開雙翼。
宛若鮮血般的紅滿溢散落在醫療室內,不該屬於他這個神族分支種族的紅色羽翼在瑞爾背上綻開豔麗色彩,似乎連鼻腔能都嗅到絲絲鐵鏽味。
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顏色,仔細細瞧便是骨骼歪斜的骨翼,本該形狀圓潤的神族羽翼卻長得像是魔族翅膀般,一根尖刺佇立在頂端,冷冷地彰顯著存在感。艷紅的羽根掉落在純白的床單上,留下怵目驚心的對比。
「很騷動。」瑞爾說道,自來到AD學院後情形更為嚴重。
宛如撕裂男人背脊傷疤的羽翼紅的扎眼,在希維塔眼裡好比不合的組件硬是拼接在男人身上,從與人初識便是如此,放在以前這股讓人不舒服的不搭調感足以讓他皺眉頭,希維塔發現這種牴觸感即使隔上多年也無法讓他適應。

「本來就是不應該安上去的東西。」
除去古老世族無謂的尊嚴驕傲,完全就是粗糙濫製的成品。希維塔的評價每每如此,他勾著翅膀的側端輕輕將其展開,無法與主人的身驅完整融入的羽翼分量甚至相當輕薄,能輕易從指腹的觸感感受到羽膜下的骨架。

掌下傳來的魔力騷動比起希維塔最後一次的印象只增不減,或許與學院周邊豐沛的各種元素環境因素有關,但放任相斥的魔力暴漲到如此程度,更是透漏了男人已有大段時間未曾尋求任何輔助去緩和。
他低垂的視線扎在羽翼根部的傷疤上頭,半歛的睫毛淡化些許眸內的銳利,男人是明白他年少時脾氣的對象,要看穿他淡漠面容下颳起的風雪並非難事。
「你應該早點過來。」說話的同時不妨礙希維塔開始細細地抽離不屬於男人自身羽翼上的雜亂元素,如同掃除前先行清理礙眼的沙塵,在盈滿光元素的空間,這些細散的元素很快便被挑開,失去寄生的宿體消散於空氣中。

「再多推延的話就可以讓我試試更苦的藥了,真可惜。」
他必須承認這是對男人輕忽自身情況的反擊。
【AD】瑞爾
4 years ago
骨翼被觸摸到的瞬間瑞爾是極想逃離的,這幾百年間他不曾展翅更別說被外人碰觸。起先是感覺到難言的麻癢,隨後是刺辣的疼痛直擊神經,脆弱的接縫處被撫過的瞬間像是被敲上釘子,痛得瑞爾面色煞白。
下一刻冰冷的指尖帶著舒適的清涼滑過熱辣的每一處,在後背處騷亂已久的元素被抽離開來,只餘下希維塔帶著涼意的指尖觸感。
這個狀況希維塔一看也便知他已是很久沒接受過治療,瑞爾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解釋,想了想還是放棄,自家族單方面解除希維塔與他的治療關係後,接下來百年多的近乎是玩命般的家族任務指派說出來也只像是替自己開脫,再者就算說明也改變不了已存在的事態。
況且現在與眼前的小醫療師再次相遇了,原先還雜亂煩悶的心情竟是被安穩地撫平下來。
【AD】瑞爾
4 years ago
「抱歉,」瑞爾不確定這個情況是不是道歉比較好,但察覺到希維塔隱約的不愉後還是為了安撫對方而開口。「沒想到你在這裡。」
將那難看而畸形的豔紅翅膀收起,赤裸的後背上留下兩條崎嶇的傷疤。瑞爾偏頭轉向希維塔,嚴謹地說道:「謝謝你,希爾。」
倏地似是想起什麼般,瑞爾不顧自己還沒穿起的上衣,便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了什麼,獻寶似地遞到希維塔面前,動作細緻而執著。
一朵被冰凍起的骨花綻放出幽藍光芒。
逼近眼前的花朵散發著幽涼卻詭異的美感,薄霜沾附在其形狀乍眼下像是骨骼紋絡的枝枒上,末端延展綻放的不是尋常花瓣,而是薄如蟬翼的薄膜,交疊生長成花瓣的形狀,正是靛青微光的源頭。
不能說是討好,純粹是男人在感受到他人善意後慣性的回以餽贈,這項習慣與記憶中如出一轍。

在剛開始的時候,希維塔總是用僅是完成工作為由推拒,男人拿出的贈禮無所不有,多數是在被家族派使的任務途中獲得,他不認為自個兒被動的治療有得到那些彰顯了男人曾經拚命過而收穫的戰利品的資格。
但拒絕後,男人看似不動聲色的表面下透露出的失意總是特別讓希維塔棘手。
久而久之,他還是選擇了如同現下般接過男人手裡的東西。

「這又是從哪裡弄來的?」離開儲物空間的骨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瓦解冰霜,融化的水珠凝在邊上,希維塔連忙拿了構造原理與儲物空間相似的容器,小心翼翼地將花朵放入其中。
【AD】瑞爾
4 years ago
燦金的眸眼閃過柔軟的情緒,而後搖搖頭回應希維塔的問題。並不是不願意說,而是瑞爾自身也遺忘這是在哪次任務時所得到的收穫物。隱隱約約有些許印象,但腦袋裡更多的是戰鬥的畫面、飛濺的魔物四肢與充斥鼻腔的血腥味。
希維塔對於他的回答卻是眉間距離拉近了些。
「……」瑞爾小幅度地歪頭,苦思冥想後給出了唯一想到的印象。「很冷的地方?」
嗯,很冷的地方,就連魔法也沒辦法完全禦寒的區域。
【AD】瑞爾
4 years ago
這朵骨花他沒有回報給家族,他並不知曉骨花的名稱、用途,卻在觀察到魔物為此花而爭奪的場景後生了奪取的念頭。
他用不到,也不知道用途,可莫名就是想要將此物佔為己有——或許哪天他會再遇見那個醫療小青年,對方一定明白用法也能善用骨花。
如果能為此而開心那就更好了。
【AD】瑞爾
4 years ago
瑞爾朝希維塔露出一個轉眼即逝的笑容,他穿起上衣,眼睛快速觀察四周,最後不得不帶著羞愧之意向對方詢問:「希爾,有淨身之處?」
隱晦的地方還有著沃特的痕跡,可以的話他想儘快清洗乾淨,也許他的想法很是天真——瑞爾想杜絕一切發生意外的可能。
治療告了一段落,未得到明確解答的提問沒有礙到希維塔對於手中贈禮的興致,放置花朵的容器看上去是氣泡一樣的透明球體,希維塔翻看一陣,在接收到瑞爾的疑問後頭也不抬地指向另一側往小隔間的房門。

「裡面就是了。」他抬起頭,恰好捕捉了男人一瞬即逝的笑意,難以見得的猶豫萌生,希維塔微微張開了唇又闔上,仍是止住了懸於嘴邊的話語。
巧妙的與過去重疊的畫面,希維塔大概明白男人在前來醫護室前經歷過什麼,在事情發生後再多的言語也是無謂。

隔間的房門被男人掩上,希維塔這才放下手裡的物件,起身理了理床鋪上的褶皺。
本來引薦舊識是不認為對方處於家族裡能過上多好的生活,既然如此讓人來到學院也是雙方都能獲利的選擇,平靜的校園生活再怎麼麻煩也抵不過隨時可能失去性命的危難。
--然而自家搭檔引薦的對象卻是個變數。

猶記多年前希維塔也曾經有過一樣的想法,就在得知男人準備被派遣到人間的消息後,為男人終於逃離家族的慶幸很快地就被相同對象的惡意給扼殺。
他對魔族有更深的牴觸大概一部分也是因為當時的緣故所造成。沒料到文森會續而引薦其搭檔人選是他的失算,但事到如今也非是他能控制。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往後盡量避免掉舊識與討厭的傢伙接觸的機會,而這點能夠有多少的成效,希維塔也無從保證。

……還是先從在醫護室備上糖罐開始吧。
----------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