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神懷有敬意的話,他就會拯救我嗎。」——第一章
從對於米哈的回覆可以看出葉夫一開始並沒有相信過神明——或者說,他沒有信仰、沒有心靈可以依靠的存在。
不認為自己需要拯救,於是不懷抱敬意。
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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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會得到制裁,他的靈魂沒有得到解放──神的存在並沒有意義。
*1「如果主是帶領世人的神,我就是無處可去的羔羊。」——皆來自第二章
這時的葉夫還是沒有依靠任何人事物。
不認為自己會因為別人眼中的褻瀆因而被神譴責,也不認為自己會因為別人眼中的信仰因而被神救贖,這樣子的葉夫說出了第二句話*1。
將自己比作羔羊的比喻我認為是因為此時的葉夫面對的是他不了解的神職人員米哈,而通常神職人員會認為沒有信仰的人是迷途羔羊。
純粹的白和晶瑩的彩色形成強烈對比,赤紅的長地毯率先闖入視線,延伸至深處的祭台處。兩側的圓柱上刻著坑紋,四周隨處可見被點燃的燭光靜靜搖曳。
金色的燭台映襯聖台所和中心鮮明的十字,右側放著一台古舊的管風琴。門側放著雕刻得異常精細的天使像,下方安置著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聖水台,歐式花紋沿著纏繞而上。只有寥寥可數的男女分散在不同位置,站立誠心合掌細囁。
——第三章
這裡葉夫進入教堂的時間大約是早晨。
教堂的形容聽來充滿著莊嚴以及潔白的神聖感,可以看出是個帶有著深厚信仰及寧靜的心靈依靠的所在。
「沒事的。向神禱告,向神懺悔。試著對神訴說你的一切。」聲線於腦殼和教堂內迴響,「我會向衪傳達,也會求衪寬恕你的罪過。」
「我們會接納你的所有,如同我們所有的兄弟姊妹一樣。來,隨著我說一遍。」
——第三章
米哈仿照著一般對新來的信仰者的作法,試圖帶領面前的羔羊。
此時的米哈認為能夠讓葉夫有所依靠神明,心靈歸於平靜,「如同我們所有的兄弟姊妹一樣」。
錄音機播放著忽大忽小的歌聲之中,受祝福的男女唱出渾圓滑溜的音色,無視雜訊帶來的滋擾。別於聖歌清晰可聽的誦經融入耳膜之間,熟悉的聲線徐徐念著經文。
——第四章
「雜訊帶來的滋擾」。
關於教堂的敘述依然神聖白潔,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似乎悄悄地自這裡開始混入了些什麼淺灰的髒污。
就像是受洗的葉夫一樣、待在寧靜誦文裡的那聲槍響格格不入。
他的心也偏離了。——第五章
他已經不是那個即使將槍口朝向人也能夠確切扣下扳機的葉夫根尼。
「歡迎你來到天國,我的兄弟。」米哈依爾誦經的聲音於空洞的腦殼迴盪。
——第五章
似是在描述對神明的信仰已經深入骨髓。
並不。
空洞的腦殼表示著葉夫的盲信,響起的米哈的聲音同時示意著某個跡象*2。
以左手從軍服拿出狩獵用的小刀,葉夫根尼往自己的右手手臂狠心劃下一刀。和方才的屍體同樣的赤紅,流淌至純白的雪。
——第五章
這是自欺欺人的自殘。
像是在欺騙自己和自己所殺的人並無二致。
「和方才的屍體同樣的赤紅」,意味著葉夫在試圖尋找自己和「人」的共同點,好讓自己打斷「殺人兇手」的想法。
晚上的教堂顯得燭光明亮,蠟從頂端徐徐滑下,金色的十字和布條璀璨,祭壇上放著精緻的金杯和碗盤。
隨著聖歌低聲吟唱,幾乎每天能見那熟悉的身影走過血紅的地毯,抵達聖台的聲音領著寥寥數人劃上十字,開始誦經之時,他雙手合十禱告。
然而他依然祈願,於神誕生之時,若是誠心感激和相信,那個人一定會帶領自己到神的跟前。米哈依爾的身姿於心中顯現,他一直記得那雙深邃的棕瞳。那是屬於他的牧羊人,牧羊人說過神將接納他的去向。
——第六章
夜晚的教堂看來似乎添上了一股金色的璀璨感。
然「血紅的地毯」似乎顯示著這裡的神聖莊嚴於葉夫眼裡已然變調。
*2顯現出的身影是米哈而非神明,可以看出葉夫依靠的並非和其他人一樣的信仰,而是帶給他安心的米哈——也就是上面所說的「某個跡象」。
第七章共犯。
自標題即可看出這裡開始米哈的決定以及葉夫自始即無法被拯救。
當米哈決定於自己心中掩蓋了葉夫殺了鹿的事實,他的定位也開始變調。
他不再是那個始終能夠看見前方毫無迷惘的牧羊人。
放眼看去滿佈的雪,一點一滴地奪去人的體溫。從指尖開始流失的血液逐漸凝固,比起深沉的海洋更讓人失去呼吸的山脈。提起沉重的腳步往山上前進,其實他並不清楚自己該朝向什麼方向。
沒有退路,也沒有選擇,只剩無雲灰色的空寂籠罩。他早就知道這個旅途沒有終點。
——第八章
前二句看來像是普通的直述,而第三句的存在代表著其實在說著那教堂的潔白帶給葉夫的麻木。
明明是前進著卻迷失,真正意義上的走著下坡。
信仰沒有實現,依靠不再聖潔。
狼往白雪印上痕跡,低垂的尾巴顯然早就失去力氣。銀灰毛髮被冷風毫不留情地吹拂,他曾經是一個威風的捕獵者。狩獵從來是一種生存的本能、單純的衝動。當山脈上景色不再,他嘗試發出嚎叫。威風而凜然的呼喊在寧靜和冷風中顯得寂寥,那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的訊號。
在雪地的沉默中靜燃的火光,當他在某一天突然開始思考當中的意義──一切即將變改。或許他一直在祈願著那一天的到來。
——第八章
「牠曾經是一個威風的捕獵者」,他曾經不是個彈道和心會偏離的人。
「威風而凜然的呼喊在寧靜和冷風中顯得寂寥」、這裡的對比我超級喜歡,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於寂靜之中孑然一身。
好冷,好冷。即使把赤裸的雙足割去,喉嚨卻仍渴求著冷空氣中的溫度。——第八章
一般來說即使再怎麼寒冷也不會想要割下冰冷的雙腳的。
從這裡可以看出後期的葉夫心靈已經扭曲。
夢中重覆一次又一次地劃過右手,伸縮彎曲的手指什麼也沒能抓住,不管念出多少次的祈願,直到聲帶被左手以獵刀勾出。
——第八章
什麼也沒能抓住。
什麼也沒能得到。
唸出的誦文是那樣無力,被過去的自己(獵刀)否定著存在。
像死去的鹿身上的彈孔般溢出無盡的淚,浸泡在腥紅的甜味之中,滲進骨髓,也滲進靈魂深處之中,卻勾勒不出完整的生命。
——第八章
前四句是那樣的充滿形體,最後一句卻像是在說毫無作用。
他的生命是那樣地充滿掩蓋不過的腥紅。
若然神無法拯救我──請帶我逃離、逃離我的一切。
——第八章
希望能夠帶著自己逃離、卻想逃離自己。
巴望著不可能的虛幻,渴望救贖的同時卻無法獲得。
從一開始牧羊人和狼已是相對的存在,無法被赦免的罪孽吞噬了他們。——第九章
相對的錯誤造就了今天。
喬裝成羔羊的狼讓喬裝成牧羊人的羔羊誤以為自己能夠給予救贖。
而以為自己是羔羊的狼依賴著錯誤的牧羊人前往著錯誤的方向。
沒有誰對誰錯,而是雙方皆落敗的全盤皆輸。
神既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制裁那樣的他。——第十章
他並不會得到制裁,他的靈魂沒有得到解放──神的存在並沒有意義。——第二章
和第二章相比,不同的地方在於葉夫心中神的定義不再相同。
和一開始不認為自己會被制裁相比,他不認為自己能夠獲得制裁——光是被制裁就已經是恩賜,而他不被允許獲得。
沒有米哈依爾的教堂並沒有播放聖歌,也沒有點燃的燭光,只有恬靜中的十字架和彩繪玻璃仍然注視著他。
把米哈依爾贈他的教堂木門鑰匙往仍留有血跡的祭壇上放。清晨尚未全然亮起的柔光映在他的臉容上,身上已一無所有的他想起當初的純白。
——第十章
早晨過去、揮別夜晚,來到了凌晨。
教堂回到了潔白的神聖、卻帶著一股破敗的滄桑。
被槍聲震懾的雀鳥飛揚,他彷彿看見了神。
──只是教堂中的繪畫罷了。
——第十章
他沒有被神擁抱過。
自始至終。
すべては藍色窗簾です!!!
第一次打一個角色的論文⋯⋯嘻嘻⋯⋯我的第一次獻給葉夫ㄌ⋯⋯(被槍斃
o0我如果說這個是我本來打算拿來當生日禮物的東西我會不會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