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with Laurusgoat
latest #56
一頭亂翹棕髮的瘦小男孩一手拖著沉重的深褐色皮箱,另一手則提著裝有中等體型猛禽類的鐵籠,以看上去有些吃力的緩慢步伐踱過長長的廊道;
在準備搭乘前往霍格華茲的火車的前一晚,父親將自己喊進了書房中,並遞出一只比他的臉還要大的鳥籠,站在棲木上的是一隻雪白混雜淺褐毛色的灰林鴞,正張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一臉疑惑的他。
拿去,之後定期寫信讓牠帶回來。
自有印象以來,父親從未親手給過自己任何東西(但送給母親的倒是不少),這是他第一次收到的贈物,即使對方只交代了這麼一句話就讓自己離開——一隻信差兼寵物的貓頭鷹。雖然父親並沒有講明寫信的對象,但他知道,那個期待收到信的人只會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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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車廂門上的玻璃窗可看見裡頭都已坐進了一定數量的學生,於是男孩一一略過那些看上去沒有多餘座位讓自己擠一擠的廂房,一路來到接近末端的車廂——裡面只坐了一個人。
「能一起坐嗎?」用原本拖著行李廂的那隻手拉開門板後,男孩將頭探進車廂內,看向獨自坐在椅子上的學生並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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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撐在掌上的那張臉便聞聲轉了過來,窗戶透進的光讓男孩的身影沐浴在日影之下,翠綠色的眼直直地瞅著佇立在門口的人,彷彿在試探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爾橫一個眨眼,他便在臉上綻開一抹笑意。
「坐呀,這又不是我的車。」綠色髮絲的年輕巫師將本來擱在窗台上的手肘移開,攤了攤掌心邀請對方在對面的位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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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嗯,不過如果是我的就好了,這麼酷的火車。」他唐突地補述,儘管那不是要對門口的男孩所說的話,充其量只是句異想天開的自言自語,但他還是樂此不疲的咯咯笑起來。

伊波尼歐早了幾乎一個鐘頭抵達車站,但他決定發車前最後一刻上車,這之中並不存在任何嚴肅的理由,僅僅是一時間的興趣使然。每個車廂都塞滿了霍格華茲的學生,等到他找到車廂也就剩下這間空蕩蕩的隔間。 他本以為自己要自己度過這幾個小時,但現在有個旅伴了他稱的上樂在其中,縱使他甚至不確定對方會願意和他聊上幾句,亦或整趟旅行都把他當作空氣看待。
「——那需要很多錢。」

將沉甸甸的行李箱倚放在靠近門口的地板上,幾乎與人的半身等大的鳥籠佔據了長椅的一端,自己則坐到了男孩剛剛比劃的位置;安置好所有隨身物品後,大衛重新把目光投往同意自己進入包廂、無論髮色或眸色都淺的令他聯想到夏天的天空的男孩,並以聽上去有些認真過頭的語氣回應那句不知道是自言自語或玩笑話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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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這麼大的一筆錢不知道我得上哪找,是嗎?」男孩嚴肅卻又稚嫩的聲音柔軟地垂在他的耳根,伊波尼歐將身子向後仰,靠上椅背維持那副笑容說道。他注視著男孩的一舉一動,在對方轉過身安置行李時有一度想往前傾過半身,去逗弄籠子裡那隻貓頭鷹,然而棕色頭髮的男孩一回過身,他便不著痕跡的將身體扣回座位上。
「以後去賣餅乾,一片餅乾賣一個或兩個銀西可你覺得如何?」伊波尼歐這麼說的時候仍然用著近似開玩笑的語氣,但他從手提箱拿出了一罐漂亮的玻璃盒,他掀開精巧的蓋子,將罐子的口轉向大衛。「嚐一片?」
「謝謝。」通常一次只專注於一件事情上的大衛自然對同行夥伴的小小玩心毫無所覺,而在對方釋出了善意之後,他看著那張打從自己進車廂便一直展露的笑臉道了謝,身體稍稍往前傾斜、將伸出的手探進正對自己的玻璃罐,從裡頭取出一片參雜了胡桃仁的焦糖色餅乾,即使還未放入嘴裡,餅乾本身所帶有的麵粉香氣已撲進鼻子之中。
他垂下視線盯著手上那片餅乾,很快的,再次抬起因車廂內光線而略變成藍色的眼睛看往分享餅乾的男孩,提出問題的口吻跟表情和剛剛一樣,認真的讓人分不出是不是也在開玩笑:「所以,我該給你一個銀西可嗎?或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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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這倒不用,放心吃吧。」伊波尼歐聳了肩頭,看起來不是那麼在乎,面前那雙顯著一絲湛藍的綠眼嚴肅地令他有些好笑,並不是嘲諷意味的那種。「嘿,我們越過湖面了。」伊波尼歐的視線飄向窗外,他向身邊的人傾訴所見到的風景。火車軋軋地駛過鐵軌,在高高建著的軌道下方是寬廣的湖泊,午後的湖面泛著淡薄的黃綠,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波光粼粼。
明燦的日光同樣穿過窗口,灑落在孩子們的臉上,此刻伊波尼歐又重新看向了面前的人,這回他的微笑是收斂了些。
「所以─ ─如何,好吃嗎?」
「——不難吃。」得到對方回覆才張嘴咬了一口的大衛,在將嚼碎的餅乾全吞進胃裡後,給出了以雙方初次認識來說,似乎不太能算是有禮貌的答案。
與母親一同共進下午茶時所嚐過的點心都要再更甜一點,而母親總是稱讚那些點心很好吃——這塊餅乾雖然味道不太一樣,但他覺得應該不至於是難吃的,所以選擇了一個折衷的回答。
「不會太甜,但我沒吃過這種口味,不知道怎麼分辨好不好吃。」手中拿著咬了近乎一半的餅乾,他習慣性地在回應問題時正視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孩;彷彿覆蓋上了一層淡金色薄紗般,對方那頭原本就顯得輕飄飄的淺藍髮絲看起來更加夢幻了幾分,像是曾經在書中看過的,吞雲吐霧、進而隱身於矇矓菸霧之中的魔法毛毛蟲插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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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伊波尼歐幾乎是在大衛說完話就咧開嘴笑。
「那太好了。」他挑了下眉毛,顯眼地展露著愉快。「我喜歡吃我做的東西的人,雖然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聽見『好吃』,不過這樣也可以了。」那代表他還有改良的空間,這對伊波尼歐而言可是件好玩的事情。他將裝著餅乾的罐子擺在窗台上,在兩個人中間的位置,他將蓋子只蓋上一半,讓大衛隨時可以再拿取─ ─假如他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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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伊波尼歐.歐格尼奧。」男孩輕輕吐出幾個字,兩眼映著對面的身影,此刻他腦裡想著全是對方究竟喜歡什麼樣的食物口味,喜歡堅果或糖霜,喜歡甜膩或苦澀。最後他將那些過度膨脹的思考暫時收到腦裡某個角落。「我的名字,你呢?」
「大衛.弗斯特。」答完對餅乾的感想後,大衛便直接吃掉手上剩餘的那一半,並從口袋裡拿出母親送給自己的刺繡手帕,依照自幼被教導的規矩、輕輕拍去沾在指頭上的餅乾碎屑,接著,同樣按照基本的社交禮儀應對男孩的自我介紹。
「喜歡吃你做的東西的人。」對方非但沒有露出半點被無禮的反應冒犯的惱怒表情,原本就一直泛著笑意的淡色眼珠,還有令人聯想到莫札特小調曲的輕快語氣都展示出愉快一類的情緒——不過他當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該對這點感到訝異,只是單純的從男孩的話語裡撿起了關鍵部分。
「所以,你都自己烤餅乾嗎?嗯、歐格尼奧?」大衛停頓了一下,微微上揚的語尾無聲徵求著自己選擇這樣稱呼的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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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不一定。」伊波尼歐這回說的更乾脆了,像是任何話題都毫無顧忌似地。「有時候是蛋糕啊有時候是鹹食,基本上什麼都做。但也有想偷懶的時候...」他確實是很來勁地在挑戰廚房裡的食材與工具,但那畢竟不是他的本業,他也不是家裡負責打點飯菜的人。比起眼下向對方吹噓一些荒唐的謠言,誠實更該是美德。
「我做的東西多半不是我自己要吃,我喜歡塞給我身邊任何人吃,家人朋友客人陌生人,只要他們喜歡我就會很開心...。」他半闔著眼,說話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慵懶,卻又吐露出純粹而且真摯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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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所謂的『興趣』吧?每個人總該有一兩個興趣,比方說弗斯特先生您喜歡─ ─?」伊波尼歐略為低下頭,兩顆眼珠子卻直直往上勾,清楚地打瞧對方的臉龐,像是期待大衛給他一個有趣的回答。
對於歐格尼奧那打趣似的敬稱,大衛沒有多費心思去想那是否又是一個玩笑,也沒打算提出糾正——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替同輩份的自己加上「先生」兩個字,不過只要知道是在喊誰、也不是明顯帶有惡意或貶低的綽號,他不介意對方想要怎麼稱呼自己。畢竟,除了父親和母親之外,更多時候是沒有人會喊他的名字的。
「……有空的時候會看書。這樣算嗎?」他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最後不太確定地反問對方。興趣泛指空閒時喜歡做的任何事情,以他的情況來說,通常就是窩在書房內看書,魔法世界的各類書籍、甚至是父親從麻瓜世界帶回家裡的他都會看,但之所以看那麼多書,也只是因為不跟母親喝下午茶的時候,自己在那棟房子裡就沒別的事情可以做,而非出自於喜歡……
窗外飛速倒退的樹林抹成一道蓊鬱的綠色痕跡,麥穗般柔和的午後陽光偶爾會有那麼一瞬間被那道痕跡遮蓋過去,就如微風吹拂過麥田形成的波浪一樣,在兩張仍顯稚氣的臉上搖晃著,晃進了兩座湖水深處,毫無雜質的清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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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會從中得到一點樂趣,那就是了吧。」對方的態度誠懇直接,讓他開始對於大衛是否在任何事情上都是正經八百感到有興致,然而他也並沒有失禮地直接提問,而是笑著記下這件事情。「比方說假設接下來入學後在哪個課程上感到好玩,對哪個人感到在意,哪樣吃的東西或看的書覺得喜歡,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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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伊波尼歐緩慢地闔上眼睛,溫煦的陽光灑落在車廂內,如同孩子們交談的步調,樹影隨風搖曳,一切溫暖而徐緩,甚至令他產生了點睡意。他在一道道掠過的陰影中想像著壁爐前的火焰,那股炙熱,帶點檜木香甜的氣味,煞地伊波尼歐睜開了本先垂掛的眼簾,因為他真的聞到了股甜膩的氣味。
隨著推著餐車的女士打開他們車廂的門,剛煮好的熱紅茶和咖啡的芬芳,以及混雜著各種甜食的味道就在整個空間裡滿溢開來。
年邁的女士帶著可掬的微笑,她向兩個男孩問道:「要吃點什麼嗎?親愛的?」
寬的幾乎占滿整條走道的蘋果綠餐車上方、以及另外隔出兩個夾層的下方塞了一堆散發甜膩香氣的零食,大衛認得出裡頭有家中餐桌上經常出現的南瓜餡餅和南瓜汁,但絕大多數則是自己沒什麼機會接觸到的、屬於「外面」販售的糖果餅乾——他的目光不禁停留在一個裝滿了長條型物體的圓胖大玻璃罐上,那些五顏六色的棒狀物就像一朵盛開的花般朝外微微垂著頭,盯久了又會覺得似乎更像一隻搖晃觸手的鮮豔海葵——對於和藹女士的提問,大衛移開了視線,轉而望向那張連眼角都瞇出細細紋路、飽含耐心地等待孩子們做出選擇的笑臉。
「南瓜汁就好,謝謝。」他說。或許是因為自己剛剛盯著那朵海葵花看的舉動,負責提供美味熱量與糖分的女士在將冰涼的南瓜汁遞給他時還特別問了句:「噢、只需要南瓜汁?確定不要來些果凍蛞蝓嗎?」而自己也只點了點頭表達肯定。
他確實對那樣形狀奇特的零食感到好奇,不過自己並不是很餓,反倒是一路上和歐格尼奧的談話讓他有些口渴,於是選了可以解渴的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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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自己觀察入微,不如說是大衛的視線過於顯眼而單純,伊波尼歐險些要笑出聲來,但這不該是個笑的好時機,他在販售食物的女士將那杯濃郁的飲料交到大衛手裡後,才輕聲細語地開口。「一份南瓜餡餅、兩根甘草魔杖、四隻巧克力蛙、一份糖漿餡餅跟檸檬糖,除此之外酷酸果跟嘶嘶咻咻蜂還有恩...糖絲羽毛筆各兩份,喔,我還要一杯南瓜汁跟一份柏蒂全口味豆。感謝您,親愛的女士。」伊波尼歐不吐氣不臉紅說完一長串咒語似的內容後笑著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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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能吃,親愛的。」身材豐潤的女士笑得合不攏嘴,一面開玩笑一面將方才男孩說的東西一一遞給他,最後打該圓形的玻璃罐,將大衛直直看著的那些色彩鮮豔的彎曲糖球滿滿地裝進包裝盒裡,也許是看在伊波尼歐買了這麼多東西,女士裝糖的勺子還多挖了一匙,將紙盒填滿到幾乎要蓋不上來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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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波尼歐將數量恰好的硬幣放到女士手裡,待她準備收拾離開。他沒有如同購買時那樣貪婪地立刻吃起來,而是將所有東西整齊的堆在身邊,然後拿起那盒柏蒂全口味豆問道:「想一起吃嗎,弗斯特先生?我吃不完。」他露出一臉“你就看我可憐”的表情,瞥了眼那堆食物小山,彷彿是故意那麼做似地。
「吃不完的話為什麼要買這麼多?」原本安靜地注視歐格尼奧整理身側那堆糖果山的大衛,先是下意識瞥向對方手中那盒豆糖,下一刻便迎上尋求自己協助的無辜眼神。他雙手捧著喝了一口的南瓜汁擱在腿上,沒有點頭或表示婉拒,僅是反問出心中的不解。
那些糖果餅乾應該還能放一陣子不會馬上壞掉——雖然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有那種必須立刻吃掉否則會變難吃的種類——而他以為歐格尼奧比外表印象看上去還要能吃,但對方接下來的反應又顯示出事實並非那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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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調查?除此之外因為我想跟大家一起吃呀。」有時候他也會自己做一些甜滋滋的小東西,因此總是得了解一下大眾喜歡的口味。但相較於此,更多是喜歡把食物分給朋友們,一同享用的心情。「所以呢,您願意賞個臉嗎?」
不待大衛回應,他已經掀開紙盒的蓋子,那些色彩繽紛的糖果球立刻蹦地探出頭來,每一顆指甲大的糖球都泛著濃稠的色澤,光是看著就像有一股甜的要燒破舌頭的糖漿澆過喉嚨似地,它們在日光下閃閃發亮,看起來魔幻卻又十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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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波尼歐拿起一顆紅色的柏蒂豆,像是賭了什麼一樣的表情把糖果放到嘴裡,接著他很快瞪大眼睛,抿了下嘴就把那盒糖果遞到大衛面前,他忍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大衛說道:「吃吃看嘛。」
上次看見歐格尼奧現在這副表情似乎是在愛琳阿姨的臉上,那時她正準備將一個臭彈扔進正在清掃的女僕們所在的客廳裡——大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但除此之外也沒有更進一步抗拒的反應,只輕聲說了句「謝謝」後,從比掛在天邊的彩虹多出很多顏色的糖豆裡隨意捻起一顆乳白色的,不像對方一臉莫名豁出去的樣子,毫無猶豫就直接吃下那粒糖果。
「……這是、糖果?」嚼了嚼近似軟糖口感的柏蒂豆,本來從糖果自身的顏色猜測可能會是牛奶或優格之類的口味,然而,在咬開小小的豆子後蔓延於齒間的味道,完全沒有半點一般糖果該有的酸味或甜味,反倒比較像是洗澡時不小心吃到了沐浴精之類的感覺。
大衛稍稍蹙起眉心間的困惑,在對面的男孩疑似期待著某種驚喜發生的目光投注下,咀嚼的動作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只是仔細地確認著嘴裡這股味道並非自己的錯覺。
「嗯……是肥皂的味道。」他最後得出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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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才說完,伊波尼歐就擺出那副奇怪的笑臉伸出舌頭,本先嫩紅的舌片此時染上了一股化學藥物的紅色素。「辣椒口味。」伊波尼歐的眉毛皺了起來,他並非不能吃辣的人,但是毫無預警的被從舌根辣了上來,任誰都會蹙眉的。他趕緊拿起一旁被他冷落的南瓜汁喝了一大口,即使嘴裡的味道已經被濃郁的瓜果甜味淹沒,那種又麻又苦的感覺還是不停從喉嚨深處漫上來。
「好,再一個。」他將杯子重新擺回杯架。不怕死地又從紙盒子裡選了一枚糖豆,剛剛選了毒辣的紅色,這次他決定選一個古怪的綠色扔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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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恩,好,好的。」口腔裡那股充滿青澀的氣味讓他很快了解自己到底吃下了什麼。「青草的味道,我還以為我會抽到嘔吐物的。」他挑高眉毛,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落。「你還敢吃嗎?先告訴你所有口味都很奇怪就是了。」他朝對面的男孩說道,儘管他早該在大衛吃下第一顆糖果前就先警告他。
「這也是惡作劇商品的一種嗎?」提問的同時大衛再次將手伸向那盒宛如不定時炸彈的繽紛軟糖,既然知道全部都是奇怪的口味,這回他就沒有刻意挑選顏色,而是撈到了一顆就往嘴裡放。說來奇怪,自己那喜歡惡作劇的阿姨還不曾分享這種特殊的糖果給他嘗試,不知道是沒有找到適當的機會,還是對方也不知道這樣東西的存在(雖然可能性比山怪闖進家裡的機率還要小)。
「……我嚐過這味道,但忘記叫什麼了。」除了眉間的皺褶又朝中心靠攏些許外,大衛只是垂著視線,專心回憶逐漸於口中擴散開來的味道本身究竟來自哪種食物。
「會裝飾在蛋糕上,撒滿白色糖霜、顏色是紫色的小花。你知道那是什麼嗎?」盡可能詳細地描述浮現在腦海中的食材的樣貌後,他抬起頭看向會自己親手製作甜點的歐格尼奧,等著對方是否可以依據這些線索給出正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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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一直吃普通的糖果也很無聊啊,它們都是差不多的味道。」要嘛是水果的味道,不然便是香草或巧克力之類的調味品甜味,糖果餅乾基本上都是那幾種口味,很少會出現新的東西。正因為如此這些新奇古怪的惡作劇糖果才這麼受到大眾寵愛,即使他們不是最美味的,那份驚喜感也能輕易擄獲人心。伊波尼歐說的時候瞇著一邊眼,另一隻眼則瞪大了盯著盒子裡看,抓盒子的那隻手搖了搖,好讓他可以從糖球間的空隙瞄到底下還有哪些顏色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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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放蛋糕上的?」既然對方都精確的說出「糖霜」了,那糖霜這個選項就先從腦海裡刪掉,縱使那是伊波尼歐聽見裝飾蛋糕時第一想到的東西。「喔,你說堇菜嗎?」他沒記錯的話柏蒂全口味豆裡有這一個口味,不過作為蛋糕的裝飾品時,通常伊波尼歐並不會去吃它,所以他無法想像那是什麼味道。
「好吃嗎?花的味道?」他的好奇心於是又像上鉤的魚一樣被唰地釣起。「嘿,玩個遊戲吧。你選我要吃的下一個糖果,我選你的。」
「嗯,甜甜的、有點香香的味道。」得到答案的大衛點了點頭。這次的形容相對剛才的敘述含糊不少,但他向來不怎麼在意食物的味道,自然不太擅長精準地形容味覺方面的感想。

歐格尼奧搖晃紙盒探看裡頭糖豆所發出的沙沙聲響似乎是驚動了原本瞇著眼、安分待在籠子裡打盹的鳥禽,只見像兩顆葡萄一樣圓滾滾的眼睛倏地瞪大,迅速且僵硬地左右扭頭,充滿戒備的察看怪聲來源。「噓、噓,沒事的,司康。」用手掌輕拍了幾下鳥籠吸引名為「司康」的灰林鴞的注意力,綠中隱隱透著一抹藍的瞳孔和那雙烏黑的大眼無聲對視了幾秒後,被主人安撫下來進而解除警戒狀態的猛禽再度瞇起了眼睛。
「好——那就這顆吧。」接受了提議的大衛將目光轉回裝滿驚奇口味糖果的紙盒上,只停頓片刻,便從一堆豆子裡撿起一顆淺褐色的,放到歐格尼奧攤開的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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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波尼歐本想趁勢逗著籠子裡的禽鳥,但想想那可能會相當缺少禮節─ ─儘管很多時候他把禮數忘在腦後。。大衛拿出糖豆的時候,伊波尼歐的視線一直盯著籠子裡溫馴打盹的貓頭鷹,他想起了自己的貓,那隻黑的像墨的小傢伙現在不在身邊,而是跟著大部分的行李一起直接送去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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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選了個難以揣測口味的顏色給他,相同顏色的也許是巧克力,但更多的會是一些五味雜陳的東西。「哼─ ─」伊波尼歐有意無意地用鼻子發了個長音,認真地往盒子裡打瞧,思考過後從中取出一枚黃色系的糖果,如同大衛所做的那樣也交付到對方手上。
「那我就吃下去囉!」他畢竟是作為提出這個遊戲的人,伊波尼歐像是表率似地率先吃下那個糖果,他動作很大地張開嘴把糖球放上舌片,像是要讓大衛相信他沒有打什麼歪腦筋,但闔上嘴後他只是先含了一會,才大力用牙咬開軟糖。
「呃,我想不到,我稍微猜一下....你的是什麼?」嘴裡漫開的味道相當陌生,有點苦,又有點鹹,那讓伊波尼歐皺起了眉頭。
「……普通的乳酪口味。」縱使已經知道這盒糖果大多是奇怪的特殊口味,大衛依舊沒有半點猶豫,而是緊接於歐格尼奧之後吃下對方選給自己的軟糖,在以牙尖咬破包覆內容物的糖衣後,嘴裡瞬間充滿了濃郁的奶味,以及發酵食品特有的淡淡鹹味與酸味。
丁點大的軟糖很快就融化了,大衛再度開口告知正皺眉苦思的男孩結果。並不打算催促對方,於是他拿起被擱置在旁邊杯架上、因開始退冰而冒出一顆顆細小水珠的玻璃杯,用先前拿出的手帕擦掉會弄濕手心的水珠,抿著杯緣又喝了幾口甘甜的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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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行吧,我猜是內臟之類的東西。」伊波尼歐從糖果盒裡拿出一張說明書,他本來不想再吃空那些軟糖豆以前先看每一個口味的名字,可是他實在太過於想知道自己的揣測是否正確了。蓊鬱色的眼在紙條上來回,他終於找到那個和自己吃下的糖果相應的味道。
「肝臟和肚........好吧,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肝和肚。」他不常吃臟器類的食物,可是也曾經在餐桌上嘗過幾回,那種腥鹹的味道稱不上美味至極,但令人難忘。
他嚥下在嘴裡化開的糖漿,同大衛拿起自己的一杯果汁漱起口來。「怎麼樣,你覺得有趣嗎,弗斯特先生?」他向坐在對面,約莫是第一次和人共享柏蒂全口味豆的男孩問道。
「……我不知道。」看著這趟車程的同伴從火車出發後不斷做出各種生動的表情變化,其中更多是有如懷揣著惡作劇點子的微笑,而他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是差不多的、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淡漠。大衛覺得歐格尼奧應該是認為很有趣才會提出這項遊戲消磨時間,卻沒想過對方會問起自己的想法,他呆愣了一下,垂眼思考半晌後,維持盯著腿上那杯喝掉一半的濃稠果汁的模樣,說出了聽上去像是在敷衍,實際上只是個照實坦承的乾澀回應。
他不知道怎樣算是有趣,怎麼樣才算是開心,一起做這件事時並沒有感受到任何激烈的情緒波動,能夠肯定的只有自己不討厭這個遊戲,也願意再有下次、甚至下下一次——畢竟對方的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歐格尼奧覺得有趣嗎?」他想了想,決定開口反問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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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當然是有趣呀。」伊波尼歐將糖果的蓋子闔上,他向後仰了會,讓背脊舒適地重新貼上座椅鬆軟的靠墊,慢悠悠地橫起眼有意無意的晃過視線,最後他笑了會,開口說道:「那種只要不去偷看,你或我都無法預測會拿到什麼口味的過程可好玩了,對誰都是公平的,也許會拿到甜滋滋的櫻桃口味,也會拿到稀奇古怪的肝臟口味,預料著會拿到好東西的下一刻,說不準就會吃進什麼詭異的東西,至少我很享受那個過程啦。」
「接下來進到霍格華茲裡,也許也是這樣吧,比方說忘記帶課本,揣想教授不會發現的時候就被抽查;或者以為考試不及格的時候,意外地拿了高分......這種刺激感挺好玩的。」伊波尼歐不期待對方可以領會這種奇怪的興趣,說穿了他也僅只是不喜歡安於平穩的生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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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相較起來,還是猜糖果的口味比較沒有負擔對吧?」伊波尼歐的視線往窗外去,遠遠地逐漸可以看見列車已經駛離鄉區,來到寬闊的湖面上。隱約之中已然能夠見到古堡模糊的身影。
「原來是這樣嗎。」如玻璃珠般帶著透明質感的綠色眼眸隱約倒映出歐格尼奧放鬆的姿態,自車窗外傾瀉而來的陽光依舊像一層薄紗似的,籠罩於坐在對面的男孩身上,大衛沒有跟著轉移視線,僅只回應了一句相較對方可說是十分詳盡的比喻,因而顯得過度簡短的回應。
他不太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理解了歐格尼奧想要表達的意思,又或許他確實理解了,但無法產生任何認同或不認同的情緒,就像過往閱讀書籍時,書頁上的一字一句都記得清清楚楚,也能用自己的話語再次闡述書籍的內容,然而除此之外便沒有其餘的想法——如果是歐格尼奧的話,一定能像剛剛那樣發表不少看法吧,此時的他至少萌生出了這種念頭。
「確實沒有負擔,也是有趣的。」順應對方所舉的例子,大衛同意了猜糖果口味這項行為的單純性。「我從沒思考過這些事情……聽你說了,才知道可以這麼想。」
在將這句話講出口的瞬間,大衛多多少少意識到,為什麼父親總是批評自己很無趣的理由,雖然也只能歸於臆測的範圍,畢竟他並非完全理解自己的父親,所以無法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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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說著的時候,伊波尼歐的心頭上並沒有產生絲毫的優越感或者覺得滿是功勞,比起那種稚氣、理應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青少年該有的傲慢,他更是覺得對面的人簡直直率的不可多得,無論是想法,亦或談吐。像是剛放出籠的鳥,像是剛折好的紙飛機,才剛乘著風開始一趟流浪,從來不曾被外頭的塵埃給沾染過,未曾知曉那是什麼樣的觸感,何以描述的情緒。

「感謝你選擇了這節車廂,親愛的弗斯特先生。」伊波尼歐一貫地撐著臉頰,夕陽的餘暉讓對面的男孩一頭髮絲顯得更加璀璨耀眼了,他像是欣賞著某種稀奇漂亮的東西似地,意猶未盡的說道:「跟你談話真的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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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彼端的男孩依舊是平靜的表情,無論大衛理解了他所說的或沒有,一路上是配合著他又或客套,伊波尼歐確實從中得到了樂趣,即便車廂裡只有他倆,小小的遊戲也讓氣氛顯得格外的熱絡。

入學以後會發生什麼呢?就像柏蒂全口味豆的味道一樣,在將軟糖豆放入嘴裡咬碎前,誰也不知道在嘴裡漫開會是苦澀亦或甜蜜,在臉上綻開的感情是哭是笑。在思考著自己會如何去應對霍格華茲的種種前,伊波尼歐的思緒裡也浮現了大衛 弗斯特的臉龐,什麼時候又什麼情況下,大衛會露出他從未見過的表情呢,說出讓人感到預料之外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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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ears ago
火車在鐵軌上軋軋駛過,伴隨著鳴笛聲蒸著灰煙,糖球在紙盒裡相互碰撞,而年輕的巫師們在車廂裡享受著靜謐,遠遠望著遠方逐漸清晰的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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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衛中跟我玩這麼長的交流....動作慢如蛞蝓真的各方面都很不好意思 永遠喜歡大衛小天使....
沒關係這邊也是慢如烏龜
一邊對一邊抖擔心大衛太安靜,伊波尼歐真是活潑的孩子,謝謝伊波尼歐中願意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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